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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正觉得不对劲呢,只是昨日见他精神不济,我也未曾过问,今日凑巧他又出去了,一直也没机会问个究竟,不如等他回来我再好好问问。”
见秦梦遥如此作答,李婶也不好再继续发问,转头看到那由几只锅拼起来的黑呼呼的一堆,便岔开话题道,“那日用这东西炼出的香气真是好闻,连忠儿闻了,都忍不住扒着我的手闻个不停呢!”
“那可不,若是真能提取出纯的精油,可是比那次的还要香得多呢,只可惜设备实在太差……”秦梦遥听了李婶的话,心中一时高兴不由脱口而出,李婶在一旁却听得云里雾里。
“梦遥,什么是精油?”李婶活这么大岁数,胭脂水粉自然也听说过不少,却从未听闻香料中有精油一说。
看着李婶颇为疑惑的表情,秦梦遥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兴奋又失言,忙解释道,“精油便是在水面上浮着的那一层油,一般有香味的花叶上都可以提炼萃取出里面所含的芳香物质。那日我们便是利用蒸馏法来提取在槐花中的芳香成分,没想到真的能提取出一些。只是以现在的条件,要想将精油从水中分离出来确实有些难度,而且精油挥发性很强,跟空气接触就很快就挥发掉了……”
提取精油的流程再简单不过,对于秦梦遥来说不过是些小儿科的实验,可对于从未接触过的古人来说却极为艰深。
秦梦遥尽量用简单的话语来解释,可一次性说这么多,对于李婶来说,仍太过艰深,又是芳香物质又是蒸馏法,对于生活在这个小山村的妇人来说,几乎闻所未闻。她挠着头想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明白为何经水煮沸,槐花中的香气便转移到了水中。
☆、第85章 不谋而合
见李婶满脸疑惑半天不语,秦梦遥搜肠刮肚又想了好一会,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朵槐花,将花瓣掰开,指着花蕊基部,又解释一番,“槐花之所以有香味,是因为花中含有一种特殊的香味物质,这种物质跟我们做菜用的油一样,可以飘在水面上,收集起来,就是可以散发香气的精油。”
李婶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怪不得呢,我还纳闷怎么水中还有一股槐花香味……”
只是李婶没好意思说,她回家后,又采了好些槐花放到锅中煮了许久,但煮出来的水却只有一股花瓣的涩味,全然没有那股宜人的香气,好好的一锅槐花愣是煮成了一锅烂泥,怕被李大壮看到说糟蹋东西,只好晒干了蒸槐花糕吃。
经过这一番解释,倒也勾起了秦梦遥的兴趣,恰好晒好的槐花还有许多,便取了满满一篮,将简陋蒸馏锅洗刷一通。而李婶也乐得在一旁帮忙,加水,生火,两人忙的不亦乐乎。
早有了上次的经验,两人合作起来,倒也熟练了许多,水沸之后,便见不断有蒸汽凝结成水滴滴落到下面的碗中,只是条件有限,绝大多数蒸汽则直接逸到空气之中。
接了小半碗后,院中的柴火也几乎用尽,李婶这才停了火,将手洗净,端起那碗水汽凝成的水闻了又闻,很是欣喜。
秦梦遥却无奈地盯着水面上薄薄的一层,很是发愁,心中暗想,“虽然精油是提取出来了,但怎样分离出来,却还是个大难题。而且精油本就是易挥发的芳香物,若不能及时盛入密闭的容器中,就算蒸馏成功,也毫无意义。”
那厢却听闻李婶啧啧称赞,“这水真是比城里那些小姐用的香料还要香上好多,若是卖到城里,不知该有多受欢迎呢!”
