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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娇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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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匕首还在陆玥泽那里!
  云珠不死心,追了出去!
  陆玥泽却忽然扶着门,站定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声音略微带着冰凉:“云珠,没有爷的命令,你不许出这个门!你、我……我们都静一静再谈。”
  云珠的脚步顿了顿,目光先是落到了陆玥泽腰侧的匕首上。那只匕首,还沾着血,有些血块已经干了。她只看了那把匕首片刻,目光就落到了陆玥泽身上。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陆玥泽却抬了脚,“嘭”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关门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云珠却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恐怖,原本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已经渐渐地染上了绝望。
  云珠刚刚出门遇到德福时,平喜就在云珠身后。她只知道,德福总管和夫人擦肩而过时,夫人忽然就性情大变,割了德福总管的脖子。那动作快的,几乎就是她一眨眼的功夫。
  可是,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做,平喜完全没有头绪。
  她看着云珠,想到刚刚那一幕,心里也有些戚戚然,但是又想到平日里夫人那么好相处,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发难他们。
  德福总管那里,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她站在云珠身后,放柔了声音说:“夫人,请您沐浴吧。”
  ……
  陆玥泽离开房间后,先去看了德福。德福还在昏迷中,依旧被救治。他看过德福之后,就带着几个贴身的随从去了书房,大总管刘长德也一起被叫去了。
  陆玥泽手里捏着一封信,“啪”地拍在了书案上,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怒道:“为何德顺来信,能越过爷,直接就到了德福的手里?嗯?”
  几个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刘长德,你现在已经是陆家商队的大总管了,陆德福却依旧能单独拿到信,你是不是需要给爷一个解释?”
  刘长德满头冒汗,他就知道这件事自己是跑不掉的,心里暗暗骂着的德福不是东西,但是却不能不回答陆玥泽的话。
  “爷,是属下的疏忽,属下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下一次?”陆玥泽勾唇冷笑,“下一次死的就不是德福了,死的是爷的夫人,或者就是爷本人了!”
  刘长德也不敢还嘴,只能一个劲地认错,并口口声声地保证,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此等事情。
  陆玥泽道:“刘总管,去给爷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敢私自背着把信拿给陆德福,爷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刘长德语气坚定,顿时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彻查到底,就连一只老鼠都不能放过。要知道,这样的人,今天为了陆德福背叛陆爷,明日就有可能为了别的事情,也背叛他这个新上任的大总管。刘长德可不愿意要这样的手下,何况是这一次,连陆爷都发了话,他怎么可能不动手彻底地铲除那些还在效忠陆德福的人呢?
  刘长德退了出去,陆玥泽坐在了书案前的椅子上,看着身前的几个随从,道:“爷,知道,你们几个跟德福,一直是跟着爷的老人了。爷的许多事情,你们比谁都清楚。”
  这几个随从虽然名义上也是商队的人,但是他们几乎是跟陆德福一样,算是陆玥泽的自己人,除了平日里走马帮生意之外,还有许多的事情都是他们在负责。
  陆玥泽捏着手里的那封信,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警告:“如果让爷知道,有朝一日,你们和陆德福干出了同样背叛爷的事情,爷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属下遵命!”
  陆玥泽这一次算是雷霆大怒,他把人全轰了出去,只留了个姓周的。这人就是刚刚紧急救治德福的那位。
  他年岁大约三十,看起来朴实无华,几乎就是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他也早年就跟着陆玥泽,与德福的差别就在于他不是跟着陆玥泽从京城皇都过来了,也不是有着卖身契的奴才。
  他留了下来之后,陆爷一直没有出声。两个人在书房里静默了许久,直到书案上的烛火,“啪”的一声,爆出了火花。
  陆玥泽忽然开口:“华狼匕首,周大哥可听说过?”
  只见那个姓周的人朝着陆玥泽作了作揖,作揖的手上,全都是粗糙的厚茧,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他说:“华狼匕首,阎王利器,听闻是指中原皇室的二十四暗卫,传闻一刀致命,刀下无情。据传,曾经令无数人闻风丧胆,在江湖上不敢提及其名。”
  “不敢提及其名?那么,究竟是畏惧暗卫的手法,还是畏惧皇权呢?”
