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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学宫主学,结果愤然离开了稷下学宫,公子因齐与孟夫子有师徒情义,此事他总不会不知罢?而且齐侯尚在,公子因齐一天不能登临君位,这稷下学宫主学的承诺便不能实现;我与徐公辛苦建立的商贸据点可是实实在在的赚钱买卖,将军和公子因齐都不是蠢人,若非是见到我与徐公收购盐粮的种种手段,怕也不会算计上商贸据点的份股罢?一张口就是两成份股,是否太贪心了些?何况就算我与徐公肯卖,你家公子买得起麽?”
“我家公子说了,白子这个人是绝不会做赔本买卖的,哪怕是赌彩他也一定会讨价还价,所以咱们就该拿出诚意来;你替我告诉白子,他永远都是我田因齐最好的朋友,下月小公子就满百日了,别人可以不来,白子却是一定要来的贵客。这次他若是讨价,咱们就只求一成甚至半成的份股即可,而且咱们不要一分实质好处,只要一个名分就好了,你就对白子这样说,他一定不忍拒绝。。。。。。”
“要我的份股,却不要实际好处,公子因齐好胸襟啊!”
白栋微微点头,田因齐总算没有令他失望,些许金钱好处对于一名国君其实并不重要,借此与他白子和齐国第一巨商攀上交情,那才是巨大的好处呢。
看在人家替自己当了一把爹的份儿上,就答应了这场赌赛罢?
第三百四十一章【早死的齐桓公?】
栎阳大营的马场今天热闹极了,数百名士兵围在跑场旁边,兴致高昂的低声交谈着,偶尔抬头望一眼被宫中禁卫密切保护的嬴渠梁和白栋等人,哪怕是只能从人缝中看到君上和左更大人的半张面容,也会窃喜万分;这一下可就有了在人前吹嘘的资本…‘就在那个飘雪的冬天,你猜怎么着?咱是亲眼见到了白左更和齐国的田忌将军赛马赌彩呢,那可都是穆王八骏中的上等骏马,比得叫一个激烈,最后谁赢了?这还用问麽!自然是咱老秦的白左更,人家可是有大学问的人,赛个马还会输给了齐人不成?’
学问和赛马胜率扯到一起,恐怕也就是这些热情洋溢的老秦士兵才能想到了,不过结果也没大差,莫说田忌还不是真正的伯乐,就算他是天下第一相马大师,遇到了白栋也只有输的份儿。这个时代的人毕竟还是太过鲁直,再狡猾也有个限度,田忌可没听过‘田忌赛马’的故事,不被坑惨了才是怪事。
嬴渠梁美滋滋地喝着小酒、吃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白家灌肠,肠子还是去岁灌下的,如今是不软不硬,蒸熟后切成半分厚的薄片,就仿佛透明的琥珀一般。嬴渠梁最爱这口,配合白家的高度白酒,白吃白喝还说是君恩深重,简直没地方说理去。
“公子因齐好大的手笔啊。。。。。。稷下学宫的主学可不知被多少人盯着呢,不过能让天下学宗心服口服的,怕是也只有寡人的四弟了。田将军。前两场可是一平一负。不过我四弟还有匹西域良马没有上场。你可就剩下一匹普通军马了,这还用比下去麽?”
