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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夜里脱下的抹胸再系回去,却不敢碰胸前的圆润,纤细的手指随意系了个结,松垮却至少比刚才要舒服了许多。
宴卿卿头发湿了不少,黏腻得有些难受,半黏贴在锁骨上。她轻轻咬了咬唇,总觉得自己这样太过怪异。
闻琉不可能害她,他素来敬重自己,害她于他无益;而宋竹筠死了,也不可能是她那边的人,宴卿卿自己防得很。
一次遭罪可以说不小心,但宴卿卿不可能让此事发生第二次。她又不是那种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自然防得深。
可她素来不会得罪人,又会有谁想她这样?难道真的只是普通燥热?
第二天一大早,闻琉就派人过来让宴卿卿过去用早食。
本以为这飘雪会越下越大,哪知道半夜就停了下来,天空放晴,倒是个不错的好日子。
宴卿卿身子正是不好受,直接让太监回禀说身子不太舒服,想歇息歇息。
太监应是,然后小跑出去。
相然正在摆糕点,听了话后停下手,过来问了句宴卿卿哪里不舒服。
宴卿卿摇头笑了笑,只说冬天一到,自己懒骨头又犯了,不想动。
相然也知道自家小姐有这个坏毛病,没多怀疑,继续放好桌上的糕点,问道:“小姐今早怎么又出了那么多汗?做噩梦了?”
“无事。”宴卿卿说,“屋子里太暖了。”
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几声皇上圣安。
宴卿卿一愣,连忙起身跪下相迎。
闻琉走进来,微微皱眉。
他一句话不说,扶起宴卿卿,仔细看了她几眼,随后才松了口气。
“义姐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去用早食?”闻琉问她。
宴卿卿笑了笑,“没事,懒性子犯了。”
闻琉皱眉让她回去坐下,他顺手给她把了脉。
他说:“姐姐体内火气太盛,这几天应该吃些清热的东西。”
“已经吩咐下去了。陛下还是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多着呢。”宴卿卿无奈,她倒没想到闻琉会突然过来,只能说道,“要是今日完不成,又得往后推。”
“……那朕就先回去了。”闻琉起身,“今天的事确实不少。”
他急急过来,又匆匆回去。
只不过中途又折回来,多交代了几句好好注意身子,就又赶着回去了。
宴卿卿颇为无奈,却也没说别的。
相然在一旁说:“咱们皇上待您可真比亲姐姐都要好上许多。”
宴卿卿和她想得也差不多,闻琉待她的确比对那些公主们要好上许多。他从小就只跟她亲,两人关系自然是更像姐弟一些。
闻琉事情多,宴卿卿却是悠闲的。她觉得轮定安早已经过去,没什么危害,就没放在心上。
酉时的钟声响起,天色此时刚刚昏暗,天子山大殿的山门缓缓拉开,里面有座自地下冒出泉水的池子,名叫洗天池,其四周有龙纹攀柱,恢宏无比。
宴卿卿没过去,她一个女眷,也不太适合去看。
这几日她身子出了几次汗,早就不舒服。可天子山的池子又要等着洗天池先开后才能开启。她等了一天,也想好好去去身上污秽和霉气。
宫女们替她解了衣服,她慢慢进了温热的池子中。这池子不算太深,是今年新弄的,荷叶金玉屏共有十二板,楣板乃温和玉制,奢华无比,地板也是崭新,旁侧不远就铺着绒毯。
池中有几块大而光滑的石头,看得出是用来歇息的。
相然跪在一旁,递给池中宴卿卿一碗汤。
“小姐。”
宴卿卿伸出玉净白皙的纤手,接过之后一饮而尽。
这是补身子的汤药,要是不喝,泡过了泉水易受伤。
“那奴婢先在外面等着了。”相然说,“小姐有事叫我。”
“下去吧。”
毕竟这里是皇家的御池。她们这些身份低的下人是不允许在里面的,几乎都在屏风外面候着。
除非主子点人或是要加些东西。
精致灯柱上摆着夜明珠,闪着柔和的光芒。以前宴卿卿还是有公主陪着的,现在也只能一个人了。
宴卿卿趴在温热的石头上,胸脯在荡漾的水波中,露出了大半个白皙,沟壑仍然是清晰可见的。长发遮住脊背的光滑,却又格外香艳无比。
她闭着眼睛小憩。
宴卿卿昨夜几乎整夜没睡,身子一松困意便涌上心头。
她起身出浴,身上湿哒哒滴水,她随意披了件罗裙,给自己盖了架子上的大氅。在一旁的躺椅下躺下,也没想叫宫女进来。
本来只打算小小打个盹,可大脑越来越困,到最后,宴卿卿径直就睡了过去。
……
夜色深沉,寂静得让人觉得有些恐怖。路上人即使打着灯光,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宴卿卿猛然睁眼,从休息的躺椅上坐起。
身上却又有熟悉而陌生的疼痛,她疼得又轻轻躺了回去。
她的眉目之间含着春情之意,身上半披罗裙,盖着件素色大氅,脸上表情全是羞愤惊愣。
良久之后,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那定是轮定安又发作了。
可这一次着实要比往常过分百倍。
宴卿卿微微低头,见身上没有红痕,松了口气。
她嘴唇哆嗦,忍着羞意,颤抖着手手伸向自己的高耸挺立。
……没有任何东西流出来。
果然还是那梦中的错觉。
被吮吸的快感像现实一般,宴卿卿羞愤满面,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定是被这温泉的热气冲昏了头。
闻琉绝对做不了这种粗鄙下流之事。
委实是粗俗下流!便连寻常人也不会做!
