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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婉原本也想跟进去,可是自己帮不了忙,转念一想,立刻叫人将为防意外准备的药全部取出来,一些常见的可用作保胎的药基本都有,不过,一副草药,或许每个大夫的方子都不一样,因此,靖婉并不放心,万一自家的不齐备该怎么办,还是跟其他人家均一点没有的,如果恰好用到,也面得手忙脚乱的找药,还浪费时间,思及此,立刻走到骆老夫人身边,说了自己的想法。
骆老夫人闻言,也立即吩咐人去做。
要说这事儿发生得其实很快,过程也并不久,骆沛山坐下才喝一口茶,听到外面出事,急匆匆的出来,也就看到骆靖博一个背影,拧了拧眉,出来大门外。听到骆老夫人的话,“去讨药的时候,告诉各家,但凡是均了药的,不拘多少,老夫欠他们一份人情。”吏部尚书的一份人情,可着实让人垂涎了。
孙老夫人看看骆家人的作为,再看看自家这个,这还是亲娘呢,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送你们夫人回去,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院门半步。还有你们,明知道她有病,确任由她胡来,回去后,每人十板子。”
孙老夫人管了大半辈子的破事儿,着实不想再管,本以为随她在自己家如何的闹腾,谁知道这一出来,才转眼的工夫,就让她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若不是她多问了一句,在快到行宫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环上大装,担心她闹事,赶过来看看,——她死了无所谓,就怕她死了还连累骆家清誉,连累宜嘉跟她夫君名声——她来一趟骆家,不管原因是什么,只要她出事,骆家就讨不了好。孙老夫人这当婆母的,要怎么收拾教训都无所谓,就算是死了,让她背上一个逼死儿媳的罪名,也无所谓,反正都是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
处理了定国公夫人,孙老夫人才走到骆家人跟前,“亲家啊,这事儿怪我,我早该将她拘起来的,我那儿媳是得了癔症,整天就自己想什么是什么,听不进人言,她说了什么,你们别往心里去。至于宜嘉,我们都希望她跟孩子都好好的,……是我们家对不住你们家了……”孙老夫人有些说不下去了,骆家的曾孙辈儿,出生的一个都还没有,宜嘉肚子里那个算起来才第二个,骆家自然是看重的,要是没了,不止是罪魁祸首的罪孽,也是他们整个定国公府的罪孽。
说起来,骆老夫人比自己还先嫁,可是她的长子比自己的却小一大截,因此自己的曾孙都好几个了,她的还没出生,也不知道她早些年是没要孩子,还是受孕艰难。
即便孙老夫人好声好气的,骆老夫人的脸色依旧不太好,“亲家什么都不用说了,看宜嘉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再说吧。如果孩子能保住,我就托个大,除非是她娘死了,否则,我不会再让她回去了,这也正好合了她的意,我们骆家也不枉背那个名声。”
孙老夫人却是点点头,“她有一堆人伺候着,自是不需要宜嘉做什么,好好保胎才是正经,即便是你准许她回去,我也是不准的,我就宜嘉这么一个嫡亲的孙女,我也等着抱曾外孙呢。我就先回去了。”
“亲家不如进去坐坐?”
