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主的丈夫和儿子都已经过世了,只留下这一位孙女,皇上特封为了广安郡主。
广安郡主对墨亦池痴心一片,知道墨亦池文采出众,便给他写了数封情信,不过都被墨亦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广安郡主犹不死心,竟不顾颜面亲自去央求皇帝给她赐婚。
墨亦池才华卓绝,皇上本来是想把他指婚给自己女儿的,但广安郡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又是大长公主唯一的孙女,当年大长公主扶持皇上坐稳了龙椅,皇上一直对她心怀感激,十分敬重。
皇上可以不理广安郡主,却不能不看大长公主的面子,便只好应允了。
他让人把墨亦池召到了大殿上,想要颁旨赐婚。
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墨亦池竟然拒绝了。
墨亦池的拒绝往大了说是抗旨不遵,但若往小了说皇上还未正式下旨,不算抗旨,可偏偏皇上最厌恶有人忤逆他,也最爱面子,所以当场就要下令砍了墨亦池。
墨亦池也是个倔脾气,即使砍头也绝不妥协。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是卫贵妃帮墨亦池跟皇上求了情,皇上这才息怒,只打了墨亦池二十大板。
大家都说墨亦池和左相以后前途尽毁,可圣意莫测,皇上打完了墨亦池并未给他降职,反而把他升做了大理寺少卿。
不过从那以后,广安郡主就放出话去,谁敢嫁给墨亦池就是和她作对,所以即使许多姑娘喜欢墨亦池,她们的父母也不会让她们嫁给他的,广安郡主性子猛的很,墨亦池的婚事又忍恼了皇上,他们可惹不起,所以只能远远躲着。
墨亦池至今未成婚,广安郡主也快变成了老姑娘,大家茶余饭后说起此事都忍不住有几分唏嘘两句。
左相家是做了什么孽,才惹上了广安郡主这尊大佛哟!
好好一个俊俏儿郎就这么耽误了。
卫贵妃救了墨亦池一命,左相自然要感念卫贵妃的恩德,所以左相极有可能是卫贵妃的人,那么左相府里出来的下人也很有可能在为卫贵妃做事,安婳不得不防。
“可是小姐……”冬桃眉毛纠结的皱在了一起,“卫贵妃是您的姨母,又和您那么亲近,她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您就好了,应该不会派细作到府里吧。”
安婳笑了笑,并未多说。
所有人都以为她与卫贵妃关系亲密,情同母女,只有她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卫贵妃对她情谊是假,她待卫贵妃也是防备居多。
回到屋内,侍女们已经掌了灯,黄黄的光照的屋内暖融融的,一走进去,身上的寒意顿消。
忙了整整一天,安婳有些累了,冬梨伺候着脱去了斗篷,又脱去了绣鞋。
坐在矮炕上时,安婳不由发出一声舒服的喂叹。
冬梨递上一杯热茶,“小姐,喝点茶。”
安婳接过来,低头抿了一口,茶香四溢,香气扑鼻,一口喝下去,指尖好像都暖了起来。
“茶不错。”安婳不由笑了笑。
“茶叶是舅老爷这次送来的嫁妆里面的,小姐若是喜欢,以后改泡这种茶给小姐。”
安婳点了点头,低头看着精致茶碗里漂浮着的茶叶,若有所思,她蓦然想起了卫贵妃今日提起卫召之时的神情。
她手指在矮桌上轻轻点了点,问:“这种茶有多少?”
“整整一箱呢。”冬梨在熏香炉里放了两块香料。
安婳眸色沉沉的吩咐,“明天给卫贵妃送一些到宫中,你亲自去,就跟她说是舅舅送来的,特别吩咐要送去给她,你留心观察她的神情,回来禀告我。”
“是,小姐。”
冬梨从来不是多话的人,即使心里疑惑,也没有多问。
檀香炉里的香气四散开来,清香阵阵,沁人心脾,香气层层叠叠,浓而不艳,闻得久了,好像真的在心间开出了一朵花,让人心旷神怡。
安婳鼻翼微动,深深嗅了一口,“这香料也是舅舅送来的?”
