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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太妃谁敢动-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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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劳的男人,而今突然告诉他,他所敬重的父亲居然是杀人凶手,用卑劣的手段谋得江山,他只觉以往的认知皆被颠覆,不知该如何面对!
  亲眼目睹时谦被众人质疑,宋余音忧心难解,纵使他鼓起勇气说出一切,也始终无法令人完全信服,毕竟冬瑞做不了证,那么她也该做些什么,帮他赢取信任!
  这样严肃而紧张的场合容不得她犹豫,鼓足勇气的宋余音默默上前,当众指证,“其实当年盛和帝送我入宫正是别有目的,是他指使我在宣惠帝的膳食中下毒,待宣惠帝病入膏肓之际他就可顺势登基,成为帝王,满足他的野心!”
  “你撒谎!朕从不曾指使过你!”这一点的确是冤枉,盛和帝送她入宫不过是个幌子,声东击西,将太后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罢了,其实真正下手的是旁人,不是宋余音。
  但此刻面对诬陷他根本无从解释,只因宋余音是他的外甥女,且她又站出来指证,最易混淆视听,以致于他百口莫辩!


第49章 挟持
  时谦还以为她只是想陪在他身畔, 却没料到关键时刻她竟然会出来做证!
  他当然晓得她不会对他下毒, 那么这些话便是伪证, 只为帮他,她连假话也愿意说,这番话对他的确有帮助, 但却将她的声誉尽毁!一旦众人信了这话,那她便成了谋害宣惠帝的帮凶啊!她可有想过往后她该如何自处?
  所谓后果, 宋余音此刻并不顾忌, 她只想帮助时谦, 让众人相信他是被人谋害,至于她的下场并不重要, 怎样都无所谓了!
  当宋余音也开始指证之际,陈瑞英连最后一丝希望也幻灭了,紧盯着宋余音,难以置信的他颤声询问,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父皇他真的指使过你做这种事?”
  微侧眸,宋余音违心的点了点头,不敢与他对视,强撑着场子坚持那番说辞, “我所言非虚, 皆是事实,你的父皇本就是披着羊皮的一头狼!”
  至此, 陈瑞英震惊又悲愤,他本该站在自家父亲那一边, 但父亲若真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他实在做不到抛开是非一味维护,纠葛的陈瑞英痛楚不已,满腔的怨愤快要从双眸喷薄而出,紧攥着拳头恨声控诉,“父皇,你怎可如此狠心,对自己兄长的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不管旁人说什么,盛和帝都始终能保持最后一丝理智,但当自己的儿子也将矛头对向他时,他顿时阵脚大乱,心虚的反驳道:“瑞英!这个妖女她在挑拨离间,她已被卫家收买,编造谎言来诬陷朕,你不能听信她的谗言!”
  沉默了许久的庄睿太后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尽是压制不住的汹汹怒火,被恨意煽动,越燃越烈,再难熄灭,“事实摆在眼前,陈弘益,你还有脸再狡辩?当年之事,我亦参与其中,正是我让临致诈死离开皇宫,密道的确存在,无需怀疑,找人一查便知!至于你们怀疑我儿的真假,很简单,我儿背后腰间有一抹胎记,大可让众人一观即知真假!”
  连太后都这么说,一直认为自己掌控全局的卫纲忽然觉得卫家被人当成了跳板!对此卫纲隐隐生忧,现下情势虽在往成功的方向发展,但这一切都已经开始偏离他的预想,眼前的时谦,往后怕是难以控制啊!
  虽说时谦的确有胎记,但他的胎记非得在发热之时才会显现,这会子天寒地冻,怕是瞧不见的吧?正当宋余音担忧之际,时谦已然当众解开衣裳,在寒风凛冽中露出后背给人观看,令宋余音欣喜的是,胎记居然在此刻赫然显现!
  当初为隐藏胎记,他的师父在胎记处上过药粉,必须身体极热之际才会显现,但这一点无法与众人解释,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时谦今日来之前特地在腰间下方贴了一块膏药,可致人浑身发热,如此一来,胎记便可随时显现,但他本人便如置火炉一般,体力也会消耗的极快。
  纵然难受他也不惧,只要能让世人相信,再多的苦他也不介意去尝试!
