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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回:“忠勇王爷只是来看看三弟身体,稍微说了几句话便是离开了。”
作为大儿媳,又在现场,王氏理应回道。
郑老夫人细不可查的冷哼了一声,随即看到不少护院都在,问道:“这还没检查完?老身不是说过,快些检查检查就得了么?这样兴师动众,又是为了哪般。”
王氏一梗,随即言道:“儿媳也是为了稳妥。想着既然都查了,不如彻底些。”
郑老夫人点头:“这样想也对,那赶紧检查吧,查过之后也是心安。”视线瞄向小七,见她面色苍白,老夫人问道:“这是怎么了?你大伯母不过是查坏人,你至于吓成这样么?”
郑老夫人也是话中有话。
林氏微笑回道:“小七哪里是因为这个,刚才啊,这孩子和王爷说话,八成是被王爷吓到了。您也知道,忠勇王爷是武将,小七又是没怎么出过门,胆小的很。”
郑老夫人挑眉,“刚才小七与王爷说话?”
小七连忙回:“正是。只是,我好像说错话了,不过王爷心肠很好的,都没有生气。”
她天真的回答。
郑老夫人欣慰的笑,“小姑娘家家,偶尔说错一句半句,无妨的。”
人人都知道,忠勇王府的小世子顾衍正逢适婚年龄,而他又是忠勇王府的独苗儿,没有成亲,如若真的嫁过去,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郑老夫人本就希望自家的姑娘能够有这个福气,但是与忠勇王府接触这么久,也没什么进展,她这份心思倒是歇下了几分。可是饶是如此,这稍微有点火苗,她便是又兴奋起来。
王氏和林氏看老夫人的表情,都明白了几分她的心思,只是,王氏心里咒骂,林氏心里厌恶,却都不能说出口。
几人回到厅内说话儿,护院则是仔细检查,可饶是如此,并未检查到什么。
过了许久护院的领队才过来禀告,看他一无所获,小七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王氏有些不可置信,小七的紧张她是看得见的,别说她,连老夫人都因为小七的紧张越发的狐疑起来,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搜查到,一丁点都没有。
王氏呆了一下,随即微笑言道:“可曾仔细的检查过了?我可告诉你,三房都是女人,如若有个什么不妥当。那可就是大事儿,将来如若有事儿,我必拿你是问。”
小七见没搜到人,又翘起小尾巴,她笑眯眯的看王氏,言道:“大伯母,人都是你安排的,难道你还信不过不成?”
她还真是会火上浇油,这样一说,老夫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个郑府的后院,一直都是把持在老夫人手里,连中馈都并没有交出去,小七这般言道,老夫人的视线立刻就在护院和大夫人之间扫视了一下。
王氏暗暗骂了一句死丫头,之后连忙言道:“这是哪儿的话啊,府里的护院,自然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也是听命于母亲。我啊,不过是执行的人罢了。你这丫头,怪不得刚才王爷还说你是小丫头,真是年纪小呢,不会说话。”
小七无辜的挑眉:“那大伯母对我们还真是挺好的。我们三房人口最少,地方最小,用的时间却最多,搜不到还要继续搜的架势。对我们真是太好了,我好感动……”
这嘲讽几乎算是明晃晃了。
林氏呵斥:“好了小七,胡说什么。还不回房去。”
小七眨巴大眼看老夫人:“祖母,我可以回房吗?”
老夫人无奈:“回吧回吧!”她还期盼着,忠勇王府能因为愧疚让他们小世子纳了小七,便是做侧妃都是好的,可是看她,全然不懂事儿的样子。再听那话,刚才分明是也刺了忠勇王爷的样子,她叹息一声,这个姑娘,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呢!指望她,怕是遥遥无期了……
第38章
顾衍气鼓鼓的坐在轿子上,那脸色,简直是黑的不成样子,再看他的嘴,简直能挂油瓶了。
不知怎么的,忠勇王爷突然就觉得很好笑,也不知道多久了,也不知道多久没见过顾衍这个样子。是的,他平日里也是生气,但是这样委屈的气愤,却又是没有的。想到此,他竟是觉得更加好笑。
顾衍看他爹那副要笑不笑的面孔,终于忍不住言道:“你要笑就笑吧。别憋坏了。”话虽如此,但是其中却有淡淡的恼怒。
忠勇王爷垂着眼,言道:“我作甚要笑你?是因为你被人家撵的无路可退,只能央过了张三来寻我?还是说,你要装狗躲在床下?”
