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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出气中,我又捋起长袖,展露右臂的一颗红痔——
刹那之间,雷鸣般的欢呼响彻大厅,激荡满空。挤满门内外的人纷纷仆倒。山呼万岁!柳禹琛满面笑容道:“恭祝吾皇劈破谣言,洗刷清白。古大人。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古浩天默然片刻,退后一步,将手中刀平放在地,跪下:“草民冒失,惊撞圣驾,请皇上赐死,罪民绝无怨言。”他神色冷淡。给我地感觉是并未完全心服。
残的剑,无声无息抵住他后颈。
现场能唯一忽视古浩天盛名,率性而为地,就只他了。我要报刚才的羞辱之仇,只需要吐出口一个字。
大厅此刻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我慢慢推开残的剑,一只手拉起了古浩天。望着他闪动着异光的双眸,我微笑:“朕清楚古先生的行事作风,对任何疑点都不会放过。刚为什么不继续追根究底了呢?是顾虑君臣的森严界限。还是从大局出发,先公后私,安内之前先攘外?”
古浩天盯着我,没答话。却有一丝细若游丝的声音送入我耳中:“你确实不象皇上。若是,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地。”
“那你认为现在的皇上好,还是之前的昏君好?或则。你很乐意做亡国奴?”我只含笑地承接他锐利的目光,直到他眼神黯淡下去,低下头。“其实,古先生怀疑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朕确实不是以前的那位皇上了!”
在大家的一片震惊悸吓中,我淡淡道:“这个秘密秦丞相早就知道,也一直极力替朕隐瞒:自从服食那妖道的假药长生丸,侥幸保住性命,醒来却几乎遗忘了一切。若非古先生今日逼宫,朕也不打算说。目下正是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朕非常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协力。抵御外敌。朕用实际行动努力弥补之前的过失。也盼能取得天下地谅解,勿在这紧要关头丧权辱国。”
“古先生。朕忘了很多人,以及很多事,包括你这张脸。但是,古浩天这个名字一直铭刻于心。朕知道,国家和人民现在需要你,朕身边更渴望能有一位才智卓绝的军师来辅佐,赶走入侵大沂的强盗!古先生,你愿意捐弃前仇与旧恨,回朝来帮助我吗?”
古浩天撼动的抬头看我。我补充一句:“我说过:如果证明朕是真正的天子,古浩天,我不要你的头,只要你答应一件事!而这件事,就是请你当朕地军师,帮朕完成复国、重振大沂的神圣使命!”
古浩天颤声道:“皇上……”
我停顿一会,嘴角勾出笑纹:“朕知道你过世的妻子可能是异族人,甚至就是赫图人,但朕不介意!只要你牢记自己的国籍就够了。”
古浩天脸掠过一抹惨笑:“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了。草民惭愧,内子正是赫图人……这样皇上都能信得过我古浩天,再不应君请奉献薄力,枉为人臣!”
他推金山倒玉柱的大礼参拜下去。我一把扶住他。全场欢呼雷动!——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终于赢来了民心,也改变了命运。虽然不得已说了句假话,相较整个大沂,是有益的。
回到临时的寝宫,已是黄昏。十三笑着拽进来,丢下一瓶酒:“皇老哥,有你的,三言两语就摆平了那个出名难缠的古大人。我还捉摸着,怎么赶在验身前先知道真皇上的特征,好给你做一模一样地记号。”
“……”汗水滴下,我啼笑皆非:“胡说八道!我本来就是真地还做什么记号。”
十三白了我一眼:“你那假话,只好糊弄外行。有点出息的大夫,谁不知道牛鼻子老道炼地什么丹?所谓‘不死药’,实际主要成分多为朱砂、琥珀、珊瑚、钟乳石、蜜佗僧、水银等。其中有的含剧毒,人吃了不但不能长生,反而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甚至呜乎哀哉。从来没听说这东西有洗刷人记忆的作用。”
我干笑。一时除了干笑,也反应不出该怎样对答。
“不过,就象残说的——你到底是谁我们都不介意!”十三冲我挤挤眼:“只当你是我皇老哥就对了!”他大摇大摆离开。我在他背后撰紧双拳,咬牙切齿:“可恶!臭十三,我的确是皇上啊!为什么不相信我?”
斜眼门口发呆的小柜子:“小柜子,难道连你也……”
“啊,皇上,奴才去外面给您传膳!”
