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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你来得太晚了,苦。”阮绵绵皱着眉头,眼眶一红,似乎被哭得都要落下泪来。
寻梅有些立刻将蜜饯送过来,有些提心吊胆地看着她。
“您感觉如何,病有没有好一些?”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问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干涩难听,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阮绵绵轻笑:“这毛病都四年了,好不了了,反正死不了。”
寻梅眼皮一跳,干笑道:“那您喝完药睡一睡,药效发挥得更好,奴婢去把药碗送去洗了。”
她端起碗转身便准备走,却被阮绵绵叫住了。
“陪我吃一颗蜜饯吧,每日都吃,我都有些腻了。这东西得有人一起吃,才觉得酸甜可口。”阮绵绵的掌心里有两颗蜜饯,她捏了一个送进自己的嘴里,另一个递到了寻梅的面前。
寻梅一愣,眼眶忽然红了,带着几分雾气:“小姐,您还真像个孩子呢,您得坚强些。奴婢之前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以后——”
她没有以后出来,抓着那蜜饯塞进了嘴里,将核吐出来,果肉则嚼了嚼咽进了喉咙里。
阮绵绵亲眼看着她吃完,对她温柔地笑了笑:“你以后才该坚强点,那条路上有点冷,也没人陪你一起走了。”
“奴婢告退。”寻梅没有听清楚阮绵绵最后一句话,端着碗匆匆离开,她得去毁尸灭迹。
房间里只剩下阮绵绵一个人,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撑着下巴,失神地盯着盆栽。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生机旺盛的盆栽,忽然开始枯竭起来,绿油油的叶片也变得发黄,甚至开始一片片往下掉叶子。
“小姐。”踏雪匆匆推开门走了进来,面色有些苍白,声音发抖地说了一句:“寻梅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阮绵绵:害我之人终将被人所害,这就是所谓的反弹。
顾瑾言:那我从裤子里掏出个东西给你,你会反弹给我什么?
阮绵绵:不好意思,你哪位?
顾瑾言:喵喵喵?
*
哈哈哈,不出意外下章他就出来了,都在作者有话说里被溜了这么多次了,再不出现要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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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顾财神爷
阮绵绵怔了怔,当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恍惚的。
“嗯,去了也好。”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踏雪的眼眶发红,鼻尖酸得很,将门关上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地抽泣起来。
“小姐,您说她怎么变成那样了?您才是我们的主子啊,她为何要生二心,为何要害您呢?她怎么舍得!”
阮绵绵低叹了一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觉得别人给她的东西,能换我一条命,而且很值。踏雪,这话我只说一次,你记住以后无论你想要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这个家里其他人能给的,我都能给,还比他们给的更多,所以不要背叛我。”
“奴婢什么都不要啊,只要小姐好好的,寻梅她……”踏雪说着话又哭起来了。
主仆三人朝夕相处了四年,不是说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寻梅她就是个傻的,正如小姐所说,旁人能给的东西,您只会给的更多。她都不问问您,她要的东西您给不给,就直接投靠了旁人,活该——”她最终还是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
阮绵绵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如果她还是那个躺在床上混吃等死的病秧子,寻梅是不会死的。
因为寻梅只是别人手中一颗监视她的棋子,原本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当阮绵绵从病床上爬起来,在这个家走动,并且暗中伸手的时候,寻梅就成了一颗极其重要的棋子了。
可惜这颗棋子是个蠢的,被她发现了不妥之处,幕后之人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阮绵绵没想到,寻梅要用毒害她,而不是长久地监视她,或许幕后之人也发现了寻梅的蠢,蠢货就要早点甩掉或者奋力一搏,否则迟早会成为阮绵绵反将一军的把柄。
瞧,这院子里有的是聪明人,看不清自己的蠢货现在不死,以后也会死。
阮绵绵微微失神,盆栽里的树已经变成了光秃秃,叶子全部掉完了,就连树干都变得枯萎起来,毫无生机。
果然是很厉害的□□,别说耗子了,人也死得干干净净。
踏雪的情绪冷静下来之后,才把之前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寻梅是跟魏大娘说话的时候,忽然栽倒在地上,然后就再也没能爬起来,如果真的是很厉害的□□,估计待会儿尸体就会发黑了。”她边说边摸了摸胳膊,显然还是怕的。
阮绵绵赶到厨房的时候,里外都围满了人,大家都在叽叽喳喳地低声讨论着什么,脸上带着既好奇又恐慌的神色。
“六小姐,您来了,还是别进去了,看了死人晦气呢!您身子弱,恐怕受不住。”有相熟的丫鬟立刻劝她。
阮绵绵摆了摆手,眼眶通红,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寻梅伺候了我四年,她忽然去了,我若是不来看看她,内心难安。”
周围的下人议论纷纷,都在低声夸赞六小姐心善重情。
“六小姐,您就别进去了,老奴知道您对寻梅一片心意,那丫头黄泉路上走,也会念着您的好。只是她死得太难看了,免得吓到您!”
