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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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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娇弱的大小姐身子,最近厨房做的菜又是大补,整日都不出去运动,倒确实会胖,相然也是这么觉得。
  宴卿卿半夜都在与闻琉行那事,体力全耗在上面,唯一吃的只有与他亲吻时交换的津液,醒来自然是又累又饿。
  相然应她一声,之后又让丫鬟先下去,丫鬟看向宴卿卿,宴卿卿则摆了摆手。
  等丫鬟退走之后,相然才附耳对宴卿卿说:“小姐,皇上来了。”
  宴卿卿拿着耳坠的手顿了下来,她心中微微疑惑,抬眸问:“皇上?”
  “刚奴婢出去的时候看见的有人对马车里的人说话,”相然小声说,“马车边上有不少侍卫,奴婢开始觉得它是来接小姐的,没想到皇上会亲自过来。”
  宴卿卿心中微疑道:“他招我进宫,怎么会又在马车中?最近应该没大事发生。”
  相然也不知道闻琉想做什么,只是道:“小姐还是赶紧些,皇上等了个那么久,奴婢都怕他要生您的气了。”
  宴卿卿摇了摇头,轻轻把翠绿耳坠子带上,又扶了扶发上的步摇才道:“皇上没那么小气,只是不知道他这是弄哪出?”
  闻琉若真有事找她,就该直接进来找她了,他就是这样的直白性子。
  宴卿卿这样想,相然也不好再说别的。
  可她心中那抹隐隐的怪异却又冒了出来,挥之不去。
  她总觉得宴卿卿和闻琉的关系太过亲密。
  她家小姐素来最懂礼数,在皇上面前也是端着姐姐的面子,现在虽还是没什么大变化,但她在皇上面前却是越来越松懈,两人甚至都已经不像是姐弟。
  那些书信相然曾不小心看过几眼,看似像普通的话家常,可却让相然震惊到了现在。
  “朕最喜姐姐性子,觉着旁人都不若你好,望姐姐在世家中多为朕选几个像你的,到时再仔细看看能否挑入宫中。”
  宴卿卿是闻琉义姐,说喜欢性子倒没什么好质疑。可选几个像她的入宫,那这就怪了!他敬重宴卿卿,难道还要敬到床上去?
  相然不敢胡乱说话。
  他说得这样直,当真让人不知道他这是本来性子还是故意调戏。
  而照宴卿卿往常的做法,她现在应该是赶着出去见皇上的,哪里会像这样还有闲心在这慢悠悠地带耳坠子?
  相然心中越想越乱,她甚至已经天马行空地想宴卿卿和闻琉是不是去幽会,所以才要花时间在妆容之上。
  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总归不是错的。
  宴卿卿垂眸看着桌子,似乎不知道该选什么饰品,最后却是轻叹了口气,只拿了最不出彩的。
  她倒没别的心思,只是这种时间,宴卿卿当真是不想见闻琉。
  宴卿卿心有杂念,没回头看相然,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倘若知道了,非得恼怒得斥她一顿。宴卿卿再怎么样也是要脸面的,哪受得了贴身丫鬟这样荒唐无比的揣摩?
  闻琉与她若不是姐弟关系,还能是什么?她和闻琉可都没那方面的想法。
  ……
  闻琉手放在马车中条理分明的香楠木桌上,撑着头正在闭眼小憩。马车里放有镂空铜形暖炉,帘幔厚实挡风,绣着素净的纹路。
  侍卫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醒了闻琉。
  “宴小姐,请上马车。”
  闻琉听见声音便睁了眼,他放下手,揉了揉手腕。
  马车的门从外被轻轻推开,明亮的光线射入,忽地有些刺眼。
  闻琉朝宴卿卿道:“义姐来了。”
  宴卿卿似乎不惊讶他在这里面,叫了声陛下,在一旁坐了下来。
  她今日穿得倒普通,大氅裹着丰盈饱满的身子,里边是素净的淡色罗裙,脚上绣花鞋绣有花叶样式
  “义姐知道朕在这?”闻琉慢慢直起了身子,他笑了笑,“朕在这儿等了许久,没想到恰好碰见义姐贪睡。”
  “丫鬟猜你在这,回去便告诉了我。”宴卿卿问,“陛下不是说让我进宫中聚聚吗?怎么自己出来了?”
  “在宫中闷了快一个月,心想反正没大事,不如出来玩玩。”闻琉拉过宴卿卿的手,亲昵地摇了摇,轻轻说道,“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义姐。”
  如玉的面容俊朗,浅灰的眼眸直直勾勾地盯着宴卿卿,倒让人有心悸之感。
  宴卿卿委实无奈,手又被他攥紧,收不回来,只能问道:“陛下要我陪你做什么?”
