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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今晨您
18。验尸
“你说什么。”皇后猛地站起来。
只听得一声响,被袖口扫到的茶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闵棠看了略微失态的皇后一眼,心中实在难以相信,霍香竟然会死在女牢中。从霍香被收监到皇后的人过去提审,期间不超过两个时辰。时间说短不短,足够杀人,但是说长也不长。女牢不比刑部的牢房看管严,却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出的。
霍香之死,可见对方的手长得有点心惊了。
“我奉娘娘的旨意去女牢传霍香姑姑前来答话,谁知刚到女牢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尖叫声。等我进去时,霍香姑姑就倒在了女牢门口,身体已经凉了,绝了生机。”
此番去女牢传旨的宫女平日受霍香提携,一直带在身边□□,对霍香的感情不一般,要不是凭着一股子不得不将消息送回去的信念,传旨宫女不知道她如何能回翊坤宫。即便是现在到了皇后面前,传旨宫女仍强忍着不敢落泪。
“带路,本宫要去女牢。”皇后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眼中的情绪已被完全压下。
“是。”那传旨宫女不敢慢半步,双手撑地,一咕噜爬起来,腿肚子还有些软,却不能露出半点感伤的情绪。
“贤妃,你可要随本宫一同去看看霍香?”皇后一眼扫过来,目光里多了几分尖锐。
“是的,娘娘。”如果不去,她恐怕再没有机会见霍香一面。闵棠不害怕见尸体,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曾几何时,她还在夜里去过乱葬岗。秋月,就是她从乱葬岗里刨出来的。
闵棠和皇后到女牢时,霍香的尸身还停在女牢中,只不过尸身的位置已经被挪到床上,盖上了白布。
皇后在女牢前停下脚步,一栏之隔就是霍香毫无生机的尸体。
“开门。”皇后的声音比往日低沉,若细细听来,还能捕捉到那一丝颤音。霍香的死,对皇后的影响不小。
“娘娘,这不吉利,怕冲撞了娘娘。”女牢的狱卒出言规劝皇后。
霍香刚收监就死在女牢里,已经是她们看管不利,若皇后在这里出了事,她们的脑袋可别想要了。圣隆帝虽不是滥杀之人,也不是什么心善之辈。宫里有些资历的老人都忘不了庆历元年宫闱中流的那场血,好几个月,宫上头的天空仿佛都被血腥味笼罩着,不曾散去。
“开门。”皇后不想与狱卒废话,霍香突然死在女牢中,让她心中烦闷不已。皇后根本不信霍香会服毒自杀。霍香伴她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现在又因她同意这个计划而死,不管霍香现在面目如何难堪,她都要来见霍香最后一面。
牢门被打开,闵棠跟着皇后一起进了女牢。不等那女狱卒上前,她先一步揭开了霍香身上的白布。尸身浮肿,面色乌青。从表面来看,确实像中毒。
皇后在看到霍香尸身的那一刻,不觉握紧了长袖下的双手。她方往前一步,就被伺候她的黄嬷嬷拉住了手。
“娘娘,就让我替霍香最后收拾一回吧。”黄嬷嬷是皇后的乳母,感情非同一般。
皇后没有说话,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娘娘,臣妾以为,还是让仵作来验过尸身,确定霍香姑姑的死因后再替霍香姑姑收敛不迟。”闵棠挡在黄嬷嬷跟前,静静地看着皇后。
皇后看了闵棠一眼,点了点头。
“不着急替霍香收拾,先验尸吧。”霍香是皇后身边的人,生前身份不一般。如今死在了女牢里,没有皇后的命令,女牢里的人并不敢随意让仵作给霍香验尸。
“娘娘,霍香已经没了,难道死后还要让那些仵作碰触她的尸身,不得安宁吗?”黄嬷嬷并不赞同验尸,霍香是女子,那仵作通常都是男子,男女有别。让男子查验霍香的尸身,是对她的不尊重。
“嬷嬷不用多说了,本
19。故知
“圣上,这如何使得?”皇后给圣隆帝行礼,被圣隆帝两手搀起。
“有何不可,既然皇后想要还霍香一个清白,为何要留下疑虑,不一查到底。”
