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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走隔壁小冤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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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老爹沉默,他捋着长胡子。
  所有的事情,他都看得清楚,只是,他早已疲倦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何况,要他效忠赵家……
  “老师,二十年了,您还没放下吗?人死不能复生。”林老爹直起身,看向他,“如果您没放下,李师兄的女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言辞愤慨,“难道您不知道她对我儿的心思?还是希望我儿重蹈师兄覆辙?”
  “你既然对赵家也心怀芥蒂,作甚为赵家奔走?”易老爹问。
  “此乃国家!非赵家,或是殷家、易家,又或是我林家!”林老爹说得情绪激昂一拍桌,冷不防落入易老爹镇定自若的双眸。
  他心神一晃,急步退开,拱手道:“老师,学生冒犯。”
  “何来冒犯。”易老爹一笑,“你比我甚。”
  旋即他笑了好一会儿,指向易鹤安,“他不是去科考了吗?反正啊,我是跑不动了,他要讨的媳妇儿,他自个儿看着办。”
  林老爹闻言大喜过望,哪怕不是易老爹亲自出面,但只要是易家人便可。
  他连连道了好些声老师大义,然后退出了书房,不曾想出门遇见了李宛箬,她从外回来也换好了衣服,弱不禁风的身影站在月色里,望着他,站得笔直。
  他脸上的喜色陡然褪去,冷哼一声要离开。
  “林伯父。”李宛箬喊住他,笑意盈盈,“我与我娘不一样。”
  “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郡主是什么样的人,与我都无关系。”
  李宛箬仍是笑着地,“我会成全他的路,但也希望林伯父成全我们。”
  “成全?”
  林老爹看向她,仿佛听了什么笑话,“据我所知,郡主虽名列郡主,但当今有令,郡主享与公主一般无二的待遇,晋朝明文律令,入赘皇家不可为官,不知郡主拿什么成全?”
  他看向李宛箬,目光紧逼,“长公主曾折断我师兄的双翼,郡主如今是否要折断我儿的双翼。”
  “我,”李宛箬唇角弧度不变,一字一顿,“可以做妾入林家。”
  林老爹怔住。
  “林伯父可满意?”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目光那般无惧,竟看得林老爹气息不稳,“就算如此,要我成全,你可知两情相悦方能谓之成全。”
  “林伯父怎么知道我与他,不是两情相悦。”她微弯的唇角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书房里不是有意听墙角的易家父子将这段对话尽数听去,两人对视一眼,易老爹往后挪了挪向墙角靠的头,“儿啊,偷听不好。”
  易鹤安看了易老爹一眼,“爹实在是虚伪。”
  “……”易老爹咳了一声,“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今晚不打不翻墙去看看你未来媳妇儿?”
  “媳妇儿不急。”易鹤安看着自家老爹,眸光沉沉,“如今我去京城的理由变了,就想直接知道当年我岳母的死与易家是否有关。”
  易老爹愣了下,默然良久,扯出个笑来,“你这岳母叫的真顺口。”
  易鹤安轻笑,“爹不要转移话题。”


第48章 情书
  中秋的夜;月儿极圆,热闹的灯会落下帷幕后;红鲤镇重拾了寂静。
  而将中秋节过成落水节的四人,除了殷呖呖外,另外三个,包括没落水的李宛箬都病了一场。
  只是殷呖呖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特别是意识到自己对易鹤安揣起了某种心思;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出门,就听闻易鹤安中举的消息。
  一听到他的名字;她就又开始不平静,试图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而后,她发现阿武他们还并没有离开。
  熊叔不好意思地说阿武过几天要出远门;熊姨还有石头娘俩可能要在这里长待,这两天已经在附近找房租住;暂时还没租到;就多在殷家待几天。
  殷呖呖怪熊叔太客气;直接让熊姨他们在殷家住下,反正殷宅宽敞。
  入秋后的太阳一扫夏季的毒辣,像颗圆圆的蛋黄,温温和和地挂在天空,但阳光还是有些刺眼。
  殷呖呖蹲坐在院子里的树荫里;抱着小石头,身旁坐的是石头娘,皆看着在院落里比划手脚的熊叔与阿武。
  起初,只象征性地过招,越往后熊叔的招式越疾越狠,看得殷呖呖都心惊,看着阿武渐渐落下风,招架吃力,她抱着小石头的手都跟着收紧。
  “嘭”一声,阿武倒地,熊叔居然没有收拳,反而加快了攻势,朝阿武打去。
  只听阿武闷哼一声,殷呖呖没忍住叫出声,但随后阿武便从地上翻身而起,继续和熊叔打起来。
  殷呖呖看向一旁毫无表示的石头娘,“阿嫂。”
  “嗯。”石头娘看过来,眼眸里都是温婉平和。
  “这些天,阿武哥和熊叔,都是这样比划的?”