李婶虽只是随口一说,却与秦梦遥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时机尚未成熟,秦梦遥只是笑笑,摇摇头。
“李婶,城里的女子什么样的脂粉香料没有,怎么可能会稀罕咱们做的这些精油呢,”秦梦遥心中虽有盘算,却还是漫不经心应声一句,随手将蒸馏锅中的残渣倒在一旁。
“那可不一定,哪个女子不爱香料呢,更何况这水中的香味跟花香几乎一模一样,只怕到时候人家都争着买呢!”李婶闻着花香,沾了些涂在手上,不无憧憬的说道。
这本就是秦梦遥提取精油的初衷,只是此话经李婶之口说出,秦梦遥不由又看了李婶几眼,没想到她不过跟着一同提取了两次精油,竟然会有这种商业头脑,难免令秦梦遥高看两眼,心底却也暗然产生了一丝戒备。
秦氏集团当日的破产便是由于商业背叛,她虽知李婶的为人,但也断然不想日后再遭遇这种事情。
“不过,这世上哪有咱们女人养家的道理,我刚才那一番,也不过说说罢了,”李婶从幻想中回过神来,不禁感觉有些遗憾。
“女人又怎样,一样顶起半边天,”秦梦遥眼看李婶情绪低落,又忍不住将人人平等的一套搬了过来,刚准备讲述花木兰的故事时,忽听闻身后有人轻咳的声音,回头一看,才发觉南程莫站在身后。
“哎呀,南公子回来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李婶抬头看看顶空的日头,将碗放到一旁,匆匆告辞返回家中准备午饭。
听着李婶离去的脚步,南程莫仍一脸笑盈盈的表情,只是那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令秦梦遥心中发憷。
“呃,你饿了吧,我去做饭,”诡异的气氛下,秦梦遥寻了借口便要快速逃离。
却听闻身后南程莫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急,方才你那一番理论倒是有趣的很,连我都听得津津有味,女人。”
秦梦遥擦擦额上的汗,默默转过身来,幽怨的看着南程莫,“想不到南公子还有偷听旁人说话的癖好。”
☆、第86章 是我不好
“偷听倒是说不上,只不过女人说话声音实在太大,让南某不想偷听都不行,”南程莫一口一个女人,显然是对方才那番男女平等的说法心有睥睨,他虽非男权至上的推崇者,但亲耳听到这个睡在身边的女人如此言说,心中难免有些不顺,况且此话若传出去,不见得能为人所接受,所以刻意提醒一番。
“难道南公子没听说过,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不该听的将耳朵堵上自然就听不到了,”秦梦遥银牙紧咬,看着南程莫揶揄的表情,恨不得将他那伪善的脸一把扯烂。
南程莫却惘若未闻,低头闻了闻碗中香气满溢的清水,不由惊叹,“咦,这水中竟有一股槐花香气!”
见南程莫端起碗左看右看,碗中的水晃来晃去,看得秦梦遥甚是揪心,不由冲上前去,欲将碗夺过来,谁料南程莫死活不肯放手,一来二往,碗中的水难免洒出许多来。
秦梦遥心疼的红了眼,南程莫见状,生怕惹怒了对方,便好心松手,结果整整一碗蒸馏水直接泼在了秦梦遥的身上。
幸而那水尚有余温,顺着秦梦遥胸前衣襟便流了进去,胸部顿时一阵湿润的感觉。
而槐花的香气瞬间也浓郁起来,从秦梦遥身上幽幽散发,一直飘到南程莫鼻孔中,香气太重反而有些刺鼻,骚动着鼻孔,令他禁不住连打两个喷嚏,待抬头时,秦梦遥整张脸都快绿了。
“这可是我和李婶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提取出来的,你赔我!”秦梦遥一手揪着胸前湿答答的衣服,其中的亵衣也湿了个通透,黏在身上极不舒服,可一想到好不容易才萃取出来的精油,哪还顾得了眼前的湿衣,心疼的眼眶都红了,举着陶碗的手也气得直哆嗦。
“是你自己要夺的,这回反倒又赖到我头上了,”南程莫不平地小声嘟囔着,但看到秦梦遥当即红了眼眶,只好低头赔礼,好言道歉,“你别哭,我赔还不行嘛!都是是小生不好,小生不该随便动娘子的东西……你看你衣服都湿了,先去换一件干的好不好,不然冷风一吹又要感冒了。”
