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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宠记-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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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蒙湛负手跟在阿晨身后,将本是乖巧安静,在见到解情之后就变得有些约束不住的儿子的行为收入眼底后,转了个方向,去到秦洬旁边。

    解情蹲下身,看着阿晨柔柔的笑道:“阿晨怎会过来?”

    阿晨搂着解情的脖子道:“阿晨想找解姨,许叔说解姨随小皇叔公他们出了城摘野菜。”

    解情抱住他,心中软的一塌糊涂,能突然见到他,对她来说就如从天上掉下来的惊喜。

    宗绫看着眼前亲昵的二人,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她问道:“你们何时这般亲了?”

    解情牵着阿晨站起身道:“慢慢的便亲了。”她低头看着阿晨,“随解姨一道摘野菜?解姨教你摘何种的?”

    阿晨开心的点头:“好。”他极少出城,更别说做摘野菜这种事。以往小满前后府上也会有些苦菜上桌,爹说要吃,他就吃了。

    如今自己摘,他觉得特别新奇,在解情的指导下摘了些又好又嫩的苦菜搁在篮子里后,他就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摘的苦菜,做出来味道会如何。

    秦蒙湛与秦洬并排前行,看着那头围着解情开心转悠的阿晨,脸上仍是面无表情的。

    倒是秦洬突然淡淡的开口了:“你就没有觉得不对劲?”

    秦蒙湛:“哪里不对劲?”

    秦洬:“解情与阿晨相处起来,隐约有点像是母子。”

    秦蒙湛闻言脸色沉了沉,道:“我觉得还是以前的小皇叔讨喜。”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胡言乱语。

    秦洬也只是随口说说,既然这侄子不想与他说话了,他便就不说。

    这时一名身穿艳丽骑装的少女骑着快马奔了过来,从秦蒙湛身旁停下,她下马走在秦蒙湛面前,亲昵欢快的喊了声:“表哥。”

    秦蒙湛侧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表妹韩若珺,没说什么,又收回了视线,当她不存在。

    韩若珺是韩淑妃的小弟詹事韩大人的小女儿,今年刚满十五岁,生的也是娇俏可人。一张小脸上透着丝可爱的婴儿肥,看起来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她想过去挽住秦蒙湛的胳膊,可又怕再次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便只噘了噘嘴,道:“表哥怎不问我为何会过来?”

    秦蒙湛没理她。

    韩若珺压下心头的不满,自顾自道:“大概是缘分呢!我与其他小姐妹一道出来玩,就看到了脩王府的马车停在前头的路口,我便就与她们分开追了过来。”

    她扬起下巴看了看前面的阿晨,目光触及到与阿晨手牵手,与他时不时笑着对视说些什么的解情。离得远,她只可以看到是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她问秦蒙湛:“表哥,那女子是谁?”

    第一次看到阿晨与别的女子这般亲昵,韩若珺这心里确实不是滋味,直觉让她讨厌起了这名女子。

    她看了眼素来都不会理自己的秦蒙湛,压下心头的怨念跑上前追上了前头的几人。她过去就将阿晨的手从解情手里掰开,自己牵住阿晨的手,对他道:“你怎么什么人的手都牵?”说着她便侧头看向了解情,满含敌意的正欲打量一番,却见到解情那张面纱也遮不住所有伤疤的脸,吓得脸色一变,牵着阿晨就移开了一段距离。

    阿晨不喜欢这个小表姑,见其以如此异样的目光去看解情,他心中更是不悦。他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过去重新牵住解情的手。

    韩若珺从惊吓中回神,见到阿晨亲近的竟是这样一个人,她拧眉道:“阿晨快过来,与这种人接触,你也不嫌恶心?”

    阿晨素来是乖巧的,这回听到这话,他难得愤怒了:“你才恶心。”

    韩若珺是第一次被阿晨这样骂,还是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她这心里顿时堵的难受。她愤怒中透着傲慢的打量着这毁容毁到面目全非的女子:“你是谁?”

    宗绫过来挡住了韩若珺看解情的视线,也傲慢道:“你不用知道她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知道她是谁?”

    韩若珺又打量起眼前的宗绫,见到这么玲珑漂亮的女子,她亦是一阵不喜,喝道:“滚开!”

    后面的秦洬见韩若珺竟是欺负到她媳妇头上了,便如鬼魅移了过去,从他们身后淡道:“可知道我是谁?”

