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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宠记-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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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洬似乎并不意外她会猜到,也不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他应了声:“嗯!”

    得到了确认,宗绫本就如憋着什么的心里,更是不好受了,她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间,闷声道:“我不相信她会是那样的人,肯定是遭人陷害的。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惨烈之事,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可这世间有的是人比她更不幸。

    感觉到落在自己脖子里的滚烫眼泪,秦洬手法极精妙的将她转到了自己的怀里,像抱孩子一样抱住,替她擦拭起了眼泪。

    宗绫知道他很疼自己,便马上又止住了眼泪,搂住他的脖子:“走吧!”她从他怀里落地,牵住他的手,自己走路。

    她想,每个人都会有不幸的时候,也会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只要人活着。

    时间静静流淌间,已是到了半夜,解情见到阿晨抬起软软白白的小手覆住嘴打了个哈欠,终是不得不压下不舍,道:“解姨送阿晨回去?”

    阿晨确实是困了,便睁着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好。”

    “不劳烦解姑娘送。”秦蒙湛冷冽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解情闻言,身子下意识颤了下,她故作无异的与阿晨一起转过身,见到眼前一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秦蒙湛,她垂眸躲避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蒙湛伸出手,目光始终没从她身上收回。

    阿晨乖巧的过去牵住父亲的手,对解情挥了挥手:“解姨改日见。”

    听到阿晨告辞的声音,解情几乎忍不住过去抱住他,让他别走。忍住眼眶的酸涩,她也挥了挥手,温柔道:“改日见。”

    秦蒙湛没说什么,牵着阿晨转过身离去。

    解情看着阿晨小小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流出,如珠落,如水流,如何也止不住。

    她贪恋与阿晨相处的每一刻,却不得不走。

    她终究也是个自私的人,做不到为了儿子,迁就着与这样一个男人继续纠缠不休。

    后来再也见不到阿晨的背影了,她搂着自己无力的蹲下了身。

    脩王府中,四周点满了宫灯,在这个端午之夜,夜如昼。韩淑妃在阿晨的独院里头,正屋侧边的暖阁榻上侧身闭眸歇着。

    一声清爽的凉风吹进来,听着外头的树叶瑟瑟作响声,韩淑妃略显疲惫的出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裘嬷嬷应道:“回娘娘,已经过了三更。”

    韩淑妃闻言眉头微拧:“父子俩竟是能玩到这个时辰。”

    她的话音刚落下,就有伴她一道来的宫女快步过来禀道:“娘娘,二殿下与皇孙殿下回来了。”

    因为儿孙的贪玩,韩淑妃心里起了一股气,便是一动不动起来。

    后来秦蒙湛牵着阿晨踏入,转头见到她,走了过去,分别喊了声母妃与祖母。见她闭眸不应,秦蒙湛也没多言,牵着阿晨就去了里间房间,吩咐准备了水,让阿晨自己沐浴睡觉。

    秦蒙湛虽素来冷漠,却也是个孝顺的人。他知道韩淑妃没睡,过去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道:“母亲去铃月阁歇着吧!”

    听到儿子仍旧是个闷葫芦,也不问问什么。韩淑妃知道这气也是白生了,便叹了口气,作罢,只问道:“父子俩如何玩的这么晚才归?”

    秦蒙湛:“阿晨兴致高,便就多玩了会。”

    韩淑妃默了默,睁眼看着似乎并不高兴的儿子:“是与那颐明医馆的解大夫一块玩的?”

    秦蒙湛未说话。

    韩淑妃知道这等于默认,心下不悦道:“终究是身份有别,你与阿晨说说,别让他太粘着一个民间的女大夫。”

    秦蒙湛未应,只道:“太晚了,母妃歇着吧!”

    知道这儿子是个固执的,韩淑妃也习惯了压下心里的各种不悦,她在裘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随着韩淑妃的离开,秦蒙湛手里的茶杯立刻碎裂,他眸中生起了幽幽的嗜血恨意。

    紫荆……

    哪怕是未到十年,他也仍旧想弄死她。

    颐明医馆中,解情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帐顶,现在的她,是连流泪的力气都没了。她总是想,晚一点走,再多看看阿晨。可想到秦蒙湛,她又知道离开已是迫在眉睫。

    她只能再在哪天,换个身份再回来,绝不会再像这次这么大意。

    就算再如何不舍得儿子,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磨蹭,次日一早,她在身上放了足够的银票后,出去对正在干活的碧红道:“我今日去采药,你守着医馆?”

