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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开始上路了,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榆中城而去,直插金城腹地。
勇士城距离榆中城并不远,只需一日行程即可抵达。驻守在榆中城的是西羌中一直较为活跃的烧当羌部落,烧当羌的羌王在几个月前战死了,之后几个部落之间开始互相争夺羌王之位,彼此之间都相互不服气,最后落得烧当羌四分五裂,几个部落各自为战。
如今驻守在榆中城里的是烧当羌的那多部,那多是这个部落的酋长,武力过人,勇猛无匹,那多的祖上也曾经是烧当羌的羌王,所以这次争夺羌王之位,那多最为活跃。
不过,无极则必反,那多残忍嗜杀,其余几个部落都曾经被那多打败过,受到过那多的欺凌,本来那多差一点就能当上羌王了。只可惜在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他在战胜最后一个和自己做对的部落后,看上了部落酋长的妻子,于是色心大起,强行将那个部落酋长的妻子给抢了过来。谁知道,那个女人个性太过刚强,居然自杀了。
那多顿时觉得扫兴,迁怒于已经投降的那个部落,在部落里面纵容手下人烧杀抢掠。部落的酋长侥幸逃脱,逃到了妻子的部落里,并且邀请来其余几个部落,共同商议之下,决心一起反抗那多。就在那多即将荣登羌王宝座之时,几个部落突然杀来,那多虽然勇猛,但终究是寡不敌众,手下兵将死伤无数,最后落得狼狈而逃。
几个部落联合起来,对那多所部赶尽杀绝,将那多所部驱赶出了湟中地区,那多只好带着残兵败将沿着湟水一路向东,在抵达金城时,遇到了韩遂,经韩遂游说,便愿意和韩遂一起造反。韩遂也知道那多勇猛无匹,所以特意将那多安排在了榆中做为留守,紧守榆中要地,并且还特意调拨给了那多五个部落的兵力驻守,这才放心离去。
榆中城里,那多正抱着一个美女在□□嬉戏,忽然听到有人来报,说萧风率领大军两万五千人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便怒道:“慌什么?不就是两万五千人吗?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榆中城乃天险之城,城中更有一万勇士,只要我们坚守不出,量萧风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去去去,别耽误本渠帅的雅兴!”
来人被那多驱赶而出,一时间气愤的不得了,转身便朝左院走去。
县衙最左边的院子里,驻守着一小波韩遂的人马,领头的是个军司马,听到斥候来说了一通后,不禁有些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却不敢公然翻脸,毕竟榆中城里都是羌人,他只是负责协助那多守城的一个县尉。他想了一下,即刻修书一封,让人快马赶往允吾,去见梁兴,祈求梁兴带兵来救。
与此同时,萧风带着汉军正在马不停蹄的赶往榆中,而在叛军所占领的区域中,一支军队也正在快速的向榆中逼近。榆中城,再一次成为了最主要的战场,接下来,一场空前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断臂将军(1)
夜幕逐渐降临,对于萧风亲率大军到来的消息,那多置若罔闻,继续在城中一番花天酒地。
县衙的大厅里灯火通明,那多宴请部下将领,并且找来了许多美女作陪,人人怀中抱着一个美女,开心的吃肉,畅快的喝酒,那多更是左拥右抱,开心不已。
“大敌当前,你们不思操练士兵,保守城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你们这样做,怎么能够守的住榆中城?榆中城乃金城之命脉所在,重中之重,榆中若丢,则金城不保,你们难道就……”正当大家都在兴头上时,一个穿着汉人服饰的人径直跨入了大厅,指着那多等人愤然的说道。
那多见到那个人后,不以为然,只随口说道:“你不过是韩遂豢养的一条狗而已,居然敢跟本帅如此说话?要不是看在你的主人是韩遂的份上,我早把你的皮都给扒了!快点滚,少在我面前晃,惹毛了本帅,将你煮熟了喂狗!”
那人被那多骂的体无完肤,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指着那多的鼻子大声喝道:“那多,大圣武王让你做城守,你就应该拿出城守的样子来,你整天在这里花天酒地的也就算了,可现在大敌当前,萧风正率着大军杀来,你怎么还能这样?”
