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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畅呢?
于内心黑暗的人而言,这世上有两种人最具吸引力,其一就是与自己相似的人,因为他们了解彼此,在很多时候能达到心意相通;另一种就是与自己走在另一个极端的人,他们身上有着走在黑暗中的人极其厌恶却也极其向往的东西。
李鸿渊虽然不算完全走在黑暗中的人,他不孤寂,不堕落,也没有被*掌控吞噬失去自我,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但他也不能算是一个正常人就是了。阮芳菲那种人他没有兴趣,那种纯白无暇的女人也不是他的目标,他坚定的,执念的,唯一的,只有那一个,如果阮芳菲的那种眼中出现在婉婉眼中,试着去想一想那情形,李鸿渊突然蜷缩其身体,微微的颤抖着,那是身体本能的渴望,在兴奋,在叫嚣,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将自己全部的剥开,让她能轻而易举的掌控自己。“婉婉……”
转身上马车的靖婉莫名的头发发麻,好像有危险在暗中靠近,忍不住蹙眉,难不成又要发生什么事情?
而沐公公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主子在见到骆姑娘之后,怎么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疯?主子,悠着点,周围那么多人,如果让人听到了,你那名声……沐公公突然无力的垂下头,自家主子的名声早就坏得不能再坏了,眼观鼻鼻观心的装死。离马车最近的那几个人的诡异神情,也全当没看见。
因为各自的不方便,回程中几人倒是没挤在一辆马车中,怀着忐忑不安,靖婉一路上都紧绷着情绪,生怕又出现点什么意外状况,然而,直到进了城门,一切都安然无恙,靖婉疑惑,莫非那不好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冲着她们本身,而是……靖婉的目光投向正前方,虽然入目的只有挡着马车门的帘子。
难不成一次没能置他于死地,还敢在今日这场面再来一次暗杀?之前在白龙寺都不行,在这重重护卫之下更加不行,若真的铤而走险到这种地步,是不是说明晋亲王李鸿渊的威胁性远远超乎想象?
直到各家的马车分开而行,直到靖婉进了骆家的大门,还是什么事都没有,难道出错了?可那种危险萦绕的感觉依旧还在。
靖婉低头拨了拨手腕上的绕了好几圈的小紫檀佛珠,颗颗圆润光滑,是她娘见她接二连三的出事,加上祖母离开前特意叮嘱,去跟了尘大师求来的,靖婉知道,这串佛珠的价值不仅仅是被了尘大师亲自开光那么简单,原本用的小紫檀的年份怕是都不低,而做成佛珠之后也至少有两百年的时间,说它价值连城都不为过,了尘大师却轻易的给了自己。
了尘大师当时说什么来着,自己与它有缘,能驱邪避灾,佑自己平安,切莫送人。
靖婉一颗一颗的扒拉着佛珠,心里突然间就平定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多想无益。
靖婉去了主院与骆老夫人请安,看到靖婉面色不错,精神也佳,便放了心。
毕竟刚回来,骆老夫人也不多留她,让她回去休息。
路经花园的时候,靖婉瞧见了一丛花目前的骆靖颖,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花瓣,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没有焦距,靖婉就在她正前方也没半点反应,突然间又痴痴的笑了起来,带着梦幻般的感觉。
靖婉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她这才出去了没几日,怎么一回来,这个死对头就少女怀春了?
