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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翻身宝典-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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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卿尘对着她的方向微微一笑:“你们的马车过于简陋,我不放心,唯恐沿路颠簸,对你身子不好。所以命人准备了轿撵,你一路上也舒适一些。”
  诺雅想了想,重新撩开车帘,百里九搀扶着她从车上走下来,抬眼看看那车撵,上刻麒麟踏祥云,脚榻上浮雕五福祥瑞,华盖锦围,垂曼流苏,委实豪华张扬。
  愁眉苦脸的冰魄与元宝就侍立在车撵两侧。
  车撵后,一字排开一行黑漆马车,红绸罩顶,里面应是装满了锦缎绫罗,珊瑚珠宝等,上面贴着醒目的“囍”字,正是御赐给安平的嫁妆。
  两人知道逃不掉,这个差事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诺雅叹了一口气:“简直皇恩浩荡,诺雅受宠若惊,感觉压力很大。”
  楚卿尘摇摇头:“车撵是我给你准备的,好歹也是钦差大臣,代表着我大楚颜面,不能太寒酸了。”
  诺雅认命地伸出手:“圣旨!”
  楚卿尘从袖子里拿出两卷蜡封的圣旨,递给诺雅。
  诺雅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是两卷?”
  “有一卷是给你的。”
  诺雅就要开启蜡封展开看,被楚卿尘按住了,手下一紧,眸光闪烁:“等我走了再看吧,记得好生保管。”
  百里九一把夺过来,塞进怀里:“一道圣旨而已,有必要这样神神秘秘的吗?我帮你保管。”
  楚卿尘也不计较:“小九,一路颠簸,照顾好诺雅。”
  “貌似她是我的夫人,二哥你心怀家国天下,我的家事就不要操心了吧?”百里九讥讽一笑。
  “忘了恭喜你们。”楚卿尘笑得牵强。
  百里九得意地“哼”了一声:“听说江南人杰地灵,美女如云,二皇子等我招募一些雅致婉约的美人回来献给你做贺礼。”
  楚卿尘淡然一笑:“小九此行可谓如鱼得水了,我还没有听到你说一声谢字。”
  “呵呵,二皇子果真是用心良苦,这样的美差都不会忘了我,大恩不言谢了。”百里九拽诺雅的袖子催促:“我们走吧。”
  诺雅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身欲走。
  楚卿尘一把捉了她的手:“等等。”
  百里九的脸瞬间就有些铁青:“二皇子你有些失礼了。”
  楚卿尘充耳不闻,将诺雅的手抬起来,在她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字,然后放开手,笑笑,转身上了一旁的马车,放下车帘。风驰扬鞭,马车便辘辘离开了,扬起一道尘土。
  诺雅返身牵了百里九的手:“上车吧。”
  两人一言不发地上了车撵,前面有人鸣锣开道,钦差的仪仗队伍缓缓前行,见首不见尾,果真浩荡。
  百里九撩开马车车窗上的流苏帘子向外看了两眼,元宝与冰魄立即会意,骑马慢下来,一左一右,守在马车两旁,谨防有士兵靠近。百里九这才转过头来,低声对诺雅道:“看来宫里的形势挺严峻的。”
  诺雅点点头:“既然三皇子在八年前就已经有了造反之意,那么这许多年来,还不知道在宫中究竟安排了多少眼线。否则,楚卿尘哪里需要这样藏着掖着?话也不敢多言一句。”
  百里九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两卷圣旨:“只怕这两道旨意也早就被人盯上了,里面也定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将那一卷打开看看,究竟说了些什么吧?”
  百里九依言将楚卿尘给诺雅的那一卷圣旨用指尖挑开蜡封,展开来看,果然不出所料,只是殷切叮咛诺雅饥餐渴饮寒添衣一类的绵绵情话,酸不可耐。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现在就想撂摊子

  有用的字屁都没有一个。
  百里九冷哼一声,便顺手将那圣旨丢到一旁;满心的酸味,好像打翻了一坛陈年老醋。
  然后他又觉得不对劲,诺雅又不是去陪自己游山玩水,楚卿尘总不至于这样清闲,赘述这多乱七八糟的闲话吧?难道别有用意?捡起来翻来覆去地看,横竖都研究了,也没有什么头绪,方才撇撇嘴丢给诺雅。
  “果真只是一封情书罢了,你就好生珍藏着吧。”
  诺雅接在手里,也颠来倒去地看不出眉目,就连那引经据典的情话都觉得晦涩难懂,随手纳入怀里。
  “我以为会是一道给你官复原职的旨意,抹不开情面,所以偷着塞给我。或者最不济,可以调兵也好,难不成让你我单枪匹马地去对付对方的数万大军吗?”
