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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呢?
院里伺候的人大概正窝在屋里烤火吃东西玩牌吧。
一个丫鬟走到骆靖颖跟前,给了她一个手炉。
骆靖颖将目光收回来,落到她脸上,眼中就像一潭死水,拢了拢手炉,那暖暖的感觉,让人下意识的眷念,“我这儿可什么好处都没有,要献殷勤找错了地方。”
丫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颖侍妾想不想报复?报复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骆靖颖终于有了点表情,不过神色依旧冷淡,甚至带着点防备。
“颖侍妾在王府后院闹腾,可是对睿亲王而言,根本就无伤大雅,睿亲王妃把控王府极其森严,绝对不会让后院的事儿传出去,睿亲王最近在朝堂上麻烦不断,因此心情很不好,说不定你的那些作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彻底的惹怒他,他是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他完全可以给你下药,让你整日晕晕沉沉,寻死都不能,另外,就算你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帮助睿亲王妃,可是在睿亲王想要收拾你的时候,你也别指望她会帮你,毕竟,那么亲近的嬷嬷因你而死,你认为她会大度的不记恨?她也不可能与自己丈夫作对。”
“你是谁?”骆靖颖戒备更明显。而且,对她说的话确实有几分在意。
“侍妾别管我是谁,你只需要告诉我想不想报复就足够了。”
要说不想报复,那绝对是假的,她被李鸿铭骗得那么惨,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跟家里闹得那么僵,还会有一份不错的婚事,腰板挺得直直的做她的嫡妻,背靠着吏部尚书府婆家人就没谁敢给她脸色看,现在她却落得一无所有,就那么熬着等死。
“睿亲王现在没有儿子,你就不想他永远没有儿子?你就不想他日后想起他本应该有儿子,却因为他自己的缘故没了那会的肝肠寸断的模样?”丫鬟蛊惑道。
骆靖颖的心猛然间怦怦直跳,要说睿亲王原本舍了她,她都还抱着一丝丝挽回的希望,可是孩子没了,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不说,还恨毒了他,一想到他一辈子都没儿子,莫名的心里就分外的愉悦。不过,“你可以自己想办法。”
丫鬟轻笑,“侍妾不想亲自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侍妾自己也知道吧,如果不是睿亲王不作为,导致你一再的动了胎气,最后还故意让人刺激你,你的孩子会没了?他才是罪魁祸首。”
骆靖颖眼中戾气翻涌,这些她都知道,那些女人可不就是拼命的用这些事情打击她,不然她何以将睿亲王恨到如此地步。“拿来。”
丫鬟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哎呀,好在不是真的蠢得无可救药,如果遇到一个无论如何都死心踏地的那还真是麻烦了,不过,真是这种人,大概也不会找她了。将一个小药包放在骆靖颖手上,“此药无色无味,吃下去之后,从脉象上,把不出问题,并且也不会有明显的中毒征兆,多不过是类似风寒,晕晕沉沉两天,所以,侍妾只需要小心一些,就绝对不会被发现。”
骆靖颖眼神微亮,她本来还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既然如此,就该好好的活着,活着看他追悔莫及,呵呵呵……
丫鬟看着她的笑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女人疯狂起来真的很可怕。还是赶紧走人,让人发现了总归是不好。
初二,是嫁出去的姑奶奶回娘家。
王氏跟刘氏的娘家人就在京城,自然是要回去的,而张氏跟吴氏的娘家却不在,如此,倒也无需特意留人招待。张氏这方面不擅长,吴氏在齐安府的时候却是当过几年家,虽然那时候人情往来不多,这方面远及不上王氏,招待“自家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张氏在一边搭把手就成了。
