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韩信也是奇怪,道:“你怎么不出题?你放心,我这把剑虽然不是什么宝剑,但也还过得去,跟随我有些年头了,也还值得了你的肉资,绝不让你吃亏。”
周冲哈哈大笑,指着韩信道:“韩信呀韩信,你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不是为了区区肉资而惋惜。我惋惜的是你!你是精通兵道,若是你用兵自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正如你所言,天下间少有对手,只是有一样你想过没有?”
韩信请教道:“请周先生明言。”
周冲接着道:“我是可惜你晚生了几十年,没有赶上好时光呀。名将什么时间才有大用?那就是乱世之中!这道理,你不会不懂。现在呀,皇上早就扫灭六国,一统天下了,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就算你精通兵道,就算你是孙吴再世,也没有你的用武之地。借用韩非的话来说:你韩信空有屠龙之技,却无龙可屠!这算不算悲哀?”
这是大实话,众人齐皆点头称是。
韩信默然不语,过了一阵才道:“我韩信命薄呀,要是早生几十年,从龙平定天下,自当建立莫大的功业!”
周冲再往下说。道:“所以呀,韩信,听我一声劝,不要再潜心于武道了,改个行,学学营生。别地不敢说,至少温饱不成问题,省得你整天挨饿。你要是没有土地,没有耕具,这好办,看在我们今天相谈甚欢的份上,我们可以帮你置几亩地,置办些耕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不失一种美好结局。要是你实在放心不下武道,农闲之时略为研究一下,作为一种娱乐也未尝不可。”
樊哙对韩信很是信服了,嘴一张就要反对,陈平忙在他背上轻拍一下,笑道:“周先生说得是啊,韩信,你本事再大。可没有你的天地,也是没用。听周先一声劝,还可以终老。若是你一味潜心武道,终有一天会饥饿而死。”
“你们这是……”樊哙根本就想不到周冲的用意是在试探韩信的坚韧,憨憨地质疑。
扶苏也加入挤兑的行列,道:“有一个人一心想屠龙,用了三年时间学会了屠龙地本事,可是他猛然间发现世间没有龙给他屠。这就是韩非说的空怀屠龙之技却无龙可屠的典故。韩信你就是这样的人。你从一开始就入错行了。不该学武,现在改行还来得及。”
萧何曹参也是明白周冲的用意。附和道:“天下升平,谁还记得整军经武,谁还想着打仗?韩信,你这是与时代不相符呀。”
听了众人讥讽之词,韩信脸不变色,冷冷地打量着众人,突然放声大笑,声震长空。以他想来,他的说词必然有道理,可惜的是他还没有说话,周冲就帮他说出来了,道:“韩信,你是在笑我们没有远见,不知道安不忘危的道理,是吧?”
韩信点头道:“是啊,你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我正是这意思。安不忘危,皇上虽然一统天下,但皇上并没有忘了整军经武,不仅没有削弱军力,相反还大大加强了军队,鼓励新战术,韩信只要坚持下去,未必就没有出头之日。”
扶苏同意他地看法,道:“皇上并未仿效周武王,在天下一统之后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反而整军经武,时刻不忘天下之安危。只是有一样,韩信你有没有想到过,即使是这样,你也没有出头之日呀。你要知道,这只不过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而采取的措置,并不是说有一统天下那样的大仗可打。”
天下一统之后,秦始皇采取了加强武备的措施,正是基于此点考虑,可是说很有远见。
韩信摇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上此举必非全是为了此点,而是因为华夏有一心腹之患,那就是北边的胡人,匈奴和东胡蠢蠢欲动,相互已成水火,不日之间必有一战。胜者必将一统草原,实力大为提升,到那时我华夏的边疆必将受到严重的威胁,更有可能要打大仗,你怎能说英雄无用武之地呢?”
萧何跟着挤兑,道:“就算你说对了,就算将来华夏与胡人不免一战,那么也没有你的份。你是知道的,朝中人才济济,猛将如云,要打胡人自是不在话下,到那时你顶多是一个兵士而已,这和你的才学不相符。再说得不好听点,你冲锋陷阵之时,一个不好,刀枪无眼,你地才学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吕雉接过话头道:“还是改行吧,现在来得及!”
