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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脚步声响起,摩挲着地面,外面有微风轻轻吹,有那金银翡翠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
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在门口时却停住了,慕容南康赶紧上前几步,在门口候着,开口道,“儿臣拜过母后,母后金安!”一直以来,在自己强势的母后面前,他总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从小开始,他就学会了要听话,要乖巧懂事。
莫锦歌欠身,随着慕容南康拜到,“奴婢拜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金安!”慕容南康叮嘱过的,在这宫里,还是称奴婢的好,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灾祸。
杨皇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莫锦歌站直了身子,她头上的那支凤凰金步摇耀得她眼睛生痛。杨皇后虽然不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是已经年近四十的她却风韵犹存,脸上光洁平整,只是那张脸实在是绷得太紧了,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今日里不仅仅是来请安的吧。”杨皇后瞟了一眼莫锦歌,问道,话虽说的不经意,却又带着威慑。
“是……母后,儿臣确实是有一事相求。”慕容南康唯唯诺诺上前,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稳下心神开口,“锦歌如今有了身孕,儿臣想给她一个身份。”
“一个丫头,你要给什么身份?难不成你堂堂一个太子爷,要立一个青楼女子为正妃不成?”杨皇后的脸变得有些微红,她直戳戳地指着在一旁楚楚可怜的莫锦歌,“究竟是你想,还是这个贱人想?”
“娘娘,太子与锦歌,是真心相爱的。”莫锦歌自然是知道如何添油加醋的,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杨皇后被气到不行,说不出一句话。真心相爱?那慕容南康在一旁连连应着,仿佛她这个做母亲的倒是个恶人,活生生地拆了他们两人。
气不打一处来,杨皇后一拂袖,直接掠过了他二人,重重地斜靠在了殿中央的席子之上,她的呼吸沉重,似乎想要平静下自己的怒气。
莫锦歌趁热打铁,匆匆几步上前,跪在了她的脚边,不言不语,几滴泪洒下,慕容南康便也受不住了,也上前并排跪着,连连磕了几个响头,“母后,我与锦歌,是真心相爱的。求母后成全!”
好一个成全!
杨皇后看也没看跪着的人,直直地向一个方向望去。莫锦歌偷偷瞄去,那只是一扇关着的窗子,什么也没有。静静地,谁也没敢说话,渐渐地听着杨皇后的呼吸变得平缓,四周也越来越静,只听得见门外的鸟儿是不是冒出的叽叽喳喳,她就那么直直地望着,好像看见了什么一般,看的出神……
良久。莫锦歌的膝盖都已经跪得发麻,想象中杨皇后的暴怒,却迟迟没有爆发。
“成全?南康,真是这般喜欢这丫头么?正妃,如何能给一个青楼女子呢?”杨皇后的声音出奇的静,莫锦歌又偷偷地瞄了一眼,她的脸如同声音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静了下来,她轻启朱唇,没等慕容南康回话,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先让她待在你身边做个侍女吧,待到烨城的人都遗忘了曾经旖红阁的莫锦歌之后,本宫再为你做个打算吧。”她说的淡淡然,与刚才截然不同。
慕容南康微微一怔,似乎没有反过来,沉默了良久之后,他眼眶竟然又潮了起来,连连磕头应道,“谢,母后成全!”
莫锦歌自然是没有想到,她头脑突然地一片空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听到慕容南康咚咚咚的磕头声才回过神来,她重重地咳了一个头,额头砸在了冰冷坚硬的石块之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谢,皇后娘娘成全!”
究竟是铁石心肠的杨皇后为了自己的儿子心软了,还是她看破了自己的计谋。莫锦歌迟迟不敢抬头,心里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过滤了一遍。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的杨皇后,怎么可能会成全?难道她不怕慕容南康为此丢了太子之位?她不是一直都想替太子找一个有利于己的女子联姻的么?一串串地疑问从脑海中浮起,莫锦歌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猜不透看不懂的时候,才是最恐惧的时候吧。
“不过,本宫也是有条件的!”就当慕容南康磕头磕得咚咚直响的时候,杨皇后又开了口,她依旧没有看他二人,依旧是望着那扇关着的门窗,自言自语般地开口,“切莫让你父皇知晓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别说肚子里有了孩子,本宫照样杀无赦!”恶狠狠地一句话,她说的平淡至极,仿佛是在梦呓一般。
“是!母后!”慕容南康自然是不在乎的,不过是保密而已,他定是做得到的!
