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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宁葭道。
“连桀风亦不是他的对手。”红萝道,“何况他那个师父体内封了青龙之力,亦是棘手,你何必犯险?”
“从前我从不知这些事与我有何关系,但如今,我却不能撒手不管。”宁葭道。
红萝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不知将来是何结局,诸位若有意离开,宁葭绝不阻拦。”宁葭向众人道。
屋内一片静默。
“将军,可别小看了人,”柳重荫道,“我们可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
“你们小丫头都不怕,难道我这个大老粗还怕那鸟皇帝不成?”袁丘道。
圆觉微笑摇头,只道:“阿弥陀佛。”
“胆子再壮也得养好精神,才好迎战,时辰不早了,都去歇着吧。”天玄道长道。
众人便相继散去。
夜色沉沉,众人皆已歇下,宁葭独自一人在园中修习。
“宁葭。”一人唤道。
宁葭停下身形,见迟凛立于近处。
“怎么还没睡吗?”宁葭道。
“你不必这么辛苦,明日再练亦可。”迟凛道。
“我便是这般苦练,还不知能否当得幽绝、伯父的一招半式,哪敢懈怠?”宁葭道。
“其实、”迟凛顿道,“红萝之言不无道理,你何必将这些都背负于一身,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宁葭沉吟一回,缓声道:“我离开皇宫之后,遇到了很多人。他们就算自己家中毫无富余,亦会给我一餐饭、一碗水;就算自己身无分文,不过是一个流落路边的乞丐,也将自己唯一的馒头塞给我;自己生了病无钱医治,却还替我看病熬药;自己深陷困境,却为自己的姐妹力争,也仍向我伸出援手……”宁葭道,“他们与我有何关系?可是,他们却从不曾拒绝向一个陌生之人施以善意。而我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宁葭……”迟凛道。
“明日之事,又有谁会知道结果究竟如何?不试一试就落荒而逃,我再也不想看见那样的自己了。”宁葭道。
“你……”迟凛还欲再言,却终于叹道,“你还要再练吗?我陪你吧。”
“嗯。”宁葭向他微笑点头道。
待宁葭练完,两人回转,路过一处,却见窗内尚亮着烛光。
“圆觉大师,还未睡吗?”迟凛轻轻敲门道。
“迟将军,请进。”屋内传来圆觉的声音道。
迟凛推开门,圆觉正坐于桌旁,桌上摆着一卷经卷。
“已经这么晚了,大师怎么还不歇息?”迟凛道。
“迟将军,贫僧正在研读经卷。”圆觉起身向他合十道,再看宁葭亦走了进来,又向她合十道:“将军,今日练完了吗?”
“是,大师修行多年,经卷想必都已了然在胸,怎么还这么辛勤?”宁葭道。
“佛法无边,学无止境。”圆觉道,“这套经卷贫僧方才读得三遍,尚须钻研。”
宁葭走至桌前,看经卷上皆是不识得的文字,道:“这是上次荆荣大师的遗卷吗?”
“正是。”圆觉道。
“上次大师曾言,此经妙用非凡,可是真吗?”宁葭道。
“佛在人心,诚则为真。”圆觉道。
“此经究竟有何妙用?”宁葭道。
“《妙法莲华经》乃佛经圣品,如来一切所有之法,如来一切自在神力,如来一切所秘要之藏,如来一切甚深之事,皆于此经、宣示显说。此经能救一切众生者,如清凉池能满一切诸渴乏者,如寒得火,如裸者得衣,如商人得主,如子得母,如渡得船,如病得医,如暗得灯,如贫得宝,如民得王,如贾客得海,如炬除暗,能令众生离一切苦,一切病痛,能解一切生死之缚。”
宁葭、迟凛虽不甚明了,但闻言亦肃然起敬。
“大师研读此经已有些时日,可有什么心得吗?”迟凛在旁道。
“贫僧肤浅,谈不上什么心得,但诚心礼佛罢了。”圆觉道。
“那就不打扰大师了。”迟凛道。
宁葭亦向圆觉告辞。
二人出得门来,方走得数步,又闻屋内传来细细的诵读之声。
次日,宁葭与迟凛至红萝屋中,道:“我想去一个地方。”
“想去哪儿?”红萝道。
“新州。”宁葭道。
“好,那便去来。”红萝道。
新州城外林中,三人自小桀子背上跃下,向新州城走去。
然而宁葭去时是人事不知,逃走时只顾仓皇奔走,其实并不知喜乐苑究竟在何处。
进得城来,红萝抓过一个路人,道:“喜乐苑在哪儿?”
