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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发疼,可是他就是哭不出来。“我又觉得,或许我跟小妹不是你亲生的,是你从别处抱回来的,而且还是你仇人的孩子。”
“孙宜霖——”定国公夫人声音异常的尖锐,“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样诛心的话?”双眼发红,只觉得心脏一阵一阵的揪痛。
“难道不是吗?不然你怎么就那么恨我们,见不得我们好呢?我只见过为了成全儿子而不折手段的娘,没见过仅仅因为儿子对未婚妻表现出了在意,当娘的就百般算计,千般阻挠,为了扫儿子未婚妻的面子,连儿子都半点不顾忌。娘,觉得我顶撞了你,说话刺伤的你,我说的话诛心?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现在在流血,是你亲手用刀,在上面扎了一下又一下,它现在千疮百孔。”
似乎是在验证他说的话一般,孙宜霖捂住胸口,身体晃了晃,噗,直接喷出一口血。
“宜霖——”这突来的变故,将定国公夫人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什么怒气。忙伸手扶住他,“人呢,来人,都死那儿去了,快叫大夫。”
孙宜霖稳住身体,拂开定国公夫人的手,很是淡漠的在嘴唇下抹了一把,手上那殷红的血格外的刺目。“小妹是骆家媳,易地而处,换成你是骆家人,你会怎么对待小妹?你该谢谢靖婉才对,如果不是她,小妹只怕是已经被整个骆家扔到角落里去了,如果在狠绝一点,让妹夫直接休妻都可能,如此,大概也就直接要了小妹的命。
你也不要说什么骆家敢不敢这种话,定国公府是公爵府又如何,还真以为能只手遮天?骆大人能坐到吏部尚书的位置,手段自然非同小可,他如果发狠,绝对能在定国公府身上撕下一块肉来,让定国公府元气大伤。
小妹是我们的血亲,可是作为娘家人,不能给她帮助就算了,还一再的拖后腿,血亲不心疼她,不在意她,她一个新嫁娘,要依靠婆家小姑子立足,最心疼她的也是这个小姑子,可是她这个小姑子,却被她亲娘视如仇敌一般。
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明理的,真正的心胸豁达的,同样也看得清局面,是合格的当家主母,也是合格的贤内助;也以为你对小妹还是很宠爱的,也以为你对我是最疼爱的——却原来你最在意的是自己,你不容别人忽视你,不容别人忤逆你,一开始就不能被你掌控的也就算了,比如我爹,比如皇后,可是你能掌控的,比如我跟小妹,一旦越出了你的底线,你就像发疯一样,失去理智,不计后果,只想着自己畅快。”
似乎是所有的不堪都被揭露出来,暴露在艳阳之下,定国公夫人牙关紧咬,死死的盯着孙宜霖,似乎他吐血也完全被遗忘了,“孽子……”
孙宜霖像没听见一样,“既然你容不得我在意别人超过你,你又好歹是我亲娘,生我养我十几载,我成全你又何妨,我这一辈子都不娶妻了,你就不用担心我胳膊肘往外拐,有了媳妇不要娘了。——这些花花草草,你想烧,那就烧吧。”
孙宜霖说完,直接头也不会的往外走。
定国公夫人看着孙宜霖越来越远的背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那么晕了过去,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夫人……”
下人的惊呼声让孙宜霖顿了顿脚,在脸上抹了一把,终究是回头,快速的返回,将定国公夫人打横抱起来,送回屋里。没有急着找大夫,定国公夫人让人给他找的大夫大概快到了。终究是趁着这时间,将自己收拾了一下,脸上也上了药。
孙宜霖比起陈正敏,显然心性更成熟,承受能力也更强,可同时,也就意味着他的心性更难改变,决定的事情也很难回头。
定国公夫人被大夫扎了针,很快就醒了过来,看到一旁的孙宜霖,止不住的哭了起来,“宜霖……”
孙宜霖脸上波澜不惊,淡淡的看了定国公夫人一眼,“醒了就回去歇着吧。”
定国公夫人看到孙宜霖又要走,“宜霖,你当真要为了一个狐媚子与我生分至此?”