莫锦歌听着,却始终是埋着头,保持着磕头的状态。莫非,杨皇后真的是心软了么?莫锦歌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久久抬不起头来。
慕容南康见莫锦歌这般,以为她是太过高兴,不由得拿手肘戳了戳她,示意着她谢恩。
莫锦歌这才抬起头来,脸被血液涨得通红,她面无表情,诺诺地答,“谢,皇后娘娘成全。”
回去太子府的路上,慕容南康明显的轻松了许多,还哼起了小曲。突然要想起了什么似地,他张了张口,犹豫着,最终还是开了口,“锦歌。”
莫锦歌没应,回头看了他一眼。
“孩子的事,母后记在心上了的。”慕容南康说话有些小心翼翼,他深知这些事情提起来会让莫锦歌有些难为情,“要不,我们赶紧要一个吧,免得被母后发现了……”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莫锦歌本来心里就已经乱成了一团糟,这事情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提到孩子,莫锦歌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颤。不过,莫锦歌还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反应极快,眼眶一红,诺诺问道,“殿下竟然是这般看我的么?”
慕容南康自然是一头雾水,他见莫锦歌一脸哀怨,不由得心疼,“我哪般看你了?”
“锦歌自知是在旖红阁待过这么久,可是,为了什么,殿下也是知道的。这么多时日,锦歌一向也都是矜持自检的,只盼是能将最完整的自己留在新婚之夜……”说到这里,莫锦歌的脸变得绯红,她柔弱地靠进了慕容南康的怀里,撒娇又带着些怨恨地问道,“难道殿下这般看不起锦歌么?殿下难道觉得锦歌……锦歌就这般卑贱么?”
梨花带雨的莫锦歌让慕容南康心里一阵慌乱,他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锦歌,是南康错了。”
莫锦歌也不再言语,就这般靠着,靠在他的怀里,任凭着他轻轻安抚着,思绪已经开始神游,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一次,竟然是失策了。
马车吱吱呀呀向前行着,车内的人各自沉默念想着各自的心思,只有车窗前的铃铛清脆作响,还有那车夫的驾车声。
慕容南康以为事情就这般过去了,如同皇后所说的一般,待到大家都遗忘了旖红阁的莫锦歌便可以了,中途若问起孩子的事,只能假装了,大不了到时候抱来个女婴充充数,这皇宫之中,什么异事都是平常,见不得光彩的事多的去了,天不知,地不知。
可是,还只过了一日,意想不到的事便发生了。
太子府里跪了一地的人,个个伏地不起,头也不敢抬。来的人,是当今的皇帝与云妃娘娘,要知道,这些年来,皇上从未来过太子府,仿佛都已经成了习惯。人尽皆知,皇帝偏爱云妃娘娘,对皇后娘娘多半是冷漠,而杨皇后的不得宠,使得太子也跟着不受皇帝的喜爱,就连那个才从灿城回来的永黎王爷,皇帝对他都好过对太子的态度。只是,谁又敢去谈论皇帝的偏心呢?