骆靖颖的丫鬟瞅着靖婉看着自己姑娘的眼神,实在有些忍不住,冒着被责罚的危险,轻轻的拉了拉骆靖颖的衣衫,“姑娘…”
“作甚?”骆靖颖恼羞成怒的瞪着丫鬟。
那丫鬟在骆靖颖发作之前指了指靖婉的方向。
骆靖颖顺着瞧过去,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刚才的模样似乎都落入了靖婉眼中,又恼又怒,不过却没有发作,而是轻轻柔柔的笑了笑,“原来是三姐姐回来了,三姐姐好。”规规矩矩的见礼,不敷衍,更不怠慢。
靖婉不急不徐的还了礼。
“三姐姐刚回来,想是也累着了,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
靖婉看着骆靖颖离开的背影,不找茬,甚至说话也不是阴阳怪气的,太正常了,就显得太不正常了。
“嬷嬷,你说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靖婉问道。
“想来是因为四姑娘有小心思了,沉静其中,不愿被人打扰,自然就平和了。”
靖婉心中感概一句:这爱情的力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公子了,不过,能让她骆靖颖看上眼的男子,这身份只怕是不一般,甚至可能是天家人。那与自己倒是无关,只要她有那个能耐,便是成为后宫宠妃,靖婉也不会抬一下眼皮。
回到海棠雅居,靖婉向奶娘询问了一下这些天的事情,除了闹得满城风雨的大事,这个骆家后院最热闹的大概就是三房了。
刘氏在骆荣平明目张胆的护着浣娘开始,刘氏基本上就与他真正的撕破了脸,仗着有骆老夫人“撑腰”,直接跟浣娘开撕,这种依凭自己主母的身份折腾小妾,在没有顾忌之后,还真是理直气壮毫不客气,也正是将所有的手段都用在明面上,简单粗暴,而更擅长阴私手段的浣娘还真的是没有多少招架之力,最关键的是受身份所限,刘氏能做的,她不能,她敢做,刘氏就敢直接发卖甚至杖毙了她。
浣娘各种窝囊憋屈,但她是个极其能忍的,刘氏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反正就是不让刘氏抓到她的把柄,甚至都不将自己被刘氏欺负的事情告诉骆荣平,将委曲求全的形象做到了极致,很多下人都看不过去了,毕竟,浣娘还怀着身孕。
刘氏冷眼瞧着,对于下人们背后的言论,她自然知道,对于此却半点表示也无,甚至放任这些言论扩散。直到她的所作所为悉数被骆荣平知道,然后,骆荣平自然就找上了刘氏,于是,在这夫妻二人之间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然后骆荣平见识到了刘氏隐藏起来的疯狂与狠辣,刘氏甚至险些抓花了骆荣平的脸,只是因为他避了避,伤了脖子。
骆荣平甚至说出了休妻的话,刘氏阴沉沉的盯着他,“骆荣平,你敢休妻试试?”
“我现在就休了你,你这个妒妇。”
“骆荣平,你敢写下休书,出了骆家门,我就去敲响登闻鼓。”
“你……”骆荣平被骇得不轻,没想到刘氏敢做出这种事情,“你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敢带回一个贱货爬到我头上,我就敢拉着整个骆家去死。”
“你简直疯了你!”骆荣平拂袖而去。
刘氏冷冷的盯着骆荣平离去的方向,“我是疯了,被你们给逼疯的!”
登闻鼓,非国破帝崩不响,非大军凯旋不响,非天下奇冤不响,登闻鼓无守卫看护,谁人都可敲响,但是,如果随随便便的敲响,轻则全族贬为罪奴,发配边疆,重则直接抄家灭门,不过是因为后宅纷争,就敢去敲登闻鼓,别说骆沛山只是礼部尚书,便是内阁首辅也吃罪不起。
骆荣平投鼠忌器,只得回去安抚他的小心肝。让她不用理会刘氏,刘氏派人找也不必去。
浣娘安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安抚骆荣平两句,男人靠不住了,就只有靠自己了,于是,浣娘缩在院里不出门之外,阴招开始了,她别的没有,她就是还有点钱,十两银子买不通的人,就花一百两,刘氏不好对付,就朝她儿子下手。
你来我往,明争暗斗,简直不要太热闹。
“敲登闻鼓?三婶还真是不能小瞧啊。嬷嬷,登闻鼓真的没人看守吗?”
“曾今没有,但从六年前就有了,只是人在最里层,外面的人看不见而已。”
“咦,为什么?”突然加了守卫,不可能没有原因。
龚嬷嬷顿了顿,“因为初出宫的晋亲王无聊,爬上了登闻鼓楼,只差一点点就敲响了登闻鼓,从此圣上就命人看守登闻鼓楼。”
“晋亲王……”靖婉无言以对。“按理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不多,嬷嬷怎么知道的?”
