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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振翅飞起,古木上长枝伸出,结成一张罗网,将十个红萝圈入网眼之中。
网眼渐渐收窄,九个假身纷纷碎去。
红萝以镰身抵住渐渐收拢的树枝,却脱身不得。
一道光剑划过,树枝断去,勾腾、红萝跃身回至桀风身侧。
禳麒立于桀风身前,口中光剑扫向金凤。
金凤振翅向上飞去。
“哪里走!”
红萝吼了一声,立刻跟着跃起,红镰已不在她手中。
只见她长袖展开,浑身散出血红光芒,一阵血色随之漫天铺下,数万朵曼珠沙华正缓缓绽放开来,将这一片天地尽皆开遍。
金凤的翅膀停止扇动,向下坠落下来。
红萝毫不迟疑,抛出一张符咒,自袖中取出红绫。
“红萝,别硬来!”桀风在下忙叫道。
红萝兀自驱动法力,符咒中金光散出,罩住金凤。
金凤自红萝身侧跌下,红萝跟着跃身跳下,紧随金凤身后。
念动咒语,金光渐渐收拢。
红萝心中欣喜,但亦不敢怠慢,运起全身法力就要收这金凤。
忽觉一股强劲的力道自金光中冲出,重重打在红萝胸口。
红萝本就在空中,无处着力,被这力道直冲而出,猛地撞到树干之上,只觉胸口、背部皆似要碎裂开一般。
金凤已破光而出,重又振翅飞起,同时口中喷出两粒米粒大小的紫褐色竹实,打向红萝双目。
红萝捂住伤口,欲要躲闪,却觉双脚如冻住一般。
尚未及低头去看,脖子已被树藤紧紧缠住,绑实在树枝之上。
那两粒紫褐色竹实挟风而来,在空中发出刺耳的破风声,红萝大惊,如此劲道,可穿透数十个自己了,谁能挡得它这一击!
红萝紧紧盯着两粒竹实,浑身动弹不得。
光剑扫来,藤萝断裂,桀风侧身飞来,欲抱起红萝,却已不及。
“快走开!”红萝急道。
桀风将红萝头向下按去,背对着飞来的竹实。
那两粒紫褐色竹实在桀风身后一寸处顿了下来。
两个拳头大小的彩色水泡一个一粒,将两粒竹实包在其中。
水泡中水流翻滚不休,两粒竹实冲突一阵,终于随着水流起伏翻滚,失了势头。
红萝将头自他手下绕出,见了眼前情景,惊异不已。
“你、是怎么做到的?”红萝惊道。
“天下唯有水魁能化得它这一击。”桀风道。
“水魁?”红萝抬眼望去,水魁正浮在桀风上方扇动着翅膀。
金凤在后发出几声啼鸣,其声不大,却震得耳膜生疼。
“现在不是时机,先走吧。”桀风道。
“待我恨海荒天修成,定要再来!”红萝望着金凤道。
桀风拽住她一手,向树下跃去。
红萝便也跟在他身后,掠过重重木叶而下,火红的衫裙沿着树干划下一道艳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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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古梧山,桀风乘了赤雪飞起,红萝乘了小桀子与他并肩飞行。
桀风向她扔出一物,红萝接在手中,却是一颗万花养神丹,便扔到口中咽了下去。
“你去哪儿?”红萝道。
“回青罗峰。”桀风道。
“那我们就此别过。”红萝道。
桀风转头看了看她,顿了一回,只道:“好。”
“就这么一句?”红萝笑望着他道。
桀风却只望着前方茫茫云海,并不答言。
赤雪振翅滑出,向前错出两尺开外。
“你捉这水魁,是为了我吗?”红萝在后大声道,脸上绽着一个朗然的笑容。
桀风低了低眼,并未回头,赤雪又向前滑出一段。
“忘了她,她不属于你。”红萝在后又大声道,举起右手来,向他挥动。
桀风已去得远了。
不一会儿,便成了云海中的一个小小黑点。
红萝望了一回,换了一抹微笑,弯腰拍了拍小桀子的头,道:“走吧。”
小桀子在空中绕了半圈,掉头向另一侧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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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榆儿别了清漪,在人间四处找寻解去幽绝封印的办法。
时光匆匆,月余过去,却毫无所获。
