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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太妃谁敢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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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怕的情形终于还是出现了,不气馁的陈瑞英耐着性子再次重申,“并不贵重,我给了老婆婆十两银子她都嫌多,此乃我的一番心意,仅仅是恭贺你十六岁生辰,音音,我晓得你有所顾忌,收下此礼并不代表其他,我都懂,你无需担忧。”
  一旁的侍卫李效跟随六皇子多年,对宋余音也算熟识,忍不住道:“为着不耽误白日里训练水师,殿下他昨日傍晚才启程,披星戴月的往回赶,就为给宋姑娘您送份贺礼,聊表心意。您若不肯收,殿下他……”
  话未说完就被主子呵斥,“住口!若再自作主张胡言乱语,便依军法处置!”
  未免他再胡说,陈瑞英肃声责令他出去,李效不敢违抗主子之意,只得忍下憋屈,遵命告退。
  面对侍卫时,他那肃严的态度不留一丝情面,再转向宋余音时,他的声音又瞬时温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他的话你万莫放在心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个儿心甘情愿,只希望你开开心心,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明白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的感情,但这贺礼纯属亲人之间的相赠,音音,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收下。”
  立在后方的南溪听着也觉动容,感念于六皇子对主子的一片心意,小声劝了句,“要不……姑娘您就收下吧!兄长所赠的一幅画而已,不算过分,便是收了也无妨,也不枉殿下他来回折腾跑这一趟。”
  连南溪都这么说,她还能如何?若然不收,似乎就成了她不通情理,看了那皮画一眼,她实不愿再僵持下去,只想尽管将此事了结,犹豫片刻,终是点头应下,“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殿下赠礼。”
  这般称谓太过疏远,陈瑞英希望她还能如往常那样唤他一声表哥,可她却不肯,总觉得不大习惯,“您如今已是当朝皇子,身份贵重,余音理当敬重,依礼相待,不可冒犯。”道罢她又提醒道:“您难得回来一趟,肯定得入宫拜见皇上,要不殿下您先回去忙?”
  然而他竟道:“不必,父皇不晓得我归来,我也不想去见他,懒听他啰嗦。我打算在此陪你用顿午膳,下午便得赶回军营去,不能耽误明日的演练。”
  不会吧?还要用午膳?宋余音一听这话心略慌,眼神闪躲的找借口推辞,“可是我……最近身子不适,没什么精神,怕是无法陪你进膳。”
  “那也得用膳啊!不肯吃东西如何恢复体力?”生怕他一走,她就免了午膳,陈瑞英越发坚定了留下的决心,定要在此陪她。
  此时的宋余音欲哭无泪,暗叹自个儿搬起石头砸了脚,这会子再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看来这午膳是免不了,想着他午后便要离开,她便没再计较什么,吩咐下人备宴。
  一个是满怀期待盼相聚,哪怕半日也甘愿,一个却是暗生芥蒂勉作伴,哪怕一刻也如火煎。
  两人各怀心事,所谓平和的相处不过都是假象。
  宋余音去往琼华苑应对陈瑞英一事,时谦是知道的,本想着她很快就会回来,可眼看着午膳都摆上了桌,仍不见她归来的身影,心里难免担忧,就怕她出什么意外,可他身份特殊,又不能亲自过去,只好嘱咐师弟去琼华苑探查情况。
  照谦自是乐意过去,但如此难得的机会,不奚落师兄一番岂不浪费?夹了一颗花生米送入口中,他只觉越嚼越香,人也心情舒畅,粲然一笑,“这才半个时辰不见人你就不习惯?看来你对她是越来越在乎!”
  一看到他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时谦就手痒,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手才抬起,机灵的照谦就一退三步远,避开得相当及时,远离后仍不忘调侃,“往往被戳中心事之人才会恼羞成怒,你反应越大,就证明我说得越准。”
  这小子总是歪理一大堆,可怜他被奚落还不能反驳,眼下宋余音的安危最重要,时谦也不与他斗嘴,正色道:“差不多得了,有啰嗦的工夫,你已到得琼华苑。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掉以轻心,有劳你跑一趟。”
  难得师兄如此客气,照谦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不过事关云珠,他也十分上心,纵使饥肠辘辘他也忍了,临走前还特地交代,“留个鸡腿给我啊!”道罢便飞快的出了门,直奔琼华苑!