阮绵绵刚跨个门槛,迎面就走来一个老嬷嬷,话说得虽客气,但是摆的谱不小,而且眉眼间的神态凌厉,分明是不让她过去。
周围为之一静,看样子这两位要对上了,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阮绵绵皱了皱眉头,转头问踏雪:“这位是——”
“这位是大姨太身边的邱嬷嬷。”
大姨太娘家姓邱,这位嬷嬷能得了邱姓,就跟阮德大总管一样,必定是十分得主子重视的。
“六小姐时间长不出门,都不记得老奴了,之前老奴还曾带您上过街呢。”邱嬷嬷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记得了,我印象中的嬷嬷,唯有我娘身边的邢嬷嬷,你是哪位,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阮绵绵的语气还是那样娇娇软软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硬的像钉子。
邱嬷嬷的眼皮直跳,她已经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了,眼皮一扫,都已经瞧见人群里有几个丫头咧着嘴偷笑,分明是瞧不上她。
“您贵人多忘事,六小姐身子不好,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她的语气也生硬了两分。
阮绵绵盯着她看,邱嬷嬷挺了挺腰板。
太太生的嫡小姐又如何,现在可是民国时期,嫡庶身份并不好使了。谁当家谁就拔得头筹,太太把自己关进佛堂里都七八年了,大姨太才是这个家的正经主子,六小姐也得靠边站。
“我只是进去瞧她最后一眼,嬷嬷又何苦因为我不记得你,就不让我进去。寻梅伺候我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嬷嬷你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拦着我,是否太过分了?还有这里是阮家的地盘,我是阮家的女儿,你告诉我,哪里是我不该来的地方?难不成你一个奴才,比我这个主子还要硬气?”
阮绵绵忽然痛哭起来,她双手捂着脸,哭得都要抽噎过去了,偏生一字一句的控诉,却说得极其清晰,周围人听得一清二楚。
“邱嬷嬷,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小姐本来就身子不好,你还要仗势欺人。小姐,您别激动,我们能进去看寻梅的,小姐,小姐——”
踏雪先是冲着邱嬷嬷发火,紧接着又连忙安抚阮绵绵,结果没说两句,阮绵绵就直接歪倒在她身上,显然是晕过去了。
周围一片哗然,人群立刻散开,有几个丫鬟立刻冲出来,帮着踏雪扶住阮绵绵,半抱着往回走。
还有丫头见势不妙,回去找自己主子的,也有跑去请大夫的。
阮富喜气洋洋地回到家,身后还跟着一位贵客,不止阮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就连阮富都陪着几分谨慎。
贵客是坐在简便的软轿上的,身边跟着四个人,两个人抬轿子,另外两个人则警戒地跟在后面。
“谨言老弟,你来上海滩怎么能住客栈,自然是要到家里来的。我们家是出了名的房间多,而且景致甚好,适合休养。你来了就不想走。”阮富亲自在前面介绍。
