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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王嗜妻如命-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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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骆靖博也知道自己妹妹的话有点惊世骇俗,倒也没有直接大咧咧的说出来,“没什么,只是儿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总要准备点特殊的聘礼,有点累。”

    骆荣彦失笑,“你小子,这还每过门,就如此上心了?”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要过一辈子的人,对她上心不应该?”骆靖博莫名反问。

    骆荣彦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儿子噎住的一天。

    所以说,靖婉洗脑还是有了那么一点点成效,至少有一句话,他彻底记住了,那才是与你过一辈子的人,父母有自己的日子,他们会渐渐老去,离世,儿女会渐渐长大,或嫁人,或娶妻,然后生子,只有夫妻二人,才是在一起最长时间的人。

    在骆靖博离开之后,龚嬷嬷看着靖婉,欲言又止。

    “我知道嬷嬷想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心里只有我,我心里也时时念着他,这种人生,我从不奢望,我不会按照这种标准去过日子,更不会钻牛角尖,我只是想着,如果身边有那么一对人,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其实,龚嬷嬷早就看出来了,自家姑娘对别人的人生充满期待与念想,对自己却从不寄予太高的期望,在这方面,她总是保持着怀疑、谨慎、理智的态度。

    龚嬷嬷心疼她,“姑娘别这么想,你一定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的。”

    靖婉笑笑,并不言语。

    的李鸿渊收到龚嬷嬷的传信,“原来婉婉不仅仅是个醋缸那么简单,还是个特别贪心的,不过,如你所愿又如何?”

    要说在骆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那么两件事值得一提。

    阮瑞中带着一盆花回去,小心翼翼的照顾着,阮芳菲觉得奇怪,就问了问,在得知它的来历,更是第一次听父亲赞美另一个姑娘,让她品尝到了听到“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的滋味,好想将她剁了,然后看着野狗,一口一口的将她吞掉。

    盯着那花,神色幽幽,低贱的东西,永远都是低贱的,哪里值得精心的照料。在首辅大人不在的时候,一杯热水从根部倒了上去。明早,大概就能死了。

    另一边却是孙宜嘉嫁妆的事情,所嫁之人身份天差地别,就有人想要将她的嫁妆减少,不是减少几成,而是减少到只剩一成。“就算只是一成,也比一般的姑娘丰厚太多。”孙宜彬如此的说道,在他看来,定国公府的东西,那都是他的,能给一个毫无用处的妹妹一成的嫁妆,堪比天恩了。

    孙宜霖冷眼瞧着,而定国公夫人直接将茶杯砸了过去,若不是他躲得快,能给他脑袋砸个窟窿,“孙宜彬,我告诉你,我给你宜嘉准备好的嫁妆,你敢动一样,我就把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儿全抖出去,不要跟我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有你这么个孽子,我还要什么颜面,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凭什么获封世子,你凭什么定国公府?”

    孙宜彬脸色铁青,可是,这的确是他的软肋,他以为,凭借之前的准备,只要拿到他爹为他请封世子的折子,他就能成为世子,名正言顺的掌权定国公府,可是没想到,折子递上去,一点音信都没有,而那些拍着胸脯保证为他夺权的人,一个个全都缩了回去。他也这才意识到,与家里人撕破脸早了点,现在不得不投鼠忌器。

    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孙宜霖,“是我小瞧你了,不过,咱们走着瞧。哼——”

    他以为是孙宜霖从中搞鬼,让乐成帝没有准奏。

    孙宜霖没有搭理他,他会让他的好大哥知道,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他做任何事情都会越来越不顺,越来越多的人背离他。

    事实上,孙宜嘉的嫁妆,的确要减掉一些,毕竟有些东西能带进皇家,却不适合带入朝臣家中,还有那么一些稀世珍宝,是祖上传下来的,原本是被迫补偿给李鸿渊的,现在自然不能带走。不过,就是剩下的那些,也是定国公府嫁嫡女该有的分量,还十足十的。定国公府后院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扯烂了帕子,砸了一屋子的东西,一个毁容的无颜女,嫁个那么一个没家世,没地位,没才学的人,也如此厚重的嫁妆,她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更可气的,连国公爷都不说什么。