“什么大圣武王,不过是韩遂在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他韩遂要不是没有我们西羌诸部落的支持,能起什么风,翻什么浪?就算我拱手将城池让给了汉军,他韩遂也不能将我怎么样!你家主人尚且惧我三分,你这条狗居然敢在我面前乱吠?”那多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面色也阴沉了下来,突然起身,大声喊道:“来人啊,将这条狗给我乱棒打死!”
一声令下,守卫在大厅里的羌人便立刻冲了出来,将那个人揪住便是一顿痛打,可怜那人被打的嗷嗷乱叫,却丝毫没有博得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的同情,竟然被活活的打死了。
跟随那人而来的随从见了,都纷纷跪在地上祈求那多的宽恕。那多道:“这个军司马以下犯上,我以军法将其处决,你们都是亲眼所见。以后榆中城里,我就是天,谁再敢跟我提什么韩遂,我立刻要他的脑袋搬家!”
那多的一席话威慑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个军司马的随从被暂且关押了起来,而大厅里面,各部落的首领也都人人自危。他们心里都很明白,如果拂逆了那多,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个军司马便是最好的例证。于是,众人对那多都表现出来恭顺的态度,任何人都不敢违抗那多的命令。
“不要让这件事扫了大家的兴致,咱们继续喝酒。”说着,那多便端起了一碗酒,豪饮了下去,“萧风军队就要来了,大家今天晚上尽情的喝,尽情的玩,从明天开始,城中开始实行禁酒令,任何人都不能再饮酒,违令者斩。而且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来,只有万众一心,我们才能共同守住此城!”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称是,没人敢公然反对。
那多于是开始畅饮,心中却是一番美滋滋的,心想这次杀鸡儆猴终于起到作用了。
“启禀渠帅,城外来了一支兵马,是大圣武王从陇西派来的,说是协助我军共同防御此城,以防止武威方面的军队偷袭此城。”一个负责守卫城池的羌人小头目在门外叫道。
那多听后,眼睛骨碌一转,便道:“就说夜色难辨,无法看清楚,请他们驻扎在城外,明日一早再行定夺。”
小头目得了命令,便返回到了城门口,对来到城门外面的人大声喊道:“我家渠帅有令,由于夜色难辨,无法辩认清楚,榆中城乃军事重地,不能随意打开城门,所以请你们暂且在城外驻扎一夜,待明天天亮时,再行定夺!”
榆中城外的空地上,集结了许多兵马,黑压压的一片人,一直沿着山道向后绵延出去,似乎永远都望不到头。而在队伍的最前列,一个身披铠甲,头戴铁盔的人显得格外惹眼,他的胯下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手中提着一杆铁枪,黑色的骏马仿佛和黑夜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夜风吹拂着马匹的鬃毛飘动,你或许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乍一看之下,那个人似乎腾在了半空中。
微风轻抚,那名骑士的左边衣袖漂荡荡的在空中随风摆动,仿佛左边没了手臂一样。他面色阴沉,双目中迸发出无比的凶恶,听到城楼上的人如此回答后,便厉声嚷道:“你回去告诉那多,这是大圣武王的亲笔信,让他看清楚了,然后出来见我!”
话音一落,他将右手掌中握着的铁枪直接插在了地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用力抛向了高空之中。在他身后左侧的一个人,立刻拉弓搭箭,但听见一声弦响,一支羽箭便射了出去,箭头直接刺中了那封书信,带着那封书信,不偏不倚的射到了城楼上的门柱上。
“铮!”
一声闷响,箭矢便钉在了门柱上,箭尾的部分还在颤巍巍的。
城楼上的羌人小头目见后,立刻将箭矢拔了下来,可是那箭矢却让他费了很大一番力气,始终没有拔出来,让他不得不佩服射箭那人的臂力之强。无奈之下,他只好折断了箭矢,才将信笺取下来,然后冲城外的人喊道:“你们在此稍候,我这就去见渠帅大人。”
说完之后,小头目吩咐守城的人不要轻易打开城门,而他自己则快速下了城楼。他骑着马便立刻冲向了县衙,火速持着那封信来到了大厅。一进入大厅,他便大叫道:“启禀渠帅,大圣武王的亲笔书信……”
那多摆了一下手,亲随取来信笺,然后交给他身边的一个人,那个人打开之后,便念道:“那多吾弟……”
那多一听到这个称谓,便愤怒不已,将手中的酒碗直接扔了出去,酒碗落地,摔得粉碎,他则大怒道:“去你娘的什么弟,老子比你还大一岁,你居然敢在我面前称兄道弟?”
