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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寒瞧见她耳垂都发了红,有些不忍,“要不还是先摘下来,等人到了再带上吧。”
江意水点了个头,刚把耳坠子卸下来,那头兰莹就进来了。
“女郎,刚得的消息,成王殿下怜惜王妃娘娘的身子,说是不来请安了,左右也都见过了。”
第98章 助他
成王府里,皇后焦躁地坐在大堂内,底下趴着一排人,个个都被收拾过一通,血汗涔涔地躺在那,勉强还留着口气。
寒秋踮着脚尖从这些人旁边走过,深怕染到自己绣花精致的宫鞋上。
她走到皇后身边,小心翼翼地回禀:“娘娘,殿下已经醒了。”
皇后腾地站起身,往内间赶过去,走了几步,又回身吩咐林嬷嬷,“这里你给我看着,撬不开这些人的嘴,就给我都丢去喂狗!”
林嬷嬷应了声是,等皇后走了,她便吩咐底下的人,“堵了嘴,送上路吧。”
趴在地上的人听见了俱都抖起来,哑着声,有气无力地求道:“嬷嬷,不要……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
林嬷嬷怜悯地看着脚下的人。
什么都招?她们知道什么?
若是真知道,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她收回眼,叹息道:“去吧,少些挣扎,省得痛苦。”
成王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皇后一见着他空洞的双眼就忍不住留下泪来,“元儿……”
江意雨站在一旁,眼睑微敛,安安静静地站着。
成王抬起手,被皇后一把抓住,颤声安慰他,“你先睡一会,等醒来就没事了。我一定会让他们把你治好的!”
他喉咙涩痛不已,一字一顿强撑着道:“母后,我有事要跟你说。”
皇后连连点头,“好,你说,你说。”
“让他们,下去。”
“好好好”皇后看一眼江意雨,“你们都下去吧。”
江意雨柔顺地行了个礼,让茵茵扶着出去。
她从昨夜开始就忙得连轴转,连休息会的时间都没有,因而身上还穿着那一层层重得要命的吉服。
鲜红的颜色无疑更刺痛皇后的眼。
偏偏是她入府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若说和江家没有关系,她怎么也不信!
寒秋之前那番话又浮现在皇后耳边,江家就是要毁了他们!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成王听不到动静了,这才开口,“母后,这件事儿臣早就想说,可却瞒了你这么多年……”他苦笑两声,揉着胸口想把那口郁气散出去,“父皇风流,这些年在外头也散落了不少子嗣。”
皇后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脸上有些难堪。
皇帝的风流她是管不了,可当着面被子女提起来,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我其余的没见过几次,可有一个人,这么多年一直在我们身边,深受父皇宠信。”他说到后头气息有些不匀,闷声咳嗽了几声,随意拿袖边擦了擦嘴。
他身上只着亵衣,雪白的边儿上一抹血色,看得皇后心疼不已,“你慢着点,别急,慢慢说。”
成王摇头,“来不及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早就来不及了。”他眼珠缓缓转向皇后所在的地方,他现在看东西虽然模糊,但好歹还不算瞎,“都怪儿臣,没有早日告诉您,让您现在这么被动……”
“是谁?”皇后咬牙,“是不是那个野种下的手?”
“除了他,我也想不出有谁能在成王府里无声无息地下手。也许还有父皇?”成王自嘲一笑,“父皇早就在我们之间做了选择,只是我不肯接受。”
“到底是谁!”
“薛崇,是薛崇。”成王说完这个名字,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他才是父皇的第三子。那个什么失踪的皇三子,根本是个谎言!父皇一直为他留着位子呢。”
黎帝当年在草原上曾经宠信过一个美姬,日夜召她相伴,甚至已经到了离她不开的地步。
后来那美姬怀了孕,黎帝高兴不已,甚至对着部下说过,那是他最期待的孩子。
皇后当时还年轻气盛,听到这话自然不满,和黎帝大吵了一架。
没过几日听到那美姬失踪的消息,她还幸灾乐祸过。虽然不知道当时是谁出的手,但只要那女人不在了就行,省得碍了她的眼!