南程莫听着自己说的话,不由一阵反胃,想他从前何曾哄过女孩子,还是这般柔言暖语,光是想想鸡皮疙瘩都能掉落一地。
好不容易把秦梦遥哄去换衣服,南程莫拿着空空如也的陶碗,站在原地终于松了一口气,“呼,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还没来得及完全放松,却听到房中传来一阵抽泣的声音,秦梦遥哭丧着脸站在门口,手中拿着那件刚脱下来的外套,只穿一件亵衣倚在门上。那亵衣沾了水直接贴在胸前,经过太阳一照,里面的情形也能看个七七八八,南程莫扫了一眼立刻将头扭到一旁,只觉脸上腾地一阵发热。
秦梦遥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仪,犟着鼻子泪光点点,“呜呜,怎么办,今天早上我把衣服全都洗了,如今连一件干净衣服都没了……什么破地方,连个洗衣机都没有……”
果然院子那根晾衣线上飘飘然挂了几件衣服,也不知她如何做了几个架子,竟如人穿着一般,立着挂在半空中。
“唉,女人就是麻烦,”南程莫无奈,默默脱下身上的衣衫,目光盯着别处,递到秦梦遥手中。
一边是胸前湿透的衣衫,一边是南程莫穿过的旧衣,秦梦遥心中衡量一会,终于银牙咬碎回屋将上衣脱去,直接将南程莫的衣衫挂在身上。
幸而南程莫身板高大,衣服上身后,随手将腰带系上,倒也看不出胸前端倪,反而更像是长款宽大的睡衣,秦梦遥上下打量仔细,才鼓足勇气往门外走去。
“喂,什么时候开饭啊,我一会还要出去干活养家呢!”南程莫背对堂屋不耐烦的催问,眼睛却一直未从秦梦遥拼凑的蒸馏锅上离开。
“催什么催,要不是因为你,我哪会……”秦梦遥双手拎着两边衣襟,尽量不让自己被过长的衣衫所绊倒,气呼呼的从房里出来,谁知刚出门口就看到南程莫伸手要搬动自己好不容易才做好的蒸馏锅,便要上前去制止。
☆、第87章 坚持七年
可一想到方才那碗精油所酿成的“悲剧”,便长了记性,走到南程莫面前,准备用眼刀杀死他。 奈何衣襟太长,走了几步还是险些摔倒。
南程莫听到脚步声临近,急忙将手中之物轻轻放下,转过身去,立马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那宽松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秦梦遥身上,虽然仔细裹紧后系了腰带,可领口还是宽大了许多,南程莫低头看时,难免无意瞥到几抹春光。再者,这女子身上罩着他穿过的衣衫,两人间接肌肤相亲,本身便是件极有诱惑力的事。
秦梦遥恨恨地提起差点将自己绊倒的衣襟,心中暗暗咒骂一通,抬起头时,却发现南程莫白净的脸上已是涨得绯红一片,不禁觉得疑惑,低头又仔细瞅了一番,该藏起来的地方一丝未露,并无任何十八禁的露点,但看着南程莫的表情,明显是自己身上出了问题。
心下越发纳罕,不自觉又将上身衣服使劲裹了一下,谁料这个动作却令南程莫脸上更加难堪,直接转过身背对秦梦遥。
“喂,你怎么了,脸那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秦梦遥疑惑不已,作势要去摸男人的额头。
“没事,别过来,离我远一点!”南程莫见到那只伸过来的纤纤手,突然猛地跳到一旁,急忙逃也似的奔回房中。
看着南程莫落荒而逃的背影,秦梦遥突然想起曾经在电影中看到的场景,女子穿着男人的衬衣,显得身段越发玲珑,而男人看到性感的场面,往往会禁不住诱惑……
秦梦遥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所穿的这件长衫,将自己裹得滴水不漏,虽比不得那衬衣的诱惑场面,可殊不知,有时不露比露反而来的更有魅力。想必这个样子在男人眼中也是不输诱惑,不知不觉间竟然上演了一场“制服诱惑”。
想到这里,秦梦遥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秦梦遥啊秦梦遥,衣服湿了就湿着穿好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矫情,这下好了,闯祸了吧,你以后可怎么面对那个人啊!”
