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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相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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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换是要换的,只是时间还需从长计议。”萧廷伸手拍在顾宁的肩膀上:“所以在换之前,还得劳烦皇后娘娘稍安勿躁,继续为朕打理后宫诸事。”
      顾宁噎在心口的米饭终于咽下去了,看着萧廷的样子,重新端起了饭碗,却食不知味,碗端起来又放下,试图再次跟萧廷讲道理:“其实皇上也知道,嫣然她定比我更适合打理后宫。”
      萧廷点头:“是,朕知道。她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自然比屡犯宫禁的你自然更适合。”
      “没错!”顾宁举双手赞成:“就是这个道理。所以皇上何不趁此机会……臣妾觉得,这个机会太好了。皇上此时发诏书易后,有镇国公的支持,满朝文武自然也会支持,连一个反对的声音都没有,这样一来,朝野安稳,天下太平,皇上得一匹配贤后,从今往后,琴瑟和谐,开枝散叶,皇室香火绵延兴盛,我大萧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数不尽的好处。”
      顾宁努力劝说的时候,萧廷便双手拢入袖中,静静的看着她,等她全都说完之后,方才问道:“你是说,朕现在易后,能得到镇国公的支持,有了镇国公的支持,满朝文武也会支持?”
      “是这个理儿。”顾宁点头。
      萧廷扬眉起身,不以为然:“既是这个理儿。那朕又何必为镇国公做嫁衣?”
      语毕,萧廷便转身离开饭厅,顾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可愣了片刻之后,她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镇国公如今在朝势力如日中天,如果萧廷现在迎娶顾嫣然为皇后,虽然能得到国公府的全力支持,可其实也算是助长了国公府的声势。
      萧廷是君,一国之君,他要的是臣子臣服,而不是用来源于自己的恩宠,为自己养出一个更大的权臣来。
      所以他的意思是,顾宁这个皇后,他迟早要换,只是不是现在。他要慢慢的熬一熬顾家,等顾家熬的差不多的时候,再由他提出换后之事,届时恩威并施,化被动为主动。
      一定是这样了。
      真是个坏心眼的小狼崽子,算计来算计去,肠子七拐八弯,尽是弯弯绕绕。
      出宫的美梦暂时破碎,顾宁化悲愤为食量,终于夹上了那块心仪已久的桂花糖藕,满满的咬了一大口,藕甜倒是甜的,可味道越嚼越奇怪,嘴里居然火辣辣起来,而且越来越辣,越来越辣,顾宁嗜甜怕辣,特别怕那种,哪里受得了口中辣味,又夹了一筷子桌上看起来最清淡的清炒百合,可百合入口,依旧辣的她一佛生田二佛出世。
      至此,顾宁哪里还想不到自己被人算计了,把手中筷子一摔,口齿不清大骂一声:“萧廷,你卑鄙!”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桌子看似清爽甜美的菜肴是怎么回事,也就只有萧廷那个幼稚鬼能做的出来。
      殿中,某人坐在龙案后,捧着一碗鲜甜可口的银耳羹,悠闲在在的边喝边看奏折,还不时抬头听着殿外的动静,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张顺和徐峰守在殿外,对视一眼,无奈暗叹,自家陛下在处理政事上沉稳有度,手段狠厉,可一遇到皇后,那可真是幼稚到家了。
      顾宁想出宫,本来都已经计划好了被赶下台之后的悠闲生活,可就因为萧廷一句话,让她的美梦暂时破碎,所以心情十分不好,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梳妆完,就收到了镇国公夫人递入宫求见的折子。
      顾宁一万个不想见她,这个时候入宫,用膝盖想也知道为什么。
      可身份压着,不见又不行,只能硬着头皮让人传她入宫来,在长乐宫的春暖阁中会见。
      镇国公夫人徐氏出身南平王府,南平王府戍守边疆,掌握兵权,镇国公府有如今的声势,与南平王府也有很大的关系。
      顾宁的生母是徐氏的通房丫鬟,随徐氏从南平王府嫁到京城,后被顾启明看中,要了她身子,可直到顾宁生母死去,顾启明都没有抬她做妾,依旧是通房的身份,家里人到府上领了一份丧葬费就算了事,连牌位都没有。
