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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来到这,就是寻机会灭掉龙泉山庄的。慕容暄派他做的事,他和宫南絮一样,从来都只能应承,不能抗拒。
凌暮时将收起的信重新展开,眉宇间散发出的担忧更浓。
他记得自己和宫南絮待在潜阳府里的那一年,有一次宫南絮没能如期练成慕容暄让他们练的剑法,她便被慕容暄关在练功房里整整关了七天七夜。
那时候的宫南絮极怕黑,她在那间练功房里不知流了多少泪,从那之后对于慕容暄布置下来的任务,她都会如期完成,再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这回宋音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慕容寒带走,他想不到慕容暄会用什么可怕的方式来惩罚宫南絮。
心底里的不安逐渐化开,让他坐立不安。
凌暮时花了一宿的时间看完剑谱,便趁着夜色匆匆离开龙泉山庄。
第二日,东方宛云满心欢喜地推开他的房门时,只看到他留在桌上的剑谱,整座房间空空如也,再也寻不到一丝他的踪迹。
东方宛云拿起桌上的剑谱,黯然失神坐在木椅上。
“可是,你明明答应了我,今日要陪我一起上山采药的啊。。。”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自言自语道。
。。。
天一亮,尹兆平便来到潜阳府里候着,宫南絮知晓今日要准备慕容暄登基的事宜,尽管昨夜的苦涩还缠绕在心间,她也一早便起身。
尹兆平看到屋里的烛火亮了,赶忙走上前敲了敲她的屋门,“阿絮姑娘,你可起了?”
听到他的声音,宫南絮愣了愣,匆忙穿好衣衫去打开门,便见到他端了一身上好的绸缎锦衣站在她跟前。
尹兆平笑着说道:“这是二殿下特意嘱咐老奴为你准备的,他说了,要在他登基的那日让你穿上。”
宫南絮看着那身锦衣,没有伸手。
“今儿个是二殿下的大喜日子,二殿下等这一日等了这么多年,阿絮姑娘莫要拂了他的一番心意。”尹兆平又笑着说道。
这下,宫南絮才伸出手,将绸缎锦衣接过来,“替我跟殿下道声谢。”
尹兆平看得出来她的兴致不是很高,本想回一句“你可以亲自跟二殿下说”,想了想便暂回了一声“哎。”
他还要赶回宫里挑选宫人,布置宫殿,应承完后便匆匆离开。
回到屋里,宫南絮将锦衣展开,正要换上时却发现里面藏了个东西,是一支碧绿色的玉簪。
看到玉簪,她眸间的黯然才渐渐散开。
长央殿里,尹兆平伺候慕容暄穿上圣袍,他站在他身后,“阿絮姑娘让我跟二殿下您道声谢,她看起来兴致不太高,许是还芥蒂着昨夜的事。”
慕容暄却是不以为然,他低下头理了理袖口,“放心,她心中的芥蒂很快就会消去的。”
尹兆平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应承一声,“二殿下说的是。”
登基的仪式在明镜台举行,冷青梧请来了佛光寺的高僧主持登基大典,大典结束时已是日落时分。
慕容暄站在明镜台上,头戴冕冠,身穿一身绣着龙啸的明黄色圣袍,那双映满光华的眸子睨着下面朝拜的群臣,昏黄色的日光映衬出一个日下无双的他。
清冽的眸子扫视下面跪着的群臣一眼,最后落到那个发束上插了碧绿色玉簪的人身上。
傍晚,大臣们纷纷散去,宫南絮正欲离开时,被尹兆平叫住了,“阿絮姑娘,等一下!”
他从那些个围绕着他的宫人们抽出身来,快步走到她面前,“皇上在宫里给你备下了一座寝宫,日后你且就在宫里住下吧!”
“皇上让我在宫里住下?”
