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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老夫人默了默,老爷这是欲让乐成帝夺了承郡王的爵位,至少得让他降爵,而李如玉,她原本最多是个县主,沾了皇后的光,才破格封为郡主,现在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儿,如果还让她享受这等尊荣,那皇后就等着被御史上折子弹劾吧。
“老爷,妾身三弟那边,不如就算了吧,总归是一家子亲戚,闹得太僵也不好。”
“嗯,就依你所言。”骆沛山淡淡的点点头。
骆老夫人笑了笑。
如果是让靖婉看到,大概又要无语了,祖父骆沛山就算了,官场上的人老油子,能有几个的脸皮不厚,但是吧,自家祖母这脸皮也非同一般啊。陈正敏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现在弄得是他的错处不说,你原谅了人家,还要人家感恩戴德?!
靖婉必须承认,比起这些人,她还差得远。
骆沛山回书房后没多久,靖婉跟骆靖博就找上门,得知他们的来意,骆沛山很是欣慰,不愧是他的孙女儿啊,果然不会像其他闺阁女子一样,退了一次婚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还是三丫头想得周到啊,我原本还想着,靖博还得磨十年二十年呢,你这方法,虽然辛苦了点,不过确实是最好的方法,祖父都不曾想到啊。就是你,着实太辛苦了点。”
“孙女不觉得辛苦呢。倒是觉得日日有事情做,远好过整日的无聊。”
骆沛山失笑,“你啊,我看就是个劳碌命。”
“劳碌命那是日日不情愿的不停操劳,孙女不一样啊,我每日都快快活活的。”
“行行,只要不累着自个儿,你爱怎么着就怎么吧。”
“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祖父了啊。”靖婉嘻嘻笑,“这些是最新的吧,正好我拿回去瞧瞧。”靖婉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朝廷邸报,“孙女就先告退了。”
等到靖婉离开,骆靖博的神情一下子颓废下来,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这可跟平日里那个豁达爽性不拘小节的骆靖博判若两人。
“这是怎么了?”骆沛山端着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
骆靖博抓抓头,“祖父,比起小妹,我觉得自己好无能。而且还像个事事要她照顾的小孩子,明明我才是兄长,却不能为她做点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她希望的去做。”对于靖婉灌输给骆靖博的那些东西,骆家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作为最高掌权人的骆沛山跟骆老夫人还是多少知道点音信的。
这些事情其实是龚嬷嬷有意泄露给他们知道的,虽然说,她主要负责靖婉近身的事情,但是,她若想把控海棠雅居的事情一个字不泄露出去,也是做得到的。而她之所以这么做,盖因自家姑娘的想法,多少有些惊世骇俗,甚至违背女子三从四德,违背女则女诫,骆靖博受她的影响,日后说不得会做一些在其他人看来不合常理的事情。与其那个时候骆靖博被训斥,姑娘在一边看着着急,甚至挺身而出为其辩解,而让众人觉得姑娘如此的离经叛道,没规矩,不成体统,还不如事先就让他们知道点,那么,他们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就会提早与姑娘说出来,而不是等到事情严重的时候,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骆靖博一惊,猛地抬头看向骆沛山,“祖父都知道?”
“不全知道,但主要的还是知道。”
“祖父不生气就好。”骆靖博还是不希望自家小妹受罚。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小妹,从来就没想过伤害别人不是吗?其实,祖父早就发现了,她是个不同的姑娘,她看似温婉似水,其实骨子里爱憎分明,坚韧不屈,想别人不敢想,能别人所不能。如果让其他女子知道她的想法,嘴上会骂得很难听,其实心里只怕是嫉妒得不行,更是向往得不行,她们自幼就被教导,以夫为天,就没想过自己夫君以她为天?她们不能想,不敢想,更不敢说。那是要被沉塘的。靖博啊,祖父并不认为自己是个迂腐的不讲理的糟老头子。”
骆靖博失笑,“祖父可别这么说,您可是个儒雅的老头子。”
“你这嘴,跟小妹学坏了,你这胆子,更是跟你小妹学大了。”
“那不是看您跟小妹那么亲,才多久的时间,就把我们这些跟在你身边的人给挤到了一边,就忍不住想学一学,事实上,好似有点用?”