梦见此景,这还让她以后怎么见闻琉?
宴卿卿休息了好一会,才让外面的人进来,也不再问些别的,只让她们扶自己起身。
轮定安发作便是如此,多问外人不过是暴露自己的奇怪。
宴卿卿有廉耻之心,她又是世家小姐,比常人更加注重自己名声。她是万万不想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她做了这种梦。
相然揉着眼睛进来,看起来像睡了一觉。但宴卿卿没看她,或者说宴卿卿谁也都没看。
“小姐要回去了?”相然问。
“泡好了,回去吧。”
宴卿卿强撑着坐起来,没让人发觉异样。这一次,她甚至没检查其他地方。
“小姐进来没多久吧?”
相然的语气有些疑惑,也说不清时间,但宴卿卿没听出来,只说道:“身子乏得很,想要睡了。”
宫女进来与她更衣,见她脚趾头都在微微蜷缩,透着肉嫩的粉色。她们默而不语,只是继续手上动作。
……
闻琉此时刚刚回了住所,临潭阁三个大字气势雄伟,高高挂在阁楼上。
书房里还跪着一群人,守在门边的张总管知道闻琉做什么去了,却也不敢挑明。
闻琉却是淡淡对张总管说:“让他们回去吧,下次没朕的允许,不可再做这等肮脏事。”
“是。”张总管连忙应声。
闻琉的手提着灯笼,似乎是有些脱力,又像兴奋无比,正轻轻颤动。
……
虽是噩梦般的梦境,可宴卿卿晚上却睡了个好觉,快到中午才醒过来。醒来之后,也觉得身子轻了许多,虽然浑身仍有被揉搓的轻疼。
相然不知道宴卿卿发生了什么,还低声跟她说起了昨夜发生的事。
“昨天天子山有官员派人去侍寝,可您也知道陛下的性子,最讨厌别人硬塞东西给他。倒没想到他也介意这方面,那些人当场惹了盛怒,跪了一片,听说陛下还气得在书房训斥官员,整整一宿,灯都没熄。”
“陛下怎么生这么大气?”宴卿卿随口一问。
“不太清楚,只听当差的宫女说,陛下突然就怒了。”
宴卿卿揉揉眉心,对相然说:“你也别乱打听,免得出事,指不定是那些人伺候不佳。”
她并不想知道闻琉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宴卿卿只想呆在屋子里,哪都不去,谁也不见。
昨夜的刺激实在出乎宴卿卿的认知,她委实难以接受。
宴卿卿长相艳丽,体态风流也无人比得上,但她性格却是保守的,旁人如何她并不在意,但宴卿卿自己,却是从不会想这些事的。
那就像真的一样,宴卿卿觉得自己身子到现在都依旧有异样,至今没缓过来。
她惯是个会忍耐的性子,又重面子,凡事守礼,敬人三分也不让退避自躲。
不会被人看低,也不会有人觉得她高高在上。
因为这药发作也没几次,忍忍就能过去,所以宴卿卿是不会跟任何人说。
她丢不了那个脸。
厚重的被子上绣着清幽的兰花样,金钩挂起帘帐,屋内的火炉子撤了两个,因为屋子里确实太暖和。
相然帮她把被子拉上几分,劝着说道:“小姐脸色不是很好,再休息休息吧。”
“身子没事。”宴卿卿叹声气,“只是想事情入神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还残留有昨夜的余燥,身子四处微微酸疼。若不是知道这药作用就是以假乱真,且闻琉又是清淡君子,宴卿卿可能都会以为这梦就是真的了。
宴卿卿敛了心思,深深呼出一口气,拢了拢干净的里衣,也没多再想。
知道这件事的只她一人,她就算想得再怎么乱七八糟,也不过是给自己添堵。
还不如先放下,免得夜长梦多,又做这梦。