  当百官瞧见那胎记之时,皆议论纷纷!长公主对自家侄子最了解,自然晓得这胎记的位置,欣喜发声,“真的有胎记,看来他的确是我皇兄的儿子,是陈临致,更是宣惠帝!宣惠帝没有驾崩,只是被贼人谋害罢了!”怒指于盛和帝,长公主挑眉控诉,“这样阴险狡诈之人根本不配做皇帝!不配接受万民朝拜!”
  而其他几位盛和帝的兄弟,如今的王爷也都纷纷倒戈,开始斥责他,要他给一个交代!
  眼看着情势大变,盛和帝再不顾什么君王之仪,怒而下旨,“来人,把这些口出狂言犯上作乱之人统统抓起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御林军隶属于皇帝管辖,这些人不论是非,都只听命于帝王,盛和帝一声令下,御林军们领命大呵,即刻拔刀相向!
  那些个命妇和文臣们皆吓得往后退去,一些武将也做观望状,迟迟不进前。
  时谦早料到会有刀剑相向的一幕,是以他才不愿带余音过来,如今盛和帝怒而发令,连证据也无视,那他只能硬拼!
  他所在的方向离宋余音甚远,是以他在尝试着杀出重围,与她汇合!
  卫家早已做好部署,高手云集,足以和御林军对抗,尤其是卫纲带来的皆是精锐之师,以一抵三,所向披靡,而御林军胜在人多,若长时间耗下去,卫家只会吃亏,当需速战速决!
  那些个御林军将盛和帝护得水泄不通,他们根本无法擒王,情急之下,卫平渊遂将目标放在萧统领的夫人身上!
  当他将那妇人擒住,以此要挟他退兵时,萧统领当时就慌了神,没再继续动手,盛和帝见状怒斥,“家国大义比任何事都重要,萧爱卿休要上他们的当!朕只有一个,女人还有千千万!”
  可此事对萧统领而言并没有那么简单,“皇帝谁都能做,我的妻儿却是无可取代!”
  只因他的夫人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夫妻多年,他实不忍让她牺牲!犹豫再三,萧统领最终挥手呵令手下皆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时谦趁机纵身一跃,直奔盛和帝而去,如风般闪现在他身后,将剑横在他颈间!
  仇人近在眼前,时谦多想将他一剑了结,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要生擒陈弘益,一桩桩揭发他的罪行,要天下人心服口服!
  “陈弘益,当你密谋算计,夺取我皇位之际,可有想过会有报应?”不等他回答,时谦又接口反讽道:“你肯定不会去思量这些,因为你早已被权势冲昏了头脑,根本不会顾忌是非道义!你以为你的罪行掩盖得很完美,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因缘果报只会迟来,从不会缺席!”
  “劫持皇帝可是死罪!你这贼子最好放了朕,朕还可考虑留你一条活口,若再执迷不悟,便连全尸也难!”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当真是无耻之徒!”紧拽着盛和帝,时谦沉声威胁,“立即命他们住手,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个儿会不会手滑!”
  此时的盛和帝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就怕那剑在他颈间滑出一道口子,赶紧下令命儿子们收兵,“住手,统统住手!”
  就在时谦以为胜券在握之际,背后忽然传来同样的威胁声,“放开我父皇!否则宋余音性命不保!”
  时谦惊恐回眸,就见那大皇子陈瑞泽竟然绑架了宋余音,以她来要挟!
  纵然时谦没吭声,他那紧蹙的眉头也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陈瑞泽暗叹自己所料不差,他真的在乎这个女人!当下越发狂妄,“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了我父皇!”
  眼看时谦竟有些犹豫,卫平渊当即扬声提醒,“事分轻重缓急,万不可被儿女私情误了大业!”
  今日宋夫人也在场,看到女儿被挟持,她担忧不已,然而此刻的她正被儿子宋承岩护着,根本不许她近前,“恕孩儿直言,此刻情况危急,娘您即使上前去也根本做不了什么,只会添乱,甚至还可能破坏妹妹的生机,还是静观其变吧!”
  被儿子这么一提醒,她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压制着心底的慌乱,默默观察着,暗自为女儿祈祷。
  为了报仇,时谦筹谋了太久,宋余音也晓得皇位对他的重要性,眼看着就要成功,她实在不愿成为他的绊脚石,他当然明白,身处黑暗太久,下一步就是黎明,即使卫家有私欲,但也为此安排了许久,胜利近在眼前,他若放手,其他人都会跟着遭殃!
