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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启用李斯为丞相这事是很高深的帝王心术,不要年纪,就是好多帝王做了一辈子皇帝也见得能够理解得到,这事又不能不给他讲清楚,不然他肯定误入岐途。周冲笑着问道:“公子的眼力不错,那么周冲斗胆问公子一句,你刚才说的李斯的短处,你说皇上知不知道?”
扶苏想也没有想,道:“父皇英明神武,比扶苏强得太多了,肯定是知道的。”
周冲大拇指一竖,赞道:“公子所言极是,皇上正是知道李斯这些毛病才重用他,若是李斯没有这些毛病,反而不会用了。”
这就更加深奥了,扶苏迷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傻傻地打量着周冲。周冲接着道:“周冲再问公子,满朝文武有多少人不是为了功利而为官的?”
扶苏虽不明白周冲为何有此一问,还是回答道:“周先生,缭子先生,韩非,王敖,甘罗,就你们五人。王翦蒙武他们虽然品德不错,也是功利中人。”
小小年纪,居然全部说对了,周冲不得不叹服他的才情,只要好好调教,将来必是一位不逊于秦始皇的好皇帝,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他解释清楚,道:“周冲也是这么认为。公子请想,满朝文武除了我们五人,都是为了功利而入朝为官,要驾驭群臣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扶苏眨巴着眼睛想了一阵,才迟疑着道:“用功利驱使,周先生,是不是呀?”这已经和他的品性有点违背了,他也不太敢肯定。
周冲击掌赞道:“正是这样!公子请记住一句话:使君子以义。驱小人以利!象缭子先生这样的君子,为了大义他可以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计。可小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心里只有利,所以要他们办事,就得用利驱使,李斯急功近利之人,不用利益来驱使,还能用什么呢?”
扶苏想了一阵,才道:“周先生,可圣贤之言只说君子。孔孟都是楷模,照他们的说法只有君子才能为政,小人应该远离朝堂,究竟是圣人对了,还是周先生对了?”
圣人对了,还是周冲对了,这话他只说一个对字。不说“错”字,那是照顾周冲的面子,小小年纪就把话说得这么周全,让人不得不赞叹他地细心,周冲开心地笑道:“公子,周冲要是告诉你孔孟也对,我周冲也对,你信吗?”
扶苏先是摇头,后是点头。最后没有反应了,因为周冲这话实在是太玄了,把他弄糊涂了,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周冲解释道:“其实。孔孟说的是有道理的,他们说君子应该列于朝堂之上,这是对的。公子请想,要上帝王不说要君子列于朝堂,而是说要品性不好的人列于朝堂,那会是什么样?还不乱套吗?”
扶苏使劲点头,没有说话。周冲接着道:“实际上,哪里有那么多君子呢?就说大秦的朝堂吧,以皇上的雄材,满朝文武也才五人堪称君子。其他的人都是为了功名利禄而为政,请问公子你说行孔孟之道,就用五人来治理大秦可行吗?”
“不行。人太少,根本就做不过来。”扶苏果断地否决。
周冲肯定地道:“这就对了。先王之道行的是君子之法,可先王之国才多大?大者不过千里,小者不过数十里,再加上民风淳朴,律法粗疏,几个人完全可以治理,大秦不一样啊,万里疆域,不要说几个人,几十人,就是几千人也治理不过来。这就必须有一套适用的方法,这就是帝王心术:不得不用小人!皇上用李斯,行地就是帝王心术,驱小人而做君子之事,以此来达到治理大秦的目的,公子可要记好了。”
扶苏点头道:“谢周先生教诲,扶苏明白了。父皇用李斯是对的,扶苏的担心是错的。”
周冲往下解释道:“公子虽然明白了,但依周冲看公子还没有完全明晓皇上启用李斯的原因。李斯在朝堂上只拿出谏分封书,这说明他怕皇上,惧皇上,只要皇上有意图,一个眼色他不敢不去做,不敢不做好,这点满朝文武无人能及,所以皇上才选他做丞相。”
扶苏点头道:“这倒是,没有哪个帝王希望自己地臣民不听话。在听话这点上,李斯是无人能及,有些事即使不够正大光明,他能做,也能做好。这些事,周先生你们太过君子,未必肯去做,所以父皇用李斯而不用周先生为相,道理就在这里。”
他才多大一点年纪,居然在周冲的开导下,把秦始皇的用意完全说对了,周冲很是兴奋地想要是他头脑里再有现代文明,将来继承大统,必将把秦始皇的大业发扬光大,中国历史必将走向一个更加辉煌的历程。
周冲趁机灌输帝王之道:“正是这样!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只存在于常人眼里,在帝王的眼里没有这种区别。帝王应该超然其上,用好小人和君子就行了,何必一定拘泥于他的人品呢?只要他有才,只要他有用,驾驭得了,就要用,一定要重用。依周冲之所见,皇上的帝王心术独步千古,炉火纯青,公子可以向皇上多学学。”
“谢周先生提醒,要不是周先生开导,扶苏还想不到这些道理。”扶苏向周冲行礼,道:“前些天我见到李斯绕道走,觉得这人让人讨厌,现在听了周先生这话,扶苏很内疚,扶苏太幼稚了,以后见到李斯一定要向施礼,问好,请安!”