此人忽见一个眉立目深、浑身散发着一种妖冶的气息红衣女子一脸凶相地盯着自己,一双小腿肚子立刻就哆嗦开了,颤声道:“前、前面。”
红萝手上轻掼,此人踉跄跌出几步,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三人正向前走着,忽然从斜街上窜出一个人影,直向红萝撞了过来。
红萝伸出一手按住来人的头,却是个衣着褴褛、脏兮兮的小孩儿。
“跑什么呢?”红萝道。
后面有一人追了过来,嘴里大喊着:“臭小子,我让你偷东西,给我逮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孩子被红萝按住了头,跑动不得,被那人逮个正着。
那人上来就是两脚,踢得他向后退了几步,手里的包子滚落在地,上面还印着五个黑黑的小指印。
宁葭上前拉过孩子,拦住那人道:“我给你银钱,你别难为他了。”
“你给?”那人道,“那还不快给!”
迟凛上前给了他两个铜板,那人接了在手,向孩子道:“算你运气,下次再敢偷我的东西,有你好看的!”
说着骂骂咧咧地走了。
孩子连忙从地上捡起那个已经滚了满身灰尘、泥土的包子,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
“你的爹娘呢?”宁葭道。
“我娘改嫁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要我了。”孩子道。
“那你爹呢?”宁葭道。
“两年前就战死了。”孩子道。
宁葭将自己的荷包掏了出来,道:“这些你拿着吧。”
孩子瑟缩地望着她,没敢伸手。
宁葭拉过他的手,将荷包放在他手上。
孩子忽然捏紧荷包,撒腿就跑,一转眼就没了影子。
“也许,皇伯父是对的。”宁葭道。
“什么?”迟凛奇道。
“两年前,那时候父皇还在世,可是浣月国仍然征战不断,这些孩子才会流落街头。”宁葭道,“如果浣月国足够强大,就像如今,那些国家但求自保,哪里还敢来侵犯浣月之土?”
“你是要放弃征讨他了吗?”迟凛道。
“我……”宁葭道。
三人寻至喜乐苑,却并未进去。
待至晚间,才悄悄来至藕风间。
门开着,只见一人一身藕荷袄裙,肤白如雪、云髻金钗,正在给一个牌位上香。
正是绫荷。
宁葭让迟凛、红萝二人在外等候,自己向屋门走去。
在旁侍立的品珠先瞥见了来人。
只见此人一脸丑陋的疤痕、衣着亦不似苑内之人,不由得吓了一跳,道:“你、是什么人?”
绫荷闻声回头看时,亦吓了一跳,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宁葭走至屋内,将门掩了,回身向绫荷拜了拜,道:“绫荷姑娘,我是小宁。”
“小、宁?”绫荷惊望着她道,又将她仔仔细细地望了一回,依稀可辨得当初的模样。
“是。”宁葭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绫荷清了清嗓子,向宁葭微笑道,“我很好。听说,三公主入了义军,还伏得金凤,如今是义军的主子了?”
“你、都知道了?”宁葭道。
“这样的事,自己就会长了翅膀飞来,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绫荷道,说着向宁葭走来,伸手握住她的手,“当初,是我错怪了你,还伤了你,你、没事吧?”
宁葭不想她此时如此亲近,倒似从前待自己好时一般,心中忽然暖流涌动,眼含泪花,点了点头道:“我没事。”
“你不会怪我吧?”绫荷道。
“怎么会?我当然不会怪你,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宁葭道。
“难得你竟还能想着我,特意来看我,来,快坐下说话吧。”绫荷道。
说着,拉着宁葭的手,一起在桌前坐了下来。
“姑娘,我去冲点儿热茶来。”品珠道。
“品珠,难得小宁她亲自来看我,就让我来给她冲一杯茶吧。”绫荷道。
“是。”品珠道。
“你且稍待,”绫荷向宁葭道,“我这就去,一会儿就回来。”
“好。”宁葭道。
绫荷去得一时,果然端了一壶茶来,将茶斟了一杯,递给宁葭道:“你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宁葭便伸手去接,一面道:“多谢。”
手方触到茶杯,忙将左手按下,正抓住绫荷刺来的匕首。
“绫荷!”宁葭惊道。
“放开!”绫荷的脸上满是愤怒与怨恨,正如那日一般,“我要亲手杀了你!”
