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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素来是知道小侯爷性子恶劣的,但丹枫和燕草也都是替她考虑,这会儿见他们顶上了,也只能站出来安抚:“行了,你这见也见了,总该安分了吧。今儿生病我也没什么力气,就不多招待你了,你快回去吧。”
听见这干净利落的逐客令,小侯爷眯了眯眼睛,心下很是不爽快,就算不承情他来看望,好歹她那块玉也是他找回来的吧,过了河就拆桥,小丫头这几年长进了呀!
不过这会儿哪怕看出来他不悦,娇娘也不肯再留,毕竟现下不是从前小时候了,他这行径虽说是他一贯的作风,但终归不好,从此态度很是坚决,
如此,小侯爷也只能不满地哼哼两声,甩袖子走人。
看他出了门,娇娘才摇摇头又笑了出来,转过身问起燕草两人先前的情况。
燕草两人面上余怒未消,对着娇娘就控诉起那小侯爷的诡计,
“……你是说,是他叫了太后宫里的人来糊弄你?”娇娘真是哭笑不得,不过一想也确实是他的性子了。
见她二人还要报给阿娘,娇娘也不拦着,今儿的事情确实是小侯爷做得过了些,是该有人给他紧紧弦,只是这话轮不到她说,还是阿娘去太后跟前告状比较好。
第42章
纪梦璇一回来就知道了这事儿; 果然有些面色不好。
丹枫、燕草两个半是愤慨半是羞愧地站在她面前; 好在纪梦璇也知道她们都尽心了; 要怪也只能怪那雍乐侯实在无法无天,尽出些算计人的点子。
从前纪梦璇就知道娇娘在学堂时; 他便爱欺负娇娘; 好不容易这太后护着的活祖宗离了京才算是安稳下来。
“阿娘; ”眼见纪梦璇有些真的生气了,娇娘连忙上来安抚; “小侯爷那个性子就是这样; 他是真的不知道其中利害; 不过今日他也格外小心了; 没叫旁人看见的。”
即便娇娘这么说了,纪梦璇也只是脸色稍霁; 仍旧一副不满的口吻:“最好是这样; 若叫我听见外头传出来什么对你不好的风声,我定要他好看!下回他再来; 直接给我打出去!”
对丫鬟说完,顿了一下又对着娇娘道:“你也不许再替他说话!”
看她是真的生气了,娇娘也是连连点头,撒娇道:“阿娘; 我知道了。”
话分两头; 那边小侯爷回了太后的院子,就立即被人叫去太后跟前。
“二郎,你又跑去哪里了?”太后是今日听完了住持讲经回来便没见着宁昊谦的人; 一问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小侯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当然不会实话实说他去了小丫头那里,含糊道:“孙儿就是出去随便逛了逛,这慈恩寺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虽然有六年这小混蛋没长在她跟前,但是对他知之甚深的太后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胡言乱语,却也没当场拆穿。
总归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这会儿她老人家正在寻思着他的大事呢。
“这都九月了,翻过了年你就该二十一,到成亲的岁数,这一次回来可不许再跟以前似的满长安为非作歹!”
要不是这些年他都在外头,太后老早就会给他选一门婚事,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了。只是这会儿倒也不晚就是了。
一听见太后的随口指责,时刻准备着的小侯爷就立即信口反驳:“那都是他们先来招惹孙儿的。”
只是说到成亲,他眼前不知怎的突然浮现出晚间娇娘的模样,虽是带着病容,看着苍白得很,可是他一逗就笑起来,后来见了他送回去的玉更是开心得不得了,脸上也终于染上几分血色。
前天晚上他将人从山谷里捞出来的那份异样的情绪再次笼罩在心头,连身上都不自在了起来。
眼中幽深闪过,小侯爷磕巴了下:“成、成亲?成什么亲?”