“是的,小姐。”冬梨再次由衷道:“舅老爷送来的东西都是好的。”
安婳低头喝了口茶,又看着熏香炉上的盈盈白气,神情一动,这香料如此的好,若拿出去卖,必定很受欢迎,或者说舅舅给她的这些好东西,一定都很好卖。
安婳微微出神,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手里的茶杯,越想脑筋动得越快。
这时一只白鸽落在了窗前,通体雪白,黑亮的小豆眼四处看着。
安婳眼睛不动声色的亮了亮,她打了一声呵欠,然后摆摆手,“我想休息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
“是。”冬梨领着丫鬟们退了下去。
待屋里安静下来,安婳脸上的倦容消失,她动作凌厉的走过去把窗户打开,放白鸽飞了进来,白鸽乖巧的飞到她的手上,安婳摘下了白鸽脚下的纸条,然后伸手摸了摸白鸽滑顺的羽毛,又把白鸽放飞了出去。
安婳一点点铺开卷着的纸条,纸条上只有一行小字‘还未找到’。
安婳嘴唇微抿着,失望的垂下了眼眸,她沉思片刻,走到烛火前,拿起灯罩,把纸条放到蜡烛上点燃。
她看着燃烧的火焰,娇艳的美眸中暗藏心事。
第14章
翌日一早,冬梨听从安婳的吩咐,进宫给卫贵妃送茶叶,直到晌午才回府。
屋外飘着雪花,冬梨站在屋檐下收了纸伞,又抖了抖落在肩膀上的雪,才朝屋里喊道。
“小姐,奴婢回来了。”
安婳坐在紫檀桌边看书,正看得入神,闻言喊冬梨进来。
冬梨小步走至安婳身前,张口便想回禀,“奴婢今日进宫……”
安婳抬了抬眸,见她两颊冻的通红,便放下了手中的书,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冬梨,柔声道:“先喝杯茶暖一暖。”
“谢谢小姐。”冬梨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把茶杯放在手里暖了暖,眉眼弯弯的笑着道。
她一笑平淡的容颜多生出了几分光彩。
安婳等她暖和过来,才问:“如何?”
“贵妃娘娘看到茶叶后十分开心,当即让人煮了茶,尝过之后更是连连夸赞,直说茶叶口齿留香,开心的不得了。”冬梨低眉顺眼的回道。
安婳点了点头,那茶叶虽好,却也只是口感新鲜罢了,宫里从来不缺好茶叶,卫贵妃能如此喜爱卫召之送的茶叶,说明她对卫家人倒是有几分真感情的。
安婳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那么她对卫卿凝呢?
是否也有姐妹之情?
冬梨轻轻皱眉,有些困惑的接着道:“小姐,卫贵妃娘娘不但高兴,还很感动,眼眶都红了,好像快要哭了一样。”
安婳一怔,有些诧异地反问:“眼眶红了?”
冬梨快速点了点头,她也感到很费解,贵妃娘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是点茶叶而已,有那么珍贵么?光皇上每年赏的茶叶,海棠宫里的人都喝不完吧。
以前她家小姐也没少给贵妃娘娘送好东西,可从没见过贵妃娘娘这么感动过。
安婳微微凝眉,就算卫贵妃把舅舅当作亲兄长,也不至于因为一点茶叶就感动的红了眼吧?
说起来,卫召之这些年虽然经常给安婳送东西来,却从未给卫贵妃送去过任何东西,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没有。
虽然说不是亲兄妹,但如此冷漠,似乎也有一些不寻常。
“贵妃娘娘还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么?”
“贵妃娘娘好像很伤感……又好像很开心……”冬梨想了想,面露难色,似乎不知该用哪个词表达,手指纠结的绕着头发,犹豫半天道:“小姐,奴婢也形容不上来,反正挺复杂的……”
“嗯……今日进宫还有什么事吗?”安婳点头,暂时按下心里的疑惑。
“贵妃娘娘赏赐给小姐许多东西,还赏了奴婢一支金簪。”冬梨从怀中掏出一支蝴蝶金簪,样式普通,盛在金贵。
安婳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傻丫头,卫贵妃赏赐给她的东西竟然还要拿给自己过目。
“既然给了你,你便好好收着。”
“是,小姐。”冬梨笑吟吟的应着,把金簪放回怀中,“贵妃娘娘赏赐给您的东西,用端上来给您瞧一瞧吗?”