“顾爷您小心!”阮德则在后面扶着。
“劳烦。”这位贵客只说了两个字,阮德就喜得满面红光。
一行人往里走,恰好路过前院的观景园,阮富卯足了劲儿想要给人好好介绍。
这里可是阮家自满的地方,各种精贵的花卉,只有不认识的,没有阮家买不到的,而且季节不是问题,他们家的花匠是最好的,又舍得花钱,能让观景园四季如春。
结果他刚张口,字还没说出一个来,就见一个小厮匆匆跑过来。
“老爷,大事不好了,六小姐又犯病了,从下午时候就昏昏沉沉的,请了大夫来,煎药灌下去就吐出来,到现在滴水未进。大夫说情况凶险至极,要家里做好准备。”
阮富的眼皮跳了跳,自从阮绵绵病倒之后,这四年他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种话了。
“好好的为何这样,连药都喝不下去了还了得!是不是小八又调皮了?”他的面色阴沉,厉声询问道。
小厮立刻回道:“不是的,八少爷很听话。是六小姐贴身侍婢寻梅,今儿忽然不明不白地死在厨房里了。六小姐心伤不已,去了厨房要见她最后一面,邱嬷嬷带人拦着不让她进。六小姐哭得不行了,说要送寻梅最后一程,邱嬷嬷说那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六小姐就晕过去了。”
阮富大怒,当场就想走,又想起还有客人在,立刻道歉:“对不住了,谨言老弟,你也看见了,我家的六丫头自小身子弱,性子也绵软,受了委屈只晓得自己哭,我去瞧瞧她。”
“阮兄不必在意。”说话的人声音还是清清冷冷的。
阮富临走之前,还叮嘱阮德要伺候好贵客,可不能让人受了委屈,要宾至如归。
“顾爷,小的带您逛逛这园子?”阮德轻声提了个建议,眼神在他的脸上扫过,心里直嘀咕。
老爷可真够不要脸的,眼前这位贵客,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却以兄弟相称。
不过也能瞧出来眼前这位爷,对得起外头给他取的绰号:财神爷。
连上海滩商业圈一霸阮富,见了他都小心谨慎,从称呼上就能看出他有多么想跟顾财神爷搞好关系。
“不必了,领我去休息的地方吧。”顾瑾言拒绝。
“是小的考虑不周了,您舟车劳顿,是该多休息。”阮德立刻改口。
阮家的宅子是精心构建过的,三步一景,五步成画,阮德的步伐并不快,显然是让这位爷有足够的时间去欣赏这地方。
“那片亭子是作何用的?”顾瑾言难得对一处景色,表现出了几分兴致。
“这一片亭子原本是没有的,后来老爷是为了六小姐建的。六小姐幼时主意多,想要摘星星,便让人在亭子里挂满了星星形状的水晶灯。还说要建一个兔子家园,大大小小的兔子灯都找好了,不过后来她病了,那些灯笼如今还收在储藏间里,再没拿出来,这片亭子也就没完全建成……”
阮德说起六小姐儿时的趣事,心绪有些怀念,难免多说了几句,等到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恐怕惹得财神爷不快了。
这样挥金如土的财神爷,怎么会喜欢一个小姑娘的儿时趣事?
“你们六小姐喜欢弹珠吗?”他忽然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阮德:顾爷,你说啥,风太大我听不清!
顾瑾言:不用听清,我也不懂我在说什么,反正今天我生出来了,干杯!
