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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妃立刻笑了起来，她本就生得没，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明媚动人，一时之间几乎让人移不开目光了。
凌若不由得又想起来从前与晋王妃初见时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她还想着让她嫁给晋王做小妾呢！
没想到造化弄人，最后，她居然和离王成了亲。
一番整顿之后，祭祀大典便正式开始了。
皇帝携太子祭拜天神祈福，文武百官三跪九叩行大礼。
凌若跟在人潮里，一会儿跪一会儿起，腿都要麻痹了。
整整一天时间，感觉整个人只剩半条命了。
晚间翠柔和若水替她敷着膝盖，实在不是她娇贵，而是这一整天跪跪叩叩的实在让人受不了，所以一天下来，膝盖免不了红肿受伤。
苏宴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么情景。
凌若坐在那里膝盖通红，两个丫鬟轮流给她敷着双膝，他顿时走上前去，“怎么了？”
“王爷，您瞧王妃的膝盖，都破皮了！”若水将毛巾拿开，凌若膝盖上的伤痕顿时明显。
他拧了拧眉，当即从怀里取了一个药瓶出来，示意二人让开。
凌若瞧着他这动作，瞅了瞅他手里的药，有点眼熟，“没多大点事，敷一下，明天就好了！”
男人不说话，只是给她上了药，沉着脸色道，“跪不了，就不知道在膝盖上垫点东西？平日里瞧着你聪明，怎么这时候犯糊涂？”
凌若瞅向他，“我又没参加过大典，怎么知道这么多名堂？”
男人抬起眼来看向她，凌若顿时回瞪了过去，冷哼了一声，“怎么？白天不是一身傲骨不理我么？现在怎么就理我了？”
苏宴的目光扫过后方的若水和翠柔，两丫鬟见状，顿时识趣的飞快溜了出去。
凌若眼睁睁看着两人走了，这才看向他，等着他的话。
谁料男人却是一言不发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到榻上，埋怨道，“哪儿那么多话，好好睡觉，明天还得继续，有你好受的！”
凌若瞥向他拉被子的动作，“那还不是拜你所赐，要是你不是离王，我用得着这么辛苦，跪成这样吗？”
狂妃在上 第408章 这辈子，吃他死死的
男人停在那里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
凌若随即接过他手里的动作，裹了被子睡到里侧，哼唧道，“一天不说话，一说话就是一顿责备，也不知道是在外头受了什么气！”
话音落，她便自顾睡去，不再理他。
苏宴在床前站了会儿，眼瞅着她居然真的就这么睡去了，一时心里发闷，顿时转身走了出去。
他们住的院落就在晋王隔壁，怕打扰到了别人，他也不曾走远，就在院中的树底下站着。
秦九一直在院子外守着，眼瞅着王爷这样，虽然心里还有上次为难事件的阴影，但到底是离王的贴心小跟班，他瞅了片刻之后便忍不住走上前去，跟在王爷后头试探着询问，“王爷，可是有什么事？”
苏宴淡眸看他，有些嫌弃的别开眼，“有事也跟你没关系。”
秦九斟酌了一下，道，“属下虽然不能给王爷出主意，但是王爷若是有事还是不要憋在心头的好，说出来，属下或许能为你分忧也说不定。”
“分忧？”苏宴忽然就转身来对向他，嗤笑，“你有女人吗？”
“这……”秦九一滞，有点目瞪口呆。
“女人都没有过，还要来给本王分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自从上次事件之后，离王待他的态度便从从前的亲密无间变成了这样。
秦九顿时一阵失落，又委屈又难受，“王爷，没女人也不是属下的错啊！您不也才刚有女……人……属下告退！”
眼瞅着自家王爷整张脸都冷了下去，秦九慌忙抱拳后退，一路小跑着退出院子。
从前的王爷很吓人，有了女人的王爷更吓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时此刻想起从前来，秦九才觉得从前的王爷有多温柔！
苏宴又在院子里站了会儿，越想越觉得苦憋。
他一个王爷当到这个份儿上也怪没意思的，自己娘子，说不得碰不得，明明是关心她，还要被她数落，他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种委屈，他可是从来都不关心人的好吧！