宫南絮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如今冷青梧是慕容暄身边的侍卫,禁卫军统领,她的身份倒是有些模糊起来了,可是在宫里住下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清楚。
“你自小便跟在二殿下身边,如今他已登上主位,你随他一同在宫里住下,这也是合乎情理的。”尹兆平解释了几句。
“可是。。。”她仍犹豫不决。
“你住的那处寝宫老奴已经布置好了,请随老奴来吧!”在她犹豫的瞬间,尹兆平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她只好跟上。
段诣朗站在远处,失了神的眸子一再往下沉。
这两日来,他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指责他的全是以前那些尊崇霍弈城的人,昨日他一回到府上,他的父亲段沧明已经拿着棍子在大堂中候着他了。
他手上的那根棍子,是他们段家多年沿承下来的家法。
“跪下!”
看到他走进来,段沧明厉声喊道。
段诣朗松开手里的剑,跪在他面前。任由他手里的棍子一下接一下的落到他身上。
“霍将军待你恩重如山,一手将你提携起来,若是没有他,你如何会有今日?可你非但不感恩,还与那个宫南絮一同合谋造反,我看你是被那个女子迷了心窍了!”
段沧明一边打,一边数落他。
段诣朗紧紧咬牙,将所有的苦楚一点点咽回肚子里。他想说他确实被宫南絮迷了心窍,自从在淮北城头上见了她第一眼后,那个在耀眼的日光照耀下落下的剪影便一直在他心间缭绕,挥之不去,他只能认命的藏于心底。
方才在登基庆典上,慕容暄非但没有怪他将慕容玄一行人放走,还将他封为一品大将军。
他知道宋音离对慕容暄很重要,慕容暄没有将怒气发在他身上,那么他能想到的人,便只有宫南絮。
他原本想等着庆典结束之后,去问一下宫南絮的,可是却眼睁睁看着她被尹兆平带走了。
行云宫里,被尹兆平布置得十分妥当,他知晓宫南絮的喜好,是以这座宫殿不同于别的宫殿那般华丽,里面的布置如宫殿的名字般行云袅袅,深得宫南絮的心。
“喜欢吗?”
身后,突然传来慕容暄的声音,还未待宫南絮回头,他修长的手臂已经伸向她的腰间,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
宫南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身子不经意间缩了一下,“皇上。。。”她稍稍抗拒着。
此刻,她才发现尹兆平不知何时已经带着宫人们撤下去了,寂静的宫殿中只剩下她和慕容暄。
慕容暄感受到了她的惊吓,他慢慢将头倚靠到她肩上,在她耳边问,“还在怪我?”话里,带着数不尽的温柔,又夹杂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宫南絮的双颊迅速染上一层烟霞色。
她的双手垂放在身侧,手指头卷了卷,轻声回他,“没,没有。。。”
“既然没有,那为何方才庆典一结束你就急着要走?”他像个讨要糖吃的孩子一般,继续缠着她。
“属下想着,皇上今日刚刚登基,定是有许多事要处理,属下留在这也无事,才要离开的。”宫南絮小心翼翼地解释。
慕容暄将手覆上她双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低下头凝着她,眸间布满柔意,“阿絮,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喜欢我的,对吗?”
这个问题,让宫南絮不知所措,她长长的羽睫垂下又抬起,鼻尖缭绕的全是他身上的清香味。
过了片刻,她才点了点头。
突然,她的下颚被他用力捏住,“所以,昨日你才眼睁睁看着离儿被慕容寒带走的?!”方才的那一腔温柔瞬间消散,此刻他的脸上只剩怒意。
“不,不是的。。。”
宫南絮用手攀上他的手腕,眸中含着泪摇头。
“那是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为何偏偏这一次辜负了我的期望?你明明知道离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慕容暄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以往没有出现过的神色,是怀疑,是不信任。
“属下,真的尽力了。。。”
她闭上双眸,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落到他的手背上。
慕容暄紧紧凝着她满脸痛苦的样子,视线落到她头上的那支玉簪时,他捏着她下颚的手才缓缓松开。
“今后,不许你再有这样的失误出现!”他转过身子,背对着她。
“是。”
宫南絮低下头,抖着唇应承。
然后,他抬脚出了她的行云宫。直到那抹明黄色的锦袍完全消失,宫南絮才抬起头。
她的下颚上,留下一道骇人的红印。
苦涩又再一次在心间蔓延开,这一回的苦涩更浓,一想到刚才慕容暄凝向她的眼神里有了怀疑的神色,她的心就像是被揪住了一般,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可以罚她,可以骂她,可唯独怀疑她,不信任她,让她无法接受。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尽心尽力为他办事的啊。。。
尽管知道他爱宋音离爱得要死,她仍旧尽她最大的努力,助他登上主位,想让他重新将那朵长在最高处的花摘回来。
她站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将手慢慢伸到头上,拔出插在发束里的玉簪,满头青丝瞬间滑落,垂落在她肩头上。
“你想要这支玉簪?”