至于孙辈中,嫁出去的两姑奶奶肯定会回来,小王氏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也会带着孩子与王氏一起,而孙宜嘉,其一她不想回定国公府,其二,她快生了,万一提前些,随时都可能发作,别说她自己,骆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允许她出门。
靖婉的院子倒是挺热闹,不仅仅嫁出去的两个堂姐来了她这里,还有一起到外族家的姑娘们也一起来了她这里。
大堂姐的性情跟她娘王氏其实有几分想象,都是那种很会审时度势的人,对于骆家的众人该拿出什么态度,她都很清楚,比如说靖婉这里,知道需亲近,不过因为比靖婉大好几岁,之前又有几年未曾见面,如此,突然间太过于亲密肯定不行,只能循序渐进,比如说,靖婉送的那些尚好的胭脂水粉,还有胭脂阁那购买份额,都应该向她表示感谢,如此,一步一步的拉近关系。
靖婉知道里面的道道,不过大堂姐本身没什么坏心思,做法也能接受,倒是不反感。
说说笑笑的,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昨天入宫的事情。
“婉妹妹,居然皇后娘娘有意让工部尚书的嫡次女做康亲王继王妃,是不是真的?”袁巧巧好奇的问道。
“听谁说的?我不知道啊。”靖婉诧异道。
“我娘啊,我昨儿不是没跟着进宫吗,我娘说皇后娘娘后来将那姑娘留下了。”
“这个我却不知道了,后来我去间贵妃娘娘了。”
“唉,要真是这样,那姑娘配给康亲王可惜了,不都说康亲王虽然是命救回来了了,这身子骨却是败了,谁知道日后会怎么样,那姑娘可没比你大多少。”
“别道听途说,康亲王是皇子,自有上天保佑,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好全了。”孙宜嘉笑道,用签子叉了一块水果,特意加热过的,秋日里保存下来的,不容易。
袁巧巧对孙宜嘉做了个鬼脸,然后表示自己不说了。
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不顾,靖婉到觉得皇后娘娘瞧中工部尚书家的姑娘倒是极有可能,工部尚书相比较其他五部尚书,年龄上占据着极大的优势,其他人无不是五六十,唯独他,四十不到,堪称年轻有为,虽然比不上吏部户部有权有势,可他的未来不可限量啊。说实话,单从老子论,那姑娘比靖婉还尊贵不,别说是继王妃,便是元配王妃都可以。
就靖婉从祖父那里得知的情况,这工部尚书似乎不属于中立的人,然而,他到底效忠的谁,却又有待商榷。
至于康亲王的身体,不管好不好,过年期间,暂时不知道,等到十五之后,看朝堂动静,大概就能明了。
第232章:带你吃元宵
隔了两天,据说睿亲王生病了,而且似乎是从年初一晚上开始的。
圣上已经封笔,但在过年期间,诸位已经封王开府的皇子,却基本上会日日进宫,便是已经出嫁的公主,进宫的次数也比较勤,让难得清闲的乐成帝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乐成帝最近虽然看李鸿铭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但怎么说也是一直都看重的儿子,过年期间自然也不说那些让人恼火的事儿,睿亲王其实也稍微的松了口气,只是莫名的病倒了,这对李鸿铭而言,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柳王妃带着孩子入宫,眉宇间明显的有些疲色,却还在强颜欢笑。
乐成帝皱眉问起,柳王妃看似显得很轻松,轻描淡写,“累父皇担忧了,王爷并无大事,只是有点风寒,王爷也想进宫侍奉父皇,又担心会过了病气与父皇、诸位娘娘以及其他的亲人们,那就真真是不孝不悌了。”
苏贵妃适时的多问了几句,“本宫瞧着铭儿年前都还好好的,你一向也是个贤惠的,不至于照顾不好他,何以轻易就染了风寒?”眉宇间也染上了一丝丝担忧。
柳王妃不经意的蹙了蹙眉,“是儿媳的错,只是,王爷已经很久没入后院了,每日回去基本都在前书房,儿媳最多只能派人去询问一声,王爷有时候很晚才会歇着。”
说得再简单一点,心力交瘁才是生病的主因。