太后诧异地看一眼他微微红了的耳朵,二郎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不由欣慰:“你那几个年级一般的兄弟姐妹,除了你可都是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就剩下你了。倒有几家大臣的小娘子与你正相仿……”
“不要!”不知哪句话又戳中了这小祖宗的雷区,当下他就不乐意地截断了话茬,“皇祖母,咱们说些别的事儿的吧。”
太后自是以为他不好意思了,笑笑便过了这个话题,他才回来,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便转而问起他在军中的琐碎事来。这些年他虽偶有家书回来,但以他那性子,也就是想起来时才写上几句,大多数时候都是想不起来的。
小侯爷随口应和着,夜深了回房时,那心思终究还是落在了今日异样的情绪上。
睁着眼睛望向房顶,一别经年,他用少时的脾气再出现在娇娘面前时,虽则她也变化良多,但对他好似一直是从前那般。他早知她单纯良善,却也没想到面对他故意摆出的恶劣,她还能一如既往。
想着,他就低低笑了出来,以前或许是她不知他凶名在外,现在大约都是因着从前的交情了。
可是,光有从前的交情还不够啊……
***
虽然病体抱恙,第三日娇娘还是如常出来了,只是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披肩,面色也比从前更白一些。
一见着她,嘉善就连忙笑着迎过来,嘴里还说道:“你这病还没好怎么又过来了?且先好生养着才是。”
娇娘被两个丫鬟搀着,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嘉善热情的手,掩着嘴咳了一下才谢过她的好意:“……总不好坏了大家的兴头。”
“这有什么坏了兴头的,往后有空咱们再约着出门不就好了。”边上听见的贵女们也纷纷凑过来与她说话。
清源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们聚在一处说着话,当即便冷哼一声,挑高了下巴坐在另一边。众家贵女面面相觑,都不想上前去触她的霉头。
说她性情高傲倒还罢了,实则却是因着这几年宫中,皇后不大管宫妃之事,淑妃被幽禁在含冰殿,贵妃与贤妃那都是低调的主儿,唯有德妃受宠甚重,风头无两。大皇子成亲以后在朝中亦是颇受重视,清源的脾气也随着圣眷浓厚变得越来越坏了。
众人小步磨蹭着到她面前行了一礼,娇娘跟着众人后面,神情平淡。
清源是个标榜自己规矩重的,从前拿着这个由头收拾了不少她看不惯的小娘子,只是这招从来没有在娇娘身上得逞过,这会儿见着娇娘,清源顿时又想起在她那儿栽的跟头。
“崔家小娘子不是抱着病么,今儿怎么又过来了?”
“多谢殿下惦记,臣女今日好了许多。”对清源的故意刁难,娇娘只是淡淡回了句。反正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清源是绝不敢像对别的人那样随意动手的。
果然清源被她堵了回来,眼中怒气沉了又沉,也只能说一句:“那崔小娘子可要注意一些才好,莫要加重了病情,免得卧床不起。”
这句话,娇娘连理都没离,还是丹枫假笑着回了句:“这就不劳公主殿下费心了,我家小娘子的身体自有我们做奴婢的照顾着呢。”
话里的暗讽顿时叫清源气白了脸,崔思璇身边这两个丫鬟也是她的心头恨!那叫一个牙尖嘴利,平素里把崔思璇护得滴水不漏。她倒要看看,这两个能不能护一辈子!
清源还在咬牙切齿,同在一处的其他贵女们垂着头默然不语,不想这把火再烧到自己身上,只是见着崔思璇对上嚣张跋扈的清源也完全不落下风,心里到底有些不适滋味。
这样的场景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每每清源故意找娇娘的麻烦,最后总是自己吃亏些。
清源的目光从娇娘身上移开,便落在另一个穿着浅绿色衫裙的小娘子身上,今日清源也是穿得一身浅绿色襦裙。
只是发难的话还没来得及说,门口就晃进来一个她们并不想看到的身影。
“呦,这么多人啊。”不走心地抱怨了一句,小侯爷直直锁定在娇娘身上。
他今儿一早起来,问了人才知道娇娘过来这边,就立刻来了。见到满屋子的小娘子,只觉得不耐,丝毫没有他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念头。
“雍乐侯。”
随手挥挥免了她们的礼,宁昊谦看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清源,讥笑道:“几年不见,你的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清源面上青白交错,她不敢试探宁昊谦,从小皇兄就一直跟她说不要去招惹这条疯狗,可是她没听,直到这些年才渐渐回过味来,皇兄说得有道理,宁昊谦就是条不要命的疯狗,偏偏太后还就宠着他。她对上,自然是只有吃亏的份儿。
见清源根本不似小时一激就跳,小侯爷失望地扬了扬唇角,看起来宁昊彬那黑心肠的这几年对她的教导有用了啊。
掩住心思,小侯爷今天可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不是要礼佛吗?还不走?”