当日失却武护院及婉娘尸身之处在东南,紧挨仙楼边境,榆儿便至仙楼国找寻。
亦闻有些道人奇士,榆儿不敢疏漏,一一访来。
有的是招摇撞骗之徒,有的是傲慢无礼之辈,也有有些道行修为的,却只会得些浅近之术。
一番奔波辛劳,却皆是满怀希望而去、失望沮丧而归。
不过,在仙楼国内,却有一股异象。
仙楼国中无论大小郡县,到处张贴了招募奇人异士的榜文。
街头巷尾,无不在谈论明丹战中浣月国杀人如魔的怪物。
“听说那怪物有九个脑袋……”
“一口能吃下百来号人……”
“明丹几十万大军全都被怪物撕碎了、到处都是肉片……”
“血都流成了一片大海……”
其惊悚恐怖之处,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到之处皆是人心惶惶。
榆儿在街头、道上常见妖物出没其中。
人与万物皆享人间阳光水露,草木鸟兽皆可修行。
但人有人道,妖有妖行,不可相扰。
若有妖物扰乱人间的,必有天罚。
是以人间才有佛法、道法,用以惩罚那些扰乱人间之妖物。
如今榜文上明文写道:“有德之异类亦可应诏……若有建树,论功行赏……”
妖物大多分散在山野之间,与人间繁华无缘。
如今既有这样的美差,许多艳羡人间富贵享乐的妖物便蠢蠢欲动。
仙楼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偏安之国,尚有许多妖物趋之而来,其他大国若亦行此道,恐怕难免一场人妖混战。
榆儿心中暗自忧虑。
幽绝封印不解,继续受他那个居心叵测的师父驱使,定会倍受朱厌侵蚀,完全丧失本性,更会引起人间腥风血雨……
他师父?
榆儿脑中忽闪过一到闪电!
既结下这封印的是他那个师父,那么他该知道解法才对!
他自然是不会给幽绝解开这封印,但是,从他身上下手,应该能找到解封印的办法!
思及此处,榆儿心中狂喜不已,立刻踏上了浣月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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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儿回到浣月,来至南部边陲小镇。
一路风尘,便在道旁一个简陋的茶铺歇脚。
茶铺偏僻,座中并无几人,榆儿便也乐得清静,多歇了一回。
坐得一时,进来三个武生打扮之人。
一胖、一瘦、一个个子比两人矮出一截。
三人选了一处坐了,要了茶水点心,高谈阔论起来。
听他们话中,像是刚自京城回转。
不过谈论些哪家铺子的玉石好、哪家酒楼的酒好,榆儿听得一回,只觉无趣,便不去理会。
抬眼向外望去,却见远远跑来两匹马。
看一人正是上次追拿武护院与婉娘之人——齐头领。
另一人却不识得。
榆儿侧过头去,避开齐头领的目光。
齐头领下得马来,走近茶铺,看了榆儿背影一眼,向那一桌武生打扮之人拱手道:“三位仁兄,好久不见,怎地到此?”
三人亦起身相见,口称:“齐头领、赵头领,请坐。”
两人便一处坐了。
“三位这是打哪儿来?”赵头领亦拱手道。
“去了趟京城,正要家去。”瘦子道。
“京城?那可难得去一次,可有什么新鲜事儿吗?”齐头领道。
“你这么一问,倒确有一件奇事。”胖子道。
“什么奇事?”齐头领道。
榆儿忙凝神听来。
“最近京城中有人捡到一些纸页,上面写着……”胖子忽然压低了声音。
声音低得听不见了,榆儿忙运起法力,收了那些声音入耳。
“……罔顾天道,天必惩之。”胖子道。
“这言中之意,莫不是指当今圣上?怎会有这样的事?”齐头领、赵头领奇道。
“如今京城中戒备甚严,但凡有胡言乱语者,必当街重罚。”瘦子道。
“这般刑罚,不过适得其反罢了。”一直未有言语的矮子淡然插了一句道。
“现在不仅京城,宣州、吉州、化州、慕州等各地也都出现了这种纸页。”胖子道。
“看来,浣月国将不复平静了。”矮子叹道。
“也未必吧。当今圣上平边定乱、安国乐民,遵循仁君之道,偶有宵小作乱,想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我们自可安享太平。”齐头领道。
“齐头领所言甚是。”胖子附和道。
瘦子亦点头称是,又道:“齐头领怎地到此?”