听了这话,周冲脑袋里嗡嗡直响,一个劲地想要是当年扶苏懂得这道理,在蒙恬已经断定诏书有问题,秦始皇可能驾崩地情况下,利用高明的政治手腕把李斯拉拢,许以丞相位子,那么赵高矫诏一事必然失败,扶苏也就不会死,秦朝也不会亡,强悍到让人震撼的大秦王朝也许还会创造出更大的辉煌,中国历史必将更加灿烂!
第十章 帝王之师(七)
这事就这样吧。李斯,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道:“李斯,自从你当上丞相之后,朕发现你好象苍老了几岁,朕心疼呀,你要注意多休息。国事固然重要,但身子骨也重要,你累垮了,谁来帮朕解忧呢?”
帝王的抚慰作不得真的,往往是用来收买人心,不过秦始皇这话说得很真诚,李斯很是感动,眼里充满了泪水,道:“谢皇上挂念,臣敢不尽力。”
“去吧。”秦始皇打开门,再次叮嘱道:“注意休息啊。”
李斯谢过恩,这才出门而去。李斯还没走几步,就看见扶苏手里拿着一个好看的陶俑蹦蹦跳跳,迎面而来。在李斯的印象中,扶苏一向是见到他的影子都要跑得老远,和他生份着呢,象今天这样直朝他来的事情还是第一遭发生,很是惊奇,忙向扶苏施礼道:“臣李斯见过长公子。”
扶苏非常懂事地道:“丞相请免礼。”明明一个小不点,却象大人一样向李斯施礼道:“扶苏见过丞相。”
李斯慌了,忙道:“公子快别这样。公子是君,李斯是臣,公子给李斯施礼,这是折煞李斯,李斯经受不起。”
扶苏歪着脖子,眨巴着乌黑的眼睛打量着李斯,道:“丞相,你这话就不对了。论君臣之理,我是公子,你向我行礼没错。可丞相佐父皇定天下,现在又佐父皇治天下,劳苦功高,扶苏心里钦佩,你施礼这没什么不对吧?
“再说了,你是扶苏的长辈。扶苏是你的晚辈,扶苏向长辈行礼这更没错了。”
借给李斯十个胆,他也不敢做扶苏的长辈,不过这话听着毕竟让人高兴,李斯是又喜又惊,忙道:“公子,你千万不能这么说,这是臣该做的事。”
“李斯,难得扶苏有此美意,你就不要推辞了。”秦始皇一脸地微笑。大步而来。
李斯忙向秦始皇行礼,道:“皇上,臣万万不敢。”
扶苏蹦过来向秦始皇行礼,道:“扶苏见过父皇。”
秦始皇很是怜爱地抚摸着扶苏的小脑袋瓜,道:“扶苏,你代父皇给丞相行个礼吧。”
李斯忙推辞道:“皇上,这万万不可呀。不可呀。”
秦始皇脸一沉,道:“李斯,扶苏说得对,你先是佐朕定天下,现在又是佐朕治天下,劳苦功高,朕应该好好谢谢你,只是朕身为大秦的皇帝,不能迂尊降贵。只能让扶苏代朕向你施礼了。”
话说到这份上,李斯已经无法推辞了,哽咽道:“谢皇上隆恩!”
“扶苏,给丞相行礼。”秦始皇吩咐道。
扶苏应一声。先把陶俑放进怀里,再恭恭敬敬的道:“扶苏奉父皇之命敬谢丞相!”