    之后的几天,定国公府与皇室这边做了最后的处理,与骆家那边就可以走正是的礼节了。

    前面的纳采,东西就是那些,因为是定国公府,就算骆家尽可能准备了最好的,还是难免被说三道四,骆家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是了,孙宜嘉也不会在意。

    交换更贴,合了八字,得出一个实打实的天作之合。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再有三四日就是春闱,而跟定国公府下聘的时间定在春闱的头一天。

    骆靖博将祖父及父亲都请到妹妹的海棠雅居。

    这些日子,他除了需要他的时候,比如说试衣服之类的,他都完全埋头在海棠雅居,只知道他在准备特殊的聘礼,具体的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当骆沛山与骆荣彦看到彻底完成的画作时,一时间当真是被那幅画给惊住了,他们整天都耳提面命的告诉他要好好学工笔画,他之前的一些,还远及不上靖婉,就被他们分外的嫌弃,可是这一幅“巨作”,比起靖婉的水平那也是一点也不差啊,甚至因为大了无数倍的原因,难度增加,更添气势,而细节处也更要注意,倒显得更甚一筹。

    骆沛山一巴掌拍在骆靖博肩上,“好小子,很好很好,非常好。”

    骆靖博不敢独自居功,“多数都是小妹调的颜色,没有她,肯定要逊色很多。”

    “你小子知道就好,所以还是要继续努力学。”

    “是,祖父,我会的。”

    “你是要把这幅画当聘礼?”骆荣彦有些不赞同的说道。“靖博,你知道它真正的价值吗?它是开创工笔画的‘第一’幅画,不管后世出了多少超越它的画作,但是历史意义,永远不可能超越它,万一被定国公府扣下,而不让儿媳妇作为嫁妆带回来,岂不是……”

    “老二,你不是一向最不在意这些吗,这会儿也这么市侩?定国公府敢扣下,他们是想被全天下人读书人喷死吗?再说,这份名利的真正归属是三丫头,她都不在意,你咋呼个什么劲儿。——丫头,大长公主生辰那天,你就打这个注意吧?”

    靖婉点点头,“我就想让世人知道,天下最好的姑娘,嫁给我哥,也是不亏的。”

    “行行,你是给你哥撑面子,也是给孙家那丫头撑面子。所以,混小子,一定要对你妹妹好点,知道吗?别人家的妹妹,哪个会为兄长如此的费心费力。”

    “祖父,我哥他都记在心里呢,不会忘的。请您跟父亲过来,就是想请你们帮忙裱起来,因为不提前泄露出去,只能辛苦辛苦你们了。”

    “你这丫头,跟自己人这么客气作甚。”

    这转眼就到了春闱的前一日,骆家请了四位全福之人同媒人,还有骆靖博这个准新郎馆,带备聘金、礼金及聘礼前往定国公府。

    要说,在定国公府等着“接聘”的人可不仅仅是府上的那么些人,还有孙氏一系的人是,以及诸多的亲朋好友,有多少是带着真心而来,又有多少是来看笑话的,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有些话说得太难听,定国公夫人的脸色险些绷不住。

    等到骆家的人到了,看着果然没什么特别的,那些或嘲或讽,“要说啊,我们嘉姐儿那可是躺在富贵窝里长大,日后还不知道会过什么样的苦日子呢。”

    “这聘金倒也是挺多的,十万两呢。”有人甚至不顾定国公夫人的脸色,抖数着礼单。

    “这百鸟朝凤是什么东西,还是单着一样,这算怎么回事?”

    “不如拿出来瞧瞧吧,听这名儿倒是挺奇特。”

    孙宜嘉其实就在后厅,一众府里的姐妹,外面的“姐姐妹妹”,那也是阴阳怪气,说什么,带那么多嫁妆过去,不会是日后整个骆家都要她养吧。

    “要说宜嘉妹妹毕竟是个毁了容的,不多带点嫁妆,要如何立足?”

    孙宜嘉根本就不以为意,只是听到礼单上出现了百鸟朝凤,一下子就呆住了,他那幅画完成了?还带了作聘礼?孙宜嘉岂会不知道那幅画的价值,他偏在今日拿出来,而且还是聘礼,这是要将所有的名与利,所有的荣耀都分她一半!

    孙宜嘉止不住的哭了出来,自己是做了多少世的善人,才在今生得他如此相待?