    听到秦洬的声音,韩若珺立刻回头,见到秦洬,她自然是认得的。只是不解他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直到见宗绫过去挽住他的胳膊,示威性的看着她,她脸色马上变了:“你们……”

    宗绫道:“我现在要你马上滚走。”她丈夫好用,不用白不用。

    韩若珺不甘心,可她不敢与凊王爷凊王妃斗,她眼含求助的看向仍在后面的秦蒙湛,见对方对自己不闻不问,任她受欺负,她嚷了声:“表哥太过分了。”便含着屈辱的泪上马离去。

    宗绫看着韩若珺的背影眨了眨眼:“身份高贵真有用处,话说,她是谁啊?”

    秦洬揉了揉宗绫的脑袋,道:“阿湛的小表妹,韩淑妃的小侄女。”

    宗绫闻言便看向秦蒙湛,见其仍旧只是垂眸满不在意似的前行着,就知道这么个讨人嫌的小表妹,也是秦蒙湛嫌的。

    她没什么心理负担的与解情他们继续摘野菜,一直到天色渐阴了才上了马车回去,马车上他们好生谈了谈这么多野菜,回去该如何分。各路亲戚都是得分的,包括皇宫里面的。

    进了城,分路时,秦蒙湛下去将阿晨接回了自己的马车,仍旧没有去看解情一眼,看来就当她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宗绫见了,随便道了声:“给他带孩子,他还摆着臭脸。”

    解情勾唇笑了笑,不置一言。

    路过颐明医馆时,他们给解情分了些做给他们自己人吃,其他的,宗绫打算拿去派人分给其他的亲戚们。

    解情进了医馆,就对许悠持道:“待会我做好这些苦菜,你送去给凊王府?”

    许悠持:“好。”

    另一头的宗绫也在派人将这些苦菜分出去,尤其是皇宫,得多分。这些宗室亲戚太多,宗绫只觉得头脑发晕,好不容易分好,解情做好的苦菜就送了过来。

    苦菜虽寒碜,味道似乎也不如何,但宗绫喜欢,尤其是解情做的。

    她正要动筷子之际,秦蒙湛过来了。他道:“刚才忘了给阿晨拿些。”他是来拿野菜的。

    旁边的恺姨道:“奴婢这就去装些过来。”

    随着恺姨的走开,秦蒙湛的目光落在宗绫跟前炒好的好几种花色的苦菜,他的眸子不动声色的缩了缩,问道:“这是恺姨做的?”

    宗绫摇头:“不是啊,是解情姐姐做的,有兴趣?”

 第110章

    秦蒙湛收回了目光; 道:“无兴趣。”

    “哦!”宗绫没多言,低头津津有味的吃着解情做的苦菜。解情的厨房手艺其实是极好的; 与碧红差不了多少。记得去年吃过解情做的一次苦菜; 宗绫便就惦记上了。

    大概每个人都有拿手的菜; 做苦菜这方面,真的谁都比不上解情。解情做的苦菜; 能做出满满一桌的花样; 每一样的味道都差距甚远; 且色香味俱全。

    秦蒙湛只从一旁坐下,目光将桌子上的菜扫过; 见到是八盘不同的样式; 他微抿起了嘴; 侧头看向了门外; 看着这个郁郁葱葱; 湖光水色的悠水榭。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里多了个女主人,平添了数不尽的生气。

    秦洬在旁边微垂着头不紧不慢的吃着宗绫夹到她碗里的菜; 未管自个坐在一旁的侄子。他抬眸看了看吃起来没个度的宗绫; 道:“别只顾吃菜; 多喝点红豆粥。”苦菜属寒凉之物,宗绫这身子吃起来自然得顾忌些。

    “好。”宗绫也知这个道理,她自己也想给秦洬生许多许多的孩子,便又大口喝起红豆粥。大概是好日子过多了,也没有烦恼; 她的食欲越来越好。

    秦蒙湛收回落在外头的目光,看了看夫妻恩爱甜蜜的秦洬与宗绫,又开始有了那种坐不住的感觉。他便起身出去到湖上亭下坐去了,等了一会儿,恺姨走了过来,道:“奴婢已让人将菜放在了殿下的马车里。”

