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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跳蚤是最坚强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夫君。在墨血梅林中大战墨家剑客,身受百伤而不退,这样的事情别说是一个女子,天下男儿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可我却知道,她有时也会怕孤独寂寞、有时也会怕打雷,天公行雷的时候,她趴在我怀中,心跳的速度其实也很快。。。。。。”
看到跳蚤有些脸红的可爱样子,白某人色~心大起,一手仍是扶定雨伞,一手却挽住了她的肩头:“正因为我了解她,也知道她看起来无论多麽坚强,其实还是个需要人关心爱护的小女人,这件事触及她的身世,怕也是她二十年来萦绕难去的恶梦或者美梦,我又怎忍心伤害她?”
“那现在呢,现在你告诉我,就不怕伤害到我了麽?”
“我的跳蚤夫人其实最厉害的还不是剑术,而是够聪明,非常聪明、冰雪聪明!”白栋转过头,仔细看着跳蚤光滑如玉的面庞,从墨血梅林到白家、从她温香柔软的床头到戈壁草原,这张脸却仿佛拒绝了一切岁月风沙的侵袭,仍如当年那般美丽动人;如果说一定有改变,改变的就是跳蚤的性情了,如今的跳蚤姑娘已经不是那个出浴后对镜自怜的小妖精,如今的她越发成熟敦正,隐隐竟有了几分苦酒的风姿。
白栋开心的笑了起来:“知妻莫若夫,我的跳蚤姑娘其实本领很大的,苦酒姐姐能做的事情,她也一样能够做到对不对?可自从进入白家,她却从未插手过白家商社的事情,白家需要最精锐的人手保卫,她就默默去训练那些老军,丈夫要开办书院了,她就默默去做‘育体列师’,再苦再累也不曾抱怨过。。。。。。这样的女子难道不是最聪明可爱的妻子麽?以她的聪明,相信不难察觉自从东阳君离开白家后,上到我的娘亲、下到我和苦酒对她的态度都有了细微的变化,相信她一定在奇怪,为什么我会要她只身犯险去建立战功,一定要讨取这个‘定边夫人’的名位?有了这些经历,或许她今日便不难接受这个事实了罢?”
“娘亲对我向来很好,可自从东阳君去过家里后,娘亲对我已经不仅是好了,还带了几分客套和古怪的尊重,就是因为我是王室的私生女麽?你一向最疼我和苦酒姐姐的,却要我随阿尔泰设伏阿摩峡谷,宁肯要我冒很大危险也要争取头功,这个‘定边夫人’的名份对白子的妻子很重要麽?以西君白子的身份,就算他的妻子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相信也会得到无数贵妇人的欢迎吧?原因只有一个,他的妻子只靠白子的光芒都无法掩盖曾经的污渍,必须要靠开疆拓土、镇定边关的大功才成!在你的安排下,我这个王室的私生女会成为华夏第一位军功在身的天子贵胄,到了那个时候,天下人只会感叹我的功绩,还有谁会去管当年的丑事呢?”
跳蚤转过身子,轻轻握住他的双手,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上忽然多了一抹嫣红,她紧紧望着白栋的眼睛:“谢谢你,我的夫君。。。。。。为我如此煞费苦心,这就是爱麽?有这样的夫君,就是要跳蚤再去一百次墨血梅林,跳蚤也会去的。可是跳蚤感谢的是你、是我的丈夫,却不是那个人,跳蚤没有父亲!没有这麽不要脸面的父亲!我也不做什么王女,这一生只做你的妻子、做一个普通的女人。”
“你父亲当年是做了丑事,对不住你的母亲、也对不住你,可他毕竟还是你的父亲。。。。。。”
“不要说了!在跳蚤眼中,夫君是这个世上最最优秀的男子,他是如此深情、如此渊博、轻轻一举手,就能惠及万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就是因为在那个夜晚,我听到了你为苦酒姐姐唱的歌谣,只是听了一次,就知道你才是跳蚤这一生苦苦寻找的男子。。。。。。你知道跳蚤为什么会甘心离开墨家,做你的妻子?就是因为你做到了墨家久久梦想却无法实现的事情。在跳蚤眼中,我的夫君不只是属于跳蚤一个人的,他还是胸怀天下的奇男子!难道这个奇男子却要为一个毫无责任、寡廉鲜耻的人说话麽?不要让跳蚤失望,好吗?”
“你的夫君是不会令你失望的,正如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一样。。。。。。跳蚤,你的父亲做错了很多,你应该恨他!可是如果他肯为你改过自新、为你低下骄傲的头颅,你会不会考虑原谅他呢?”