好心当成驴肝肺，他在心里暗暗决定，还是不理她的好！
这主意一定，他便在心里更加坚定了想法，目光也变得坚定不移。
“不睡了是吧？”却在这时，忽然有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若一身单衣立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他，“你要是不睡觉就走远点，站在这里影响我休息！”
苏宴目色一沉，顿时扭头就往外走。
凌若便又道，“你可想好了，你出去容易，进来就难了！”
男人刹时蹲下步子，回头看她，不说话。
凌若淡淡瞥过他，也懒得理会，转过身一瘸一拐往屋里走，口中念念有词：“疼死了。”
她也没关门，男人的视野可以轻易看到她步履艰难的背影直至听见这句话，他眸色一下子沉暗了下去，原本要走的步子便卡在那里，动不了了。
“啊！”
屋内忽然传来哐当一声，伴随着的是凌若的尖叫。男人目色一急，再顾不得许多，撒腿就往屋内跑去。
狂妃在上 第409章 怪我
屋内，凌若坐在地上，痛苦的按着膝盖，而旁边，砚台掉在地上，墨汁撒了一地以及她一身。
他眉心狂跳，当即迈开大步上前，一下子抱住她，“哪里伤……”
话未说完，他已经看到她下衣膝盖处渗出的血迹，当即眉目一寒，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去掀她的衣服。
“……衣服脏！”凌若急于阻止。
苏宴却不理她，直接把她裤腿撕开，这才瞧见里头原本就跪伤的地方已经破皮，鲜血直流。
“来人！药箱拿来！”
门外，值夜的若水听到动静赶紧取了药箱进来，乍然瞧见凌若的膝盖惊了一声，慌忙把药箱打开：“怎么伤得这么重，需要传大夫吗？”
“不用了！”凌若急忙道，“只是刚才摔倒了……”
“传。”她话音未落，已经被男人打断，“去请华太医。”
若水闻言，连忙去了，凌若随后看向他，“一点小伤而已，干嘛请华太医？他可是院正！”
“正是因为他是院正，所以一定会向皇上禀明你受伤的事情，这两日你就可以不用参加典礼了！”他看了看她身上，拧眉，“把衣服换了。”
“哦……”凌若拖长尾音，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眉目深沉的样子，无声勾了唇角。
耍起脾气来嘴巴硬得要死，到头来还不是乖乖投降！
她看上的男人，那绝对得由她拿捏得死死的！想上房揭瓦，门儿都没有！
准备起身换衣服，肩膀却被男人压住了。
“我来。”他面无表情去行李箱中取了干净的衣衫来，然后伸手去解她衣袍。
凌若瞅了瞅他，听话的展开双臂，由他作为，男人眉心跳了跳，手上动作微停，呼吸加重，这才快速给她换好衣服。
这一切刚做完，外头就传来若水的声音。
苏宴随即站到一旁，让华太医进来给凌若处理伤口。
那太医替凌若查验过后又把过脉，说只是受了点惊吓没有大碍，这事才算过去。
苏宴送了华太医离开，再进来时，若水已经将账内处理干净退出，他随后走到凌若跟前，盯着她看了会儿，才突然伸出手来，把她抱进怀里。
“你别让我操心了。”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心疼极了。
凌若眨了眨眼睛，哼唧了一声，“刚才是谁，大义凛然要走，我又不是圣人，也会生气！那一不小心又是拜谁所赐！”
她言下之意，要不是他耍脾气要走，她也不至于心头闷气没注意摔跤导致受伤！
男人抿了抿唇，“那是谁，说也不让我说，碰也不让我碰！”
凌若顿时抬起头来瞪她，还没说话，男人却先她一步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唇。
他啃得缠绵，凌若却半抵触着，男人终于忍不住捧了她的脸，服软，“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可你也不要这么强硬，我是好心，你却当成驴肝肺！”
凌若挑起眉来，“这么说来还是怪我？”
男人顿时缴械投降，“怪我怪我，都怪我！”
狂妃在上 第410章 良心发现
他说着又去寻她的唇，凌若这才由了他。男人感觉到她的顺从，顿时喜从天降，一面亲着一面将她往床上推。
凌若察觉到他的意图，顿时瞠目结舌，“苏宴，你得寸进尺！”
“我不碰你，我就亲亲！”他赶紧做出发誓状，收到她怀疑的眼神，便停下动作，等她的同意。
