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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私房事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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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劳皇后费心挑选了。”
  这样的女子谈何容易寻觅,更是无从挑选,谢韫舜想了想,商量道:“皇上,这条件能不能宽泛些?”
  “身形玲珑有致,笑时娇媚。床笫之欢时风情万种,其余时刻美丽高贵。”
  “再宽泛些?”
  “床笫之欢时风情万种,其余时刻美丽高贵。”
  谢韫舜无言,就是这个条件最难寻觅,身形外貌反倒容易。
  贺云开温言问:“需要再宽泛些?”
  “需要。”谢韫舜刚想告诉他将条件定在外形上,就听到了他说一个字。
  “你。”
  谢韫舜一诧。
  贺云开面对她侧躺着身子,平和的温言道:“朕的身体需要你这样的美人侍寝,你记在心里知道就好。”
  “皇上……”
  “朕说了,是你这样的美人。”
  谢韫舜又是一诧,是她这样的美人,但并不是非她不可?可是,她这样的人绝无仅有啊!
  “你这样的美人,若是难觅,皇后就莫费心了。”
  谢韫舜不置可否。
  贺云开翻个身平躺着,安静了良久,轻问:“皇后明日一早要去议政殿?”
  “是的。”
  “别再胡思乱想,放轻松,睡吧。”


第12章 忌成全
  晌午,议政殿。
  随着侍从们鱼贯退下,偌大的殿宇中只有二人,谢韫舜一袭白鹤翠松华服,端丽的立于案边,看着脸色阴郁凝重的谢义,将贺元惟的信件默默的递了过去。
  谢义不悦,因翟太后半个时辰前在此接下了圣旨,上尊号‘厚德’,并已向天下颁布昭文,翟太后从此为厚德太后,她得偿所愿的满意笑意,使他极为不悦。
  拿到信件,谢义不慌不忙的拆开,当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时,他顿时瞠目,面露震惊。
  谢韫舜道:“是元惟亲笔所写。”
  谢义来不及阅信,迅速先看落款,确实是贺元惟惯用的别人难以模仿的落款。
  “他在何处?”谢义语声难掩惊喜。
  “信中有提及。”谢韫舜瞧见爹眼中发光的兴奋,一时觉得苦涩,自从先皇驾崩,忧国的父亲极少松懈,难有过开心颜。
  谢义逐字阅罢,自言自语般的念道:“他在京城中的一处安全地?”
  “是的。”
  “你已经知道具体是何处?”
  发现爹最为关注贺元惟的下落,谢韫舜犹豫了片刻,道:“那是在先帝临终前,命令当朝皇上将元惟转移到的幽禁地。皇上带舜儿见到了被善待的元惟,元惟暂不想透露下落。”
  谢义穷追不舍,不容回避的冷沉声道:“元惟人在何处?”
  谢韫舜意识到正面回答是继续谈下去的前提,想必爹是急于知道贺元惟的下落去见他,只要不是后宫,父亲都有权利去到,便如实答道:“在后宫中空置多年的冷宫孤岛上。”
  谢义错愕,是个最意想不到之处,也是他最难以去到之处。
  谢韫舜冷静的道:“如信件所写,元惟会助舜儿成为天华王朝最负盛名的皇后,元惟和舜儿一起请爹支持。”
  “不!”
  “嗯?”
  谢义负手而立,极其沉稳的道:“让元惟君临天下,成为一代帝王。”
  “爹?”谢韫舜惶恐。
  “当朝皇上无心朝政,无意皇权,无有作为,不如退位让贤。”谢义斩钉截铁。
  谢韫舜清醒的道:“这不是元惟的本意。”
  “去告诉元惟,让他知道这是他的使命!”谢义强硬的道:“他必须肩负的重任!”
  谢韫舜努力镇定,耐心的道:“爹,元惟会全心全意的帮助舜儿,成就舜儿,同样能让天华王朝强盛。”
  “不一样!”谢义冷道:“天华王朝是贺家江山,谢姓女子不得以皇后之名当权!历代后位干政,无一善终!”
  谢韫舜缓声道:“爹,舜儿已然是当朝皇后了。”
  “不重要。”
  “不重要?如果皇上退位,那身为皇后的舜儿算什么?”
  谢义意味深长的道:“元惟情愿全心全意的助你,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仍然极其重要。你对他的情意他也懂。他定当能妥善处理你们的关系。”
  谢韫舜不可思议的怔住,难道爹和娘一样,一直误会她和元惟是情投意合?她和元惟是心灵相通的挚友啊,彼此信赖,在一起愉快轻松,并非是男女之情。
  “为了元惟的社稷江山,你要大方的牺牲。”
  “爹……?”