如此之事虽是荣耀,但李斯懂得规矩,只受了半礼,回了半礼,道:“谢皇上!谢公子!”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秦始皇挥手。
李斯应一声,就要离去,扶苏叫道:“丞相,请等一下。”从怀里取出陶俑。递向李斯,道:“李叔叔,这个陶俑是扶苏最喜欢的玩具了。现在我把它送给李叔叔。”
叫李斯叔叔那在情感上更亲了一层,但李斯绝对没有那个胆量敢于攀龙结凤,卟嗵一下就跪在地上,道:“公子,臣担待不起。”
秦始皇微笑着问道:“扶苏,李斯是臣,你是公子,你为什么叫他叔叔?”
扶苏眨着眼睛解释道:“父皇,扶苏以为李叔叔是长辈,孩儿应该叫他叔叔。父皇,这不过份吧?”
秦始皇很是高兴地点头,道:“不过份,不过份,正该如此!李斯,你听听,你听听,你的见识还不如一个孩子。扶苏叫你叔叔,这说明扶苏喜欢你,你就拿出点做叔叔的派头。”扶起李斯,道:“瞧你,就为了一个称呼,跪在地上,值吗?”
李斯激动得泪水在眼里滚来滚去,道:“谢皇上!谢公子!”
扶苏把陶俑递向李斯,道:“李叔叔,这陶俑不是送给你的,是扶苏送给嫣然妹妹的。李叔叔,扶苏求你一件事,行不?”
李斯抹了一把眼泪,使劲点头道:“请公子吩咐。”
扶苏有点不高兴,道:“李叔叔,你不要老是那么生份,那么见外,行不?扶苏是想请李叔叔把嫣然妹妹带来,陪扶苏玩。扶苏听说了,嫣然妹妹好可爱哦。给!”把陶俑塞在李斯手里,眨巴着眼睛很是乞盼。
“这……”哪个做父母的不喜欢听到这话呢?李斯着实高兴,迟疑着说不出话来。
秦始皇笑道:“李斯,你瞧你,扶苏请你做地第一件事,你就打折扣了,这不好吧。”
李斯毅然道:“既然如此,李斯敢不从命。”
扶苏很是高兴,道:“李叔叔,扶苏知道你很累了,赶紧回去休息。”拉着李斯的手相送,李斯再也忍不住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等李斯离开,扶苏眨巴着眼睛瞅着秦始皇,秦始皇一把把扶苏搂在怀里,在他的小脸蛋上猛亲,一个劲地夸赞,道:“扶苏,扶苏,乖儿子,乖儿子,好儿子,好儿子!”
扶苏调皮地在秦始皇脸上亲了一下,眨巴着眼睛,道:“父皇,扶苏有没有做错?”
秦始皇抱着扶苏进了上书房,反手关上门,坐在宝座上,把扶苏放在膝头上,打量半天才道:“扶苏,你一向是见着李斯就要绕道走,今天你怎么要见他,还要向他施礼,叫他叔叔,谁教你的?”
扶苏摇着小脑袋瓜,道:“父皇,以前扶苏心里讨厌李斯,是扶苏错啦。现在,扶苏不讨厌他了,父皇,你能原谅扶苏的错误吗?”
秦始皇在扶苏的鼻子上捏捏,道:“乖儿子,父皇就没有怪过你。扶苏,你知道父皇什么时间最高兴?就今儿,就现在!父皇心里可高兴呐,比一统天下还要高兴,高兴一百倍。”
扶苏冲秦始皇傻傻地笑。
秦始皇抚着扶苏的脑袋,问道:“是不是周先生开导过你了?”
扶苏使劲点头。
秦始皇呵呵一笑,道:“扶苏,父皇这就请周先生喝酒,你说好不好?对了,你告诉父皇,周先生怎么开导你地?”
