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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十一十二两尊大佛左右站着岗,他上前冲十一拱了拱手,“十一小哥,烦请跟郎君说一声,我来回报。”
十一笑道:“先生来得真是巧,郎君现在心情好着呢。”
他转身进去通报,不一会就出来了,“先生,郎君有请。”
山羊胡冲他点点头,这才进去,他甫一进去,就先行了个礼,“某见过郎君。”
书桌后的男人淡淡应了声,“说吧。”
山羊胡把随身携带的册子拿了出来,双手呈在胸前,“这是那小娘子这些天来的情况。她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看来新调制的金疮药药效是不错。不过,还得观察一段日子,免得有什么后遗症。”
册子被一旁伺候的人取走放到男人面前。
手指轻敲桌面的声音响起,“要观察多久?”
“一两月吧。”
“一两月……太长了。”
山羊胡不禁抬了抬眼,“可是……”
男人伸手止住他的话,“下月初之前,必须把她处理掉。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最晚期限是下月初。”
山羊胡虽然为难,但还是应下了。
“那还是按之前的计划,把她的脸弄残,然后丢到街上吗?”
“不。”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弄残之后丢到青楼。”
“郎君,这、这、人都成这样,青楼恐怕也……”萧言被他这惊人之语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青楼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好吧?
一个断手断脚的丑女要是出现在床上……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薛崇眉眼淡漠,“那就送去小倌院。”他嘴角的笑一如春水温暖,“你放心,会有人要她的。”
山羊胡在一旁静静等着。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是郎君的一把刀。
一把刀,只要够锋利就行,别的,都不用考虑。
薛崇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反正那小娘子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要怪,就怪她不够聪明。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这个煞星。
“去吧。”薛崇把那本册子放到一旁,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山羊胡拱了拱手,恭敬地退了下去。
萧言道:“郎君,把杨氏送出去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
杨氏的身份毕竟特殊。
照他看,还是杀了比较保险。
死人,才永远不会说话。
薛崇铺纸提笔,边写边道:“不必担心。她即使能把舌头手脚再长回来,我也能再剁她一次。”何况,她也没这个本事!
他眼中冷意满布,令人胆寒。
谁敢碰他的昭昭,就得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
赵还容是,杨芜是,成王,自然也是!
第92章 恐慌
闷燥的夏夜,到了夜半,突然一声惊雷打下来,紧接着便是雨声哗哗。
茵茵打着哈欠起来,把门帘子拉了拉,省得透进风来。
转身刚要回去继续睡,余光瞥见桌子旁坐着的披散着头发的女人,顿时吓醒了。
“谁、谁在那?”她牙齿不住打着架,颤巍巍地问道。
那人幽幽抬起头,“是我。”
茵茵凑近了一瞧,原来是江意雨,只穿了亵衣亵裤坐在那,又披散着头发,冷不丁一瞧,倒真是下人。
她忙去缠花红木鎏铜多枝架上拿了件厚实的小袄给江意水披上,“主子怎么大半夜坐在这,也不喊奴婢起来。您快些回去吧,这雨滂进来可不能闹着玩的,离婚典也没几日了,再病着可怎么是好!”
江意雨拢着小袄,听她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突然问道:“茵茵,你说,皇上怎么会把我赐给成王当正妃呢?”明明江意水的身份比她尊贵的多,没道理让她捡了这个便宜。
茵茵语塞,这皇帝的心思,她哪能知道啊!
这个问题,打从皇帝赐婚一开始,就在困扰众人了,特别是江意雨。
她想了这许久,还是没个头绪。
眼看着婚典一天天临近,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慌得很。
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只能出来坐坐。
“女郎,甭管皇上怎么想的,这旨都下了这么久了。您总不能……”总不能反悔吧?
茵茵把后半截话头硬生生咽了下去,眨巴着眼儿看着江意雨。
江意雨苦笑了声,“你说的对,想再多都是枉然。事到临头,哪还有反悔的机会?”
