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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会下旨给麒儿一个正式的身份,让所有人知道他是我跟你的皇子。”
“这个不着急,等你伤好了再说。”
作者的话:
谢谢大家的体谅与关心,也希望大家身体健健康康的。
女人要爱自己,不是用钱买买买,而是要照顾好自己,因为你的病痛,再爱你的人也无法替你分担丝毫。
天亮时,安公公已在外面候着,这一夜他亦是彻夜难眠,时刻关注着御瑄殿内的动静,深怕皇上有个万一,好在这一夜,是安然无恙的度过。
里面太过于安静,他不敢出声打扰,只静静立在外面等候差遣,过了许久,天已大亮,终于见兮妃娘娘从殿内出来。
她的云鬓有一丝乱,眼底亦有疲倦,朝他看了一眼说道
“皇上让你进去。”
“是。”他应着,快步朝御瑄殿内而去。
殿内开着窗通气,阳光正好照进来,落在那些明黄的物件之上,泛起一阵金光,而一束光正好落在皇上的榻前,皇上隐在那光的背后,即便是伤病着,也让人无法忽视,何况皇上此时双目有神,看着他。
他跪在皇上的榻前,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
“皇上”
他的额头因用力而剧痛,只叫了一声皇上,便哽咽的说不出底下的话,他想说的是,只要皇上康复,他愿意折寿,或者拿他这条贱命去换皇上的健康,可动了动唇,却一个字也没法说。
皇上吩咐到
“扶朕起来。”
安公公看皇上的伤势不宜挪动,所以犹豫着没有动身,但见皇上眼中已有怒意,他不敢再犹豫,急忙起身去扶了皇上靠在榻前。
“你去取笔墨,朕要下旨。”
“是。”安公公又急忙绕道外间的书房取了笔墨等回到皇上的榻前。
“第一道圣旨,废后。废除仓若钰之后位。”
安公公一听,心中已明白皇上的意图,废后,无非是为了立兮妃娘娘为后。但是废后,并非一道圣旨就可解决的,毕竟皇后背后还有北厥国,毕竟皇后在宫内也有自己的人脉,这一废后,总的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才能服众。
安公公的忧虑,皇上并未理会,意思是这种小事,他自己去解决。
安公公擦擦额前的汗,心想,也罢,北厥国早已无需忌惮,另外皇后在位多年,没有子嗣,这一条就已足够。
所以他认真的按照皇上的话,拟好第一条圣旨。
“第二道圣旨,立兮妃娘娘为后。”
果然,如安公公所料。寅肃还是大伤在身,此时斜靠在床榻上一会,便有些体力不支,但强撑着精神,把该说的话说完。
“第三道圣旨,立麒儿为太子。”
之前安公公就已预料到,皇上会给兮妃娘娘以及皇子一个无人能及的地位,但没想到,皇上会如此之快与着急,这三道圣旨拟好之后,他准备读给皇上听,却见皇上已躺下,双目紧闭,脸色亦是不好,他轻声的叫了一声
“皇上?”