    “嗯!”秦蒙湛起身离去。

    出了凊王府,上了马车,他的目光落在搁在坐垫下头的那一篮子的苦菜上,脑中想起的是曾经紫荆做出的八种口味菜色的苦菜,与解情派人送到凊王府的是一模一样。

    他的眸色陡冷,不愿意将解情与紫荆搁在一起想。

    相信一切只是巧合。

    路过颐明医馆时,他倚着车壁闭上了眼,努力压下了想透过窗牖看看医馆里头的冲动。

    解情送一名女患者出医馆时,抬眸正巧就看到路过的脩王府的马车,马车里头坐的正是阖着眼,脸色冰冷的秦蒙湛。

    她心下一咯噔,竟是没有发现他去了凊王府。

    她抿着嘴,回到里头从桌子旁坐下,尽全力压下自己那不由有些六神无主的情绪。正是她在胡思乱想间,没有发觉脩王府的马车调转了方向从医馆门口路过,又朝凊王府回去了。

    当下宗绫仍旧坐在屋子里吃着这些美味的苦菜,速度已由刚才大口到几乎狼吞虎咽,变成如今的不紧不慢。就算已经饱了,她仍旧想尽力将这些菜都给吃了去。如今天气炎热,菜是不好留的。何况能留,下次再吃也是隔夜菜了。

    再说这玩意是凉性的,谁知道下次秦洬还让不让她吃。

    秦洬见宗绫似乎想把一桌子的菜都解决了,便握住她拿筷子的手,道:“喜欢吃,过几天再让解情给你做点。”

    宗绫抬眸问他:“过几天是什么时候?”

    秦洬抿起嘴,又怎会不知这丫头的想法,他道:“府医给你把脉,觉得可以再吃的时候。”

    “我不指望下次了,我还是现在吃个够吧!”宗绫欲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不得,便干脆过去坐到他腿上,故意蹭了蹭他,撒娇道,“让我全吃了吧?”

    秦洬哪里经得住她这诱惑,鼻息间溢出的呼吸陡然变得灼热,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声音低哑的喝道:“别闹!”

    宗绫还蹭:“我就要吃。”

    突然施用轻功从正屋前着陆的秦蒙湛,踏过门槛就见到吃个饭还要耍耍流氓的夫妻俩,而且还是宗绫给秦洬耍流氓。

    他马上别过头。

    宗绫见到突然回来的秦蒙湛,暗觉尴尬的赶紧从秦洬的腿上下来,那被秦洬握住的手,仍旧抽不开。

    秦蒙湛过去从对面坐下,就招呼都不打一声,拿起秦洬用的筷子就伸向眼前这八个菜色的苦菜,却是在上空突然顿下。薄唇抿着,仿若下不定决心是否要吃似的。

    宗绫疑惑的看着眼前突然不知抽什么疯的秦蒙湛,问道:“想吃?”

    秦蒙湛:“嗯!”

    宗绫挑眉:“刚才我问你有没有兴趣,你还很冷漠的说无兴趣。”

    秦蒙湛没应她。

    宗绫见他还没有落筷子,心下更疑惑了,便侧头看向神色淡淡的秦洬,实在不解这玩的哪一出。

    后来秦蒙湛还是落了筷子,当一根凉拌苦菜入嘴时,他的身子陡的僵住。他极努力的,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心头汹涌的浪潮,一口一口,动作僵硬的,将这苦菜的八种花色都尝了遍,炒的、凉拌的、熬成粥的、熬成汤的……

    后来他搁下筷子握起了骨节泛白的拳头,又舒展开,面如寒霜的离去。

    宗绫不由打了个激灵,问秦洬:“他是怎么了?受不了苦菜的味?可受不了他干嘛要特地跑回来吃?”

    “别管他。”秦洬强制牵起还想继续吃的宗绫出去消食。

    秦蒙湛负手低着头走出悠水榭,走出凊王府,所过之处无不吹起一股森冷的凉风。就连与他相遇的王府侍卫,皆都会因为这诡异的气场,而齐齐的看向他。

    秦蒙湛上了马车,就抬起了一双透着腥红的眸子。

    他从来都不认为解情有是紫荆的可能,所以他去凊王府只是想确定那八种菜色仅仅只是表面相同,他想否认解情与紫荆有关系的任何可能。

    可事实的结果……

    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那个受尽磨难的女人,怎会与他所认为的一直在逍遥快活的紫荆有半点关系?

