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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第二百四十五章 回营
第二百四十五章回营
天宝年间,安禄山既有玄宗的宠幸,又有政事堂老李相公的支持,做为笼络部将的手段,其历年间连续上本朝廷为手下将领请功升赏,而这其中尤以同为胡人血统的异族将领居多,以至于到了后来,整个范阳军中有统兵大权的将领十人九胡,而做为回报,在安禄山起兵之时,得到了这些将领的全力效忠,方使其以如火兵势在短短数月之间占地数千里。
又因范阳募军多来自东北异族,是以胡将统胡兵,倒也相得益彰,做为范阳军中少有的唐人统兵大将,薛嵩的部属军士自然也以唐人居多,相较于胡兵死后的丧葬仪式,唐军将士阵亡之后更愿意请和尚道士前来做一番道场,以度亡灵前往永生极乐的净土。
普通军士不论,此次进攻丰州战死的大小军将,多停灵在云州义庄,接受袍泽香火供奉的同时,等待着有一日能埋骨故土,落叶归根,是以战事过后,城西占地硕大的义庄就成了僧侣聚集之地,三七二十一日之内,日夜香烟缭绕,铙钹钟罄及诵经之声响彻西城。
而在整个义庄一片喧闹声中,于王忠嗣停尸处仅一幕厚帷之隔的胡参将停灵处却是反常的寂静,除了偶尔有同僚往别处拜祭时,来给他上两柱香火之外,再没有多余人来观注这个生前性情孤僻粗暴的参将大人,这冷清的一幕只让看守王忠嗣尸身地那些兵丁们唏嘘不已,感叹人死如灯灭的同时。对这位死绝户的胡参将也有了兔死狐悲的同情。
这一幕直到丰州战后第十三天晚上才有了变化,这是一个星月无光的夜晚,一个年在三旬,全身披麻的男子嚎啕大哭的扑倒在胡参将灵前,口中叫着兄长悲呼不已,在他身后,几个同样披麻地下人抬着一具厚重的柏木黑棺。除此之外,就是十四个手执法器。满脸不情愿地和尚。
“看看那副棺材,用料儿最起码是六十年以上的老柏树,可是贵重的很哪!那里面睡着多敞亮,怕是两个人也睡的下。这次义庄来往的棺木里能比这副还气派的可不多!就冲这副寿材,老胡前些日子的冷清也算没白受”,同是吃粮人,那些看守王忠嗣尸身地军丁对死去的胡参将自然更为亲近。此时见他这个“绝户”也有人来收尸,高兴虽然说不上,但心底确实多了些安慰,如此以来,他们看着那些一脸不情不愿的和尚时,就忍不住要暗自骂上几句,“这些个贼秃,这些天不知赚了多少香火钱。现在有生意上门还摆出这样一副冷脸,真他娘的!”。
正在那些闲着无事的兵丁们议论的当口儿,却见哭灵完毕的胡参将兄弟走到这些兵丁身前,远远的先躬身行了一礼,在他身后,上场地和尚们摇起了各式法器。开始哼唱那些让人听了昏昏欲睡的度**。
“家兄灵前那些香火定是诸位所为了”,满是感激的向诸兵丁拱手为谢后,脸上泪痕未干的胡参将兄弟随即开始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感谢,“胡清,你去那边守庄人那边说项说项,让他腾个屋子出来,容我好好谢谢这些军爷”。
因是来拜祭并为亡兄迎灵,是以此人带来的酒肉尽多,天寒地冻地深夜,这些兵丁守着个死人本就苦寒。此时见这人如此客气。且满脸都是感激神色,加之那守庄人的房子就在同院之内。只要开着窗户就能看着王忠嗣停尸的正殿。旁边又有十几个和尚摆出偌大的阵仗,这几下里凑到一起,这些兵丁那儿还客气,初时还有几个老成的军士坚守原地,但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因受不得寒气及一边和尚们的聒噪,也都跑到南边的房内趁趁热气,吃两口暖酒,反正胡参将的兄弟及那些下人都在此处,一个死尸断然出不了什么问题。
外面咿咿呀呀的念经,于此十余步之隔的房内却是酒酣耳热,这一晚当值地兵丁们过地格外快意,眼见着东方白,胡参将的兄弟这才起身告辞,言说回家路远,这严寒天气扶灵而归实在多有不便,乃寄灵于寺庙,待来年春暖之后再来移灵,这本是常事,众兵丁自然没多说什么,说完这些,那人又再邀饮一盏后,起身跟和尚们说了几句后,便自带着下人去了。
