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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太子妃-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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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蹙着没沉思片刻,“等我忙完这几日亲自去月半庵看看。”
    既然自从月半庵回来后就不好了,她就去看看月半庵里到底有什么。而且她记得以前润润说过,静妙师太精通佛法,两人破是投缘。希望静妙师太这样的世外高人,能有办法开解她的心结。
    李念玉早就来了,她等到如意走后,才进了寝殿。
    本是毫无精神的太子妃,见了她,却立即坐起了身。
    李念玉并不看她,只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自顾自地小口喝着。
    喝完,她才开口道:“你爹娘和兄弟都在我这儿,你知道怎么做的吧?”
    太子妃咬着嘴唇,面上毫无血色,“我……我知道。我只求,我死后,你能放过他们。”
    李念玉微微一笑,“这是自然。”
    她进宫两年,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只要眼前这位‘太子妃’没了,东宫可不就只有她了么!
    若不是爹爹说皇帝对李家已经颇为忌惮,眼看着就要借机将他们家按下去。她也不用急着出手了。不过所幸,一切顺利。

  ☆、105|看的再瘦十斤

第一百零五章
    有没有试过绝望的滋味。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消磨着心头那团火。
    从最初的惊恐气氛,到慢慢的习惯,甚至麻木。
    润润一天一天数着日子,从她被困到月半庵,已经过了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午夜梦回之时,她常常惊醒,然后对着无边的黑暗,默默等待黎明的到来。
    可是天亮后又能怎样呢。
    不过又是一成不变的一天。
    静音每天都看着她,眼神波澜不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呢?
    润润有时候这样想。
    为什么不干脆一了百了,斩草除根。
    留她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再待下去,润润觉得自己都要被逼疯了。
    但是她知道不可以,她一定得撑下去,如果她真的疯了,那么她就会正的成为月半庵离的疯尼姑阿月!
    十一月的时候,天气已很是寒冷。
    月半庵里发了棉布冬衣。
    每个人也分到了一些炭,可以放在室内炭盆里取暖。
    但那量也十分少,聊胜于无罢了。
    月半庵的其他人或许已经习惯这样的冬天,但对于润润来说,这日子可谓过的煎熬。
    这几天刮起了大风,天气越发寒冷。
    润润着了凉,开始咳嗽。
    静音也不管她,依旧像平时一样监管着她。
    这天润润起身,就觉得头重脑轻,越发的不舒服。
    静音待她洗漱之后,依旧看着她洒扫。
    那扫帚拿在手里,仿佛重逾千斤。
    忽然院子里本是三五聚在一起说这话的小尼姑忽然都噤了声。
    只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领头的那个,是个一身红衣的女子。
    润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自己看清,忽然就是一阵狂喜!
    领头的那个,正是如意!
    如意事先并没有通传,她的性子,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忙完了成国公府的事,想到润润身子越发不好,都说是她从镇国寺回去后便这样了。
    但后来回雪告诉她,他们去镇国寺那日,是去过月半庵的。且当时她和连翘都没有陪着润润进房,并不知道理头发生了什么事。
    细想之下,如意便想到或许是有人在月半庵里对着润润做了手脚,跟太子报备之后,如意便带着一对东宫守卫,并成国公府的家将,一起出了城。
    “一个都不许放过,给我搜!”如遇板着脸,扬声吩咐道。
    润润激动不已,刚想大吼。
    静音却快如闪电一般出手,点了她的哑穴。
    她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如意就在她不远处,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满脸泪水,又是激动,又是不甘。
    如意站在院子中间,巡视着在场每一个人。
    当她的视线转到润润脸上的时候——
    她上前两步,“你是谁?”