黎帝找了那女人很久,却始终不得消息,最后也只为那孩子保留了一个序齿。
皇后连连冷笑,“好,好一个黎帝,他做得一场好戏!”
骗了她这么多年!
他宠爱薛崇,她还以为是因为佘路踅家的关系,再加上那孩子确实讨人喜欢,她也跟着给了几分宠爱。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她还算喜欢的薛崇!
“那他的生母……”
成王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皇后怒火更甚。
佘路踅夫人是个年轻貌美的,皇后也知道。可黎帝是什么时候勾上手的,她却完全不知。
夫人不同于姬妾,姬妾若是被皇帝看上了,献上去就是。
夫人若是被献上去,那谁脸上都没有光彩。
再加上佘路踅一家都是跟着皇帝鞍前马后的,皇帝能明摆着往人家家主脸上打巴掌吗?
因此,薛崇的身份也就一直这么半明半暗地搁着。
直到黎帝问鼎中原,天下称臣。
他才开始费心琢磨继任皇帝的人选。
薛崇,也就理所当然地入了他的眼。
“薛崇居然敢下如此毒手!”皇后脸色狰狞,“他居然敢!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是现在,也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贱种罢了,居然还想登上皇位,他做梦!有我在一天,他就别想!”
成王急得咳嗽连连,“母后,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让你和他做对的!”
皇后毕竟是妇人,手上也没有多少势力。娘家势力也已凋零,拿什么和薛崇斗?
他东宫之位被废,手下谋士也去了大半。
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也只剩下了表面功夫,勉强能粉饰太平而已。
他和薛崇之间,胜负已分。
如今他中此剧毒,就算是能清了毒素,根基已损,恐怕年寿难永。
此时不低头,就只有死!
他倒不妨,男子汉大丈夫,死有何惧。可是皇后呢,茂娇呢?
她们怎么办?
既然拿得起,就得放得下。
他道:“儿臣是想让你,助他一臂之力,认他为义子,让他做太子!”
既然斗不过他,那就索性不斗了。
第99章 帝心
“你说要认薛崇为义子?”皇帝面色古怪地看着皇后。
皇后虽然双眼通红,但情绪还算平稳,“薛崇这孩子不错,臣妾平时也算是宠信有加,皇上可是有哪里不满?”
“倒不是不满。”皇帝摩挲着下巴,“只是奇怪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成王府连夜请了太医,这么大动静,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原是等皇后回来问问情况的,谁知皇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可是元儿和你说了什么?”皇帝只能猜到这一个可能了。
“元儿这一病,想起了不少从前的事,和臣妾说起小时候和薛大人抵足而眠的事”皇后拭着眼角的泪珠,“他和几个弟弟们都不亲,唯独和薛大人还有几分兄弟之谊。臣妾想,索性就全了他的念想,说不定就是他最后一个愿景了!”
皇帝温和地斥了一句,“少胡说,元儿才几岁。”
他略顿了顿,“这事不急,先容朕考虑几日。”
皇后心里冷笑,到底是当上皇帝了,梯子送到面前还要考虑几日。
她面上倒是平和,“既然如此,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您在好好考虑,臣妾先行告退。”
“嗯,成王那里你也宽心,朕一定会找人治好他的。”皇帝宽慰了她几句,便让戚风送皇后出去了。
等戚风回来,就见皇帝负手站在窗边,像是在看皇后一行人。
他从小徒弟手里接过热茶,换过桌上的茶盏,这才走到皇帝身边。
皇帝头也没回,“这事,你怎么看?”
戚风笑着弯了弯腰:“皇上难为奴了,这事叫奴怎么说呢。”
“照实说就是了。”皇帝瞥了他一眼,“怎么,你是担心朕罚你?”