“……”
坐下,闷闷的喝了一口酒,忽然开怀起来,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令人满意的。得到古浩天的支持,塞雷也不是那么难以对付的了吧?
第一百零一章 花自飘零
“皇上,薛首领求见!”
“唔……”我扶着昏沉胀痛的头摇了摇,从床上坐起来。WWw;这小子来干吗?天还没亮,我早饭也没吃……没当过官的人就是任性妄为。
拖着疲乏的身子踱到外间,一庞巨的身体蜷曲一团爬在地上——薛平?!天要下红雨了!第一次看见这小子这么恭候我的圣驾,真受宠若惊。连忙抢前双手相搀:“薛首领,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马上给你叫十三!”
“……皇上,以前您说的招安还算不?”
“招安?”思想凝滞数秒,我清醒过来,狂喜:“薛首领,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我情不自禁抓住他手用力握,搞得薛平老脸粉红:“昨儿我跟手下弟兄商量了一夜,都认为,现在只有跟着皇上和古大人干,才能真正的为老百姓出力!我愿意将义军的指挥权交出来,希望皇上接受我们淮南一支的请降。”
我笑:“薛首领,怎么突然作出抉择?你不会后悔吗?”
“绝对不会!”薛平眸光闪闪:“我们每个人都信任和敬爱古大人!而且——皇上自己也说,不是以前的皇上了吗?!”
“……朕明白了,你先下去吧。”无力的寒,原来连薛平都疑心我是假皇帝。就奇怪他怎么抛得开家仇的。不过,正如他们没法指认我假,也同样没证据表明我真样。我大可不必理会闲言碎语。当务之急,是继续肩承重担,收拾残局。
临时的早朝,我颁布三道圣旨:一是恢复柳禹琛滁州刺史地官职;二是任命薛平为淮南将军兼代刺史一职;三是拜古浩天为军师,补一直空缺的中央将军一职。三人皆欣然受命。即日整兵,有古浩天登高一呼,从者如云。不到两天。除了编收原淮南义军十万,又从邻近村县募众数万。古浩天挑选其间精壮者入伍。日夜亲自教练,尚不断有百姓应征。
也许,单就古浩天的威望,就超乎我的期求。照此发展下去,卫国战争一定会进入良性循环轨道上的。相较而言,个人的委屈和困苦算什么!
在校场上观看古浩天训练新兵时,李初满脸喜色的跑来:“皇上!牟将军回来了。还带回了太子殿下啊!”
“当真?!”我撇下一干人就往回头跑,背后感受到古浩天异样目光地灼视,才惊省自己过于情绪化。好在他们会误以为我迫不及待想见的人是太子吧?
一个倩丽地身影撞入视线,我呆了一下。大厅里除了风尘仆仆的牟涵青,还多了个陌生的女孩:黑发瀑布般披泻肩头,皮肤细腻嫩白,象刚出蕊的花瓣,粉粉娇娇的。一对如梦如幻的眸子,每在牟涵青身上流转一次,就多了些难以描拟的东西。两人站在一起,就宛若画中逸出地神仙眷侣,空气中流淌出来那脉脉的温泉,无可亵渎。
我矗立门口。那瞬间的感觉,仿佛魂魄被人粗暴地撕裂了,片片飞散。只剩下具空空的架子,兀自面对左右人诧异的眼神。
“末将参见皇上!”
“唔,免礼……”躯壳本能的作出反应:“这位姑娘是……”
“民女上官仪儿,拜见皇上。”女孩柔婉伶俐,她那如仙乐动人的声音却为何如剑,刺得人心痛不止?
“皇上,就是她和她的父亲,帮助臣寻回了太子。”
“太子呢?”
“绿萼……绿萼……”
顺着呻吟。目光移向地下一堆。酒气冲天,蓬头垢面地一个流浪汉。比初见十三还糟糕。正常情况下我该暴跳起来的,但此刻双腿发酥。事实上,就算他们现在指着一条狗告诉我那是太子,我也会无动于衷的。
“皇上……末将有辱使命!”牟涵青面含愧色:“我找到太子,他就这样子,怎么劝说也无效,只好用强,带回来。他好象就记得那个叫绿萼的女人了,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太子。”
“朕明白了。牟将军,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我淡淡地说:“小柜子,把十三叫过来。”
“末将告退!”