“你还是这么恨我?”宁葭抓住匕首的手已被锋利的刃身割破,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下去。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放过你!”绫荷咬牙怒道,回身抽出匕首,再次刺向宁葭。
宁葭今时已不同往日,稍稍侧身便避过了。
绫荷哪肯罢休,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都带着无比的怨愤。
红萝在外早已听见动静,就要冲进屋去,迟凛却拽住了她,道:“这件事,我们都不好插手。”
绫荷数番刺她不着,忽然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绫荷……”宁葭道。
“你给我滚!”绫荷忽然昂起头来,用匕首指着宁葭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我们卓家被你们殷家彻彻底底地给毁了!我卓绫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不是、当然不是,”宁葭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跟我走,让我来照顾你。”
“照顾我?”绫荷哼道,“我没手没脚吗?谁要你来假惺惺?”
“跟我走吧,无论你多恨我,我只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宁葭道。
“你要想赎罪,那你现在就死在我面前!”绫荷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10章 弦月西楼
☆、佛法威重访驰天庄
“我……”宁葭道,“对不起,我还有些事要做。”
“你不敢是不是?”绫荷道。
“等我做完了这件事,如果,你还是这么希望的话,我会让你如愿的。”宁葭道。
“你又在哄谁呢?”绫荷道,突然又提起匕首向宁葭刺了过来。
但刺了两下,未能如愿,绫荷忽然将匕首掼在地上,向宁葭切齿道:“我卓绫无能,今生不能报得这深仇大恨,我就化作厉鬼,再来索你的命!”
她忽然跑到门前,拉开门跑了出去。
宁葭连忙追了出去。
品珠亦忙跟着追了出去。
藕风间外便是一个荷花池,绫荷跑至桥上,纵身便往池里跳了出去。
“绫荷!”宁葭急道,跟着跳下水去,抓住了绫荷。
绫荷却挣扎不休,拼命地推她。
宁葭无奈,只得在她脖根一击。
绫荷失去了意识,宁葭这才将她拖到池边上,两个人的衣衫都湿透了。
绫荷醒来时,只有品珠在身边。
绫荷一个骨碌爬了起来,道:“那个该死的女人呢?”
“她已经走了。”品珠道。
“走了?”绫荷道。
“她说,等她办完了事,会再来看你的。”品珠道。
“她有胆来再说!”绫荷咬牙道。
城外,宁葭换上了红萝寻来的衫裙,与二人再乘小桀子,向启州回转。
一路上,宁葭皆沉默不语。
“以后会好的,你别想太多了。”迟凛道。
“嗯。”宁葭只轻轻点了点头。
而此时启州城墨仁将军府却并不太平。
一个黑影悄悄潜入府内,摸至天玄道长的窗外。
天玄道长闻声而起,道:“谁?”
来人亦不答言,抬起手中柄长三尺的大刀便向天玄道长砍了过去。
天玄道长以拂尘挡开,与他斗得数个回合,只得个平手。
“你究竟是什么人?”天玄道长道。
“我不过是一个影子,你何曾听过。”那人道,“不过,待我拿了你的项上人头,尊主他必然高兴,我就能堂堂正正地入朝为将了。”
“又是孽徒的手下吗?”天玄道长道,“我这颗头,恐怕没这么好拿。”
“今日我还非拿不可!”那人道,举起大刀又向天玄道长攻来。
两人斗得十数个回合,自屋内打到了屋外。
袁丘、圆觉、孔怀虚、莫金山等闻声赶来。
“都别插手。”天玄道长向众人道。
说罢以拂尘磕开那人一击,向后退出两步,取出八卦盘,驱起法力,一圈圆盘大小的八卦盘将那人围在中央。
黑衣人右手执刀,左手捏诀,道:“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天蛛阵!”