  谢义语重心长的道:“谢家助元惟登基为皇,迎娶莹儿为皇后。至于你,元惟绝不舍弃你,在他周全的安排下,你们会有新的关系。”
  谢韫舜的身心俱震,当时爹决意让她接受嫁给贺云开为皇后,丝毫不顾及她沉浸在贺元惟下落不明的忧愁中。如今又决意让她牺牲自己成就贺元惟。爹就是这样一个强势操控别人的命运之人,以朝局为重的名义。
  她和贺元惟的新关系,可想而知是不会体面的,而爹却不惜代价的拥立贺元惟。
  谢义盯着她神色中渐渐显露出的哀愁,沉声道:“你要坚强,识大体,顾全大局。”
  谢韫舜心情沉重的道:“元惟不愿意如此。”
  谢义道:“他绝对愿意,依你对他的了解,他是愿意潜深渊居暗处的人?他隐忍,是顾虑你的感受。你要明确的告诉他,你同民心所向,愿意他登基为皇。”
  谢韫舜被不容置疑的强硬笼罩着,像坚不可摧的牢笼。她隐隐黯然,贺云开的命运在爹眼中微不足道。她不再与爹多言,此时多言无用,取出贺元惟的玉牌递过去,道:“元惟让将此物转交给哥,由哥召集他的暗卫。”
  “你即刻去见元惟,使他心无旁骛的明白他的责任,尽快达成一致。”谢义接过玉牌,与信件一起收妥。
  “舜儿明白。”谢韫舜了解爹的态度强硬,唯有缓和,与元惟共商对策。
  谢义沉思道:“太后知情吗?”
  “不知情。”谢韫舜坦言道:“皇太德妃深居简出,亲自暗中照顾元惟的衣食。”
  “暂且保密。”谢义心里清楚,只有在必要时,才选择联合翟太后一起拥立贺元惟,但要慎之又慎,不能让翟太后占了先机。
  谢韫舜若有所思的道:“好。”
  谢义精神抖擞,转身阔步出殿,得知贺元惟的下落令他振奋。
  “爹。”谢韫舜唤道。
  谢义止步。
  “依爹之见,皇上因何向舜儿透露元惟的下落?并带舜儿通过机关暗道去见元惟?他本可以不透露,无人知道他知道元惟的下落。”
  谢义反问:“依你之见?”
  谢韫舜道:“元惟称赞他大智若愚。”
  谢义不以为然的冷道:“你听听作罢,这不过是元惟顾及你的感受所说的客套话,他不会忍心直言你嫁给了一个愚人。”
  “愚人?”谢韫舜背脊发冷,喃声道:“爹在让舜儿接受赐婚圣旨嫁为皇后时,说皇上生性温厚是个良善之人……”
  “他是温厚良善。”谢义沉声道:“但不妨碍他坐在龙椅上时,是个愚人。非英明帝王者,就是愚人。”
  谢韫舜蹙眉,隐隐不安,爹如此轻视贺云开。
  “你是动了恻隐之心?”谢义瞪视她,郑重其事的叮嘱道:“不得丧失理智!你对他的恻隐之心会害了他,也会害了你自己!”
  谢韫舜冷静的道:“舜儿只是觉得,不能低估和轻视任何人,不能自负,不能自作聪明,不能真的不放在眼里,人心难测,后果将不堪设想。很多人失败的原因是自持己见,轻信于人或疏忽大意于人。”
  她所言跟元惟的行为举止一模一样,谢义有一点欣慰,又有点遗憾,贺元惟和谢韫舜本是天作之合……。转瞬间,他就恢复冷硬,冷声忠告道:“任何时刻,别对无关紧要的人动恻隐之心。”
  贺云开是无关紧要的人?谢韫舜被专断的气势压迫而下,无法再言语,隐隐一叹。
  目送谢义走出议政殿,谢韫舜深吸了口气,眼神清醒,脚步沉重的回到后宫,穿过层层宫阙,她径直来到乾龙宫,欲去见贺元惟。
  得知贺云开不在,谢韫舜问道:“皇上去了何处?”
