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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说好了要风风光光地重新来过的?”
秦宠儿一千一万个不乐意,若是这样仓促寒酸的话,那么重新大婚还有什么意义,他们早就拜过堂了不是吗?
百里九冷笑着上前,手里抓着一把鞭子,辫梢缠绕在他的指尖,勒得苍白。
他俯身看她,酒气喷薄在她的脸上,眼神就像是毒蛇一样阴鹜:“因为什么?因为你不配!”
这几个字从百里九的唇边逸出,带着锋利的刃,直接刺进秦宠儿的心脏。她一早就知道,那个女人回来了,这两日,百里九失魂落魄的,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当初那个女人的失踪,他们的大婚黄了,百里九连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似乎是理所当然。如今,那个女人回来了,所以,他才会告诉自己,大婚可以重新开始了。
对于那个林诺雅,自己应该是嫉恨还是感激?
秦宠儿一声苦笑:“就算是为了解药,好歹你也拿出一点诚意来吧?”
百里九笑得愈加冷,唇角微微上翘,又好像是在温柔地笑:“婚事再隆重又如何,我给你全大楚铺陈上红妆又怎样?秦宠儿,你要知道,今天有多少人艳羡,明天就有多少人嘲讽你。你应该知道,要挟九爷,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他的话令秦宠儿的心一沉,瞬间如坠冰窖:“百里九,你就这样的无情无义吗?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这是要将事情做绝?”
百里九手里的皮鞭一抖,发出响亮的“啪”的一声,令秦宠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感到全身又开始火辣辣的疼。她拢紧了衣襟,畏惧地盯着他手里的鞭子,那是自己自作自受。
“秦宠儿,你有点太贪心了,你想要的,我答应了你,也给了你,你得陇望蜀,我就要无条件地成全吗?你要记得,你永远都只是百里府的大夫人,而不是我百里九的妻子。我履行对你的承诺,也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而且言而有信。”
秦宠儿将袖子里的双拳捏得死紧,咬牙怒瞪着他,恨声道:“你就不怕惹急了我,毁掉解药?!”
她一句话,彻底惹恼了百里九,手中皮鞭一抖,发出清脆的声响,向着她劈头甩下来。秦宠儿惊慌后退,堪堪躲过了脸,脖子上却渗出殷红的血珠来。
“你就不怕惹恼了我,看看我会对你秦家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你敢?”秦宠儿面对暴怒的百里九,色厉内荏。
百里九突然放下了手里的鞭子,笑得邪肆:“我百里九浑人一个,穿着鞋都不怕光脚的,你说我敢不敢?”
他敢,他真的敢,他混劲儿上来,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秦宠儿瑟缩着不说话。
“明天,拜堂的时候,记得带着解药,要乖乖听话。”百里九探出手,去摸秦宠儿脖子上的血道,秦宠儿忍不住怕得战栗起来。
百里九极满意,仰头大笑着走出门去,秦宠儿方才哭出声来:“百里九,你不是人!”
秦宠儿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仍旧有些红肿,脖颈上被鞭子打出的伤已经结痂,掩藏在交领里。眼泪,一串一串滑落下来,滴落在大红喜服上,颜色愈加地妖。
她转身看床上的宫装,那是她原本准备了大婚之日的装扮。毕竟,它代表了百里府大夫人的身份,是皇上御赐,高贵,雍容,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但是临时,秦宠儿改变了主意,她想穿凤冠霞帔,相比较起夫人的身份,她更想做百里九的妻子。
母亲总是说她过于争强好胜,看来此话不假。
秦府只有她一个女孩,自小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哥哥们也宠她,将她捧在手心里。她受不了别人比她好,哪怕只是腰纤细一点,皮肤白皙一点,一些无足轻重的优点。
她喜欢争,争不到就毁了它,谁也别想得到。除了百里九,她舍不得。
如今想起来,当初做了太子妃的表姐李茗素好像就是利用了她这点脾性。
在众姐妹里,就属李茗素嫁得最好,贵为太子妃,将来很有可能就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她羡慕嫉妒,不过也知道,自己怕是永远也超越不了。所以她对着李茗素曲意奉迎讨好,容不得别人与她过于亲近。
那次太子府请了杂耍艺人和戏班进府唱戏,她在台下听得如醉如痴。
李茗素笑她:“宠儿表妹不是一向不喜欢听戏么?怎么今日眼睛都直勾勾的,眨也不眨?”