安婳淡淡道:“不用了,放到库房里,另外派个人去宫里谢恩。”
她沉吟片刻,又改口道:“算了,还是明日我亲自进宫一趟吧。”
她总觉得卫贵妃对卫召之的态度有些奇怪,想要进宫亲自试一试卫贵妃的态度,一探究竟。
“好的,小姐。”冬梨轻声应着。
安婳低头喝了口茶,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冬梨行事向来稳妥,若非有事耽搁了,绝不会在宫里多待。
冬梨像打开了话匣子,眉飞色舞的快声道:“奴婢送完茶叶,正想退下去的时候,一位公公来跟贵妃娘娘禀报,说三皇子殿下偷偷在他的院子里烧冥纸。”
冬梨顿了一下,歇了口气,继续道:“贵妃娘娘听了之后大怒,派人把三殿下带到海棠苑,厉声训斥了一顿,然后罚三殿下在屋外跪三个时辰以做惩戒,当时气氛紧张,人人自危,奴婢不敢多言,直到三殿□□力不支晕倒,二殿下前来求情,贵妃娘娘稍稍消了气,让人把三殿下送回去,奴婢才连忙趁机告退的。”
冬梨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贵妃娘娘发那么大的火,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然后又有些感叹的小声嘀咕,“没想到菩萨一样的卫贵妃也会震怒。”
安婳心里冷笑,菩萨一样的卫贵妃?
卫贵妃今日的惩罚重点不是跪三个时辰,而是罚祁航跪在屋外,如今的天正是冷得时候,正常人在外面跪三个时辰尚且受不了,更何况祁航天生体弱?
卫贵妃如此罚他,他恐怕免不了又要大病一场,不到明年开春是好不了了。
祁航本到了入朝为皇上分担国事的年纪,这一病,怕是又要往后拖了。
如今祁禹不在,朝中只有祁叹一位皇子,正是他笼络大臣的好时机,如此关键的时候,卫贵妃绝对不舍得让祁航去掺合一脚。
今日之事,卫贵妃严格管理后宫没有什么不对,祁叹求情,则是顾念兄弟情,全了重情重义的名声。
卫贵妃这一招不可谓不毒,此事传出去,她不过就是罚祁航跪了三个时辰,小惩大戒罢了。
祁航病倒了,人们只会说是他自己身子不争气,这么体弱的皇子还能指望他为皇上分忧吗?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到时候,卫贵妃赏赐些补品,就又是关爱皇子的好母妃了。
只是宫中向来不许烧纸钱,祁航何必明知故犯?白白给了卫贵妃抓住他把柄的机会。
安婳眉头微微蹙起,不由问道:“三殿下给何人烧纸?”
“听说今日是李妃娘娘的忌日,三殿下是在祭奠李妃娘娘。”
原来今日是祁航的生身母亲的忌日。
祁航不过是给自己的母亲烧了两张纸钱,就被如此重罚,卫贵妃还真是霸道啊。
安婳的眼眸暗了暗。
今日既然是李妃的忌日,那么今日也是阮皇后的忌日。
安婳想起了阮皇后如雪莲一样的容颜,心里有些酸涩。
美人已逝,雪莲染血。
她低头静默了片刻,压下心头纷飞的回忆,收回思绪,低声道:“吩咐下去,今日全府食素。”
“是,小姐。”冬梨躬身答道。
第15章
晌午时,厨房给安婳准备了青白玉豆腐、绿叶羹菜、糖醋山药、水煮蝴蝶面等,虽然都是素食,但花样丰富,味道绝佳,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用完饭,安婳漱过口,用冬梨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冬桃跑进门禀告,“小姐,李夫人来了!”
冬桃所说的李夫人指的是林宛柔。
安婳一喜,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了几分,“快请进来,带去东暖阁,我马上就过去。”
她用清水把手洗净,收拾妥当,便急忙转身去了隔壁的东暖阁。
一打开门,林宛柔就端坐在里面,头上戴了一支白玉芙蓉钗,身穿雪色罗裙,素净雅致,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
她年长安婳两岁,今年十七,正该是如鲜花般盛开的年纪,可是近年来的愁绪,让她的眉眼间带上了丝丝沧桑,白皙的皮肤也变得有些昏黄,显得黯然。
进门后,安婳与林宛柔相视一笑。
林宛柔站起身道:“今个晌午夫君回家用饭,我便出来的晚了些,算算时辰快到了,我们快走吧。”
“去何处?”安婳疑惑的眨了眨秋水眸问道。
她怎么不记得和林宛柔有约?
