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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我娇蛮-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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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想来,李文儿两次怀孕和流产的时机,都太过巧合,应该是李汉儒不顾李文儿的身体,从中做了手脚。
  李汉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来,脸上没有丝毫悔意,“臣老了,只希望儿子高升、家族荣辱不衰,至于女儿……臣日后会好生看顾,臣生她养她,她为家族付出,也是应该。”
  李文儿的身子早已被糟践坏了,就算好生休养,也恢复不到当初,更何况如今祁叹已死,她心中郁结,于她身体更是无益。
  李文儿固然可恨,但是她有这样一位父亲,活在这样一个家里,被最亲近的人出卖,何其悲哀。
  安婳的声音忍不住染上了几分激动,“可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生她养她,该是为了她日后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辈子被你们这样操控着,沦落成你的棋子,为你的儿子、为你的家族做奉献。”
  李汉儒不为所动,声音仍然没有丝毫悔意,“她既然生在李家,便应该承担她的命运。”
  安婳蹙着眉头,没有再说下去,李汉儒的思想根深蒂固,多说无益,他根本不会感到有一丝的后悔。
  安婳沉默了须臾,才再次开口:“如今想来,当初本宫与太子遇刺,应该也是你们所为,当时你既然已经效忠于祁航,为何又要设法救祁叹?”
  安婳本来以为祁航当初之所以会派人刺杀,是因为即使杀不成祁禹,也可以栽赃给祁叹,如今想来却不是那样。
  李汉儒摸着胡须微微笑了笑,“那个时候太子忽然得势,我们不希望还没除掉越王,便又多出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所以才想要在太子尚未做大的时候除掉太子,然后将太子之死嫁祸给越王,一箭双雕。”
  李汉儒低叹一声,“但是可惜,太子与太子妃的暗卫之多,超乎了我们的预料,刺客刺杀失败,太子不死,我们便需要越王制衡太子。”
  安婳接着道:“所以你们便将刺杀的事嫁祸给祁叹,然后再假意救了他,这样你们既能够让我们怀疑他,又能够得到他的信任,你们躲在背后,将一潭水搅浑,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汉儒毫不心虚,一脸坦然的点了点头。
  “太子妃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安婳摇头,李汉儒不愧是祁航的舅舅,某些方面还真是有一些像,一样的手段狠绝,一样的厚颜无耻。
  李汉儒站起身,拱了拱手,“太子妃既然再无疑问,臣便先告退了。”
  安婳一声不吭的看着他,神情漠然。
  李汉儒将安婳刚才写的信放进怀中,后退两步,然后转身打开房门,他抬起头,动作倏然顿住。
  安婳抬头望去,隐隐约约看到门口似乎有一个人影,屋外阳光刺眼,她眯了眯眼才看清门外站着的人。
  李文儿站在门口,双目赤红,眼中含泪,苍白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第148章 
  李汉儒神情微变, 怔愣了一下, 便恢复坦然的模样。
  李文儿面色如灰, 双唇颤抖,难以置信的盯着她的父亲,她在祁叹死后,心中郁结,今日忍不住想来找安婳的不自在, 可是她怎么会听到这番对话?
  她一直以为父亲是没来得及救祁叹,最后逼于无奈才向祁航投诚,却没想到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 父亲效忠的一直都是祁航, 从她嫁给祁叹的那一刻, 命运就已经被决定。
  她的双眸大睁着,眼睛里全是错愕与震惊。
  李汉儒露出祥和的模样, 声音低缓的道:“文儿, 你身体不好,不要到处走动, 我让你兄长接你回李府住是为了让你好好休养身体的,听话,现在赶紧回去休息。”
  李文儿眼睫颤了颤,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听到李汉儒的话, 她微微偏过头冷笑了一声:“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休养又有什么用?”
  她从落水后便一直体弱, 这两次怀孕、保胎、到最后的小产,历尽艰辛,耗尽了她的气力,身子早已坏了,吃再多的补品,也补不回来了。
  李汉儒脸上露出谴责之色,“文儿,你要学会放宽心,好生休养,自然能把身体养好,你放心,爹以后我会再给你找一个好婆家,你是李家的女儿,即使无法生育,也会荣宠不断。”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有些不自然的错开眼,没有看李文儿,因为他心里清楚,李文儿就算好好休养,寿命已经有损,无法长寿。
  “父亲您说的好轻巧,我的相公没了,孩子也没了,怎么放宽心?”李文儿红着双眼,用手指着胸口,厉声喝问:“你知道我日日彻夜难眠,每天的心有多痛吗?”