*
男主出现鸟,性格特征还不明显哈,稍安勿躁,对手戏就在不远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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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面慈心狠
阮富急匆匆地赶到楼上的时候,还没进屋,就已经听见里面焦急的规劝声。
“小姐,小姐,您莫要气了。”踏雪在旁边端着一碗药,往阮绵绵的嘴里灌,但是几乎漏掉一大半。
阮绵绵躺在床上,满脸都挂满了泪痕,看着好不可怜。
“绵绵这是怎么了?”阮富大步走进来,直接到床边。
一瞧她面色惨白,嘴唇发紫,心头一震。
阮绵绵的确身体不好,一向都是病歪歪的模样,可是她在阮富面前,始终像一只充满生命力的翠鸟一样,声音娇娇柔柔的,完全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小姑娘。
特别是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总是含着几分笑意,水汪汪的像是夏日里一口清泉,清澈可见。
但是如今她已经完全没了生气,相反双眼无神,像是被什么梦寐了一般,嘴里念念有词。
“这个家不要我了,我就知道,我这样的病秧子,活在这世上只会拖累人……”
踏雪听她这么说,面色沉痛地道:“小姐,您怎么这么说?这个家里好多人都在乎您,都想照顾您,您不是拖累——”
她还没说完,就被阮绵绵急声打断了:“不,都是骗我的,我连贴身丫头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也不能出门了,这个家里有好多地方都是我不该去的。有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就是个累赘……”
“绵绵,绵绵,是爹来了。爹说你不是拖累你就不是……”阮富连续喊了她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踏雪如今急得已经只知道哭了,还是一旁没离开的大夫,向他说明了情况:“阮老爷,六小姐这架势是被人用话给气得堵住了,急火攻心。她原本就身子弱,病人最忌讳忧思过重,若是家里人再不体谅,还时不时地刺激她,那就是等于催命啊。若是长辈说了便算了,这由下人的口说出来,也着实太扎人心了。”
这大夫已经两鬓花白,寻常不出诊,阮家有钱也请不来。
只是这次阮绵绵着实凶险,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老大夫医者仁心,还是不忍一个未成年的女娃娃,就这么去了,才提着药箱出诊。
“大夫说的是,我一定严加管教下人,蹬鼻子上脸都能把主子气成这样。只是小女如今这样,该如何是好?”阮富有些愁,梦寐着的人得及时唤醒,否则就怕鬼迷心窍,变成了痴傻,一辈子都浑浑噩噩。
“六小姐自幼跟着阮老爷,你多拿儿时疼她的事情哄她,应该就能回魂了。”大夫边说边摇头叹息。
看着阮绵绵瘦弱的身躯躺在病床上,边流泪边说自己是个累赘,让人心头不忍。
生在富贵人家又如何,看看这位六小姐,忧愁的地方多了。
阮富依言哄了几声,阮绵绵渐渐不说胡话了,只是眸光依然怔怔地看向远方。
“绵绵,你别怕,爹记得你儿时最喜欢冬天了,下雪的时候就不用出去,躲在炉子旁,让人架口锅子煮暖锅,你最爱吃羊肉的。最后还要放几个红薯在炉子里,你怕烫却又馋嘴,总说让我先吃,结果等我剥开了皮,你就凑上来抢,有一回把嘴巴都烫出泡来了……”
阮富很少有温情的一面,但是他作为父亲最多的关爱,全部都给了阮绵绵。
此刻在老大夫的提一下,一点点回忆起以前小女儿的趣事,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仿佛他也回到当年。
阮绵绵还是个到他腰间的小娃娃,做什么事儿都喜欢黏着他。
“爹,我好疼啊。”阮绵绵终于有了反应,看着他说了一句,声音沙哑。
说完这话,她眼一眨,就有一行泪从眼角滑落,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回神了就好,六小姐以后一定要保持好心情,莫要再听旁人胡说,免得亲者痛仇者快。”
老大夫叮嘱了两句,便起身告辞。
实际上他行医多年,知道大宅门里腌臜事儿多,多管闲事的活不长。不过他年纪大了心软,实在瞧不得这样的小姑娘受苦,就多说了几句。
阮富看着她吃完药,把她哄睡了之后,把踏雪叫出去好好地询问了一番,待得知来龙去脉之后,才面色阴沉地离开。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踏雪知道这个家有人要倒霉了。
阮绵绵睡醒的时候,身边静悄悄的,实际上她觉得浑身累得很,之前失魂和吐药这些虽然都有装的一部分,但是光这么来回折腾,就够她受的。
“小姐,您醒了,奴婢刚端出来的粥,您吃几口?”踏雪边喂她吃粥,边把府里的动向告诉给她听。
“寻梅听说人都发黑了,也没人敢动,大姨太那边原本想禀报给老爷的,不过老爷去她那里发了一通火。”
阮绵绵不置可否,低声问了一句:“邱嬷嬷呢,得的是什么处置?”
踏雪的动作一顿,“说是革了差事,老爷发话了,以后谁要是再没长眼睛冲撞了您,就直接发卖出去。”
阮绵绵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