  周大哥想了想,道:“或许二者皆有之,毕竟能有如此杀人功夫,又受皇权保护,天下谁人敢硬碰硬?”
  “那么……”陆玥泽顿了顿,把自己腰侧的匕首抽了出来,锋利的刀刃上还带着斑斑血迹,是德福的血。他站起身,走到了周大哥的面前,捏着匕首的刀刃,把刀柄那侧递给了他,“周大哥,这是我夫人的匕首,可是华狼匕首?”
  那位周大哥把匕首接了过去,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番,摇头道:“非也。”
  陆玥泽一顿,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等着周大哥的下文。
  “这把匕首来自何处,不可而知。但从做工和质地来看,定然不是凡物,倒有些像是皇室或贵族用来防身的奢侈之物。而且,这把匕首刀刃锋利,绝不是简简单单而奢侈之物。这上面刀柄之上,还刻着两个南夷大字。咦?”
  “周大哥,怎么了?”陆玥泽疑惑发问。
  “这把匕首,明明就是中原之物,怎么会刻上南夷大字?”他想了想,道:“或许,这两个字是这把匕首在流落道西南之地后,才被人刻上去的。”
  陆玥泽说:“周大哥是中原人,可能不认识南夷字,这两个字,在南夷话中,念做‘巴益’。”
  “巴益?那岂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位巴益公子吗?”周大哥似乎也有些惊讶,忍不住说问道:“不是有许多传闻都说,巴益公子就是当年那位被偷走的大皇子吗?可是这把匕首,为什么会在夫人身上?”
  陆玥泽眯了眯眼睛,没有回答。
  周大哥道:“那日,商队夜晚扎营,被袭时,在下也看过夫人当时的身手,只是离得远,并未看得太清楚。但从夫人的身手来看,一般人都不会是夫人的对手。这把匕首,想必就是当时夫人用的那一把?”
  陆玥泽点头,轻声道:“这是她心爱之物,她一直都贴身携带。”
  连睡觉都不肯离身!
  “这想必应该是跟了夫人很多年的了。”
  “嗯。”陆玥泽淡淡地应了一声,就从周大哥的手里拿回了那把匕首,又别在了自己的腰间。他转身,把书案上的一封信拿了起来,递给了周大哥。
  周大哥似乎有些词语,没敢接,抬着头有些疑惑地看向陆玥泽。
  陆玥泽言简意赅道:“这是德顺给爷的信,被德福先拦截看到了。”
  听到陆爷这么说,周大哥才伸手去接那封信。他把信纸展开,看了几眼,眉头皱了皱:“华狼匕首?夫人?这……”
  陆玥泽道:“华狼匕首不过就是一把匕首,德顺的意思是,夫人的功夫就是使用华狼匕首的那一套功夫,一刀致命,刀下无情。”
  周大哥似乎也有些惊讶:“可是,夫人不过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个西夷摇族的姑娘,她怎么可能会那些功夫?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那么今晚,夫人袭击德福,是因为德福想要试探夫人吗?”
  陆玥泽闭了闭眼睛,道:“周大哥,你应该了解德顺的,没有肯定的事情,德顺是绝对不会说的。所以,爷夫人用的功夫十有八。九就是华狼匕首的功夫。至于德福……”
  他咬了咬牙忍着怒气,睁开眼睛,道:“他是个忠心的,但是脑子却不灵活,还非常执迷不悟。从爷要娶夫人的那一日,德福就她不顺眼,估计这一次是以为自己抓住了云珠的把柄,所以……当时做了什么,激怒了云珠。”
  陆玥泽虽然不知道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这番推断,却是已经十分地接近真相了。
  他了解得福,也了解云珠,云珠不是自己会惹事的人,除非她受到了挑衅,陷入不安,而且云珠不是那种等着事情发生,再做出反应的人,她会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譬如之前的丫鬟花莲,那个客栈里唱小曲的姑娘,还有闫蝶。
  就比如,当初他吃了云珠的“鱼夫君”,云珠不是等着族人发现,而是第一反应就是让陆玥泽离开。陆玥泽猜测,如果当时云珠回去之后,他并没有再返回去,云珠也能有自保能力,绝不会站在原地挨族人的打的。当时,是他回去之后,让云珠意外,震惊,以至于没有做出反应,然后又是他被打,她才会哭。
  想到那个时候的云珠,又小又可怜的,陆玥泽忍不住叹了一声。
  周大哥就站在陆玥泽的旁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关于华狼匕首,他也只是听过,却并无真的见过,更想不到身边竟然有人真的会!