韩信的脸色青一阵的白一阵,胸口急剧起伏,喘息不已,过了一阵这才仰天长叹,道:“壮士其屈若斯!”这话说得怨气冲天,让人油然而生悲恻之心。
把剑放在周冲面前,道:“我输了,这剑归你了。”韩信说完,虎目中地热泪已是滚滚而下,沾湿了衣襟。
周冲拿起剑,拔剑出鞘,赞道:“好剑,只可惜要埋没尘土了!可惜呀,可惜!你真的打算不再潜心武道?”
韩信坚毅之极地道:“那不可能!我韩信可以饿死,但要我放弃武道,那根本就不可能!男儿在世,可以身死人手,绝不能改志!我韩信喜欢武道,潜心武道,此志终生不移!
“说得好!”众人抚掌称赞。
“那你为何弃剑认输?”周冲再问。
韩信非常干脆地回答道:“你说的是事实,我不想认输都不行。想我韩信空怀壮志,却无处施展,韩信之痛,千古之冤,定会哭煞后世豪杰!”
“你是说你差一伯乐?”周冲笑着问道。
韩信点头道:“没错。要是有一个伯乐识韩信于落拓之际,韩信必将大用于世。”
“那你的伯乐在哪里呢?”周冲明知故问。
这正是让韩信最伤心的事,默然不语。
周冲笑道:“韩信呀韩信,我告诉你,伯乐就在眼前,你何言无伯乐呢?”韩信惊奇之极地道:“周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第十二章 胯下将军(八)
何代周冲说道:“世间有千里马,自然就有伯乐,韩近而求远。”
韩信若有所悟地道:“萧先生的意思是说……”
扶苏接过话头道:“实不相瞒,我们到了淮阴打听你的事情之后,这才算准了时间赶到这里等你。能在这里等到你,实是幸运。”
韩信浓眉一挑,问道:“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何故如此在意韩信?韩信可是一介寒士,不名一文。”
“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是英雄,何必在于曾经是否是寒士。”扶苏侃侃而谈,道:“在下扶苏,正为先生而来。”
韩信迟疑了一下,才道:“扶苏太子?”
扶苏点头道:“正是。”
韩信看着扶苏,一表人才,英气勃勃,自有一股威仪,哪里还敢怀疑,忙跪下道:“山野之人韩信见过太子。韩信有眼无珠,不识太子,多有冲撞,还请太子治罪。”
扶苏双手扶起,道:“言重了,言重了。这事,是我们的不是,明知你的窘境,还拿言语来挤兑你,说来惭愧呀,还请韩先生不要见怪才是。”
对于周冲他们,韩信打从心里佩服,哪里还敢怪他们,忙道:“韩信本有此般窘境,何又尝不能为人所言,太子言重了。”
“好,心地光明一汉子!”樊哙忍不住叫好,道:“我樊哙杀猪屠狗出身的。有幸追随太子,也不怕别人说我是狗屠。要是有人说我是狗屠,我就告诉他,我是狗屠,是低贱了点,但我堂堂正正做人。没做过亏心事,问心无愧。”
叫好之声响成一片,众人击掌叫好。
韩信大拇指一竖,赞道:“好一条汉子!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樊哙右手伸出握住韩信地手,道:“韩信,你这朋友我也交定了。”两人用力一拉,这才放开。
扶苏指着周冲道:“韩信。这是周冲周冲先生。”
周冲大名播于下,功盖当世,这本身就让人敬仰,更难得的是周冲能征善战,智谋无双,这很对韩信的脾性,闻言之下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过望,向周冲深施一礼道:“韩信冒昧,班门弄斧。在周先生面前谈兵道,实是惶愧于地,还请周先生恕罪。”
周冲还礼道:“韩先生言重了。周冲略懂兵道,哪及先生之精深呀。先生如此说,可是让周冲无地自容啊。”
韩信心悦诚服地道:“对周先生之事韩信略知一二,先生裂楚疲赵灭齐,建策平岭南,不仅是奇计无双。而且高瞻远瞩。行在人先。韩信不甚钦佩。以韩信看来,用兵嘛其实就是要步步制住机先。周先生所行正此谓也,要韩信不服都不行。”
用兵之道在于步步制住机先一语,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争取主动,可以说是可圈可点之妙语,众人齐声赞好道:“妙妙妙!”