“不了,刚刚到,本来就还有事,再有宜嘉那里,我就不添乱了,就是麻烦亲家回头与我说一声宜嘉的情况,到时候再来瞧她。其他的,让她只管安心养着,别想那么多,别为着她娘跟自个儿跟孩子过不去,那么个人,就完全的死心了吧。”
最后一句话虽然说得含糊,但是都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孙宜嘉别再指望她娘半点,完全不在意了,不把她当回事了,也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也好,就不送亲家了。”
孙老夫人点点头,在转身之际,却看了靖婉一眼,“是我们家霖哥儿没福气,不过有那么个娘,也合该他会折福,幸好有宜嘉嫁到你们家,兄妹有一个有福气,我也知足了,我这一生也不算遗憾了。”说完,这才转身离去。
要说起来,孙老夫人也是是实打实的儿孙满堂,而且还是四世同堂,可在靖婉看来,她的背影却带着几分萧瑟,听说近来她在定国公府也常常是闭院不出,整就一副老年孤寂的状态,明明像她这样的人,就该是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大夫先用银针给孙宜嘉稳住胎,再匆匆忙忙的开了药,事实证明,靖婉的想法具有先见之明,骆家的药果然少了一味,下人刚好匆匆忙忙的拿了赶回来,在大夫确认之后,再立马拿去煎熬。就算是这样,靖婉还是留了个心眼,让龚嬷嬷再确认了一次,倒不是认为均药的人家会做手脚,而是后宅的阴私实在太多,就怕那些人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出了问题,这万一阴差阳错的用到自家人身上……靖婉这时候是不得不防,半点马虎不得。
在这方面龚嬷嬷自然是很拿手。
孙宜嘉的胎暂时是保住了,不过,按照大夫的说法,也只是暂时的,在胎没完全养稳之前,情绪稍微激动点,都会滑胎,而且是再保不住那种,即便是日后,都要更加的小心,毕竟,这一次可是见了不少血的。
送走了大夫,孙宜嘉被骆家人轮番的安抚,加上她亲祖母的话,思及自己差点就没了的孩子,强行的稳定了情绪,渐渐的也倒是真的平静了下来,事实上,不用她祖母说什么,她也彻底的对她娘死心了。她也不再去想她娘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总归不会是因为她,她在她娘眼里,还重要不到那种程度。
而此时,孙老夫人已经从下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定国公夫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觉得自己的手心又有点痒,毕竟,刚才一巴掌打得太轻了,听听她都说的什么话,她其实说的是她自己对待儿媳的态度吧?!
定国公夫人嫁入定国公府几十年,孙老夫人或许严苛,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把持着内宅的大权不放,但还真没刻薄过定国公夫人,更没打过她,这是中晚年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掌掴,可算是丢进了颜面,以致晚节不保。
定国公府此次出来的人可不算少数,谁让府里别的不多,就是闲人多,不事生产,偏还一身的毛病,热不得,冷不得,衣服上一个线头子都能磨疼了他们的皮,入口的东西,用材稍微差了点就能败了他们的胃口。孙老夫人有时候就止不住的冷笑,要她说,统统绑了,饿上十天八天的,树根都能吃下去,大冬天的再把衣服扒了,倒时候别说是有线头的衣服,枯草都能往身上搂。
不过,孙老夫人倒是懒得搭理他们,一个个醉生梦死的,看不到定国公府本身的衰败,看不到圣上对定国公府的不满,只看到还有个皇后在那里立着,只看到康亲王是圣上的嫡长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多可笑,等着吧,总有他们流落街头的一天,当然,这其实还是好的,新皇登基,抄了满门,流放三千里可不少唬人的玩笑,她命长点,或许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命短点,大概就没她啥事儿了。
这会儿一大堆人在这里看笑话,再趁机会夺权,抢点利益,再不然就落井下石,孙老夫人也没皱一下眉头。她只是看着定国公,她的长子,那眼神也不像是在看儿子,冷冷淡淡的,“你亲自送些药材去骆家,我希望你不要跟你媳妇一样蠢。”
要说孙老夫人当真端起了架子,别说是定国公府的人,即便是整个孙氏一族,资格最老的那些族老,都得敬她三分,其他人,那都得发悚,缩着脑袋装鹌鹑。
因此,便是定国公,这会儿也只得恭恭敬敬的应了。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孙宜彬跟着定国公一起去了骆家。
接待他们的,是骆沛山,骆靖博这会儿要陪着媳妇儿,没工夫搭理他们。