他这样拍拍手就空手而走,让那些那怕是最老成地兵丁也再无任何怀疑,随后的事情倒也简单,一夜过后,做完法事的和尚们带着一脸倦色抬着棺木而去,也不知是那些和尚太笨还是怎么的,他们起棺时竟然会不小心的将并未合钉的棺木盖子给震开了一线,堪堪将胡参将死不瞑目的面容暴露在了酒醉肉饱而来的众兵丁眼前,如此大不敬的举动自然又惹得那些丘八爷们一阵儿暗骂,而且这骂声随着和尚们越走越远,也就益的大了。
…………………………………………
次日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云州南城,一支长长的驮队由此出南城向北进,四通货栈几乎日日都有多少不等的驮马队进出云州,是以这领驮的行货掌柜早与城门监混的烂熟,加之这支驮队又有安参将的贴身小校前来压阵送行,对这些将军们私运财货的勾当早就烂熟的城门监自然再不提查验二字,前后不过一柱香功夫,在嘻嘻哈哈声里,驮队便已顺利出城。
这是紧邻南城门的一家酒肆,大清早的并没有什么客人,但二楼临街雅座里却有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爬在窗户上,指着下面缓缓行进的驮队回身道:“夫人,驮队开始走了。你看到他了?”。
石榴的问话却没有得到回应,诧异地她扭头看去时,却见自家夫人正离窗三步向下凝望,她脸上的神情虽然平淡,但眉宇间那抹幽怨却浓的要化出水来,离座而起的她似是不堪冬日的寒意,双手将裹在身上的狐皮大氅裹了又裹。直到十指的关节都苍白地没了血色。
“那天换了两个小厮跟着,才知道他是去了四通货栈。后来再问着四通货栈今天有大驮队出城,我就知道他肯定也在里面,夫人,我早就说过,有什么事儿交给我准不错”,口中表着功,顺着夫人的眼光看去。石榴就见到下面驮队中正有一个戴着范阳帽地青年手拿账本背对酒肆而立,细看他的背影,依稀就是那个郑离。
“他这人就是爱干净,不管什么地方,不管衣服好坏都是干干净净的,以前在襄州的时候就是这样,两年了,现在依然还是如此”。早晨一缕调皮的朝阳斜斜照进房中,堪堪在夫人身前投射出一片明亮灿烂的光影,而这光影也衬的夫人身上地色调愈的朦胧浅淡,凝望的眼神,平淡中满含追忆的语调,使的这间小小的雅阁中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怀旧气息。“石榴你不知道,那时候一个大院子里住着那么多人家,但所有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穿地裙衫都没有他一个男儿家的干净,那个时候穷也用不起熏香,他就采了米粒般的桂花送我,铺撒在洗好的裙衫上,放上一夜,到第二天穿时就有暗香扑鼻,这香啊……可比波斯胡的香料还要好!”,似是又回味到了那记忆中的幽香。夫人微微低下头去。在大氅地衣领上徜徉。
“比波斯胡的香料还要好嘛!”,石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许是受夫人的影响,她那凝视向郑离的眸子中也是一种说不清的柔情,“不过这家伙手就是巧!可惜他这一走,就没人能做出那么好的三蒸羊肉了!”。
“他不仅手巧,不管干什么都是最好的……”,凝视着楼下那个背影,夫人的双眼中渐次腾起了一层薄薄的轻雾,而她地声音也随着这层轻雾渐小渐低,以至无闻……
…………………………………………
出城十余里后,这支庞大地驮队中又分出一支有十多个驮夫的队伍,折而向西进。
自此一路向西,每到一州,提前都有当地四通货栈地伙计出城迎住,往来通关悉无阻滞。
五天后,驮队顺利出了相州西城,由此继续前行,到第二日午时,前方已有一片连绵的山丘隐约在望,而这道山丘后面,就是关内道胜州地界。
“少爷,前方就是胜州,奴婢河北之事未完,就不再相送了!”,取过另一袭新置的黑貂大氅,玉珠细心的替唐离系上肩带的同时,小声说道。
“我在军中身边也不便带女眷,你既然有事那就去吧!只是河北道乃安禄山腹心之地,自身安危你要多加注意”,说话间唐离回身看了看来时的卫州方向,自袖中取过一枚黑底红字的令箭递给玉珠道:“派人把这只令箭快马送回卫州,若是不便就交给薛府三夫人身边的丫头石榴……若是能见着三夫人,替我致谢!告诉她,若薛将军能迷途知返,我必尽全力保他富贵荣华……最后……罢了,你去吧!”,这番话说完,唐离再不回头,大步向关内道而去
…………
ps:不错的一诗,与大家分享,以下字数不计费!