“……在宫中时无意间听到的。”
骆靖颖回到三房,她爹娘大吵一架之后,她爹就没再出现在他们三房的主院,今儿居然在,而且将下人都打发了出来。骆靖颖担心他们又吵起来,不顾阻拦的进去……
“……康亲王天命所归,颖儿若能嫁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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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啦,小天使们,今天被小宝宝给缠住了,没时间码字,更晚了一些,么么哒~
第084章:谋算,气死人不偿命
“……康亲王天命所归,颖儿若能嫁与他为妃,待他日后登基为帝,我们颖儿就将母仪天下,如此一来,谁还敢瞧轻了我们三房的人。作为国丈,少说也当是个侯爵之位,”骆荣平端着茶盏微抬眼眸看着刘氏,“如果颖儿再能笼络住了帝王的心,吹吹枕边风,你们刘家即便是不会恢复昔日荣光,至少也会让伯府名副其实表里如一,无限荣光。”
刘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不是因为愤怒,相反,是因为激动。骆荣平斜着眼睛瞧着,心中冷笑不已,若说刘氏真正的心结,不在骆家,不在她儿女身上,而是她自己的出身,生于破落户之家,偏偏想着成为天之骄女,如果能让刘家复起,从根本上提高她的身份,她或许会比筹划自己儿女的未来更加的尽心竭力、不折手段。
“你且好好想想,事情若成了,咱们儿子的前程也半点不用愁了,有个当皇后的姐姐,他们便是一辈子做个纨绔,也无人敢招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们?还不知道那个贱人肚子里是个什么东西呢,你就认定那是个儿子?现在就开始想着分我女儿的荣光?颖儿的弟弟就一个,我告诉你骆荣平,其他的贱种谁也别想靠上边儿。”
“哦,是嘛?那这事儿你自己去奔走吧,我倒要瞧瞧,在骆家后院威风八面的骆刘氏有多大的能耐,能将自己女儿扶上康王妃的位置?”骆荣平虽然神色淡淡,但却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刘氏即便能威胁到他,那又如何呢,外面,是男人的天下,可不是你发狠逞疯就能成事的。
刘氏恨得牙痒,可是这事儿不一样,刘氏不能不在意,要说,就算她不妥协,骆荣平应该也不至于置之不理,毕竟事成之后,对他的益处也非常大,他能成为人上人不说,还能让他成为几个兄弟中的第一人,能让她公爹另眼相待,骆荣平知道她的心结所在,她又何尝不知道他心里除了对权力的野望之外埋藏最深的想法。不过现在这个男人的心都在那个贱人身上,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你想怎么样?”
“浣娘那里你就不用管了,最好是她过她的你过你的,井水不犯河水。”
刘氏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骆荣平现在什么都紧着那个女人,真要各过各的,且不说她会颜面扫地,整个三房的日子只怕都不如那贱人好过,日子本来就紧巴,如此这般,他们娘几个岂不是除了公中那点东西就再无所得,如此哪还有脸出门?“不行,我最多不再刁难她,多的想都不要想。而且既然为颖儿那般考虑,这衣服首饰自然就不能少,我手里没钱了,该如何做,爷看着办。”刘氏拢拢头发。
明知道刘氏的目的不止是为了给女儿置办衣服首饰那么简单,跟他要钱才是最主要的,不过她的借口也无可厚非,“晚点我会让人送钱过来,不过,你最好记得自己说的话,如果浣娘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骆靖颖也没想到,这么直接闯进来,竟然听到这样的事情,要说不兴奋不激动是假的,母仪天下啊,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娘总说她贵不可言,如果她真的走到那一步,可不就是真正贵不可言,不过,骆靖颖想到那个温柔清俊风度翩翩的三皇子睿亲王,明明他比康亲王各方面都更胜一筹,明明他才更有帝王之相,就算是在身份上吃点亏,可是真正的皇位之争,又有几个是凭借出身成为最后赢家,不行,她得让父亲改变想法。骆靖颖握握拳头,深深的吸一口气,仪态端庄的步入房门,“爹,娘……”
“你怎么在这里?”别说是骆荣平,便是刘氏脸色都不怎么好。
“爹,娘,你们刚才的话女儿都听到了。”
“刘氏,这就是你教出来好女儿,偷听父母谈话?”骆荣平脸色阴沉的盯着刘氏,这事儿还是没影呢,如果让这孽女嚷了出去,非但非但不能成事,还会让他颜面尽失,贻笑大方。
“爹,你先别生气,也别怪娘,我不是有意偷听,原本只是担心你们……才闯了进来,听我把话说完好吗?”骆靖颖双手交叠放于身前,端端正正的站着,说话也心平气和,不急不躁。
这样的她,别说是骆荣平,便是刘氏都稍稍有些侧目,不急不躁,不冒失,不莽撞,拿得起,端得住,这才是她理想中的女儿,难不成是这些日子下狠手纠正她的结果?早知道会如此,她就就该早点狠手。“爷,这毕竟事关女儿的终身,她既然听见了,不防听听她想说什么,如果有可取的地方,说不得还能有些作用,如果不可取,你再好好教她就是了。”
骆荣平沉默了片刻,如果真的将女儿扶上康王妃的位置,她什么事儿都不懂,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是做解语花,至少要听得明白自己的男人说的是什么,如果仅仅是做个花瓶,就算是再漂亮,也有红颜衰老的一天,而且对皇家的那群男人来说,阅女无数,就没有几个会不是美貌女子,如此一来,受宠的时间会更短,甚至可能一开始就得不到宠爱,一个完全不被丈夫放在眼里的嫡妻,还不如一个受宠的小妾。出去了一趟,让人将门看紧了,再折回来。“你想说什么?”