    碧红只是个丫鬟,自然不会质疑什么,便点头:“好。”

    解情脸上有疤,又带了面纱,想隐藏自己的情绪其实并不难,在碧红看来,今日的她没有任何不一样。

    解情背着药篓出去后,碧红便继续干活了。

    解情独自一人,亲自驾着马车离去。在她压制下,一路上她的速度都是不徐不疾的,看起来倒真的只是出城采药。

    出了城,她一路往南走,直到迎面遇到一辆马车,她马上下去拦下对方的马车,向对方递了张银票,道:“我买下你的马车,与你马车里的一切东西,包括你身上的衣服。”

    车夫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拉着货往耀都城里赶。不过只是个普通百姓,再有钱,见到解情手里那银票的额度,眼睛也是亮了的。

    他马上想也不想,就接过解情手里的银票,跳下马车道:“姑娘该是想改装的吧?小的身上这脏衣服就不必要了,小的这马车里有一套干净的。”

    “好。”解情又对车夫道,“你拿上那套干净衣服,随我上我的马车。”

    车夫上下打量着她,大概有些防备之意。

    考虑了会,他还是随解情上了她的马车。只是他未想她让他上她的马车,是为了与她一起在马车里换衣服,而且是要他穿她准备的一套大号女装,与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毕竟不合礼数,车夫免不得觉得不大好。可架不住解情的又一张银票的诱惑,他就依她说的去做了。人家姑娘都不介意,他更是没必要介意。

    后来解情穿着车夫的短打跳下自己的马车,驾着车夫的马车调转方向走了,车夫穿着解情的衣服驾着解情的马车从另一个解情所指的方向离去。

    秦蒙湛负手站在一棵树上,看着两辆马车的分开,眸中阴寒一片。

    这女人,为了离开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是连名节都不要了。

    他紧握拳头,看着解情穿着男装驾着马车渐行渐远,他提气踏着沿路的树枝快速跟了上去,后来确定前方不会再有分叉路的时候,他远远的越过了解情。

    此刻驾着满是货物的马车的解情脸上绑着一块布,本是因要再次离开阿晨而觉得心神不宁的她,突觉一阵寒风飘过,她打了个激灵,左右看了看,没有多想。

    她打算的是一路上不断与人换装换马车,绕是有人想查她的去向,也是不容易的。

    后来看到前方又有一辆马车行来,她再次拦下马车。

    见到身穿打着补丁的衣服,头带大斗笠,低着头的车夫,她正欲说话,突闻一阵马嘶声,她立刻回头,却见自己那辆马车突然莫名受惊,转了个方向跑进了右边插着禾秧的田里。

    她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不解这到底是何原由。

    她想了下,觉得无妨碍,便向眼前的车夫递了张银票,仍是道:“我买下你的马车与你马车里的东西,和你的衣服。”

    车夫伸手接过她的银票,哑着声音道:“好。”

    解情又道:“我能先看看你的脸吗?”不看看面相,她觉得不踏实,毕竟这几年她遇到过的坏人多不胜数。

    不想等了许久,正是她突觉不妙,越来越不安之际,对方却笑了:“在外过了这些年,本事倒是长进了。”虽是在笑,却让人觉得一股强烈的寒凉之意从脚底生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解情闻言立刻惊骇的睁大了眼:“你……”

    对方抬起了头,取下了头上的斗笠,一张阴寒到极致的俊脸展现在她的面前。一双视线落在她脸上,如毒舌爬过。

    她下意识转身就跑,却被他下来一个箭步过来将她搂在怀里,抱上了马车。

    既然骗不上来,强制也无妨。

    她使劲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秦蒙湛一手搂着她,一手控制马车的前行。解情在女子当中,身形算高的,在他怀里,却仍旧又小又无缚鸡之力,无法动弹半分。