“庄中有些事务,跑跑腿罢了。”齐头领道。
几人便聊些闲话。
榆儿便无兴致,结了账,出了茶铺,向北进发。
当初幽绝只说驰天庄在隐州,却未说究竟在何处何山。
现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聚贤楼的那个胖子戚如欢。
他与幽绝必有联系。
栗原曾道他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出去一次长游,不知是去往何处。
但如此规律地长游,必然有什么去处。
纵然他所去之处与幽绝无关,但至少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可能与幽绝有关联的人。
榆儿锁定此人,一路向净月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128章 弦月西楼
☆、空山见影重相见
榆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往净月城。
一路上,关于当今皇帝的流言不绝于耳。
那几人口中所言纸页,榆儿也拿到了。
上书着:“弑亲忝位、永平难平;罔顾天道,天必惩之。”
“当年太子暴毙,天下人揣测无端,看来果然不简单……”
“是啊,权利蒙蔽人心,可怜手足相残……”
此种流言禁而不止,四处可闻。
敢到处散发此种谋逆之言,此人定不简单。
不知跟幽绝的师父可有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浣月国内正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榆儿虽一刻不敢耽误,但边陲到净月城路途遥远,及到时,已去了整整十日了。
自己这模样,那个胖子戚如欢恐怕还有些印象。
何况,他那个师父的探子不知在何处出没,自己总要当心些。
是以进城前,她特意寻了件白底竹绣的男衫穿了,发髻也换了束冠。
这一身男装,倒也俊秀。
收拾妥当,便在聚贤楼附近的街边茶摊上,寻了个隐蔽些的座位坐了,望着聚贤楼进进出出的人。
坐得一个多时辰,果见那个胖子戚如欢出现在门口。
这戚如欢倒在。
榆儿每日里便只紧盯着他。
白日里有时在聚贤楼打理楼中事务,有时便在聚贤楼后自家院中逗鸟、钓鱼。
或有宾客来访,陪坐一回;或有邀约,出门会些朋友。
其来往之人,不乏高官厚禄者。
然而这其中,并没有半点儿幽绝的消息。
他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榆儿无事之时,常将那只竹蜻蜓拿在手中翻看。
它还一如当日在唐伯院中捡到时一般,碧绿青翠。
不论你在人间何处,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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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儿跟了戚如欢数日,这日,戚如欢终于有了些不同。
收拾了行装,坐上了马车,一路出了净月城。
马车出城约莫十里后,一个卷轴自道旁林中飞出,落入马车之内。
榆儿眼看着竹动之处黑影闪过,却无暇去追。
也罢,盯住这个戚如欢,只怕收获不小。
当日幽绝曾言,他与师父皆是阅读卷轴以知世间之事,既有卷轴,恐怕戚如欢此行,就是去那个地方也说不定。
思及此,榆儿心中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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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如欢坐着马车,不疾不徐地走着。
榆儿在后,也不敢骑马,全靠两条腿跟着,还得提防不被他发现。
虽然自己四百年修为,那个戚如欢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他何能发现自己。
但是躲躲藏藏也挺费事。
何况戚如欢坐在马车里,风吹不着、雨淋不到,闲着没事儿还出来晒晒太阳。
榆儿在外风吹日晒也就罢了,碰到下雨、尤其是下大雨,躲也没处躲,还得紧跟着马车,不能弄丢了那个胖子,好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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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向东南走了七日后,果然来至隐州。
榆儿心中更是欢喜。
戚如欢下了车,让车夫自去,自己踱进酒楼饱餐一顿,方才踏着方步出来,徒步走出了隐州城门。
榆儿自然一路跟着他。
出了城门,戚如欢往东行了四、五里,忽然加快脚步,身形如飞。
榆儿吃了一惊!