十八岁的慕容暄出现在她身后时,她的手指头正好落在画中女子头上插的玉簪上。
十四岁的宫南絮受惊,急忙将画收起来,转过身子向他解释道:“属下已经将今日殿下布置的任务全都完成了,这才悄悄看画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提醒她一句。
“嗯。。。”
咬了咬唇后,宫南絮点了一下头。她在潜阳府中待的那六年,穿着打扮皆与男子无异,平日里出门见到街市上那些女子打扮得婀娜多姿,千娇百媚的,她的心底也有过一丝悸动。
方才见到那幅画上,那个女子戴的那支玉簪,她更是喜爱得不得了。身为一个女子,她也想要有那样的一支玉簪。
所以,今日见到尹兆平送来的这身锦衣里藏了一支与她两年前看到的那支一模一样的玉簪,宫南絮的心头便滑过一丝悸动,她才知道慕容暄一直都将她两年前说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那丝悸动随着他方才的震怒,又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心间里只剩下挥散不去的苦涩和寂寥。
看到慕容暄这么快就回了长央殿,尹兆平有些诧异,他以为他就算不留宿也会在行云宫多待一会儿的。
他急忙走上前,为他宽衣。
伸出双臂的慕容暄突然开口与他说了一句,“尹兆平,朕有点怕了。”
尹兆平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说的话,便只能猜测着回了一句,“如今您已登上主位,宋小姐定会早日回到您身边。”
他垂下眉眼,不再说话。
方才在行云宫他转过身子,就是怕。。。
凉小小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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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别哭
在行云宫里,慕容暄转过身子,就是怕再多看一眼宫南絮满脸痛苦的样子。
他不得不承认,方才见到她那副流着泪满脸痛苦的样子时,他的心确实疼了一下。
在宫南絮生愣的瞬间,行云宫的窗栏突然被人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破窗而入,让宫南絮猛然间转过头去,等看清出现在她眼前的人之后,她的泪又再一次扑簌簌落下。
“小七,殿下罚你了?”
看到她哭成这样,凌暮时整个人就慌了,他朝她跑过去,看到她下颚的红印后急忙问道。
宫南絮摇了摇头,整个人扑到他怀里,双手缠到他身后,紧紧抱着他,仿若小时候那般。
凌暮时亦是习惯性地将手覆到她背上,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她,“别哭,我这不是来了吗?”
这一回,她哭了许久,这也是凌暮时第一次见到她哭成这样。以前她在潜阳府上就算吃了再多的苦,也没有一次哭成这样。
想来,这一次她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他在她耳畔低咛一句。
这下,她才从他怀中慢慢挪开。凌暮时低下头,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你跟我说说,殿下怎么欺负你了?”
“没,他没欺负我。”
昨夜那样难以启齿的事,她怎么开口与他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躲闪。
“没欺负你那这下颚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凌暮时看得出来,那道红印除了慕容暄,没人会碰到她那儿。
“殿下确实是怪我没能将宋小姐从慕容寒手里带回来,所以方才他才来到这质问我的。我知道自己这回让他失望了,我不怨他。况且,从八年前起我们就注定了这一辈子都得追随他,为他卖命。这么多年来,我也早就是心甘情愿的了。”
她垂下眉睫,看着手里的玉簪。
“你过来!”
凌暮时看了她许久,开口叫道。
宫南絮乖乖朝他走过去,他将手伸向她的下颚,轻轻抚着那一片生了红印的肌肤,轻声问她,“还疼吗?”