  佯装小厮的他想起卫云琇的话,故作哈腰状,在别院打听了一番才摸准方向,到得小院内,离老远就瞧见有人抱剑立在院门口,瞧那一身戎装,估摸着不是护院,想来应是六皇子身边的侍卫。
  思及此,照谦灵机一动,卑躬屈膝的上前道:“奴才是后厨的,就是想来问一声,昨儿个姑娘吩咐找的鸽子已然找来,是晌午就炖,还是等晚上再?”
  李效不好替宋姑娘做主,遂让他在此等候,他则进屋问询。宋余音听到鸽子莫名其妙,但又立马反应过来,这般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多半是出自照谦之口,兴许是他在外头有话要说吧!
  碍于陈瑞英在场,她不能直接出去,于是吩咐南溪去回话。
  南溪还在纳罕,直至出去后才发现来人竟是照谦!六皇子还在屋里,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又来捣什么乱?心惊肉跳的她匆匆走过去,一再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别立在门口,到墙南边说话。
  走远些之后,她才小声问他来此作甚,个儿高的照谦斜靠在墙面上,微侧首低语回道:“云珠一直没回去,我不是担心她出事嘛!这才过来瞧瞧。”
  南溪只道无妨,“六皇子正陪我家姑娘用午膳呢!没什么大碍,用罢膳她就会回去,你赶紧走吧!以免被殿下看到,惹人怀疑。”
  照谦不觉好奇,“无端端的,这六皇子怎会突然回都城?”
  得知他是来送生辰贺礼,照谦这才恍然大悟,南溪又催得厉害,他也不好在此多待,干脆先回去。
  一回到饭桌上,他就加油添醋的将此事讲给他师兄听,“啧啧!原来那六皇子正陪云珠用午膳呢!人家身为皇子还殷勤的给云珠夹菜,嘘寒问暖,柔情似水,你倒好,整日对她冷冷清清,连个笑脸都吝啬。
  他对云珠无微不至,即便云珠这会儿不喜欢他,指不定往后也会被他所感动,到时候某些人怕是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啊!”
  看着他手中拎着的鸡腿,再听着他暗示的言辞,心不顺的时谦默默睇他一眼,“一个鸡腿还堵不住你这张嘴。”
  洋洋自得的照谦又咬下一口,吃得格外起劲儿,“吃肉和说话互不影响,可以同时进行。”
  他倒是心情颇佳,可苦了时谦,一想到陈瑞英对她还不死心,他这心里就如猫抓一般,不得安宁。可这明明是她的自由,他不该多管。
  一想到这一点,他便不愿再深思下去,状似无谓的夹了一口菜,送入口中也是味同嚼蜡。
  明知师兄嘴硬,照谦也不逼他,只自个儿琢磨着,“明日可是云珠的生辰呐!该送什么贺礼给她好呢?珠钗?”
  这种东西怎能拿来做贺礼?时谦忍不住提醒道:“你觉得她珠钗少吗?”
  好像还真不少,几乎每日不重样,打消这个念头后,照谦又继续想,“那要不……镯子?”
  “她只戴那串素银镯。”
  似乎真没见她戴过旁的,估摸着那银镯对她很重要,她才不舍得取下,既如此,照谦只能再想其他,苦思半晌,他终于有了好主意,“后厨有位厨娘说她家的老猫下了一窝猫崽子,一个多月大,不如抱一只回来送给云珠,她不稀罕金银首饰,应该愿意养小猫吧?”
  岂料时谦竟道:“她不喜欢猫。”
  接二连三的被推翻,照谦不由狐疑的望向自家师兄,“你怎知她不喜欢?我怎么觉着你好像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有吗?时谦默默回想着方才的话,似乎还真有点儿知道得太多了,但他仍旧面不改色,借口说是之前听她提过。
  想着随口一句可以糊弄过去,他却忘了照谦可是个小机灵鬼,一旦心下生疑,就不可能轻易揭过去,必得想法子验证一番。


第28章 找到他是先帝的证据
  纵使勉强用午宴, 宋余音也是心不在焉, 除非他说话, 她才会礼貌性的回应几句,绝不主动开口。
  饶是如此,陈瑞英也觉得能与她一起用宴便是值得欣慰之事。饭毕, 他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恋恋不舍的告辞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 她只余哀叹, 错付的感情终究不会有结果, 她不愿拖泥带水,可陈瑞英这般一直不放弃, 又打着亲情的旗号,令她很是无奈。
  今日也只是碍于现下居于别院,不敢太违逆陈瑞英的意思,免得他不肯罢休, 总往这边跑,那时谦的踪迹很容易泄露,是以她才会选择妥协。
  待人走后,她又回到了樱月苑, 行至半路,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但见身着宽袖蓝裳的照谦正坐在竹林那边的一座假山边, 唇边不仅叼着一片竹叶,还闲闲的哼着小曲儿, 瞄见她的身影,立即朝她招手,示意她来竹林边说话。
  那神秘兮兮的模样惹得宋余音一阵好奇,迈着轻巧的步子向那边走去,两人来到石桌边坐下,桌上落了几片深绿的竹叶,宋余音将叶子拾起,拿在手中把玩着,灵眸微抬,问了句,“大晌午的你怎的候在此地,就不觉晒得难受?”