韩信谦道:“韩信一点浅见,不敢当各位如此盛赞。”
周冲笑道:“不食髓则不知味,先前周冲以为至理名言,现在看来此言不确,韩先生虽然没带兵打仗,却深通兵道,难得呀难得。周冲虽然打过一些胜仗,可是周冲心里明白,实是皇上圣明,将士用命之故,非周冲之功也。”
“周先生太谦虚了。”韩信笑道:“韩信早就听说周先生功盖当世,却不居功,急流勇退,今日一见先生,方知传言非虚。先生不仅才情不凡,还德操过人,韩信受教了。”
周冲摇头道:“韩先生过奖了,周冲实是不敢当。这把剑,的确是好剑,还请韩先生收回。”把韩信的剑递还给韩信。
韩信双手乱摇道:“这剑是周先生赢去地,韩信自愧不如,这剑自当归先生所有。”
周冲哈哈一笑,道:“韩先生这话就不对了,最后这一场与其说是赢了你,还不如说耍了点小手段,我们约好了是论兵,而不是论英雄出身,先生这一场并不算输啊。”
这是大实话,韩信一时为之语塞,道:“这……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周冲点头道:“韩先生心地光明磊落,周冲钦佩。这剑,是韩先生的防身之物,有道是君子不夺人之爱,周冲要是占为己有,岂不是成了小人?”
话都到了这份上,韩信也没有再推辞的理由,道:“既如此,韩信就恭敬不如从命,谢周先生。”接过剑,挂在腰上。
扶苏把陈平萧何他们一一介绍给韩信认识,然后邀请他坐下,取过一块肉放在韩信面前,再给他斟上一杯酒,道:“韩先生才情不凡,能与先生相识,实是扶苏的幸会。”
韩信忙道:“太子言重了,韩信实是不敢当。”
扶苏接着往下说道:“今天,可以说群贤毕集,我们就共谋一醉,你们说如何?”
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错,扶苏这一提议立时得到大家的响应,齐道:“正该如此!”
“既然大家都有此心,那我们就一醉方休!”扶苏心情极为舒畅,道:“韩先生,请。”
韩信端起酒杯,道:“太子请,各位请。”和众人略一碰杯,一饮而尽。
扶苏给众人斟上酒,问道:“扶苏斗胆,请问韩先生有何打算?”
韩信想也没有想,道:“韩信这辈子喜欢兵道,决心从军报效朝廷。”
扶苏点头赞道:“韩先生有此之心,我很欣慰。大秦虽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只是韩先生若是从军的话,必然是一普通兵士,从兵士到将军要经过很多磨砺。再者,军队之中并不是人人都是荐贤举能,忌贤妒能之人大有人在,或许有人忌妒先生之才,从中作梗,先生就难有出头之日了。”
这是大实话,只有通晓实务的人才说得出这番话,周冲对扶苏地精明很是赞赏,暗想自己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韩信迟疑道:“这……”
扶苏接着道:“依我看,要是韩先生以为可以,就在我身边做一参议,先生以为如何?”
大好事,韩信没有拒绝的理由,道:“太子垂青,韩信万无拒绝之理,只是韩信一介寒士,无尺寸之功……”扶苏打断他的话,道:“不瞒先生,皇上正积极筹划对胡人的战争,先生何愁不能立功?”
“谢太子!”韩信同意,道:“只是,韩信有一事相求,还请太子允准。”
扶苏想也没有想,道:“你说吧,只要能做到,我一定尽力。”
韩信有点不好意思,道:“韩信是想向太子借两百两黄金。”樊哙心急,脱口问道:“你借钱做什么?”