骆沛山笑骂一声,“你这混小子,怎么就没见你跟你小妹学点好的?”
“那不是正在努力学吗?”
“行了,别在这里跟我贫嘴,回去画画去,你多画点,你小妹就能少辛苦点。”
“是,只是,孙儿还有一事不明,还请祖父指点。”
“说吧,什么事儿?”
“孙儿不明白,为何小妹说,工笔画要得到认可,就不能是我亲自教授?您更是说孙儿还要磨一二十年。”
“所以说,你们就是不如三丫头。虽有一句话叫做达者为先,但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能有几个?一种新的绘画方式,要传天下,至少要得到那些圣手大家的认可吧?真正的认可,是传承,而你能教授的是些什么人?多不过是些年轻人小孩子,而这些人还不包括那些已经有绘画先生的人。如果某位圣手大家,给你一句哗众取宠,跳梁小丑的评价,会是什么结果?很明显,即便是那些对工笔画有兴趣的人,都会立马丢弃,因为他们不想沦为下流,这样的人只怕还不是少数,如此一来,你磨一二十年都是少的,你小妹这方法就不一样了,那些有兴趣又拉不下脸来跟你学的人,看着书册自己学,别人不知道,至少这脸面保住了,工笔画的精妙,稍微接触的人都应该感觉得到,那么即便是对它不感兴趣的人,至少不会排斥它,更有那些绘画先生们,不阻拦自己的学生自己琢磨,传承的速度会快多少,难以估量。虽然咱们家只准备五百册,但是,你看着吧,这第一批流出去不久,就会有人仿造。”
骆靖博恍悟,“果然还是小妹想得周全。不过,如果外人仿造,仿得好到好说,如果访不好,岂不是坏了工笔画的名声?小妹这么多努力就白费了?”
“刚才,祖父随意的翻了翻,看到几个有趣儿的小玩意儿。”骆沛山将自己的发现指给骆靖博看,扉页有,末页有,中间的某些地方也有。
“是咱家的标识!”
“是啊,咱家的标识,访书没问题,可是若连我们家的标识都给仿了,那些人也就可以去蹲大牢了。我们只要散出消息,有骆家标识的书册才是出自你之手,工笔画非但不会名声受损,我们家这五百册书更是会被疯抢。”
“小妹当真是想得好周全。”骆靖博再一次叹道。
“是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好了,若是没有其他问题,就赶紧回去吧。”
“是,孙儿告退。”
书房就剩下骆沛山的时候,一声轻叹,“聪慧灵秀的丫头啊,就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运道,遇到一个将你全心全意将你捧在手心的男人啊。”
当晚,李鸿渊看着“每日日常”,话说,他家婉婉打人算什么,前世的时候,她手上没少沾血染命,当然,那都是真正的敌人,启元王朝的敌人,而间接的死在她手上的人更是不知凡几。他不知道她最初杀人的时候是什么反应,他见到的她在杀人时干脆利落,不管是用刀还是用箭,但凡能杀人的东西,她都用过,有一次,她甚至是抱起一块大石头,生生的砸死了敌人,血溅满身,她眼中也只有坚毅,无所畏惧。
他后来想过,她死的时候,可曾对启元王朝有过怨恨?他得不到答案,如果他能得到答案,如果她的答案是恨,那么他会不会毁了启元王朝?不,她不会,就算是恨,恨的也只会是某些人,而不是整个王朝,因为,在这片土地上,还有她的至亲,还有她的亲朋好友,还有许许多多的无辜百姓,即便是女儿身,她比男儿更心怀大义。
李鸿渊揉揉鼻梁,果然,有些东西想不得,一想就容易陷入其中。
李鸿渊突然想知道,婉婉那小拳头打在身上到底是什么感觉?虽然他明知道她真揍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只是花拳绣腿,软绵绵的没半点力道,但是想到她那娇娇嫩嫩的小模样,粉粉软软的小拳头,还是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李鸿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再用手指戳了戳,这硬邦邦的多半会将她自个的手打疼了。
想象着那状态,李鸿渊突然觉得,他大概不仅身上是硬的,不该硬的地方也能硬了。
沐公公看着自家主子似乎又陷入某种诡异的状态,默默的向旁边移了两步。主子,您再这么继续下去,奴婢担心,王妃还没入门,您得先把自己给憋坏了。
好在,李鸿渊并没有沉浸在那状态中不可自拔,很快就拿起信笺继续看,靖婉那些防女人的招儿,李鸿渊忍不住大笑,嗯,这个也要记下来,如果婉婉日后不这样防贼似的防着那些靠近他的女人,那就将她抓回来,扒光了教训。
不得不说,婉婉总结的这些方法,还挺齐全的,看着是花样百出,其实也逃不过那些个套路。这要是个个男人都这么做,那些有歪心思的女人大概都得铩羽而归,而那些故意设计的美人计,大概也只能纷纷败北。
承郡王,爵位的确太高了点。李如玉,李鸿渊原本没想动她郡主位,陈正敏那个人,连苏贵妃宠着的公主都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李如玉真不算什么,如果没了郡主的身份,进了陈家后院,只怕会从此销声匿迹啊,还怎么给陈正敏添堵啊?