“可是死者为大,臣妾让仵作解开她的衣裳查验,已经是······”皇后说不下去。
“正因死者为大,更要还她一个清白。皇后不必多虑,听朕的,开膛吧。”
老仵作得了圣隆帝的话,连忙退回女牢中,协同几个仵作一起,取出工具,开始验尸。
皇后不忍看霍香被人剖开肚子,转过身去,合上了眼睛。闵棠到是敢看,可圣隆帝在一旁盯着,她要目不转睛地看着女牢里几名仵作给霍香验尸,只怕不会给圣隆帝留下多好的印象。至于之前她提议让皇后先给霍香验尸的事,闵棠已经不再想这个问题。
当刀尖划破霍香的肌肤,腹部被利刃划开一道口子,女牢中的气味变了。皇后捂住口鼻,胸中翻涌地厉害。圣隆帝将她带入怀中。
“皇后若受不住,我们先出去。”
皇后摇头,既然决定亲自看仵作验尸,皇后就没想过在结果出来前离开。圣隆帝挡在她面前,仿佛为她隔出了一片空间,在这个怀抱里,皇后感受到了安心。
反观闵棠,虽然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却不露一丝怯。若不是知道女牢里还有她这么一号人在,简直毫无存在感。就像从前在翊坤宫时,她坐在人群中,从不曾融入一般。
闵太傅那么一个古板的人,怎么会教出贤妃这么个性子的女儿来呢?皇后忍不住想。
思绪一点点漾开来,等皇后回过神来,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
霍香的确是死于外伤。
仵作虽然在霍香的嘴里喉咙里发现了毒,但是并没有在食道和胃里找到毒。霍香的嘴里会出现毒,只有一种可能,死后被人灌进去的。而她真正的死亡原因,是被毒针刺伤,毒进入身体,随血液流遍全身,中毒身亡。
“来人,将女牢里所有人都抓起来。押送霍香进女牢的人也别落下了。”圣隆帝下令抓人,闵棠和皇后都松了一口气。
霍香不是自杀,是死于她杀,那畏罪自杀的莫须有罪名终于摘了。沉稳如皇后,在确定这件事后,也忍不住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水光。数载陪伴,霍香于她亦仆亦友,决定让仵作验尸,皇后心中就堵了一口气,她想还霍香一个清白,如今虽然还未找到杀害霍香的凶手,但是能证明霍香的清白,即是此刻最大的安慰。
而那只手胆敢伸到皇后宫里来,陷害皇后,就到了圣隆帝不能容忍的地步。之前停止调查,是因为查到霍香头上,牵扯到了皇后,圣隆帝不想皇后的声明受损,决定让皇后自己解决这件事。没想到对方不但不懂得收手,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手,圣隆帝不能容忍。案件再一次被圣隆帝接手。
当天与此案有关的人都被抓了起来严审。虽然短时间内没有找到凶手,然而拔出萝卜带出泥,几乎每座宫院里都有犯了错的宫人被顺藤扯了出来。就是皇后身边的黄嬷嬷,因为喜欢喝酒,且酒后爱说宫里的事儿,犯了口舌罪,都被圣隆帝罚了月例,挨了训斥。更别提那些被抓了切实把柄的,手上曾经犯了人命的,都直接拉出去杀了。只是贪墨财务的,便抄了财务,拉出来打几十板子贬到脏苦活多的地儿干活,虽然性命保住了,却也绝了所有前途。
圣隆帝这一番令下,闹得宫里人心惶惶。就是德妃那里,也有几个不老实的被丢了出去,唯一没有被清算的,只剩闵棠的重华宫,成了活靶子。
对此,闵棠并不在乎。她宫里进人的时间不长,那些人想要犯事的没机会,就算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圣隆帝也懒得计较。因此,当宫里又一次人人自危时,重华宫再度成为了一片清净之地。
然而,暂
20。年节
贵妃最后还是住在了昭华宫。没有被夺了封号,只被禁足,时间不定。原因无他,贵妃的父兄在前朝为圣隆帝剿匪,立下功劳,崔氏不要赏赐,决意用功劳换取了贵妃在宫里的平安。
知道这个结果,闵棠没有多大的意外。后宫前朝,本来就分不开。圣隆帝于政事上还算清明,不会给后宫干政的机会。如贵妃这种,能有父兄护着,已经是莫大的xìng yùn,如果换成闵棠,她爹闵太傅不来个大义灭亲就是烧高香了,指望她爹捞她,等于白日做梦。
闹得纷纷扬扬的下毒事件以贵妃被禁足告一段落。
天气,一日比日寒冷。转眼间,庆历七年即将走到头。