第十二章 胯下将军(九)
曦初上,一轮朝阳从海天相接处冉冉升起,万道霞光
流水欢快歌唱,奔腾东去。在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个头高大的汉子,正在捶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韩信。
韩信手持儿时的鱼杆,信手把鱼钩扔进水里,溅起几点水花,盯着渔线一瞬不瞬。
不多一会儿,一个老太太背着一个背篓,颤颤兢兢地走了过来,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给韩信饭吃的洗衣老太太。
韩信眼尖,忙把鱼杆放在石头上,小跑着过来,道:“老人家,来,我帮你拿。”
老太太不同意,道:“韩信,你还没吃早饭吧?你没吃饭,哪来的力气,还是我自己来。”
韩信笑道:“老人家,你放心,我韩信年轻力壮,这点东西还不是问题。来吧,老人家。”
老太太拗不过韩信,把背篓放了下来,从背篓里取出一个食盒,道:“韩信,来,你先吃点饭。吃了饭,你就有力气了,再帮我拿也不迟。反正东家也不催我,迟点早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言语虽然唠叨了一点,但是一片真诚,对韩信充满着关爱,韩信很是感动,道:“老人家,要是我吃了,你就没有吃的了,我韩信于心何忍呐。”
老太太把食盒塞在韩信手里,道:“你不用为**心,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我年纪大了。没有力气,干不了什么活儿,就靠给东家洗衣服赚点工钱过日子。我力量有限,让你顿顿吃上饱饭我做不到,可每天给你准备一盒饭还是做得到。啊,吃吧。吃吧。”
在韩信地记忆中,自从他母亲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如此具有关爱的话语,心里一暖,虎目中涌出泪水,卟嗵一声跪在地上,道:“老人家,你要是不嫌弃韩信不孝。没有出息,就收下韩信做你的干儿子吧。”
老太太先是一惊,继而很高兴,道:“韩信,我无儿无女,人老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要是你自己乐意,以后就咱娘儿俩一起过。苦也罢,甜也罢。只要我们娘儿俩能在一起,就是好日子。”
韩信再也忍不住了,咚咚叩了九个响头。抱着老太太的脚叫道:“娘,儿子有娘了。”
“好儿子,好儿子!”老太太抚摸着韩信的头发,老眼中也滚出泪水,道:“娘有儿子了,娘高兴!乖儿子。起来。起来。”
在老太太地搀扶下。韩信站了起来,道:“娘。你坐着,儿子给你洗衣服。”
老太太点头道:“那感情好!只是你是做大事的人,哪能来洗衣服。”
韩信笑道:“娘,儿子能做大事,也能做小事!娘的事儿,就是儿子的事,儿子帮你洗洗衣服是儿子的孝心。”
“好好好!”老太太连连点头,道:“那好,你先把饭吃了,再洗也不迟。”把食盒打开,递到韩信手里。
韩信一瞧,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糙米饭,份量足了些,足够他吃饱。更难得的是,菜不再是小菜,而是掺了一点肉花。虽然只是一点肉花,但韩信非常清楚,不要说肉就是每一粒饭老人家都来之不易,这肉花肯定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更是弥足珍贵,虎目中地眼泪再次滚落,泣道:“娘!”
老太太用袖子给韩信抹去眼泪,宽慰道:“儿子,吃吧,快吃。”
韩信再也说不出话,一边点头,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饮泣。与其说他是在吃饭,还不说他是在接受一份人间真情更确切!
吃完饭,韩信把食盒洗干净,这才提着背篓来到河边,在老太太的指点下洗衣服。韩信虽然对洗衣服不如对兵道娴熟,但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在老太太的调教下很快就上手,不多久就洗完了。
韩信把衣服收拾好,道:“娘,我们回家。”
老太太点头道:“嗯。”就要来背篓子。
韩信忙道:“娘,你就让儿子敬一回孝心,让儿子背你回家。”
老太太不肯,道:“那怎么成,娘好脚好手的,能走能跑,怎么能让你背。”
韩信很是高兴地道:“娘,你看儿子这个头,背个百八十斤不在话下。娘,你就不要说了,让儿子背你吧。”
儿子能有这份孝心,哪个当娘的能不高兴呢?老太太很是欣慰,道:“可这篓子怎么办?”
韩信笑道:“娘,这好办。你背着篓子,儿子背着你,这不是很方便么?”
老太太不太情愿道:“那不是很沉?可苦了你了。”
韩信满不在乎道:“娘,儿子年轻,有的是力气。再
儿子吃饱了,力气也足了,这不算什么。”
“那就苦了你。”老太太终于同意了。
韩信把篓子提起来,让老太太背上,然后蹲下身,背起老太太,大步而去。
看着龙行虎步的韩信,老太太打从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