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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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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简单?真的能行吗?”陶不弃表示怀疑。
    “若不成,在下愿意双倍还世子爷银子。”简雁容比出四根手指,又道:“不过,凡事贵在坚持,世子爷须谨记,不管人家说什么,也不管国公爷怎么反对,东西没卖完绝不能放弃。”
    “我懂。”陶不弃乐滋滋道,招手两个小厮一溜烟跑出三醉楼。
    简雁容长吁出一口气,总算解决这呆霸王了。
    刚才和陶不弃凑得太近,身上似乎还沾了他的油腻味儿,极是不舒服,这状态下品梅花酿白糟塌美酒了,又没有对酒谈笑的人,忒没趣儿,简雁容转身出了三醉楼往江边走去。
    许庭芳昨晚被简雁容撩了一拳,大碍虽没有,眼眶却青了紫了,因怕与许临风打照面许临风追问,故起得迟了,出府后直奔如意坊,寻思着简雁容昨晚从如意坊出来的,还想再偶遇一番。
    人没遇上,却听书砚说又有人找借口来见晚晚了,正欲使书砚进去抓人,程清芷下楼来了。
    程清芷刚从故里进京,许庭芳虽与程秀之交好却不认得她,只当她便是金陵公子,二话不说便命书砚强请上马车带去侍郎府,后来才知闹了大乌龙。
    回头再去如意坊打听,简雁容的容貌许庭芳没见过,便是见过,也不便说的,什么都没打听到。
    和风煦日,微风柔柔,茫然四顾间,但见红檐灰瓦,黑匾蓝店招,长衫短袖各式人等来来往往,模模糊糊似有一人回头浅笑,眉眼清朗,谈吐爽快,许庭芳有些恍惚,不自觉便抬腿往城外三醉楼走去。
    进得三醉楼,许庭芳左右看了个遍没见严容,不免失望,掌柜过来打招呼时,忍不住问道:“那日与我一起饮酒的小兄弟可曾来过?”
    “来过,刚走……”掌柜把刚才的情形说了,却说不清楚。
    简雁容和陶不弃说话很小声,三醉楼的桌位离得远,掌柜听不清,也没有食客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都只知严容和陶不弃说了几句话后,一前一后出了三醉楼。
    陶不弃骄狂放肆,严容碰上他准没好事,似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许庭芳转身急忙朝京城方向追去。
    简雁容在江边寻了块石头坐下,心头怅怅,便拿身边够得着的物儿出气,把附近的草儿捻了,一截一截当飞镖发射。
    江面碧波浩渺,画舫雕梁描朱翘角飞檐极是好看,不时有清音妙韵传出,简雁容直呆到近晚方离开,一路上拖拖沓沓,只盼着简蕊珠到侍郎府后没见着自己已离开。
    侍郎府比往日静谧,这静谧里却又蕴着不平常的涌动。
    难道蕊珠已进府,闹出笑话了?
    简雁容一惊,往程秀之上房急奔。
    上房门上宝石青绡绣瑞草云雁洋缎门帘轻荡,门一侧,简蕊珠一身男孩儿装扮,垂首恭恭敬敬站着。
    “你怎么进来了?”简雁容大急。
    “我说我是你弟弟严锐,衣食无着,侍郎爷仁慈,就让我进府了。”简蕊珠朝简雁容挤眉。
    程秀之那妖孽竟又是不闻不问就招人进府?简雁容大急,未及多想,掀了门帘进去,大叫道:“爷,不能留那小子……”
    后面的话在进房后像被利刃拦脖一刀似噎了声气儿。
    程秀之和程清芷兄妹两个在房中圆桌边坐着,程清芷面上泪痕斑驳,似入秋的第一场寒雨扑打了甫绽放的菊蕊上,花瓣噗噗簌簌颤动,欲坠未坠楚楚可怜。
    她不是和许庭芳一起离开的吗,怎地如此伤心?又怎地这么快便回府了?
    想不明白,心中没来由地有些窃喜。
    两兄妹正在说伤心事,自己进来的忒不是时候了,简雁容微躬身急忙往外退。
    “慢着,你刚才说谁不能留?”程秀之喊道。
    “这个……”简雁容脑筋急转想着怎么圆话儿。
    被打岔了一下,没那么冲动了,简雁容猛然想起,程秀之最爱作弄自己,若说出不要留简蕊珠的话,他定是偏要留的。
    程秀之本来没听清,见简雁容小脸纠结,明白了,大乐,笑道:“门外那个小子是吧?爷本来不想留的,听说他是你弟弟,便罢了,去跟程昱说,把他留下来,园子里花匠缺个人帮忙,就让他到园子里去,亦不必签卖身契,为奴一年,月例五百钱。”
    果然又是装腔作势捉弄自己,简雁容暗暗流泪,双眸含怨幽幽望程秀之。
    “怎地?”程秀之温柔柔笑,一双凤眼风情迷离,似春水轻漪潋滟,瞧得人小心肝都要酥了化了,“你想让那小子也做爷的贴身小厮?”