      徐氏年近四十,风韵犹存,穿着一身降色品服,神情颇为严厉,小时候每回看见徐氏,顾宁都吓得发抖,徐氏对她的态度很糟糕,小时候她在府里给人当奴才般糟践,徐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到现在,哪怕顾宁已经长大,甚至做在了皇后的位置,看见徐氏仍会情不自禁的收敛性子。
      顾宁穿着一身凤袍走入厅内,徐氏与顾嫣然起身相迎行礼,顾宁亲自上前将徐氏扶起:“母亲不必多礼。”
      徐氏起身后,便坐到一侧,宫人前来上茶,顾宁端起茶杯正要喝,便听徐氏开口道:“皇后娘娘近来气色很是不错,想必在宫中的日子过得十分畅意吧。”
      这就来了。
      顾宁不动声色喝了口茶,将茶杯交给一旁乐染,笑道:“后宫诸事繁多,畅意自然是谈不上的。母亲谬赞了。”
      徐氏面上现出寡淡的笑容,对身后伺候的嬷嬷伸出一只手,嬷嬷将手中捧着的檀木匣子呈送上来,徐氏伸手将檀木匣子打开,露出内里物件,是一对雪白雪白的玉雕。
      “前些日子国公得了一块美玉,甚是剔透,遂请了千鹤大师雕做这一对,今日入宫特来呈送给皇后娘娘。”
      徐氏说完这些,那嬷嬷便将东西恭敬送来,清屏上前接过,捧着送到顾宁面前,顾宁瞥了一眼,脸上笑容更深:“多谢母亲赠礼,这对玉雕玉质细腻,入手温润柔和,本宫很是喜欢。”
      徐氏微微挑眉,似乎不以为然:“娘娘喜欢便好。”
      “对了,前些日子白大人入京述职,还至府中拜会,带了一些新鲜的乡间土物,他如今已是著作郎,今后便举家搬来京城,若是有机会,说还想入宫来拜谒皇后娘娘。”
      徐氏声音淡淡的与顾宁说着闲话家常,顾宁面目含笑听着,偶尔答那么几句,等徐氏把她要说的话都说完之后,再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到殿外,目光慈祥和蔼的看着她离开。
      徐氏不见身影之后,顾宁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消失了,对着徐氏离开的方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入殿,清屏来问:“娘娘,国公夫人送的这对玉雕是收起来,还是摆起来?”
      顾宁走过去,将那两只玉雕拿起来凑近观赏,乐染从旁说道:“国公夫人面上看着冷淡,实则对娘娘还是颇为关爱的,奴婢粗略懂得鉴赏,这对玉雕的玉质相当好,纯粹温和,只不知这雕的是什么鸟,颇为灵动野趣。”
      清屏看着说道:“这鸟竟不常见,腿爪倒是强劲,抓着枝丫很是牢靠的样子,不知叫什么名字。”
      顾宁怅然一叹,淡淡回了句:“杜鹃。”
      清屏不解:“杜鹃?那是什么鸟,可有什么寓意说……”
      话还未问完,清屏就被乐染踩了一脚,提醒她别再问了,清屏虽不解其意,却也不敢再追问。
      顾宁把玉雕放回檀木盒子里,心中冷笑,杜鹃鸟……徐氏这是在提醒她莫要鸠占鹊巢,还可以再明显一点。
      不仅送了这个,徐氏还提起了白家,顾宁的生母就是白家人,当年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把女儿卖到南平王府当丫鬟,女儿在顾家死了,白家上门领尸领钱,回去安葬。利用这笔钱,白家摆脱了贫穷,居然还让白氏的弟弟考中了个秀才,一开始只是在南平王府当个差,如今被徐氏将全家弄到了京中,这是要用白家人牵制顾宁了。
      又是送鸟,又是威胁,徐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
      太生气了。
      “娘娘,这玉雕要不奴婢收起来吧。”乐染提议,她既猜到玉雕寓意不好,想着娘娘肯定不会当摆件了。
      没想到顾宁却摆摆手:“收起来干嘛?你不是说这玉是好玉,找个机灵点的拿到宫外卖了去。国公夫人不懂我,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左右还是银子在手实在啊。”
      乐染,清屏:……

  ☆、第6章 第 6 章(大修)

      第六章
      送走了徐氏,顾宁在长乐宫中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跑这一趟。
      虽然她不喜欢徐氏,现在也不算怕她,可自己总占着这个皇后的位置不是事儿,她自由散漫惯了,从小混迹市井,骨子里是什么货色自己最清楚不过,穿上凤袍也不像皇后,萧廷要找挡箭牌,也应该找个像样点的。