更何况,还是同室而居,岂不更加尴尬。
可是不管怎样,午饭仍是必须要做的,勉强热了饭菜,端到房中,两人均垂着脑袋,看都不敢看对方一眼。
南程莫味同嚼蜡一般塞下一个窝头,便起身要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发觉自己的衣衫还在秦梦遥身上穿着,不得已低沉着嗓子支支吾吾道,“那个,我的衣服……”
这一说不要紧,秦梦遥的脸却轰地一下变得通红,“你先出去!”说完将房门啪的关上,过了好久心跳才渐渐平复下来,换上那件被水打湿的衣衫,走到门前打开一道缝隙将衣服丢到南程莫手中,重又将门关好,倚在门上,过了许久才懊恼的趴回床上。
灰色的粗布衣衫上,尚留着槐花的香气,想必是自秦梦遥身上留下来的气息,南程莫套好衣服走出门去,不时有熟悉的香气传到鼻中,低头看时,上午留下的那道裂痕和补丁尚在,依然还是上午的那件衣衫,但如今却有种怪异的感觉。
迎面走来几位村民,见到南先生都纷纷热情打着招呼。
“南先生,听说您前几天回家去了,家中一切可好吧?”短宽脸的男子一向自来熟,见到南先生自然也不免套近乎。
“唔,挺好,多谢乡邻关心,”南程莫不自然的冲几人一笑,点点头抬脚便要往前走。
可短宽脸却好似就此找到话题一般,追着南程莫的脚步跟过来,“南先生,听说先生家是在城里的,您怎么突然搬到来咱们小山村的呢,而且……”
南程莫听闻,脸色不禁有些难看,短宽脸毫无眼色,却仍旧追着说不停。同行的几个村人见状,急忙折回来,拉住短宽脸的男子。
“虎子他爹,人家还有事呢,你就别添乱了,虎子他娘还在岭上田里等你呢,那会咱们几个就跟你说了,前两天还有人说在岭上见过一只老狼,你还是快去吧,她一个女人在岭上也不安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短宽脸拉到一旁,南程莫趁机加快脚步往学堂方向走去,然而全身却不听使唤地抖个不停。
昨日在方圆的相助下,南程莫才从南家地牢逃脱出来。连续几日暗无天日的地牢生活,南程莫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甚至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铁链铐在脚腕上,将皮肉磨破,好似永久被禁锢一般。
这一切,南程莫不忍回顾,也不愿回顾,所以竭力表现的很轻松,好似不过回到家中,重又过了几日少爷生活,可当别人提起,他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个他曾经生活了十数年的南家,他一向尊敬有加,曾经对待自己面善心和的南夫人,竟以如此歹毒的手段对付他!
为了那微薄的家产,不惜利用自己来打压德高望重的三叔,为掩人耳目,甚至不惜将自己投入地牢之中,更欲在饭菜中下毒,以彻底杜绝后患,这看似慈和的“母亲”,何其歹毒!
这些怨念,被那短宽脸几句话重新勾起,南程莫越想越恨,身子抖得如同毒瘾发作,牙齿将嘴唇咬出血来,一股腥味冲入口中。
一幕幕如同布景般映入南程莫脑海中,逼迫着南程莫缓缓蹲在地上,双臂紧紧抱着自己,过了许久,才渐渐安静下来,一双眼眸黑白分明,却难掩眉宇间的仇恨。
事到如今,南程莫才终于肯相信,一个多月前的那次毒发,原来由来已久,只不过自己始终不肯相信,纵使有念头闪过,也全被压了下去,那样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对自己下毒的凶手!
可除了她,还会有谁,能够在自己的饭食中下毒,却又无人察觉!也唯有她,能够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来,就像她明明视自己为眼中钉,却如慈母一般坚持了十七年!
☆、第88章 变得温和
辛辛苦苦提炼出的精油被毁于一旦,甚至还将衣服也搭了进去,秦梦遥原本兴奋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老子果然洞察世事,所以早就言明,福兮祸之所伏。
秦梦遥胸前沾湿的那一大片仍粘在身上,极不舒服,而且衣服上浓厚的香气也源源不断地往鼻孔里钻,原本清新宜人的香气倒成了熏人的毒气。
幸好如今寒气并不似春初时那边料峭,在太阳下晒过不久,也便干爽多了。陶碗中早已滴水不剩,凑上前仔细闻时,香味已变得极淡。
这芳香精油本身极易挥发,若直接放在空气中,怕是过不了一日香气便已散尽,如何将精油尽可能多的储存起来,令秦梦遥头痛不已。
若有玻璃瓶自是最好,可这个年代,玻璃尚未大量生产,况且就算有,以他们现在的经济能力也不一定能买得起。而精致的陶瓷小瓶,虽极美观,用来盛放精油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可是做工稍微精细些的瓷瓶,自然价格不菲。
说来说去,还是败在了一个钱字上。秦梦遥想到被南程莫藏在箱底的那些银两,犹豫半晌,仍旧不能下定决心,依稀想起南程莫似商户出身,私想倒不如先请教他一下,再做决定,这才将此事抛掷身后。
虽说中午闹了小小的不愉快,不过秦梦遥向来忘性大,对于非触犯原则性的问题,一般不会记仇,一会功夫便又全心投入到那一畦白菜上。
当初撒种时,秦梦遥毫无经验,只将地面翻了一遍,便将白菜种撒了进去,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