今日里,谁也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突然地驾临太子府。众人惶恐,这些时日发生了那么多事,谁能想到的,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儿臣恭迎父皇,父皇金安吉祥!”慕容南康自然是诚惶诚恐地跪在了人群之前,磕头请安,而对着云妃时的语气,又自然而然地高调了一些,“恭迎云妃娘娘,云妃娘娘金安!”一直以来,母后都是不怎么待见这个云妃娘娘的,而他,正好也很不待见她的皇子,慕容无心。
明晃晃地身影,挺直地站着,一只手搭在云妃娘娘抬起的手肘之上,明明是威慑八方的皇帝,却仿佛极其依赖身边的那个女子。他一脸的肃穆,一挥手,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想波澜不惊的海一般沉稳,“起身。”
“谢父皇……”“谢皇上……”太子府的侍者侍女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待到太子爷起了身之后,才站起了身,纷纷诺诺地往两边散开,分成两排整齐地候着,为中央的皇帝娘娘让出了宽宽的道路。
“太子,你随朕进来。”皇帝的脸依旧没有表情,他总是淡然地说话,看不出一丝情绪,“莫锦歌,你亦随太子一起来。”
慕容南康本是有些惴惴不安,听到了莫锦歌三个字的时候,他脸色瞬间苍白,往人群里看了一眼,莫锦歌穿着的是侍女的衣裳,她低头而立,看不清表情。
众人均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事情的缘由,任是谁都大概猜出了七八分。待到皇帝与云妃起步,慕容南康这才缓缓地抬步随着一起往厅堂内走了去,步步沉重,待到走到莫锦歌身边时,一把用力的抓起了她的手,似乎在予以她给自己支持下去的力量。
只有莫锦歌才能感觉到,他的身子,竟是止不住地颤抖。母后那日的话在耳边响起,杀无赦,就算了孩子,也会杀无赦!
以前他总期盼着父皇能来太子府看他一次,可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来到这太子府,却是来兴师问罪,他现在倒宁愿他永不要来。
转头看了一眼在他后侧的莫锦歌,始终是低着头,默默前行,他突然有一种想要逃避的想法,若是就这样拉着她的手,带她一起逃离,该有多好啊。可是,他不能,也不敢,他有太多太多的牵扯,太多太多的重负。
“朕实在是没有想到啊,那般精明的杨皇后,怎么也能容忍你做出这般事情呢?”慕容嘉德望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莫锦歌,对慕容南康说,言语间似乎有些不屑。
云妃娘娘坐着,沉默不语,定定地也看着莫锦歌。她曾在无心的书房里见过这样一幅美女画卷,那画卷里的女子,像极了眼前的莫锦歌,只不过,那画卷的落款上,却是一个“苍”字。
她自然知道那是谁,只是时隔那么多年月,由于杨皇后的原因,她无法能寻回她们,而现在,她也几乎都已经认不出当初的那个莫家小姐了。无心这般吊儿郎当,要不是那个落款,她还以为只是个被无心看中的女子而已。
而现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了又看,云妃又觉得不尽全像,仅仅只是眉眼间有些神似而已。
第八十四章 废太子
慕容南康自知一向以来,父皇并不对自己喜爱,一说起自己的母后,他不免有些难受,特别是当着另一个妃子的面前,这云妃娘娘生的慕容无心,比自己差得远了。想到那个纨绔兄长,慕容南康头脑一热,一句话便蹦了出来,“儿臣哪里及得上皇兄!”
话一出口,莫锦歌心里反倒踏实了。这慕容南康不知是真傻还是怎么了,竟然铮铮地顶撞了皇帝。慕容嘉德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不正好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么?唯恐天下不乱的莫锦歌自然是知道,机会来了。
果真,云妃娘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有些尴尬地移了移身子,眼往四处看去。慕容嘉德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也骤然皱起了眉,他狠狠地拍了一下红木茶案,闷闷地声响让慕容南康紧紧地闭上了嘴,低下了头。
“臣妾的错,都怪臣妾没有教导好无心。”云妃娘娘见皇帝已经有了怒气,赶忙打圆场。
慕容嘉德一听,心中更是气愤,好一个慕容南康,好一个太子爷,果真是那个杨知水的好儿子!要不是杨家,他那里肯让杨知水做皇后,让杨知水的儿子做太子,明明皇长子便是无心!若不是杨知水的威胁,无心又怎会小小年纪就被遣去了千里之外的灿城。
他心里清楚的很,无心现在这般的吊儿郎当,也怕是为了留在云妃身边吧。就算不是,他真真地是学坏了,那也是自己的错,没能将他留在身边好好教导。
他一直都很恨地记得那一年杨知水明目张胆的威胁。
慕容嘉德看了一眼云妃,她眼里已经有了晶莹的光,心里一阵心痛,怕是她也正在自责着吧,扭头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唯唯诺诺的慕容南康,一股气冲冲地发向了他,“放肆!无心是太子吗?你慕容南康才是太子!你身上的担子若是不想担,想要逍遥快活,那朕就成全你!”