  紧攥着盛和帝的胳膊,时谦目视于陈瑞泽,不屑冷哼,“你觉得我会被一个女人威胁?实在可笑!本来我还想看在亲情的份儿上留你父皇一条生路,可你居然威胁我!那就尽管动手,你父皇也再无生还的可能!”
  宋余音本想告诉他:不能放,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可话还未说出口,就猝不及防的听到了时谦的答案。她心里是愿意为他牺牲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但当这话从时谦口中说出,意味全然大变!
  虽是同样的结果,但意义完全不同,纵使此刻她的心被深深的刺痛,她也还是忍不住为他考量,毕竟他身负重任,且卫家那群人的命运都与他紧紧相连,总不能因为她一个女人就让他们功亏一篑,牺牲一个,保住众人,倒也划算,站在他的立场,似乎只能这样选择。
  原本女人之于江山而言根本就不足一提,他会牺牲她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他能完成心愿就好。
  思及此,宋余音再不计较什么,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实则时谦是想着只要他假装不在乎宋余音,陈瑞泽就会顾念他父皇的安危,不再冒险,但陈瑞英似乎不信他的话,邪佞一笑,猛地用力将剑收紧!
  眼看着她那白皙的颈间似乎出现血迹,时谦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高呼住手!
  看来他还是在乎的啊!就在陈瑞泽得意松懈之际,腰间忽觉刺痛,紧跟着就见一道暗影压过来。低眸一看,身侧竟有一把匕首刺向他!
  顺着那持刀的手臂往上看去,陈瑞泽怎么也料不到,行凶之人居然是他的六弟!
  “瑞英!你……”
  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陈瑞英已迅速将宋余音揽入怀中,望向他的眼神尽是冰冷与陌生,薄唇缓缓吐出心内的底线,“谁也不能伤害音音!”
  类似这样的话,宋余音听过很多次,她一直都以为陈瑞英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真的为保她什么都愿做,哪怕挟持她的人是他的兄长,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即便他们不是一母同胞,却也是同一个父亲,他竟能狠得下这样的心,震撼的宋余音一时间竟忘了该说什么,只愣愣的望着他,而他则紧搂她臂膀,护她退后,远离危险。
  凝着她颈间的一丝血迹,陈瑞英心疼且自责,眸间再无冷漠,只余柔情,“抱歉,害你受伤了!”
  摇了摇头,她只道没事,“冒血丝而已,并不严重。”
  被挟持的盛和帝看到这一幕,义愤填膺,悲声怒斥,“瑞英!你这逆子,怎可为了一个女人而与手足自相残杀!”
  一个谋逆者,又什么资格指责他?陈瑞英心底有杆秤,黑白分明,若然做错了事,即便是他的父亲,他也无法原谅,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扬首反讽道:“你可以为权势而不择手段,大哥也可为维护你而不惜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我却做不到助纣为虐!音音她是无辜的,我绝不允许她受到伤害!”
  时谦一直认为陈瑞英对余音只是泛泛之情,未料竟深刻至此!目睹这样的场景,时谦心中百感交集,既有一丝酸涩,又恨自己没保护好余音,才害得她身处险境。深感愧疚的他遥遥呼唤道:“余音,快过来!”
  听到他的呼声,宋余音的心瞬时揪扯在一起。若是以往,她肯定奋不顾身的跑过去,与他并肩。可是经历过方才的变故,再望向时谦之际,一丝莫名的陌生感将她重重包裹!
  所谓深情,从来都只是她的独角戏啊!她误以为两人的感情深似海,实则到了紧要关头根本经不起考验,她可以为他去死,可他呢?其实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是以当他呼唤之际,她并不想到他身边去。与此同时,陈瑞英期待的望着她,紧攥着她的手,只盼着她能选择留在他身边。
  迎上他殷切的眼神,宋余音只有感动,始终谈不上感情,终是将手缓缓抽回,默默退至一旁,离他们两人皆远一些。
  宋承岩见状立即上前,将妹妹护在身后。
  阔别许久,再逢兄长,宋余音心下凝聚着万千委屈,但又觉无比心安。也许只有家人才是始终如一,其他的感情太过缥缈,转瞬即散!
  陈瑞泽被擒,盛和帝又在时谦手上,目前的局势再明朗不过,卫纲放下疑惑,适时呼吁道:“宣惠帝诈死不过是权宜之计,而今真相大白,盛和帝此人狼子野心,谋害亲侄夺取皇位,大逆不道,天地不容!既然宣惠帝还在人世,那他依旧是我们的皇帝!”说着卫纲率先朝他跪下叩首,“恭迎吾皇回宫!吾皇万岁!”