  闻琉以前也说过这种讨好的话,他那时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说出来也不过是想让宴卿卿陪他出去看焰火会。
  “还是义姐最了解朕。”闻琉小声道,“朕想去观音庙求子。”


第74章 
  观音庙求子?
  闻琉的话虽是小声; 但也说得坦坦荡荡。宴卿卿满脸错愕,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陛下是何意?!”
  观音庙去的大多是成婚多年无子或无孙的夫人,他一个大男人; 不会怀孕; 又没娶后纳妃,求什么子?
  “倒没什么用意; 义姐别误会。”闻琉说,“朕行登基大礼时是一月末,如今算起来,已快有两年,膝下没有子女; 总觉得不太好。”
  宴卿卿眼眸看着他; 神情有些古怪; 连手仍被他攥紧一事都给忘了。
  闻琉去年对女子还是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这才过去没多久,怎么变了这么多?
  明明什么都还没成,怎么反倒先求起子来?还有先前那饮人乳之事……难道张总管又乱出主意了?
  宴卿卿微皱紧了眉。心中觉得哪儿不太对。
  “陛下那日回去后可说了张总管?”宴卿卿问,“他胆子那般大; 怕是真的有问题。”
  如果他真的有麻烦,那必须得让闻琉撤了张总管。别的暂且不说; 光凭他教唆闻琉做那些事就罪不可赦。
  闻琉处理政事有些手段; 可在男女方面经历的事太少; 性子太过单纯; 最易受人蛊惑,保不准还会被人算计。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义姐放心,张总管只是嘴多了些,背后没人。”
  张总管可没宴卿卿想的那么大胆,他在闻琉面前,最多只敢说些好听的话,旁的就不敢再左右闻琉。
  闻琉的大手仿若要摩擦入宴卿卿指缝,又不经意朝她说话,打断她的注意力。
  “这真没别的意思,就想去观音庙试试,朕若有了孩子,义姐不高兴吗?”
  闻琉有了子女宴卿卿自然是高兴的,她从前便盼他早早成家,开枝散叶。但再怎么想,也不愿他受人欺骗。
  可宴卿卿以前便最疼闻琉,倒不想让他为难。依着心里猜测,斟词酌句问:“陛下是对哪家小姐有了心思?对方父母不同意?如果是哪位宫女,陛下瞧着身份先封个低位置,等有了皇子再晋封。”
  若是朝中大臣之女,这事好办。可朝他这说法,对方似乎不太好处置,该是个地位极低的宫女,得了帝王临幸却至今未孕。
  也不知是谁有这天大的福气,闻琉膝下没有半个儿女,如果这人身怀有孕,且能诞下闻琉长子,那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
  即便是身份再低,得闻琉这样的宠爱,最后说不定能做到贵妃之位。
  宴卿卿不知怎地叹了口气,她的眸中还残有讶然,却抬手轻轻按住他的手:“你倒真是要长大了。”
  她的手是嫩白的,圆润的指尖干净,搭在闻琉宽大的手背上。
  宴卿卿心中有隐隐不舍,说不清道不明,就像嫁女儿样。
  她是看着闻琉长大的,脑中明明记得他还是那副初见的小可怜样,倒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连他都已经开始和别的女子接触。
  闻琉轻声道:“姐姐先前可早就说过朕是好男儿。”
  宴卿卿不太记得自己有说过这话,望见他眼眸时才忽地想起迎曲觅荷回来时的那场荒唐。
  她心中有丝尴尬,便换了个话头说:“你若有事要寻我帮忙,只管同我说就行。那女子身份若真的太低,你就让她认我为表姐,宴府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宴府不喜外人,但闻琉与她这样好,替他喜欢的女子提提身份,宴卿卿倒也能接受。
  “义姐有朕就行,别想着再认个别的。你夜别多猜,没有那个人。”他不愿多说,只摇头道:“义姐也莫要问朕别的,闲来无事,陪朕去一趟观音庙,当做赏景也不错。”
  马车在缓缓前行,木轱辘触地,厚实的帘幔挡住光线,车内有些昏暗,马蹄声“嗒嗒”响起,桌上的茶水在壶中荡起浅浅的波浪。
  马车桌上有一精细巧妙的小栏杆,釉色茶壶置于其中,不会因马车的动弹而撒出水渍。
  闻琉的手甚是暖和,捂得宴卿卿手心都出了热汗,宴卿卿无奈于他。
  “我本是不想出去的,也罢了。”
  她松开了手,闻琉知她意思,便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义姐不想陪朕去吗?”闻琉顿了顿,没等宴卿卿开口,他就朝外掀起帘幔,朝马夫说,“先回去……”
  宴卿卿那也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他就这么当真了,连忙半起身子拉过他回来。他们两个坐得近,马车又不大,这样的大动作反而让宴卿卿踉跄了下,倒直接把他健壮的手臂往怀里搂。
  饱满软绵的胸脯倏地被重重挤压,便是隔着衣物都仿佛感受到了他臂上虬实的肌肉,硬邦邦的,直弄得宴卿卿整个身子都要酥软。
  她倒没心思顾及这个,闻琉的语气听起来可不太好。
  “去去去,谁说不去了?陛下怎地突然生这样大气?”宴卿卿连忙说道,“陛下都有心思想要儿女了,我怎么能不陪你去观音庙?”