  百里九佯作意味深长地点头道:“这可说不准,他虎视眈眈这么久,一旦老子出事了,他正好霸占老子的遗孀。”
  “那做什么还要让我陪你一起送死?难道是让我往西送你最后一程?”诺雅没好气地道。
  百里九恍然大悟:“怪不得适才两人背着我密谋,那楚卿尘在你手心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字?”
  诺雅白了他一眼,神色一凝,一本正经道:“是一个‘隐’字。‘归隐’的‘隐’。”
  “隐字?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让我们暂且归隐,静待其变不成?”百里九百思不得其解。
  “想得美。如今朝堂动荡,正是用人之时,他怎么会让我们暂且归隐呢?如果真是这样的用意的话,也就不必给安排这样浩大的排场了。”诺雅暗自揣测道。
  百里九点头“嗯”了一声:“你和他心有灵犀,说的自然有道理。那你再猜猜这哑谜究竟什么意思?难道是你们两人之间的私奔暗号不成?他是不是曾经同你说过去哪里归隐一类的话?”
  诺雅忽略了他拈酸吃醋的话,摇摇头,将两人曾经说过的话重新在心里过滤一遍,自言自语:“隐?大隐?小隐?难不成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百里九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曾经同他说过‘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他是不是在借此告诉我什么?”
  “大?小?我明白了。”百里九恍然大悟,压低声音道:“他是在暗示反贼兵马去处!”
  “怎么说?”诺雅顿时来了精神。
  “两三万兵马,声势浩大,不是像杀手阁那般,可以隐于山谷之中,人迹罕至之地。他的意思是说。大隐隐于市,三万兵马极有可能就隐藏于市井之中!”百里九蹙眉分析道。
  “不可能吧?这多兵马如何能隐于市井?那平时如何操练?又如何联络,如何补充供给?”
  百里九唇角微勾:“自然是打着朝廷兵马的旗号,光明正大地操练。”
  诺雅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隐于兵营之中?”
  百里九斩钉截铁地点头:“军营之中,实际士兵人数多虚报,比如说,上报三万兵马,实则只有两万有余,总兵用以贪污朝廷调拨的军粮及用度,此乃司空见惯的手段。同样道理,对方一样可以多招募,瞒报军情。”
  “怎么可能?单纯养兵,不能自给自足,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用度。”
  “三皇子妃娘家乃是江南第一富商,富可敌国,湖广更是富庶,有‘湖广收,天下足’的美誉。再加上三皇子名下还不知道有多少杀手阁这样的盈利组织,养兵不是问题。当初我们不是还曾奇怪过,黄德兴为何每年都要往邯郸以南运送粮米吗?”
  诺雅不禁瞠目:“朝廷难道从来不查吗?这样闭塞耳目。”
  “地方驻军直接由兵部统辖,按照惯例每月军中都要自查,每年季节交替,朝廷也会派人下去核查,但是三皇子手眼通天,下面人又官官相护,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百里九分析道:“再而言之,平时可以相安无事,若是朝廷查问起来,提前得了风声,湖广多崇山峻岭,多出的兵马就近隐藏,轻易就可以蒙混过关。”
  “这就是三皇子选择湖广屯兵的理由?山高皇帝远,莫能奈何?”
  “不止如此,一旦战事起,反军以多敌寡,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控制整个湖广地区。而河南郡驻军分散,兵力及防备弱,又有神出鬼没的杀手阁做内应,直取邯郸,调取精良武器后,就能一路势如破竹,攻入京城!”
  诺雅不懂军事,闻言不禁触自心惊:“好精妙的算盘!三皇子为了皇位果真是煞费苦心了。而整个湖广府能够有这样一手遮天的权势,可以欺上瞒下的,非湖广巡抚而不能!”