哪怕是条黄泉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婚典前三天,皇后突然派人来召江意雨。
“你不必拘束,本宫不过来找你谈谈心。”皇后一脸慈爱地拉着她的手,“来,坐,咱们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要是元儿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你尽管和本宫说,本宫替你出头。”
江意雨知道皇后的喜好,特意换下了平时的素淡装扮,转而穿了件丁香紫的窄袖上袄,配黛紫色下裙,眉淡目浅,唇不点而红,别有一番娇艳之态。
她半低下眉目,羞嗔道:“娘娘说笑了。”
矫揉造作。
皇后虽然不喜她的做派,但面上还是亲亲热热地。
“本宫可不是说笑。要是有什么事,你只管来找本宫。上一回落在本宫手里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皇后侧过头去,身边的寒秋会意地补充道:“杨芜。”
“哦对,那个杨芜,”皇后仔细观察着江意雨的表情,“死的那叫一个惨呐!本宫别的本事没有,谁要敢犯到本宫头上,本宫就能让她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江意雨能感觉到皇后暗含冷意的目光不断落到她脸上,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自己的身份不能让皇后满意?可这桩婚事也不是她求来的!何况,不过是胡昆蛮人,披上了锦衣,还真把自己当规矩人了不成?
她心里冷冷一笑,却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满。
皇后又和她谈了一会,每回打出去的机锋都被她柔柔化解,像一圈打在棉花上,只留下了无力。
到最后,皇后也没什么兴致试探她了,直接让她回去了。
江意雨气定神闲地行了礼,悠悠告退。
寒秋等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俯身对皇后道:“娘娘,这位江三娘实在是深不可测。要是江家在宫里真的还留有后手,让她握在手里,那将来……”她特意留了个空,让皇后自己去想。
“将来?”皇后捏着太阳穴,闲闲道:“她有没有将来还不一定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弄清楚她的动机!如果真是她的手笔,她费尽心思把杨芜弄出宫,是为了什么呢?”
杨芜勾引成王,江意雨理应对她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去救她呢?
这一点,寒秋早已想好了说辞,“娘娘您想。江家乃是前朝第一家,亡国之恨,其实这么好消除的?别说她们两姐妹了,就是整个江南的秀女,恐怕也没几个真心臣服的。皇上要做礼贤下士的明君,她们就偏偏要坏了殿下和皇家的名声。您知道,汉人是最看重名声的。倘若皇室□□无德,他们又怎么肯归顺呢?”
皇后缓缓点头,“你说的有理。这么一看,这些人倒真是处心积虑。”
见她似乎听进去了,寒秋心里一喜,紧接着添了把火,“要不然您说,这殿下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被废了呢。她后面的话在皇后森寒的目光中吞了下去。
“这些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原本还指望江家能给成王添点助力呢,现在?呵。
第93章 婚典
三日后,七月廿三,大吉,宜嫁娶、入葬。
江意雨天还没亮就被拉起来打扮。
黎国的婚服是按着景国的制式来的,但也做了些改动,腰身那掐得极细,盈盈一握。
给她绞面的嬷嬷对她的肌肤赞不绝口,“王妃娘娘的脸儿可真嫩,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奴婢都不敢下重手,生怕伤了娘娘呢!”
她说是这么说,往上糊脂粉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含糊。
等她上完妆,江意雨往镜子里一瞧,静了一瞬,默默把头转到一旁,看着身侧不停打着小哈欠的江意水。
江意水为了陪她,特意和她一起起得,虽说困得睡眼朦胧,可就是不肯去睡,非要陪在江意雨旁边,说是怕她一个人会害怕。
江意雨心一暖,就让她呆着了。
见江意雨转过头来,江意水立马收了困意,笑眯眯地夸道:“三妹妹真好看!”
还好看呢,连脸都快看不清了!
江意雨瞥了她一眼,又转回去了。
江意水扯扯沉寒的袖子,抚着脸颊,小声问道:“我刚刚没露陷吧。”
沉寒笑着摇头,“女郎说话可真诚了。”
旁的不说,就光一双水汪汪的眼,就算是说谎,听上来也甘之如饴。
江意水这才放心,拍了拍小胸脯,又紧张兮兮地问道:“我嫁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和三妹妹化一样的妆啊?”
