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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点头,知道他心里对安将军十分敬重。
祁禹又道:“父皇已经下旨,命岳父过几日便回边关去守城。”
安婳微微一怔,心里溢上不舍,不过安将军常年在边关戍守,她已经习惯了,这次能在京中待这么久,已是难得。
安止骑着马等在门口,一行三人来到安府,安将军看到他们十分欣慰,笑容满面。
他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这段时间他被朱香蓉和安瑶气到,脸色一直不佳,如今能恢复如常,安婳自是满心的欣喜。
看到安婳和安止准备的礼物,安将军每一样都喜欢,乐的合不拢嘴,看到祁禹送的大刀时,他眼前一亮,当即拿在手里摸了摸,站起身耍了一套刀法。
安将军宝刀未老,一套刀法耍的虎虎生威,气息不变,直到耍完,才收了刀粗喘了两声,看了祁禹一眼,“不错,好刀!”
祁禹微微弯唇,“岳父喜欢就好。”
安将军看着刀,大笑两声,豪气冲天的道:“我就用这把刀给陛下戍守好边关!”
安止立刻道:“爹,我也想跟你去边关杀敌。”
安将军瞪了他一眼,“休得胡闹,你现在是禁卫军的副统领怎么能说走就走?”
安止眉头一皱,他自小便总是送安将军上战场,所以从小时候起便想亲自去战场上像安将军一样杀敌,这是他一直以来努力学武的动力,安将军在他心里是一位英雄,他也想要当一位英雄…
安将军见儿子这么失落,难得安慰了他一句,“你还年轻,爹以前也做过禁卫军统领,都是一步一步历练出来的,陛下让你坐这个位置也是想要磨练你,别急,以后有你上战场杀敌的那一天,爹去边关杀敌寇,你留在京城保护皇上,都是为国效力。”
安止的失落来的快,去的也快,听安将军说他也做过禁卫军,觉得自己在走安将军年轻时走过的路,当即动力满满,露出一个笑脸来,使劲点了点头。
越来越接近午饭的时间,安将军频频的看向府门口,安婳知道他是在等安瑶。
到了开饭的时间,安瑶才派了一名小厮来,送上礼物,说她有事无法前来。
安瑶其实是因为安将军不肯帮她去找卫贵妃恢复她的王妃之位的事,心里埋怨安将军,所以不肯前来给安将军过生辰,只派人送了礼物来。
安将军眼中忍不住漫上失望,最后低低的叹了一声,“开席吧。”
虽然安瑶没来,但是安婳和安止都在,还多了个女婿,安将军仍是十分开怀,当即把安止送他的桂花酒打开喝了,还心情极好的亲自给安止和祁禹斟了一杯,“尝尝看,要我说这天下的酒水里就属这桂花酒最好喝。”
祁禹和安止自然不敢反驳,抬手敬了他一杯。
祁禹喝完酒,放下酒杯,擦了擦唇道:“酒香纯正,味道甘洌,确实是好酒。”
安将军大笑出声:“不愧是我女婿,懂得欣赏。”
安止颇有些骄傲的道:“那也要我会买才行,这可是我打听了许多人,走了十里路,才找到的传说中做得最好的一家桂花酒铺子。”
“算你孝顺。”安将军笑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祁禹道:“小止最近一直跟着你学武,辛苦你了。”
祁禹沉声道:“我的武功是您教的,现在指导小止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他是我的妻弟,就跟我的亲弟弟一样。”
安止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姐夫,你的武功是我爹教的?”
三人看他惊讶的样子,哈哈大笑了两声,只有安止一个人还沉浸在震惊中,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们背叛了,这么大的事他们竟然一直瞒着他。
安将军笑眯眯得看着他们感叹道:“一转眼你们都这么大了,当年我就是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认识了我娘子。”
安婳拿起桂花酒又给他们倒了一杯满上,低笑道:“之前我们在临安庄遇见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说您是在她府上遇见的娘亲,父皇也是在那里遇见的母后,爹爹,可是真的?”
提起往事,安将军心情更好,朗声道:“是真的,我和你娘就是在大长公主的府上一见钟情,你娘那个时候美的像一朵花一样,我一见着心里就喜欢,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我娶定她了。”
听到爹爹和娘亲当年的往事,安婳忍不住笑了起来,“大长公主无意之中就了两段姻缘,也是功德一件。”
“我和你娘确实是她无意之中成就的姻缘……”安将军笑了笑,又仰头喝下一杯桂花酒,酒意上头,他神神秘秘的低声道:“偷偷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安止立刻来了兴趣,追问道:“爹,什么秘密?”