顾衍顿时气急败坏,“我才没有让张三去找你,是他自作主张。”
忠勇王爷“哦”了一声,没有言道其他,只是眉眼间全是笑意。
顾衍瞄了他爹一眼,随即有些尴尬,嗫嚅嘴角半天,终于,“那个!那个谢谢您。”
忠勇王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来,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听到顾衍这般说话。顾衍被笑恼了,嘟囔:“不过真的不是我让他去找你的。我自己也能跑出去。”
忠勇王爷又哦了一声,顾衍更加尴尬,他望天,好么,是轿子。望窗外,额,没窗户!望……
算了。
“额,我自己跑出去确实有难度。多谢你帮我。”
忠勇王爷摇头:“我们是父子,你是我的儿子,这些都是应该的,没有什么谢不谢。”拍了拍顾衍的肩膀,他继续言道:“你这小子,只会说那些没用的。不过我倒是看着,郑七小姐蛮适合你。”
“真的?”顾衍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其实他自从喜欢了小七,便是一根筋的喜欢到底,甚至愿意为了追求小七装一只狗狗,可是他内心里是清楚的。不管是他爹还是身边的张三李四,他们都并不理解自己的这番心思,只觉得他是为了和王爷犟,故意为之。可是顾衍自己知道,并不是的。
他是真的喜欢小七,也希望的感情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同。而现今他父亲竟然说他们很合适,这点让顾衍十分的惊喜。
忠勇王爷也没想到顾衍会这样高兴,那喜悦几乎藏不住,眼睛更是亮亮的,一时间,他心情也好了起来。
“你真的不是因为她比你还单纯还笨,才喜欢她的么?总是觉得,你娶了她就会欺负她。郑静好是个看起来很单纯的女孩子,你不能总是骗她。”忠勇王爷半真半假言道。
顾衍这次倒是没有抬杠,他认真的点头:“我知道的,我会对小七好的。小七又善良又单纯又美好。我就喜欢她,我喜欢她和郑静姝吵架的凶悍样;也喜欢她被骗的迷迷糊糊的小笨蛋样儿;更喜欢她善良的照顾小动物的可爱样子;还喜欢她对每个人都真诚的认真样儿……总之,很多很多样子都喜欢,我会照顾好小七的。虽然我现在骗了她,但是没有关系,我知道,小七那么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郑先生醒来,他醒来一定一切都不一样了。”
忠勇王爷看自己儿子自说自话的呆蠢样儿,觉得其实他们还是真的挺相配的。
这样自以为是的笨蛋,是会吃亏的啊!不过,他说的对,郑静好那样天真单纯,想来,就算是生气,最终也是会原谅他的吧?
想到这里,忠勇王爷叹了一口气。
“只是那个大夫人王氏分明就是过去找你的,你还要回去么?太不安全了。”
顾衍点头:“我必须回去啊,不然小七怎么办?大白好不容易回去,如果莫名其妙消失,小七会伤心死的。”
又想了想,他言道:“不过我想,也许王氏不会再过来找茬儿了,这是第二次没找到什么了。他们也该死心了,之前郑静姝那次……哎……”顾衍停下了话茬儿,“今天,郑静姝为什么没一起过去呢?按照她那性子,不该不出现的啊,这可是小七可能出丑的机会。”
忠勇王爷食指轻轻点着膝盖,“没去自然有没去的理由。也许,她不敢过去?”
顾衍茫然抬头:“为什么不敢过去?她没道理的。”
一时间,两人沉默下来,不过很快的,顾衍突然抬头,“之前在安华寺她都敢,在府里有她爹娘,她更不可能怕什么。除非……除非有什么她不能去的理由。我确信自己没有被人发现,那么就说明,他们这样怀疑是因为听到了小七的话。小七一定是告诉了昏迷的郑先生我是一条狗。而他们也是听了这个才这样明火执仗的找我。难不成……难不成郑静姝与大白的失踪有关系?”