看到送来的一堆东西,骆沛山倒是呵呵笑,只是那话里话外的讽刺,骂人不带脏字儿,将父子二人说得面红耳赤,七窍生烟,可是找不到反驳的话,而如果你反驳一句,他能还你十句,而且还不急不徐,很有君子风度,忽略他话里的内容,甚至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要说定国公在朝堂上不是没见识过骆沛山的厉害,只是那时候针对的不是自己,就没那么深的体会,有时候还听得津津有味,现在……以后他再也不嘲笑那些被骆沛山“骂得”哑口无言的人了,再也不觉得他们无能了。
心里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忍着,还不能发脾气,不然铁定被扫地出门,倒时候可就是真结死仇了。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提出了告辞,不过因为想到家里的老娘,倒是问了问孙宜嘉的情况。
不过,最悲催的大概还属于孙宜彬,带着目的而来,结果除了最开始的见礼,后面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木的。也不能怪他,他还没入朝的资格,完全没见识过骆沛山的厉害。
回去向孙老夫人复命。
孙老夫人没说什么,看了一眼孙宜彬,带着郁色,又夹杂着怒气,更多的却是因为备受打击而不自觉的有些蔫头耷脑,孙老夫人不置可否,这个孙子自幼就心术不正,正道不走,专门走歪门邪道,如果他能摆正心态,何至于如此。
“娘,宜嘉这身怀有孕,乃是大喜事,是不是还要另外送些东西去?”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定国公一噎,扯了扯嘴角,“是,那儿子就先告退了。”身为皇后康亲王一系的中流砥柱,在皇后与康亲王都不在的时候,就更应该积极些,务必不能让他们这一系的人人心散了,必须牢牢的将他们拴住了。
而孙宜彬自然也要积极奔走,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因为连世子的位置都拿不到,想要别人拥护他,自然得更加的“礼贤下士”,花费更多的血本。
当然,现在天不早了,一路上也累了,万事也只能等明日。
倒是孙老夫人,在用过晚膳之后,就去见儿媳定国公夫人,要知道,她身边的所有人,一个没落下的全被打了板子,可是因为夫人身边离不得人,也只能带着伤伺候着,这会儿见了孙老夫人,那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全部都出去,我有话跟你们夫人说。”
一个个都忙蹲了蹲身,不过眨眼的时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定国公夫人靠在大迎枕上,眼见闪了闪,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起来行礼。
孙老夫人倒是全部在意,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我知道,你那压箱底的东西都随身带着,拿出来,给宜嘉,算是你给她的补偿了。”
定国公夫人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吭声。
孙老夫人气定神闲,要单看精神跟面容,她现在甚至比这儿媳还年轻些。“不拿出来,明日我就让人送你回京,当然,还会带着写给你的休书。再将你的丰功伟绩与世人说道说道。”
定国公夫人眼瞳一缩,“娘,你居然想休了我?”
“怎么,不装了?动了骆家三姑娘,担心遭到晋亲王的报复,就想抹黑骆家,为了你自己一己之私,亲生女儿都不顾,更不顾她腹中的孩子,你这种人,休了也是应该的。我最后说一次,东西拿出来,你当初不愿意用来解除宜嘉跟晋亲王的婚约,现在给她也不错。”
第177章:字字珠玑,免死金牌
“娘,儿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定国公夫人垂下目光。
对于自己的话没起到作用,孙老夫人也不生气,她今日既然来了,肯定就有把握不会空手而归。她跟这个儿媳之间,那就是真正的婆媳关系,几十年也从未“逾越”,亲如母女什么的,连装装样子都一次不曾,孙老夫人这会儿却似乎来了兴致,“你是不是认为是骆三姑娘离间了你们母子关系?你变成今天这样,也是她害的?然后,你女儿呢,非但不站在你一边与你同仇敌忾,还跟你的仇人亲密无间,整就一白眼狼,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在意她?得知她有身孕的那一刻,你不是即将有外孙的喜悦,而是觉得有着骆家血脉的孽种一个都不要有才好呢?”
前面的话定国公夫人保持沉默,后来却是摇头否认。
孙老夫人似无奈的一声叹,“你果然是这么想的,并且还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见过钻牛角尖,没见过你这种钻死在里面死不肯回头的。你辛辛苦苦的把霖哥儿养大,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突然在意其他女子胜过你,你一时心酸,难以接受,这其实都挺正常,很多当母亲的人都有这样的心态,不过你却恨不得把他栓裤腰带上,这是你在意儿子的方式?呵,你是什么时候磕了脑袋,傻了吧?
