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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盯着脚下。
眼看开宴的时间便要到了,霍青转身在前领路,刘艺诗拉着秦洛芙跟在后面,而南程莫则谦谦公子一般走在最末。
秦洛芙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声声如同踏在心上,她一只手紧紧按在胸口,生怕一颗心脏会跳到胸腔外。刘艺诗奇怪的看看秦洛芙,又见她不时将眼睛瞟向身后,心里顿时有些了然,顾自捂嘴嘻嘻笑起来。
客宴设在傍山而建的飞仙阁。飞仙阁背后靠山,面前邻水,共有两层,上层可览园中光景,下层则伸臂可触清清湖水,情致非凡,又时而有清风徐来,令人心旷神怡。
由于来客数量众多,故而男客女客分坐两席,上层几桌环坐着各家前来的女主人及亲眷,下层则分席列坐着霍家族中长辈,以及各大家族的男子。
霍双城因卧床不起,故而诸事都交由家中此刻的二子打点,此刻霍景平游走在各位长辈以及京都有名的年轻公子哥之间,器宇轩昂谈笑风生。
众人皆是为一瞻那位传说中的大公子而来,可那位神秘的大公子却迟迟不曾现身。自始至终都是霍家有名的才子霍景平四处周全,难免心中犯起了嘀咕,这位大公子,架子也实在太大了些,或者还是他自惭形秽而不敢现身?
霍青领着三人在花园中兜兜转转,许久来看到那个好似漂浮在水上的楼阁,刘艺诗远远看见,不由兴奋起来,遥遥指着对面就叫道,“快看,那个地方,我听说过,是将军招待贵客的地方,今天我们不会就是在那里吧!那位霍家新来的大少爷面子可真大!”
“嘘,小声点,这可是在将军府呢,不是外面,你可别乱说话,”秦洛芙小心翼翼的看看前面的霍副将,心中暗道,这个诗诗也真是太不管不顾,当着人家的面就这样咋咋呼呼,怪不得娘总让她离诗诗远一点,可除去这些诗诗心地却是极好。
南程莫听完刘艺诗的话,一颗心险险提到嗓子眼,用招待贵客的地方来为自己接风,岂不太过隆重了些,而且此事是霍双城交给二姨娘全权负责,她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三个人各怀心思踏上岸边的一条小船,霍青划动船桨,往飞仙阁而去。
船刚靠岸,一直喧哗热闹的飞仙阁中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紧紧盯着从船上下来的四人,最后下船的男子神色微冷,举止虽显儒雅,但眉目间却有种不凡的气势,稍稍年长的几人一看看到南程莫,不由都怔住了,看到那熟悉的眉眼,好似都看到了将军年轻的时候。
霍景平目露敌意的盯着南程莫,自从他听说这个从天而降的“哥哥”,他的心里就像长出一把利剑,当终于看到他时,这把剑瞬间拔地而起,恨不得将这个男子生生从世界上划掉,但是他没有。
南程莫看到面前这么多形形色色的男子,心中早有准备,但还是吃惊不小。
在座的所有人,衣饰都极为讲究,且质地不凡,他对于布匹了解甚少,但单是看这些衣服的光泽,也知价值不菲。
他定定神,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在霍青的引领下,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霍景平如同主人一般迎到南程莫面前,脸上微笑灿然,但眼神中却满是挑衅。他将南程莫拦在自己面前,笑容可掬的向所有人介绍道,“各位,今天让各位久等了,现在由在下向大家介绍一下今天酒宴的主角。”