“爹,与其选择康亲王,为何不选择睿亲王……”
“孽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骆荣平恨不得上前扇她两巴掌,站队这种事儿,岂是儿戏,那些掌权者最忌讳的就是墙头草,哪怕他现在还没有与康亲王真正的搭上边,可是也快了,正是关键的时候,说不得再过几日,他就能直接面见看亲王了,这时候另投他主,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不说,还可能遭到康亲王一系的报复。
“爹,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先听我说完,你到时候在发火不迟。”
“好,我倒听听,你还能说出一朵花来?”
“爹,别的且不说,就单论康亲王与睿亲王两个人,谁的能力更强,谁更得圣上赞赏,谁更得圣心,就连我们这些深宅女子都一清二楚,虽然储君之位,也不是圣上凭借个人喜爱就可以决定,可是睿亲王更有优势是有目共睹的,帝位之争,从来都是看重结果,而不是过程,睿亲王比康亲王最明显的一点优势就是,有一个手掌兵权的右都督,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康亲王登基,若是睿亲王心有不甘,在康亲王坐稳皇位之前就……”骆靖颖顿了顿,但是骆荣平知道她的意思。
“说下去。”
“爹的智慧无双,我相信当初在选择的时候,您真正的目标应该不是康亲王吧?”
自然不是康亲王,只是当时投效睿亲王无门,反而因缘际会与康亲王一系的人搭上了关系。“就算如此又如何?要知道如果弃了康亲王而选择睿亲王,别说王妃的位置,能不能做个侧妃都很难说,你就如此的自感下贱?”
“那么爹能让女儿成为康亲王妃的把握又有多大?不是女儿小瞧爹,就凭我们家,即便是大姐姐还未出嫁,想要做康亲王的继室王妃怕是希望也不大吧?我又凭什么?”一向心比天高的骆靖颖,为了达成目的,还是第一次这般贬低自己,自认为口是心非,可这才是她不愿面对不愿承认的最真事实,“但是睿亲王就不一样了,谋求一个侧妃的位置难度要小很多吧,就算这个都做不到,可如果女儿能给睿亲王生下一个儿子呢?别忘了,睿亲王府那个被寄予厚望的侍妾,同样没生下儿子,这事儿可是被有心人放出来,闹得几乎人尽皆知,睿亲王这两日没少受到嘲讽吧。如果睿亲王的长子乃是女儿所出,将来未必不能让他成为嫡子,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准呢?在康亲王那里,这些优势都不会有,即便女儿是王妃,生下嫡子,比起元配的嫡子还是矮一头。爹,你说是不是?”
骆荣平拧着眉,静静的沉思,他不得不承认,女儿说得有道理,可他不想付出的一切都打水漂,还要承担风险,更何况要如何搭上睿亲王?骆荣平将问题抛了出来,倒要看看,这个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的女儿能不能给他惊喜。
“富贵险中求,就看爹敢不敢做了。”
“怎么说?”
“给睿亲王做一颗安插在康亲王一系的钉子。”
“你还真敢说,一个不好,那可是要人命的。”骆荣平冷眼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