  “大男人也不怕晒黑,”无谓的打着哈哈,照谦四下瞧了瞧,这才倾身凑近,小声问她,“你是不是怕猫?”
  突如其来的一问,问懵了宋余音,一双黑亮的大眼尽闪诧异,“你怎的知道?”
  “师兄告诉我的,”接下来的问题才是他最关心的,单臂搁在石桌面上的照谦紧盯着她,满脸都透着揭秘的兴奋,“你可曾跟我师兄说过你怕猫一事?”
  仔细回想了一番,宋余音摇了摇头,“没说过啊!无端端的,我提这个作甚?”
  果然没说过!振奋的照谦激动得连连拍桌,宋余音不解其意,问他究竟发生何事。
  强自镇定下来之后,照谦才与她说起方才之事,“我想着明日是你的生辰,打算给你准备礼物来着……我说什么都被师兄反驳,他还说你不喜欢猫,被我反问时,他又解释说你跟她提过,可你根本没提,这代表了什么?”
  懵了好一会儿,仔细捋了捋照谦之言,宋余音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谦似乎很了解她的好恶。他总说自己不是先帝,可他的表现却很异常,宋余音一直在怀疑,照谦只当她是想太多,直至今日,照谦才发觉,他师兄真的很不对劲儿。
  眼瞅着她一直在发愣,还以为她仍未想明白,照谦忍不住提点道:“他若与你只是陌生人,为何晓得你怕猫?也许真如你所猜测的那般,他真的是你的故人。”
  有人赞同她的看法,宋余音深感欣慰,莹莹的眸子闪着波光,激动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在轻颤,“我就说他是先帝,我的感觉不会错的!”道罢她又怅然若失,无法真正开怀,“可即使我们怀疑又如何?问他他也只会说是巧合而已,不管你问什么,他都能想出狡辩的答案,倘若他真的不愿承认,似乎说什么都没用。”
  “需知百密一疏,倘若他真是先帝,总有一日会露出破绽,你不要气馁,也别逼他,慢慢来,我也会帮你,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总能找到让他承认的法子。”
  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在坚持自我,有时候她也会感到迷茫,觉得自己这般固执似乎太傻,可又始终做不到真正放下,尤其是最近,每日都要面对他,每每瞧见时谦的面容,那熟悉之感就会越发强烈的轰炸着她,搅动心湖的春水,不断的荡起圈圈涟漪。
  没人支持的坚持是孤独的,而今日照谦的这番话正如久旱的裂土逢见甘霖一般,给她带来了希望,指明了方向,让她重拾勇气,坚定的朝着真相的方位继续前行。
  “多谢你鼓励我。”她是由衷道谢,照谦只觉这般郑重有点儿不习惯,无措的挠着耳垂讪笑道:“这不算什么,我就是希望你能达成心愿,开开心心就好。”道罢他又有些自责,“只是出卖了我师兄,他若知情必会揍我,到时候你可得帮我说好话,免我皮肉之苦。”
  这个照谦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他师兄,宋余音忍笑道:“你师兄面上严肃,其实心挺软的,我觉着他平日里对你很关心,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凶悍。”
  佳人一笑,如暖风拂面,在照谦的印象中,她总是怀揣着心事,神色凝重,难得见到她柔柔的笑颜,真如春花秋月一般,盈盈动人,有一说一的照谦坦笑道:“你笑起来很美,以后也要记得多展颜,不管他是不是你的故人,你都不能亏待自己,日子是自个儿的,唯有过得开心,才不辜负这人生。”
  她的话很有道理,宋余音感触良多,心下宽慰的她郑重点头,“我会尽量改变自己的态度,不让这日子过得那么辛苦。”
  话说开之后,照谦也就回房去了,宋余音也回到自个儿的房中歇着,反正时谦说了,中午她不必过去,可以歇一个时辰。
  小憩了半个时辰,又闲坐了会子,她才起身去找时谦,但见他并未看书,而是在院中练剑,一圈福纹袖带将宽松的长袖紧束在手腕间,水色衣袍随着舞剑的动作而迎风翻飞,遥遥相望的宋余音瞧着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她才入宫,看到宣惠帝练剑忽生兴致。