皇上挥挥手
“下去吧。”
他已经累极,不想再开口说话。昨夜昏昏沉沉之中,他做了无数的梦,其中有个梦是他不在世了,而六兮与麒儿没有了依靠,不仅被朝中大臣排挤,更被宫中那些妃嫔排挤陷害,最后母子两人被关入天牢永不得超生,那个梦,真实的让他惊出一身冷汗,醒来,他唯一的意识便是,在他有生之年,在他有能力之时,必须给他们母子最好最大的保障。
第112章
御瑄殿外的六兮,早已听清楚了寅肃交代安公公的话,这哪像是圣旨?反而像是遗诏,让她浑身不禁有些发抖,本想拦住出来的安公公,暂缓颁布这些圣旨,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两人相视一看,错身而过。
六兮走进御瑄殿内,坐到寅肃的床侧,依旧是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希望能把那冰凉的手捂热一些。
寅肃亦是如昨晚一样,反手握住了六兮,把她小小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我不需要那些头衔与权力,我只要你快快好起来。”
寅肃笑笑,没有答话,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阿肃,我说真的,如果没有你在,这些权力地位于我没有任何意义,你若真爱我们母子,就必须快快好起来保护我们。”
“好。”
他的一个字好字,说的并无太多的底气。他从小驰骋沙场,打过无数战,受过无数的伤,但以往的每一次,他都有信心好过来,唯独这次,身体似已到了极限,唯一支撑他下去的便是六兮。
他看着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六兮又岂会不懂他现在糟糕的状况?但是她不能放手放任他就这么下去,她知道她于他的意义,所以她必须不断给他坚持下去的动力,只要她不放弃,寅肃就不会放弃。
“麒儿的名字是当时也烈给的小名,大名还等着你来定。”
“好,我想好之后告诉你。”
一室的安静,两人便不再说一句话,只是紧扣着十指静默着。
六兮忽然想到,在现代,她看到的通朝历史,寅肃并不会现在就死,他在皇位二三十年,带领通朝走向鼎盛,这让她一直悬着的心,稍微有了一丝丝的放松,历史不会改变的,寅肃的命不会在此戛然而止的。
只是,她脑子掠过了寅肃之后的继位者,记载的并不是麒儿,甚至,整个通朝的历史之中,便没有麒儿的存在,这一事实,让她刚刚放松一些的心情又提到了嗓子眼,为什么没有麒儿的记载?
如果寅肃给麒儿的名字正好是历史记载的那位继承者的名字,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所以她前所未有的热切期盼着寅肃给的名字是她知道的那个名字。
她本不该去影响寅肃的决定,更不应该是影响历史,但是她害怕寅肃给的名字不是她知道的那个,所以,她试探的问
“寅之珩如何?”
这是她所了解的,那位继位者的名字。
寅肃一愣
“珩?珩字好,寓意他是一块珍贵无比的玉,是你跟我之间最珍贵的人。”
寅肃这么回答认可她的名字,她心中的大石才落定,不管历史上那位寅之珩到底是麒儿还是本来另有其人,但现在,麒儿就是寅之珩,就是通朝之后的皇帝。
而为什么没有兮妃娘娘的记载,她以后再慢慢弄清楚。
之后是太医送药来,有煎好的口服药,亦有外用伤口的药,六兮接过太医手中的药,吩咐他退下后,自己亲自上阵给寅肃喂药涂药。
喂药还好说,寅肃很配合,每一口药都认真喝下去。而伤口的换药,却让六兮有一瞬间手足无措。
作者的话
删了,谢谢大家的祝福。
她细心替他脱下衣服,那血缠着的纱布粘在他的肌肤之上,这一脱,扯的伤口疼,只见寅肃全身因疼变得僵硬,但一声为吭,甚至看着六兮的双眼亦是布满柔光。
六兮一咬牙,把粘血的纱布一口气撕了下来,手心都是汗,但见到寅肃的眼神,她的心奇迹般平静下来,
“你忍着点儿。”
“嗯。”
她抖着手上药,那些伤口经过一夜依然是通红,他原本壁垒分明的肌理,此时被大伤小伤所覆盖,看的她心疼,宁愿这些伤都是伤在自己身上。
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把所有伤口都上了药,再取了干净的棉条重新给他包扎好,这些事,她从前做的很少,但是此时做的却很得心应手,想必是因为对方是寅肃的关系。
“阿兮,这两日可有顾南封的消息?他回天城了吗?”
寅肃忽然问起顾南封,六兮不知他的意图,所以问道
“你找他?”
“嗯”
“我只知他回了天城,但未曾再进过宫,连莘妃娘娘也不曾见过他。你若要见他,我命人去带他回宫便是。”
“你觉得顾南封学识如何?为人如何?”寅肃说自己的真正意图,只是又问了她一句。
但现在知他如六兮,已有些明白他的想法,
“顾南封的人品自是无话可说,他封府的生意做的那么大,本是树大招风,但偏偏所有生意上的人,甚至竞争对手都对他极佩服与尊崇,而他底下的工人亦也是对他竖起大拇指,他们常说的便是跟着封少不怕没饭吃,都心甘情愿替他卖命。”
六兮夸了这些,怕寅肃不高兴,所以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无常,甚至是鼓励她说下去,她才继续,
“当年去宕阳赈灾,很多人以为他是为了仕途,或者为了莘妃,甚至是为了我,但这些并不是全部,他真实的目的是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是发自内心去给那的百姓送粮食。这一点上,可以看出他是善良的。”
寅肃听着她一口气说完这些,最终才说到
“让他给麒儿当太傅如何?”