孙宜霖定定的看着她,“我不过心仪骆三姑娘,她就是狐媚子?那么当年爹心仪娘的那段时间,娘也是狐媚子吗?你不要把我们最后的母子情搅没了,不要让我不想再回这个家,不要让我不想再叫你一声……娘。”
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都还不清醒,难道不知道她这定国公夫人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了吗?十有*会名存实亡的!难道不知道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吗?
他基本上可以肯定,沈家会咬死那个孩子是他的。敌对立场的人,会借此机会,不留余力的摸黑他,降低他在读书人中的影响。皇后说不定为了保他,就会把她娘给彻底的抛出去,可是那样,同样会有损定国公府的声誉,最好的办法,还是推给沈家,可是,一旦那沈姑娘做出自寻短见的事情,哪怕只是做做样子,舆论也会偏向沈家,毕竟,世人天生的偏向弱者。
还有骆家,还存在着一丝丝挽回婚约的可能,那就是,定国公府再没有他娘,那可能性真的不大,这件事就算是彻底的摊开了,说破了天,最多就是被人诟病,除此之外,还真不能将她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这一丝丝的希望,其实也等同于没有。
孙宜霖只觉得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突的痛,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又似乎是一团乱麻,不过,唯一确定的一件事情,他不想那么快就去处理婚约,拖一日算一日,如此,他还能骗骗自己,靖婉依旧还是他的未婚妻。
定国公夫人看着他带着疲惫,伤痛,甚至绝望的脸,终究是心疼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宜霖……”
“如果爹问起,就说玉佩是我掉了,其他的,我会处理。”
第137章:真相?
孙宜霖进了宫,有些事情需要跟皇后娘娘打声招呼,这件事情让他娘来承担,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宜霖,你要知道,如此一来,对你名声影响很大。”皇后皱了皱眉。
“臣娘来承担,影响同样很大,臣不可能摘干净,甚至可能被人扣一个不孝的帽子,结果反而更糟,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那孩子不是臣的。”其实名声什么的,孙宜霖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了,他娶不到心仪的姑娘,不用担心自己的名声会影响到她,加之知道皇后的野心之后,她对自己的看重完全就是出于利用,如此,在读书人中的影响小一些反而更好。
暗中有晋亲王那样一个人在,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还真不好说,事实上,孙宜霖在潜意识里,已经偏向了晋亲王。有些事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就会发现,晋亲王本身的能力比其他的皇子强太多,而且从他平日的作风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愿意屈居人下的人,而且他早就给自己断了后路,那个位置,他不会让给任何人,即便不能名正言顺的拿到,那么他势必会用非常手段,他不在乎名声,不在乎世人对他的评价,自然就更加不会在意会在史书上留下怎样的一笔。
这种情况下,在不属于他同一阵营的人,降低存在感才是最明智的。可惜,孙宜霖不会知道,他的这种做法其实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从他看上靖婉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了李鸿渊的眼中钉,不管如何低调,都毫无意义。
“这种事情是最难扯清楚的,你要如何证明?”
“找出孩子的亲身父亲就完了。”孙宜霖淡漠的说道。
皇后看着孙宜霖,最近的变化越来越大了,尤其是这性情,她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因为什么。“你能百分百确定孩子不是你的?”