  “是呀。”
  见石头娘毫不在意的模样,殷呖呖抿了抿唇,“那阿嫂你也不拦着,阿武哥这……”不是在被虐打吗?
  石头娘看明白了殷呖呖未说完得话,一边笑着将往她怀里钻的小石头接过,一边道:“等过段时间,阿武进京里,遇见的人,可比爹还不留情,现在让他多和爹练练,我才放心。”
  “阿武哥要进京?”殷呖呖诧异。
  石头娘笑得柔和,“阿武参加了今年的武考。”
  “武考?”说起来殷呖呖倒是头一回真正接触到武考,她不免好奇,“阿武哥参加了武考?这武考现在就得进京吗?”
  她记得文考是要等明年开春,进京参加会试,所成功考中贡士,就能于次月参加殿试。
  这样一算,易鹤安明年开春就得进京了。
  “红鲤镇终究是太小了,拘泥于这一隅,实在难成气候,也不知外面的人有多厉害。”石头娘声音很柔,看向在阳光下大汗淋漓的阿武。
  继续道:“大晋的武考本不如文考受重视,从军凶险难料,也无仗可打,阿武又一心想做个武将,所以打算提前进京,到那里结识些人脉。”
  殷呖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想起来,就是文考好像也有许多考生在中举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
  一则,是家乡偏僻,赶往京城的路程远。二则,能进京结识些大儒,有幸得提点,说不定能醍醐灌顶。
  如此一想,是不是等不到开春,易鹤安就要离京了。
  殷呖呖一下情绪就低落下去了。
  “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叩门声,她一个激灵儿从地上站起来,“我去开门。”
  “吱呀”一声将大门打开,她眼眸亮晶晶的布满期待地朝外看。
  “殷姑娘。”门外是背着个行囊的曹切,他朝她施了一礼。
  “……”殷呖呖理了理心绪,“是你啊,曹切,有事吗?”
  不明所以的曹切听出了一股浓浓的失落,想起自己的来意,他没有多问,将身后的行囊取下,递给殷呖呖。
  “殷姑娘,有人托我将这些转交给你。”
  殷呖呖伸手接过,翻开看看,一堆信笺!
  她纳闷地看向曹切,“谁托你转交?”
  “咳。”曹切咳了一声,“挺多的,我记不清了。”
  “挺多的?”殷呖呖就更纳闷了,她十六年来拢共认识的人,都没有这些信多啊。
  曹切道:“这些信是陆陆续续来的,有的已经在我这里放了好些天了,眼下我就要进京了,至于还有没有人未递来,我也不清楚,只得将手里的尽数交给姑娘。”
  “??”
  见殷呖呖依旧疑惑,曹切解释道:“就是上回殷姑娘你救下的那群人。他们不好意思将信交给殷姑娘,见那日我与姑娘交谈,似相识,便央我转交。”
  殷呖呖想了想,上回好像是救得挺多的,所以这些是感谢信?
  “哦,好,我知道了,我会看的。”她点点头,将信收好。
  看向曹切,“你也中举了?”
  曹切略有惭愧,“不及易兄解元,但索性也得了进京赶考的资格。”
  “那你会试要努力啊,这次肯定也会中。”
  “借姑娘吉言。”
  殷呖呖道别了曹切,回身要进门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旁脸色像有人欠了他二百五十万两的易鹤安。
  她心怦漏了一拍,拎着行囊的手一紧,偏偏这时候遇见。
  那双深黑的瞳眸望着她,她局促不安又想强装镇定,可这时候该说些什么?
  对了,他不是中了解元吗?
  犹豫了一下,咬咬唇,“恭……”
  “哼。”
  她刚说出一个字,易鹤安转身留给她潇洒无比的背影,几步进了易家。
  “……”有毛病!