顾衍将两件事儿联系到一起,越发的觉得有可能。小七的狗在府里失踪了,他总是觉得,不可能是自己跑了出去,可是找了许久也没有结果。
正是因为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才狠心装成了大白来到小七身边。会不会……会不会大白就是被郑静姝害死的?要知道,郑静姝一直都很讨厌大白的,这点他暗中监视的时候就已经看在了眼里。
“你是说郑府的六小姐杀了郑静好的狗?”忠勇王爷蹙眉。闺阁女子这般,总是让人不喜的。
顾衍支着下巴,“极有可能。”
因着顾衍这样动作,忠勇王爷一下子看到他手腕处的一块小的擦伤,他顿时变了脸色:“你昨晚受伤了?不是说没有一点事儿么?”
顾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言道:“不过是小问题。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你身上可还有其他擦伤?马上让薛神医为你检查一下。你明明受伤却不肯说,郑静好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不顾自己的身体吗?”忠勇王爷一下子就觉得气血上涌了。顾衍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能让顾衍出事儿。
顾衍翻白眼,“和小七没啥关系。不过是小小擦伤,我也是过去之后才看见的,无所谓啦!不过那些黑衣人……”顾衍笑了起来,“倒是不知,那些黑衣人究竟审问的如何了。想来也是有趣呢,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杀我,父王,你说,那个背后的幕后黑手是什么人呢?”他直视忠勇王爷,意有所指。
忠勇王爷知晓儿子怀疑的人是谁,那个人,正是他的王妃,可是就算是一千次一万次的问他,他也并不觉得秀兰是那样的人。可是最有动机害顾衍的,也只是她了啊!
“这件事儿,我会尽快调查。你住在郑家也好,最起码,别人是怎么都想不到的。等到找到凶手你再回来。”
顾衍挑眉,不置可否。
两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的细微响声,顾衍的思绪又飘到了小七身上,而此时的小七同样很忙。她忙着……找大白!
大白不见了,并没有在她的房间里,这让小七又生出很多的不安,“小桃,你说大白究竟藏在哪里了啊。”
小桃这次倒是不像上次那么着急了,她揣测道:“大白知道有人找他,必然是躲了起来,他不是说过花园有个地方么?也许是趁着忠勇王爷来的时候比较乱逃出去躲起来的,也是有可能的啊!大白那么机灵,都能偷偷的潜进来,一定没事儿。”
小七想了想,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我感觉我娘有些怀疑了。”小七捏着帕子,与小桃言道。
小桃也赞同,“我也觉得夫人怀疑了。夫人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怀疑啊!不过很奇怪呢,夫人什么都没有问。”
“我娘大概是等着我自己招供呢!可是我要让她失望了。”小七望天,“我暂时是不可以说的,不然大白可怎么办?我从那么小那么小就给他养大,他是爹爹送给我的啊,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沦落到外面被人欺负。”
小桃点头,“小姐说的对。”
“我还记得在安华寺找到他时激动的样子,也记得他委屈的蹭我,还有用手抓饭,学会说话……我记得这一切。小桃,我没有做错,对吗?”小七这个时候急于获得别人的认同。
而同样照顾过大白,并且见证了这一切的小桃心理历程其实是和小七一样的,她认真的点头,“小姐说的对。”
小七坚定起来:“等我爹好了,我就告诉他们一切。现在,我什么都不能说,我要保护好大白。”
“我帮小姐!”小桃也坚定又认真。
主仆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39章
夜深人静,顾衍仔细勘察了地形儿,再次潜回了郑府。他拍拍屁股上的土,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是太过悲剧,哪有被人像这样撵兔子一样撵的啊!如若不是张三机灵找来了帮手,怕是他就要被人抓住了,想想真是不能忍。这大夫人怎么就这么欠儿。
迟疑了一下,顾衍决定去大夫人的院子里打探打探,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然这样三不五时的闹一下,他没怎么样小七也要吓坏了。