“没错,只会比今天涂得粉更多。”江意雨头也不回地放狠话吓她。
居然被三妹妹听到了……
江意水立马噤了声,把手放到膝上,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时间最长的倒不是妆容,而是发髻。
乌发一圈圈盘上去,拿各式各样的金簪固定住,等到最后收尾的时候,就见云鬓寰寰,簪花缭乱,一派富贵端庄之相。
嬷嬷收了手,恭敬有礼地道:“离吉时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娘子和王妃娘娘说会儿话吧,奴婢们就先告退了。”
她领着一干人退下。
茵茵伸出一截藕臂,让江意雨搭着,借力站起来。
她身上的吉服几层叠在一块儿,重得要命,更别提满头的珠宝玉翠了,似乎一低头,整个头都要掉下来似的。
“姐姐,我要走了。离你的婚期还有一两个月,你自己一个人在宫里,要好好地,知道吗?”江意雨满脸的脂粉,连眉目都有些模糊,实在算不上好看,可江意水却觉得三妹妹这会好美,说话的声音也好柔,还有一点点像娘。
江意雨自己也觉得可笑。
明明曾经那么讨厌这个小傻子,可到最后,居然有些舍不得。
“三妹妹,你放心,等我出了宫,我一定常常去看你。”江意水含着泪,成了个小哭包,抽抽噎噎地道:“我们还一起玩。”
江意雨拿帕子给她擦着泪,“好了好了,说话就说话,哭什么。等你嫁到了薛府,就尽管来找我,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嗯?”
她绽开一个笑脸,江意水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王妃娘娘,吉时到了。”外头响起嬷嬷不高不低的声音。
江意雨应了一声知道了,把手里的帕子塞给江意水,提着裙角一步步往外头走。
裙摆上展翅的凤凰随着她的走动而动着,像是真得飞起来一样。鲜活灵动,却又带着股不知名的危险。
江意雨打开门,一步跨了出去。
朝阳刚刚露出丝光芒,温暖的光照在身上,江意雨最后回头看了眼泪眼朦胧的江意水,这才跟着嬷嬷们往外头走去。
步下台阶时,前面的嬷嬷特意嘱咐道:“娘娘小心着些。”
江意雨用心地嗯了一声。
前路漫漫,她是得小心点走。
成王早就在府里和几个兄弟喝开了。
其余几个皇子性子都软,平时不怎么爱交际。眼下成王大婚,他们才出来露了个脸。
“老四啊,听说你最近往那个什么楚香馆跑得很勤,怎么着,那里的姑娘够劲?”二皇子搭着四皇子的肩,冲他挤眉弄眼。
五皇子笑道:“二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四哥最近看上的不是姑娘,而是男的!”
“男的?”二皇子恍然大悟,“这景国的男人涂脂抹粉的,看上去和女人还真没什么区别!”
四皇子不乐意了,“二哥,谁说男人就不能涂脂抹粉了!”
二皇子哈哈笑道:“行行行,你说行就行。”
啧,笑声真刺耳。
四皇子把他推到一边,跟五皇子聊道:“五弟,我跟你说,这个楚香馆不知搞什么名堂,弄了个断手断脚的人来,这楚香馆里的小倌要是犯了错,就会被下了药和那人关在一块。”
五皇子一口酒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断手断脚?这还能看嘛!”
四皇子也厌恶地蹙起眉,“谁说不是呢!我之前看中那人,前几日犯了点小错,就被关进去了。你说,他都碰过那种脏东西了,我怎么还下的了口?这不成心恶心爷嘛!气得我把楚香馆砸了一通!”
五皇子乐了,“嘿,四哥长脾气了啊。”他端起酒杯劝酒,“来来来,喝酒喝酒。让弟弟看看你这酒量长了没有!”
第94章 拼酒
喝过几轮,气氛也热起来了。
二皇子看到成王闷头在旁边喝酒,嘿嘿一笑,凑上去,贱兮兮地问:“大哥,这时候都快差不多了,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去接新娘子去!”