孙宜霖拧了拧眉,虽然那沈家女口口声声说孩子是他的,但是,“具体情况,臣还没有查过,超过八成的可能性不是,不过,剩下的两成,即便是,也要让它变成不是。”而这么做会对沈家女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全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从来都不是圣人,坏了他姻缘的罪魁祸首是他娘不假,但是沈家女却是导火绳。
至于依照他娘对靖婉的态度,就算没有这件事,多半也会弄出其他的幺蛾子,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他这桩婚事成不了,孙宜霖拒绝想更多。
想到最后,孙宜霖自嘲,其实这件事,他或许也有错,是他低估了他娘对靖婉的“在意”程度,如果一开始就有足够准备,或许早些知道他娘的心态,与她好好说说,事情或许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在冷静之后,孙宜霖其实发现了一些疑点,比如说,那沈家女是如何与自己娘搭上的,如果真的发现自己怀了孕,第一时间找的不应该是自己家里人吗?她凭什么就认为找上他娘反而对她更有利?孙宜霖总觉得这里面还有蹊跷,虽然不想面对他娘,但是,具体的事情还是要问清楚。
皇后同意了孙宜霖的请求,不过,她这个嫂子,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再一次干出蠢事,看来是得给她点实际意义的集训,长长记性。
于是,手握定国公府大权的定国公夫人被夺了所有的权利,被几个儿媳以及妯娌给分化,这打击对定国公夫人而言不可谓不大,在内宅,没了主持中馈的权利,就意味着你可能要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虽然她的地位仍在,还不至于如此,但是,从曾经的一言堂,到很多人她可能都使唤不动,落成实在太大。
孙宜霖看了他娘的暴躁状态,有几分庆幸,她被夺权在找她将事情问清楚之后。
他想要拖着婚约,可是骆家却不是那么想的,给他的理由也分外正当,如果不想将她娘暴露出来,那么在他将事情查清楚之前就将婚约解除了最好。
可是这样一来,靖婉就真的要背上一个善妒、不容人的坏名声了。
孙宜霖很在意,骆沛山跟骆老夫人却不在意,因为靖婉已经有了退路,名声稍微坏一点并没有关系,而且,就皇家而言,善妒算什么,根本就不会当回事,只要皇帝老子愿意,他给儿子乃至宗亲送多少女人都可以。
孙宜霖很愧疚,他觉得骆家为了维护他娘的名声而牺牲靖婉的名声,让他站在骆家越发的无地自容,事实上,他也想过他将事情弄清楚之后,如此,骆家至少在明面上再没有了退亲的理由。骆家的态度让他倍感羞愧,实在做不出强行绑住靖婉的事情。
这还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其实想想也该知道,定国公夫人如此踩靖婉的颜面,骆家还会以德报怨的为她着想?到底有多傻多天真才会这么认为?孙宜霖傻吗?想不到这一点吗?没有怀疑骆家为什么要急在这个当口退婚?大概是真的恨透了他娘,又担心他抓着不放吧,除此之外,孙宜霖想不到别的原因。
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娘的偏激与固执,指望她能好好的接受靖婉这个儿媳妇,或许百日做梦比较现实一点。
孙宜霖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再说出挽回的话,“其实可以等到这件事情平息了,再以八字不合为由退婚也可以,现在退婚,对三姑娘并无好处。”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退婚,自然干脆些比较好,我们骆家做不出让无干的人挡在前面的事情。”这种牵扯真的没必要。骆沛山也是真的为了孙宜霖好,不然真的怕李鸿渊动手收拾他,那活阎王一出手,三分的动静,他能弄成十二分的效果。
“我不介意。”
“别说这种傻话。”
孙宜霖第二次从骆沛山口中说这句话。带着长辈的关怀以及劝解。
商量完了,退婚就很快,孙宜霖本来想要见见靖婉,自然是没见到,不过却跟孙宜嘉见了一面。就算是明白自己五哥想要知道什么,孙宜嘉还是只字未露,不仅仅但因为说了靖婉的真正态度会让他更难过,也因为将小姑子的事情透露给外男,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孙宜嘉只是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情况,她在骆家挺好,不管是长辈们还是骆靖博对她的态度都没变。
“有骆三姑娘在,我对你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只是,五哥希望你这一生都能幸福快活,连同五哥的那一份一起。”
“五哥……”孙宜嘉看着明显消瘦了的孙宜霖,很是心痛,这当真是娶不到婉妹妹,就连同所有的美好一同埋葬了吗?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定国公府,你不想回,就尽可能的不回吧。”