嬴渠梁边说边乐,没办法啊,实在是心情太好。平安郎可真坏,亏他怎么想出这麽个办法来的?第一场田忌是怀着必胜之心派出了赤骥上场,那畜生跑的可真快,红鬃烈烈扬起,一扬蹄就把白栋的马甩出了数丈远。等到这匹赤骥都跑到终点了。白栋那匹马还在半途上答答地散着步呢,当时嬴渠梁还有些想不通,比赛讲求的就是拿个好头彩,平安郎明明知道这匹赤骥不简单,为何不派出那匹义渠来的乌骓宝马呢?这不是找输麽。
田忌也是乐得哈哈大笑,嘴里说着承让,满脸却是我赢定了的欠揍表情,都不等白栋喘口气就继续派出了他的中驷白骠。
要说这老小子也是个极其狡猾的人,居然还留了一手,这匹白骠马真不比那匹赤骥差了多少。不过对上乌骓马还是差了半筹,更何况乌骓马上的骑士可是白家的二夫人跳蚤姑娘。人家身轻如燕不说,马术更是一流,性子暴烈的乌骓马在人家屁股下比小羊儿都听话,跑起来四蹄生风,最后硬是以一个马身的距离赢下了白骠马。本来赢了也就赢了,陪侍君旁的车英说话还不中听,居然说什么杂种就是杂种,如何赢得了八骏之一的乌骓?田忌听得大恼,却不好当着嬴渠梁和白栋的面说什么,车英是正经从军中做起的将领,可不是什么文人士子,说两句粗话也不算失礼。
田忌赤红着脸呼哧呼哧直喘气,也不知是输了心急还是被嬴渠梁车英给气着了;忽然一拍脑袋,指着白栋大叫狡猾。
他想明白的时候嬴渠梁也想明白了,白栋用一匹下驷拼掉了田忌的上驷,又拿上驷乌骓赢了了田忌的中驷,现在田忌可就剩一匹下驷了,白栋却还剩下一匹中驷西域良马,显然是白栋的赢面更大。
“以吾之下驷、对彼之上驷;以吾之中驷、对彼之下驷;以吾之上驷、对彼之中驷。。。。。。妙,妙啊!白左更果然是兵法大家,想不到只是赛一场马,也是蕴含了兵家的道理在内。”
车英虽然出身军伍却是一向羡慕文人士子的,平日一有时间就爱读书,如今一激动,居然也拽上了文;不过多是向白栋表达敬佩之意,并非是故意要气田忌。
这会儿别人说什么田忌都是听不下去的,狠狠干了碗酒,一抹嘴道:“再比!什么中驷下驷的,那匹西域马高大倒是高大了,可未必就能赢了我这匹普通军马!我这一生相马无数,绝计是不会看错的。”
白栋只是笑笑,也不多做解释。那天邀请田忌赛马,这匹大宛马可没真正跑开,这两日跳蚤都在不停练马,驱策这匹大宛马是最多的,彻底跑开的大宛马就算赢不下赤骥乌骓,做一匹中驷还是合格的,又岂是区区一匹普通军马能够赢的?
现代人或许不知穆王八骏,却对现代意义上的‘纯种马’不会陌生;英国佬培育的所谓‘纯种马’是从哪里来的?其实就是源生于中亚地区的阿拉伯大马,大宛马也是其中之一。
这种马身体高大,就像人类中的高个子一样,奔跑起来会显得非常笨重,如果没有经过妥善的训练和调养,是很难出速度的。说白了就是身体太大,心脏负担太重,血脉不如相对矮小的马通达,可是如果做一些针对性的调养和训练,这种马一旦跑出来可就不得了。后世的赛马场上都是这种高大的纯种马,谁见过拉匹蒙古矮马去比赛的?
跳蚤这次可是卖足了力气,一天六十里的奔跑量让这匹大宛马明显瘦了一圈儿,不过并非变得虚弱、而是变得更结实了,心脏代谢功能也提高了许多;再加上秦越人配的大补药一天三次的灌下去,效果基本等同于兴奋剂,现在这匹大宛马血脉激荡,动不动就爱激动,尤其是遇到有别的马和它赛跑时,那就更加的拼命。这才刚走入赛场,这马就已经进入了比赛状态,看田忌那匹马时眼神凶狠无比。
比赛一开始田忌就傻眼了,这还是他那天看过的西域马麽?四条又长又粗的马腿微微一张,仿佛就要贴地飞起来一般,他那匹普通军马拼了命也只能看到人家的马尾,五百丈的距离跑完,他的马才刚刚跑出了一半路程。
太狡猾了,公子因齐一再提醒我,我却偏偏不信,输得好惨啊!回头见到白栋还在微笑,田忌却只想哭,这位白子自然是天下第一等的人才,他自认是万万比不上的,可输在自己最熟悉的赛马上却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侥幸侥幸,还请田将军为我谢过公子啊?将军也不用难过了,其实以你这三匹马的实力,我本来是万万难赢的,哪怕有了乌骓和西域良马也是一样,我不过是用了些小手段,将军是虽败犹荣。”
“白子是真君子,田忌佩服。。。。。。白子请放心,我家公子向来最重承诺,他登临君位之日,就是白子接任稷下主学之时。不过我家公子还有个不情之请,白子去齐国之时,是否可以请卢医先生同去?国君病重难起,找了好多医生来看过,结果都不得其法,想起当日卢医先生所言,才知当代神医唯扁鹊矣。。。。。。”
“很好,公子因齐倒是个至情至孝之人。放心,我一定会带卢医先生同去的,我本人也略通医术,若是能为齐侯尽力,也显我老秦友好之意。。。。。。”
在这个为了争夺权力可以父子相杀兄弟断义的时代,田因齐也算难能可贵;虽然他也会秘密寻找秦国为奥援、准备争夺君位,却也没有放任父亲的病情不管,这与历史上记载的齐威王‘纳良谏、明大义’还是非常符合的。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秦国的盟友;白栋可不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性都拉来做盟友。
另外白栋也有些好奇,扁鹊三顾齐桓公田午的故事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被改变了,估计秦越人也就是见过了齐桓公一次,后来就被‘白子’吸引来到了秦国;可就算如此,历史上的齐桓公也该在五年后才病发身亡,此时身体还不至差到要田因齐四处寻找名医吧?
