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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天玄道长道,“荷风国毕竟只是一个小国,浣月国的太子妃,皇上当时已与图蒙国立下了盟约。”
“原来是这样,二十多年前,图蒙在北方已经很有影响力了。”柳重荫道。
“与图蒙国公主联姻,对浣月而言,可以免去一个强敌,还能互相照应,的确是个上上之选。”孔怀虚道。
“不过,这也不难。”柳重荫道,“他可以先娶图蒙国的公主,然后再娶荷风国的公主,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皇上亦是此意。”孔怀虚道。
“皇上还挺通情达理的。”柳重荫道。
“可惜,新皇却并不同意。”孔怀虚道。
“他还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柳重荫道。
“人心自有不同。”天玄道长道,“他自道终身之事,必要遂自己心愿,不愿与图蒙国公主逶迤。”
“看不出来,他难道还是个情深之人吗?”柳重荫道。
“这个孔某就不知了,”孔怀虚道,“不过他曾言,‘我枕边之人必是遂心之人,我既不必虚意施恩,她亦不必弄巧迎承,若这一点都做不到,何谈坐拥天下?’”
“你连他说的话也知道吗?”柳重荫道。
“他当着满朝文武说的,自然无有不知的了。”孔怀虚道。
“这可难了。”柳重荫道,“皇上必然是不能同意的了。”
“皇上自然是没有同意,不过,他却自己组了迎亲仪仗,将荷风国五公主娶了过来。”孔怀虚道。
“自己娶了?”柳重荫道。
“这、图蒙国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宁葭道。
“图蒙国得知消息之后,便发兵攻打浣月。”孔怀虚道。
“果然,”宁葭道,“他既得了青龙之力,想必此战并无悬念了。”
“这一战,他并没有去。”孔怀虚道。
“没有去?”宁葭道。
迟凛等亦是惊奇道:“他一心只要以青龙之力御使天下,怎么会没去?”
孔怀虚望向天玄道长,天玄道长捻须沉吟道:“此节贫道亦不知,图蒙发兵攻打浣月边境,而孽徒却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柳重荫道,“他该不是只顾着陪新婚妻子了吧?”
天玄道长道:“安青在宫内,孽徒却不知去了哪里。”
“真是奇怪。”众人道。
在浣月一座深山之中,穆虞正赤身坐于一个山洞之中。
黑白散发之人正以乾坤幻化阵替他化去金气侵蚀之困。
“以后每年此时,都要以此阵助你方可过得此劫。”黑白散发之人道。
“郁韧,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穆虞道。
黑白散发之人如今以近侍身份进了皇宫,唤作此名。
“青龙乃借林木之力,你以人之肉身强行受它神力,受这一点苦也是应当了。”郁韧道。
待半月之后,二人回至净月城,方知此次图蒙之战浣月数战数败,何昭晔任游骑将军随军出战,中了敌军埋伏,跌落山崖,连尸骨亦不曾寻到。
“明德!”穆虞痛声道,当即点兵奔赴图蒙战地。
青龙之力果然非凡,青光过处,伏尸一片,浣月军立刻扭转了战势。
穆虞便要乘胜追击,却被郁韧拦住。
“郁韧,我要踏平图蒙,为明德报仇雪恨!”穆虞道。
“你初得青龙之力,尚不能与之融合,若是一味滥用,必会被青龙反噬,失去理智,反而受它所制,如今这般,已是过了,不可莽撞。”郁韧道。
“那我要等到何时?”穆虞道。
“成大事者,何能急躁?”郁韧道。
穆虞只得作罢,班师回转。
三省宫书房。
朗月之夜。
天玄道长坐在太子殷穆虞常坐的雕花檀木椅上,望着眼前的一本发黄的册子,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起身将这本册子放回书架的一个毫不起眼角落中。
在满排的书籍中,它显得并不显眼,反而有些破旧。
没想到,他竟能得到这样的物事。
天玄道长心中不由得忧虑难已。
回至三省宫,安青迎出宫门来。
“太子殿下。”安青拜迎道。
穆虞将她牵起,同入宫门。
“夫人,沐浴之物已经备好了。”稚晖回道。