    直到从一条河边停下,他抱着仍旧不断挣扎的她走到了河边。

    解情听到了河水的声音,马上转头看去,下一瞬却被他直接扔到了河里。

    求生的本能令解情在河里不断扑腾着,一双眼睛一直死盯着站在岸上冷眼看着她的男人。她以为他是要杀她,心里憎恨与绝望交织着。

    但过了一会儿,他也跳了下去,又将她搂在怀里,拖上了岸。

    劫后余生的解情停止了挣扎,任他紧紧的搂着她站在岸上,灼热的鼻息在她的脖颈间游走,似乎是在闻她身上的味道。

    “还真是你。”秦蒙湛突然将她搂的更紧,几乎要将她勒死。

    洗净了她身上的药味,她身上只余她自身的体味。这身体是他最熟悉的,曾无数次痴迷的舔过,爱抚过的。

    回味般闻了许久,抱了许久,他突然低头扯下她脸上的布。

    当那张满是伤疤,无比吓人的脸彻彻底底展现在他面前时,他立刻睁大了眼,颤着手抚摸着她那张狰狞坑洼的脸,不可置信的喃着:“怎么会这个样子?”话语间,他的眼睛红了,湿润了。

    这究竟要受多大的罪,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解情只冷冷的直视着前方,无视他的人,无视他落在自己脸上的手。

    渐渐的,秦蒙湛眼里的色彩变了,最后布满了滔天的愤怒。

    他再难忍住,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语中透着疯狂:“怎么活成这个样子?你不顾一切离开我,怎么活成这个样子?”

    “说啊!”他受不了她眼底的冷漠,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咬牙切齿道,“在外面活成了这样,却还要抛夫弃子?我到底让你厌恶到何种地步?既然不想要我,在外面又活的人不人鬼不鬼,那死了好不好?我现在掐死你好不好?”

 第114章

    解情任他掐着; 一双本是死寂的眼里迸射出浓烈的恨意,那股弥天般的恨意落在他脸上; 令他手下的动作顿住。

    她在恨他; 老早他就发现她在恨他。

    可她有什么资格恨他?

    消磨他的信任; 三番两次背叛他的是她。不顾他的强留,最后生下孩子就离开; 扔下他们父子多年的是她。

    他手下不由继续使力; 恶狠狠道:“说; 说你不再离开我,说你乖乖的跟我回去; 我就原谅你; 我再次原谅你。”

    都说事不过三; 可他给她第四次机会。

    解情仍旧只是憎恨的看着他; 眸中划过能将他的心扎的鲜血直流的讽刺。

    这种眼神看在他眼里; 仿若就是在嘲讽他的卑微,嘲讽他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完全没有了自我,已经疯了。

    可他为了她; 早在多年前看到她与那个男人在一张床上、看到她与那个男人私通的信、看到她与那个男人相约私奔被抓回后; 就已经疯了。

    她满是恨意与嘲讽的盯着他; 他不为所动,只执意逼着她:“说,说你不再离开我,说你不再离开我。”

    随着他手下的使力,她几乎没有了睁眼的能力; 眼皮子微微颤动了起来。

    眼见着她几乎快被他掐死,他手里的力气陡的松了,任她软软的瘫坐在地上不断喘息,不断咳嗽。

    他仍旧是死盯着她那张不知究竟遭了多少罪,而变成如此模样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竟然变成这样。你有本事离开我,却没本事保护自己。”

    笑着笑着,他笑出了眼泪,那是一种掺杂着怨恨与痛心的眼泪。

    谁也受不了被所爱之人伤害,更受不了曾经捧在手心的女人受尽想象不到的折磨。也受不了她在外受尽折磨,也仍旧是要走。

    他一直以为她过的很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否则为何不肯回来?不肯回到他这个无论如何都愿意要她的傻子身边。

    解情只捂着被掐疼的脖颈继续咳嗽,后来觉得差不多了,仍旧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对于他的痛苦,她无动于衷。

    秦蒙湛突然过去蹲下又将她拖入怀中,紧搂住。除了把她困在自己的怀里,感受她的再也不能离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做。

    突然一阵巨疼从他的肩头生起,那是她在死死的咬住他的肩头,咬的鲜血迅速从他的肩头蔓延开来。

    他侧头看着她,正巧看到她侧眸看着他时的噬骨之恨,仿若他与她有血海深仇,仿若他就是害她受尽磨难,人不人鬼不鬼的人。

    这个念头一生起,他心里咯噔了下。

    他继续与她对视着,越看她的眼神越觉得不对。他努力让自己冷静,让自己不要再情绪失控,他压抑着在看到这张脸时的满心痛苦,问道:“为什么恨我?”