    润润满脸泪水,想要挣脱经营的桎梏。
    静音却临危不惧地镇定道:“这是我们庵堂里的疯尼姑阿月,病了好些时候了,唐突了,您请恕罪。”
    如意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尼姑:
    她脸色苍白的有些病态,五官也很普通,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不住地流泪。
    “启禀县主,庵堂里只有尼姑师太,并且都跟咱们事先得的名谱对的上!”领头的侍卫很快回来复命。
    如意收回视线,“静妙师太可在里头?我有话要问。”
    那侍卫道:“师太已在正堂。”
    如意点点头,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进去了。
    润润的眼泪掉的越发凶狠,踉跄着要去追如意。
    静妙师太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拉住了她,小声道:“还追什么呢?阿月。”
    她那一声‘阿月’叫的意味深长。润润愣愣地看着如意远去。
    那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啊!
    难道只是变了样子,就完全认不出她了嘛?!
    如意进到正堂,静妙师太已经来了。
    如意同她告罪一声,道:“太子妃娘娘自从月前来过庵堂,身子越发不好了。我就是想来问问师太,太子妃娘娘那日可在这里吃过什么,用过什么?”
    静妙师太道:“那日我同卢施主入定,太子妃娘娘来之时,我们并未见到。待我们醒来,娘娘便已经回去了。”
    如意思忖道:“入定?竟能对外事一无所知?”
    静妙师太道:“入定之时,室内燃烧安息香。安息之香,使人神智清明,畅游梦境之中。对外感知则降到最低。”
    如意蹙着眉,想到回雪说润润当时确实只进去了一刻钟便出来了,便吩咐人去静妙师太房里找出了所谓的‘安息香’。
    她又将庵堂里的管事师太都盘问了一遍,见她们神色都无异常,一时也查不出什么,着人将山门都把守起来,自己则准备先带着拿香料回去检验。
    润润还站在原地,毫无办法地看着如意带着人走了。
    她挣扎过,可不止静音,就是其他小尼姑都上来一起抓住了她,好声劝着:“阿月别闹,那可是大人物,冲撞了可担待不起。”
    最终,如意带着人越走越远了。
    如意等人走后,小尼姑们又干起了自己的活计。
    静音看着她,轻声道:“你看,谁来又有什么用呢?在庵堂里,你就是阿月。”
    润润死死地盯着她,恨不能扑上去与她同归于尽。
    静音不为所动,只是放开了她。
    润润腿脚发软,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回去的路上,如意也觉得有些疲累,便在马车里靠着引枕小睡了会儿。
    这一觉,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默默的流泪……
    “润润!”如意一声惊叫,醒了过来。
    在旁服侍的墨香赶紧拿了帕子替她拭汗,“您做恶梦了?”
    如意点点头,只觉得心头狂跳。
    墨香道:“太子妃娘娘就在宫里呢,您若是想着她,一会儿便去瞧瞧。”
    如意却觉得怎么都不对劲。
    刚才梦境中见到的那双眼睛,是润润的,却也是方才在安堂里见过的。
    “来人,调转车头,回月半庵。”
    天快黑的时候,润润被静音带回了房。
    “我看你也没心情吃夕食了。”静音哼笑一声,便从外头锁上了门。
    润润手上的镣铐又被订在了床头。
    在黑暗中,她想,她这一生,从未想过害谁。却从她幼时起,一次次地被那么多人害过……到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到底是别人都错了,还是她错了。
    难道存着一片好心,便是被人加害的原罪了?
    劳作了一天,加上心境大起大落,她躺在床上,很快就昏睡过去。
    晨起时便头昏脑中的她,此时觉得自己仿佛在一片深海里起起落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模糊中她见到屋外火影重重。
    那些火影越来越近,忽然‘砰’地一声,门被人重重地踢开了。
    她看到火把照射的重重光影中,如意急急忙忙地奔跑了过来。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如意跑到床边拉起她。
    润润牵动嘴角,想笑,但下一刻,她便昏了过去,重归黑暗。
    再醒过来,她依稀听到如意压的低低的声音:“什么时候能好?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么?这都睡了一天了,怎么还不见醒?”
    然后另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道:“这是身体虚耗所致,身上的热也已经退了,照理说应该要醒了。”
    润润一动,床头便有人立刻道:“醒了醒了!”