  李汉儒皱眉,“都会过去的,时间久了你便忘了:”
  李文儿失望的看着他,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嫂子知道吗?”
  李汉儒神色淡然,没有否认。
  李文儿心口猛的一缩,此时才想起,她第一次小产,就是在喝完嫂子亲手送来的补汤之后,那个时候祁叹对他们仍有用处,所以他们要保住祁叹,于是利用她小产的事,让景韵帝心软,将祁叹救了下来。
  他们就这般舍弃了她第一个孩子,亲手将她的孩子杀死!
  在喝那碗补药之前,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如果第一个孩子好生养着,他们怎么肯定她就一定生不下来?
  他们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尝试留住那个孩子。
  后来,她之所以还没有养好身体,就那么快再次怀孕,是因为她的父亲说,她早日怀孕才能快些将祁叹从圈禁中放出来,所以给她送来了助子药,那个助子药果真让她再次怀孕,可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那么匆忙的怀孕,孩子根本就保不住,那段时间她费尽了心力,喝了太多的苦药,可是仍然再次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而她的亲人作为罪魁祸首,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一次一次的给了她希望,又一次一次的看着她失望,可是他们无动于衷,最后甚至将她的丈夫杀死。
  李文儿想起那一次又一次的蚀骨之痛,她忍了又忍,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每一滴泪里都好像都流淌着她孩子的鲜血。
  “……兄长也知道?”李文儿的声音越来越冷,就像那年她坠入河水之中时一样冷,也如那时一样再次感受到了仿佛窒息一般的绝望。
  李汉儒仍旧没有否认。
  李文儿眼里最后一丝光倏然暗了下去。
  她仰天大笑,笑得有些疯狂。
  原来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舍弃了她,利用她和她的孩子换来他们的富贵与荣华。
  而她却对他们信任有加,是她的愚蠢害死了她的孩子。
  可笑,实在是可笑,她这些年如果不是想要为家族争光,何必费尽心机想要成为人上之人?
  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痴傻。
  李文儿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抬起头看下李汉儒身后的安婳,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微微哽咽,“安婳,这辈子我一直想跟你比,可是我终究是不如你的,你有那么多人爱着你,可我活了一辈子,却糊涂至极,连最亲近的人都在处心积虑的害我,没想到最后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他们这些狠心决绝的人。”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异乎寻常。
  安婳秀眉微微蹙起,她心里有一种感觉,李文儿的平静是风雨欲来。
  李汉儒面色青白不定,他沉着脸看向李文儿,皱眉训斥道:“文儿,你是李家的女儿,要懂事些,不要说这些无所谓的话,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李文儿讥讽的看着她敬重了一辈子的父亲,忍不住莞尔,唇角的弧度却很是凄凉,“母亲过世后,你便是一直这么教导我,我是李家的嫡女,我要端庄,我要贤惠,我要为整个家族考虑,我不能丢了你们的颜面,我要把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你们,可是我的孩子凭什么?”
  她面色冷了下来,看着李汉儒的眼里射出浓烈的恨意,声音猛地拔高:“我孩子的命凭什么被你们所利用?”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脑海里有很多画面闪过,惨死的相公,一个又一个失去的孩子,自己□□控的人生和被糟践的不知还能活几年的身体。
  她忽然止了笑,冷冷的盯着李汉儒,一双眸子凄厉如血。
  李汉儒被她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不禁眉头紧蹙,“你不要胡闹,你的牺牲钰王殿下会记住,日后必定会赏赐于你……”
  李文儿骤然打断他,声音冰冷激动,“我本来是要做皇后的人,何须他的赏赐?是你们一手摧毁了这一切,不但毁了我的人生,还抢走了我和我的孩子本来唾手可得的一切!”