☆、断臂将军(2)
念信的人脸上一怔,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念下去了。
“愣在那里干什么?继续念!”那多气道。
“那多吾……我知你勇猛无匹,西羌无双,所以特意留你在榆中城驻防,并拨五部兵马归你调遣,以防止武威的萧风。然武威萧风文武双全,聪明过人,帐下更有智谋之士辅佐,怕你不能胜,容易吃亏上当。所以,我特地调遣一支大军前去榆中驻守,此人曾经在萧风军中待过,对萧风的作战方式十分了解,有他和你同守榆中城,相信榆中城必然会万无一失。更有梁兴和其余诸羌都在金城盘踞,兵马可达数万,若榆中城遭到攻击,梁兴和其余诸羌必然前来相助,足可抵挡住萧风。若萧风率领大军至,你们二人早晚商议,寻机行事,千万不可莽撞用事。切记切记。”
那多听后,立刻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道:“韩遂这个老小子如此做法,岂不是要来分我兵权?我与他同守一座城,又没有言明谁是主将,谁是副将,这万一萧风真的兵临城下了,他要是不听我的,那岂不是相当于摆设?”
众人都各怀鬼胎,但是却不露声色,纷纷表现出一番忧虑的样子来。
有胆子稍微大一点的,直接动起了挑拨离间的念头,站出来说道:“渠帅大人,那韩遂早不派人来,晚不派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分明是对我们的不信任嘛。还有,韩遂派来的人和渠帅共同守城,那以后我们到底听谁的?”
其余人都立刻会意,急忙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
那多听后,眉头皱的更紧了,越想越来气,当下怒吼道:“都跟我出去,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他韩遂有什么了不起的,派来的人也不过是庸手而已,我要让韩遂明白,我那多是多么的厉害。”
说完之后,那多便气冲冲的出了大厅,其余的部落首领都紧紧跟随,每个人的心里都带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那多一行人来到城楼,看到城下有一支大军,由于夜色难辨,他看不清那领头的面容,但是可以看的出来,那领头的似乎断了一臂。
“娘的!”那多朝城外吐了一口唾沫,不禁骂道:“哪个是韩遂派来与我共同守城的?”
城下骑着黑色骏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身披铁甲,头戴铁盔,右手持着一杆铁枪的汉子便策马而出,向前走了两三步后便勒住了马匹,一双冷目凝视着城楼上的发话的人,扬起铁枪指着那多便喝问道:“你就是那多?”
“娘希匹的!本帅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回去告诉韩遂,我一个人守得住这座城,不需要派人帮忙,你们都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那多愤怒道。
“那多,既然我已经来了,就没打算回去,快打开城门!”来人用带有命令的口吻说道。
那多冷哼了一声,冷冷的道:“韩遂跟我说话还要客客气气的,你他娘的算哪根葱,不过是韩遂豢养的一条狗而已,而且还是断了一条腿的狗……哈哈哈……”
“嗖!”
那多的笑声刚刚响起,便从黑暗中飞出了一支箭矢,那箭矢凌厉异常,朝着那多便飞了过去。那多见后,笑声戛然而止,说时迟,那时快,看见黑暗中一点寒芒向他快速飞来,而且耳边还听见了一声弦响,便立刻断定是冷箭,急忙低头躲避。
那支冷箭从那多的头顶上飞过去,若不是那多躲的及时,只怕那一箭便射在了他的面门上了。可是那多后面的人却不能幸免于难,直接被那支箭矢射中了额头,箭矢竟然从他的头骨贯穿而出,带着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直接钉在了门楼的匾额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后,箭尾还在颤巍巍的跳动。
“噗通”一声,那多身后站着的的一个部落首领便立刻倒地,身体还在不断的抽搐,只短暂的数秒后,便停止了抽搐,然后就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命呜呼了。
那多见后,心有余悸,同时恼羞成怒,没想到城下的人居然敢放冷箭射他,若非他躲的快,他就一命呜呼了。
一扭脸,那多丑陋的嘴脸便露出来了,当即下令道:“放箭,射死他们!”