因穆虞擅自迎娶荷风国公主,致使浣月遭图蒙兵乱,朗乾帝下旨,不封予她太子妃之号,亦不许称呼安青为妃,是以上下皆只称她为夫人。
各宫嫔妃也并不与她往来,倒是孝德皇后常来走动走动。
“委屈你了。”穆虞道,“等他日我为皇帝,你自然为后。”
“太子是志在天下之人,安青怎会计较这种小事?”安青笑道。
“你虽不计较,我却不能失言。”穆虞道。
“青龙之力如何?可有不妥吗?”安青道。
“并无不妥,只是要全然融合,尚需时日。”穆虞道。
“如今最难的已经做到了,也不必急于一时。”安青道。
穆虞忽然笑望着她,迟迟不作声。
“怎么了?”安青道,“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其实,你这般女妆,要好看得多。”穆虞道。
安青不由得红了脸,道:“快去沐浴更衣吧。”
穆虞尚未出浴,朗乾帝却已至三省宫。
穆虞闻报,便起身装束,来见朗乾帝。
“你们都退下。”朗乾帝对屋内宫人道。
宫人们便皆退去,安青也识趣地避了出去。
“朝堂之上,不便问你,现在这里没别人,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一身邪力是怎么回事?”朗乾帝一开口便咄咄逼人。
“父皇,这并非邪力。”穆虞道。
“不是邪力?难道是天玄道长所授吗?”朗乾帝道。
“并非师父所授。”穆虞道。
“那你从何处得来,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妖法?”朗乾帝道。
“说来也是奇遇。”穆虞道,“上次出游,偶然遇到一位异士,授予我此术。”
此事究竟有些邪性,何况有关郁韧,穆虞不愿多加是非,是以只如此说。
“我已收到阵前呈报,并细问过随军之士,此术残忍屠血,绝非善术。你不可再用!”朗乾帝道。
“父皇,此术可保得浣月平安、甚而替浣月拓疆延土,为何不能用?”穆虞道。
“我虽逐年年迈,但浣月乃是仁正之国,怎可行肆意屠戮之逆天之行!”朗乾帝道。
“穆虞自有分寸,父皇不必忧心。”穆虞道。
“你、好自为之!”朗乾帝道。
这日,趁着天气晴好,安青带了稚晖在御花园中看那紫藤花开得正好。
正碰上羽妃带了四皇子穆辰亦来此游玩。
羽妃入宫晚些,穆辰尚年幼,这年方不过五岁。
安青见了羽妃,不免带着稚晖见礼。
羽妃却似不曾望见,亦不叫她二人起身,只顾自己逗穆辰玩耍。
穆辰忽然望见了安青与稚晖,指着她们二人道:“娘亲,她们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也是宫女吗?”
“哦、她们呀?”羽妃这才望向安青二人,向穆辰笑道:“娘亲也没见过,大概是吧。”
“我看她们长得好看,让她们去我宫里陪我玩儿吧。”穆辰道。
“你们是哪个宫里的?”羽妃一边逗着穆虞,一边问道。
稚晖早已气不过,大声道:“是大太子夫人!”
“夫人?”羽妃道,“浣月国自古以来,何曾有这样的封号?”
稚晖一时语塞,安青道:“还未给羽妃娘娘请过安,羽妃娘娘不认得也是情理之中。”
“这倒是,懿妃、承妃她们我倒是常见,这位夫人却未曾见过。”羽妃道,嘴里只顾说,亦不命起身,二人还是屈膝正礼之势。
“娘亲,什么是夫人?”穆辰道。
“这个嘛,娘亲也没听说过。”羽妃道。
“那她还能陪我玩儿吗?”穆辰道。
“应该不能。”羽妃道。
“为什么?”穆辰道。
“只有各宫嫔妃方能没有主子的命令去别的宫苑,夫人能不能,恐怕得问问你父皇了。”羽妃笑道。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忽闻一声轻喝道,却是孝德皇后带了熙肃自后走来。
熙肃尚不足一岁,由宫女抱着。
众人忙与之见礼。
孝德皇后见了眼前情形,心中自是明了,向安青道:“都罢礼吧。”
安青与稚晖谢过,这才立直了身子。
“母后,我想让这个宫女陪我玩。”穆辰指着安青道。
“穆辰,来。”孝德皇后向穆辰招手道。
穆辰走过来,孝德皇后扶着他的肩,转向安青,向他道:“这是你大哥的妃子,是你的嫂子,可不是什么宫女,你想让她陪你玩,就让她去你宫里、或者你也可以到三省宫里跟她玩。”
“好呀,我好久没看见大哥了,我要去大哥宫里玩儿。”穆辰喜道。
“那就一起去吧。”孝德皇后道,“安青,可得便吗?”