  李汉儒面色铁青,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文儿看着李汉儒气急的模样,眉眼忽然舒展开来,抬手摸了摸肚子,唇角溢起温柔的笑,声音轻而愉悦的道:“父亲知道吗?我又怀孕了,而且这一胎怀得很稳,我觉得我可以保住这个孩子。”
  “什么?”李汉儒神情一凝,抬头看向李文儿,毫不犹豫的急声道:“不行!这个孩子留不得,越王已死,如果留着这个孩子留在世上,钰王必定会怀疑我们李家心怀不轨!你赶紧将这个孩子流掉!”
  李文儿看着没有丝毫悔意的李汉儒,对李家人彻底的死心,她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神情冰冷如腊月寒霜,“这一次我绝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再离开我。”
  李汉儒激动过后,想起李文儿根本无法生下子嗣的事,神情稍松,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于是抿了抿唇,声音放软了一些,劝慰道:“文儿,你的身体留不住孩子的,不要浪费时间白白糟践身体,乱折腾了,听话。”
  李文儿嗤笑一声,他们以前也是这样哄骗她的,可是她不会再上当了,也不会再听话了。
  她的手仍然覆在肚子上,眼神寒凉透骨,有些苍白的嘴唇沉声轻启,“我说了,这一次没有人可以夺走我的孩子。”
  她深深的看了李汉儒一眼,眼里透着一股狠意,转身大步离去。
  李汉儒眉头紧皱,匆忙回身对安婳拱了拱手,“小女没有礼貌,让太子妃见笑了安婳不言,李汉儒自顾自的道:“臣便先走了。”
  他说完也急匆匆的走得出去。
  安婳看着他们走远,只觉心里吹过阵阵寒风,她心里有丝不安蔓延开来,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当天夜里,深夜时分,宫外李府的方向火光冲天,燃烧了整整一夜,红光映彻天际,熊熊的大火,令人心惊,一时之间震惊了全京城。
  第二日一早,钟灵素说宫外传来消息,李府上下全都命丧火场,没有一人生还。
  李文儿一把大火,将李府烧了个干干净净。
  安婳呆了半晌,忍不住错愕,又仿佛早已料到。
  她不知道李文儿真的有了孩子,还是为了试探李汉儒,但她可以肯定,李汉儒当时的态度,就是让李文儿做下决定的关键。
  如果李文儿真的有了孩子,这次孩子确实再也不会离开她,因为他们一起离开了。
  安婳想起昨日李文儿离开时决绝的目光,不由有些唏嘘,李家人行事果真全都不留余地,手段狠绝,一脉相传,李汉儒实在是活该,不知道,他若是能料到今日之局面,会不会有三分悔意。
  她沉默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对钟灵素道:“你有没有办法去膳房一趟?”
  钟灵素点点头,“应该可以,太子妃有什么吩咐吗?”
  安婳轻轻颔首,走到桌边,快速写了一张纸条,递给钟灵素道:“帮我交给膳房的孙娘,记得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发现。”
  “是,太子妃。”钟灵素接过纸条,小心翼翼的藏在袖子里,然后走了出去。
  安婳这两天脑海中转过了数个念头,想要设法除掉那名伶人,她思来想去,找人刺杀那名伶人,定是行不通的,那伶人对祁航至关重要,他必定严加看管,刺杀不成反而会打草惊蛇。
  最后她决定找孙娘试试,孙娘懂得药理,或许会知道有什么东西吃了能够让那伶人暂时说不出话来,不需要让那个伶人失声太久,祁禹就快回来了,只要能够让那伶人这两天无法说出话来即可,而且孙娘在膳房做事,行动也方便。
  钟灵素离开后,安婳转到旁边的屋子去看了看林宛柔,林宛柔就快生了,她心里紧张的厉害,这几日她让李太医一直留守宫中,随时待命,她自己也坐立不安,忍不住一天往林宛柔的屋子跑上十几趟,看林宛柔仍然没有要生的迹象,才略略放心。
  可是她心里又忍不住担心,祁禹回来之后,这皇宫里毕竟大乱,她害怕会影响到林宛柔生产。
  林宛柔仍然在睡,这几日她精神紧张,很少有睡得这么实的时候,安婳踮着脚走进去看了看,帮她盖了盖被子,才放心的关上门,回了自己屋内。
  安婳坐在桌前喝了一口茶,忍不住站起身在屋内转了两圈,忧心忡忡的等着钟灵素回来。
  钟灵素做事利落,很快就走了回来了。
  安婳看到她,急忙问道:“如何?”