  闻琉回头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朕没生气,这事本就不该强求姐姐陪朕。”
  宴卿卿道:“这等要紧事我当然陪你,你也别气。”
  也不知那位姑娘到底是谁,竟能惹得闻琉同她闹小孩子脾气。
  闻琉有些无奈,却又不想这动作累着她,便坐了回去。大手从她怀里抽了出来,慢慢扶她回去坐着。
  他摇头道:“朕最喜欢姐姐,生谁的气都不会生你的。”
  闻琉与宴卿卿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说起这种话来也不觉得有分毫怪异。
  宴卿卿有些好笑,他的话确实哄人。她朝闻琉说道:“行了,陛下别这样子,我比谁都闲,陪你去又不会怎么样。你倒是先同我说说那人是谁,当真想知道是谁撬走陛下这块硬石头。”
  闻琉与她之间的荒唐早已过去,两人皆是无意,她也不会多想。梦中的交欢也不过是被药给害的,做不得真,几月后就没了,宴卿卿总不可能因此伤神毁形。
  只不过连闻琉都有这种心思了,宴卿卿觉得自己也得要早些挑好夫婿人选,别到时还让他这弟弟的先抢了步,说起来也怪没脸面。
  “没有人,义姐别再冤枉朕。”他迟疑了会,对宴卿卿道,“朕怕此次御驾亲征有危险,所以才有这个想法。”
  宴卿卿倒不信他这一说辞,旁人或许忐忑出征战场,但闻琉却是不太可能的,他还没那么胆小怯弱。
  她上下看了闻琉两眼,见他不愿多说观音庙的事,便也没继续多问。
  宴卿卿到底不是他亲姐姐,管得太多他肯定是烦的。
  “陛下福泽深厚,不会有事的,”宴卿卿说,“赵郡王刺你那剑凶险,你还不是照样挺过来了?只不过世事难料,不能掉以轻心。”
  闻琉运气太好,赵紊那剑正刺得偏离要害。只要静静养伤,加以调养吃药,就没别的意外。
  宫中御医良药皆多,他恢复得也比常人快。
  宴卿卿当时还为他担心了许久,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出了意外,既然不敢闹他,也不敢吵闹他,每日去宫中都要先看看他身体好些了吗。
  闻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对宴卿卿道:“说起赵郡王,倒想起前些日子里他让狱卒传了信说要见姐姐的事。朕那时忙,便忘了和姐姐说……姐姐回去后可要去看看他?”