寅肃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然而六兮却有些犹豫,顾南封越是面面俱到,越是说明此人心思深沉而缜密,他若是无害你之心自然是最好,但若有害人之心,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给麒儿找太傅并不急于一时,等你好了,亲自带他,况且你现在的状况不宜让任何人知道。”
不是她不相信顾南封,而是寅肃现在的状况,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风险,不得不小心。
寅肃却说到
“麒儿从小就认识顾南封,对他有一定的信任感,而从之前发生的事上来看,顾南封对麒儿也是尽心尽力,有他带麒儿我很放心。”
寅肃没有说的另一个目的是,只有顾南封能保他们母子平安。
倘若他的身体一时不会好转,那朝中势必会引起一场纷乱,各方隐藏的势力会再次出来,他唯一能信任的竟是顾南封,他相信以他对六兮母子的情谊会护她们周全。
而另外,在宫中,有顾南封在,不会让莘妃乱来。
他为她们母子想的周全,却也不敢肯定这一步是对是错。
六兮没有再否认寅肃的说法,她虽有忧虑,但在她心中,顾南封确实如同家人一般,倘若他真的进宫帮忙照顾麒儿,她更能心无旁鹜的照顾寅肃。
她出了御瑄殿,吩咐门外的安公公,
“皇上有令,让顾南封马上进宫。”
安公公一听,立即出门去封府,大概到晌午的时候,顾南封跟着安公公来,他一袭白色锦袍,丰神俊逸,腰间佩戴的玉与他相映成辉,依然是微笑着看六兮。
他比前些日子瘦了许多,整个人看去有些清浅,没有往日一切不放在眼中的桀骜,或许是那流放的日子,受尽了苦难,变成如今的样子。
六兮本想带他先去见寅肃,他却拉住她
“我先去看看麒儿。”
“好,我带你去。”六兮也不坚持,转身带他去六清宫。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于顾南封而言,是他流放的日子彻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于六兮而言,中间隔着的是她在回现代的几个月而生疏。
到了六清宫的宫门口,一直没说话的顾南封忽然说到
“这是我第一次来六清宫,来你住的地方。”
六兮没有太多印象,他之前是否来过,不过这不重要,以后他会经常出入这里,这也是寅肃对她真正信任的标志,这就足够。
房内的麒儿已经听见他们的声音,飞奔了出来
“娘,封叔叔”
然后直接飞扑进顾南封的怀里,顾南封抱了抱他,摸摸他的头
“麒儿在宫中是皇子了,不该再叫我封叔叔。”
麒儿不懂,睁着忽闪的大眼睛问
“为什么?”
“以后你会懂。”
“封叔叔,麒儿终于见到我的爹爹了,他是一位英雄。”
父子连心,哪怕是那么短的相处,麒儿说起自己的爹爹时,双眼里泛着崇拜的光芒。
六兮看着,有一丝的安慰,因她的关系,他们父子这么多年才相见,但他们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顾南封没有再说话,转身对六兮说
“去见皇上”
“好。”
两人这又朝御瑄殿而去。
寅肃没让六兮进去,而是单独召见了顾南封。
她独自在外侯着,不知他们具体聊了什么?寅肃为何要避开她?