因为孙宜霖在处理这这边的事情,那边的自然就没有过问,与靖婉有关的,自然比那边更重要,哪怕是退婚。因为他这正主儿没出面,沈家与定国公府闹得越发的凶,更因为又人暗中推波助澜,因此,沈家女未婚先孕的事情几乎闹得人尽皆知。
没错,就是沈家女,而不是特指哪一个,因此,沈家的姑娘,尤其是那些适婚的姑娘都受到了影响,一个个都不敢出门,因为一出去,机会被人用打量的目光往小腹上看,有些甚至就那么明目张胆的问出口。
又羞又恼又怒,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尤其是那正在议亲的,亲事十有*要黄,不知道躲在屋里哭了多少回,而那个罪魁祸首自然是最倒霉的,接二连三的被招麻烦,各种羞辱咒骂,让她简直要崩溃,或许是暂时还需要她肚子里的孽种,右都督夫人适当的阻止了,不过也仅仅是阻止了她们拳脚交加,可是罪魁祸首的秦姨娘就遭殃了,其他的姨娘因为自己的闺女被牵连,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她身上。
显然,这种对沈家非常不利的一面倒情况,睿亲王一系没料到的,沈书韩在将整件事情弄清楚之后,就与睿亲王通了气,整个睿亲王一系的人都在致力于将沈家摆在苦主的位置上,可是,这种事情明知道一旦发生,对女子的影响都特别的大,有时候,明明是姑娘被强了,还会被说成不要脸,下作,各种辱骂。这一次的事情,性质有些不同,毕竟孙宜霖以往的风评太好,没什么污点,这猛然间沾上,按理说就会特别的鲜艳,加上引导,太容易将其他人的目光引到他深山,从而弱化沈家。
可显然,最初的目的没能达到。
这弹劾沈书韩教女不严的折子也像雪花一样的铺在乐成帝的御案上。
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对方太高杆。曾经你来我往的交手无数回,相互之间个有输赢,只是这一次好像输得太惨了一点。
睿亲王暴跳如雷,康亲王自然就喜气洋洋。
不过,还是又人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其中之一就包括孙宜霖。在他处理好婚约的事情,再发现外面的言论走向,康亲王一系的人控制力没这么强,这事儿必然还有第三方做推手,谁?恭亲王?还是…晋亲王?
孙宜霖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事儿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插手的必要,即便是插手,难道不应该是两边一视同仁,只是将整体局势搅得更乱吗?这才符合他的利益。
不对,只有他知道晋亲王的部分真实情况,其他人都不知道,如果将局势搅得太乱,超出了任何一方的控制范畴,肯定就会引起很多老狐狸的怀疑,只有这种一面倒,让睿亲王一系认定了是康亲王一系“兴风作浪”。可是,他为什么“帮”的是自己,而不是沈家,按道理说,即便上是看到苏贵妃的份上,也该“帮”沈家才对。
而骆沛山大人与其老妻说起这情况的时候,又一次的止不住叹息。
“作何叹气?”骆老夫人不解。
“我是担心咱家三丫头日后成为祸国妖姬啊,骆家那庶女踩了三丫头的脸面,晋亲王就要把整个沈家都搭进去,我瞧着,这事儿只怕会越演越烈,搞不好连同出嫁的沈家女都会受到牵连。晋亲王这私欲这么重,日后三丫头但凡有点偏好,不都可能弄成大事情吗?”
骆老夫人直接给他一个白眼,“婉婉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最是一遍的年龄她都一直坚持本心,日后还能被眯了眼,没了分寸?真遇到什么不应该的事儿,婉婉自然会规劝着些。那沈家女感跪到骆家门前,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就该想到或许会有这样的后果,我倒没觉得晋亲王做得有什么不对的。”
骆大人选择了闭嘴,他算是看明白了,涉及到三丫头,自家老妻跟晋亲王的想法那是不谋而合的。行,这婚约也解除了,暂时还对外公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边,暂时也不会有人再打三丫头的主意,自己还是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的熟悉吏部才是正经。
骆老夫人沉思,按理说,定国公夫人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晋亲王选择对沈家出手而不是定国公府,似乎有些说不通啊。
李鸿渊在之前的事情上作了推手,可没想让她们闹到明面上,沈家是在明面上下刀子,在定国公府的却是暗刀,还是专门针对定国公夫人的,人最在意身上,就让她失去什么,越是高高在上,就越是要让你低贱如泥。
这两日,定国公府的亲朋可是没少登门“看望”定国公夫人,各种明嘲暗讽,更有对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