  宴卿卿摇头道:“不见,我们两个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徒增伤意。”
  赵紊在牢狱中等宴卿卿去看他,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心中有些莫名的焦躁。
  宴卿卿大半月未去找他,赵紊的人也似乎没有时机救他,他最后还是强忍不住性子,便让狱卒给闻琉递了信。
  闻琉抬手给宴卿卿沏了杯茶,朝她道:“姐姐不必顾及朕,赵郡王往日同你好朕也看在眼里。”
  马车外呼啸着的凉风一吹而过,宴卿卿接过这杯热茶,将热气吹散,后轻轻抿了口。
  “关系好是一回事,但他领兵进京,这我当真是不能忍的。”宴卿卿呼出口气道,“若是兄长还在,也不会容忍他那样的行径。”
  宴家世代忠良,宴卿卿父兄皆死于非命,她哪能忍受赵紊帮太子的这些叛逆?便是太子,宴卿卿心中也十分不愿他去做此事。
  闻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与她道:“朕其实也不大愿意姐姐同他们见面,盯着他们的人真不少,朕最怕你出意外。”
  宴卿卿摇了摇头,只道以后不会去见他们。
  她还是守承诺的,闻琉了解宴卿卿。
  与此同时,他也没从没忘自己手上还有个宴卿卿说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许诺。
  他们两人谈了一路的话,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观音庙。来观音庙的自然不全是为了求子求孙,也有求别的。不过宴卿卿他们来的这观音庙倒是出了名的求子观音庙,来的大多数是女子。
  宴卿卿尚未成亲,怕被别人认出,自然不好露面,便带着轻纱帷帽,遮住艳媚的脸。闻琉搀住她柔嫩的手往前走,高大的身躯拢着纤弱的宴卿卿。
  闻琉还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宴卿卿昨夜刚入过梦,脚步正有些不稳,须得走慢些。
  远远看去,两人倒像是一对恩爱夫妇,只不过丈夫的气势强了些。若这不是清净之地,他怕是要将自己妻子搂在怀中抱着走进去。
  闻琉似乎早就想过来一趟,庙中上下都已经打理好,香烛燃得正旺,纤长的香冒着火星,偏殿这边的观音佛像前无人打扰。
  宴卿卿与闻琉手里都有香纸,皆朝观音像跪拜几下。
  侍卫守着外门,连苍蝇都飞不进来,门外有几颗叫不出名字的树正冒着绿芽尖,若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
  宴卿卿闭上眼,手夹着香杆,香头还冒火光,朝菩萨又弯了弯腰,心中许了个愿。
  “当今圣上勤政为民,是难得的好君王。他年幼时是孤家寡人,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有个熨帖人,只求观音大士保佑他们二人早生贵子,少给他们挫折,勿要陛下为此事伤神分心。若此愿成真,以后定当在府中修佛龛供奉菩萨。”
  宴卿卿睁开眼,举香又拜了几下,起身要将香插进香灰之中时,却见到闻琉正转头看着她。
  她有些疑惑,却还是先把手中的三支香插到香灰之上。
  闻琉这才开口:“义姐猜朕方才同菩萨说了什么。”
  宴卿卿摇了摇头:“这可猜不得,万一猜中说出来就不准了。”
  闻琉想了想,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说得也对,那姐姐不许猜。”


第75章 
  宴卿卿和闻琉来得迟; 在观音庙呆得也不久; 求过菩萨之后便回了宴府; 闻琉还是在宴府与宴卿卿一起用的晚食。
  闻琉的日子也只闲了这么半天; 用完晚食后朝中就忽然来了事。
  侍卫急急忙忙来禀报; 看样子似乎不是小事。
  闻琉的眉间淡色; 他皱了皱眉后便和宴卿卿辞别,临走前给她递了件绣花锦帕,说是下人那日在画舫捡到的。
  宴卿卿纤手接了回来; 仔细端详了下,闻琉却突然近了步,在她耳边轻声道:“明日朕派个御厨过来,给姐姐做饭,朕瞧你愈发消瘦了; 该是胃口不好。”
  闻琉说完话就直起了身体,宴卿卿抬起头,眸中有疑惑色:“陛下觉得我瘦了?”
  此种言论女子最为上心,晖朝爱好美人雅致; 尤推崇淡雅高洁; 体态细弱。宴卿卿也想那样; 不过天生如此,倒没别的好感叹。
  她只觉着自己胖了许多; 尤其是饱满的胸脯; 大得快要破了衣物; 连沟线都觉深了几分; 现在还觉得有些抹胸勒得慌。
  “旁观者清,姐姐该听朕的。”闻琉笑着说,“宫中还有些事,朕得先走了,下次再约姐姐。”
  宴卿卿心中还有话想说,可见他要赶着回去便不好再多说别的,只回道:“你不必担忧我,处事小心些,若真有事要我助你,也别拘着。”
  她向来为闻琉着想,不想让他陷入为难,倘若他真有了心爱的女子,身份又十分低,真想提个身份,这宴卿卿还是可以帮的。
  闻琉的手微微攥紧起来,轻应了她声。
  做帝王的总归不会清闲,来她这走一走就已经难得,不能强求别的。
  宴卿卿目送他远去,心中微叹,觉得有些舍不得。闻琉从前什么也不懂,时常依赖于她,等娶妻生子后,有了能说心里话的人,怕是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连去趟观音庙都来找她。
  待闻琉的马车渐渐消失后,宴卿卿轻轻捏着手中帕子,抬步回了府。
  她没细想这帕子是真落到了画舫,还是用来做了别的,只觉得有隐隐香气,闻着便觉心情舒畅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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