苏贵妃快速的摁了摁眼角,开口却是斥责,“这却是怨不得你,只是那混账东西明知道正是过年喜庆的时候,不好好歇着找晦气,皇上都封笔了,他能有什么事儿要忙的?如此不孝,枉为人子,合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爱妃这话严重了,他正病着,你这个当母妃不心疼就算了,怎么还说他的不对?回头多叫两个太医好好瞧瞧,尽快养好了。”
“那孽障就是自找的,皇上你管他作甚?吃了苦头,下回就知道厉害了。”
乐成帝好笑,“哪能放任不管,十五之后他还要为朕分忧,有得他忙的。”
“是妾身浅薄了。”
乐成帝回头又赏了不少好药材下去,让柳王妃在家照顾他,知道他们是一片孝心,不过等养好了身体再尽孝不迟。
其他人就看着这婆媳二人一唱一和的,就化解了李鸿铭在乐成帝那里的不要印象,而且能被抓把柄的地方,苏贵妃可是半点没客气数落了出来,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那什么,自己下手弄个半死,好过别人下手直接弄死。
里面弯弯绕谁不清楚,可是根本就没他们开口的机会,说到底,还是乐成帝心疼儿子,换一个不受宠的试试,同样的招数,说不得还会被训斥。
本来看着李鸿铭前些日子频繁出错,一再的被训斥,惹得乐成帝大怒,不少人都暗自窃喜,结果呢,还没等到他们做什么呢,就又被他给扳回来了,如何不恼不恨,而对于李鸿铭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演苦肉计,打感情牌,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没错,就没几个人相信李鸿铭是真的得了风寒,十有八九是他自己故意的。
就因为选择这么一个特殊的时候,才让人始料未及。
李鸿渊冷眼旁观,他最近可是收敛的性子,在做乖儿子。乐成帝都还在奇怪他怎么转性儿了,结果李鸿渊没给他好脸,他这心里反而踏实了。
风寒而已,谁又能怀疑什么,几个月看不出名堂,等超过了一年,到时候睿亲王府的后院再无动静,自然就会有人着急了,起初的时候,或许还不会对睿亲王本身有什么怀疑,但是当怀过孩子的人都再无动静,到时候可就……
李鸿铭一直都不是特别的注重孩子,总想着等登基之后想怎么生就怎么生,如果知道自己不能生的时候,他还能花几分精力在朝堂,几分精力来生孩子?
年初的这些天,左不过是亲朋好友相互串门拜年,而等到初六之后,差不多就该是下面的人给自己上峰拜年了,自然还有拉关系的肯定是必不可少。
骆家自然是比前些年都热闹无数,最忙的大概还是属王氏,谁让她主持中馈,需要方方面面处理妥当。在其位谋其政,她是当家夫人,这也是必须的,当真为了让她清闲清闲将手中的权利分出来,她心里多半会不高兴了,不仅是她,哪家都是一样。不过如她几个妯娌基本不与她争权,不在暗中给她使绊子上眼药,给她省了很多的麻烦,她就应该烧高香了,劳心劳力还一肚子气才是真憋屈。
等到走亲访友告一段落,在十一二开始,家家户户又开始陆陆续续的挂起灯笼,更有达官贵人诸多人家,在万灯楼附近的几条街开始搭建灯搂、灯塔、灯台。
而从十三开始,元宵等会就开始了,直至十五,连续三日彻夜灯火通明。
与此同时,各家各户都开始送花灯。骆家新嫁的女儿算起来也就只有骆靖蔷,她没孙宜嘉那么幸运,在出嫁之初就怀上孩子,不过在前不久,出嫁的姑娘一两年不怀孕都挺正常,不过因为孙宜嘉的原因,骆靖蔷便是不说,心里大概都还是有点着急,幸运的是,在前几日诊出了喜脉,而几乎是后一日,大姑奶奶骆靖淑也传来好消息,怀上了二胎,这对骆家来说,自然也都是喜事。
他们两家都各送去了一对大宫灯,一对彩画的琉璃灯,两对小灯,希望她们孕期平安。至于骆家有没有不育的亲朋,送灯以求添丁吉兆,靖婉就不得而知了。
而孙宜嘉,自然也收到了来自定国公府的灯,孙老夫人让人送来的。
直至十五,这一日晚上出门的,可就不只是小辈了,几乎是全家出动,不过,遗憾的是,孙宜嘉依旧不能出门,差不多就是这些天了,那小家伙随时都可能出来,骆靖博自然是被留下,他倒是无所谓,待明年带着妻儿一起,岂不更妙。
而乐成帝也会在今晚出来,带着后妃,未出嫁的公主以及未开府的皇子,与民同乐。
吃了一顿各种滋味的汤圆,靖婉与长辈们一样穿着盛装。
与上次中秋的路径不太一样,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走百病去的,不论已婚还是未婚的女性,结伴而行,见桥必过,所谓走桥渡危,祛病延年。
在京城中,除了某些地方的小桥,大概也就是万灯楼边上的河流,以及护城河上有桥了,因为万灯楼在城内,与任何一面的护城河都相隔甚远,除了那些接近护城河而居的人,大概都不会刻意的走去那里。