对于那些情敌,虽然是他李鸿渊默认的,但是不代表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他们,但是,陈正敏怎么说曾经也是婉婉手里的“东西”,就那么让李如玉抢了,怎么也要让李如玉以最重要的东西位代价还回来才行,所以,郡主位,拿了就拿了吧,收拾陈正敏还可以用别的方法。
李鸿渊这会儿忘了,是他设计李如玉抢他心肝东西的。所以,要说强盗逻辑,这位才是鼻祖,对外与对内,那绝对是南辕北辙的两套原则。
倒是骆靖博,李鸿渊也不知道前世他娶的是哪家姑娘了,而且他娶妻似乎在一年后,而不是现在,不过他有妾室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还不止一个,显然,他前世的时候,婉婉并没有对他兄长说教,那么,她那个嫂子跟她的关系应该很一般,不然依照她对孙宜嘉的态度,她至少会阻止自己兄长一个又一个的纳妾,毕竟,不管是他记忆中的前世,还是现在,靖婉对她兄长做的,一样都不少,那么,对她兄长的影响应该是一样的,她若是出手阻拦,肯定会有效用。
又两日,贡院大门大开,学子们纷纷出来,或兴奋,或沮丧……
陈家人终于看到了陈正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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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久等了,皆因大姨妈造访,作者菌表示不太舒爽,所以……
话说,小天使们都很给力,月票飞涨,不过要是再给力点,冲到前十去,就更好了,好吧,多半是不可能的,蠢作者也只能想想……
爱你们!
第106章:备受关注
身上的衣服且不说,这三日下来,大家都差不多,科考原本也是一件遭罪的事儿,出来后像遭了大罪的也不在少数,还有极个别的甚至直接瘫倒在地。
陈正敏的状态与所有人都不同,黑沉的脸色,赤红的眼,看着就像是这三日下来都未曾合眼,整个人都处在暴怒的边缘,这会儿似是越发的压制不住。
认识陈正敏的人无不侧目,就算是没考好,便是嚎啕大哭,似乎也不该是他这样?更何况他还有着那样一个未婚妻,不知道有多少人酸他好运,如果不是早早的定下,那轮得到他。“陈贤弟,你这是……”
陈正敏顿了顿脚,随后狠狠的揉了一把脸,对几个有人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抱歉,诸位,家里出了点事儿,待处理好了,再与诸位同叙。”
众人恍悟,就说以他们对陈正敏的了解,就算是没考好,也不至于失态至此,不过看他的样子,多半是在入场前就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影响正常发挥。几个人忙叫他赶紧回去,其他诸事皆可押后再说。
陈正敏点点头,二话不说,就先一步离开,脚步匆忙不说,跨出的每一步都很大。他也已经发现了迎向他的陈家众人。陈正敏看他们的神情,就明白,他们都知道了,双拳紧握,别说是手背,就连脖颈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李如玉是不是找你们了?你们是不是去骆家了?”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也像是野兽的嘶鸣低吼。
他老娘心疼的要命,“我的儿,这几天你辛苦了,咱们先回家,啊?”