第32章
呼啸的冷风从昨晚吹到了现在; 若不是屋子里都燃着暖烘烘的火炉,怕是不少人都要着凉。
一个穿着藕荷色衣裳的宫女小跑来通报; 她急忙行礼道:“宴小姐,皇上过来……”
她话还没说完,门上垂着的厚重纯棉门帘就突然被人撩开; 一阵冷风吹进来; 又立即被屋内的热气吹散。
进来的是脸色凝重的闻琉。
他皱眉走过来; 把后面跟着的一众太监留在了外面。
宴卿卿一惊; 哪知道闻琉突然来得这么急手撑着床榻坐起来。
她动作太急,那儿又还有莫名的疼痛; 仿佛挤了巨物,身子又仍旧软得无力,手一滑又半跌进素色厚兰花绸被中。
闻琉连忙大步向前,见她眉眼微微间似有疼意,把她按回床上; 不让她有动静。
他把她的手放回绸被中; 把人盖得严实,随后说道:“义姐要是身子不爽快,好好休息就是; 不必再行礼。”
他素来是君子轻淡样; 宴卿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笑了笑说:“我没事; 不过是昨夜贪睡; 没多注意; 身子就着凉了些 ”
她现在一见闻琉就怵得慌。虽然只是梦,但这次真的太真实了,真到宴卿卿差点要径直甩开他的手。
闻琉也没说别的,只问道:“是太累了?怎么贪睡了?旁边有宫女伺候吗?”
宴卿卿还是知礼的,她忍住身上的异样,语气仍然同往常一样温和地说:“皇上不用担心,我这好好的,没出别的事,您也不要乱猜。”
她身子盖着丝绸被,强撑着半坐起来,纤细的手肘搭在床榻上,丝绸被从她身上滑下,秀发披落于她细肩上,散在素净枕头上,艳丽的面容中有抹虚弱。
他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宴卿卿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挑哪个回答。
她转移话题道:“陛下应该还有事情要做,您第一次过来,多熟悉下也好,我这儿真没事。”
闻琉仔细看她,见她脸色红润如往常,眉间火气也散了不少,才说道:“待会请个太医过来看看,千万别伤了身子。”
“不必,一下就好了。”宴卿卿无奈笑道,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我身子骨还没那么弱。”
槲栎搬来凳子,朝闻琉行了个礼,将凳子放至床沿边上。
自上垂下的帘幔用坠流苏葫芦金钩高高挂起,黄花梨木的楣板上雕着石榴与蝙蝠样,本寓意祈福多子。
宴卿卿也知道这意思,但没多注意这些细节,她来这几乎都是住在这里,只不过多年没来,室内摆设变了,她也不太可能一一观察得到。
即使她发现了,也只能想到是祈福这一层意思,至于别的,怕是得想上许久才能猜个明白。
架子床下有一实木脚踏,边上香几燃着安神香,宴卿卿虽不太用香料,但昨夜实在羞恼,心神不宁,怕一整夜都睡不着,就让相然给点上了。
“义姐看起来气色是好了不少。”闻琉坐在一旁,凑近点说,“昨天说你体内有火气 ,今日一看,已经消散不少。”
宴卿卿脸微微红了,身子酸软,有抹异样。她现在一见闻琉的脸,就想起昨夜的旖旎之景,孟浪至极。
她不太想和闻琉靠得太近,只好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些,说道:“的确是觉得好了些……听说昨天晚上陛下拒绝了宫女侍寝,还罚了人?”