白栋拉着跳蚤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异常认真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他已经答应了,为了你,他会在封将台当众宣发‘罪己诏’!承认自己曾经的过错,只为求得你和天下人的谅解,如果他做到了,你还会坚持不肯原谅他麽?”
“罪己诏!”
跳蚤不觉瞪大了眼睛,这是她万万不曾料想到的,那个人虽然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下共主,却毕竟挂着‘天子’的名头,居然肯为了自己宣发‘罪己诏’?这怎么可能!
还是面前这个男人、自己的夫君真的可以将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化为可能,就算是天子,也不得不接受他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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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小人物】
最终让跳蚤改变心意的其实不是周王姬扁即将宣发的什么‘罪己昭’,夫君虽然很能说,一张口能让杨朱先生那样的雄辩之士都会哑口无言,却也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她改变想法;没有人知道,外表坚强的跳蚤姑娘其实有着一颗柔软的少女心,更没有人知道,在首阳山的那些日子中,白日间提剑杀人都不会皱一下眉毛的‘跳蚤师兄’有多少次午夜梦回是叫着‘父亲母亲’醒来的。世上又有哪一个为人子女的,不想投入父母温暖的怀抱?恨得越深,那其实就是爱的越深啊。。。。。。
雨下的更大了,跳蚤却没有走下城头的意思,似乎雨中的洛邑很美,很值得她留连欣赏。不过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巍峨耸立的天子宫室上,对诸侯垂涎的九鼎更是没有看上一眼,而是将目光望向城门下方。
透过蒙蒙细雨望去,城门处的车马人流极为稀少,几名负责守卫的周兵正在倚长戈打瞌睡,城门前只有一匹瘦马在泥地里打着崴,无比艰难地向城门方向走来。
这匹马并非什么雄健的战马,生得又瘦又矮,连马毛都掉了一多半,拉动一辆小车都很吃力;老主人正在不停的扬鞭催马,一个年轻人则在拼命推动着马车,希望可以稍减马的负担,让它顺利越过这片泥泞。
马车上放了两个小半人高的木桶和一叠放在木盆中的黑碗,木桶盖子半遮半掩,有股子微微的甜香味道从桶内传出来。温热温热的。竟然穿透了雨雾直达城上。白栋轻轻耸动了下鼻子。嗅出这桶内装的是甜浆,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小吃了,将洗米的水烧开,放入一些花蕊和饴糖就能做成,一大碗才要半个钱,喝下去能暖身子,还能顶饱,白家庄前的集市上就有人专门卖这个。看样子这对父子是专门贩卖甜浆的。因为赶上了这场雨,眼看午时都要过了还不得入城,若是过了饭口,这一车子甜浆可就很难卖出去了,白白一趟来回等同血本无归。
这也不算什么狗~血煽情的画面,这对父子的想法很简单,赶时间进城,尽快卖掉他们的甜浆,然后就可以换些粮食和生活必需品回去,否则家里人只怕就要饿肚子了。对于他们来说。天下是谁做天子都没关系、魏国和秦国谁占了河西都无关紧要、华夏是不是有新的霸主出现、西域是不是多了位名动天下的西君。。。。。。这些所谓的大事件都没有马车上的这两桶甜浆重要。
隔着层层雨雾看去,正在赶车的老父亲鬓角都已苍白了却还在奋力扬鞭。每打几下马屁股,就会习惯性的揉几下酸疼不已的腰;那个年轻人倒是满头黑发,可那脸上的皱纹却比最近养尊处优的白龙爷深的多了,他拼命推着马车,嘴里叫着号子、手臂使着力气,可这匹马实在是太老了,四个马蹄陷在泥中,就是迈不开步子。年轻人舔舔嘴唇,满脸希冀地看着父亲,老人叹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粟面饼,递给儿子道:“吃吧,吃了才有力气。”
“爹,你也没吃呢。。。。。。我年轻,不饿,进城卖了甜浆就有钱了,我们可以买好多好多粮面回去,让母亲妹妹都吃个饱。。。。。。”年轻人流着口水撒谎,硬是口不应心。
“傻儿子,时辰都要过了。。。。。。”老人接过儿子递回的硬面饼,抬头看看天空,满脸的愁容。
倚靠在城门下休息的士兵嗤笑起来:“老木根、小木根儿,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天气,想赚钱想疯了吧?午时都要过了,照你们这般走法,怕是进了城也是白饶啊?依咱们的说法,这些甜浆还是给兄弟们分了,免得糟蹋,你们空车回去该是多麽轻松,也能赶上吃晚饭不是?”