      还是得劝萧廷把她给休了,届时随便他是娶别个大家闺秀,还是娶顾嫣然,都跟她没关系不是。
      到了元阳殿,张顺告诉她说皇帝正在议事,请她稍候,张顺进殿通报,没一会儿便听见殿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宫人们从外面将帘子掀开,为首的便是永宁侯薛恒,顾宁眼前一亮,薛恒不动声色缓下脚步,等其他百官给顾宁见礼离去后,方才上前与顾宁见礼。
      “参见皇后娘娘。”薛恒拱手笑言。
      顾宁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哎呀,这才几日不见,永宁侯便与我这般客套了。”
      薛恒失笑,如温润美玉般眉眼开阔,俊逸的容貌不愧为京城四公子之一,举手投足皆是潇洒风流,但正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仿佛文臣一般文弱的人,竟在侯府危难之际,力挽狂澜,慧眼如炬选择投在萧廷阵营,成就了永宁侯府如今声威。
      “我那府中近来得了罗家酒坊十二坛金陵春,我一坛都没舍得喝。”
      薛恒与顾宁是老相识,萧廷还是太子之时,两人便是同僚一般的存在,时常喝酒谈心,哪怕后来顾宁阴差阳错跟萧廷拜了堂,私下里两人还是有所交集的。
      顾宁好酒,不亚于爱钱。
      听到薛恒的话,顾宁立刻意会:“别喝,一坛都别喝。等我。”
      两人相视一笑,会意在心。
      顾宁原本还想跟薛恒说几句,谁料张顺过来催促:“娘娘,皇上还候着呢。”
      “如此,臣告退。”薛恒往殿内看去一眼,对顾宁拱手告辞,顾宁目送他离开之后,方才随张顺进入殿内。
      萧廷已经从勤政殿出来,坐在了龙案后头翻看奏章,顾宁上前行礼,萧廷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脸色阴晴不定,顾宁凑到他面前,拿哄小孩子的口吻,对萧廷哄道:“让我瞧瞧是哪个不开眼的竟惹我们皇帝陛下生气了?”
      萧廷默不作声的抬眼,只见顾宁双手负于身后,微微躬身,笑容满面对着他,那笑容着实碍眼的很,萧廷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继续拿奏章批阅。
      哟,气性还不小。
      **
      “皇上知道今日谁入宫来了吗?”顾宁自动往旁边太师椅上坐下,宫婢便来奉茶和点心,顾宁每次来都会感慨元阳殿的伙食好和服务周到。
      “镇国公夫人。”不等萧廷猜出口,顾宁便揭晓答案,喝了口蜂蜜香茶,萧廷抬眼道:“下回你可以拒绝见她,你现在是皇后,不是顾家的庶女,还怕她怎么着你吗?”
      顾宁美滋滋的咬了一口芙蓉饼,闻言笑了:“我倒是不怕她现在对我怎么着,就是后患无穷啊。我现在是皇后,可没准儿过两天就不是了,到时候出宫去,被她痛打落水狗的滋味可不好受。”
      萧廷眸光微动,放下手中折子,从龙案后走出,眉目含笑坐到顾宁身旁:“你想一直做皇后吗?”
      顾宁差点被糕点噎到,然后摆出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萧廷,果断摇头:“还是免了吧。”
      萧廷表情瞬冷:“你不愿意。”
      这个话题让顾宁食不知味,决定摊开来说:“这也不是我愿意就行的吧。你别老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文字,你现在长大了,也登基为帝了,身边多的是人保护你,我已经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趁着这个机会,你把我休了,迎娶顾嫣然,巩固帝位,朝野欢腾,这不是特别顺理成章的嘛,何必要把事情弄得复杂呢。”
      顾宁将心里话说出,见萧廷脸色无甚变化,顾宁鼓起勇气,干咳一声,讪讪摸了摸后颈:“你要是想感谢我这几年的功劳,还不如多赐我点宅院田地,金子银子让我出宫养老去呢。”
      萧廷耐心等顾宁把话说完,将一块芙蓉饼举到面前,挑眉问道:“那你觉得你这么多年的功劳,我应该赏你多少金子银子让你出宫养老?别客气,尽管说,朕尽量满足你。”
      顾宁一听,有门儿。
      兴致勃勃凑到萧廷身边,掰手指盘算一番后,不客气的说道:“先谢谢皇上,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看啊,我们相识九年,从你只有这么高的时候一直看你长到这——么高,你武功是我教的,这点毋庸置疑吧,不说别的,就帝师这身份怎么说也得值个几万两,你说是不是?”