“是。”安青应道。
于是一行人也不再在御花园逗留,径直去往三省宫中。
图蒙此战败走,扬言重整军阵之后,还要再来向浣月讨还公道。
朗乾帝不敢懈怠,重新点兵,加强北面防御。
“虽然依靠青龙之力退去了图蒙之兵,但究竟杀戮太过。”宁葭蹙眉道。
“皇上的担忧不无道理。”迟凛亦道。
“当时的皇上朗乾帝虽然亦是骁勇之士,但从不行嗜血屠戮之事。浣月自休兵以来,为悔建国之时的过分杀戮之过,便一直秉承守土友邦之国策,朗乾帝、永平帝亦是奉行此策。”孔怀虚道。
“但这世道总是不安宁。”柳重荫道。
“是啊,虽然浣月并不侵扰他国,但各方野心之王,未尝歇止过侵犯之心。浣月在长年的戍边战事中,亦折损了不少良将勇士。”孔怀虚道,“是以当时的浣月,其实分作了两派,一派自然听从皇上之意,守边友邦,而另一派则暗暗拥护太子,欲要拓疆延土,或是报失却亲人兄弟之仇。”
“这于一个国家而言,可以说是非常危险的。”天玄道长接道。
“皇上也不可能毫无察觉,所以,暗里有了废除太子、另立仁心忠厚的二皇子为太子之意。”孔怀虚道。
“废除太子?”宁葭道,“恐怕没那么顺利吧。”
“太子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他亦在暗中笼络势力,预备夺位自立。”孔怀虚道。
“这是作乱犯上,他又有青龙之力在身,皇上岂不是太危险了?”柳重荫道。
“经过两年多的准备,他体内的青龙之力已几乎全然融合了,而朝中依附他的势力亦不少了。但是,在兵变之前,他却还需做一件事。”孔怀虚道。
“什么事?”宁葭等道。
“郁韧所等亦是这一天。”孔怀虚道,“他对天下、王道并无任何兴趣,只等借乾坤幻化阵得永生之时。”
“不是还需要永生之物吗?”迟凛道。
“永生之物我有。”郁韧向穆虞道。
“我想你也该有,不然何至于与我费此周章。”穆虞道。
“便在东海万年神龟身上,待我取了神龟之心,便可得了。”郁韧道。
“好!”穆虞道。
“神龟之心一旦离体,效用便会随着时间灭去,必须以最快的时间开始。”郁韧道。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准备,我便备好,单等你回转。”穆虞道。
“心脉之血。”郁韧道。
“我之父母便是皇上与母后,若是皇上有何事,只怕会引起骚乱,恐怕对我们不利。”穆虞道。
“那便取皇后之血。”郁韧道。
“那母后她、会怎么样?”穆虞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07章 弦月西楼
☆、深宫惊。变濒死地
“心脉既断,你说呢?”郁韧道。
“可有法子保得她吗?”穆虞道。
“事到如今,你不是要反悔吧?”郁韧道。
“母后并无过错。”穆虞道。
“那你是想取皇上之血?”郁韧道。
穆虞沉吟不语。
“其实,女子阴柔之体方更契合万物生长不息之气,亦更适合我的厚土之术,我取神龟之心绝非易事,恐怕到时法力有限,皇后之血当更能保得万无一失。”郁韧道。
“只取了血便罢,莫断了她的心脉。”穆虞道。
“乾坤幻化阵之力,你也见过了,我会尽力,但并不敢保证。”郁韧道。
穆虞回至三省宫,安青笑盈盈地迎了出来。
稚晖向穆虞跪道:“恭喜太子殿下,夫人她有喜了。”
“此话当真?”穆虞喜道。
安青笑望着他点了点头。
“方才郝医士已经把过脉了,确是喜脉。”稚晖道。
“太好了!”穆虞大声笑道,一扫脸上愁霾,弯腰将安青抱了起来,道:“等你给我生了儿子,我就让他做这天下之主!”