  “孙娘说请太子妃放心。”钟灵素微微喘息的回答道。
  安婳心里一松,放下心来,孙娘性格稳妥,她既然如此说,心中应该是已经有了对应之法。


第149章 
  翌日晌午, 孙娘让钟灵素告诉安婳‘放心’二字, 安婳心知事情应该是成了。
  今夜便是曲河进宫营救的日子, 她心里不由有些忐忑,只是面上不动声色,依旧表现的和每天一样,如常的坐在屋内,只是到底有些坐立难安, 她便想给自己找些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今日阳光明媚,天上太阳高照, 安婳便拿着暖炉走到院内的梅树下赏梅, 昨日下的雪还未化, 雪白的铺在地上,放眼望去, 净雪红梅, 相映生辉。
  安婳站在红梅下,面容白皙如玉, 眸子水润光华,红衣似火,给了无生趣的皇宫添了一抹亮色。
  阳光透过树隙照在脸上, 她看着枝头一朵绽放的最艳丽的红梅, 微微有些出神, 她恍惚着想, 冬天又快过去, 春天要来了,祁禹也要回来了。
  想到祁禹,她的眉眼舒展,缓缓绽开一个舒朗的笑来。
  “皇嫂心情不错?”
  祁航阴沉的声音传入耳畔,安婳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她微微皱眉,转头望去,祁航正双手抱于胸前,嘴角含笑的看着她,眼神依旧阴鸷,让人看不懂那双眼睛里汹涌的情绪。
  祁航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和安婳一样抬头看向树上的红梅,语气里有些可惜的道:“这红梅虽然好看,只可惜没什么叶子,实在是美中不足。”
  安婳缓缓开口,正好跟出心中的疑惑,“皇弟为何那般喜欢在树叶上写字?”
  祁航浅浅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当年我母妃是被父皇派去的人活活勒死的,皇嫂看过被窒息而死的人是什么样吗?”
  安婳摇了摇头,祁航每次提起他的母妃时,周身的气场都显得十分阴郁,安婳有的时候在想,他如今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当年刺激过度,影响了他的性情,不过看常了李家人的作风,又觉得他如今这般冷戾,没有什么奇怪的。
  祁航的母妃陷害自己的亲姐姐、李汉儒设计自己的女儿、祁航毒杀自己的亲生骨肉,甚至是李文儿一把火将李家烧的干干净净,李家人全都是毫不手软,冷血冷情,为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祁航用就像在跟安婳讨论花月一样的语气,淡声道:“皇嫂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看的很清楚,当时,母妃面色青紫,双目凸起,因为窒息的感觉太过痛苦,所以母妃的手紧紧的攥着,尖锐的指甲将手心戳破,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滴在了地上的一片树叶上,那片叶子是我找来送给母妃的,只可惜母妃还没来得及欣赏,父皇的人便到了,母妃吓得一抖,树叶便掉到了地上,她鲜血滴在树叶上,我觉得分外漂亮,鲜血的腥味儿配着树叶的清香,芬芳馥郁,所以我猜想墨香配着树叶的味道应该也是极佳的,之后便试着把字写在树叶上面,果真如我所想的一样漂亮又好闻。”
  安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眸子震了震,一段平平淡淡的话,总能让祁航说的带着嗜血的味道,格外令人心惊,好像能闻到那种血腥气一样。
  祁航看着安婳被吓得略显苍白的脸色,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心情似乎愉悦了几分。
  他抬手毫不犹豫的将安婳刚才一直看着的那枝红梅折了下来:“皇嫂之前说的不错,我确实无法控制所有人。”
  树枝被掰断的声音,让安婳忍不住蹙起眉头。
  祁航把红梅拿在手心里把玩,声音依旧平淡,“我一直以为我那个表妹是个蠢笨的,很好控制,没想到她会出乎我的意料,昨夜竟然带着二皇兄的旧部将李府的各个府门紧封,浇上火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他砸了砸舌,继续道:“她这么做,我倒是有些欣赏她了,只是可惜,她还是不够聪明,放完火后竟然自己也投身火海,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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