“奴不敢。”戚风忙做了个揖,“奴只是觉得,这古语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成王殿下果真是为了兄弟情谊,让皇后娘娘认薛郎君为义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合情合理,合情合理。”皇帝念了两遍,突然大笑起来,“哈,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成王和皇后,你和他们讲情理?”
戚风陪着笑了两声,等皇帝停下笑声,他才道:“成王殿下和薛郎君小时候也确实是有几分情分的,皇上您当时不也夸过嘛。”
成王小时候暴戾狂傲,偏偏喜欢带着薛崇一起玩。
当时皇帝就感叹:这血缘二字看着虚无缥缈,冥冥中却好像总有关联。
“你说的也是。如果不是朕,恐怕也不会造成如今这局面。”
皇帝道:“算了,就依了他吧。你去传旨,让薛崇进宫来见朕。”
薛崇来的时候,干乾宫已经摆上膳了。
皇帝坐在桌首,正吃着呢。见他来,摆手免了他的礼,“来了。”
薛崇来得急,身上的常服还没来得及换下,竹青色袍子配腰间玉带,看上去温煦不已。
“戚风,给他摆个碗筷,让他坐下一道吃吧。”皇帝擦着嘴吩咐。
薛崇拱手谢恩。
“听说你府上有个游医,医术不错”皇帝擦完嘴把帕子一扔,随口道:“正好成王病了,让你府上那个过去看看吧。才刚皇后跟我说,要认你为义子,这么一来你和成王也算是兄弟了。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吧。”
一笔勾销,真是个好词。
薛崇泰然自若地倒了杯酒,“皇上之前可没跟我说过,到最后所有恩怨还能一笔勾销。”
“朕现在说了!”
“晚了。”薛崇抬眼看着他,“既然出手,就不能给别人还手的机会,这是您教我的。”
“那是朕以为你……”
“以为我和善可欺?”薛崇轻笑,“我是耶赫鲁家的血脉,从骨子里就和这个词搭不上边。”
“可你装的很好不是吗?”皇帝道:“朝野都以为你光风霁月,德才兼备。花了那么大心力才披上的皮,你也不希望让人轻易戳穿吧。”
薛崇不置可否地扬了杨眉。
“何况,江意水一定也不会希望知道,自己妹妹的幸福,居然是毁在你手里的,你说是吗?”皇帝含笑看着他,打蛇打七寸,要说服薛崇,自然也得照着他的弱点来。
“您是在威胁我?”
“朕是在警告你,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薛崇看了他一会,才道:“可以。不过我希望,成王殿下真能做到他所说的,做兄弟该做的事。”
“朕向你保证。”皇帝还是没忍住,追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让人过去。”
“我成婚之前,大哥一定会站起来的。”薛崇慢条斯理道:“这个,我也可以向您保证。”
100。舒爽
江湖的风,一向刮得快。
特别是追风客栈的风。
穆家追风客栈,是公认的江湖上信息最多,流通最快的地方。
各大门派甚至常年在这包着房间,就为了听第一手最新最快的江湖消息。
而今日的风,则是关于武林中风头最劲的人物——青玄门谢韫。
青玄门,当今中原武林实力最强劲的门派。
谢韫,青玄门中鹤立鸡群的风流人物,曾被称为是中原武林百年以来天赋最高的人,更凭借出众的容貌,一举成为无数女侠的春闺梦里人。
说话的人话里的可惜都快溢出来了,“多么钟灵毓秀的人物啊,武功居然被废了,实在是……唉”他摇了摇头,“可惜,太可惜!”
“谢韫武功这么高,谁能伤得了他?还废了他这一身修为!”
“就是就是,这也太毒了吧。”
众人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冷笑,“这等阴毒手段,除了那天龙教,还能有谁!”
周围的空气骤然一寂。
天龙教,是近几年兴起的教派,打成立起,就只有一条教规——凡是武林正道容不下的人物,天龙教都要保。
听听这话,简直是□□裸的挑衅!