凌若瞅着他这副比小狗还乖巧的模样，一时居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好像一直以来，她把他压制得太狠，才让他亲个嘴儿都这么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于是凌若良心发现，模糊的应了一声，男人欣喜若狂，抱着她一顿猛啃。
好在他说话算话，又或者说这里是寺庙的缘故，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凌若安下心来，便窝在他怀里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华太医来给她换药的时候果然传达了皇帝的话，让她留在房间休息，不必参加大典。
凌若自然是乐得其所的，窝在房里休息。
临走前，男人对着她啃了又啃，“要是无聊，不要走远，就在寺里转转！”
凌若知晓他的担忧，无非就是上次温泉那件事儿。她应了下来，男人这才放心离开。
若水和翠柔都留下来照顾她。
闲来无事，凌若带了二女一道四下转悠。
转来转去，就到了晋王妃口中的那处送子观音殿外。
她下意识朝殿内的大佛看去，一旁的若水和翠柔都看到了殿上头匾额上的字，看向凌若的目光便火辣辣的。
凌若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往前走去，翠柔却一把拉住了她，“王妃，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一旁的若水也跟着怂恿，“是啊，现在又没人，大家都参加典礼去了，王爷不会知道的！”
凌若一听这话便朝着二人看去，哭笑不得，“所以你们是觉得我有意走到这儿的？开什么玩笑，我对这寺庙又不熟！”
若水和翠柔对视一眼，噤了声，却分明是不相信她的话。
他们的记忆中，凌若此前可是来过几次太常寺的，而且太常寺的送子观音那么出名，她不可能不知道！
但凌若确确实实不知道，眼瞅着两个丫头怀着心思却不敢多说，她无奈叹了口气，走走，换个地方！
眼见着她移步走了，俩丫头很是无奈。
不就是求个子，她们又不会笑话她，至于来了又走么！
然而凌若已经不想在这地方多呆了，转身就朝另一个地方而去。
行至转角，迎面忽然一个小和尚捧了什么东西撞了过来，凌若下意识避开，可还是与他撞到了手臂，那小和尚手里的东西便掉了一地。
她垂头一看，好像是签筒。
“对不起，对不起！”
小和尚知道寺里此番来的都是宫里的大人物，又看她衣着华贵，顿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不是什么大事，小师傅起来吧。”
那和尚这才胆战心惊的起身去捡竹签。
凌若眼瞅着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只觉好笑，为了打消他的顾忌，便蹲下身去帮他一起捡。
狂妃在上 第411章 央
然而她才拾了一只，那和尚已经吓得不行，三两下把剩余的竹签都捡起来，然后双手捧着躬身道，“多谢施主！”
凌若笑了笑，这才将那只竹签给他。
“小师傅为何这么急？”她倒是奇怪，眼大典不是正常举行着么，一个小和尚何必匆匆忙忙。
那小和尚不敢抬头，只低头应道，“皇上祭天礼是要抽签占卜为东越祈福的，孰料临到抽签时师父才发现签筒里少了一只签，便赶紧命我来取一副新的……对，就是少了这支！”
小和尚看向手里那支凌若刚刚归还给他的签，愣了一下，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她，目光发直。
凌若只觉得他眼神古怪，不由得笑道，“怎么了？签弄坏了不成？”
“没……没有！”小和尚慌忙将竹签归进竹筒，这才急匆匆告辞，临别时口里喃喃念叨，“怎么刚巧就是那支签？巧合吧！”
翠柔和若水看着那小和尚离开，这才跟上前，“王妃拾了支什么签？怎么那小和尚碎叨叨的。”
凌若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走吧。”
另一边，大典之上，皇帝带了百官对天朝拜，而后拿起神坛上安放的签筒，向天跪下闭目祈福，然后开始摇动手里的竹筒。
“哗啦。”
有一根竹签当先掉了下来，皇帝停止动作，睁开眼睛捡起一看，猛然间惊得立起。
一旁，方丈眼见了这一幕，拧了拧眉。
皇帝扣紧了那根竹签，让宫人将签筒归位，这才看向一旁的方丈。方丈当即让人上前接签，一个小和尚快跑上台，接过皇帝那支签归位时，目光瞟到签上的字顿时一愣，连脚步都忘记了。