守城的都是那多的部下,听到那多的命令后,立刻张弓搭箭,朝着城下便是一番乱射,而那多更是亲手执着一张弓箭,取出箭矢朝着那个骑黑马断臂的人便射出了一箭。
那个骑黑马的断臂人右臂紧握铁枪,不停地挥动着射来的箭矢,铁枪在他手中被舞动的成为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可是毕竟还是百密一疏,恰好那多射出的那一箭太快,直接穿过了那堵不透风的墙,笔直的朝着断臂人的心窝射去。断臂人大吃一惊,此时他铁枪在外,自己又没有了左臂,即使拼尽全力去躲闪,也未必能够躲过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但见他的身后也飞出了一支箭矢,从断臂人的左肩上掠过,不偏不倚的和那多的那支箭矢迎头撞上,不仅救了断臂人一命,那支箭矢更将那多的箭矢一分为二,锋利的三棱形箭头快速的在空中旋转,不但势头不减,反而更具威力,朝着那多所站的位置迅速飞去。
那多和众人见后,都尤为震惊,没想到城下那支军队中还有如此箭术神通的高人存在。眼看箭矢飞来,那多将头略略偏过去一点,那支箭矢便紧贴着他的脸颊飞过,锋利的箭头擦伤了他的脸颊,立刻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极大的灼烧感,同时血液也在渗出来。
“啊——”
那多身后,又一个部落首领没有躲闪及时,登时被那箭矢射穿了头颅,惨叫一声后,轰然倒地而亡。
其余部落首领见后,纷纷远离那多,并且躲在了城垛之下,不敢露出头颅来。那多也是心有余悸,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次碰到。他对韩遂军中的人了如指掌,韩遂的心腹将领不过是杨秋、成宜、梁兴、张横、马玩五人而已,如今杨秋已经投降了萧风,成宜、梁兴、张横、马玩他都认识,却不曾听说韩遂军中有一个独臂人,而且带着的随从居然如此的厉害。两次的惊险,让他立刻认识到,他是这个箭术神通的人的目标,同时他的箭术也无法和此人相提并论,他也像其他人一样,躲在城垛之下,不敢再露出头颅,却指挥着手下人继续拼命的向城外射箭。
城下,断臂人不停地拨档着射来的箭矢,他的铁枪被舞动的如此神奇,竟然将射来的箭矢悉数挡在了外面。不禁如此,他还用双腿夹紧了马肚,驱赶着战马缓缓向后退却,同时喝令道:“全军后退!”
随着断臂人的一声令下,所有兵马都向后撤离,很快便撤出了榆中城里弓箭手的射程范围。
“二哥,你没事吧?”断臂人的侧后方,一个手持弓箭的人关切的问道。
“没事。”断臂人阴冷的回答了一声,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表情。
“二哥,那多不肯开城门,还用箭射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此人身材魁梧,一样身披铁甲、头戴铁盔,就连面容长得跟断臂人都差不多。
“韩遂依靠羌人的势力造反,可是羌人却并不是很情愿接受韩遂的领导,看来韩遂不过是扯虎皮唱大戏,这些羌人既然能够帮助韩遂,也一定会害了韩遂。既然那多不肯开城,我们也不用进城了。榆中城只有一个城门,若果真萧风大军至此,必然会将出路围的水泄不通,而且萧风有的是手段,我们没必要跟萧风在这里死耗。韩遂让我们来驻守榆中城,只是说保住榆中城,并没有指出非要进城不可……”断臂人道。
“那二哥的意思是?”
“围魏救赵!”
“围魏救赵?”
断臂人笑道:“萧风的根本就在姑臧,他来攻打榆中,必然是倾巢而出,姑臧城里必然留着很少的兵力。只要我们去攻打姑臧城,榆中城之围必解!”
“二哥真是高明,小弟佩服。那我们连夜就赶往姑臧城?”
断臂人点了点头,仰望夜空,看到被乌云遮盖住的月亮逐渐露了出来,还给大地以一片银色,嘴角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暗想道:“萧风,断臂之仇,我李傕要让你血债血偿!”
这个断臂的将军,便是从武威逃走的李傕,他带着自己的兄弟一路向陇西方向走,可到了金城地界时,恰好遇到了外出巡视的韩遂。韩遂就爱你李傕是条汉子,便主动示好,并且寻找名医为李傕治伤。李傕伤势才有所好转,捡回了这条命。韩遂得知李傕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