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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楚楚凝了脸色,“你倒会狡猾,钻空子了,我说那话什么意思,你不傻也听得明白了。我是让你安分些。”念及身份,又不得不缓和语气,长叹了口气道,“软软,你的容貌太过招摇,公子明知,所以作画也刻意与你的体貌形态大反其道而行,他既然肯带你出门,是真的怜惜你,话我一个奴婢不好多说什么,多事之秋,你为他枕边之人,必得好好劝诫一二。”
见嬴妲低着额面文静地沉默了下来,又道:“时势不同以往,待回西绥,你可日日与世子游山踏水去。我只是怕,倘若你的脸被官海潮,或是前朝那些识得你之人认出来,若有人知道前朝公主在世,后患无穷。”
“我知道了。”
嬴妲点点头。
又是这话,鄢楚楚待要再说,嬴妲轻轻地弄了衣袖,道:“只是家亡之后,还没好生打量平昌城,今日了了心愿,以后,我再不出去了。”
她垂眸往回走,鄢楚楚也蹙了细眉,怕自己言重了。
天色这么晚了,厨房里还传来咚咚剁鱼刮鳞之音,嬴妲腹空,走入厨房要寻些果子点心果腹,见大晚上烟绿还在刮鳞,砧板上除了正刮着的,另外躺着一条黄花鲈。
“今早上才买回来三条黄花鲈,哎,别碰!”嬴妲伸手要戳一下,被烟绿制止了,那鱼尾巴一甩,险些甩得嬴妲一脸水。
烟绿将她推开,叉腰盯着嬴妲,“还要碰我的锅台?”
“不敢。”
烟绿笑着戳她脑门,“不敢最好。”
嬴妲又将烟绿手上的,和砧板上的鱼数了数,确实只有三条,没有多的了。
烟绿又回身去刮鱼鳞片,嬴妲悄然举步要走,烟绿回头说了声,“等会我煲汤给你喝,先回屋小憩。”
嬴妲“嗯”一声,答应了,扭头回屋。
天色更暗,乌云遮住月光,庭院深深,荫蔽矮舍,嬴妲走到书房去,将画架上的美人图又看了几眼,这是官海潮送来的那幅,至于给鄢楚楚画的,大约已作为回礼赠予官海潮了。
书房陈设简陋,而且住了许久也不曾添置些什么,因着萧弋舟是绝不会久住的。以往嬴妲还在幻想着,可否与他一道留在平昌,可与天下义士做内应,但今日水榭之中一席话,让嬴妲再不敢如此设想了。
依萧弋舟的胆识气魄和志向,举兵讨伐陈湛,是迟早的。
桌案上摆着几本书,主人不苛求端正,肆意一放而已,嬴妲捡起一本来,是本诘屈聱牙的古文兵书,上头有朱砂笔圈注,评析详尽,密密麻麻如针脚扎在书页上,嬴妲读不懂,便又小心摆还到原处,尽量不让萧弋舟发觉他的书被人动过。
她走到书房门口,额尖抵住冰冷的窗棂,寂寞起来,忍不住开始想。
想风荷亭对一池残荷,俩人眠风枕月,推杯换盏,相谈甚洽的画面,她一时烦躁起来。
鄢楚楚见书房灯火亮着,进屋来,怕她要看书,添了点灯油,“公子说过,怕你耐不住寂寞,这驿馆到处都可去,你若闷着,与我说说话也好。”她素手添着油,五指被蜡烛光晕在白壁上,显得分外纤长。
“我方才是真不舒服,但回来之后,又后悔了。”嬴妲道。
她没来癸水,腹痛可能是今日上街,一欢喜吃积食了,又因车马颠簸,这才引起不适之感,也不那么强烈。
鄢楚楚柔婉一笑,“我觉得你做得对。公子是怕你心里过不去,这才有意让你跟着,不过那陈湛妻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无害的,不是善类。”
说不定宜阳县主还带着人堵着,若是嬴妲去了,说不准会露馅。
“她请公子吃酒是做甚么?”
鄢楚楚道:“这个宜阳县主好像颇有才名,有过目成诵之能,能摹天下第一行书,近日里说是得了几幅珍宝,请公子过去赏鉴。不过正如你所想,赏鉴恐怕是假,伺机邀宠是真。”
“那……”
她面露忧急,鄢楚楚看了一笑,又继续说道:“这个宜阳县主经历也丰富着呢。她早年在家时,便与现在的皇后不对付,为了朵头花大打出手,后来陈家犯了事,她第一个逃走。途中被流匪玷污了身子,避祸躲入庵堂。过了没两年,陈家声势大起,她从庵堂还俗出投靠皇后,不知耍的什么手段,皇后如今对她竟颇为看重喜爱,甚至下令在平昌为她买最好的头发。她如今那头缎子似的乌黑长发,正是假的,连钗冠都簪不住,只能简单绑着,民间却还说她不事珠翠,到底曾是方外人物,颇有出尘旷远之意。”
嬴妲微微惊愕。
“谁又知道,她这般人物,怎会瞧上咱们世子。”
嬴妲压抑着心头翻滚的千头万绪,转身,“你们是怎么知道,她对公子……有那种心思的?”