过了好一会,顾南封终于出来,一脸凝重,看了看六兮,点点头便走了,六兮忙进去看寅肃,见他亦是累及的样子闭着眼睛,她没敢打扰,默默站在一旁,不知刚才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变的如此。
门外安公公忽然有事来报
“嘘”六兮急忙阻止了他,避免吵到寅肃。
但寅肃已被吵醒
“什么事?进来说。”
安公公这才进去
“奴才今日去颁圣旨,但朝中无人肯信,废后立太子,朝中大臣都要求皇上在场。”
这些大臣之所以敢这样,无非是近几日,皇上一直没有上朝,他们有事要奏,却被安公公一直拦下,直到现在如此重大的凭空多出个太子的事情,给了他们必须见皇上的理由。
第113章
皇上迟迟不露面,现在安公公又忽然发圣旨,凭空多出一个太子,朝中大臣都不肯接受。这个麒儿,所有人都知道是甄六兮所生,但这些年,她一直流落在外,是否是皇上的血脉,谁也不知。
若是皇上的血脉,他们自是高兴接受,但若不是皇上血脉,他们绝不允许。
安公公站在皇上的床前,战战兢兢的把朝中大臣的意见说给皇上听。
“胡闹,朕的皇子岂容他们来质疑。”
寅肃即使病中,但发怒时的样子,依然让人发寒。六兮急忙劝道
“你别动气,他们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如果必要,可以做一次亲子鉴定,让大臣门心服口服,避免将来落人话柄。”
一旁的安公公犹豫道
“只是皇上目前的状况不宜让他们知道。”
六兮答道
“所以立太子之事不用急于一时,等皇上的伤好了再立不迟。”
“皇上,朝中事务繁多,大臣都想亲自跟皇上汇报,奴才还能挡两日,只是怕时间久了,他们迟早要起疑。”
安公公一句话,让房内一瞬间安静下来,六兮也是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寅肃的状况还是十分糟糕,一天醒来的时间并不长,即使醒来,也无法站立,根本无法上朝。
谈了这么许久,寅肃已累,
“你先下去吧,朝中的事容朕再想想。”
“是。”
安公公忧心忡忡的离开御瑄殿。
六兮坐回寅肃的身边,寅肃拍拍他身侧的空位
“躺过来。”
六兮顺从的躺到他的身边,寅肃本想把她搂进怀里,无奈身体动弹不得,只得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间。
“阿兮,这几日躺在这动弹不了,我想了很多问题,朝中不可一日无君,尤其是纵观上下,竟没有一位大臣有能力替我分担半分,想来这些都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我一向自认无所不能,这么些年,我独权在握不肯放手,事必躬亲,以至于底下的官员没有一个能独当一面,现在我倒下了,才知其中危害。”
这是寅肃第一次跟她剖析他的内心,亦是第一次肯在外人面前放下他的高傲与自信,六兮反而有些心疼,他的皇位得来不易,以往朝中又大多是大王爷的党派,他不敢放权也是正常,所以她握紧了他的手
“这不是你的错。”
“阿兮,我记得你会易容之术?”
“以前也烈教过我一点。”
“今早我召见顾南封,是想请他帮忙,暂代我上朝。”
寅肃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六兮一阵凉意,这是多大的信任与放权?
他是相信自己的眼光还是相信她的判断?
“这风险太大,我不赞成。倘若露陷或者顾南封心存二心,这通朝的天下将会大变。”
六兮知道自己这么不信任顾南封是对不起他,但有关寅肃的一切,她不能不去堤防。
“他无权做任何决定,只是替我上朝,面见大臣们,朝中各项事务还是由安公公交由我来打理决策。”
六兮本还想说什么,但见寅肃脸色已发白,十分疲倦的样子,她只好忍下没再说话。
寅肃伤的太重,按照太医的话本是性命堪忧,但如今能保有这样的精力已是奇迹,六兮不敢再有别的奢望。
而顾南封接了这个秘密圣旨之后,现在每日会到御瑄殿化妆,容貌上六兮能轻易给他乔装成寅肃,但身型与气质上,两人却相差甚远,身高虽不相上下,但寅肃是刚阳,而顾南封是偏清雅。六兮只好给他在着装上下功夫,穿的龙袍是特制的,能把那股龙威自然表现出来。
六兮给他系最后领口上的袖扣,细白的指尖在顾南封的眼前来回晃动,因身高的差异,所以一直昂着头,他一直低着头看她,除了晃动的手指,还有她浓而密的睫毛遮掩了她的双眸。
他不自觉的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想看清她的眼,手刚碰到她的脸,她便被惊吓到似的,一下跳离他的身侧,站在三步远的地方,戒备的看着他。
顾南封的手落空,自嘲的苦笑了一番,自己伸手系上最后一个扣子。
“怎么?我现在不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