世界上只有两种可以称之为浪漫的情感
一种叫相濡以沫,另一种叫相忘于江湖
也许不是不曾心动,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有缘无份,情深缘浅
我们爱在不对的时间
如果彼此出现早一点
也许就不会和另一个人十指紧扣
又或者相遇的再晚一点
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在你最美丽的时候;你遇见了谁?
在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谁又陪在你身边?
爱情到底给了你多少时间?
去相遇与分离;去选择与后悔
不是不心动;不是不后悔
但已经无法再去相拥
相爱却无法在适当的时候相遇;如果爱了
却爱在不对的时间
除了珍藏那一滴心底的泪
无言的走远;又该怎么选择?
要在时间的荒野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于千万人之中;去邂逅自己的爱人
那是太难得的缘份;更多的时候
我们只是在彼此不断地错过
在一次次的心酸感叹之后
才能终于了解——即使真挚
即使亲密;即使两个人都已是心有戚戚
我们的爱;依然需要时间来成全和考验
这世界有着太多的限制与隐秘的禁忌
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和身不由已的离合
一个转身;也许就已经一辈子错过
要到很多年以后
才会参透所有的争取与努力
也许还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
'长安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战事一》
第二百四十六章战事一》
虽然不过两年时间,但四通货栈在大唐北地的经营的确极为成功,凭借着那面四通货栈的商旗,驮队顺利进入胜州。
“老爷,气氛不对呀!”,唐九的感叹让唐离点了点头,眼前的气氛的确不对,虽然是比邻战地河东道,但前不久来时胜州的气氛却没有象现在这样压抑,凝重,街上来来往往的基本都是身穿皮甲的军人,平民几乎没有,而这些军人的脸上也都持重的紧,典型一副大战在即的模样。
与街上的这种大战在即的压抑相比,胜州府衙对唐离的到来简直是用狂喜也不足以表达其兴奋,虽然监军使大人在前往丰州途中失踪的消息被哥舒翰严密封锁,但做为失踪地点的主官,胜州刺史这些日子承担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从他憔悴的面容及额头上浓密的川字纹上就可明显看出。
“好我的监军使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听说唐离到了,这位当年的淮南道名士,如今年过五旬的胜州刺史丝毫不顾风仪的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这一幕只让见惯了刺史老爷小方步的下人们惊诧莫名,宋刺史边陪着唐离向府内走,边悄悄抹去额头的细汗,一边还吩咐手下立即去禀知李晟李将军。
到了刺史府大堂,唐离凳子还没坐热,就听外边一阵儿骑兵行进时的隆隆声传来,随即就见一个年近四旬的将领手捧头盔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地居然是一身战甲的唐月。
“陇西中郎将。宁远将军李晟参见监军大人,遵哥舒大帅将令,陇西关内诸将凡见监军使大人,即刻护送回灵州大营!”,身形笔直的说道此处,李晟一个军礼后道:“请大人上路起行!”。
李晟话一说完,他身后同样手捧战盔的唐月也是一个军礼道:“玄甲护骑统领。骑都尉唐月恭请监军使大人起行”。
见那胜州刺史及李晟的模样,唐离也大概知道定是自己这十来天的“失踪”把哥舒翰给逼急了。是以颁下严令,一旦见到他立即护送回灵州大营,而这些直接承受压力的地方文官武将更是巴不得他早早回营。
唐离也没想在胜州多留,见他们促驾,也就顺势起身,边向外行边向李晟问道:“李将军,我看城内地气氛。本军近日是否有大战?”。
陪同唐离向外走时,军容严整的李晟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答话时也是一本正经,“回禀监军使大人,哥舒大帅两日前下令备战,但进一步军令尚未下达,大帅用兵计划,末将不敢擅自揣测”。