说罢将长刀往地上一插,双手握诀,念动咒语,忽然不知从何处竟跌落下成百上千只蜘蛛来。
这些蜘蛛一落地,便喷出雪白的蛛丝来,裹向天玄道长。
天玄道长抛出两张黄色符咒,咒光散出,蜘蛛却丝毫未曾停止吐丝。
天玄道长忙欲闪避,可是这蛛丝极是细微,黑暗中几乎望之不见,而蜘蛛又如此众多,同时缠来,避无处避。
蛛丝一沾到天玄道长,那些蜘蛛竟然一跃而起,荡着蛛丝绕着天玄道长身遭飞起,吐丝不断。
天玄道长挥动拂尘,欲切断蛛丝,谁知这些蛛丝皆绵延细软、难以斩断。
天玄道长纵身跃出一尺开外,这些吊在他身上的蜘蛛亦随着而至,简直就如附尸之蛆一般。
黑衣人亦向前跃出一尺,兀自念咒不止。
天玄道长再向一侧跃出两尺,此人便也跟着跃近两尺。
蜘蛛们亦是寸步不落。
而此时天玄道长神色忽然大变,眼神空洞恍然。
围住黑衣人的八卦盘皆消散不见。
“糟了!”孔怀虚惊道。
“我来帮你!”袁丘忙挥动一条长鞭,以鞭身抽打蛛丝。
莫金山与梁毅则提起弯刀向黑衣人砍了过去。
却忽然顿住脚步,茫然彷徨。
袁丘见两人异状,上前拉住梁毅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话音方落,却亦如二人一般,茫然似不见物。
“怕是中了迷幻之术!”孔怀虚道。
“难道他能同时使用两种法术?”圆觉奇道。
“应该不是,离他越近,蜘蛛越多,蛛丝越密,这些蛛丝中恐怕本就有迷惑之力。”孔怀虚道。
“难道天玄道长也受这迷幻之力所惑?”圆觉道。
“天玄道长道行较深,尚支撑了一时,可他们三人皆无甚修为,轻易便落入其中。”孔怀虚道。
“如今该如何解得此困?”圆觉道。
“他既能迷人心志,须得破他此法,方好近得他身,若能攻击他之原身,此术当可破得。”孔怀虚道。
“此法又该如何破得?”圆觉道。
“这……”孔怀虚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
黑衣人仍念咒不止。
“若是再过些时候,迷幻之力愈深,他们只怕难逃一死,墨仁府也难逃此劫!”孔怀虚急道,但此时宁葭、红萝、迟凛尚未回转,更无人相助,情急之下,却无计可施。
“孔学士……”圆觉见他如此,一时间亦无法可解。
孔怀虚忽然望向他,道:“大师、恐怕这次要仰仗大师之力了。
“是说、贫僧?”圆觉奇道。
“大师每日勤研佛法,佛法岂不是最能照明人心?”孔怀虚道。
“原来如此,那贫僧便一试。”圆觉道。
圆觉走至庭前,朗声诵道:“神通变化不思议、陀罗尼门最第一、大圣放光佛顶力、掩恶扬善证菩提、唯闻念者薝葡香、不嗅一切余香气……”
经文之声,破空而至,袁丘、莫金山、梁毅眼中逐渐望见了周边物事,而圆觉诵声不止。
袁丘已全然清醒,望见天玄道长困于蛛丝之中不得挣脱,立刻挥鞭向黑衣人扫去。
黑衣人不料他突然醒转,见他长鞭扫来,连忙闪身避开。
莫金山、梁毅亦清醒过来,两把弯刀同时砍至,黑衣人忙拔出大刀接住二人此击。
此时他无暇念咒,成千上百的蛛身忽然消失不见。
天玄道长抛出八卦盘,向他当胸打来。
那人一面避开袁丘等三人之击、一面慌忙避开凶猛而来的八卦盘。
方才定住身形,却被天玄道长数个小八卦盘锁住,正中了梁毅当胸一刀,身死当场。
且说幽绝向驰天帝告了假,自言欲出京城外散游。
驰天帝便准了,道:“让子卿和你一起去吧。”
“子卿一直随我远战奔波,多辛苦了他,如今左右无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幽绝道。
驰天帝望了望他,稍时道:“也罢,去吧。”
幽绝当日便独自骑马,离开了净月城。
他一路快马不停,却不去别处,亦不暇去游山玩水、观风赏景,直向东南行去,四日后便来至隐州。
穿出隐州城,径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