就冲着这条规矩,天龙教一开始就不被武林正道所接受,再加上其教众都是些恶贯满盈、人人喊打之人,正道自然容它不得。
因此,天龙教和正道时常有争斗发生,结局自然有输有赢,除非——
“对上的是天龙教教主,那就不是输赢了,而是十死,无生。”一开始传出消息的人面色沉沉,显然是及其不虞。
这不虞既是对谢韫被废一事的,也是对正道未来的。
如果连正道百年难遇的天纵奇才都败在天龙教手里,那正道还有什么希望?
“可谢韫活下来了呀!”有人立马接话。
“天之骄子,被废了一身武功,你觉得他算活下来了吗?”
众人语塞。
也是,失去武功对他们而言都是生不如死了,何况是对谢韫那样的人而言。
“正道,要变天了啊!”那人长叹一声,往窗外看了一眼。
黑云压城,正是风雨欲来。
***
青玄门。
“公子,天快要下雨了,我帮你把窗关上吧。”薛纯看向躺在榻上的男人。
他长着一张极其俊美的脸,深邃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双唇,唇上有些干燥。
待会得给公子炖碗雪梨汤,薛纯默默在心里盘算。
谢韫点头,“麻烦你了。”
他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眼里带着暖意。
薛纯的眼睛一涩,掩饰性地转身去把窗关上了。
“大师兄,大师兄。”一听这风风火火的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来了。
谢韫半撑着身子准备坐起来,薛纯忙过来扶他,把枕头往他身后一摞,还替他整了整被子。
做完这些,谢明珠就已经冲进来了。
她一把冲到谢韫床边坐下,“大师兄,我听说你受伤了,你没事吧?”她柳眉皱起来,“都怪爹,非拦着不让我来看你,气死我了!”她一大通抱怨下来,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仔细打量了一下谢韫,“他们伤着你哪儿了?”
谢韫听谢明珠的话音就知道师傅还没把自己武功已废的事情告诉她。
他淡淡一笑,“没事,你别担心。”
“没事就行。”谢明珠揽住他的胳膊,“大师兄,你下次再下山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撅着嘴撒娇,手拼命抱着他的胳膊晃。
谢韫还没说话就听见门边又传来一道男声,“师妹,你就别麻烦大师兄了。他武功都废了,一旦下山,就是自身难保,哪还能护得住你啊!”
那人摇着扇子走进来,得意地看向谢韫,“大师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什么!”谢明珠激动地跳起来,一把抓住那人的领子,“谁武功废了?!”
谢威拿扇子抵着她的手,“师妹,你别激动嘛。”他指指床的方向,“大师兄不是在这呢嘛,你自己问他不就行了。”
谢明珠转向谢韫,“大师兄……”
谢韫沉默地点了点头。
谢明珠一跺脚,“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不行,我得去找爹,让他给你想想办法。”说着就朝外头跑,谢威想拦都没来得及开口。
她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连盏茶都没喝。
谢威看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啪的把扇子合上了,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韫,“大师兄,看着你这么面色苍白地睡在榻上,师弟我,心疼啊。”
他说话阴阳怪气,谢韫也不生气,淡笑道:“有劳师弟担心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谢威脸色不太好看,他撂下一句“我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就愤愤出去了。
到底谁得意啊。
薛纯对着他的背影鼓了鼓脸。
“爹!”谢明珠推开玄心堂前看守的人,直直闯了进去。
谢天成正在吩咐弟子些事,见她这样,皱了皱眉,只得挥手让他们先下去,“明珠,这又是怎么了?”
他留着两抹八字胡,古铜色肌肤,目光炯炯,威严自生。
“爹!二师兄和我说大师兄的武功被废了!”谢明珠开口就问,“这事您知不知道?”
谢天成拿指腹摸了摸胡子,“是这事啊。”纸包不住火,他也没打算瞒她多久,“我知道,你大师兄一回来,我就给他诊过脉了。”
“怎么样?大师兄还能不能救?”
对着谢明珠满是希冀的眼,谢天成叹了口气,“若是能救,我还需要等到你来问我嘛!韫儿的经脉都被那魔教之人给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