安将军看了一眼祁禹,然后压低了声音:“其实啊,当初陛下早就在一场赏花宴上见过皇后娘娘,对皇后娘娘一见倾心,只是当时赏花宴上全是女子,他不便露面,本来皇后娘娘的父亲那个时候想把她嫁给你们的舅舅卫召之,陛下一听急了,连续三顿没吃下去饭,大长公主是个善解人意的,向来善于揣摩陛下的心思,她跟陛下身边的太监一打听,便明白过来,于是刻意安排了这场见面,让陛下和皇后娘娘在她的府上‘偶遇’,陛下有意在皇后娘娘面前展示风采,皇后娘娘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小女孩,情窦初开又不知陛下的身份,很快就喜欢上了陛下,这才成就了这段姻缘。”
三人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段曲折故事,不由有些惊讶。
安将军夹了一口菜吃,叹道:“大长公主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祁禹喝了一口酒,淡声道:“如果母后知道她自以为浪漫的初见,其实是一场精心的算计,不知会是何感想。”
“我知道陛下这些年对你不好,可是陛下是真的喜欢皇后娘娘的,我从来没看到他对哪个女人那么用心过,皇后娘娘也是真心喜欢陛下的,两人开始的时候虽然有些算计在里面,但至少结局是好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十分恩爱,只可惜皇后娘娘红颜薄命,哎,卿凝也是……”安将军说着说着,声音低落了下来。
祁禹没有开口反驳,仰头灌下了一口酒水。
安将军因为想起卫卿凝心情苦闷,便也大口的喝起酒来,祁禹和安止自然陪着,酒一杯杯的下了肚,脸也越来越红。
安婳看到他们三个人喝的都有些多了,便起身亲自去吩咐膳房准备醒酒汤,回来时便听到安将军在拍着桌子大声道:“婳婳长得集我与她娘的优点于一身,聪慧又貌美,这些年如果不是她与越王有婚约在身,提亲的人早已经把我府上的门槛踏烂了……”
安止口齿不清的反驳道:“就、就算我姐有婚约在身,这些年惦记着她、她的人也不在少数,我就遇到了不少,不过被我发现的,全都被我一一打跑了。”
祁禹一下子的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酒杯,脸颊酡红的道:“做得好!都有谁!告诉我,我再去打一遍!”
安止眼冒金星,把手放到他姐夫的肩膀上,哥俩好似的掰着手指头数,“有隔壁王家的二公子,对街李家的三公子,还有那个二品孙家的五孙子,临街张员外家的大公子……”
安婳头疼的走过去,让丫鬟们撤了他们手里的酒,然后命人将安将军和安止扶回各自的屋里休息,两人嘴里继续嘟嘟囔囔的不愿意离开,可是醉的手脚发软,被小厮扶走了。
安婳无奈的收回视线,看着祁禹问:“自己能走吗?”