孝德皇后闻听此信,让厨下煲了鸡汤,带至三省宫。
“母后。”安青迎上行礼道。
“快起来吧,别伤了身子,以后就别行这些虚礼了。”孝德皇后笑盈盈地将安青扶起道。
“怎敢劳动皇后娘娘前来?”安青道。
“虽然二皇子已经娶妻生子,不过,你如今也要为殷家添香火了,我自然不能闲着。”孝德皇后道。
说罢命人盛上汤来,道:“这是刚熬好的,你趁热喝了,别凉了。”
安青忙接过道:“多谢。”
“你如今怀了身孕,就不必每日去请安问候了,便在宫里好好养着,我若有闲时,自会来看望你。”孝德皇后道。
“是。”安青知她生性随和,此番亦是真心,便也不推辞,倒拂了她的好意。
“若短少什么,就让人来告诉一声,我让他们给你送来。”孝德皇后道。
“并不少什么,这宫里都齐全呢。”安青道。
孝德皇后向稚晖道:“今日吃的什么?”
“早起是米粥、青菜,中午只吃山药粥。”稚晖回道。
“怎么吃这些?”孝德皇后道,“也太清淡了些。”
“最近几日都没什么胃口,这样清淡才好吃得一些。”安青道。
“那也不能这么吃,孩子要跟着受苦了。”孝德皇后道,“今日回去,我让厨下单给你做份粥来,将鱼刺去净,细细地熬上,一定不会腻了。”
“这怎么好,我让稚晖弄就好了。”安青道。
“她年轻不经事,哪会得这些,我自会吩咐妥当的人去做。”孝德皇后道。
回宫后果然让人做了鱼肉粥来,一并将其他小菜亦碎碎地煮做一碗,安青倒多吃了好些。
其他各宫嫔妃见孝德皇后如此,不免都过来道声恭喜,三省宫忽然热闹了起来。
三日之后,在三省宫地下秘密修建的密室之内,穆虞与郁韧约定十五日之后在此处布阵,幻化神龟之心,求取永生。
“机会只有这一次,一定要保得万无一失。”郁韧嘱道。
“我自会安排妥当。”穆虞道。
穆虞回至寝宫,将此事说与安青,道:“我已与郁韧皆部署妥当,到时你与我同入阵中,我们同得永生,便可永远相伴。”
安青却没有立即回答。
“怎么了?”穆虞道,“是谁让你不开心了吗?”
“不是,”安青摇头道,“只是,我如今身怀有孕,万一有个闪失……”
“不会的,”穆虞道,“有我在,必会护得你们母子平安。”
“其实,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们不一定真的需要活得那么久……”安青试着说道。
“若天下还未收得,便是寿尽之时,又或是千辛万苦得了天下,却要拱手让人,那岂不枉费我一番苦心?”穆虞道。
“那、母后她……”安青顿道,“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又怎会如此?”穆虞道。
安青低头不语。
穆虞自身后轻轻抱住她,道:“你的心思,我都知晓。待我将这天下归一,世间再无征伐战乱,便是对她最好的报答,这不也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安青未答他此言,只回过身来,用双臂环住了他,将头埋在他胸前。
与郁韧约定的日子已至,却并不见郁韧回转。
“郁韧怎么还未回来?”莫行急道。
“且再等等看。”穆虞携着安青之手,立于密室中间道。
孝德皇后就躺在密室靠里的一张窄窄的床榻之上。
阿修将她带来时已点了她的睡穴,她尚在昏迷之中。
“郑得,都准备好了吗?”穆虞道。
“是。”郑得回道,“刀刃锋利,皇后娘娘应该不会受太多苦痛。”
“余兴呢?”穆虞道。
“在门外守着。”阿修道。
安青握着穆虞的手,不知为何有些微微发颤。
“你冷吗?安青。”穆虞道。
“不、不冷。”安青道。
突然余兴进来道:“郁韧回来了!”
果见郁韧满身血渍、风尘仆仆地自他身后转了出来。
见了他出现,安青脸色不由得大变。
“你终于回来了,拿到了吗?”穆虞急忙迎上道。
“当然,你准备好了吗?”郁韧一边喘息一边道。
“好了。”穆虞道。
郁韧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孝德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