  陆玥泽道:“周大哥,德福那边,爷就把德福托付给你了。我知道你当年在道上也是几次死里回生,这次德福就全拜托你了,别人我也信不过。明日下船,德福不易移动,就继续留在船上吧。”
  周大哥拱手作揖:“请陆爷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陆爷。”
  他说完,正要告退,忽然想起了一件什么事似的,欲言又止。
  陆玥泽朝着他点头,“周大哥,有话请讲。”
  周大哥说:“陆爷,您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浑奴当年,那么轻易地就把大皇子从当今圣上的皇子府里偷走了,这说明了什么?”
  陆玥泽眉头微微一皱,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周大哥说:“就算当时的圣上,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是那毕竟是皇子府,怎么可能一个护卫都没有?怎么可能一个下人都没有?为何没有一个人发现?就算是有人已经串通好了一切,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大皇子带走,难道整个王府都是串通好的吗?”
  他顿了顿,道:“爷,老周我是个俗人,除了陆宅,我也没在高宅大院里生活过,不知道他们的府里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就觉得,一个皇子的儿子,在皇子府就这么被人偷走了,这可能吗?就算是这种事在咱们陆宅,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能的。”陆玥泽忽然出声。
  周大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也跟着顿了顿。片刻之后,他就听到陆玥泽说:“云珠,不,我是说夫人,在商队启程那一日,避开了陆宅里所有的人,甚至避开了德福看守的商队的人,坐到了爷的马车里。”
  陆玥泽几乎是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完的。说完之后,他和周大哥对视了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们两个人隐隐约约,都觉得这些事情之间,似乎应该有某些联系。效忠皇室的华狼匕首,当个丢失的大皇子,还有云珠身上的这把刻了“巴益”名字的匕首,这些单独拎出来的东西,似乎就差一条线就能串在一起了,可是这条线是什么,陆玥泽不知道,周大哥自然也不知道。
  周大哥顿了顿,似乎是仔细思索过,他说:“爷,不论夫人与这个华狼匕首是否有关,单单她的贴身匕首上,刻着‘巴益’二字,就必须要把人继续留在您的身边。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找到这些疑惑的答案。”
  陆玥泽沉默着,忽然开口:“周大哥,我会一直把夫人留在我的身边的,但不是为了这个原因。”
  “那么,陆爷,您是?”周大哥似乎有些迟疑,他觉得事情不像是他想的那样。
  果不其然,他听到陆玥泽说:“我把她留在身边,是因为她是我的媳妇儿,是我的女人,是要和我白首一生的人。”
  他陆玥泽自从带着云珠从西南之地离开之时,就从未想过,她匕首上的“巴益”那两个字,也从未想过利用她去得到什么。
  她只是他的小姑娘,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后来就是他一直遍寻不到的关心和温暖。他陆玥泽是如此贪心之人,到手的温暖,他绝不会再放手了!
  ……
  他回到房间时,云珠已经洗过澡,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她坐在床上,头发披散,仰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玥泽,整个人瑟缩着颤抖,极度不安。
  陆玥泽大步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极其轻柔,“云珠。”
  云珠的眼睛从他拐过屏风,就一直黏在他的身上,半寸都不曾离开过。她雪白的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连喘息声都极乱,似乎在强烈地压制自己的情绪。
  陆玥泽把手从云珠的头上收了回来,转手摸向了自己的腰侧,把云珠的匕首抽了出来。
  匕首已经被清理过了,之前沾染的血迹也没了。陆玥泽把云珠的手拉过来,把匕首的刀柄放到了她的手心里,又把她的五指合拢。
  云珠呆呆地低着头,她白皙的五指正紧紧地攥着匕首。
  陆玥泽忽然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低头亲吻着她的唇。
  他说:“云珠,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让你受了委屈,对不起。”
  云珠似乎想要哭,但是却大力地吸了吸鼻子,在陆玥泽的怀里一个劲地摇着头。忽然,她扔了匕首,伸手去搂陆玥泽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他,说什么都不撒手了。
  她才不要撒手呢!