说笑着几名士兵就要过来抢浆吃,老木根慌得从车上跳下来又是摆手又是作揖:“可不敢,可不敢!几位兵爷就发发善心放咱们过去吧,家里人就指望这两桶甜浆了。。。。。。”一时间周兵的戏虐声、老木根父子的哀求声不绝于耳。
“我想吃甜浆了。”
跳蚤忽然转头看了一眼白栋,严肃认真地道。
“能吃多少?”
“两桶才够。”
“这么多?”
“就这么多,你给不给我买呢?”
“买,当然买!”
围在老木根身旁想要抢夺甜浆的几个周兵忽觉颈后一凉便被人一个个扔草人般扔了出去,然后小木根就看到了一个少了条胳膊的人,这人样貌挺凶恶的,腰上还佩着剑,一看就不是好相与,让他有些害怕,还以为这人也是要抢他家的甜浆吃,正欲哀求,这人却拿出一把铜钱塞进他的手中:“老子今天没带太多钱出门,两百个秦国圆钱,够买你家的甜浆了麽?”
“够。。。。。。足足够了。。。。。。不敢要先生这许多钱的。。。。。。”
老木根父子险些以为在做梦,这可是两百个秦国圆钱啊?别说区区两桶甜浆,就是满满两桶粟米也足够买下了。老木根颤抖着拿出一百五十个秦国圆钱要还给聂诸,咱家穷归穷,可就算饿肚子也不可欺骗客人,这是不容改变的原则!
“刮躁!老子说两百个钱就是两百个钱,你还敢还价?”聂诸恶狠狠一瞪眼:“还不快收起来?惹得老子性起,打翻了你的甜浆挑子,那可是一个铜钱也不给的!”他也是出身底层的苦人,太了解这些穷得只剩下骨头的良人家是有多麽‘可恨’了,对这种老实人你不凶狠就不成!
“这位先生。。。。。。”
望着聂诸带着几名大汉将甜浆桶搬到城门下,奉与了等待在那里的一位年轻贵族和美丽女子,老木根不觉瞪大了眼睛。那个拿起木勺喝甜浆的女子他或许不认识。可那个年轻贵族却是洛邑城无人不识的大人物啊!
记得几日前他进洛邑卖甜浆。那天生意好的不得了。就连一些平日里很难见到的王室贵族都买了他的甜浆喝;不是因为他的甜浆有多么好喝,而是因为这些王室贵族等待迎接这位西君白子,因为等待的太久,带来的热酒都凉了,刚好他的甜浆还够温热。。。。。。
这位西君白子一来,我家的甜浆就好卖了。。。。。。
老木根的想法是最朴素的,从心里就对白栋亲切,今天运气不够好。出门就遇到下雨,本以为是要白走一趟了,没想到又是这位白子买了他的甜浆。瞧瞧吧,那些本想抢夺他家甜浆的周兵个个都吓得发抖,这位大家传说的西君白子究竟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啊?老木根不知道,只知道这位白子是个好人,是他家的大恩人。
“大,白子。。。。。。白子在看我们。。。。。。”老木根儿正在神~游,小木根已经哆哆嗦嗦叫了起来。
他见到白栋和跳蚤津津有味地喝着甜浆,正在暗吞口水。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来上一口?他的葫芦里可还有大半壶甜浆呢。。。。。。忽然见到白栋转头向自己望来,而且还冲自己笑了。这还了得?让周王室都要小心迎接的大人物居然对自己笑了!小木根儿一咧嘴,下意识地想跳起来、还有些想哭,最终还是颤抖着找爸爸了。
“老人家,甜浆卖了也不用急着走。今日天子会登临封将台,但凡是周朝子民都可旁观,王室还会管饭吃呢。”
白栋笑嘻嘻的对老木根父子点了点头:“你家的甜浆不错,尤其来得其时,我很喜欢。你到洛邑城内的白家分社去,就说是我说的,让你儿子领一份工吧,你儿子是个孝子,我很喜欢。”
“多谢。。。。。。多谢白子。。。。。。木根儿,别站着了,快向白子磕头!”