不过因为达官贵人家的女眷众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河道两边都直接被清场,而且为了避免两头迎撞,基本上都规定了路线方向。
靖婉挽着骆老夫人的胳膊,旁边是骆家的其他人,跟着大队伍慢慢的向前移动,甚至有点摩肩接踵的味道,在启元十多年,靖婉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如此密集的人群,当然啦,还是没有前世某些特殊环境那么恐怖。
不过,走太快骆老夫人的身体估计也吃不住,这样像是漫步一样,但也正合适。
一共走了五座桥,差不多花费了一个时辰。
走完桥,长辈们将小辈都给“撵走”,她们或是三五相邀继续漫步,或是找个地方做一做嗑嗑牙,属于他们的乐子。
而今晚最热闹的,自然就是各种各样的表演。
舞龙灯,舞狮子,踩高跷,划旱船,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还有刷杂技,唱大戏,简直就是应有尽有,所行之处异常的热闹。
而各家的灯搂、灯台上,同样有着表演,相比起百姓们组建的表演,这些自然是更华美,须知,京城中出门的戏班子可都被包了,全部都在今晚同时开唱,嗯,如此说起来,简直就是一场另类的比斗,哪家前面观看的人数最多,自然就数哪家最受欢迎,而最后的结果,很可能直接影响到戏班子这一年的生意。
靖婉对戏曲不是很感兴趣,而且基本上就停留在听得懂的层面上。
被袁巧巧拉着转了一条街两条街三条街,手上被袁巧巧强行的塞了一个灯笼。
袁巧巧对民间的杂耍似乎特别的钟爱,兴致高昂,走得比靖婉快,然后,一不小心就被冲散了,不过,靖婉倒是不担心,毕竟她身边一直都跟着人。
靖婉领着花灯站在原地失笑,“还真是活力四射。”这么个人,如果时时都被条条框框的约束着,肯定会相当的难受。靖婉觉得,这个表姐会相当的喜欢她的前世环境,好玩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随便怎么玩儿都不会有人过问。
腰间突然被缠上,靖婉下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看清来人是,靖婉拍拍胸口,“王爷,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能不能不要突然袭击?”想想也是,除了她大概也不会有人干这么恶劣的事情,而且龚嬷嬷还有黑白双姝都在,一般人根本就没办法靠近她。
李鸿渊失笑,顺手就刮了刮她的鼻头,“胆子这么小?”
“这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是一种生理反射好不好。
“好吧,算我错了,要怎么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就免了,没那么严重,王爷下次别吓我就成。”
“没有下次了。”李鸿渊向她保证。
然后,靖婉注意到周围不少人在偷偷的打量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还揽着自己的腰,都是因为在私底下习惯了这样的亲密,才会在这个时候没想着第一时间避开,面上有些涨红,“王爷先放开。”就算这些人都不认识他们,被“指责”的眼神看着,还是非常的不自在。这种时候还真是让人怀念前世。
李鸿渊倒是没为难她,“你应该走了很长时间了吧,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
靖婉点点头,还真是有点恶了。
接着宽袖的遮掩,李鸿渊拉着靖婉的手,手指若有似无的摩挲,相对于靖婉的手细腻柔滑,李鸿渊常年习武,拉弓搭箭,还有各种兵器,自然就粗糙很多,但这种粗糙还不至于划皮肤,倒是有点酥酥麻麻的。靖婉挣了挣,没能挣脱。
“婉婉,这是底线。”李鸿渊不轻不重的说道。
靖婉无语,遇到这么个霸道不讲理的家伙,除了妥协还能如何?
唔,靖婉居然看到了小吃一条街,而且还是这位金尊玉贵的王爷带来的,说不意外是假的,靖婉原以为他会带自己去附近的某个大酒楼。
虽然说这里就在等会旁边,但是,相对而言安静许多,而且,看来来往往的人就知道,来这里的都是普通百姓。正所谓“人云亦云”,自持尊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