    若是和蕊珠一起侍候程秀之,整日眉对着眼,这日子不要活了罢,简雁容急忙道:“小的这便去向程总管传爷的话。”
    脚底抹油急溜出去。

第十一回

“哥……”程清芷叫,将出神地望着简雁容背影的程秀之震醒。
    “京城青年才俊有的是,哥也不拘着你,待你参选落选后,哥便请一些风评好的儿郎过来聚会,你悄悄儿看着,喜欢哪一个,哥给你做主。”
    “为什么不能是庭芳公子?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如今是三品官,咱家虽高攀了,也……”程清芷含泪问道。
    “许庭芳不行。”程秀之挥手,恶狠狠地打断程清芷的话,看程清芷吓得脸一下白了,叹了口气,站起来拿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双手捧上,哄道:“清芷,庭芳那人固执的很,喜欢简家小姐了定是终身不会改变,何况,他离得女人略近些便呕吐不休,你近不了他身,哪是良配。”
    今日离得那么远,焉知离得近了许庭芳不会如遇那简家小姐一般,不呕吐了,程清芷轻咬唇。
    欲待再反驳,拉了脸面跟程秀之说出来喜欢许庭芳已是极限,再说不下去了。
    程清芷回房去了,程秀之静静坐着,脑子里急切谋划着。
    天边残阳藏进云层后头,四周先是沉沉的昏黑,不久,下人点亮了廊下灯笼,窗外一片明亮,桔色的光芒把黑影照开,透过窗棂流淌进室内,光点在地毯上跳荡,错综凌乱。
    本不欲妹妹卷入这污浊里的,只是皇帝听得他尚有一妹,便咐咐他将妹妹从乡下唤进京参与选秀,推无可推只得从命,想不到妹妹刚到京城便和许庭芳碰面了,那么巧又对许庭芳一见钟情。
    真是冤孽!程秀之有些头疼。
    以清芷的姿容,要让她落选大是不易,这又是一件让人计拙的麻烦事。
    皇帝想把他妹妹宣入宫册封为后加倍宠爱以示皇恩,可这恩,他并不要,他不想把妹妹送进吃人不眨眼的皇宫。
    “想什么那么入神,灯火也不招人进来点上。”门外忽传来人声,是许庭芳来了。
    “编排我的那个金陵公子找不出来,终是个隐患。”程秀之笑道,也不唤人,起身自己点灯。
    “已现形了,端看你舍不舍得处置。”常来常往的,许庭芳也不等主人招待,递过一本极薄的小册子给程秀之,自己执茶壶倒茶喝。
    程秀之随意翻了一翻,待看到“梨姿雪肤桃颊香腮不及寒梅丹脂眉心一点妆”时,咦了一声,“这写的是豫章公主?”几字到了唇边,因许庭芳的说话又急忙咽下。
    “写的是如意坊的晚晚姑娘,你知道的,那晚晚身价恁高,寻常人见不着,如神龙只闻名不见人……”许庭芳将自己的布置细细说了,道:“你妹妹刚到京城,从如意坊见了晚晚下楼后便被我挟持,金陵公子不可能是她,余下的,就是昨晚那个男人,我安排人打听过了,那个男人并没见到晚晚,而……”
    今日陪程清芷去如意坊的有小满还有容哥。
    程秀之拿册子的手紧了一紧。
    “我的人打听得,那容哥没见到晚晚,可她进了后院,见了曾见过晚晚的素婉。”许庭芳一字一句说得极缓。
    程秀之目光游移,半晌,道:“多谢了。”
    意兴阑珊,显而易见是让自己不要追究了,许庭芳未料到他至此还包庇容哥,有些意外,叹了口气,想劝,又不知如何劝。
    “没被相爷禁足,怎么这几日也不见你过来。”程秀之收起册子转开话题。
    “刚认识一位小兄弟,极是有趣。”许庭芳微微一笑道
    有趣!程秀之眉心跳了一下,问道:“怎么个有趣?”