谁也没想到,他是真的来礼佛祈福,但是小侯爷装得很像样,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半信半疑地带着他一起去了佛寺大殿。
小侯爷还真是安安分分、规规矩矩跟着她们进了香,拜了佛。除去他一直黏在娇娘身侧,倒也没什么叫人觉得不顺眼的地方。
而且因着这一众人大多都是学堂里出来的,见到小侯爷跟着娇娘也不觉有什么稀罕,只要这活祖宗别搞出事来,他爱跟着谁跟着谁,不跟着她们就行。
按部就班完成了今日的活儿,娇娘在众人同情的眼神中,抽了抽嘴角带着小侯爷径自逛起了寺院,只是转身时瞥见了嘉善面上僵住的笑容。
娇娘也只能在心里同情她一瞬,从前还不觉得,这会儿知道了她也就有些理解嘉善的反复无常了。
再看一眼身边笑得欠揍的小侯爷,娇娘也不由在心底摇摇头,就他这恶劣的性子,只怕还当嘉善在为难他呢。
得意地霸占了娇娘,小侯爷还硬要把丹枫她们挤在一边,抢在娇娘出声阻止前说:“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看马球,之前那一场没打完……”
娇娘神色一动,他竟然还记得,一愣之后却又反应过来,也是,他就是因为那场马球才被圣人丢到西山大营去的,也才有了后边六年战场生涯。
“不用了,谢家小郎君带菲娘和我去看过好多次了。”娇娘笑着拒绝他。
谢家小郎君……
才听见这人,小侯爷的眼就眯起来了,他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侯爷: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谢敬崇:是么(微笑
第43章
在小侯爷锲而不舍、死皮赖脸的纠缠下; 娇娘总算是松口应了他。小侯爷得了准话就冷笑着转过身去; 他的手又开始痒了; 但有些人还真是不长记性啊。
从慈恩寺回京,又折腾了小半日的工夫; 崔家的马车才行到永兴坊。前些年崔廷升官的时候; 圣人便在这处赐了一间大宅子; 比之先前胜业坊那一处更宽敞也更离着宫里更近些。
母女进了正院,就见着崔廷正在家中。
“璇娘; 你们回来了。”崔廷眼中微微一亮; 目光落在纪梦璇脸上; 十分专注。此行只有她母女二人同去; 他已有三日不曾见过璇娘了。
纪梦璇面颊微红,不自在地瞥开眼去; 只是心头的甜意点点蔓延开来。一眼望见身边忍着笑的娇娘; 才恍然回过神,软软地瞪了崔廷一眼。
娇娘可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这二人即便只分别一日,再见也是这副模样,哪里还能看得见她呦:“阿耶阿娘,你们有话说; 我就不多留了; 改日再来给你们请安。”
飞快地说完就带着俩丫鬟笑嘻嘻地走了。
徒留纪梦璇在后头似嗔似怒地斜了一眼崔廷,崔廷却是笑着说一句:“就她机灵!”
屏退了下人,夫妻俩说些私房话; 说着,纪梦璇就想起来那桩糟心事,跟崔廷抱怨起来。
“……以前在学堂就欺负咱们娇娘,这好不容易弄走了,回来还要害娇娘!”
崔廷闻言失笑,他素知璇娘不喜雍乐侯,也能理解她的气愤,但没想到璇娘会说这种气话。不过,这自然也是璇娘在他面前才会这么说。
这事儿听起来有些好笑,但其间却埋了好些可以说道的东西。
“璇娘,雍乐侯是自己回来的?”
纪梦璇生气归生气,对雍乐侯回京一事还是很有敏锐度的:“我留心看了,他身边只带着两个侍卫,太后那头虽然瞒得紧,但也能猜出来雍乐侯是连京城的门都没进就直奔慈恩寺来了。”
“这样啊……”崔廷沉吟,一手在另一手心有规律地轻轻点着,半晌,又自言自语似的道,“说起来,雍乐侯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如果问京城里什么地方对这些勋贵世家的小郎君小娘子最熟悉,那必然是内宅之中,看着不起眼,但各种消息都逃不过她们的搜罗。
“没错,太子与他同岁。”
听到璇娘提起太子,他便知道璇娘也听闻最近的风声了。
太子今年已经加冠,然而却迟迟未能大婚,仅比他年长一岁的大皇子早在三年前便已经成亲纳了皇妃,如今虽然膝下无子,但在朝堂中俨然有了一定的声望,圣人几次交代的差事都办得极漂亮。
据说为着这事,皇后已经与圣人几番争执,只是圣人仍旧以太子身体欠安为由压着大婚的日子,钦天监接连两年上报好日子,圣人连看都不看。
提起这些,纪梦璇眉眼中带了几分疑虑,问道:“崔郎,圣人这是个什么意思?”