是不是等他真的娶了媳妇的时候,都应该将她媳妇当摆设,除了生孩子啥作用都没有,等他跟媳妇行完周公之礼,就该立刻回头窝你怀里找奶吃?既然如此,你何必给他找什么媳妇,你拉着他过一辈子就好了嘛,等你死的时候,就拉着他一起死,你还能要求同棺而葬,他从一开始就在你肚子里,到死都在你身边,你瞧,多好,除了你,再没有谁能与他如此的亲密无间。”
孙老夫人不急不徐,说到后面甚至还刻意的将声音放轻缓了些。
定国公夫人的脸色却是乍青乍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话就差直接说他们母子乱了伦理,“娘,她是你亲孙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声音尖锐,那神情,简直就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这个污蔑她儿子的老妖婆。
孙老夫人倒是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袖口,“我说霖哥儿了吗?我只是在说你的想法而已,我在说你呢。霖哥儿可一直都是个好孩子,聪慧,优秀,洁身自好,也是个正常的孩子,年龄到了,遇到了对的人,也会少年慕艾,只是可怜那孩子有个脑子有病的娘,我们以前都没发现呢,于是,媳妇儿没了,幸福没了,而那原本让他觉得温暖的家,现在都只想逃离,说不定死在外面,都比活在让他只感觉到痛苦的家里强呢。”
“你胡说,胡说,不是这样的,才不是这样的……”定国公夫人发疯似的大喊大叫。她是把宜霖看得紧了些,不过是不想让他被狐媚子勾搭坏了。他喜欢谁都没关系,只要别那么在意,只要别非一人不可,他要多少都没问题,她不过是不想他沉迷儿女情长误了前程,有什么不对?怎么可以将她说得如此的腌臜龌龊?
“你说,让外人知道霖哥儿有这样一个娘,他会怎么样?所有的结果汇集起来,其实就只有一点,那就是他的整个人生都毁了,除了那些歪瓜裂枣,有诸多缺陷的女人,谁会愿意嫁给他?那时候你是不是很开心,毕竟,他众叛亲离,你就成了他的唯一了。”孙老夫人依旧淡漠,说着对于她这个儿媳而言,最不能接受的话。
“一派胡言,你闭嘴,闭嘴……”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闭嘴?你敢做,人还说不得了?你也太可笑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
孙老夫人勾唇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可惜,我说有,那就有。”
因为消瘦,定国公夫人瞪大的眼睛越发的骇人,“宜霖可是你亲孙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如此的歹毒想要毁了他?宜霖大好前程,你怎么敢,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年轻的时候,做过的恶事多了去了,沾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八条,只可惜你是没机会见着了,不过,再歹毒,其实也比不过你,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连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都一再的去伤害,畜生不如吧?
因为对一个外人的怨恨,你就能迁怒自己女儿,甚至祸害自己外孙,我现在其实很怀疑你对宜霖是真在意,还是拿他来借题发挥?不然吧,事儿都过去了,就该好好修补母子关系才是,可是你看看,你整日的都在做什么?他跟宜嘉的感情一向要好,你说,让他知道,你这个娘差点害了他妹妹,害了他外甥,他会不会直接跟你决裂?
宜嘉现在对你,大概彻底没感情了,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也无所谓,你对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基于她的价值,为了给你儿子铺路,所以,没了,大概也就没了。在宜嘉出嫁前的那段时间,我觉得存在于你身上的那点母女天分还没泯灭,你应该是真的的为她打算过,事实证明,还是小瞧了你的善变程度。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这样人究竟怎么想的,这脑子是不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就说这修补关系吧,都说要做一些讨喜的事情,你做的事儿,简直就像是别人对你的恨还不够,你嫌自己人推得不够远。难不成这是你挽回的方式,真够特立独行,或者还能换一种说法,蠢得无人可及?”
定国公夫人死死的盯着孙老夫人,嫁进来几十年,这个婆母还就从来没有哪一次跟她说过这么多话,可是字字珠玑,戳人心肝肺!突然猛地前扑,伸手就要掐她。
孙拉夫人不慌不忙的起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