林宛柔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明显怔了一下,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暗了下来,一甩帕子走到暖阁的榻上坐下,“没什么,我就是闲着无事来找你说话的。”
冬梨含笑给林宛柔上了茶,又端上了许多瓜果梨枣和蜜饯。
冬桃端上了热茶,甜笑道:“每次见到您,我家小姐心情都好极了,您可要多来陪陪我家小姐才好。”
林宛柔与安婳关系密切,与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也很是熟识,不由柔柔一笑,“我自然是要常来叨扰的。”
冬梨和冬桃笑了笑,她们知道安婳与林宛柔姐妹俩有私房话要说,便贴心的领着丫鬟们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你成婚后,我还是第一次来”林宛柔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内,然后笑道:“府里建的很漂亮,摆设也很精致。”
皇上极好面子,所以绝不会在这些身外之物上苛待祁禹,他虽然偏心,但是在建府这件事上却一视同仁,很公平。
这皇子府虽然建的不是多么华丽,却处处雅致,住着很舒服。
安婳应了一声,坐在林宛柔的对面,拿了块蜜饯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你今日来究竟所谓何事,莫要骗我。”
林宛柔刚刚的表现分明就是有问题,安婳怎么会看不出来。
林宛柔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无奈地笑了笑,“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
她声音停顿了片刻,方欲言又止的道:“今日安瑶在府中设了诗画会,宴请京中的贵女,我以为她也邀请了你,所以……”
往常京里有什么宴会,安婳和林宛柔都是一同前去的,宴会的地点离谁的府上近,离得远的便提前去找离的近的汇合,然后一起前往,这是她们二人不必言说的默契。
安婳这里离二皇子府更近,所以林宛柔便如以前一样来找安婳,却没想到安瑶并未邀请安婳。
安婳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后释然的笑了笑,“原来如此。”
安婳对安瑶未邀请自己的事没有太惊讶,反倒是安瑶办诗画会更让她觉得惊奇。
安瑶自小就不爱读书,画意不精,诗书不通。
大祁朝民风开放,女儿家不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也不能没有理由的出门闲逛,所以贵女们闲来无事总要找各种原因在一起聚一聚,热闹热闹。
往年的诗画会都是安婳举办的,只是后来安瑶跟安婳说她文采有限,在诗画会上说不上话,大家都瞧不起她,央求着安婳把主题换了。
安婳虽然对朱香蓉不满,但对安瑶这个妹妹还是比较疼惜的,于是便依安瑶所言,换成了赏花会。
没想到这样的安瑶如今反倒开起了诗画会,安婳不由有些自嘲的低笑了两声。
“笑什么?莫不是气傻了?”林宛柔失笑嗔道。
安婳莞尔,“笑世事变化的太快,人也变化无常。”
安婳用杯盖拨了拨水里漂浮着的茶叶,人真是说变就变,不爱诗词的转眼办起了诗画会,贴心的妹妹也转眼变得针锋相对。
说起来,她以前还真未发现安瑶对祁叹存了那样的心思,只当安瑶对皇家的事好奇,所以才总是拐着弯的打听祁叹的消息,如今想来是她自己糊涂了。
林宛柔轻轻点了点头,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确实,就连姐妹、夫妻也不能长久不变,说变就变了。”
看她的样子是想起了李梁,夫妻感情的事,安婳这个外人也是爱莫能助,便未接话。
刚刚吃的蜜饯甜腻,她低头喝了一口清茶,待林宛柔心情平静下来,才笑道:“你也不去诗画会了?你平素可是最爱这样文雅的场合了,莫要因为我错过了。”
林宛柔才情过人,诗画皆精,最爱这诗画会。
“去了还不是看她们围着安瑶转,还不如在你这儿待着有趣。”林宛柔笑了笑道。
在贵女们的心里安婳早已从云端跌进了泥里,而安瑶则是飞进了云端,她们自然忙着去讨好安瑶。
林宛柔的父亲林尚书满腹经纶,在他的熏陶下,林宛柔身上也有一股读书人的清高之气,很是看不惯趋炎附势的人。
安婳倒没有对贵女们态度的转变感到生气,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在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人,她从小被吹捧惯了,第一次见这人情冷暖,还生出了几分新鲜之感。
安婳笑道:“好,她们谈论她们的诗词歌赋,我们吃我们的蜜饯果子,各有各的乐趣,屋里这么暖和,比出去吹寒风来的舒服。”
安婳叉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夸张的咀嚼了几下,嫣红的唇更加水润,眉眼弯弯的笑了笑。
她难得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