“这不难猜。”鄢楚楚挑着一只六角灯笼,言笑晏晏走来,“这宜阳县主能让人说出‘方外人物’四字,可见平日里是深居简出、念佛的人物,她素日里不招待男客,更遑论主动邀人赏字帖了,那字帖又恰好是拓的龙泉寺后山老住持大师留下的行书碑帖,老住持是公子于书法一道上最为敬慕之人,有所谓投其所好,这就是了。”
嬴妲咬唇,“他什么都知道,还去。”
在马车上,萧弋舟那话便是说,他知晓宜阳县主对他有心思了,可是他也没拒绝,答应得却欢呢。
鄢楚楚道:“偏是那宜阳县主有本事,得了字帖拓本。如今龙泉寺倒了,石碑毁坏,那碑帖除了拓本世上已无处寻觅。”
嬴妲双眸翻红,咬着嘴唇不言语。
“但,恕我直言了,公子长成那模样,自小到大,不知多少女人对她动过心思,他应付那些狂蜂浪蝶,恐怕比御下三军还要厉害,至于怜香惜玉四字,从不见公子写过,除软软之外,是没有的。”
鄢楚楚抿唇儿微笑,见她还发呆着,在嬴妲肩头轻轻掸了去一片鱼鳞,便去了。
最后那话是鄢楚楚开解她的,嬴妲焉能不知,烦躁地在屋里圈了会,便回寝房歇了。
寝房里滴漏声不绝,窗外弦月又破云而出,破户而入,筛在海棠如意锦纹窗花纸上,烛火早已熄灭,黯淡的一丝月华无孔不入地侵蚀着矮舍墙瓦,四周静悄悄的,屋脊上爬过一只猫,喵喵两声,被远方传来啸叫一声惊走了,便再无声音。
嬴妲靠着矮枕睡着了,睡得还算安稳。
她以为萧弋舟说的不必等,只是怕她等到后半夜而已,却是整晚不归,早间嬴妲已经习惯靠着暖烘烘的胸膛酣睡,一伸手却一片凉,她忽然便醒了,茫然坐起。
被褥里哪有萧弋舟!
她心里倏地一凉,脸色雪白,套上鞋袜,捡了昨日衣裳穿上了便往外去,院中一切有条不紊,仿佛没有谁为萧弋舟一宿不归而露出旁的颜色,棠棣甚至打了热水,唤她去盥洗。
她浑浑噩噩地走过去,两只眼泡肿红肿红的,棠棣惊讶,“昨晚哭了么?”
嬴妲伸手一碰,眼睛确实有几分红肿,她茫然道:“做梦了吧,不记得了。”
棠棣道:“昨晚公子没回来,今日一早便去了城郊大营。”
嬴妲点头,表示知了,那句“昨晚他在哪歇的”竟不敢问出来。
一上午心事重重地坐在花丛里,将冬荣花随意折了一支,无心逗弄小狼,乖巧的小狼狗在她膝盖底下穿来穿去,毛茸茸的身体蹭她的手掌。
嬴妲反手一瞧,掌心没有吃的。
她将小狼抱起来,嘟嘴埋怨:“楚楚姐说的真对啊,你这个小狼,可比那个萧郎好多了。”
晌午有人买了熟食回来,传膳时,前院闹哄哄起来了,嬴妲竖着耳朵听着,半晌后,萧弋舟越过拱门朝她走了过来,昨日那套玄青锦纹长袍已换了,一身月白锦衣,窄袖收腰,看针脚便知出自品味高雅的女人之手。
嬴妲盯着她衣裳看,萧弋舟已经走到了阶下,朝狗崽子冷眼一瞪,它“汪”一声,势不屈服。
萧弋舟将剑抽出鞘一半,那狗崽子忽从嬴妲腿上跳下,撒丫便跑,边跑边“汪”,冲萧弋舟忿然地吼叫。
婢女们的身影此时都不复于庭院之中穿梭,各自笑着嬉戏,在墙外头扔沙包玩,小狼也跟着一蹦一跳去了。
墙外佳人欢笑之音不绝入耳,嬴妲犹若未觉,便一直盯着萧弋舟的衣裳看。
他走了过来,对她张开双臂,将茫然站起的嬴妲纳入怀里,收紧,她鼻子灵敏得很,他头发上沾了寺庙里那种佛香灰,到现在都没散,她蹙起了眉。
狡猾的女人忽然不言不语的,心中定有计较,他也皱眉,将嬴妲松了。
“盘算什么,不说出来,今日罚你。”
嬴妲道:“你身上裳服,哪来的?”