    他的拳头不由又握起,青筋暴起。

    当马车路过医馆时,他陡的沉声道:“停下。”

    解情听到有马车从医馆门前停下的声音,她拿着医书起身迎去了门前,却看到再次由南往北的脩王府马车。

    她努力冷静的透过窗牖看向马车里头那人一动不动的侧脸,见他像尊石像一样,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回了医馆。

    秦蒙湛终于眸色阴沉的看向那个素来不将自己当一回事的女人转过身。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他的视线仍旧没有收回。

    明明不像的……

    马车在这里停了许久,久到入夜时,解情早早就将医馆的门关了起来,他却仍旧坐在马车里,待在这里。

    解情关了门,事实上仍旧一直坐在医馆里,她一直绷紧的身子等着他离开。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有这样异常的举动,她就是觉得不安。

    后来听到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终于垮下肩头,松了口气。

    还好,她够了解他,他如她所料,从来都不愿意相信曾经的紫荆,会受尽磨难成为她如今的这副模样。

    他只愿相信,紫荆过的很好。

    她再从医馆中坐了会,才慢吞吞的起身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间。准备了一桶水,她脱下所有的衣服,下意识不去看自己那身狰狞可怕的伤疤,跨入浴桶。

    那场大火不仅烧了她的脸,也烧了她的身体,熏坏了她的咽喉。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

    她不记得自己如何获救的,不记得自己躺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过来就是这副模样,满身伤疤,骨瘦如柴,连话都不能说。

    她叹了口气,随便洗了洗,就起身穿好衣服上了床闭上眼。

    她从来都是不容易入睡的,躺下后总得清醒个一个时辰,才能进入昏昏沉沉的状态,渐渐入梦。

    今夜她不知为何会想到曾经的事情,梦里亦是曾经的事情,她陡的睁开了通红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帐顶,再没勇气闭眼入那可怕的梦。

    次日一早,前头医馆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她马上起床匆匆去到前头,就看到一群陌生的,凶神恶煞的男人在砸医馆。对于这些个中好手,许悠持双手难敌四拳,总有漏网之鱼继续砸医馆。

    碧红急的眼睛都红了:“姑娘,这怎么办?”

    解情知道,这些人看似是地痞流氓,实则都是练家子的,明显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特地派过来的。

    后来许悠持终于将人都给打伤跑了,但医馆也被砸的七七八八,狼藉凌乱。

    碧红过去在医馆中心转了一圈,从倒下的药柜前哭了起来:“毁了,都毁了。”他们医馆现在不缺钱,自然名贵药材,名贵物什不少。

    可真是把人心疼死了。

    许悠持也沉下了脸,只恨自己终究武艺不精,遇到这种情况,无法善全应对。他抿着唇看向了神色还算冷静,只是打量着医馆四周的解情。

    解情将惨状收入眼底后,便垂下了眼帘。

    许悠持想了下,朝着那些人追了去。让他意外的是,这些人竟是直接出了城,未免医馆里再有危险,他只得赶紧又回去了。

    詹事韩大人府中,韩若珺小脸沉沉的模样,正荡着秋千,她二哥的武从亲信韩跃从院外施用轻功落了进来。

    韩若珺见到他,随意的问道:“如何呢?可是砸的什么都不剩?”

    韩跃多看了韩若珺一眼后,拱手应道:“已照姑娘所说的去做,并让人没法追查到韩府,姑娘可以放心。”

    韩若珺闻言就满意的笑了:“阿跃办事就是让人放心。”

    昨日她因为那个丑女人被凊王府的那二位祖宗羞辱,又被秦蒙湛表哥那番绝情的伤心后,她就派韩跃查了那丑女人,才知她不仅丑,还只是一个医馆的女大夫。不过就只是有幸与凊王妃关系不错,才有缘得了阿晨的欢心罢了。

    这女人既然让她不爽,她自然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就继续派韩跃负责毁了那女人的医馆,让其一无所有。

    韩跃看着韩若珺本是透着委屈,如今笑的极甜的小脸,待韩若珺又向她看了过来,他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帘。

    韩若珺道:“这事你可得给我隐瞒着,别让我爹与我两个哥哥知道。”

    韩跃:“是。”

    韩跃是个让她放心的人,韩若珺脚下一使力,真正欢快的荡起了秋千。想到那个叫解情的丑女人如今一无所有,说不得在那里痛哭,她就觉得特别畅快。

    本是又看向韩若珺的韩跃感觉到有人来了,便马上施用轻功消失于此。

    来者是韩若珺的父亲詹事韩大人。

    见到略有些发福,一身锦袍的父亲,韩若珺马上便下来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甜甜的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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