  宣惠帝看她满目好奇,问她可是想学,她羞怯的点了点头,“儿时我就想学,可大哥说姑娘家就该斯斯文文,练这些花拳绣腿会被人笑话,始终不肯教我。”
  本只是说说而已,可宣惠帝居然说要教她,还将自己的剑递给她,教她如何正确拿握,如何出招。
  手把手的教,他的人就在她身侧后方,说话间的气息不经意的洒落在她颈间,温和而又清朗的声音如金击玉震一般悦耳动心,虽贵为皇帝,可他耐心十足,一遍遍的为她讲述要领,帮她做示范,她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一些简单的剑招。
  后来的半个月,宣惠帝每日都会抽空教她,两人眸光交汇间,流动着脉脉情意。只是有一日,太后亲自过来看望皇帝,赶巧撞见这一幕,当即呵斥她不成体统,斥责她身为妃子不该在帝王面前拿剑,还命她跪在殿外,又带皇帝进殿去。
  宋余音不晓得太后与皇帝说了什么,只晓得母子二人似乎起了争执,太后直训了他两刻钟才愤然离殿,临走前还以惑乱君心之罪禁了她的足。
  一个月不得出门,她只觉无趣,又心生惶恐,想着宣惠帝怕是不会再理她,哪知某一晚入夜之后,他竟到她所居的宫殿来找她,还给她带了一把剑,说是之前的剑太过沉重,尺寸过大,不适合她拿,特地命人打造了一把小一些的,让她拿来练手。
  那时的宋余音才知宣惠帝心里是向着她的,并不在乎他母后的态度,心下自是欢喜。
  神思游离之际,一阵呼啸的剑风传至耳畔,宋余音惊吓侧眸,便见那剑尖横在她三尺开外之地,见尖上还横着一朵海棠花,正是时谦看她一直走神,才顺手用剑剜来花朵打她的岔,日头下的剑光反折映于粉嫩的花瓣上,锋利与柔和对比鲜明,目睹这一幕的宋余音不自觉的抬手,将花瓣取下,放在掌心。
  收了剑的时谦看她一眼,淡声问道:“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若然欺瞒还不如不答,思量片刻,宋余音坦诚道:“想你。”
  “……”正在洗手的时谦闻声惊抬眸,缓缓地望向她,还以为是自个儿听错了,可她就这般望着他,毫不羞怯,看样子应该不是他耳朵有问题。
  虽说话是他问的,可她的答案这般直白真的好吗?心下微惊的时谦眉峰都皱在了一起,又觉得身为大男人不能输了阵仗,人姑娘家都不羞涩,他总不能脸红,得装作十分镇定毫无波澜的模样才对。
  如此想着,时谦云淡风轻的回道:“我就在眼前,无需想念。”
  然而她竟苦笑道:“我想的是曾经的你,那个与我坦诚相待,不会欺瞒我的你,而不是现在这个……将自己隐藏颇深的你。”
  心,在那一瞬间被什么戳了一下,痛吗?他不知道,似乎已经麻木了,也无谓去争辩些什么,抿了抿唇,终是擦干了手,轻声敷衍道:“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
  低沉的声音如一颗石子砸在她心扉,疼得她顿感委屈,“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一直在瞒着我,没有与我说实话,徒留我一个人胡猜乱想,痛苦不堪!”
  说出来她又能如何呢?对她有什么帮助吗?似乎并没有,只会令她更苦恼。紧攥着剑柄,时谦已不敢将目光落在她面上,就怕看到她那痛楚的模样会于心不忍,只怔怔的望着摆放在门前的松树盆景,喃喃低语,尽透无奈,“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活得更痛苦。”
  “是否后悔那都是我的事,我又不会怨怪你,只求你告诉我真相,给我一个痛快!”
  他那紧攥着的手指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关节滑动,面对她恳切的追问,他心底似有千言万语涌至喉间,想要脱口而出,可一想到后果,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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