这位小齐桓公如果当真比历史记载提前几年病亡,以田因齐今日的声望可就未必能够接任国君之位了,这可万万不成!本来齐国谁做君主并不关白栋的事情,可田因齐却是自己儿子名义上的爹,有人夺田因齐的君位,那就等于是夺取自己儿子的未来君位一般,白栋如何可以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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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各位书友看到明后天的章节,就知道光暗没说假话,确实有不少‘黑资料’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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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比干一脉一】第一更
覆盖关中关外以及山东数国的这场大雪终于停下,捱过雪化后的几天酷冷,天气便奇迹般地开始回暖,秦岭深处有些耐冬的植物已经重新抽出绿芽,似乎在宣告着春天已经不远。屈指算来,这已是白栋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三个春天。
白子很知足,在这奇妙的一千多个日子里,他居然完成了前世半辈子也无法做成的事情。一朝成名天下知的感觉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每次看到苦酒和跳蚤两张娇艳如花的俏脸蛋儿,白栋都会有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和责任感;随着距离齐国越来越近,想到就要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见面了,这种责任感就开始变得愈发强烈,如果不是为了老秦的颜面和自身大计着想,他甚至想什么都不顾及地将赢姝和宝宝从齐国‘抢’出来。白子的名声毁就毁了,人人羡慕的左更高爵不做也罢,一家人和和美美团团圆圆的住在哪里不是住?赢姝姑娘的口味是重了些,可又何尝不是另有一番风情?
只是身为一个老秦人,始终要担负起对老秦的责任、对赢连的承诺,还有对嬴渠梁的友情。这让他无法抛开一切去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是男人的执着、也是男人的苦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终究只是谈风论月时的嘴上浪漫,又有哪一个男人是能够真正抛开一切功名利禄的?真要如此,怕是曾经爱过他的女人也会开始质疑这个男人,然后远远地离开他,浪漫的小日子也将变成一幕悲剧。
“还在想着赢姝妹妹和宝宝麽?你现在应该快想个好听的名字给宝宝;还要谢谢公子因齐。是他把这个为宝宝取名的权力让给了你。这是多重的情意?”
苦酒和跳蚤不一样。跳蚤更喜欢骑在马上前后晃荡,心中默默期盼着能蹦出几个盗匪来让她过过手瘾才好;苦酒则更像个主家大妇,把自己放在马车的车厢内,连窗户都用三层纱遮住了才罢,一路上除了吃饭方便都很少下车,满心想得就是多为宝宝打几件新毛衣。
见到跳蚤又跑到前队去了,苦酒把白栋叫进车厢,软软地倒在他怀中:“公输家造的婴儿车、奶瓶子装满了两辆大车;还有君上的赏赐、各家文武大臣的随礼。你儿子可厉害啦。。。。。。这才刚满百天,就引起两国轰动,日后他要是做了齐国的国君,只怕都可以在天下诸侯中横着走。”
嬴渠梁虽然是孩子的大舅却也是一国之君,妹子的孩子过百天还不值得他亲自前来,不过一通赏赐下来,文武官员可就看直了眼,这是赏外甥的?赏赐自己的亲儿子怕也不过如此吧?
