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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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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韦坚拉着他地手笑道:“李将军一路辛苦了,进屋里坐。”
    二人进屋坐下,下人上了茶,韦坚从桌上取出两封信递给他道:“李将军不在,这里有两封你的信,都是前两天来的,一封是你的家信,一封是章仇大人写给你的,我都替你收着了。”
    李清随手接过,章仇兼琼的信不看他也知道内容,无非是劝他忠于太子,不要忘本,这个他自有主张,而家信却是他所期盼,里面有帘儿对阿婉的态度,但李清此时无暇考虑儿女私情,太子让他重新归队,若这一步走错了,那他以后就休想在大唐混了。
    但若真回了太子党,不说李林甫,就连李隆基也饶不了他,为此事,他深思熟虑,已经有了对应之策。
    他先将两封信一并收了,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韦尚书可知,皇上已经免去了我太子舍人一职,让我专职武事。”
    “呵呵!李将军东立功,自然要高升,皇上免去你太子舍人,就是为了提升你而预先做准备,好事啊!”
    韦坚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暗暗心惊,李清的言外之意他懂,是含蓄告诉自己皇上不让他再与东宫有关联,但韦坚老于官场,他知道
    想法会因形势的改变而改变,关键是李清的态度,他回太子党的打算,还有他与李林甫走得到底有多近?听说李清成婚时,李林甫和他手下的几个心腹干将都去了,有传闻说连皇上也去了,这中间又有什么关系?
    他看了一眼李清,又语重心长道:“做官其实和做人是一样的,也要讲人情、讲忠诚,太子居上位,有些事情不能以常人之心来度,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不要介意,他其实很是关心你,你不在长安,你的家人他也常派人去照看,只希望你能理解他的难处。”
    李清淡淡一笑道:“李清一介小官,让太子如此挂心,实在是惶恐之极,何敢谈‘介意’二字,韦尚书太抬举我了。”
    韦坚听他说得圆滑,心中微微冷笑,他身子前倾,紧紧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这人不喜欢绕***,不妨明言,我想知道,在李将军心中到底是太子重,还是相国重?”
    李清腰挺得笔直,亦回视韦坚,目光坚毅,肃然答道:“我本无功名,先是章仇大人举荐,又得太子赏识,才有机会发挥自己的能力,这些恩德,李清从不敢忘,但太子只听片面之言便认定我背叛了他,搜走我进东宫的腰牌,将我从居处赶出来,这同样让人心寒,如果韦尚书一定要我回答,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在李清心中,国家为重!”
    韦坚一呆,他没料李清竟说出这样一番掷地有声地话来,心中有些惭愧,同时又有点感动,歉然道:“是我唐突了,李将军说得对,应该是以国家为重。”
    李清见韦坚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眼露惭愧之色,以堂堂的尚书身份对自己道歉,心中对他好感大增,便微微一笑道:“李清久闻韦尚书以实干著称于我大唐,南诏事关国家安危,需要全力以赴。不如我们一起将此事办好,其他之事将来再说!尚书大人看这样可好。”
    韦坚大喜,他要的就是这句话,而且现在他已经能够肯定,李清一定是得到了皇上的密旨,只要抓紧此人,将来南诏的主动权还是在太子的手中,韦坚的脸色变得和外面阳光一样明媚,心情格外舒畅,他已经摸到了眉目。
    亲手给李清将茶满上,满眼诚恳说道:“实在不相瞒。我也想将南诏之事处理好,却不知从何处着手。不知李将军的思路是怎样地?”
    “尚书大人无论年纪和品阶都要远远大于我,叫我李清便是,一个小小的果毅都尉实在当不起‘将军’二字,我心中有些拙见,说出来请大人参考参考。”
    李清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嘴角露出他习惯性的冷笑,道:“自古以来。攘外必先安内,要想将南诏之事办好。首先咱们大唐内部得齐心,然后要旗帜鲜明的摆明大唐的立场,南诏毕竟是大唐的属国,只要我们对症下准了药,何愁南诏之事解决不好。”
    “攘外必先安内,”韦坚喃喃念了几遍,此话是说到点子上了,自己现在最大地问题可不就是作不了主吗?可陈希烈象一只成了精的狐狸,抓不到他什么把柄啊!