    “画工极是出色,跟我比不相上下,为人大方爽朗毫不造作,对我既无敬讳亦无轻视,就跟我是个身份平常的人一样,很机灵很聪明,连陶不弃那样的呆霸王都被他降的伏伏贴贴……”提起严容,许庭芳滔滔不绝。
    下午他追上陶不弃,陶不弃对他不止没怨色,还热情有加。
    “他给陶不弃出主意,让陶不弃去瑞祥银楼进首饰,然后到绝色银楼门外摆小摊大声吆喝着卖,价钱加上十倍。”
    “果然绝妙!”程秀之赞道。
    “可不是,绝色生意做得再大,到底是商户,哪敢和国公府对抗,自然不敢轰陶不弃。生意人最忌同行恶意捣乱,瑞祥银楼怕绝色认为是自家支使去捣乱的,少不得掏了腰包十倍价钱也买了回来。便是瑞祥不舍得花钱买,靖国公也断没道理看着自个儿子去摆摊做小商人,拗不过了,自然得悄悄使人去买了下来。”
    许庭芳漫声说着,唇角翘得更高,两个酒窝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可爱的紧。
    程秀之和他相交多时,罕见他如此笑容可掬的,这一笑,恰似是凛凛的千年冰潭化开,清波荡漾,每一圈涟漪都缭绕着温煦,傲然从容里竞逐风流。
    这个人若不是许临风的儿子,倒是清芷的绝好良配,可惜了。
    他心内沉吟着,许庭芳说那小兄弟名唤严容,问他可识得也没听清,只下意识摇了摇头,待回过神来,心思一转,不改口了。
    秀之是京中名人,严容许是见过他却没交情,许庭芳也没放心上,金陵公子的事既已查清,便不多作逗留,起身告辞。
    两人熟不拘礼,程秀之只把他送到房门口便回转。
    在桌边坐下,程秀之拿出他方才看似半丝不在意的小册子细看,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敲,清脆的碰撞,一记记不紧不慢。
    容貌绝美,眉心有殷红一点朱砂痣,起居奢华无比,性情傲慢骄狂。
    每一样都对上了。
    晚晚原来是豫章公主朱宛宛,怪不得那么神秘。
    堂堂公主怎么隐身青楼?有何图谋?程秀之思索半晌,晒然一笑。
    想必宫宴那日对自己示好,后来几次三番使人传话自己无动于衷,急了,藏身如意坊又传了盛名,欲等自己慕名前往,便能无所拘束勾搭。
    许庭芳好计谋,谈笑间便做下圈套揪出金陵公子,若是入仕,自己或许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早晚要入仕的,防患于未然,必须抢占先机堵了他入仕的道路。
    朱宛宛是端敬太后的亲生女儿,嫡出公主,继位的虽不是她的亲兄长,然端敬太后健在,郭家势大,若不是郭太后无亲子,皇位也落不到当今皇帝手上。
    郭太后跺一脚,朝堂得抖三抖,官场如蛛网错综复杂,他们这些朝廷大员也不过网中缚住的小虫,动也不能动一下,更不必说许庭芳功名爵禄都没有,太嫩了。
    有许临风在,不会把他怎么样,阻他的仕途晋升却是必然的。
    程秀之走到床头拉下细绳,这次拉的是三次后略停再接着拉两下,不多时,侍郎府最不起眼的轿夫程新走了进来。
    二十来岁的人,平时弯腰低头普通的很,进房后直起身体,却是威姿凛凛气概昂扬的男儿。
    “你亲自易了容去办,把这本小册子找个高官侯爵来往最多的酒楼宣扬,来路就含含糊糊指向许庭芳,有人跟你要就索要二百两银子然后给了。”
    “这是许庭芳交给爷的吧?怕不怕追查到爷头上来?”程新问道。
    “许庭芳那人极讲义气,而且这册子关系到简家书肆他岳父家,他决不会说的,不只不会说,还会揽到身上不让人查下去。”程秀之笑道,眼角瞥见门外青衣一闪,简雁容过来了,不说话了,朝程新使了个眼色,程新会意,悄悄退了下去。
    简雁容进得屋来,满面堆笑给程秀之泡了一盎茶,谄媚地笑着道:“爷,晚膳时间到了,爷到膳厅用膳还是在房间里?”
    小滑头又想打什么主意?程秀之不答,拿起茶盎,揭开了杯盖低头嗅了嗅茶香,缓缓啜饮。
    妖孽长得美艳也罢了,连抬腕喝茶的姿势都那么好看,闲闲淡淡,慵懒诱人,真真妙人也!
    简雁容暗暗撇嘴,寻思:这般风骚入骨卖弄姿色,也不知是勾引了多少女人男人养出来的习惯。
    “在膳厅吃。”程秀之晾了简雁容半刻钟方开口,又开恩主动问道:“来寻爷还有别的事吧?”
    自是有的,没事谁进来。简雁容苦了脸,扭扭捏捏问道:“爷能不能让程总管再给小的发一条裤子?”