先秦时代还没有见了贵族官员就磕头的陋习,就算贵族官员也只敢搭乘牛车马车,绝不敢坐轿子以人为畜,磕头对得是天地父母、是举家恩人。现在老木根儿是将白栋当成恩人了,大声叫儿子磕头,快磕头!好歹他也是半个‘经商’的人,这次白栋入洛邑又闹得满城风雨,如何会不知道进了白家商社做工意味着什么?这下可不知要羡慕死多少邻居了。。。。。。能入白家商社做工,那可比在洛邑做个小官儿更有前程呢,听说过年的时候都有白白的‘年粮’和‘年肉’可领。
“夫君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这对父子如此开心,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他们呢,能嫁给你这样的人,我是不是很幸运?”
跳蚤走上车的时候,忽然转头说了一句:“其实我也很羡慕老木根父子。”
“我知道。。。。。。”
白栋点点头,心中一松。其实他要感谢老木根父子才是真的,正如他说的那般,这对父子来得其时,一桶甜浆温润的可不只是喉咙,还有跳蚤久以雪藏的亲情。
“就请夫君安排我去见他吧。。。。。。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人家不过是要问他娘亲葬在何处,我。。。。。。我要去拜祭娘亲。。。。。。”
“说得是啊,我也该去拜祭丈母娘才是。”
“什么是丈母娘?”
“啊。。。。。。就是外母的意思,我发明的新词语,还没有加入《白子新语》。”
白栋呵呵笑着,心中竟然是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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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打王袍上】
坐在巍峨高耸的封将台上,看着宣文官大声朗读天子封赏,然后在司礼官的引领下为一干西域功臣授册赏酒、接受礼拜。。。。。。姬扁的心情忽然变得很是复杂。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受过如此瞩目了?就连他自己也计算不清。只记得从郑庄公轻辱王室起,周王室就成了专业‘卖~肉’的,只有在诸侯举办大典之时,才会想到从他这里讨要一份胙肉,平日里却是很少正眼旁顾王室。
再看看今天这场面?魏、韩、鲁、宋、赵、齐、楚。。。。。。各国使臣早在两日前就来到了洛邑,明知道这是冲着秦国新盛和那位了不起的便宜女婿,姬扁却硬是有种过气明星忽然走上了奥斯卡红毯的感觉,心情很激动、小脸儿有点红。
如果今天只是行天子之责登台拜将封爵该有多好?偏偏还要当众诵读‘罪己诏’,未免有些美中不足,姬扁压低了声音问东阳君:“王叔,这‘罪己诏’当真要在此处诵读麽?寡人。。。。。。寡人实是拉不下脸面来啊?”
“拉不下也得拉。王可要想清楚,你这‘罪己诏’一出,就有极大可能得到姬涓的原谅,那时父女相认,亲情无限,白栋从此就是你半子之靠;那可是西君白子,孟子杨朱和墨家巨子都要亲近的人物,而且富可敌国,若是有了他的资助,王室就是要重修洛邑整备六师也不算什么难事啊。。。。。。我的王,有钱有粮有兵的才是天子、才会令天下诸侯震恐!为了恢复王室昔日荣光,今日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东阳君微微冷笑道:“不就是叔叔亲近嫂嫂。还有了个女儿麽?这样的事情在王室出得还少?各国诸侯难道就都是干净的?不错。此事是有违礼法。天子若行之,当为天下唾弃!可那时王还不是天子罢?如今却以天子之尊承认当初犯下的过错,在天下人面前宣发罪己诏书,天下人难道就不会佩服王的责任担当?白栋那小子曾经说过,坏事若是处理得当也会变成了好事,现在看来果真如此,想想幽王何以覆国?天下诸侯何以轻薄王室,岂非正是因为王室从不肯揭下这层虚假的面子?今日王就做这个揭开伪装的第一人。一改王室乌瘴之风,也让天下人知道,洛邑还有一位勇于承担过错、有错必宣之、宣而后改之的英明天子!”
姬扁咽了口吐沫:“这些话。。。。。。都是。。。。。。西君说得罢?”他这个天子做得实在缺少底气,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勇气直接叫白栋‘那小子’,仍是尊为西君。
“正是。老臣也深以为然,王室是该有些变化了,与其被诸侯渐渐鄙薄、被天下人渐渐淡忘,反不如像那小子说的,出奇方能制胜!王今日宣发罪己诏书。看似丢了面子,又何尝不会令天下人眼前一亮。继而重新看待我王?西君已经承诺,若是我王今日诚恳认错,得到涓儿的原谅,从此大家就是自己人,他自然有办法为王室重拾昔日荣光。。。。。。周室中兴,其在今日矣!”周室中兴对老秦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坏事,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