见他如此。唐离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也不多说,微微一笑后继续向外走去。
到了府衙大门,唐离先看到地就是一支约五百人的骑兵,这些骑兵一色的玄甲黑马,数百人的队伍集聚在府门外的大街上居然毫无声息。连马喷鼻之声都没有。
说来唐离对这些人倒不陌生,当初在陇西,将他迎出凌州并护送到京的就是这些玄甲骑兵,只是此时,这些骑兵的脸上神色郑重中却带有丝丝地羞愧。
随后是一次小规模的检阅,简单的仪式过后,唐离就在他们的护卫下到了胜州南城门。
城门处等候唐离的除了一辆硕大的毡车外,另外还有在城门不远处驻扎的三千朔方军。
“我不坐车,这辆毡车正好为王老将军迎灵,起灵幡!”。随着唐离一声令下。不到两柱香功夫,那辆毡车就被改造成一个移动的灵堂。毡车两侧那两根长达三米地长幡在朔风中飘荡不休,为原本就阴沉的天气再增添了几分肃穆。
目睹眼前这一幕,在唐离向灵车致祭的同时,五百玄甲军并胜州城头的守军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制式单钩矛,长枪烈烈,一时场中的气氛愈悲壮。
短暂而肃穆地拜祭过后,大队正式启行,臂间束麻为孝的唐离被同样臂缠孝麻的玄甲护骑紧紧围在中间,大队行不多远,早在城外等候的三千朔方骑兵一并跟上护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只为护卫唐离一人,就出动了三千五百精锐骑兵。
三千多骑一起行军,前后就拖出几里路长短,扭头看了看身后这阵势,唐离心底暗道:“看来这次还真把哥舒给吓的不轻!”,唐时对文臣武将的护卫有严格限制,自带从人不算,单以朝廷配置而言,当朝辅出行也不过九人,而统军的节度使们虽然放的宽松,但平日的随行亲兵最多也不能过五百,眼下唐离这三千五的护卫配置绝对属于豪华阵容。
“派个人先通知前方州县准备束麻,既然是为王老将军迎灵,他们臂间也该带上束麻才是”,吩咐完这句,见唐月谴了一骑先行后,唐离才轻挥着马鞭道:“不过年余功夫就到了从五品骑都尉,唐月你在军中展不错!”。
“属下运气好,再则也全仗少爷栽培,当初属下刚一从军就赶上吐蕃来犯,实打实打了几仗攒下些军功,那记功地录事参军不知怎么也知道属下是出自少爷门下,是以每次报功都报了个十足十,如此一来,属下升迁自然就快些!”,出了胜州,加之周边地玄甲黑骑都自觉的围在三米之外,低声说话地唐月也就没了多少顾忌,“想是哥舒大帅也知道属下的出身,是以此次李都尉被黜落之后,中军就将我调了过来给少爷做护卫统领”。
“李都尉被黜落?”,这句刚问出口,微微一个苦笑的唐离随即道:“怕也是因为我的原因吧?”。
“是!其实不仅是李都尉,就连李晟将军也吃挂落受了三十军杖。到现在伤都没全好,若非是大战在即,李将军统兵得法又最熟悉丰,胜诸州地形,此次只怕也难逃黜落。属下奉调到丰州与玄甲护骑会合后才明白,其实这事怨不得李将军,早在少爷动身北上时。丰州薛嵩军就已退回河东,至于少爷赶上地那些叛军纯属意外。关内与河东都是一马平川,对于行动迅的小股骑兵实在是防无可防!”,言至此处,唐月又放低了两分音量道:“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只要少爷当日能稍稍放缓行程,等配属给少爷您的玄甲护骑跟上来,说什么也出不了这事!少爷身份不同。这次实在是太过莽撞了,若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不说别的,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去见两位夫人?”,言至此处,刚才调度护骑时一直沉稳干练的唐月居然也红了眼圈儿。
“你是担心我计较李晟刚才的态度吧!放心,我还没这么小气!说起来还是我牵连他受了三十军棍,就连那个李都尉。到了灵州我也自会帮他说话!”,及至听唐月说完,唐离笑骂了唐月一句:“没出息!”后一叹道:“我当日也是想着丰州战事已经平定,现在看来还真是莽撞了!对了,你刚才说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