“娘,你回答我,现在别说这些没用的。”
众人见他坚持,如果得不到答案,他只怕会就此僵持下去。陈母只得艰难点了点头。
“婚约呢,我与婉表妹的婚约呢,也解除了吗?”陈正敏问得急切,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还有那微颤抖的声音与身躯,都在向人昭示着他在害怕。
陈家人这才明白,靖婉是对的,如果没有她的叮嘱,直接将婚约退了的事儿告诉他,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众人的身体都僵了僵,嘴唇颤动。
“解除了?是不是解除了?啊?娘,你回答我啊。”陈正敏死死的拽着他娘胳膊。
“没有,没有,还没有,你婉表妹说,等你殿试之后再说,她说让你好好考,如果考不好,她会,她会不理你的。”显然,陈母这话,是意识到了靖婉在陈正敏心中的分量有多高,有误导陈正敏的嫌疑。
果然,陈正敏转怒为喜,“她真这么说,这真么说?”是不是说明,这事儿可能还有转机?或许是太高兴了没注意到,或许是他压根就不想去承认自己的害怕,自欺欺人的不想去注意,去注意陈家人的忧色与忐忑。
陈正敏放开陈母的胳膊,大步的准备离开。
“我儿这是要去哪儿?”陈母下意识的拽住他。
“当然是去找表妹,我自认为考得还不错,自然要去与她分享这好消息。”
陈家人虽然看着他在笑,可是他比起刚才似乎更加的不对劲儿。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似乎并没有影响发挥,在这一点上,他向来不说大话,
“你现在这个样子,好意思去?再说了,她这会儿多半还在气头上,怎么可能会见你?”该说陈三老爷不愧是混过官场多年的人,相比事发时的崩溃状态,现在已经调整了过来,变得冷静,甚至有几分冷硬。
“那,那如何是好?”陈正敏又变得有些无措。
陈三老爷突然意识到,这门婚事退得好,一个男人想要有一番大作为,怎可如此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姐姐那孙女对自家孙子的影响太大,真要嫁入了陈家,还不得让儿子沉溺在温柔乡,那他们陈家还指望什么。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训斥他的时候,最紧要的是安抚住孙子,让他好好准备殿试,这才是头等大事。“自然是回家去,好好梳洗一番,休息好,准备殿试,拿了好名次再去找她。”
“对对,祖父你说的对,回家,现在就回家。”
走路像没头苍蝇的儿子孙子,让陈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没办法,他现在肯回家就不错了。
回去后的陈正敏倒是很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看着似乎是恢复了常态。事实也只是似乎而已。
要说这两日,一切看着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骆沛山说过要找承郡王说道说道,可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而骆沛山这个人,因为处于中立的关系,除了公事,私下里除了那几个同好的人,甚少与其他人有接触,这突然间找上承郡王,可不得引起众人的关注,尤其是他这些天本就被人盯得紧。
这不注意还好,这一注意,李如玉做的事儿可不就给彻底的捅了出来。
李如玉回家之后,可就再没有做“送上门给人睡”的胆气,这会儿似乎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干了蠢事,再想起靖婉的那些话,越想越后怕,再说,平日里再如何跋扈,也只是个被娇惯的小姑娘,几项相加,一时间承受不住,竟然就那么发起了高热。
迷迷糊糊中,只嚷着“疼”,嚷着“骆靖婉打我”,一个皇家郡主被官家女子打,这还得了,承郡王妃愤怒非常,可是在下人给李如玉擦身的时候,承郡王妃却发现自家女儿身上的“伤”并不正常,可不像是被打的,想到了某些可能,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将丫鬟们都轰了出去,留下亲信嬷嬷,承郡王妃浑身都在抖,一时间竟然不敢让嬷嬷给李如玉验身,那嬷嬷自然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主子,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
承郡王妃眼一闭,“嬷嬷你瞧瞧吧。”
那嬷嬷褪下李如玉的裤子,只是瞧了一眼,就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