    一众人见孙宜嘉哭了起来,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也有人撇嘴,现在哭有屁用,日后才有你哭的时候。

    而外面,有人就瞄见了最特殊的那个长锦盒,伸手就想去拿。

    之前还无动于衷的几位全福夫人,却齐齐的伸手拦住,“这东西金贵着呢,你们还是少碰为妙,万一弄坏了,你们所有人都赔不起。”要说她们作为骆家请来的全福夫人,一开始还不太乐意,因为已经预料到了会是什么情景,可是,这最重要的一件聘礼,给了她们足够的底气,现在这些人说的越难听,待会儿被打脸才会更痛。

    “亲家夫人,这东西的确金贵,全天下独一无二的一件,若是弄坏了,即便是仿造一件一模一样的,其价值也不及它的万一。”媒人轻抚着锦盒,轻笑道。

    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自然不会再有不识相的人强行伸手。

    不过,就算是定国公夫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不过,骆家真能拿出这等好东西,给这些人瞧瞧也好。于是,扬起笑,“不如让大家见识见识?”

    媒人点点头,打开锦盒,将画作取出来。

    “还当是什么东西呢,一张百鸟朝凤图,有什么值得稀罕,还天下独一无二?笑死人了。”

    定国公夫人也大失所望。

    “一般的百鸟朝凤图自然不稀奇。要说骆家的这位三公子,才名不显,也只是个举子,平日里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可是呢,他是个不走寻常路,胸有沟壑的,他敢想,敢做,所以他能人所不能。”在另外一位夫人的帮助下,整幅画已经全部展开。

    所有不以为意的人都彻底的闭上了嘴巴。

    定国公夫人不可思议的捂住嘴,“这,这是什么画法?如此的传神灵动,就跟真的一样!”

    “博哥儿自创的工笔画法,历经磨练,方才完成了这幅巨作。我们博哥儿自认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只有这幅还没面世的画作,也希望借这幅画,表达他对贵府姑娘一片情谊。”媒人淡笑着说道。

    另一位夫人轻轻的摩挲着画作,这些人闭嘴了,还是嫌弃不够痛快,“不知道这算不算独一无二?工笔画的第一副巨作又够不够金贵?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要说这些人,没有哪个是真正的没经过良好教育的,一件东西贵重与否,多多少少都会知道,这幅画,她们的确赔不起,所以只能扯扯嘴角不吭声。

    “好好好……”定国公夫人一连串的好字,单单是这幅画,就已经让她赚回了所有的颜面,这一瞬间,对骆靖博那是一百个一千个满意。

    明日,不,不用等到明日,只怕不出一个时辰,这女婿就能名震京城,甚至盖过他儿子。毕竟,他儿子再厉害,也没有开创出新的绘画方式不是。然后,他会渐渐的名传天下,所有开始学习工笔画的人,都会将他当成“师傅”,他会成为一代祖师。

    自己女儿嫁个这样的人,哪怕住草庐,也只会被人说成是高洁。

    要说,骆靖博这会儿心里其实很尴尬,这都是小妹的荣耀啊,全让他给占了!

    画作还没有被收起来,一些男宾就闻之而来,看到之后,无不是赞不绝口。

    孙宜霖看着画,感慨万千,没想到这妹夫,还这么能耐。“小妹交给你,我放心了害。”

    “舅兄放心,我一定会对令妹好的。若是对她不好,我自家小妹就能活撕了我。”想到这些日子自家妹子的各种教导,还有对他的各种威胁,他是恨不得将孙宜嘉捧手心里揣心尖尖啊。

    孙宜霖失笑,骆姑娘对自家小妹确是好得没话说,小妹虽然历经坎坷波折,但最后能得这一份姻缘,值了,都值了。

    而后面,孙宜嘉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又变成了羡慕嫉妒恨,这小贱人,怎么就那么命好,这鬼样子,却要嫁即将名满天下的男子。

 第104章:头日兄下聘,次日妹退婚

    底气足了的定国公夫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腰板挺直,荣光满面,精神抖擞,招待骆家来的人自然就越发的殷勤,甚至特意嘱咐儿子,不要冷落了他女婿。

    对于定国公夫人这样的转变,看着虽然势利,但是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是这样,你自然不能说她什么,而且今儿是个高兴的日子,孙宜霖也只是笑笑。