  后侧缓软的语声回道:“皇上在御书房。”
  谢韫舜回首瞧了眼,是一个模样恭顺的妇人,原来是陈嬷嬷,奉太后懿旨今日起掌管祥凤宫事务。
  正在这时,只见贺云开由不远处归来,闲庭信步,悠哉自在,浓烈的温厚气息使他在薄凉的秋意中尽显温暖,丝毫不像是一本正经说出荤语之人。忽想起爹决意让皇位易主,谢韫舜目光一沉,随即浮过凛然之色,神态恢复如常道:“本宫与皇上一同在乾龙宫用午膳。”
  “是,皇后,老奴这就安排传膳到乾龙宫。”陈嬷嬷毕恭毕敬,询问道:“皇上的膳食是八菜一汤,皇后娘娘可定菜品数量,老奴按皇后娘娘的旨意安排。”
  闻言,谢韫舜隐隐一笑,田嬷嬷扬言菜品量级的调整要经得太后允许,而陈嬷嬷的言下之意则是她可自定,瞧了眼陈嬷嬷忠心耿耿的样子,其中或许有不测风云。况且,她不想再把精力放在这种真正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冷静说道:“本宫知道了。”
  陈嬷嬷暗自错愕,这般迎合皇后要减菜品量级的心思,皇后却视若无睹,只是态度模棱两可的知道了,菜品数量便照旧。
  待贺云开走近,谢韫舜以示尊重的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恭请圣安。”
  “皇后平身。”贺云开平和的问道:“皇后要再仔细观名画,熟稔画中景致,以便落笔临摹?”
  “臣妾正是此意。”谢韫舜从容回复,懂得他在为她进寝宫侧殿铺设合理的理由。
  “皇后请。”贺云开走在前面,见她脚步轻快,随之加快了步伐。
  进入宽敞的侧殿,谢韫舜吩咐侍从道:“都退下,退出后关上殿门。”随即又道:“陈嬷嬷,本宫需要极为安静,殿外不许发出嘈杂声响,你要尽责。”
  “是,皇后娘娘。”陈嬷嬷很顺从,如同她表情中的和蔼。
  殿门关上后,贺云开像上次一样栓上门闩,步至机关暗门前,眼神温煦的道:“过半个时辰,回来一起用午膳?”
  谢韫舜点点头,在他旁边等他打开机关。
  “看着,机关门这样打开。”贺云开慢慢的演示给她,她认真的看着,门开了,暗道出现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说道:“两边出入的方式一致。”
  谢韫舜记住了,不禁问道:“为何告诉臣妾?”
  贺云开温和的凝视她,心平气和的道:“此后,你能随时自由的去见他。”
  “为何?”
  “不必因朕的时间而影响你要去见他。”
  谢韫舜不可思议他的体贴,第一次带她去见贺元惟,第二次就让她和贺元惟独处,第三次索性告诉她机关暗号让她自由出入,她不禁再次追问:“为何?”
  贺云开温言道:“那巨幅名画要临摹完成,应需一个月之余,期间,你每日能与他相会许久,朕实在无意独坐着等候。”
  谢韫舜打趣的笑问:“皇上如此放任,就不担心臣妾和他做出对皇上不利之事?”
  贺云开平静的道:“你们随意。”
  “嗯?”谢韫舜定睛看他,“凡事都无所谓?”
  “朕不奢求能体会到男女之情、夫妻之爱、天伦之乐、皇权之尊。”贺云开安于现状的道:“能平安顺遂的寿终正寝已是奢侈了。”
  谢韫舜突生悲悯之感。
  贺云开慢慢说道:“当前最为奢侈的是……”
  “什么?”谢韫舜需要知道他的心迹。
  “夜晚与你同床共眠。”
  “……”
  贺云开朝她靠近了些,温声低语:“你的身体在夜晚有种清清的舒适的香味,很助朕睡眠。朕登基以来常常百无聊赖的难以入眠,尝试多种办法均无效。与你共眠的几夜,呼吸着你的香味,睡的很香很踏实,前所未有的体会。”
  他热乎乎的气息洒落在她前额,“在床上,虽然我们各盖被褥,中间隔着距离,但你的香味恰到好处的助朕入眠,非常有效。”
  谢韫舜的睫毛轻眨,大方的道:“不再是奢侈,皇上以后每晚可随意进祥凤宫。”
  “真好,你真好。”贺云开语声感激,伸手握住她的腰侧,朝怀里拉入,二人的身体贴紧了下,感觉到她下意识的抗拒挣扎时,不着痕迹的松开手,脚步后挪了一步,温和的道:“快去找他吧,时光短暂。”
  谢韫舜心跳慌乱的奔进暗道,脚下生风,快速的奔到出口。按照机关暗号,机关门顿时开了。
  贺元惟已经泡好了新茶,摆上点心,站在院门前望穿秋水的等她。


第13章 忌局限于鹊巢
  亭亭如盖的杜鹃花树下,谢韫舜端着白瓷茶杯,自在的坐在竹摇椅上,看着贺元惟用椭圆石头砸开核桃壳,剥出核桃仁放在瓷碟里。
  秋风吹过,落英缤纷。谢韫舜随意捏起一片飘下的花瓣,向他前倾着身子,逐句转述着与爹的对话。
  贺元惟将一小碟核桃仁递给她,为她的瓷茶杯里续些茶水,和她相对而坐,全神贯注的听她说。
  时光闲适,仿佛回到了他们无话不谈的悠哉岁月。
  转述完之后,谢韫舜不紧不慢的吃着喜欢吃的核桃仁。
  贺元惟冷毅的俊容渐起笑意,笑容清冽,笑问:“舜舜,你认为你爹的言下之意,我们会有什么样的新的关系?”