一向政治嗅觉灵敏的卿大夫们虽然搞不清状况,各种丰厚的随礼却是蜂拥到了白家庄。谁让白子接到了田因齐的特别邀请要去参加小公子的百日宴呢?莫说这些老秦官员,就连白越氏都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祖传玉镯要白栋给带来。老夫人可不管宝宝日后跟谁的姓氏。反正就是白家的种!要不是她这位‘祖母’实在是师出无名,被白栋拼命阻止了。她也是要去齐国见见小孙孙的。。。。。。
嗅着苦酒身上的香气,白栋微微闭起双目,并没有接过她的话头谈论田因齐;赢姝这件事自己是有些对不住他,可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既然已成事实,让他吃亏总好过赢姝和宝宝吃亏。而且田因齐的种种反应都表现出未来一代雄主应有的手段,也就是苦酒还会傻傻地感谢他,自己却只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田因齐越是表现的有情有义、客气恭敬,自己就越是要小心,这位可是随便就能把人扔进大锅里煮的齐威王!现在虽然还是只雏虎、未来却是会变成一只猛虎,一旦时机成熟,他也会吃人!
“宝宝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岳儿。这孩子的运气很好,有君上这个舅父和我看顾,他和他的母亲将会一生平安幸福;我已经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会在最合适的时机送给他,这些奶瓶婴儿车倒也不算什么。日后你和跳蚤生的宝宝也都会得到我准备的一份大礼,我们家和诸侯卿大夫家可不一样,兄弟间为了争夺权位彼此相残的事情永远都不可以发生。。。。。。”
“说得是赢姝的宝宝,人家又没问你这些。”苦酒有些嗔怪。
“不问我也要说。不是我过于功利,只是要让你们个个都能安心,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
看着苦酒默默地笑了,白栋才觉安心;家宅安宁始在善分,后世那位超人就做得非常好,是自己学习的榜样,那位赌王就做得不怎么好了,要从中吸取教训。
“谁答应给你生孩子了,我才不生呢。。。。。。”
车厢的窗纱被人用马鞭子挑开,现出跳蚤的半张俏脸。居然学会了听窗根儿的女人脸红得像猴子屁股,急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就一溜烟儿地跑远了,风中传来她的娇叱声:“泰山近了,小心盗匪野人,都给本夫人警醒着点!”
过了泰山再行数百里就是被缁水环绕的临淄,齐国虽然富庶却也免不了盗匪出没,泰山盗可是大名鼎鼎,势力最强时甚至远远跑到卫国和鲁国去骚扰劫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时代真正拥有大量常备职业军队的也就是魏国,齐国和楚国这样的大国都多半是半农半军的屯兵,防御盗匪的能力严重不足。
白家商社如今已经遍及天下,白家出版的诸子名著、瓷器、土水泥、甚至是香水花露水这类小东西如今都已经通过自营渠道和代理渠道在各国大面积铺货,每月带来的利润都是以十万金计,这还没将商贸据点的利润计算在内。
一旦成为了天下巨富,就难免要被这些盗匪惦记,这群刀口舔血的家伙可不会像列国诸侯般顾忌白栋,就连庞涓龙贾用兵遇到了白家商队都有一分优待,他们却是劫了就走,而且个个都是狡兔三窟。白家商社和泰山盗匪可不是第一次交手了,虽然胜多负少,却始终无法将其彻底剿灭;这是连齐国国府都要为之头疼的事情,白家力量再大也不成,白栋也没兴趣再发出什么江湖令,这些盗匪还不是南墨邓陵子,他们不配!
随行的五百秦军锐士和上百名白家精锐老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可能是黑底白色火焰溜边的白字大旗震住了山上的盗匪,一路行来竟是顺风顺水。距离缁水南部支流还有百多里的时候,只见地面微微震动,远处飞来一彪齐军,当前战车上站得正是田忌这老小子,稍后的战车上有一人高冠博带,长袖细腰,面如冠玉,对白栋微微含笑,正是未来的齐国霸主公子因齐到了。
现在的田因齐还不是日后那个睥睨天下动不动就把贪官污吏扔进大鼎里烹的强硬君主,见到跳蚤圆睁着一对杏眼打量他,居然还有些腼腆;从跳蚤好奇的目光下狼狈逃出,抓住白栋和秦越人的手,口中一叠声地道:“白子和卢医先生来了,侯父便有救了。”
“公子不必如此。。。。。。”
白栋微微皱眉道:“药医不死病。我与卢医先生可也不是神仙,不过上次来齐国时听公子说起齐侯,似乎身体还算康健,怎么这才一年多的时间病势便如此沉重了?”
虽然心里想着快快赶去见儿子,可人家父亲都快病死了,白栋也只好先询问田午的病情。
秦越人倒是没发话,只是手拈胡须皱眉思索;他是见过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