她抬起头,丝毫不闪避与他对视。
第28章 镯子
萧弋舟看了眼身上衣裳,眉宇起了分波澜, “昨夜里泼了酒, 那身衫子便穿不得了……”
语未竟, 嬴妲撅起了樱红的唇,将他推开些, “我心里知道,什么宜阳县主, 不是好人, 觊觎于你, 怎能不施些手段,你莫被她花言巧语骗了!”
萧弋舟皱眉, 听她呶呶不休说着:“她骗了你去, 定是想与你煮米的, 先灌你酒, 不行就泼你酒,总之, 不扒了你的衣裳, 是不肯放你离去的。就算煮不成米, 坏了你的名节,亦是大事。她就得逞了!”
她义愤填膺昂起头, 却见萧弋舟倚着檐角廊下一根漆红的柱子,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煮米?是什么?”
“生米煮成熟饭!”
她越说越恼, “你说中原人口蜜腹剑吧, 便是这样的!中原人聪明透顶, 你还敢赴约!”
“恐怕是你自作聪明。”
他淡淡地将眼风飘过来,一手罩在她的头顶抚了抚,以示安慰,随即直起身,语调颇沉,“看过字画我便走了,沿途与令狐烨喝了点酒,酒是他泼的,裳服是随意在他家找的一身。酒喝多了,怕惊着你,时辰已晚,便在客栈睡了一宿,今早去了大营,此时才回来。”
喝多了酒他会欺负人,嬴妲一听圆了眼睛,还暗道一声幸好,他昨日在客栈睡了一宿。
“可是刘莼她分明……”嬴妲凝视着萧弋舟的双眸,气势愈来愈弱,最后咬唇道,“你说的她对你有意。”
“风荷亭外处处是我的人,你怕她算计我?”
他嗓音一沉,“还不过来。”
他伸开双臂,嬴妲鼓着双颊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身,脸蛋在他胸口柔蹭着。
萧弋舟抓住她的手,又道:“刘莼今夜复又约我至风荷亭。”
嬴妲仰起了头,黑瞳如点漆晕在水里,“又是做甚么?”
“说是又得了一幅好字,昨夜行路仓促,未及取来。”
他抬手揉揉她的发。
嬴妲不满了,“她要一日拿幅字出来,你岂不是夜夜随她去了?什么宝贝这么稀罕,我的簪花小楷写得也好的!”
萧弋舟道:“日后不去了。”
“你明明知道刘莼对你不怀好意你还……”
“她是不怀好意,”萧弋舟皱眉道,“昨晚刘莼却非常守礼,没丝毫僭越,但,越是如此,越是可疑,她总不会以为,几幅字能收买我的心。”
他抬起手,在嬴妲的发髻上揉了把,蓬松的乱发被揉得倾斜散乱,步摇勾住了发丝,他莞尔一笑,在嬴妲看不见的高处,薄唇微翘。
昨晚刘莼在风荷亭设宴,命人做了几样江南点心,全是西北糙汉子吃不着的精致好物,刘莼特地取出来,款待贵客,甚至地让守在亭下的周清也分了一杯羹,下人顾忌,不好都吃了她东西,以免吃亏,萧弋舟对甜食但觉索然,并未动用,只浅呷了口酒罢了。
酒也是江南来的风菱白,清冽味甘,不合口味,萧弋舟也不曾多用。
那幅从碑帖上拓下来的字,倒确实是好字,在萧弋舟目光被吸引,凝滞于那笔酣墨饱的行书之间,畅意填胸之时,刘莼微笑邀他明日赴约,萧弋舟顺口便答应了。
答应之后,他抬起头,刘莼笑吟吟地又替他斟了盏风菱白,萧弋舟未动,目光盯着她斟酒的纤纤素手。
刘莼曾削发为尼,在佛堂吃斋几年,但举手投足却姿柔态妖,比皇后更失之端庄,传闻果然不能尽信。
傍晚萧弋舟打马出门,只带了濮阳达并几名骑卫兵而已。
至风荷亭,刘莼早已等候多时,身后婢女见柳堤上来人,便怀着欢喜之态俯身朝刘莼说了两声,刘莼笑起来,“我知道,他是守诺之人。”
濮阳达下马,随萧弋舟举步入停,两个男人都穿着玄色外披,携来一股卷风挟雪的寒气,这天色,水面无月,残荷被亭中十六盏宫灯点燃,峭楞楞弯折于水岸。
萧弋舟举步上水榭,将披风解下,让濮阳达取了抱于手中。
刘莼起身见礼,随即邀萧弋舟入座,她先为萧弋舟斟酒,皓腕如凝脂,从青衫翠袖之间探出,肌肤白如霜雪,衣领袖口皆有淡檀香,只随着衣袂拂动微微撩起些,并不浓烈。