怎么会是这支？
刚才那位女施主捡起的就是这支签！
“虚文！”方丈低呵了一句，小和尚这才反应过来，脚步匆匆将竹签放到一旁的竹匣内，静候在一旁不敢动了。
*
凌若赏了一天的风景，心情很好。晚间寺里的师傅送了晚饭过来，凌若刚要用膳便听见外头若水通传说王爷回来了。她顿时搁下筷子，起身相迎。
然而进屋之后的苏宴脸色却不太好，愁云密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凌若随即让若水翠柔退下，看向他，“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宴抬起眼来看向她，淡垂眉目，“今日祭天大殿上，皇上向天祈福祷告，以求东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结果却抽到了一支‘央’字签文，皇上下台之后便急得吐了血，昏迷了。”
“央？”凌若讶然抬目，“结束的意思？”
“不错。”苏宴看着她，“太常寺历经千年，经历五朝，曾有两位君主在国祸前得了这支相同的签，最后，没有几年，便改朝换代。”
凌若挑了挑眉，不以为意，“这种东西，能信吗？”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东西，随便一支签便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未免太可笑了。
苏宴却只是看向她，没说话。
凌若不由得道，“你信啊？”
狂妃在上 第412章 决定了，就要无畏
“这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皇上信它，文武百官信它，天下人信它，还有什么比这更诛心的吗？”他看着凌若，“表面上看起来，一个国之力不可能凭一个舆论击垮，可一旦天要亡东越这样的谣言传出，你想一想，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还不得群起而攻之？一旦国内有纷争，周边列国又怎么可能坐得住？”
“介时，他们只会打着天命的旗号实现他们的野心报复，封王拜侯，坐拥天下！”他沉下眸色，“尤其这个时候使臣团都在，一旦消息传来，那将会是东越的灭顶之灾！”
凌若只觉得匪夷所思，如果这样的舆论落到现代，那绝对是科学分分钟瓦解谣言，但这是古代，民风、习俗、封建思想，这一切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换句话说，在这样一个封建王朝，在这样一个崇尚天意的时空，苏宴说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她沉默了片刻，“那照你这么说，东越危矣？”
“也并非完全是这样。”男人抿这唇，“迄今为止，东越边关虽有纷争，但影响不了根本，而内部也算是平和安详，所以暂时这份谣言动摇不了什么，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支签的消息压制住，同时，阻止内部矛盾的发生，这样一来，那些观望的人看到了东越的强大，时间长了，这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可是现在你们内部并不太平。”凌若看着他，“太子与晋王的矛盾一触即发，皇上眼下又吐血昏迷，换句话说，如果皇上的身子彻底不行，哪天一命呜呼了，晋王与太子的争夺也就在当下了！”
“新君继位，最是朝权散乱之时，介时一旦朝堂内部出现了纷争，便是他国进攻的最好时期，倒是就算这支签的预言不会实现，东越也必将有一场浩劫！”
“是。”苏宴看着她，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所以我们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凌若却是摇头一笑，“你为什么不说，我们的好日子越来越近了呢？”
苏宴一愣，仿佛一时没明白凌若的意思，便见得她将手覆在自己手上，开口道，“如果赢的是晋王，你的使命便可以完成，那离我们的理想生活难道不是近了一步吗？”
男人眸色动了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