  “往南过湖广,贵州及云南都是手握重兵的镇远候统辖。若是湖广反军意图挥军北上,那么腹背受敌,镇远候就是他们的威胁。”百里九继续分析道。
  “所以他们才会千方百计地同镇远候联姻,将镇远候拉下水。如果不能同流合污的话,正好以安平作为人质!”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百里九无奈道,欲言又止:“希望只是我多虑。”
  “啊?”诺雅瞬间觉得有种泰山压顶的错觉。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皇上意欲传位于楚卿尘,镇远候曾经三次上书表示抗议?”
  诺雅点点头,立即领会过来百里九的意思:“你是说,如今镇远候态度尚且不明,难分敌我,是吗?”
  “两家在这时突然提出联姻,事态复杂,朝廷自然不敢冒然发兵平乱。”
  诺雅的心也是一沉,原本反军不足为虑,若是镇远候雪上加霜,冷不丁地捅一刀子,的确是麻烦事。
  百里九长叹一口气,愁眉苦脸地道:“只道此行定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哪曾想到会是龙潭虎穴?你我二人单枪匹马,这不是上赶着去送死吗?”
  “楚卿尘应该有别的安排吧?”诺雅将信将疑道:“否则就凭借你我二人,怎么也抵不过对方数万兵马。生死是小,岂不耽搁军情?”
  百里九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又中了他的美男计了吧?你果真以为他是什么重情重义的好人?安平那是他的亲堂妹,他还不是一样指婚给一个反贼之子做寡妇?”
  一句话反驳得诺雅哑口无言。婚姻大事,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那是一辈子的幸福,可能一生也就这一次。无论是镇远侯果真与湖广巡抚勾结也罢,还是镇远侯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安平总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最后,可能受害的,也只有她一个。
  诺雅不喜欢安平,甚至有些厌恶她的不择手段,但是这件事令她心里有些惋惜,而且,也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帝王无情。
  百里九与她能够猜想得到的事情,他楚卿尘身居高堂,纵观天下,七窍玲珑,也定然能够考虑到。他并不阻拦这场亲事,反而还亲笔赐婚,并且借这场婚事为由头,给了百里九南下的借口。换做诺雅,她做不出。
  而如今,适才还对着自己含情脉脉的楚卿尘,却是亲手将自己推进那龙潭虎穴当中,还亲手斩断了自己赖以生存与拼杀的利爪。
  全天下再也没有第三个比她和百里九更适合去送死的人选了。理由,那夜在画舫之上,皇上已经说得明明白白。
  而失去了所有依仗,赤手空拳,又与镇远侯有过恩怨的她们,也不会令湖广巡抚心生警惕 ,怕是心底早就不屑一顾了。
  可能,真的像百里九所说的,在楚卿尘的心里,无论什么,也远远不及他的天下重要。
  “夫人,等马车过邯郸城的时候,你就下车吧。”百里九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开口道。
  “没门,想都不要想。”
  “我不心疼你,我心疼孩子。”
  “现在看出我的地位来了,在你心里,还是儿子重要是吧?”诺雅无理取闹。
  “你跟着只会添麻烦。”
  “是啊,去见你青梅竹马的小情人,自然嫌我碍眼了。百里九,想死灰复燃是不是?老娘我绝不给你这个机会!”
  百里九无奈地叹口气,破口大骂:“楚卿尘真不是个东西。”
  诺雅也点头:“对,就不是个好玩意儿!”
