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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皇后娘娘曾同您父亲有那层关系……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寻常人想要瞒着都来不及,怎么会让别人知道呢?更何况她还是一国之母!一个以不正当身份把持了秦国朝政的人!这天下有多少人在看着她?又有多少朝中大臣正等着揪出她的错处、污点,好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拱下去,名正言顺的收走她手中的权利,叫太子殿下上位呢?以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只会想要把这件事捂得更加严实,最好除了自己,一个人都不知道才好……可公子您,不但知情,还知道的非常清楚……奴婢大胆猜测,皇后娘娘之前对公子那样好,密切关注着您的一举一动,其实未尝就不是一种监视!她害怕公子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而且现在太子殿下年纪越来越大,再以太子年幼,需要皇后暂代监国这个借口来把持朝政,已经说不过去了……随着时间流逝,朝中大臣们对她压制太子、独揽大权的不满、反抗,只会越来越剧烈。越是这样,她越是要保证自己身上没有什么能被揪住的小辫子……公子只要还活着,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可是我怎么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公孙睿急急反驳到,“说出去,我也一样丢人、一样要受人指点啊!”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姑母随便想想也该知道我不会干的。”
“公子别急,且听奴婢继续说来。”福公公安抚了公孙睿一下,继续说道:“就算皇后娘娘对公子十分信任,并不认为公子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她也有别的理由来对公子动手……”
“如公子所说……皇后娘娘对您父亲情深意切,因他去世太过悲痛,导致自己有了神志不清、暴躁发狂的症状,而且这症状还越发严重,只有见到公子您才可以好一些……若是他日,这症状再也不能压制,她怎么还能离得开公子?到那时,公子若是以此为要挟,便是开口想要她手上的大部分权势……她除了乖乖答应,哪里还有别的选择?这对她来说,可不就是个致命的软肋!”
眼见着公孙睿脸上渐渐开始有了惶恐之色,福公公压下眼中的轻视,继续说道:“这且放下不论,皇后娘娘后来不是还对公子起了那龌龊的心思?公子想想……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发自内心、显于言表……皇后娘娘就是再谨慎,平日里面对公子时,总是跟面对其他人时有些不自觉的不同吧?她会对公子更亲密、更关切……还有眼神,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时,看他的眼神绝对是不同的。长久下去,她的心思怎么可能滴水不漏的完全掩饰住,不被别人怀疑?奴婢说句冒犯的话……便是现在,不也有些人私下里嘀咕皇后娘娘对您太好了些吗?感情这事有时候是难以控制的,皇后娘娘不能克制自己在面对您时不露出马尾……唯一能做的不就只剩下不让您出现在她面前了吗?而又有什么法子,是比将您直接除去,更能确保您永远不再出现了呢?”
“要不然,刺客为什么会一直找不到?猎场就那么大……当时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刺客再厉害也不能平白消失吧?”
“不过皇后娘娘到底是对您有几分感情的,或许这次刺杀失败之后,她也后悔过……所以她才会将您接入宫中,把您拘在丽景殿不让您外出……这不正是一种变相的妥协吗?若是您能就此接受她,从此留在深宫中不在与外人接触,她就放您一马……可是您选择了把一切摊开、与她闹翻……”
不得不说,福公公这一番分析真是全方位、全层次,简直是透彻极了!让人一听就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忍不住便要相信。
而他对公孙皇后心思的分析,明明是半真半假,在公孙睿看来却也是完全属实的……毕竟他才经历了丽景殿中公孙皇后发狂想要强占他的事……
公孙皇后可不就是被那症状折磨的发了狂,难以压制……而她对他的心思,不也是不再掩饰了吗?
福公公的分析真是对极了!
公孙皇后真的要杀他!
而他选择与她摊开一切后,也是真的毫无退路了!
公孙睿的身上已是冷汗淋漓,整个人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感觉自己手脚发软,心也怦怦狂跳,简直就要跳出胸膛……
他咽了咽唾沫,看向福公公的眼中满是慌乱无措……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上了有些尖利的哭腔,“那现在……怎么办啊?!”
福公公的一张圆脸上闪过几丝阴狠,“事到如今……公子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公子听奴婢说……”福公公压低了声音,“奴婢前一段时间晚上失眠,就去找人弄了点安神的药……这药药效很厉害,吃得多了,能直接把人变成傻子!”
“你的意思是……”公孙睿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惶恐。
“没错!奴婢这就去把药熬好,公子待会儿带上后便立刻进宫……趁着皇后娘娘跟您刚刚闹翻,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公子这就把药给她喂下去!等到她成了个傻子……哪里还能记得去杀公子呢?”
“不行不行……我不行!”公孙睿连连摇头,软弱的哭了出来,“我下不了手……而且,她出事了,我怎么办?我怎么逃开嫌疑?”
“还有太子……姑母傻了,他肯定就要上台了……他有权有势之后,一样不会放过我……”
真是个没用的软脚虾!
说着自己不敢下手,其实还不是怕公孙皇后倒了之后,自己一样要遭殃?