      萧廷从善如流的点头:“是,几万两着实不贵。”
      孺子可教也,这孩子突然开窍啦。
      “除了帝师这个身份之外,这九年里,你还救了朕的命不下十次,为朕受伤不下二十次,这些也总要报答的吧。”萧廷的语气听起来特别真诚,真诚到顾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顾宁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头脑,还有理智尚存:“救人这些就不提了,职责所在。皇上能记得,我已然觉得欣慰。”
      “不仅如此,九年之中,你事无巨细照顾朕的生活起居,朕生病了,你衣不解带日夜照料,这些又该怎么算呢?”
      萧廷却摆手起身,踱步至顾宁身前,边说边缓缓倾下身子,双手撑在顾宁所坐的太师椅两侧,他如今的身量,挡在顾宁面前便如一座山般,足以挡住顾宁眼前的光线,顾宁只觉得一阵威压气势由上压下,下意识后退去,可身后是椅背,退无可退,也许是两人离得太近,近的顾宁都有点危机感了。
      “怎么不说话了?”萧廷继续弯腰,直到与顾宁面对面,让顾宁的眼中有了自己的倒影为止。
      “你为朕做的这些,全都可以折算成银子,是不是?”
      面对萧廷的当面质问,顾宁居然破天荒的感受到了一丝丝心虚,心虚之后,就是自我怀疑,是不是她太过分了,两人相处九年,的确不该只有能折算银子功劳,多少都会有点感情吧,主仆情,师徒情之类的。
      “你拿了银子出宫后打算做什么?跟薛恒双宿双栖?”
      原本顾宁心里还有点愧疚,可萧廷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不靠谱的话,让她从心虚愧疚中出来:“说什么呢,跟薛恒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朕看你们感情好的很。”萧廷任性起来有点不讲道理。
      顾宁懒得和他分辨这话题,幸好元阳殿里没其他人在,要是被其他人听见萧霆的话,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流言呢。
      顾宁想把萧廷从面前推开,谁料推了两下,萧廷不动如山,顾宁又不能真的跟他动手,耐着性子说:“你说话就说话,发脾气就发脾气,别无理取闹成不成?”
      “跟薛恒没关系,那跟哪个有关系?”萧廷盯着顾宁继续问。
      顾宁愣愣的与之对视,刚要开口,便见萧廷并不想听她说什么,忽的松开扶手,转过身去,回到龙案后头。
      “易后之事,朕自有打算,今后你不必再多言。”
      萧廷对顾宁抛下这么一句话。
      顾宁心里憋着一口气,端起茶杯打算喝一口,可茶到嘴边却喝不下去,把茶杯放回原位,无声行礼过后,便脸色阴沉的离开,萧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手中奏折径直抛在龙案上,气闷闷的将身子往后倒去。

  ☆、第7章 第 7 章(大修)

      第七章
      从元阳殿出来之后,顾宁越想越郁闷,正经事没做成,还受了一肚子气,在宫里憋闷半天,傍晚还是没忍住,换了衣服就出宫去了,直奔永宁侯府。
      薛恒也是没想到,白天刚刚邀约,顾宁傍晚就来了,见她乔装,便只当普通朋友在花园亭子里招呼。叫人点了几盏灯笼在亭子四角,永宁侯府管家得知侯爷在花园宴客,没叫人伺候,便亲自过来,也被薛恒屏退下去。
      谁料顾宁坐下后,只顾着喝酒,一杯一杯接连不断,喝的薛恒不明所以,终于按住她手腕,不让她在这里酗酒。
      “你真把我这儿当酒馆了?要买醉,出去买,我这可是金陵春,罗家酒坊一年也就出二十来坛,金贵着呢,你这喝法,简直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薛恒也是好酒之人,跟顾宁从前不打不相识,熟络之后便引为知己了,这也就是顾宁现在身份特殊,要没有这身份,两人只怕还要走的近些。
      顾宁拨开薛恒的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回倒是从善如流,小口小口喝起来:“心中烦闷,只要能解愁,还管什么暴殄天物,牛嚼牡丹呢。”
      薛恒见她确实面露忧愁,不忍道:
      “你烦闷什么?跟皇上闹别扭了?”
      顾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谁跟他闹别扭,小孩子吗?”
      “我和他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你们也都最清楚不过,当年被拴在一条绳子上都是形势所迫,说好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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