    解情不说话,只继续咬着嘴下那一块肉,似乎不将那块肉咬下,就不甘心。

    “为什么恨我?”他再次问道。

    她对他的恨,竟比他对她的恨更深。可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她恨他到如斯地步?

    是因为他当年囚禁她,拆散她与橘晶?

    可后来她跑了。

    “为什么恨我?我问你为什么恨我?”他一把扯开她,紧握住她削瘦的肩头,拉高了声音,几乎再次失控。

    解情的嘴上沾满了属于他的血,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后来似是很嫌弃似的啐了口,只用那满含嘲讽的眼睛看着他。

    她仍旧什么都不说,无论他如何问,她都不说。

    秦蒙湛再次愤怒了:“你长舌头是干嘛的?”他突然俯下身覆住她的唇,直接侵入她的嘴里,揪住她的舌头狠狠地咬住。

    他似乎是想咬掉她这不能用的舌头,却终是在她疼的身体发抖时,改为了吸吮。他恨她,可更想念她,想念自己曾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妻子。

    他不舍咬她了,可在他正是沉醉于熟悉的味道中时,她反咬住了他。

    他觉得很疼,分不清这些本来就有的血腥味中可有他舌头上流出的血。他不怕疼,他仍旧由着她,也由着自己继续沉沦。

    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要她。她再如何厌恶他,他都要她。

    后来他干脆将她推倒在草地上,将手由她的裙底伸了进去。可这时她突然惨叫了起来:“啊啊啊……”

    她难得的失控令他怔住,他控制住突然胡乱挣扎的她,再也没敢乱动。

    解情渐渐冷静下来,似乎受了什么大刺激的她睁着通红的眼睛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滚!”

    她的力气极大,脸被打偏过去的他,脸上瞬间起了一个鲜红的印子。

    秦蒙湛只觉得自己已经气到没气了,对她,杀不忍杀,扔不舍得扔,却只能这样毫无出息的被她践踏着尊严。

    他转回头看着她眼里的神色,除了恨就是恨,他仍是固执的问:“为什么恨我?”

    她不说,无论他问多少句,她都不说。她没兴趣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会去让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如当年,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倔强的不肯对他服软,宁愿一个人待着养胎。

    秦蒙湛抚摸着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难得平静道:“我愿意扔下过去,继续让你做我的二皇子妃,脩王妃。我会继续迁就你,比当年更加迁就你,迁就到你再次接受我。”

    等了会,没等到她的回应,他起身,将身上那身打了补丁的破衣服给脱下扔掉,抱起她就朝马车走去。

    解情低着头,眸底毫无颜色,又是死寂的。

    秦蒙湛将她搁进了马车里面,自己在外头驾着马车往耀都城的方向而去。

    随着马车的移动,解情由坐垫瘫坐在了地上,她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她记得曾经他非得娶她时,她对他说过一句话:“我喜欢简单的生活,殿下的世界太复杂,我怕我没法在那个世界活下去。”

    事实证明,她一个无父无母,被卖入脩王府的贱丫头,嫁给了身份尊贵的他,是真的难以活下去。

    她早说过,他们不合适的。

    在外头驾马车的秦蒙湛,心情自然也好不了,他始终绷紧着脸,胸腔翻滚着万般折磨着他的情绪。

    他只能忍住。

    马车一路不徐不疾的前行,二人谁也没有说过话。直到入了城,秦蒙湛下意识想把她带回脩王府。

    里头的人似是感觉到他想做什么,突然冷冷道:“我要回医馆。”

    秦蒙湛闻言,握住马缰绳的手紧了紧。泛白的骨节,咯吱的响声,腥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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