“能。”祁禹回答的很清楚,说的也很肯定,可是一站起来身子就忍不住晃了晃,他使劲的甩了甩头,可是好像越甩越晕,差点跌倒在旁边的桌子上。
安婳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好自己走上前将他扶住,跌跌撞撞的把他扶回了自己以前住的屋子里。
祁禹跌倒在安婳闺房的软榻上,眼神朦胧的四处打量。
安婳打湿了帕子给他擦脸,他睁着水润的眸子盯着安婳看,看着看着,忽然将安婳一把拽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用下巴摩擦了一下安婳的头顶的发丝,“我的,谁也不给,谁也别想抢走。”
第97章
祁禹翻身将安婳压在了身下的软榻上,慢慢俯下身, 吻了吻她的樱唇, “我一个人的。”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安婳娇艳的唇瓣, 湿漉黏柔滑的触觉感让他更加迷醉。
“是甜的。”
他就像在舔糖果一样, 柔软的舌不断的从安婳的唇上滑过,直到安婳本来就红艳的唇又添了一层水润光泽, 祁禹才终于心满意足的低下头,有些头晕的靠在了安婳的胸口上。
安婳今天穿着轻丝襦裙,祁禹靠在上面, 一下子就能感觉到衣衫下的两团绵软。
他新奇的眨了眨眼,在安婳的胸口上蹭了两下,柔柔软软,还颤了两下。
“是软的。”
他说着似乎好奇这绵软的地方是不是和刚刚尝过的娇唇一样香甜, 低头隔着薄薄的布料就在上面印下了一吻。
夏天的布料本就轻薄, 安婳身上这件又是由蝉丝所制,更是轻薄如无物,祁禹湿漉漉的唇带着灼热落在上面, 触感就像真的贴在了那块嫩白的雪肤上一样。
从祁禹把脑袋靠在她的胸口上,她整个人就是懵的,感受到胸口突然传来湿润柔软的触感,她脑袋里轰的一声炸了, 一个翻身将祁禹推开, 翻身下了床。
祁禹的头撞到床头的雕花框上, 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安婳慌慌忙忙的整理了一下衣裙, 回头望去,就见祁禹伸手揉着额头,眨着水润的眼看她,眼里水汪汪的,带着丝丝委屈,一脸无辜,好像被欺负的是他一样。
安婳只好走过去帮他揉了揉额头,上面微微有些红肿,她心里生出一丝愧疚,便低头给他轻轻吹了吹。
祁禹眼睛一亮,瘪着嘴,小声喊:“疼……”
安婳微微皱眉,有些担心,“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祁禹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再吹吹……”
安婳只好又低头给他吹了两下,然后给他盖上被子,“快睡一会儿吧。”
睡醒了酒应该就醒了。
祁禹睁着漆黑的眼睛缓缓的眨动,盯着她的脸颊看,“是红的。”
安婳伸手直接捂住他的眼睛,红着脸道:“快睡。”
“还要吹……”祁禹似乎觉得十分有趣,在安婳手心里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挪开安婳的手。
安婳坐在床侧,又低头在他的额头上吹了吹,她能感觉到手心里的睫毛不断的眨动了几下,像两只小蝴蝶扇动着翅膀,带着些细微的痒,然后终于一点一点静止下来,不动了。
安婳缓缓移开手心,祁禹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睡着了,嘴角还向上微微的弯着,看起来极乖。
看着他嘴角的那一抹满足的笑意,安婳俯身在他额头上微红的位置落下一吻,然后跑到了离床最远的桌案前坐下,低头看了看鼓鼓的胸口,轻薄的料子上还留着一块晶莹水痕,淡色的衣料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的桃粉色兜衣,她不由脸颊发热,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她决定以后再不能让祁禹随便喝酒了!
……
海棠苑里,一名侍卫正在躬身禀报,声音平稳:“禹王和王妃去了安将军府,带着礼物,应该是去给安将军过寿的。”
卫贵妃一听眉头立刻蹙了起来,摆手让他下去,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祁叹,声音焦急的道:“叹儿,祁禹已经去安府给安将军过寿了,安将军最疼安婳,有安婳在,安将军早晚会站在祁禹那边,你要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祁禹与安将军变得更加亲近吗?”
“不……我会让人开始行动。”
祁叹声音低沉,手里拿着一朵嫩黄色的花朵在手里把玩,嫩黄的花瓣就像安婳那天穿的鹅黄襦裙一样漂亮。
他伸手一点一点将花朵周围的绿叶全部摘掉,直到只剩下一朵柔嫩的娇花孤零零的长在花枝上,他满意的勾起唇角,把花瓣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婳婳,我告诉过你,莫要怪我。”
……
祁禹再次醒来已经是申时,安婳正坐在桌案前写字,阳光照在她脸上泛着莹润的光泽。
祁禹不由一笑,酒意顿消,神清气爽的单手撑着脑袋,斜躺在床上打量了一下屋内。
这是安婳以前的闺房,床壁上还挂着她以前亲手做的香囊,床幔是淡粉的,带着微微的馨香,柜子上的小摆件新奇可爱,整间屋子清雅中透着温馨,书架上放着两排书,其中竟然还有生意经,祁禹不由笑了一声,把视线转向安婳,想象着安婳未嫁之前是不是也经常坐在这张书案前,这样低着头认真的写着字。
直到安婳抬头看向他,他才笑了笑,坐起身,走到安婳身侧,声音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在做什么?”