  “等咱们回来,就再也不伺候他了,安心养娃。”
  “我现在就想撂摊子。”
  “现在撩不得,已经在坡上了。”
  两人开始陷入一阵沉默,谁也不说话。
  他们说是说,骂是骂,但是都心知肚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正是危急的时候,若是两人再置之不理,一旦三皇子得手,将军府必然也要受到牵连。
  而且朝廷还不能就此冒然发兵。其一,并无真凭实据,这一切也全都是两人的猜度而已,师出无名;其二,一旦三皇子狗急跳墙,又是在摸不清镇远候心思的情况下,形成南北对峙,也不好收拾;其三,对方的反军与朝廷兵马混编,这许多年来没有走漏一点风声,大军内部所有武将,只怕已经全都是三皇子的人,那么,战事一起,这原有几万兵马必然首当其冲,全军覆没。
  而诺雅与百里九需要做的,就是试探镇远候心思,摸清朝廷编制与反贼兵马,再审时度势,权宜行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巨大的数字反差

  两人一路上行得并不急,一是顾念诺雅的身子,二是摆得谱大,就有些麻烦,一路上太过招摇。每过一座城池,总是会有当地官员列队相迎,接风洗尘,奉迎巴结。两人既来之,则安之,该吃吃,该喝喝,好拿的就拿,就如同游山玩水一样,走走停停,也是惬意。
  一行人赶至湖北境内的时候,安平与巡抚之子范进祥的婚期将近。早就有巡抚派出的官员候在城门口等候,沿路殷勤送至巡抚衙门附近的驿站之中。说是婚期将近,巡抚事务繁忙,不可开交,委实抽不出身,待晚上再为二人接风洗尘。
  百里九问起,才知道镇远候的送亲队伍已经在前两日抵达了,宿在巡抚给准备的一所宅院之中。
  官员看似说话谦恭客气,但诺雅与百里九心知肚明,这是巡抚给二人的一个下马威。百里九如今并无一官半职,只是空顶了一个九皇子与钦差的名头,而只要宣读完圣旨,交了皇差,也就连钦差的名头都不算了。所以,巡抚是并未将二人放在眼里。
  诺雅与百里九并不计较,反而心中窃喜,安安稳稳地洗去满身风尘,该吃吃,该喝喝,谈笑自若。休息片刻后,百里九不放心诺雅的身体,差人去外面请一位郎中进来,给诺雅请脉。
  元宝自告奋勇,被驿站的伙计拦住了:“大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小的跑腿吧。”
  百里九赏了他银子,立即眉开眼笑地殷勤道谢,一溜烟地跑出去,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就有一个青衫白面短须的郎中,背着药箱跟随在伙计身后进来,介绍说是城中神医妙手。
  诺雅斜靠在床上,对于百里九的细致入微早已习以为常,乖乖地将手腕伸出去。
  郎中闭目沉吟片刻,方才微笑着颔首道:“贵夫人及胎儿皆安然无恙,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长途跋涉,唯恐有水土不服的症状,还需固本培元,多补气血,以防万一。老夫开一药方,差人到药店之中抓上十剂汤,一日两剂,按时服用,那是最好。”
  老大夫将“十剂汤”几字咬得比较重,笑得意味深长,百里九又闻他身上并无一点药香气味,心里一动,将老大夫让至桌旁,命人取过笔墨纸砚,老大夫不过略一沉吟,便笔走游龙,将所需药材尽数开具。
  百里九将药方交给守在门口的士兵,吩咐到药堂按方拿药,将他打发走了,然后转身对大夫朗声道:“我连日颠簸,旧日腰疾也犯了,大夫可会针灸推拿?”
  大夫颔首:“正是家传绝学。”
  百里九遂闭了门窗,袒露后背,平爬榻上:“自尾椎向上三寸处皆酸痛难忍。”
  大夫近前,屈两指在榻上示意屈膝见礼,压低声音道:“九爷,在下是暗夜麾下王潮,代号苍鹰,奉命至此负责侦探反军一事。”
  暗夜是大楚朝廷的一个秘密组织,由皇帝亲自统领,成员潜伏遍布天下,嗅觉敏锐,乃是皇帝密布在大楚各地的耳目。百里九也只是听皇上提起过一次,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为了谨慎起见,他继续不动声色,也不答言。
  那人见他沉默不语,继续压低声音道:“现苍鹰向您禀报:目前反军藏身之处及数目已经查明。湖广驻军在编人数一共是两万九千人,如今驻军实际人数已经达到了四万三千,其中朝廷在编士兵仅余不足一万,其余皆为反军!”
  百里九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如此巨大的数字反差,仍旧令他忍不住大吃一惊:“反军竟然有三万三千人!我朝驻军又去了哪里?为何只有一万?”
  “原本这两万九千的数目就是谎报,多有水分,实则不到一万八、九。原有湖广巡抚为了贪墨军费,所以谎报了不少在编兵甲。而且他贪得无厌,寻了各种由头,又暗中消减了两三千兵马。这一任巡抚范世谋就任期间,湖北等地这两年又频繁有战事匪乱发生,经历过几次大规模的剿杀,均不明缘由地离奇大败,牺牲士兵数千。范世谋谎报军情,说是未折损一兵一卒,剿杀匪乱无数,实则将作乱贼匪秘密招募进了军营里,顶替了牺牲的士兵名额,其他超出编制的士兵则单独自成一营,由他的儿子范进祥统领。”
  “竟然自导自演,残杀我朝廷驻军,而且这样明目张胆地用朝廷的粮草与供给来养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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