  紧跟着丞相亦表示归服,其他官员再不观望,纷纷上前跪下行礼,高呼万岁!
  江山转眼易主,所谓忠臣不过是墙头草随风倒,眼看着众人皆倒戈,盛和帝愤怒又绝望,多年的心血居然就这样毁于一旦,他如何甘心?然而此刻大势已去,他又能如何?
  尤其是瑞英刺伤瑞泽那一幕,着实伤了他的心,他最在乎的孩子啊!居然这般意气用事!
  默立在一侧的庄睿太后忍不住抹泪,她的孩子终于回来了,终于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她这颗紧揪了三年的心才真正落下啊!
  立在中央的时谦目睹这一幕,眼眶泛红,这曾是无数次梦到过的场景,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为了这一日,足足等了三年多!
  但当心愿终于达成之际,为何他的心底竟无一丝喜悦?大约是宋余音那冷淡防备的眼神刺痛了他。
  她一直在他身畔默默支持,为了他甚至连命都可以不在乎,但方才的那一刻,他的话却像刀子一样狠剜她的心!
  他多想跟她解释一句,其实那不是他本意,但当他望向她,想要走向她时,她却红着眼转了身,去往她母亲身畔。
  她眼底的那抹失落与绝望都尽数落在他眸间,那一刻,他竟似感同身受一般,跟着她一起绞痛难当!
  热闹与荣耀都是他的,当他载誉而归,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时,她却觉得她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也许,根本不算丢失,因为从不曾拥有过,这么多年,都只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
  当爱幻灭以后,失去了信念的她只觉身心疲惫,整个人空落落的,一如蔫儿的花蕊,浑没了生机!


第50章 被舍弃的宋余音
  她想逃离这令人尴尬的场地, 然而周围被侍卫封锁, 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
  正为难之际,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余音!”
  晓得背后是谁,她甚至连回眸都不愿, 生怕被他瞧见自个儿狼狈无措的模样,可他终究还是过来了, 行至她身边, 与她轻声道:“可是累了?我让人送你和岳母大人到后殿歇息, 这边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待我解决之后就去找你。”
  明明听到了他的话, 可她并不想回应,只默默垂眸不语,掩下心底的痛楚。
  宋夫人见状拉着女儿的手打起了圆场,“音儿受到了惊吓, 尚未回过神来,礼仪有失还望皇上见谅,您去忙吧!臣妇会照顾好音儿的。”
  有岳母发话,他才稍稍宽心, 那边的官员还在等着他处理盛和帝, 他不可耽搁,遂又走近宋余音, 试图安抚,“余音, 那件事是个误会,稍后我会与你解释清楚。”
  奈何她根本不予理会,他只好落寞转身。
  是是非非,她已经不想再去琢磨,每每想起那一幕,她都觉心在滴血,痛贯心膂!好在母亲陪在她身边,关切的询问她的状况,被打岔的她才稍稍宽慰些。
  这边厢,盛和帝那一脉的子嗣皆被关押,等待皇帝一一审判定罪,卫纲认为当务之急是要举行登基大典,唯有登上皇位,时谦才能名正言顺的处决盛和帝。
  然而大典需要准备,礼部快马加鞭也得十日左右才能备齐各项所需之物,唯一让人头疼的是,新的龙袍最快也得三个月才能缝制完成,卫纲认为等不了那么久,遂提议将先皇当年登基的龙袍拿出来备用。
  当年先皇登基之际正好二十岁,身形与现在的时谦差不离,那龙袍一直收在库房,一如崭新的一般。
  情况特殊,容不得多等,时谦也怕夜长梦多,于是应允了卫纲的提议,而卫纲又对礼部发号施令,命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要在五日之内准备好登基大典!
  虽说时谦也没什么异议,但卫纲做这些安排时根本不曾询问过他的意见,好似真当他是傀儡一般。丞相有些看不过眼,捋着胡须不满道:“操之过急未免会出现纰漏,若然一切从简的确可以提前登基,但若大典寒酸,岂不是被人笑话?卫大人这般自作主张,可有问过皇上之意?咱们做臣子的只能提议,最终结果还是该由皇上来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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