她立刻摇了摇头。
然后他的脸色就冷了下去,“骗人。你等着。”一说完,他的身影便从宫殿中消失。
没过多久,凌暮时从外面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裹了布的鸡蛋。让她坐在椅子上后,他用手里的鸡蛋覆上去,替她来回揉着。
“这个是从哪弄来的?”
宫南絮斜下眼眸,看着那个不停滚在她下颚上的鸡蛋。
“我从御膳房偷来的。”凌暮时如实说道,然后又补了一句,“方才我已经被御膳房里的守夜太监发现了,估计待会就会有巡夜的侍卫找到你这来了。”
“那你赶紧走!”
宫南絮当真了,立即抓住他的手腕催他离开。
“噗嗤——”凌暮时笑出声来,“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好骗!”然后整座宫殿里全是他的笑声。
宫南絮看着他那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用力捶了他一下。可是等凌暮时替她敷好下颚的红印离开后,她的心情真的变好了不少。
她回过神色,从椅子上站起来往软榻边上走去时,双眸间突然映入一张白色的丝绢,落在窗栏上。
她走过去,将丝绢拾起,上面还残留着一股药香味。
他的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饰物?
宫南絮垂下眉头,将丝绢收起来。
第二日上早朝时,慕容暄下令大齐不再向吴越纳贡,减免百姓赋税,季中忱一党皆举双手赞成,然后他又宣布了一件事,让朝上愉悦的气氛顿时骤降。
他说,“如今朕刚登基,后宫中不能无人主事,除了尹兆平,朕想再挑一个人与他一同掌管后宫事宜。朕思来想去,只有昭武校尉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宫南絮站在群臣中低着头,从昨夜尹兆平说让她在行云宫中住下是慕容暄的意思后,她就知道他有意要让她掌管后宫。
慕容暄未纳过妃子,她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可是他这样,让他们原本就模糊的关系变得更模糊了。宫南絮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以前的主仆关系,还是君主与妃嫔的关系。
这么想的不止她一个人,在朝上议事的官员们皆向她投来审视的目光,慕容暄今日这么一宣布,不就是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如往常那般了吗?他们也不能只将她当成一个小小的六品校尉。
季中忱从朝列中站起来,“皇上,掌管后宫事宜,古往今来只有身处凤位的皇后才有权利掌管,可昭武校尉的身份。。。”
“那么季爱卿有更合适的人选吗?”慕容暄睨向他,话里有些逼问的意思。
在季中忱犯难时,段诣朗亦是从朝列中站了出来,“臣以为,昭武校尉更适合在沙场上出谋划策,而不是待在后宫中掌事。”
他冒着被责罚的危险,站出来阻挠。
“这一点,朕比段将军更清楚。”慕容暄将目光移向段诣朗,面上布满威严,不容抗拒。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再也没人敢提出质疑声。
最后,宫南絮只能应承下来。
下了早朝后,她特意在流光殿外等候段诣朗。自从与他一同在西宫门外交手后,她就一直没跟他说过话。
他受到段沧明的责打和各方官员百姓指责的事她听说了,这件事始终是她的错。
“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
长长的宫道上,宫南絮站在段诣朗面前,话语间极尽繁乱。
“阿絮,不必道歉,我并没有怪你。”他掩去眸间的失落,努力在他面前扬起俊逸的眉眼。
她抬起头,“可是我让你辜负了霍将军对你的期望,而且我听说你爹他。。。”
“霍将军那边,日后我会寻个机会亲自去向他请罪。我爹的气,也已经消了。”他低下声音,关切地问道,“倒是你,皇上他可有为难你?”
她摇了摇头,垂下眉睫,“以前在潜阳府的时候,他是主,我是仆。如今他成了君,我便是臣。就算是他想要与我犯难,我也只有顺从。”
看到她这个样子,段诣朗的心间满是心疼。他们的命运,都不是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
回到府上,段诣朗给远在幽州的霍弈城写了一封信,他在信上说宫南絮曾经救过他的命,而且他喜欢她,所以辜负了他对他的期望,日后必定亲自登门请罪。
霍弈城收到信时,慕容玄一行人已经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