刘莼斟酒,对身后婢女示意一眼,婢女会意,将早已准备好的字帖展开。
萧弋舟入座之后随即起身,专注看字。
但刘莼这回并未再说,于此时再相邀萧弋舟明晚会于风荷亭,而是沉吟候在一旁,至于风荷亭外濮阳达,早已不甚耐烦,他是不懂风花雪月之人,故而不解世子明知刘氏不怀好意,仍旧前来赴约,这是抬脚就往火盆里踩,倒还不如偎着火,在被窝里抱女人。
末了,刘莼道:“请世子先赏,用些薄酒,奴家欲更衣,稍去便回。”
她对萧弋舟敛衽福身,便折身带着婢女走了。
她们走下凉亭,萧弋舟便将字帖搁于石桌之上,字却是好字,比之昨日拓本,这行书之峻峭锋利尤甚,少几分中正平和之气。
濮阳达忙走上来,“世子,只见她这两回便作罢,明日万万不可再来了。”
萧弋舟淡淡道:“再来,家里那位该闹了。”
提及公主,濮阳达从没好脸,这时竟没反驳。嬴妲虽然毁了灶台,但公主之尊,竟肯弯腰下厨,对世子还是有心的,濮阳达冷眼观她几日,在后院还算老实,暂且听东方先生之言,对她抛下成见。至于这宜阳县主刘莼,表面如一汪水,水柔软,又无漏洞可挑,让是西绥糙汉最头疼的女人。
半晌之后,已更衣毕的刘莼姗姗而来,改换雪白绢衣,身段窈窕,衣履风流,容色如画,萧弋舟见了,瞥眼继续看字。
濮阳达险些直眼睛,冬日之冷,七尺大汉也险些遭不住,她一个弱质纤纤女流,更深露重又于河风之中,竟只着春秋两季该穿的单衣素裳。
刘莼忙命下人斟酒,取酒与俩人暖身,又是昨日的风菱白,味道清甜,萧弋舟不说,濮阳达粗厚的一道眉毛直往上竖,心道什么淡出鸟儿的玩意。
“薄酒而已,让世子见笑。”
刘莼清丽明婉的脸上带着一种柔如春风的温眷,“只因奴家弱不胜酒,不能与世子尽欢。”
濮阳达搓了几下酒杯,暗暗地想,既不能喝,拿酒来招待旁人,还用这种泔水馊尿玩意!
萧弋舟道:“字确实是上品。”
说罢便收手将卷轴拾起卷回,刘莼推了把手,命下人取了去,对萧弋舟微笑道:“字虽不错,在奴家心中却也不及西绥世子。世子是书画双绝人物,又娴熟弓马,允文允武,听闻前不久才送了幅美人图予官大人,恕奴家冒昧,那美人图上所画之人……”
“前朝公主而已,官大人非要讨要,故不得不作。”
他神容淡淡,已有些不悦。
刘莼叹道:“原来如此。世子与前朝公主乃有大仇,官大人确强人所难了。”
她伸出一只白嫩如藕的玉腕,手托香腮,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挂着不胜酒力的晕红,眼波兀自清明,素衣间探出的手腕,带着三只银丝镯子,被灯火一照,也甚是晃眼。
萧弋舟终于侧目,微微耸眉。
他的目光直直盯着刘莼手腕上的银丝镯子。
刘莼抚了抚鬓角,见萧弋舟还在看,毫不避讳,露出赧然色来,“前朝贵女稀罕的玩意儿,皇后赠奴家了,奴家瞧着银光闪闪,倒很是漂亮。”
“这银光,却似有些旧了。”不及嬴妲昨日所戴鲜亮。
刘莼并不见窘迫,笑道:“是啊,这原是前朝皇宫之物,经由一场大火后,什么新的也都成了旧的。原来贵女稀罕戴此物,是有缘故的。”
她笑着将那三只一套的银丝镯子摘下来,镯子轻巧滑出如羊脂玉的手背,落入掌心,刘莼接了双手轻一拉环,那镯子中间便断出一截,露出里头两根交缠藤状的银丝,银丝粗细匀称,相缠甚紧。刘莼将里头侧出,露出两角缝隙呈萧弋舟。
“这里有两截凹槽,可盛香粉等物。”
“若盛了香粉,镯子戴手腕上,便似自身浑然而发的体香,瞒天过海不外如是了,这也是当年为何贵女都稀罕此物的缘故。”
萧弋舟盯着银丝镯子,凹槽之间还有几分间隙,刘莼指给他看。
“奴家记性差,常怕忘事,也可写一两张纸条,藏于间隙之中捎带出门。”
“这缝隙虽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