安婳抬头看了看,见他额头上的红印已经消失了,才略略放心,她把手里的梧桐叶递给祁禹,“我觉得恣柔在叶子上写字非常有趣,所以试了一下。”
祁禹听到她提起恣柔,不由微微皱眉,接过梧桐树叶看了看,安婳的字淡雅如流水,娟秀又好看,配在梧桐叶上更显清雅。
祁禹不由笑了笑,见墨迹已经干了,毫不脸红的将梧桐叶收进怀里,“写的不错,归我了。”
安婳无奈的放下笔,看了霸道又厚脸皮的禹王爷一眼,“时间不早了,你既然已经醒了,我们便回府吧”。
祁禹轻轻点头,伸牵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揉了揉,“为何王妃全身上下都是软的?”
安婳耳尖刷的变成了樱红色,这个人不但喝醉了喜欢胡来,醒来后还总是记得清清楚楚,实在是让人羞恼。
祁禹凑近,视线在安婳锁骨下的位置转了转,心里发痒,或者说,他和安婳在一起时,心里无时无刻不是痒的,他声音低沉的带着暗哑:“我之前亲在了何处?”
安婳一双小手推开他,胸脯微微起伏,羞赧的瞪了他一眼,眼里是掩不住的娇嗔,提着裙摆极快的跑了出去。
祁禹低笑两声,眼中带着无尽的温柔,抬步跟了上去。
安将军还在呼呼大睡,安婳并没有让人将他吵醒,安止早就醒了,跟着他们一起回了王府。
当天夜里,安婳脱了衣衫,红着脸扔给冬梨,“快拿去洗了。”
冬梨将裙子拿在手里看了看,襦裙干干净净,没脏也没乱,不过她家小姐本就爱干净,特别是夏日,衣服穿过便要拿去洗,如此着急让她拿去清洗,也没什么奇怪的。
安婳看到那件襦裙,心里就羞得厉害,她将冬梨赶出去将襦裙送洗,然后红着脸躲进了被子里,只留下一双水润的眼睛露在被子外转来转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深夜时,她却突然被冬梨喊醒。
冬梨急忙解释,安瑶来了王府,在前院大哭不止,非嚷着要见安婳,府里上下都被吵醒了,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扰了安婳安寝。
安瑶来了这里?
安婳心里惊讶,微微皱眉,坐起了身问:“可知她所为何事?”
冬梨摇头,“不知道,二小姐来了后只是一直哭,谁问她也不肯说原因,就连安止少爷问她,她也不肯回答,只说要找小姐您。”
安婳只好披着衣服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夜色微凉,安婳开门,便看到祁禹正站在月光下,长身玉立,月光皎皎。
安婳怔住,呆呆地看着他。
祁禹走过来为她戴好帷帽,声如清泉,“夜里路不好走,我来接你。”
安婳柔顺乌发散落于的身后,被遮进了帷帽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刚睡醒,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带着雾气,脸上是慵懒的红晕,神情和平日的冷静不同,还有些不清醒地呆愣,反应慢半拍的带着些憨气,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
祁禹唇边荡起一抹温柔笑意,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牵着她往前走。
安婳呆呆的跟着他往前走,不看路,只看着他的背影,被他引着朝前走,丝毫不担心会跌倒。
祁禹的背影宽厚又安稳,看着总是让人莫名的安心。
冬桃和冬梨提着灯笼,见两位主子这般相处,没忍住偷偷相视一笑。
安婳跟着祁禹来到前院,终于回过神,神思清明起来,她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松开吧,里面人多。”
她声音带着才睡醒的绵软,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祁禹嘴角微微勾起,声音不自觉也软了下来,“无妨。”
安婳轻轻眨了眨眼,低笑着跟祁禹手牵着手一起走进屋。
两人才踏进门,就听到安瑶一声嘶力竭哭喊,朝安婳猛的扑了过来:“姐!你要为我做主啊!”
只见安瑶头发披散张着嘴嚎啕大哭,头上的金钗歪歪扭扭地挂在头发上,脸颊的两侧是鲜明的掌印,她哭得眼睛红肿着,在安婳身前的地上坐下。
周围的丫鬟站了一圈,她也一点脸面也不顾了,大哭不止,似乎要把大家都引来一样。
这撒泼的模样像足了朱香蓉以前和安将军闹时的样子,安婳不由额角跳了跳,这是闹的哪一出?
安瑶要找人做主,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这个不招她待见的长姐这里啊。
安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