    小厮的衣裳行头都有定例,府里头发的,便是舍得银子,外面也买不到一模一样的。
    程秀之看她别扭大乐,竭力忍住笑,假意关切问道:“你的裤子怎么啦?”
    “小的不小心摔了一跤撕开口了。”简雁容罕见地害臊了,脸颊雪白里润开嫣红,像枝头花儿堆叠,霞光灿烂。
    程秀之想捏上一把,把那红揉一揉,弄得更红,或者搓成了白。
    “下去吧,跟程昱说声便是,再让他过来一趟。”
    不刁难一下便答应了!简雁容大喜,笑逐颜开,行了一礼告退,临走前,还殷勤地把程秀之手里的空杯满上茶。
    程秀之让程昱过来也没什么事,只是要问他简雁容的裤子是怎么弄破的。
    “小的听说了。”程昱极是老成持重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府里传开了,新来的那小厮锐哥整的,按说容哥机灵的很,可撞到锐哥手上,就是只有吃败仗的份。”
    简雁容傍晚去传话时,程昱正忙着,咐咐她带了简蕊珠去花园找花匠,两人进园走得几步路,简蕊珠忽地大叫草地里有蛇,简雁容下意识便抱住一旁一棵大树往上爬。
    她爬的麻利,孰料树身竟绑着一把小刀,那刀说锋利也不锋利,不过,要割破她的裤子容易的很。
    “谁绑的刀子在树干上的?”程秀之霎地沉了脸。
    “小的问过了,都说黑漆漆没看见,小的寻思,除了那锐哥再无旁人了,容哥走到前头,她在后头麻溜地绑了刀子然后大叫,吓得容哥爬树逃窜,算计得好好的。”程昱道。
    “胡闹,只是割破裤子也罢,若见血了呢?”程秀之皱眉。
    朔风骤起,碧波翻起巨浪,程昱一惊,正想请示他如何处置此事,程秀之已换了笑脸,馥郁如桃花盛开,艳得刺目,美的妖娆。
    “有趣,多照看着那锐哥,别让他被容哥欺负了。”
    语毕,又补了一句:“交待那锐哥,小趣味无妨,只别弄出血光凶煞来,还有,裂衣破裤弄出白生生的屁股大是不雅,这可是侍郎府,不是下九流的戏班子里市井中,要玩,也得玩些清高的。”
    “是,小的这就去交待。”程昱领命,暗思自家爷想像力真丰富,容哥裂的是小腿裤管,他倒想像出白屁股还讲了出来,真真低俗。

第十二回

简雁容领了新裤子回到房后,看着自己的那条破裤子闷怒不已。
    “简蕊珠,我不扳回这一局誓不为人。”
    除了裤子破了,小腿也划拉开一道血口子,虽然不深,可很疼。
    简雁容爱财好色,惜命,更怕疼。
    身为奴才,当然没人帮她请大夫,更不会有什么止血药膏抹,伤口长长的一条像蜈蚣趴在腿上。
    也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虽然是在小腿上,可若留了疤,看着也闹心。
    怎么作弄简蕊珠一番雪耻报仇呢?
    简雁容沉思着,一阵清脆的笑声远远传来,她这里没打上门去,简蕊珠寻过来了。
    哼,动刀子的事简蕊珠都使出来了,她搞些小动作也无所顾忌。
    简雁容飞快地拉起绳子拴到门扇上,绳子的另一头绑了捕鼠夹。
    夜里老鼠吱吱喳喳扰人清梦,她前几天特意做的这个,很是管用呢。
    机关做好,脚步声也来到房门外了,简雁容飞快地歪到床上,把裤管一圈折叠一圈挽得高高,一条伤腿吊到床沿摇晃。
    哼哼简蕊珠,让你看着你的杰作无话可说。
    “爷,我哥就住这里,小的先告退。”门外简蕊珠道。
    爷?程秀之也来了吗?简雁容有些慌,拿不定主意先去解下老鼠夹,还是先把裤管放下,犹豫间,房门被推开了。
    叭哒一声,破冰似的脆响,老鼠夹荡了过去,不偏不倚夹住了程秀之一只脚。
    铁夹子可不认老鼠还是人腿,逮着便往死里夹。
    惨了!简雁容叫苦不迭。
    以程秀之龇牙必报的性情,不把自己收拾得脱层皮定不罢休的。
    怎么办好呢?
    简雁容坐起身捂着小腿肚喊叫起来。
    “好疼啊,疼死我了……”
    程秀之自入仕后步步高升极得皇帝宠信,还从没遭过这样的罪,张嘴正欲发火,忽听得简雁容嗯嗯啊啊呼疼,那声音微沙哑,哑里又带着甜腻,似爪子在胸腔里挠过,既疼又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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