    如意快步走到床头。
    润润瞧清楚了是她,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流泪。
    如意忙道:“别哭别哭,你身上的热刚退。别在哭坏了身子。”
    润润想说话,但又觉得喉间干涩异常。
    如意让墨香扶着润润起来,让润润靠在自己身上,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水喂给她。
    “大夫说你喉咙被药物损伤,加上之前发烧,要调养一段日子才能恢复。”
    润润喝完了水,觉得舒服不好,对着她微微笑了下。
    如意心疼坏了,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竟连你都认不出了……”
    润润拍了拍她的手背,摇了摇头。
    如意是真心愧疚,若不是这段时间她光顾着家里的事,疏于对润润的照看,早就该发现东宫的那个是冒牌货了!
    如意又扶着她躺下,替她掖好被子,“你在睡会,大夫说你这段日子身体虚耗,需要静养的。”
    润润重新躺下,也认出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成国公府如意的房间。
    “我一会儿去请表哥过来?”如意跟她商量着。
    “不要!”润润想也不想就说。她喉间干涩异常,声音也是沙哑低沉。说完这句便开始咳嗽起来。
    “好,好,我听你的。你别急。”如意安抚这她,给她顺着气。“我回去救你时,东宫的侍卫已经回宫复命了,只有我们府里的人在,你放心。”
    润润点点头,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合上了眼。

  ☆、106|看的再瘦十斤

第一百零六章
    润润的脸上沾了人皮面具,配合着如意从月半庵静音的房间搜出来的药水,终于洗了下来。
    那药水上脸时,刺痛无比。
    面具撕下来后,润润的脸上更是红肿了一大片。
    如意看着心疼不已,润润却是一声疼都没有喊。
    这有什么好疼的呢?比起在月半庵里待的那一个多月的无助恐惧,这一点疼于润润而言,确实不算什么。
    如意也已经查清楚了静音的身份,她是静妙师太的师妹,在月半庵里也算是德高望重。几年前,静音出去远游,一直到两年前才回来。
    而且月半庵里确实是有疯尼姑阿月这个人的。不过在润润和李念玉去月半庵的半个月前,阿月就已经病死了。静音秘而不发,处理完她的尸首后,谎称她是病情加重,在房中修养。
    因她得的是疯病,还伤过人,倒也没什么人敢死下去接近她。
    一直到润润被掉包,她就被带上了人皮面具,成了阿月。
    至于宫里那个冒牌货的真实身份,如意一时还没有查出来,李尚书屹立朝堂多年,做事是滴水不漏的。
    这件事牵连甚广,已经不是李念玉一个人的阴谋了。而是在整个李家的助力之下酝酿的。
    且这胆子也确实是够大了。
    便是旁人想着李念玉会对太子妃心怀不轨,也没想过她会太子妃刚进宫不久便动手。
    这样的计谋和胆大,着实教人心惊。
    润润养了半个月,总算是把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
    如意答应了她暂时不把这件事告诉太子,便真的将这件事按了下来。
    连成国公府都只有几个当主子的知道这件事。
    昭月公主的孩子叫赫哥儿。
    赫哥儿满月的时候,太子妃并没有来参加满月宴,只是让人送了贺礼过来。
    当时如意还只当她是身上真的不舒服,怕把病气过给旁人,如今才知道,那个假冒的太子妃深居简出,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天,成国公夫人带着赫哥儿进宫,给袁皇后请过安后,就去了东宫。
    东宫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太医都道太子妃心结难解,身上的病成了难治之症。
    成国公夫人和如意只带了丫鬟进去。
    太子妃躺在榻上,脸色越发苍白。
    成国公夫人笑道:“赫哥儿这么大了,娘娘还没见过吧。臣妇特地带来让您瞧瞧。”
    太子妃点点头,让人把赫哥儿抱上前。
    成国公夫人又道:“臣妇有要事要同娘娘商谈,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太子妃也不多说,让宫女都下去了。屋里就留了回雪和成国公夫人带来的,那抱着孩子的丫鬟。
    如意适时地去门边守着。
    回雪瞧着一时也有些奇怪,不过想到成国公夫人和如意县主都跟自己主子交好,想来是真的有要事相商。便也没多说什么。
    室内一下子变得清净了,太子妃缓缓道:“夫人有话直说罢,本宫精神不大好,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那抱着孩子的丫鬟退后两步,将赫哥儿交给成国公夫人,然后缓缓地抬起了脸。
    太子妃看清后,大惊失色,立刻从榻上坐了起来。
    “娘娘怎么了?”站在床榻边的回雪向前了两步,待她看清后,也是大惊失色——
    眼前这丫鬟,竟跟她家主子长得一模一样!