福公公心里暗猝了一口,只能继续劝他,“太子殿下那个脾气……能怎么不放过您?就算他当了秦王,以他那个软弱无能的样子,能不能坐稳那个位置还是两说呢!”
“而且公子你想啊……皇后娘娘倒了,但她身后的势力可没倒啊!公子您是公孙氏嫡系剩余的唯一一人了,而且您还那么受皇后娘娘宠爱……还有谁能比您更适合、更有资格去接受皇后娘娘留下的势力呢?”
“届时,您可不就只是个没实职的宜安侯了……您会是整个秦国最有权势的那个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嘉和:情人节了,单身狗好痛苦……
秦列默默上前一步:好巧,我也是单身狗呢~
众人:你荡漾的波浪线似乎暴露了什么……
PS:这里应该要解释一下,当初那支冷箭到底是射谁的。
那支冷箭当然是射向嘉和的马的……但秦太子的这个安排其实是一箭双雕,他安排的刺客专门挑在嘉和跟公孙睿站的很近的时候动手,由于两人站的很近,箭又射在了嘉和的马上,别人一看,心里只会觉得刺客肯定是要去射公孙睿的,但是由于猎场人太多,或者刺客见术不好啊等种种原因,所以射歪了,射中了公孙睿身边的嘉和的马上。毕竟,公孙睿虽然是个没什么实权的闲散的侯爷,但是嘉和作为一个谋士,身份更加的低,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刺客是冲着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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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猜测
顿了顿,福公公又继续说道:“至于公子怎么逃脱嫌疑……那就更不难了!药效又不是瞬间发作,总要等上个一天、两天的吧?公子只要在这段时间里不入宫,到时候,谁能怀疑到公子头上?”
公孙睿瞪大了眼睛……
仿佛一块香喷喷、黄灿灿的饼被画在了他面前……馋的他口水都要流下去了……引诱着他去咬下去。
权势、地位,也仿佛在朝他招手……他已经可以联想到未来那种万人之上、呼风唤雨的美好生活了……
可是,他又很快的摇了头,带着哭腔道:“我不行……我接管不了公孙皇后的势力……也不知道怎么管理朝政。”
“我做不到!”
心动吗?自然是心动的。
但是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公孙睿清楚的很。
他连出使黑水,同大燕谈判这样的事都做不好,更别说去治理一个国家了!
秦太子再怎么软弱无能,好歹也有个秦王室血脉正统的身份摆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大把的人追随他、支持他……而他有什么?便是他真的接管了公孙皇后势力,把持了秦国,也能转头就叫别人推下来!到那时,他的下场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公子真是傻!”福公公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大腿,“树倒猕猴散……公孙皇后一倒台,她手下的各种势力自然要急着去找新主投靠!而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明摆着把太子殿下得罪死了,自然是不能投靠太子一方的势力的……那他们还能选择谁?只能是公子啊!”
“而且,谁要您亲自去管理朝政了?您当您手下那些人都是死的吗?”
“公孙皇后把持朝政这么多年,作威作福,手下怎么可能没有三四个得用的人?只要您接管了她的势力,这些人还不都由着您使唤?!治理国家、处理朝政,都交给这些人去做就是了,您只要等着拿最后的主意就好,哪里需要费神呢?”
是啊……是啊!
公孙睿仿佛醍醐灌顶,脑袋一下子活泛了起来……他想到了嘉和……
她一个人就那么能干,自到了他手下后,帮了他不少忙,让他操心都少了许多……公孙皇后手下那么多人,总有那么几个是跟嘉和一个水平的吧?有这些人帮忙,他还怕什么?!
只管坐在那里,等着发号布令就是了!
一时之间,公孙睿的眉头都舒展了不少,尚带着几点泪痕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憧憬、得意的神色。
福公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又不动声色的激了一激,“其实要奴婢说,公子实在不用担心这许多……公孙皇后一个女子都能做好的事,公子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就是!公孙皇后都能把持秦国这么多年……他公孙睿凭什么不行?!
这下子,公孙睿心中最后的那一点犹豫也被打消了,他彻底舒展了眉头,脸上带出了一点笑意,“多谢阿福帮我出谋划策……这次你真是帮了大忙了!待我日后荣华富贵,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既然已经做下决定,阿福这便去熬药吧,错过了这段时机,以后再想下药就难了!”
至于公孙皇后被药傻了后该怎么办……这就完全不在公孙睿的考虑范围内了。
反正公孙皇后也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便是现在变成傻子,被轰下台,也已经尽够本了!
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合该他公孙睿来享受享受了!