“站在在下面前的这位,便是霍府遗留在外,而今终于回归的霍景康,”霍景平转而看向南程莫,“既然主角到场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说罢,霍景平拍拍手,侯在外面的仆从便陆续将准备好的佳肴端了上来,只消一会的时间,饭菜上齐,刚刚的安静又顿时变得闹哄哄。
只是南程莫却显然没了吃饭的心思,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模样,包括第一次与二姨娘的交锋,然而对方并不等他做好准备,猛然一记便已占了上风。
薛文佩如此,霍景平亦是如此。而南程莫不知不觉,便已经在这场较量中沦为末等,这一次大肆宴请,谁知不是薛文佩在向外宣告她在霍府巩固的地位。
由一位霍家长者领酒三旬过后,每个酒桌上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席间,霍景平不时起身,向各位长辈敬酒,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南程莫笑着应付着身边人的问话,眼睛时不时地往霍景平身边瞄去。今日他虽被称作是主角,但仔细看去,却发觉坐在他身旁的那些老人年龄虽长,但尊贵程度却明显不及霍景平身边的那些人。
坐在南程莫身边的那位白须老人趴在南程莫耳边喋喋不休,所讲也不过是霍将军年轻时的些许事迹,对于这些,南程莫在来的路上早已听了许多,所以也只是不断点头附和着,心中则默默将霍景平敬酒的顺序仔细记了下来。
“当初老爷子跟着先帝打江山,拼死保住了先帝爷,后来老爷子过世,霍家受先帝余荫,是一代比一代昌盛,看到没坐在那边最上首的,就是霍家的族长,按辈分,你还要叫一声老太爷呢!再旁边是……”白须老人虽说话多了些,却也给了南程莫诸多信息,最起码,对于霍家也有了最起码的认识。
当说到薛文佩的哥哥,霍景平的亲舅舅薛友林时,南程莫刻意多看了几眼,不料对方竟似有所感应般,两人视线在空中相交,那人虽看似温和,但一双鹰眼凶相毕露,绝非善于之辈,看这凶相,同那薛文佩倒真不愧为一家人。
霍青被临时安排到外面戍守,他在外想到南程莫举目无亲,不由有些着急。
“你,过来,若看到可疑人员,立即向我汇报!”霍青随手拉过一个小厮,整整仪容,大步走到南程莫身旁。此时霍景平已几乎向在座长辈敬酒完毕,而南程莫却仍被身边的白须老人死死拉在身旁,喋喋不休的唠叨令其他人根本连话都插不进去。
霍青的出现好似救世主菩萨一般,南程莫连忙扭头抓住这个稻草。
之前霍青便讲过关于王公贵族酒宴的传统,奈何在这样的家宴上,向长辈敬酒又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若万一搞错长辈间的顺序,或者称谓有所失误,恐怕就会沦为人们的笑柄,所以霍双城刻意安排霍青守在南程莫身边,起码在长辈面前不致失礼。
可薛文佩却故意将霍青调走,留南程莫一人应付这一大帮子人,她想要他出丑,可他偏不!
南程莫会心的起身,端起酒杯,姿态优雅的走到霍家族长面前。霍青轻声介绍完毕,南程莫便会意地点点头,举高酒杯,“族长大人,晚辈初初返家,多谢族长大人前来为晚辈接风洗尘,晚辈不胜感激。”
听完这番话,族长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整桌上的人都暗中看着族长的举动,心中都为南程莫捏了一把汗。
南程莫仍是一脸谦恭,语气一如方才,“请允许晚辈借此机会,祝愿老太爷满目青山夕照明,福禄寿星齐高照,岁岁年年有今日,身体康泰万年长!”
族长本只是垂眼看着面前的酒盅,他虽然人老眼花,但心却不昏,昨日听薛文佩明里暗里不肯承认此子的存在,他也不想生事,可听到那一声老太爷时,心里却忽的一动,既然同是霍家的子孙,便没有不认的道理,那婆娘不想认又如何,难道单单一个将军府还不够她呼风唤雨?