从步入腊月初一这天起,皇宫里就忙碌起来。宫里是个多事的地方,也是个健忘的地方。生生死死,见惯了便习以为常。霍香和黄嬷嬷的事,在翊坤宫里激起的水花没隔几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皇后身为一宫之主,身上的担子并不轻。贵妃出事后,五公主被圣隆帝抱到了皇后的翊坤宫,交由皇后抚养。皇后本就失了霍香这个得力助手,日常有大量宫务等着她处理,如今再加一个因为思念母妃而不时哭泣的五公主,忙得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将事情理出个头绪,五公主也不再哭着闹着要找母妃,腊月到了。新一轮的忙碌再一次开始。
德妃那边,孕吐不止。情况好好坏坏的,牵住了圣隆帝的一颗心。德妃平日里只在清运宫静养,不出清运宫宫门。
不料,腊月初雪降下之日,德妃竟然出了宫门。近七个月的身孕,让德妃的肚子更圆了,不是衣服能遮挡得住的。而她因为孕吐,整个人没有长胖,下巴好像更尖了,除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能看得出她身怀有孕,其他地方半点不显。
闵棠怀孕那会儿,整个人跟球似的涨起来,与如今的德妃相比,正好是两个极端。不过自从秦容戒了母乳,闵棠就一点一点地瘦下去,到现在基本恢复了生产前的身段。比之淑妃的婀娜,仍显丰盈。
德妃过来,皇后当即吩咐人看座,小心伺候着。德妃肚子里这个圣隆帝有多宝贝,皇后是知道的,之前德妃一直在清运宫呆着不出来,皇后也不用操心,只是德妃今日突发奇想,跑过来给她请安,皇后到觉得是个麻烦,还不如在清运宫的好。
可惜,自腊月初雪降下那天,德妃在翊坤宫亮相之后,孕吐就彻底停了,而她也每日必到翊坤宫来给皇后请安。圣隆帝除非朝中有大事,否则雷打不动来翊坤宫坐一坐。日子又恢复到以前,没有差别。
转眼间就到了年尾。大年三十夜,照例是要守岁的。宫里与外边一样要吃团圆饭,不过宫里自有规矩。到了这一日,圣隆帝会在宫中摆宴,携皇后与后宫妃嫔、儿女同乐。
皇子们已经停课,从腊月二十五到次年真月十五,都不会有先生讲课。可以说,新年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一个节日。秦容年幼,还不知道节日能带来的好处。不过,年三十这一天,闵棠给他穿上了大红袄,戴上鲜艳的虎头红帽子,眉间点了一点红,衬得他唇红齿白,漂亮极了。
秦容越大,长得越像先太后。
闵棠没有见过先太后,却有幸在皇后这里看过一回先太后年轻时的画像。不怪皇后和圣隆帝每每看到秦容,总忍不住出神,秦容的眉眼的确与画像中的人有几分神似。
闵棠曾听人说起过先太后,当得姿容一绝。待字闺中时,先太后就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可惜,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在入主中宫后,恩宠并不浓。尽管如此,圣隆帝之前,先太后与先帝有过三个儿子。只不过圣隆帝前头的三个哥哥,或夭折,或病亡。若非性情坚定,先太后也不能冒着性命危险将圣隆帝生下来好好养大。
彼时,先太后三度丧子,圣隆帝尚未出世,先帝没有嫡子,欲立宠妃刘贵妃的儿
21。出墙
罗美人眼中有深深的忌讳,哪怕是在她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的情况下。皇后心头一怔,回头看了文秀一眼。
文秀会意,带着一群人退下,独留皇后与罗美人二人在内室。
“娘娘,臣妾是吃了德妃娘娘送来的一碗汤才没了孩子的。”
“罗美人慎言。”德妃,怎么会牵扯到罗美人流产一事上?皇后心中不定,看罗美人的眼神变了变。罗美人手上的力度一紧,皇后眉头一蹙,罗美人丝毫没有发觉。
“娘娘,臣妾不敢欺骗娘娘。臣妾确实是喝了德妃娘娘命人送来的汤后,肚子才痛起来的。”
“这件事你还和谁说过?”皇后拍了拍罗美人的手,示意她松开。
“没,没和其他人说过。”罗美人本就怕德妃,怎敢在其他rén miàn前乱说德妃的事。哪怕德妃有可能害她没了孩子。
孩子没了,还能再生,可是命没了,就再也没有了。德妃或许早就忘了她,但是罗美人可不敢忘。七年前,她随母亲去兰若寺进香,因为一时贪玩,误闯了德妃所在的禅房。那时候德妃还是苏家的二姑娘,也去兰若寺进香。