他今日里来,本来就是这个目的的。慕容南康在杨知水的控制之下,招人话柄的事是坚决不会有的,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了,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慕容南康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眼中,当初母后的话,他还以为只是吓唬自己而已,哪里知道,父皇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件事情罢黜他的太子之位。
莫锦歌见慕容南康已经吓得傻掉,趁这机会,眼一红,往前一跪,看似求情,却是在添风加火,“皇上息怒!太子殿下年轻气盛不懂事,都是锦歌的错,是锦歌误了殿下!皇上要怪罪就怪罪锦歌吧!”她声声哀求,余光一瞥,果真,慕容南康那一霎脸色苍白,他自然是不会让自己替他担了罪名的。
莫锦歌心里一阵罪恶感涌起,自己是在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啊。可是,这念想转瞬即逝,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此时此刻,切莫不能心慈手软。
慕容嘉德自然是不会理会莫锦歌的,他的主要目的是太子之位。他只是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伏地而跪的女子,指着慕容南康,颤巍巍地说道,“你太让朕失望了。”
做戏自然就是要做得像,那生气自然是要有生气的样子。他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杨皇后教子无方,才使得慕容南康贪恋美色,失了太子爷的身份。无论过程是什么,结果他都会是定他个或大或小的罪名。
当然,这其中,得看慕容南康把事情闹得有多大了。
自己一直多是倾尽心机算计别人,没想到,有一天还要来算计自己的儿子。也罢,慕容嘉德看着在一旁站着慌了手脚的慕容南康,狠了狠心,谁叫他也是杨知水的儿子呢?他遭了杨家一辈子的算计,也该是时候还回来了。
慕容南康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不由得慌了心神,他连忙跪在了莫锦歌的身边,生怕自己的父皇怪罪于她,连忙帮她求情,“父皇,儿臣的错,儿臣有错,儿臣知错了。”他以为,认个错,便无事了。殊不知,一屋子的亲人,竟然是个个都想要算计着他的。
他还以为,莫锦歌是真正地替自己求着情,他还以为,父皇是不会为了这等事责罚于他的。他还傻傻想地替心爱的人顶着罪名,他还傻傻地想着,他顶下了,父皇定是舍不得拿他如何的。他是她的爱人,他是他的儿子啊……
可是,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的。
“你知你有何错?”慕容嘉德依旧是带着怒气的声音。
“儿臣不该,不该……”慕容南康支吾了半天,始终没有把话说得完整,他不知该如何说才好,难道说自己不该与锦歌在一起?若是这般,那自己以后断然是无法与锦歌在一起了。他这才彻底明白过来,这根本就是个彻彻底底地死结。
要么认错;要么要锦歌。
难道就不能像母后一样,让父皇接受锦歌么?慕容南康想,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如再拼一拼好了。他自知父皇不喜爱自己,但是毕竟,他是他的亲身儿子。
“父皇,儿臣错在不该爱上了一介平民。”慕容南康磕了一个头,天真的以为,只要凭着自己的一腔深情,定能换得如愿。
慕容嘉德心里一怔,心里不由得重新开始认识跪在眼前的这个人。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将杨知水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对他不管不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长大了,学会了有担当。刚开始得时候,他还满满以为太子会为此推脱责任……
心软,也不过只是一时。他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云妃,他欠他们母子太多了,他也不允许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社稷就这样拱手让给了杨家,他心里只有一个太子人选,那便是无心,无论他是真的不成器还是假的不成器。
“放肆!一个烟花女子,不清不白!怎可以与其厮混?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慕容嘉德语气威严,怒指莫锦歌,“好个妖女,朕岂能让你再继续祸害太子?!”多年朝纲算计,他将慕容南康拿捏的死死,他不过几句话便试探出,这莫锦歌,果真就是他的死穴。
他不能惶惶然因为名声而定了慕容南康的罪名,皇家子弟贪念美色的比比皆是。但是,他却有足够的把握激发他的叛逆,最终以忤逆罪罢黜他的太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