    《百鸟朝凤图》被男宾那边的人争相鉴赏,而且一般人还根本就不给上手碰一碰,要说定国公夫人高兴,定国公又何尝不高兴,这个女婿如此的长脸,笑容满面的应对着其他人或真或假的恭维,这时候自然也懒得去计较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等孙宜霖带着骆靖博过来的时候,一干人就围了上去,什么少年英才,什么后生可畏,那好话不要钱似的往骆靖博身上砸。

    定国公冷眼瞧着,他不是看不出来有些人是故意想将他这女婿往高处捧,未尝不是有着捧杀的念头,虽说现下不显,但是年轻人嘛,听多了恭维好听的话,难免就会骄傲,渐渐的,这尾巴可能就会翘上天,变得目中无人,那么,开始的时候有多高的盛名,到那时候就可能有多高的污名,这用心实在是恶毒。

    别说这些人多数只是带了点姻亲关系,就算是本家人,也不能要求他们一心一意的向着自家,更何况现在还有个一心想着从他手中夺权的孽子。

    自然也有那不少忠实的站在皇后一系的人,他们也跟李鸿熠一样将骆家纳入了他们这一系的范畴,骆靖博现在的势头对他们分外有利,见到这些用心叵测的人,忍不住皱眉,于是那些可劲儿的夸赞,他们就适时的敲打泼冷水,让骆靖博不要得意忘形,还得再接再厉。

    骆靖博对于恭维的话,只是笑笑应酬两句,很是不以为意,而对于指出他不足的那些话,反而谦虚恭敬的接受。他这态度,让定国公等担忧的人都觉得白担忧了,在心里对骆靖博的评价也越发的高涨,不错不错,不骄不躁,就这份沉稳的性子,就足担大任。

    要说骆靖博换成一个脸皮厚的人,这会儿大概真翘尾巴了,可惜他不是,而且如果真是的话,这份荣耀从一开始也就不会落到他头上。

    在明知道这一切实际上是属于自家小妹的,他怎么都骄傲不起来,别人说的好话越多,他就越心虚,别人将他抬得越高,他就越谦卑,真有人泼冷水,他还巴不得多泼点,对于别人来说是美差,对于他来说,可就是苦差了,可是小妹一心为了他,为了她未来的妻子,所以,即便心里不好受,也得撑着,于是,一面高兴,一面苦恼,还可谓冰火两重天。

    被妹夫盖过风头的孙宜霖在一边微笑的看着,在他看来,不愧是骆姑娘的兄长,虽然不及骆姑娘沉稳,可是这份心性,还真是异常的难得。他将目光投向画作,越看越觉得精妙,尤其是那色彩的调配,他相信,当今的圣手大师也未必能达到这水准,这不仅仅需要耐心,还需要非凡的细心,思及此,孙宜霖脸上顿时有那么一丝丝的微妙,要说他这妹夫洒脱不拘小节,甚至粗枝大叶都合适,耐心或许还有,只是这细心,怎么都看不出来啊?摇摇头,所谓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他是那种在某一方面就特别的细心的人呢。

    “宜霖瞧着这百鸟朝凤图,又是面有异色,又是摇头的,怎么,是有什么想法吗?”孙宜彬突然开口说道。

    因为这话太突兀,声音也不低,自然一下子将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咦,莫非这位霖公子是心里不舒坦了?要知道,这百鸟朝凤图乃是第一副面世的工笔画作,即便是绘画大家,也最多从绘画的一些基本技巧上评说两句,多的确是不能说的,你不知道,没接触过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去评说。

    孙宜霖淡淡的看了孙宜彬一眼,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黑他。“大哥多虑了,我就是想着,这是给小妹的聘礼,小妹都还没来得及瞧上一眼。”

    要说这聘礼,说是给女方家里的没问题,是给女方本人的也可以,不是没有人将男方给的聘礼全部私吞,挪作他用的,但那都是女方家实在贫穷,或者是一帮没脸没皮的,但凡是要点颜面的人家,怎么都不会扣下男方的聘礼,一般常规的自然无所谓,贵重的基本都是要返回的,更何况是定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如果扣下的这幅画,那皇后的脊梁骨都能被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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