她与李茗素关系交好,也不扭捏,低声道:“今日那小生看起来眉眼风流,一举一动勾人得很,唱腔也珠圆玉润,妙极。”
李茗素撇嘴羞她:“宠儿表妹这些时日老是窝在府里不出来,少见多怪,就那种三流货色,也就是扮个白脸哄女娃子的。”
秦宠儿眼睛仍旧盯着戏台上的小生目不转睛:“如今整个京城怕是都挑不出两三个这样俊逸的相貌,看看解馋还是可以的。”
李茗素对于她的说辞嗤之以鼻:“一会儿就让你长长见识,看看咱大楚最风流的两个男子,小心魂儿都被勾了去。”
秦宠儿不以为意:“你说的可是二皇子吧?那样柔弱的书呆子,我不感兴趣。”
她的确是不感兴趣,不过不是因为楚卿尘的相貌,而是身份。他虽然贵为皇子,一表人才,又满腹经纶,却唯独出身不好,实在遗憾。蕙夫人那样卑贱的出身,生养了他,却又将他拖累了,将来少了皇上的庇护,莫说王爷,怕是连个混饭的差事都没有。所以,满腔宏图大志的秦宠儿惋惜之余,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他一眼。
李茗素摇摇头:“今儿个来的,除了楚卿尘,还有小九。”
太子妃所说的小九,秦宠儿也是听过的,大楚有名的膏粱纨绔,虽说家世显赫,兵权在握,但是男人没出息,一样被人看不起。
所以她指指戏台上的白脸小生,讥笑道:“那人还会唱两句搏个笑脸儿,那百里九纯粹就是废物花瓶一个。”
太子妃极是不屑地“切”了一声:“宠儿看人怎么那样肤浅?那百里九虽说名声是差了一些,也贪玩风流,但是手底下也是有真本事的,否则皇上怎么会将京城守卫军的军权全都调拨给他,一家独大?凭着皇上对百里府的信任,再繁荣上几十年也是不成问题的。他小九可是如今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少名门贵族都眼巴巴地盯着呢,可惜,他看起来是孟浪了一些,却眼高于顶,一般的人家看不上,是要挑拣咱大楚最拔尖儿的贵女。”
太子妃一句话就轻易燃起了她的熊熊斗志,她就不信,她秦宠儿是那一般的人家。
等到百里九与几位皇子一同出现的时候,秦宠儿就留了心。红锦衣,桃花目,与楚卿尘一袭出尘白衣并肩而立,各有风骚,果真就惹得四周的大家闺秀抛弃了端着的矜持,寻了各种的借口,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秦宠儿向来泼辣,大胆,看着百里九目不转睛,心猿意马,早就将戏台上的小生抛诸脑后。
☆、第三十二章 你果真够狠
太子妃冲着百里九招手:“小九,到跟前来一下。”
百里九正钻进女人堆里如鱼得水,见太子妃唤自己,恋恋不舍地过来,离了数尺远,没脸没皮道:“太子嫂嫂今日打扮得这样妖娆,千万离我远些,否则太子哥哥会吃醋的。”
玩笑大胆露骨,太子妃脸上一红,啐道:“长嫂为母,说几句话而已,他才不会这样小气。”
“那嫂嫂找小九有什么好事?莫耽搁了我谈情说爱,毕竟这样姹紫嫣红开遍的时机不好找。”百里九捋捋发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太子妃无奈地摇头,有意无意地捉起身旁秦宠儿的手:“一群庸脂俗粉而已,也至于令你这样念念不忘,要寻就寻一个配得上百里家武将风范的英姿煞爽的女子,莫成日浪荡,招惹些不三不四的贱婢子。”
百里九转头打量一眼秦宠儿,也只一眼,冷冷清清,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嫂嫂这就不懂了,百媚千红,滋味不同,各有妖娆之处。不信你问问三皇子,他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秦宠儿争强好胜的脾气被百里九的冷落激了上来,她抢在李茗素之前,接过了百里九的话:“那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适合自己的那个人罢了。”
百里九混不正经地笑:“我还没有阅尽千帆,尝遍个种滋味,又怎么会知道,究竟是哪一种味道比较适合我呢?”