闻琉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以前本以为这是个正经的事,哪知道如此荒唐,实在让人大跌眼境,不免气了。”
“不过是个放松的小事情,你也不必较真。”
宴卿卿又是无奈一笑。虽然她希望闻琉底下子嗣多些,但老实说,她也确实无法想象闻琉与那么多宫女一起。
他的性子淡然,在这种事情上恐怕也是温吞。
“朕倒不是较真,”闻琉叹气摇头,“只是觉得十分怪异,好好的一个祭祀,怎可弄得如此荒淫?还不如直接说享乐,弄这个名头做什么了?冬天雪地里出来,不值。”
“历代帝王皆这样过来,即便真不想要人伺候,陛下只消让人下去就行,听说你气得让官员在书房里跪了许久,”宴卿卿对他说,“这也太不好。”
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嫉妒,对闻琉临幸别的宫女没别的想法,甚至还想劝他宽心些。
若她真是闻琉姐姐,那确实会是个好的。只可惜她姓宴,是宴将军府的大小姐。
“禁了才好,要不然不成样子。”闻琉淡淡说了一句,“都说祭祀前一个月要沐浴吃斋,朕独自一人,向来吃得清淡,还私下奇怪他们是不是因为朕这样所以不多加说上一声,哪知是根本就不必。”
这可把宴卿卿逗笑了,“陛下是书看得太多了,现下倒不必那么追求这样严苛。”
以前的几个朝代是如闻琉所说,不过晖朝倒没有这般刻板。晖朝在许多方面都远远胜于前朝,对女子都不若以往那般,何况是别的方面?
这是朝中约定俗成的事,闻琉不受宠,在冷宫中呆了许多年,后来又来了宴府,最多也不过是参过军营,向御医习过医书,别的朝政之事,却是几乎没接触过。
他大概也只是从书中偷偷看过些有关的。
宴卿卿笑过后又是叹气,闻琉没碰过这些事,她又没跟他多说,算起来她自己也是有错。
“下次要是不愿意,别再生这么大气了,直接让人走就行,这种事情不会少的。”
宴卿卿跟在先皇后身边,能见的都见过了。
像她梦中的事,宴卿卿也曾听过。宫中某个刚生育的妃子想用下流的法子留住皇上,污秽后宫,被皇后罚得差点进了冷宫,先帝理亏,也没说别的。
当时她震惊了许久,只认为荒谬,而先帝那般正经的人,竟也受了,实在淫乱无比。
她倒没想到之后自己最后竟也会梦见那种事情。
闻琉紧皱着眉,他对宴卿卿说:“朕若是做了此事,以后万一有了心悦之人,岂非让她觉得不好。”
宴卿卿又笑了,“身份暂且不说,陛下这份样貌脾性就已经是最得女子喜欢的,哪有人会觉得不好?”她开玩笑道,“若非我是你义姐,怕也要动上几分心思。”
她面容艳丽,即便是散着发也莫名地勾人,宽大的里衣遮住高耸的胸脯,几乎看不出什么,白皙嫩滑的肌肤有透亮光泽,如莹润的玉般,只是稍微用力就能留下痕迹,非得仔细擦拭药物才能遮掩红痕。
可她舒展的眉眼却又十分温柔,单看着便会觉得她是个好相处,会疼人的。
闻琉看了她几眼,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宴卿卿的确是在开玩笑,她对闻琉无半分男女之意。
她在皇宫中呆得久,与宫中的许多老太监和老宫女都熟悉,甚至还记得不少人的名字,路上遇见也能对别人笑一笑,可宴卿卿却是和所有的皇子都保持着距离。
并非那种若即若离,是真的点头之交。她最是聪明,了解皇家肮脏事,所以半点也不愿踏入其中。
若闻琉不是自小在宴府长大,他恐怕和她都说不上话。
不止因他是个皇子,还因为他出自冷宫,连外出的机会都少,想见她也见不到。
“义姐的玩笑话以后可莫要这么开,”闻琉移开视线,“不过朕比较喜欢女子温顺些的……如果是平常那些大小姐性子就算了。”
他从前喜欢黏她,宴卿卿便把他当亲弟弟对待。改了性子后,同她也疏远了,却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确实让人失望。
可这不行,他只喜欢她,最喜欢她。
宴卿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对他细细说:“以后找个识大体的做皇后,别的妃子看着来就行,合心意的切记不能太宠,娇蛮的也要多管教,后宫和谐,才不会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