福公公躬身行礼,掩下嘴角的一抹冷笑,“能帮到主子,是奴婢的荣幸。”
“那奴婢就先在这里祝贺主子……心想事成、马到成功了……”
****
嘉和秦列二人一路策马急行,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赶到了骊山山脚,他们当时驻扎营地的地方。
此时的猎场营地里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些拆卸帐篷后留下的毡布、绳索等……连个火灶都没有……
可见当时那些人走的有多匆忙……晚膳都没来的及吃。
“果然啊……人都走完了。”嘉和以手搭在额下,遮挡着有些耀眼的阳光,眺目远望,“不过,走到这里就可以顺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了……也不算很麻烦。”
她忽而又叹了一口气,有些焦虑的说道:“也不知郦都现在是个怎样的境况……刺客到底抓住没有?又到底是谁想对公孙睿下手?秦列,不瞒你说,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公孙睿这样的角色,没有实权又没有官职,那些人选择刺杀他,怕是意在他身后的公孙皇后……只是,不知道他们整这一出,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绿绣和寒声,只盼他们能乖乖在公孙府等我才是。”
秦列看着嘉和深深皱起的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眉……他不喜欢嘉和露出这副忧愁的样子,他希望,她的每一天都可以是欢快的、轻松的。
可是嘉和是个谋士……对她来说,勾心斗角、明争暗算都是无法逃避的,他的希望只能是奢望……
既如此,他只能陪着她去面对这些事情了。
“秦国里会对公孙皇后有想法的,左右不过那几个人……会谋划这场刺杀的,不是左丞那些人,就是秦太子。”秦列放缓了马速,轻轻的在嘉和身后说着自己的看法。
他的声音悦耳而又低沉,很容易的就让嘉和跟着他一起镇定下来了,“我也是这个看法……只是这两者比较起来,我更偏向是秦太子动的手。”
“一来,以左丞为首的一众人能在公孙皇后的淫|威下坚持这么多年,可见心中都是十分正直的,派人暗杀这种手段,不像是他们会用的……而秦太子就不一样了,他被公孙皇后压了这么年,便是心态再好,也难免会有几分偏激、阴狠。他不像左丞他们,对他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无论用什么手段大概都是可以的。”
“二来,左丞等人是太子一派,他们做出什么决定,怎么可能不去告知秦太子一声?就算这场刺杀不是秦太子谋划的,他也一定是知情者,并且并没有做出反对!”
“可是……有一点我又很不理解。”嘉和扭头去看秦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在刺客出现之前,秦太子曾经找我过去说话?说是什么担心我因为之前左丞拉拢我的事而对他生出不满……真是可笑,我不过一个谋士,他却是一国储君,便是我对他不满,又能怎样呢?他根本就用不着把我放在心上。”
“……小心扭到脖子。”
秦列伸手把嘉和的头转回去,才继续说到,“秦太子找你说话的目的当然不可能那么单纯……他有可能是故意想营造出跟你很熟的样子,好让公孙睿对你有心结……毕竟,前不久左丞才亲自拉拢过你,以公孙睿那个脑袋,很难不想歪。当然,他也有可能是想借此吸引公孙睿的注意力,好让刺客的暗杀更方便一些。”
“你说的乍一听似乎有点道理……”嘉和皱起了眉,“可是,这样一来,有些地方又说不通了。公孙睿对我有心结有什么用?反正我已经明确拒绝了左丞的拉拢了,就是公孙睿把我赶走了,我也只会顺势离开秦国,怎么都不可能去投靠他。所以你的第一种猜测,是错的。”
“若他是出于第二种目的,那就更不对劲了……在有我吸引公孙睿注意力的情况下,那刺客还能射歪到我的马上……这箭术是要有多差劲?秦太子要是真的想公孙睿死,怎么会找这样一个水平差劲的刺客呢?”
“这些再略过不说,他杀了公孙睿又有什么好处?总不会指望着公孙睿死了能把公孙皇后也气死吧?……那也未免太幼稚了些。”
这下,连秦列也皱起了眉……
猜测到了这里,似乎无法进行下去了。
“哦,还有一件事忘了说!”嘉和突然一拍手,想起来了一件让她很奇怪的事。
“我跟秦太子说完话后,还遇见了左丞!他当时跟我说的一些话,很是莫名其妙……他叫我不要山林深处去,还叫我多加小心、以防万一……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他我要进山林打猎,也完全没有表露出这方面的意思……他为什么好端端的跑来提醒我这个?便是他对我印象不错,也应该很清楚我们是站在对立方的,于情于理,这样关心的话,都不该他来说。”
“而且,公孙睿后来说的话也跟左丞完全相反……按照他的意思,猎场里很安全,只管往深处去打猎,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公孙睿是不会骗我的,他没有那个心眼……所以说,正常情况下,处于猎场里的山林是安全的。那左丞这样说,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毕竟我们后来遇到了狼群……从这里看,左丞的提醒也不是作假的。”
“你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们会在猎场里遇见那样庞大的一支狼群,现在想来其实是很不正常的。毕竟,能来春猎的,都是一些身份贵重的人,猎场里怎么可能会有大型的猛兽?万一那些人出了事,谁能负责?”
秦列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他又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跟秦太子说话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比如他的举止、衣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秦列:更换一下最想杀的人的名单,现在第一名从燕恒变成秦太子了。
秦太子……瑟瑟发抖QAQ
燕恒:玛德,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个名单!
PS:这里必须要写很慢很慢很慢……我怕写快了,就交代不清楚了,请见谅!
新年快乐!爱你们么么哒!
谢谢三山四海小可爱的地雷,破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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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目的
……衣物?
嘉和一愣,然后猛地扭身,“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