成王不耐烦地推开他,“少多嘴,孤心里头烦着呢!”
“大哥,这再怎么烦,新娘子总得去接吧。”五皇子在一旁帮腔,“好赖也是父皇赐的婚。”
“就是就是。”四皇子附和道。
呵,说得倒也是,怎么说也是他那父皇赐的婚。
成王抿了抿嘴,站起来,“我这就去。”
他走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薛崇走进来,两人对视一眼。
成王脚下一顿,“薛大人来了。”声音带了几分薄凉。
薛崇笑如春月,“殿下大喜,臣怎敢不来?”
他一身湖水蓝滚银边长袍,玉冠轻束,眉眼含笑,一派世家公子光风霁月的风采。
自他出现,女眷这边声音明显大了不少。
成王冷眼睇他,“那薛大人待会可要好好喝几杯喜酒,毕竟,世事难料!”
“臣谨遵殿下圣言。”薛崇笑意不减。
成王握着腕骨转了转,示威似的睨了他一眼,这才往外头走。
他步子迈地又快又急,大红袍子在风里头飞扬起来,暗金龙纹在流光下闪烁了一瞬,转眼又归于沉寂。
薛崇立在原处看了他一会,这才进屋。
江大老爷封了承恩侯,和李向他们一桌坐,左手边坐着江随,右手边的官员眼尖的很,见薛崇过来,忙把位子让了出来,请他坐下。
薛崇对着江大老爷,一贯是谦逊恭敬的,“侯爷。”
江大老爷笑指了指他,“几日不见薛大人,你倒越发生分了。”
江随目不斜视地端起杯酒,一饮而尽。
薛崇知道这位大舅子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闷气,也就装作不知道,和江大老爷笑谈起来。
两人说过几轮话,就听到门口锣鼓之声越来越响,想是成王接新娘子回来了。
江大夫人一早就在内院里头等着了,还有皇后赐下来的几个嬷嬷陪着一起。
见成王扶着江意雨进来,江大夫人起身见礼,“见过成王殿下,王妃娘娘”
成王扫了她一眼。
江大夫人气质温婉,却不失大气,更要紧的是,她和江意水的面容极相似,这不免让成王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有劳夫人了。王妃这里有嬷嬷们看着,夫人先回去吧。”成王比了个手,请她出去。
江大夫人没有料到他会有这出,愣了一瞬,才笑道:“嬷嬷们蕙质兰心,臣妇确是比不上,不过,臣妇毕竟为人之母,留下来陪娘娘一会也是人之常情,殿……”
“为人之母?”成王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你女儿还在宫里头待着呢,她嫁得可不是孤!小夏子,请承恩侯夫人出去!”
袖姨娘见此情景倒是真的急了。
今日是江意雨的大喜之日,江大夫人也体谅袖姨娘的心情,特意带着她来这,就是为了让她和江意雨能说上会话。
可没想到,人刚来,成王就要把江大夫人赶出去。
这何止是对江大夫人无礼,简直是□□裸地告诉众人,他对这位新王妃有多不满意。
这往后江意雨在下人们面前还有什么脸面?!
众人都静了下来。
江意雨一把拉下头上的头盖,站了起来,“殿下”
成王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懂规矩不懂?谁让你把头盖摘下来的?给孤戴上!”
江意雨淡淡一笑,“殿下请息怒。我既奉旨与殿下成婚,便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承恩侯夫人按礼法是我嫡母,她来陪我,乃是理所当然。却不知哪点让殿下不满,殿下尽可明言。否则,便是成王府失了礼数,若是传了出去,不免让天下人笑话。”
她这幅淡定自若得模样,让成王脸色一黑。
呵,这幅口吻和薛崇倒是一模一样,怎么没把他们俩凑一起呢!
他一把攥起江意雨的胳膊,恶狠狠地道:“你少拿父皇和天下人压孤,孤告诉你,孤不吃这一套!”
他甩袖让外头走,走了两步,回过头来,不情不愿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