这胖子平日里只是个养尊处优的样子,真没看出来,他竟然还有这等功夫傍身!
这死胖子果然不简单!
榆儿连忙加快脚步,保持一段距离紧紧地跟着他。
戚如欢向东走得一段,又折向北行,渐渐走入深山之中。
榆儿紧随其后,丝毫不敢松懈。
戚如欢到得一处山脚,开始向山上飞步走去。
来到山腰之处,渐渐放慢脚步。
榆儿便也放慢脚步,看他如何。
山间本就凉意深沉,况值冬日萧索之际,此时山间雾气沉沉,可见之处不过五尺。
只见戚如欢踏步如常,走得几步,忽消失不见。
榆儿忙赶上察看,在戚如欢消失之处抬眼望去,只见萧木深深,白雾缭绕,全不见他人影,亦无房屋墙垣,连半片瓦也未曾望见。
耳边飞鸟啼鸣之声声声清亮、连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这戚如欢难道会遁地飞天之术?怎地这么一个人眨眼之间就这样不见了?
连一丝气息也寻不到?
榆儿在山间四处找寻,毫无所获。
又来至戚如欢消失之处,仔仔细细地搜寻。
忽见地上躺着一根折断的树枝。
回想戚如欢消失之时,似乎曾听到树枝折断的细碎声响。
榆儿便将脚踏上那根断折的树枝,一边弯下腰去察看青草覆盖的地面,想要找寻蛛丝马迹。
她方低头下去,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挤压过来,心中大惊,忙跃起身来,向一侧躲开。
待她站定身子再看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目瞪口呆。
方才还是野木丛生、荒无人烟的山野中,竟赫然现出一座雕梁画栋、飞檐青瓦的庄院来!
此时自己正站在这庄院的大门之外!
原来竟用法力隐去了!
断枝所在之处不知有何精妙,竟让自己误打误撞地闯进了这个结界。
无论如何,自己终于找到了!
榆儿心中狂喜不已,立刻悄悄运起法力,探寻幽绝的气息。
探得一回,果然不负所望,只觉幽绝之气息在一处时腾时弱,像是在练功。
榆儿摸至后墙,隐去自身气息、悄悄爬上墙头,见墙下是一个不小的花苑。
飞亭临水、枯叶埋凳,静无一人。
榆儿轻轻落于一棵三人合抱的松树后,再次探寻幽绝的气息,向气息传来之处悄悄摸去。
转过几处假山,他的呼吸声渐渐亦能听见了。
榆儿心中欢喜不已,再走得近些,便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四处并未见别人,只他一身浅灰绸衫在花苑池水旁舞动猿杖腾跃起伏,果然是在练功。
多时不见,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他的脸上,又戴上了半面青色面具。
这刺眼的青色刺痛了她的眼睛,但是她立刻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幽绝。”
忽闻得这一声轻唤,幽绝吃惊地转过身来,只见假山山石后探出半个白衫身子,束着男子衣冠,一张明媚的脸正朝着自己露出灿灿的笑容。
“榆、榆儿……”幽绝使劲地眨了眨眼,再看时,那张笑脸还在。
“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幽绝道,显得非常吃惊。
“是戚如欢那个胖子带我来的。”榆儿走向他道。
幽绝却一把抓过她,将她扯回假山后。
“哎哟!”榆儿不觉叫道。
幽绝连忙松了手,道:“戚如欢?他怎么可能带你来?”
“他当然不会乖乖带我来,是我自己跟在他后面,悄悄来的。”榆儿笑道。
“你跟踪他?”幽绝脸色又是一变,道,“你怎么知道他的?”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榆儿道。
“我?”幽绝不解地道。
“对啊,你记不记得上次我还有栗原,和你一起在聚贤楼请那一大群乞丐吃山珍海味的事儿?”榆儿道。
“那件事?”幽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