  殷呖呖气得跺跺脚,什么人啊!
  明明……明明中秋那晚还好好的,还以为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殷呖呖气呼呼地拎着行囊回了厢房,不要再去想那个脑子有病的家伙,将那些信一封封地拆开来,因为愤怒她的动作很粗暴。
  嘶啦一声就拆开一封,开头便是殷姑娘亲鉴,此后介绍了些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云云,她细细地读下去,直至读到惊鸿一瞥胜繁华无数……
  再往后读,信里的内容却好似变了味儿。
  她读着读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拆开另一封来缓解,谁知起笔便是“问世间情为何物”。
  殷呖呖吞吞口水,又拆了几封,最后她怔怔地坐在位置,一张脸红得如笼屉里的闷虾。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她忽然想起之前与易鹤安书信往来时他写的那些东西,貌似还挺委婉。
  话说她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指名道姓的给她写情书。她挠挠鼻子,心里有点点小小的愉悦,也有点小小的难受。
  好像易鹤安那个家伙,不过误以为她是“贾姑娘”才给她写的信。
  但现在也不需要他啦,她看着面前成堆的信,有好多好多人给她写信了。
  她将被自己丢到一边的信重新拿起来,慢慢地看起来,还将易鹤安之前写得拿出来做对比,看着看着她笑得乐不可支。
  实在是有些人把她夸得似仙女儿,连她都嫌弃,权当笑话看了。
  很快看了一沓,她甚至能透过他们的信分辨此人的文采如何。
  看到日落,看到月至中天,她大咧咧地躺在床榻上,手边、地上是一堆堆的信笺。
  “吱呀。”
  她看得入迷,连门被推开都没有心思注意,以为是自家老爹。
  一团黑影将她的光亮遮住,看不清信笺的字,她挪挪身子,转到亮的地方,那道黑团如影随形。
  一缕墨发垂到她脸上,轻轻荡过她的鼻端,有些痒,挥挥手,“爹,你是不是有……”
  她抬头,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面色不霁的易鹤安那张放大了的俊颜赫然在她眼前。
  “啊……”吓得她立马叫出声,尖叫刚溢出喉咙就被一只手捂住嘴。“唔……”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她乱跳的心静下来,然后就看见易鹤安拿着她的信。
  他沉沉的眸光落在信纸,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能化作烛光落在上面,将纸页灼出窟窿来。
  也不知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好像也脑子有病了,竟油然而生一种红杏出墙被捉个现行的感觉。
  “那……那是我的,你,你不许看,不然,我要打你了。”好吧,毫无底气的威胁。
  “殷呖呖。”他看向她,眸光可怕得要吃人。
  她往后缩了缩,又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太怂了,自己分明没做错什么。
  她瞬时梗着脖子,不服气地怼回去,“眼神狠了不起啊。”
  “你说我什么?”他的目光更沉,如深井冰。
  “我……我说你眼神……”
  “眼神什么?”
  “你,你欺负我。”她猛地歪到在被褥里,双手捂脸,双腿乱蹬,“呜呜……”
  委屈得呜咽,也不知真哭假哭,反正把易鹤安唬住了,换他无措了。
  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殷呖呖的手指张开条缝儿,被捂住的眼睛偷偷透过缝儿观察着易鹤安的脸色,嘴里的呜呜声没有停。
  “你……你别哭。”他气势全无。
  “呜呜……”她继续。
  可怜易鹤安活了十八年没有哄过人,最后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乖,宝宝不哭。”
  给殷呖呖弄得一下破功,“哈。”
  一笑就停不下来,捂着肚子打滚儿,等注意到身边人面色比先前更沉。
  “……”现在说我错了,还来不来得及。


第49章 夜谈
  殷呖呖默默地将自己笑得四仰八叉的姿势调整好;乖巧坐好,小手放在膝盖;迎上易鹤安深邃冷沉的眼眸。
  “我没有笑你……”试图缓解怪异气氛的她努力扬起个笑脸,眸光虚虚地,“我就是听你叫宝宝,想到了小石头。”
  “小石头?”
  “就是阿武哥家的娃娃啊,那么大一点点;特别可爱。”她边说边比划着小石头的身高。
  认认真真的模样让易鹤安的眸光漾了一下,“你喜欢小孩子?”