崔廷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把心里那个尚未证实但众人都有所感的话说了出来:“圣人只怕是想要废太子了……”
纵然早有此念头,然而真正听见时,纪梦璇还是不由睁大了眼睛,面上的思虑更重了几分。
对他们来说,圣人要废太子立大皇子绝不是一件好事。
***
同样想法的自然不仅是他们,圣人这些年的作为越来越明显,格外优待含象殿那几位,硬是压着太子大婚,反倒是给大皇子在朝中立稳脚跟的机会。
稍稍敏感些的,自然都察觉到圣人的心思,只是太子背后站着还是世家,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的世家,连圣人都无法对其造成打击,又怎么可能允许废太子的事情发生呢?
未央宫里的低气压持续整整一日了,清嘉从宫外匆匆赶来,劝解了大半天也不见皇后展颜,只能长叹一口气,说:“母后,事已至此,您就是把这未央宫砸了,也丝毫奈何不得含象殿,您又何苦呢!”
偌大的殿内,伺候的宫人早已被清嘉挥了出去,皇后砸完了手边能砸的东西,仍是气得不轻,说起话还带着颤抖:“要不是当年本宫逼着他写了立太子的诏书,现在咱们母子三人是不是要被他一杯毒酒赐死了!”
这话说来确有几分大逆不道,然而清嘉的神情纹丝未动,一来是她已经习惯了母后气急的时候口不择言,二来也是父皇这三年来着实过分,对着未央宫和含象殿的区别待遇已经连遮掩都有些懒得遮掩了。
今日母后大怒便是因着早朝的时候,外祖父一派的人上书进言太子的婚事不能再拖了,然而父皇仍旧以皇兄身体有恙不得过早大婚硬是压了下来。
所以,清嘉很能理解母后的愤怒,父皇深知他暂时动摇不得皇兄的储君之位,却是一个劲儿的要给未央宫没脸。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他们呢!
这么一想,清嘉便由着母后撒性子,总比她闷在心里强,两人才说着,门口的小宫女就低着头小声传禀:“娘娘,公主,太子殿下到了。”
宁昊轩进来就看见了满地狼藉,他的母后站在一旁满面怒容,而他的皇妹却是闲闲坐在一边,颇有几分视而不见的潇洒。
“母后,清嘉,你们这是做什么?”
清越如玉的嗓音从太子口中流淌出来,皇后一转眼就看见长身玉立,面貌嘉俊的儿子,一股委屈忍不住从心里升起,她这般好的轩儿,龙椅上那人怎么就看不见呢!
“轩儿……”
“母后,”打眼一看,太子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径直打断了,“您今日这气着实生得无用。外祖父上书之前便与我说了此事,我与外祖都知道今日必定无功而返,您实在不必如此。”
皇后一惊:“什么意思?”
太子微微一笑:“父皇有意要扶持皇兄与我打对台,自然不会轻易松口。这三年来,虽然父皇对大皇兄多有偏待,可是因着外祖父一系,这条道儿走得着实困难……母后你是知道父皇有心要削弱世家的势力,大皇兄为了父皇的宠爱,势必也得硬着头皮跟父皇一条道走到黑,可是世家如今绝非父皇能够撼动的,更非大皇兄能够控制。”
话点到为止,但皇后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万事有起有落,世家现在势大,并没有到倒台的时候,皇帝他是有心无力,纵然扶持了大皇子,但也仅仅是杯水车薪罢了。
“轩儿,倒是母后想得不够深远了……”
闻言,太子却是收了笑意,有些怅然,看见母后和清嘉疑惑的神情,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此番话并非我想出来的,也不是外祖父,是文山先生。文山先生不愧天下第一才子之称,我虽有幸于集贤书院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