    润润面色肃穆,转头吩咐回雪道:“别愣着了,给我更衣。”
    回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榻上的太子妃,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润润也不等她答复,自己熟稔地开了箱笼,找了一条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出来。
    这是她大婚前,老太太特地为她准备的。因为意义重要,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穿。
    成国公夫人眼皮都不抬地哄着赫哥儿,口中道:“时间不多,回雪别愣着,快替你主子更衣上妆。”
    回雪很快镇定下来,看着榻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太子妃,再看着熟稔地开着妆奁取首饰的润润,很快就分辨出了真假!
    单看太子妃的时候,很难想象这是另外一个人。但一旦有了对比,那结果自然是呼之欲出!
    回雪应了一声,用袖子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去帮着更衣上妆了。
    回雪熟练地替她挽了头发,动了好几次嘴皮,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换装完毕后,润润起身理了理衣袖,丹丹地注视着眼前的假太子妃。
    假太子妃确实长得跟她有九成相似,还有一成在一模一样的妆发和妆容下,已经显得非常不明显。即便是润润自己,看着她也像是在照镜子。
    如意见她收拾妥当,也走进来问:“这个假的怎么处置?”
    润润道:“换上丫鬟的衣服,就说冲撞了太子妃,你们带着出宫,先关押在成国公府。”
    如意点头,亲自上前把她从榻上揪了下来,弄散她的头发糊在脸上。然后扯下她的衣服,和回雪一起把润润换下来的丫鬟衣服换了上去。
    自始至终,那假太子妃一点儿声音都发出,仿佛一个布偶。
    成国公夫人瞧着,不禁叹气。
    润润被救回来后,没有直接通知太子,而是这样迂回地找回了自己的身份。一方面想来是为了亲自找出背后主使,另一方面,便是她可能已经不信任太子了……
    小夫妻俩好不容易成了婚,还没有过上几天甜蜜的日子,竟已经离了心,往后可怎么办。
    收拾完之后,如意忽然高声道:“大胆丫鬟,冲撞太子妃!”
    门外的人听到响动,连翘第一个进了来。
    如意指着头发凌乱的假太子妃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有脸哭,来人啊,押下去!”
    她带来的丫鬟婆子便一拥而入,将她五花大绑提了出去。
    成国公夫人对着润润抱歉道:“管教不严,让娘娘笑话了。”
    润润波澜不惊地笑了笑,“无妨。”
    成国公夫人便起身告辞,带着如意和赫哥儿出宫去了。
    他们走后,连翘上前关切道:“娘娘,怎么了?”
    回雪便道:“不懂事的丫鬟,让赫哥儿尿在了娘娘身上,没看娘娘连衣裳都换了嘛。”
    连翘心中也有些疑惑,她家主子向来脾气好,往日绝对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发怒的。不过她家主子近来表现也确实奇怪,可能病中的人脾气就是差一点吧。这么想着,她也没多问。
    润润看着东宫熟悉的摆设,心里忽然有一种沧桑感。
    物是人非,现在的她,跟一个月之前的她,已然是两个人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
    连翘帮着回雪将屋里收拾妥当,才发觉回雪有些异常,她眼圈红红的,仿佛是刚刚哭过的模样。
    她压低声音凑到回雪身旁,“怎么了?”
    回雪摇摇头,并不肯多言。
    她们这刚收拾完,宫女就进来禀报说李侧妃前来探望。
    回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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