第十章 帝王之师(八)
周冲见过皇上。”周冲向秦始皇施礼。
秦始皇从台阶上小跑着下来拉住周冲的手,轻拍两下,道:“周先生,免了,免了。给你说过多少回了,见着朕不用这些虚礼,你这人呐,老是这么拘束。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拉站周冲向屋里走去。
周冲守着礼节,没有和秦始皇肩并肩,而是稍微落后一点,却给秦始皇察觉了,道:“周先生,不必拘君臣之礼。朕今天请你来,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请你来,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你来,换句话说,朕现在是有求于你。”
“皇上有事尽管下旨,周冲敢不尽力。”周冲忙道。
秦始皇笑道:“瞧你瞧你,真拿你没办法。”拉着周冲进了上书房,只见屋里摆了两桌酒席,是并排着放的。
周冲无数次进过上书房,在周冲印象里,这是秦始皇办公的地方,在这里做出过无数对后世具有重大影响的决策,就没有在这里有过摆宴席的事情,有点难以置信,道:“皇上今天要请客了?不知道是哪位贤才能得皇上如此看重,把宴席摆到上书房里。”
秦始皇开心地一笑,道:“朕是第一次在上书房请客,这个能人当然是非同小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先生你。”
周冲吓了一大跳,道:“我?皇上,这……”
“来来来,坐下。”秦始皇拉着周冲的手坐下,道:“就坐这里,挨着朕坐。”提起酒壶,给周冲斟上酒,再给自己斟上。道:“朕今天把周先生请到这里来,是有一件事要和周先生商量商量,还请周先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冲道:“皇上但有所命,周冲敢不从命。”
“不是旨意,是商量,是商量,周先生要是觉得不行,你可以不答应。”秦始皇端起酒杯,道:“来。周先生,朕好久没和你一起饮酒了,干!”和周冲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秦始皇盯着周冲,道:“好你个周冲,你好大的胆子。”
周冲愕然道:“请问皇上何出此言?请问皇上。周冲做错什么事了?”
“你不仅做错事了,还错得很离谱!”秦始皇高深莫测地道:“朕问你,你给扶苏说了些什么?扶苏整个人都变了。”
周冲以为扶苏出事了,吓得不轻,猛地站起,就要请罪,秦始皇拉着他坐下,笑道:“和你开个玩笑,瞧你惊的。变了好。变了朕高兴,朕很高兴。”
“请问皇上,扶苏公子做了什么?”周冲仍是不明所以,道:“要是公子出错了。还请皇上不要责罚公子,都是周冲的错,要罚就罚周冲。”
秦始皇笑容不变,道:“没那么严重。扶苏今儿见到李斯,你猜他怎么做?”
周冲凝思一下,道:“公子说过他以前见着李斯绕道走是错地,以后见着李斯要向他请安问好,因此周冲大胆臆断,公子是向李斯请安问好了。”
秦始皇左手轻摇道:“不是,远远不够。周先生再猜。”
周冲纵然料事如神,那也是在有脉络的情况下,扶苏一个小不点。做事出人意料,要猜中他的事很难,周冲道:“皇上,周冲智穷,不能猜到公子之事,还请皇上明言。”
秦始皇猛地放下筷子,道:“周先生,没给你说,扶苏见到李斯不仅仅是请安问好,还叫李斯叔叔不说,还把他最喜欢的陶俑送给李斯的女儿,他还要李斯把李嫣然带来陪他一起玩,你说他这不是转了性?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朕这个做父样的,还能不高兴吗?”
周冲也是想不到扶苏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老成的手腕,点头赞许道:“依周冲之见,公子天性聪明,大有皇上之风。周冲引导他时,周冲只不过提点了一下,他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实是让周冲感叹公子之聪颖天资。”
周冲引导扶苏那是因为周冲知道扶苏的短处,对症下药,没想到扶苏的表现远远超出预期,周冲打从心里钦佩。
秦始皇点头道:“朕记得朕即位之初,朝政全操持在仲父之手,仲父以为朕年纪小不懂事,骄横跋扈,不把朕放在眼里,朕就等在他回府地路上,朝他的车辕上射了一箭。仲父还以为是遇到刺客了,派人来追朕,全给朕杀掉了,自此以后,仲父收敛多了。现在,扶苏有如此表现,朕仿佛从扶苏身上看到朕当年的影子。朕这个当父亲的很高兴,太高兴了!”
作为父亲,不论是皇帝,还是平头百姓,都一样,都希望儿女有出息,扶苏表现是如此出众,他能不高兴吗?这话是出于真诚,周冲道:“皇上雄材大略,独步千古,已成华夏历史上罕见的帝君。公子承皇上血脉,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如此富有见地,周冲感佩呀。
“只是,有一件事还请皇上及早筹谋,不然将会误了公子的前程。”
秦始皇点头道:“周先生是不是说给扶苏选一位好师傅?”
周冲正是这个意思,道:“数日前,皇上曾和周冲谈起过这事,皇上已有打算,周冲本不该多言,只是扶苏公子这几日的表现远出周冲意料,周冲以为要是没有一位能干地师傅朝夕随侍,恐不能满足公子的求知欲望。”
“是呀,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