就是那一次偶遇,罗美人看见了苏家二姑娘亲手掐死爱宠小猫的一幕。小时候的罗美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猫儿在苏家二姑娘手上撕心裂肺地叫唤着,挣扎着想要活命,可最终变成一具尸体,被苏家二姑娘毫无留情地丢到花丛里。那猫儿的尸体不偏不倚,正好丢到了还是小姑娘的罗美人身上,吓得她尖叫连连。
小时候的罗美人被苏家二姑娘发现了。她永远忘不了,苏家二姑娘问她话时的表情,仿佛她的回答一旦不如苏家二姑娘的意,她就会像那只猫一样被苏家二姑娘亲手掐死。
后来,她是怎么被送回去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随后的几年里,苏家二姑娘掐死猫的那一幕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有时候梦境会发生变化,苏家二姑娘手中的猫儿会变成她。久而久之,她对苏家二姑娘的畏惧已经刻入骨髓里。即便如今她已长大,德妃或许早不记得她了,可只要她遇上德妃,总忍不住害怕。
昨日,德妃身边的宫女送来一碗汤,说是德妃亲自赏赐的,让她务必喝掉。那一刻,罗美人心中明知不妥,仍然选择喝下了那碗汤,就是因为这一份伴随她多年的畏惧。或许还有一份报复在里面。如果德妃真的弄掉她的孩子,她一定会揭穿德妃的真面目,让德妃狠辣的嘴脸暴露在人前。
可当孩子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的那一刻,罗美人后悔了。骨血分离痛不欲生,代价太大。得知孩子完全离开她的身体时,罗美人忍不住失声痛哭。
哭过之后,她心底对德妃的畏惧里多了恨。如果不是德妃,她怎么会失去她的孩子?
她要德妃血债血偿。
那一刻罗美人恨意滔天,可当她平静下来,心里多年来对德妃的畏惧再次占据了上风。可她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她仍然摆脱了不了当年的影响,一直活在德妃的阴影里。罗美人想到了皇后。若说这宫中,谁能与德妃抗衡,唯有皇后。所以,她选择孤注一掷。
“这件事你切莫声张,待本宫查明真相再定夺。”
德妃当着众人的面给罗美人送打胎药,怎么看怎么不合理。德妃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圣隆帝的性子不会不清楚。孩子是圣隆帝绝对不能动的禁区。德妃不应该明知故犯的。可是罗美人的这番说辞,不似作假。皇后就怕她看走眼。此事要真是罗美人自导自演,罗美人小小年纪,心机未免太深了些。
三言两语安抚好罗美人,命人送来大量补品为罗美人补身子,皇后离开了绮罗阁,回翊坤宫时,圣隆帝在翊坤宫里坐了有一会儿,已知晓罗美人小产的事。子嗣毕竟是大事,皇后将罗美人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与圣隆帝知道,越往后听,圣隆帝的眉头皱
22。伤情
“男人的汗巾?”闵棠听了,觉得意外。
皇后的人昨夜没有从绮罗阁将这条汗巾搜出来,隔了一夜反倒从箱子里将东西翻出来,好像有那么些奇怪。
“娘娘,您都不知道。这汗巾被人搜出来的时候,罗美人的脸瞬间白成了一张纸,看着都渗人。”春花尽职尽责地将她听来的消息说给闵棠听。
“难道那东西她还真认识不成?”这一回,闵棠是真觉得诧异了。后宫中,除了圣隆帝、女人和太监,连公蚊子都难得抓到一只。要是在这种情况下,罗氏一个小小的美人还能私会外男,本事可就真不小。
“这回您肯定猜不中。”春花刚听说这件事时,也倍感奇幻。这世上竟然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女,那男人居然还能混进宫里,到妃嫔身边来伺候,当真是件奇事。
闵棠看着春花亮闪闪的眼睛,胃口被她吊足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将秦容交给秋月,闵棠腾出两只手,正儿八经地倚在美人榻上,准备听春花的新鲜事儿。不可谓不满足了春花所有的虚荣心思。
说来,闵棠身边的春花秋月各有心思。秋月性子直,说话不会转弯。有时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