秦宠儿被反驳得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百里九得意一笑,被那些丰、乳肥臀的女人勾搭了去,嬉笑打闹,浪荡不羁。
太子妃泼她冷水,说是百里九走在大街上掷果盈车,被女人歪缠得久了,惯得他也太挑剔了一些。表妹这样天仙也似的相貌,竟然会看不到眼里了。
她心里又气又恼,怎么可能轻易认输?最初也只是不服气,想要征服他,主动与他搭讪,甚至放低了姿态。后来又出现了一个安若兮,一舞惊华,才名满京师,优秀得有些耀目的女人,经常在她跟前耀武扬威,令她斗志昂扬,愈挫愈勇,在后来的日子里死缠烂打。甚至最后,她不惜央求太子妃求情,让皇后做主给她赐婚。
太子妃那时候笑得胸有成竹,好像是运筹帷幄。
自己如愿以偿地嫁给他,还对李茗素感激涕零。可是斗了这么久,争了这么久,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一件衣服?不是赏赐,而是自己抢来的,百里九不情不愿,甚至清冷的眼光变得厌憎。他看安若兮的时候,好歹还敷衍上一层笑意,为何面对自己就非要这样清冷寡淡?
百里九推门进来,看也不看她一眼:“时辰到了,应该拜堂去了。”
丫头婆子们鱼贯而入,有人收拣凌乱一地的簪环,有人帮她整理身上的衣服,将龙凤呈祥的攒珠喜帕蒙在她的头上,眼前一暗,遮了她犹自泪痕未干的脸。
秦宠儿缓缓站起身来,看不清脚下的路,被裙摆绊了一脚,丫头们慌忙上前搀扶,百里九已经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仍旧不放心地叮嘱一声:“记得带好我要的东西。”
秦宠儿攥紧手里的解药,有狠狠地掷在地上的冲动。
她心里想:那个林诺雅今日会不会过来?看到百里九重新与自己拜堂,究竟是怎样的感受?听说她因为百里九决意迎娶自己,愤而离家出走,如今与楚卿尘鬼混在一起。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太任性,也太贪婪,百里九对她那样疼宠,她竟然还不知足,想要独霸百里九一个人的爱吗?
秦宠儿唇角扯起一抹笑意,不管怎样说,今天,是我秦宠儿赢了,百里府大夫人的位置是我秦宠儿的,你林诺雅,只能站在看客的位置上,心如刀绞,懊悔一辈子吧。
“今天林诺雅来了吗?”她低声问身边的丫头。
小丫头左右张望,压低了嗓音:“回夫人,没来。”
秦宠儿就有些失望。谁来与她一同分享这胜利的成就感呢?
她袅袅娜娜地走,周围不断有敷衍的恭喜声。
秦府的人也来了,虽然对于百里九的这一行径颇有微词,并且提出了抗议,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也就只能罢了。毕竟,大楚从来也没有重新拜堂的先例,最多也就只是一个册封仪式罢了,若是闹腾太大,大家也都不好看。
更何况,百里九冷冷清清,一副不想嫁随时敞开大门欢送的不情愿。
也有鞭炮声,声乐声,唱礼声,听说都是安若兮张罗的,秦宠儿心里又平衡了一点。两人明争暗斗了许多年,今日终于见了分晓,林诺雅得了百里九的心,她秦宠儿得了名,你安若兮机关算尽,满腹算计的温柔刀,又委曲求全。最后得了什么?
她一厢安慰着自己,一厢满腹心酸地与百里九行礼拜堂,心中五味杂陈,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喜是忧。心有些麻木,动作也迟缓,像个牵线木偶一般。
周围没有多少看客,唱礼官显然也劲头不大,“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吆喝听在她的耳里有点敷衍,百里九一行一动更满是不情愿。
秦宠儿却觉得自己用了最虔诚的心,使尽了浑身所有的气力。
唱礼官的嗓子里好像是卡了痰,声调拔不上去,清清喉咙,方才继续扬声唱和:“夫妻对拜。”
只等拜下去,也就礼毕了。秦宠儿转身面对百里九,袅娜地跪下去,手里捉着的喜绸却被人拽了一把,她从喜帕下看,百里九的脚周周正正,却没有跪下来,依旧直挺挺地站着。
人群突然有些寂静,令秦宠儿心顿时一沉,不自觉地扯了扯手里的喜绸。
百里九也不过只是片刻呆愣,就立即毫不犹豫地丢了手里的喜绸,一阵风一样消失在秦宠儿的面前。
难道是那个女人来了?令他这样忘形?