“这孩子的眉宇之间,倒是同双城像得很,像得很呐!”族长眯缝着眼,看看南程莫,见他一饮而尽,这才满意的端起酒盅轻轻抿一小口,旁边众人见族长态度分明,于是也纷纷举杯欢迎南程莫的到来。
霍景平冷眼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很是不爽,但众人显然是墙头上的芦苇,既然连霍家族长都表态接受南程莫的归族,他们当然不可能违背族长的意思。不过看这小子敬酒时的顺序,他甚至不需霍青的指引,便已经知晓了辈分的长次,似乎还是有两把刷子。
但是,纵然有点小聪明又怎样,第一回合他就已经惨败,想挽回局面,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敬完一圈酒,南程莫脑子已经有些发晕,但酒宴还没散,他作为主人公,自然要坚持到底。又同几个同龄小辈喝完之后,借着空当,南程莫借口外出方便,这才得以稍稍喘口气。
霍青完成自己使命后,重新站在入口处戍守,既然这是薛文佩刻意给他安排的任务,那他定然不能因此被人抓住小辫子。他看见南程莫脚步微晃地走到门口,赶忙上前扶住,谁知南程莫却冲他一笑,声音无比清晰,“霍大哥,我没事,就是出来透口气。”
水岸边生着大片香蒲,入秋后叶子变成黄黄的一片,比起夏日时的绿意,更有一番滋味。南程莫慢慢走到黄叶处,垂脚坐在岸边,隐身在这一片黄色之中。
楼上的女眷们吃完,都凑在一起闲话起来,其中大多则偷偷议论着南程莫的身世,还有十几年前突然辞世的霍夫人,直到今日,人们提起霍夫人仍不免想到她那惊世容颜,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她那样美容,却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实在可叹。
刘艺诗听得烦躁,悄悄拉了秦洛芙靠在栏杆上远眺。
☆、第192章 难为你了
而自打吃饭起,秦洛芙便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会儿纵是绝世美景摆在眼前她可能也不会在意。刘艺诗自说自话一会,又无聊地四下张望着,突然看到在下面那片香蒲黄叶丛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想想刚才秦洛芙不自然的表情,又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突然笑嘻嘻地拉着毫不知情的秦洛芙下了楼。
“哎呀,吃得好撑,霍大哥,我跟芙姐姐在下面走走,你不用担心我们哦!”刘艺诗俏皮的冲霍青笑笑,拉着秦洛芙便往南程莫藏身之处走去。
霍青刚想制止,却又缩回手,这些小丫头的心思,他哪里想得明白,索性还是作罢。
南程莫本以为此处偏僻,鲜有人来,可哪知刚坐不一会,方才在亭子中那两个小姑娘便走了过来,一个活蹦乱跳,另一个则似满腹心思。
“咦,好巧,霍大少爷也在这里!”刘艺诗故作惊讶,秦洛芙不曾想会遇到他,慌忙便要拉着刘艺诗往回走。
“哦,你们在这里玩吧,在下也准备回去了,”南程莫看到她们下意识的便要起身闪避,可哪知刘艺诗用力拉住秦洛芙,用力过了头,反而将秦洛芙扔到了南程莫身边,正正碰在南程莫背上,南程莫刚想起身,重心还不稳当,结果被秦洛芙一碰,身子立马往湖里倒去。
“扑通、扑通”两声,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这湖边虽说生有许多香蒲,但还是不能阻止两个大活人直接跌进湖中。
刘艺诗本只是想戏弄二人,可这戏弄过了头,反倒办了坏事。她想了想,赶忙跑到霍青身旁,急得话都说不清楚,只重复的说着,“落水了,快救人。”
湖中两人浮浮沉沉地挣扎不停,可惜两人都是旱鸭子,只能在水里瞎扑腾。
霍青边跑边脱掉身上重重的衣袍,这会儿楼上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早有人大喊起来,楼上楼下一听有人落水,都放下手中酒杯往岸边跑。
两个熟悉水性的年轻男子顾不得脱掉身上的衣衫便直接跳进水里,一左一右将秦洛芙拉上案来。秦洛芙府中灌了几口水,趴在地上哇地吐了起来。
而南程莫被方才两个男子无意推到一旁,越挣扎离岸越远,霍青虽会些水性,但却也只能狗刨,再拉着南程莫显得愈发艰难。南程莫呛了几口水,意识已近模糊,他下意识的紧紧攥住霍青的手臂,两人艰难地在水中挣扎许久。
终于方才下水的两个青年看到秦洛芙无碍,这才在旁人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重新跳进了水中。
一场宴席终于因南程莫与秦洛芙的落水而结束。
南程莫呛水昏迷,直到傍晚才勉强醒过来,酒劲尚未消退,再加上被人拖到岸上时重重的一摔,他只觉从头到脚浑身疼得厉害。
宽敞的房中空无一人,他缓缓起身,走到桌边倒一碗凉茶水大口灌进喉中。
这一次,他本来还有机会扳成平局,至少不会彻底沦为二姨娘和那个所谓的弟弟的掌中玩物,可是现在,这些机会全被他搞砸了!
他就不应该留在那个亭子中,他就不应该跟那两个女子交谈,他就不应该坐在湖边,他就不应该在那两个女子再次出现的时候还毫无警觉!
她们的出现显然是有意而为!
南程莫毁得肠子都快青了,若是他真的不能撂倒二姨娘,远在石塔村的秦梦遥会不会受到牵连?他本来想因此让秦梦遥过上安然的生活,可还不等他出手,对方就已经狠狠地摆了他一道!