出门,就看那个叫上官仪儿的女孩挽住牟涵青的手,他们亲呢地举动,显然认识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跌坐在凳子上,随手拿过桌上的酒壶,直接对着嘴灌了一口。好苦!捂住脸,我竟然无声的失笑。因为干涸的眼,一滴泪也挤不出来,原以为会忍不住哭的。
“绿萼……”
含混不清的呻吟犹缠绕耳边。我一脚将地上的烂醉人体踢得翻了个身,然后将壶里剩下的酒全倒在他脸上:“绿萼!绿萼!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妓女吗?睁眼好好看你变成了个什么熊样?你是太子——不是街头流浪汉啊!国家变成这个样子,大家都在努力的补救,奋斗——瞧瞧你这鬼样子,都干了什么?!你真给我们皇室、我们大沂丢脸!……”
“皇上息怒!皇上请息怒——”
一大群人跑进来架开我,他们动作再慢点估计失去理智地我已经将那倒霉蛋地脸踩烂了。李初和一群侍卫救火般抗着太子跑开,十三费力地扯着我回寝宫,给我喝镇静的药。我抱着酒壶傻傻地问他:“十三,你能不能给我配置一种遗忘酒?喝了它,什么也不记得,也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十三默然一会:“有这种东西,我早把它喝光了!”
“不就是碰到个不争气地儿子吗?”这小子一脸同情的拍拍我肩:“司空见惯的事,俗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好歹缗殿下也算个人才了,皇老哥你就节哀顺变吧,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哈!”
“……”我正捉摸着要不要将手上的东西对他丢过去,一名士兵狂奔进来:“报——皇上,奴尔大军已逼近石棣,却不知为何,突然掉头,往相邻的汾川去了!”
我霍地站了起来!
汾川?!那不过是与石棣接壤的一个小县城,即无军事地位,也无值得掠夺的东西,就算占据它,也无法挺进淮南内腹。塞雷打的什么鬼主意?
“乌干汗、麻扎两军,距云台和咸通尚有多远?”
“回皇上,多不过两三天路程,他们就到了!”
“立刻招集七品以上将官,大厅议事!”我将酒壶重重顿放在桌上。是啊,现在不是彷徨的时候!坠宏关一役,我就深悟自身的原点,单纯为儿女私情击溃意志,实在太有负于那些边关将士的遗愿了!我的命,从转生那刻起,就不再属于自己。
老天连哀痛的时间都没留给我。
——我,是皇帝!!
第一百零二章 迷毒
“皇上,太子醒了。wWW、”李初战到我身后,悄悄附耳跟我说这句话。
我点点头,目光转向左右林立的文武:“对于奴尔人突然矛头指向汾川,大家有什么看法?无须顾忌,放胆直言吧!”
几十双眼睛,不约而同,齐刷刷盯上古浩天。后者的汗水,滴了下来——这些家伙,好歹也跟我混了这么久,不用这么依赖一个人的吧?
……“古卿家,你怎么看这事的?奴尔人难道别有图谋?”肯定从旁人口中得不出什么有益的谏言了,只好背负着全体的期望直接问古浩天。
古浩天沉默片刻,道:“依奴尔人一贯的奢杀作风,他们喜欢的是将捋来的百姓手无寸铁的驱赶在军前攻城掠地,只有残暴,直接,少有计略。这新上任的统帅塞雷,他乐于怎样做习惯怎样做还不清楚。汾川是个贫瘠的小县城,没有任何值得掠夺与军事占据的价值,我感觉敌人是想借此吸引开我们的注意,真正的目标不在汾川。”
我也是这么想的。多不过,他们是打算捋掠些附近县郊的百姓,充作前进的铺路石。但就是这点最难办!如果无辜的百姓被他们强迫来冲城的话,难道我真下令把百姓也当敌人杀?让守城的军民目睹这种混乱,也会极大的打击士气。所以,汾川还是必须救。前提是,那非圈套。
古浩天不知是出于不熟悉情况不便多言。还是犹抱有对我的猜忌不愿出谋,一直未再开口。最后,我只好根据自己地臆断来抉择:将人马分为三路,薛平引一军守咸通,柳禹琛与牟涵青引一军守云台,我亲引一军守石棣。同时派李初率一支小队先往汾川驻扎。
回到下榻处收拾行装,看见个人蜷曲一团伏在地上。才省起,太子已等候多时了。留意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已重新梳洗过,苍白如死的脸,再华丽的衣袍都掩饰不住眉宇间的倦色。他空洞失神的眼,呆滞的表情,无一不宣告这只是具行尸走肉。
唉!绿萼——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将堂堂一国储君,诱迷成这样!