  “不闹人的话,还挺喜欢。”
  她一说完,他猛地凑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身子一颤,紧张地攥起被褥。
  “那你想不想要一个?”他的声音微哑;深黑的瞳仁盯着她,别有意味。
  “不;我不想要。”她几乎是立刻慌得摇头,感觉到他眸子一眯;情绪仿佛瞬间变化。
  她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我还小;我还是个宝宝。”
  “好,那我们暂时就不要。”
  “??”
  在她发懵地想易鹤安刚说了什么话,有什么意思的时候,他伸手将她身边的一封信笺拿起。
  薄唇轻启,漫不经意地道:“那这种东西就丢掉吧。”
  “!!”她瞪大眼;“凭什么!这是我的东西!”
  话落,她感觉头顶落了一只温暖的大手,还慢慢地揉着,她伸手拍开那只手,将她的头发都揉乱了。
  “因为宝宝还小,这种东西会把宝宝带坏的。”易鹤安被拍开了手,不气也不恼,捏着手里的信,眸光扫了一遍。
  将信递到殷呖呖面前,“你看,这错字,还有用词不当,岂不是教坏了宝宝?”
  他一口一个宝宝,将殷呖呖唤得小脸通红,偏过头不去看他。
  易鹤安附身捡起另一封,刚想说这封信如何如何,仔细一看里面的内容,白皙的俊颜瞬时飞上一抹薄红。
  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眼殷呖呖,看她仍赌气地偏着小脑袋没注意自己,他松了口气,迅速将信塞到袖口里。
  然后他又看到似曾相识的另一封,动作僵硬了片刻,又想故技重施,这回却没有那么好运气,直接被转过头的殷呖呖逮个正着。
  “易鹤安,你在偷偷藏什么?”她起身将他手里的东西唰地夺回来,“你居然偷拿我的……”
  她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因为她看清了心里面写的内容,还有落款人,“吴中生”。
  “你……你怎么能乱翻别人东西呢?”她暗骂自己疏忽大意,手又飞速的将信藏到了身后。
  “我怎么乱翻你的东西了。”易鹤安面色强装着镇定来掩饰自己内心稍有的慌乱。
  他道:“这纸是我易家的,这墨是我易家的,这写信的笔是我易家的,这字迹是我的。”
  “你,你强词夺理。”殷呖呖愣是没想到这家伙不要脸是如此的不要脸,颠倒黑白。
  “那你说说,我说的哪里不在理?”
  “这分明是,分明是……”殷呖呖怎么也没能把那句“分明是你写给我的”完整地说出来。
  最后一恼,狠狠将信甩到他身上,“你的就你的,还给你,我不要了,反正也不是写给我的。”
  她气得不行,一双大大的眸子都红彤彤的。
  易鹤安一怔,自己是真的惹得猫儿炸毛了,他试图重新捋顺,可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放低了身子,附到她跟前,手指捏了捏气鼓鼓的小脸,“怎么就不是写给你的了。”
  “你别碰我!”她拍开他的手,可他又伸过来,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咬下去。
  “嘶。”易鹤安猝不及防地,倒吸口冷气,随后薄唇紧紧抿着,不发声,任由她咬着。
  殷呖呖咬了一会儿就送来了,望着他白皙手腕一排牙印,她委屈起来了。
  “你就不是写给我的,你写给贾姑娘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易鹤安本就不愚笨,她这样一说他就明白了,何着,她是吃味儿了,连她自己的味儿都要吃。
  被白白咬了一口的他又好气又好笑,“那写信的是吴中生,你咬他去,咬我做什么?”
  “你……”她说不过他,直起身子去推他,“你出去,你别在我这儿待,我不想看见你。”
  手腕却他反手被一圈,然后一拉,失去重心的她立即就栽进他怀里。
  他站在床榻前,她跪在床榻边,他搂着她。
  “怦、怦”她能听见他的心跳。
  “宝宝生气了?嗯?”他还在她耳边低笑。“那我给你重写好不好?易鹤安写给殷呖呖,殷姑娘亲鉴?”
  语气里带着点诱哄,好似真把她当成小石头那么大的宝宝哄一样。
  但他给她重新写信,属上他的名字?不得不说殷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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