秦宠儿扭过身子,撩开头上的喜帕,四处搜寻林诺雅的身影。
百里九箭步冲进人群里,元宝正与冰魄在低头说话。他一把揪起冰魄胸前的衣襟,焦灼地质问:“你怎么回来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适才他与秦宠儿拜堂的时候,冰魄就已经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喜堂,没敢打扰他,立刻禁了声,想等他拜完堂之后再回禀的。站在人群后面的元宝扭头见了他,扯着嗓门叫了一声:“喂,冰魄,我在这里!”
百里九耳尖,就立即听到了,抛下正在拜堂的秦宠儿冲了过来。
冰魄仍旧还在犹豫,这个时候把这个坏消息告诉自己的主子是否合适,元宝在一旁挤眉弄眼地催促道:“你倒是说呀!”
百里九脖子上已经青筋直冒了。
冰魄不敢隐瞒,小声道:“今日二皇子在户部门口遭遇杀手刺杀,林夫人为了救他挡了一剑,听说受伤了!”
“伤势怎样?”百里九的手一紧,恨不能将冰魄整个人提起来。
冰魄摇摇头:“不知道,听说二皇子带他去府上疗伤了,应该是无碍。”
“我不是交代你好生保护她的吗?”百里九低声嘶吼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冰魄有些冤:“林夫人骑了快马,我措手不及,没有跟上。”
百里九气恨恨地松开手,转身就拨开人群往外冲。
呆愣地跪在地上的秦宠儿,一把拽下头上的喜帕,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百里九!”
百里九这才想起来什么,转身回来,走到她的跟前,伸出一只青筋直冒的手来:“东西呢!”
喜堂里有太子府的人在,百里九不敢明言。
秦宠儿抬起头仰视着他,泪盈满眶:“你这是想要丢下我吗?”
“东西!”百里九并不解释,焦急地重复一遍适才的话。
秦宠儿心里的委屈瞬间压抑不住,彻底爆发出来,扭曲了脸,扬起手,手里攥着一个碧绿的瓶子,近乎歇斯底里:“今天我就是毁了它也不会给你!”
百里九浑身骤然爆发出凌厉的骇人的气势,整张脸狰狞起来,横眉怒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秦宠儿道:“不要逼我!”
简单的几个字,令秦宠儿的防线就崩塌了,她害怕百里九,即便是气怒的时候,仍旧是怕,拿着药瓶想要毁坏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身后的秦二公子两步上前,声色俱厉道:“百里九,你欺人太甚!这是欺我秦家无人吗?”
百里九理也不理他,上前一把钳制住秦宠儿的手腕,略微使力,秦宠儿痛呼一声,手一松,顿时没有了气力。百里九劈手夺过秦宠儿手里的解药,转身就走。
秦家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脸,立即气势汹汹地堵住了他的去路:“百里九,大礼还没有完成,宾客满堂,你这是要去哪里?”
百里九心如油煎,不耐地冷哼一声:“救人!十万火急,赶紧让开!”
“你太目中无人了一些,百里九,我秦家的女儿嫁给你,你就是这样欺辱的吗?”
百里九再也忍不住脾气,袖袍一挥,秦府几人胸口一闷,踉跄后退。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喜堂,冷冰冰地对元宝道:“送客!”
元宝颠颠儿地应声,特别地痛快:“放心吧爷!”
“百里九,你不得好死!”
趴伏在地上的秦宠儿猛然爆发出来,声嘶力竭地吼叫,人,已经走远了。
果真,今日有多少人见证自己的风光,明日,就有多少人讥讽自己的落魄。
百里九,你果真够狠。
☆、第三十三章 你疯了
御赐的二皇子府位于闹市之中,此时车水马龙,马车并不好行进。所以风驰赶着马车拐进了旁边的胡同。他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悉,知道附近有一条小街道可以直达皇子府后门之处。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到了吗?风驰?”楚卿尘缓过神来。
“没有,主子,是九爷在前面。”
楚卿尘松开摁着帕子的手,查看诺雅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不少。他取过一旁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微露出白皙香凝的背。
车帘被百里九猛然从外面掀开,一身红衣,红得耀目,风华绝代:“诺儿!你的伤。。。。。。”
楚卿尘抬手制止他:“她太累了,刚刚才睡着。”
百里九低头看趴在车厢里半昏半睡的诺雅,和毯子下袒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