南程莫用力咬紧嘴唇,生活本就如此艰辛,若不将拦路的荆棘除掉,怎可能有出头之日!
他静静坐了片刻,起身慢慢往霍双城的房间走去。
薛文佩原本在飞仙阁二楼陪几位侯府老太太说话,没想到正巧看到南程莫被秦家大小姐碰下水的情景,她心中不禁暗暗叫好,表面却只作不知地继续陪老太太们说笑,直到后来有人惊呼出声,她才吓得面色发白恍然起身冲到楼下。
秦家大小姐浑身湿透,冻得只打哆嗦,武夫人看得心疼不已,不等宴席结束,便匆匆领着女儿到二姨娘房中换了衣裳,告辞返回秦家。
而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辞行,酒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薛文佩心中却高兴地很,接风宴上出了这样的事,她都不必再多费心思去铲除那个横空而来的祸害了,他既然令霍家蒙羞,那进不进得了霍家的门,就由不得他了!
霍景平四肢无状的平躺在一把宽大扶手椅上,见娘亲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语气不屑地说道,“就那样一个白痴,至于紧张成这样?”
“他虽然是个白痴,但他的背后可站着你阿爹呢,你可千万别小瞧了你阿爹,他现在虽然是个病秧子,不过他这里可好着呢!”薛文佩指指自己的脑袋,忧心的叹了口气,“他前些年是不愿跟我较量,不过我看他这两年的心思,似乎有意折我,呵呵,不过我看他也就只能想想了!”
霍双城吃过孙老贤留的药,身子便明显感觉轻快许多,至于酒宴上发生的事情,霍青早已将前后经过讲得清清楚楚,霍双城千算万算没想到却因刘世子的女儿鲁莽而令他们的全部防备直接泡汤,还连累上了司隶校尉的宝贝女儿。
刘艺诗虽说纯属无心,可谁知是不是也受了旁人的挑唆,而且这些年薛家同刘家交往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一通折腾,霍双城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个已经过去十七年的约定……
就在这时,南程莫适时地敲响了霍双城的房门。
“将军,今日您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南程莫站在距霍双城两米远的距离,语气陌生而疏离,霍双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肯喊自己一声父亲。
“康儿,到这边来,打你回来,咱们还没有好好地说说话呢,”霍双江将枕头垫在身后,拍拍床沿招呼南程莫坐下,“我同族长商量过了,三天后便正式开祠堂认祖归宗,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霍家的嫡长子!”
南程莫恭敬地半个屁股欠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一听这话,屁股上像是安了弹簧,忽地一下跳起来,“认祖归宗?!将军大人,您要不要再确认一下,单凭那几样便认定我为霍家嫡长子是不是太过轻率了!”
“你先坐下,那四样是勤勤送我的定情之物,底部都标有特殊的记号,而你手中的四样,件件不少,若你不是勤勤的儿子,这信物如何又会在你的手里,”霍双城极其肯定地看着南程莫,“而且,你同我年轻时,实在是像,当年我年轻时,也如你这般……”
霍双城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勤勤的样子。
年轻时的霍双城血气方刚,坚决不肯为儿女情长而短了自己的英雄之气。可后来他遇到了勤勤,他才明白前人为何为美人而弃江山。
只是那时他已不再年轻,可是勤勤却像一朵花开在了他的心田。他在有生之年,等了足足三十五年,才遇到这样一个人,当时心里像是长了草。后来勤勤不嫌弃他年长十数岁,毅然嫁入霍家。新婚夜他掀起大红盖头时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勤勤总是那么年轻,直到今日,每每入梦仍是那张年轻的脸,可是霍双城的脸上却已是布满皱纹。
“你看我的眼神,同我当年遇到你母亲时,一模一样,”霍双城想的心酸,于是刻意抑制住自己的感情,故作轻松道,“今日宴会上的事,我都听说了,不过一次小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二姨娘没难为你吧?”
“没有,”南程莫似是而非的笑笑,谁人不知背后的恶人是谁,霍双城却明知故问,想来自己也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唉,你这个时候回来,实在是难为你了,”至于为何难为,霍双城却巧妙的绕过,话题直奔三日后的归宗仪式,“这两天,你先了解一下咱们霍府的规矩吧,而且三天后的大礼规矩繁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