  “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谢韫舜沉思了片刻,他们的关系是挚友已然足矣,便没有深思,清醒的提醒着重点,道:“我爹并不支持我,而是决意拥立你为皇,在你的意料之中?”
  “可想而知,你爹一直对我寄予厚望。”贺元惟回到刚才的话题,胸有成竹的道:“我认为你爹的言下之意,是我会在掌权之后,不顾一切的夺取你,安排你隐姓埋名,纳入后宫为妃,和我双宿双栖。”
  谢韫舜不可思议的笑道:“我爹竟然也误会了我们,他跟皇上一样觉得我们是情投意合。其实,我们是志趣相投。”说罢,她耸了耸美丽的肩,“因为这种误会毫无依据,纯属不实,我没有兴趣反驳解释。”
  贺元惟噙着薄薄的笑意,目光深邃似冰潭,能吸收进阳光,耐人寻味的沉稳说道:“误会了的是你。”
  “嗯?”
  “你至今情窦未开?”
  “啊?”
  “嗯?啊?你当真仍茫然不知?”
  谢韫舜此刻顿时恍然,长睫轻轻一眨,饮了口茶,定睛端详他,冷静说道:“你对我与众不同,是因你对我情窦初开?”
  贺元惟掩唇轻咳了下,回视她的眼神是正大光明的爱慕,透着她熟悉的常接触到的亲密无间,他磊落刚毅的气魄在阳光下徐徐散发着,沉着的道:“显而易见。”
  谢韫舜惊讶,她认为他不是儿女私情之人。
  他接着说道:“舜舜,你知道,我不是儿女私情之人。”
  谢韫舜隐隐一笑,细嚼慢咽着核桃仁,镇定自若的去融入他敞开、袒露的心扉。
  “我助你一手遮天,你若能掌控住,我余生成就你。否则,你余生隐姓埋名,受制于我。”贺元惟尽显阳刚之气,英姿勃发,掷地有声的问:“舜舜,赌吗?”
  “赌啊,元惟,我当然赌啊。”谢韫舜美丽从容,虽然天华王朝的至尊应该是他,命运已然如此,她要守护属于她的东西,凛然道:“成则已。不成,我随你制。”
  贺元惟面带笑意,瞩目着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美好少女,她崭露浩然的勇气,明亮高远,有着如严寒冬日令万物罩上冰霜的猛烈,亦如春回大地使万物复苏的力量。
  谢韫舜在他刚毅明智的气场中微微一笑,为他续杯茶水,大方的说道:“你全心全力助我,倘若结果没有让你满意,皇位与我,你任取。”
  贺元惟了然于胸,正如当前形势了如指掌,他起身,步伐沉稳的回屋,取出昨晚写下的一封信件,交给她,道:“你爹看完就会明白。”
  谢韫舜将瓷茶杯搁这一旁的竹凳上,拆阅信件,认真看着。足有五页纸,不同于第一封信的报平安和表意愿,这封里是坦诚相待和详细策略。
  信上之意,皇位他志在必得,但贸然现身,名不正言不顺,时机不妥。待到国事需要他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赢得百官和民心拥护。当务之急,是谢韫舜要得名望,不能局限于鹊巢,需如鸿鹄,立权威。到那时,由她以皇上的名义请他出山,时机成熟,名正言顺。关于她怎么一步步的得到名望树立权威,信中也有提及。
  句句理性,逻辑清晰,一如他日积月累的沉稳明智,令人惊赞。
  确实如他所言,爹看完就会明白,不需要她多言一字,只需要她把信件稳妥安全的转交给爹。
  谨慎的收好信件,谢韫舜慢饮茶水,告诉他道:“昨天,我直接杀了田嬷嬷。”
  “我听说了。”
  “你母妃告诉你的?”
  贺元惟只提醒道:“不同于田嬷嬷的针锋外露,陈嬷嬷是绵里藏针,对这种人更应冷静。”
  他俨然消息灵通,谢韫舜清醒的道:“必要时,杀之。”
  贺元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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