顾衍是个行动派,既然决定去大夫人的院子,那便是事不宜迟。他轻功极好,又有月色掩护,很快就翻墙到了大房的院子。他并不知道大夫人住在哪一间,正要找找,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顾衍连忙躲了起来,他悄悄的探头望了一下。
来人正是二老爷,随着敲门声响起,大老爷前来应门,原来最东面的房间就是大老爷的书房,虽不知二人言道什么,顾衍却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将耳朵贴在了窗上。
“你说,忠勇王爷来的这般频繁,真的是因为要看三弟的伤势么?”屋里传来二老爷的声音。
顾衍屏住呼吸,静静的听。
大老爷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斟酌一下言道:“不是看三弟,难道是来看你?你无需拐弯抹角,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二老爷,“大哥何必和我装模作样,我就不相信,你心中没有疑惑。我总归觉得,忠勇王爷前来,并不单单是为了看望三弟。就算他带了薛神医那又如何,薛神医也是他的人。特别是今日,我总觉得不太寻常,你觉得……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忠勇王爷名义上是来看三弟,实际上,其实是来看三弟妹?三弟妹虽然不是青春少艾,但是也是姿色过人,难保忠勇王爷没有起什么心思。”
大老爷沉默下来,见他沉默,二老爷继续言道:“忠勇王爷是什么身份,就算三弟是在他府中受伤,他尽可以差人过来,哪里犯得上亲自过来?”
“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沉默了好半响,大老爷终于开口。
二老爷一脸的“果然如此”。
“今日你大嫂也在,说是忠勇王爷十分和蔼,对七丫头都分外温柔,如同长辈一般。你也知道七丫头的性格,单纯的很,她对忠勇王府是有意见的,未必不会表现出来,可纵然如此,忠勇王爷却没有一丝生气,而且十分宠溺,如同对待一个晚辈,这样的情况还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我是不信的。”大老爷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表情十分严肃。
“那大哥,该是如何是好?总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吧?”二老爷着急。
大老爷白他一眼,言道:“我们无凭无据,难道还能凭借这揣测与王爷摊牌?如果这般,并不妥当。我的意思是,不如让你大嫂与她谈谈,警告她一下。为人妻子,当是要恪守妇道。至于说王爷那边,那边我们如何管得了。只能静观其变了。”
“我总归觉得,这事儿我们不能不管,任由事态发展,如若三弟妹真的与王爷有个什么。三弟醒来,我们如何面对三弟?”二老爷与三老爷年纪相差不多,关系也极好,自然是向着他说话。
只大老爷摆手,“这件事儿我自有定夺,你无需多管了。”
二老爷脸色微变,“大哥该不会是想借由三弟妹的关系扒上王爷,进而得到更多的高官厚禄吧?”
“你胡说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会让你大嫂去警告三弟妹。难不成我们还能不让王爷来看老三?不要忘记,薛神医可是王爷的人,我们还指望着薛神医为三弟治病。你不要以为我只是贪图那些权势,如若这权势需要用我们家的脸面去换,我是怎么都不会要的。这点文人的风骨,我还有。”大老爷也动了怒。
大概看大老爷是真的生气,二老爷缓和下脸色,“大哥莫要生气,我只是太心急了。”
“你心急可以,我也能理解,我也是心急。可是心急也要有个分寸。”大老爷叹息,“这事儿,我们自己多注意便是。”
“那行!”
顾衍万万想不到,他们谈论的竟然是这样的话题,他蹙着眉头,只觉得十二万分的恶心。听到两人似乎谈完,顾衍翻身上了房顶,果不其然,就见二老爷提着灯笼离开。
顾衍不做耽搁,立时回了小七的院落,此时小七正坐在院中等他,她坚信,大白是会回来的。
“汪汪!”
小七惊喜的抬头,就见顾衍笑眯眯的蹲在墙上,抻着脖子看她。
小七连忙起身,“你小心点,慢慢下来。”话音刚落,就看大白一下子跳了下来,小七吓的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等她睁开眼睛,大白已经与她近在咫尺。
小七惊慌的看他,上下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