  一辈子都不要撒手!
  陆玥泽抱着她,说:“云珠,我不会问你究竟是为什么的,如果你有想说的那一天,你再告诉我,好不好?”
  云珠在他怀里,似乎僵了僵,但是她还是把头埋在了陆玥泽的怀里,很快陆玥泽就觉得自己的胸口湿了,凉凉的的水意打在他的身上,
  她,终究是又哭了。
  陆玥泽几乎一个晚上都没睡,云珠是靠在他的怀里的,眼睛闭得紧紧的,但是他知道,云珠也没有睡。
  这个寂静的夜里,几乎所有人都没睡。
  ……
  跟着陆玥泽豪华的大船之后,是一只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大船,基本上西南之地附近的江上行的都是这样的大船,平日里用来载客或运货,哪里看起来都十分地普通。
  程瑾玉一个人坐在船舱里,手里握着只茶杯,语气淡淡地问:“前面的船,是陆爷的船?”
  陆爷的船虽然是灯火通明,但是程瑾玉所在的船毕竟离得远,什么也看不见。
  “回公子的话,探路的人回报,正是陆爷的船。”那人顿了顿,又说:“公子,昨夜救上来的穆二爷求见。”
  程瑾玉笑了笑,道:“让他进来。”
  说起了,这穆二爷和穆家那些人,也算是命好。他们被陆爷的人扔在了江心的木船上,本以为不能再看见明日的日头了,没想到竟然有路过的大船,对他们施加了援手,救了他们的性命。
  穆凡成还昏迷不醒,穆二爷只能自己代表穆家的人去跟船主人家道谢。
  “多谢程公子救命之恩。”
  “不碍事的,只是举手之劳,穆二爷不必客气。只是……”程瑾玉顿了顿,温润如玉道:“只是穆二爷和家人为何会落到此种境地?”
  一提到这个,穆二爷就气得牙直痒痒,一个劲地叫着说:“都是那个陆爷,嚣张跋扈,为所欲为,我们穆家明明就是船上的贵客,竟然如此待我们,真是欺负死人了!”
  程瑾玉微侧头,目光温和,似乎极其包容地听着穆二爷抱怨,他还有一搭没有一搭地问道:“陆爷?哪个陆爷?”
  穆二爷气呼呼地说:“这西南府界还有那个陆爷?就是那个金山成堆的陆玥泽!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商户,竟然能如此的猖狂,看二爷我回去不告诉我大哥,我让我大哥好好治理治理他!”
  “这不太好吧?毕竟是那位陆爷,如果穆大人出手,可能就是硬碰硬了。”程瑾玉似乎有些担忧。
  穆二爷此刻已经在气头上了,大声嚷嚷着:“不太好?哪里不太好了?就能让他们陆家欺负人,我们穆家就只能被欺负?程公子,你不知道,我那侄子都跟着陆爷的掌柜家姑娘定亲了,连媒婆、婚书都有了,就差送到府衙里去备案了。可是,你知道那个陆爷有多过分吗?他竟然把媒婆也扔出来了,婚书也毁了,直接告诉我们,这门亲事就这么不算数了!哎呦我的天啊,这自古以来,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他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
  “穆二爷,你对着个陆爷了解多少?我曾听说,这个陆爷原本不是西南府界的人,曾经是京城士族家的公子,这可是真的?”
  穆二爷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地“嗯呀”了半天,算是把问题含糊地回答了。主要是,他面对程公子,实在是说不出来自己只见过陆爷一面,还是匆匆被叫去,连陆爷长得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就让陆爷的手下直接扔下船了。
  程瑾玉似乎也没有想从他的口里问出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话。这时,有下人跑过来禀报:“公子,穆二爷,穆公子醒了。”
  穆二爷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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