“起来!”我没好气喝,这种人跟意气风发地缗比比。纯粹天上地下。同是皇子,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太子低头窝在那,仿佛已变成泥塑。强烈的郁闷瞬间化为熊熊怒火,我刚待发作,十三快步走了进来,拦下了我。
“皇老哥,你看看这个。”他手里地一个小托盘盛着点浑浊的粘稠液体。
“什么东西?”看起来好恶心,还有刺鼻的味道。
“这是太子殿下刚呕吐出来的秽物——”十三专注的用根银针扒拉盘里的东西。我胃部一阵阵痉挛抽搐,这死小子!有必要把这种东西献宝似在我面前展示吗?若非理智告诉我十三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我铁一脚踹出去了。
“皇老哥,你看这个——”终于熬到十三用银针挑出一点浅绿色渣滓,送到我眼皮下,我扑地将隔夜饭吐出来一口!旁边的小柜子赶紧送来盂盆。端上茶水。十三呵呵一笑道:“你们看这个东西,很象是某种慢性****。我怀疑,太子失踪期间,有人对他的身体做了手脚。不信皇老哥你问问你这儿子,看他还记得什么?”
我震动之下,忙叫小柜子搀起牧:“皇儿,你还认得父皇吗?”
牧迷茫的两眼直视前方,喃喃地说:“绿萼……”
“朕啊——你父皇——还记得吗?”感觉这么交流比跟个木头沟通还难。牧嘴里始终只念叨着两个字:“绿萼。”我最终放弃了努力,脱力地转向十三:“十三,你能辩识出太子服过什么药吗?能解救不?”
十三仔细观察那根挑着绿秽物的银针:“恩。给我点时间。最迟明天,我告诉你答案。”
他一边翻盘里的东西。一边走开。我抓过小柜子手里的盂盆,又喷出几口。这、这小子是人吗?就算秉执医德,也稍稍表现得同正常人一样点吧?想到他面对那种脏东西也如视可爱情人的脸,我再吐。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太子果然不是单纯地为女人出走,他是否自愿离宫都是个秘。作为皇帝,我比别人更能体会一个坐在高位上人的苦处与危机。太子是一国储君,未来大权的掌控者,他的政敌自然也不少。幸好十三的细心,否则我岂不冤枉了太子?然这多事之秋,撤查下去,只怕牵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本来就够乱了。
思索良久,我道:“小柜子,安排一下,让李总管找几个信得过地侍卫贴身保护太子。同时我在哪里,太子也必须跟随。懂我的意思吗?没朕允许,不准任何人私会太子!”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将危险自太子身边隔离。
从房间里出来,信步后花园,残正在练剑。我默默地站着看他。如果世事都能如他那把剑斩金切玉的一刀两断多好!拾起那副丢在山石边的白金面具,冰冷沉重,残是以怎样的心情来长期负担着它?
我慢慢地面具往自己脸上套——而中途,被一只手截了过去。残淡淡地看着我:“面具是可以帮你不被人觉察流露在脸上的心情,但是,带了它,更痛的是你自己。”
我呆了半天,远处传来轻微细到不闻的喀嚓一声,仿佛枯枝被谁踩断了。
残冰冷地目光投视我背后:“你若那里已看够了,就滚出来!”
我一惊转身,从树后缓缓转出的人,竟是古浩天。他用更震惊的眼神盯着残和我:“抱歉……我是来求见皇上地,贵公公说皇上在这——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窥视你地。”
他显然的怜悯是残最痛恨地。残哼了一声,带上面具,头也不回的走开。如果不是我在场,我想他早一剑招呼过去了。不过,古浩天的神经也算铁铸的,就我的记忆,除我外还没人勇于正视残的脸。连给残会诊的太医,当时就吓晕了两三个。
唉,残的脸,也正象他心里那道永远不能愈合的伤口吧!
“皇上……您早知道残……接受他是这样子的?”古浩天看着我,那目光说不出的奇怪。
第一百零三章 长谈
糟糕,这一幕不该被他看到的。现在,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