    沉吟片刻却不见李清的动静,他心中若有所悟,眼一挑,只见李清正端着茶细细品茗,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
    “陈相国年老体弱,韦尚书平日里要多关心他一些,莫要病倒在异乡,误了出使的大事。”
    韦坚忽然明白过来,两人目光相碰,不由会心一笑。
    陈希烈六十出头,精通玄学,看重养生之道,他是个素食者,从年轻起就不沾荤腥,老了更是偏执,连那肉汤也不沾一星,平日只吃些蔬菜水果,南诏物产丰富,有很多叫不上名的奇珍异果,这倒对了他的味,还有南诏女子性子爽直,和中原女人大不相同,让他在床上变得年轻,一来二去,原本枯燥无味的出使生涯竟被他品出滋味来,整日里为口腹之欲和声色之娱而忙碌,以至于出使正事反倒成了副业,不过他虽然主次颠倒,但有一点却毫不含糊,那就是他才是大唐正使,任何人不得凌驾于他去和南诏接触,这是李林甫再三交代过的。
    他要防备的人有两个,一是韦坚,党阀分明,道不同不与之谋;第二个便是异军突起地李清,正如韦坚从太子那里得到密函,陈希烈也同样接到了李林甫的密函,让他注意李清,此人身份恐怕不是一个小小地护军副将那么简单,对付此人能拉拢则拉拢,若拉不拢则要防止他越俎代庖,夺走南诏的主导权。
    但陈希烈尚不及考虑该如何对付李清,他却突然病倒了,病很重,仿佛中风一般,躺在床上浑身不能动弹,连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仿佛在一夜间衰老了十岁,据多名南诏名医会诊,陈相国是因房事过度,导致体内阴阳失调,从而被外邪入侵所致,须卧床静心调养一月,不可劳累,否则性命堪忧。
    偏这时,南诏国为欢迎吐蕃使者举行盛大欢迎宴会,亦邀请大唐使臣出席,陈希烈染病在身,不能前行,为了不堕大唐声威,让偏邦蛮族轻视,大唐副使韦坚义不容辞地接过重担,代表大唐出席了宴会,随后一系列地国事活动频繁,皆由韦坚代表大唐出席,渐渐地韦坚便成了大唐的唯一合法代表,至于陈希烈,他的病刚刚要好,却又莫名其妙恶化,用南诏名医的话来说,“色是刮骨刀,六十几岁的人了,却不注重保养身子,那自然要刮上个一年半载,才会慢慢康复。”
    有时在夜深时,偶然会从陈希烈的房里发出一句虚弱而短促的咒骂声,“韦坚,你做得太过分了,天不能容你!”
   
第一百三十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唐正使病倒,改由副使主事以来,大唐对南诏继承一扫往日的暧昧和含糊,变得明晰起来,韦坚正式宣布,大唐王朝支持二王子于诚节继南诏高层掀起了巨大波澜,唐朝的巨大影响力使许多摇摆不定的官员开始慎重考虑自己的决策,同时,大唐蕃尚不及和南诏各阶层沟通完结,也匆忙抛出自己的立场,支持大王子阁罗凤即位,为向南诏施压,吐蕃半个月后在神川增兵三毫不示弱,李隆基下令向姚州增兵八万,另向东派兵八千,在昆州置都督府,由昆州刺史张虔陀兼任昆州都督,巩固对东地区的控制,维护内地与安南都护府的联系通道。
    渐渐地,南诏内部两大派系的较量、大唐与吐蕃的较量都浮出了水面,一时间,南诏成了大唐上下关注的焦点,上至皇帝大臣,下至庶民百姓,都在谈论发生在苍山脚下、洱海湖畔的事情。
    春雨把纷纷扬扬的滋润平均地撒在南诏都城的每一个角落,宫殿和民房,大街和小巷,都被密密的小雨冲刷得干干净净,温暖的季节里,这场雨仿佛象情人的人,格外使人恬静而舒适。
    但春雨却未能将生机带进南诏王宫。在一座殿堂里,皮逻阁两眼无神地盯着灰白色地穹顶,静静地回忆他的过去,他自感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腰腹以下失去了知直处于神志迷糊状态。但这两天的头脑却是这一生中最清醒的时刻,他要安排好后事,让南诏的千秋功业在他身后能够
    于诚节荒淫无度、目光短浅,不可立,相反,阁罗凤雄才大略。年富力强,可将他的事业继承下去,这是皮逻阁在好几年前便定下的大计,这些|他才发现国内已经生变,手下大臣对于诚节的支持要远远大于阁罗凤,这是他始料不及的,虽然他知道南诏统一时间不:。大,但没料到竟强大到这个程度。尤其是以白崖城部为代表的白蛮势力,经济文化水平较为发达。南诏大部份清平官和大军将皆出自此部落,白经成为白蛮的利益代言人。
    “苍天!你真要让我南诏迈不过这道坎吗?”
    皮逻阁忧心如焚,现在局势复杂,他不敢强行立阁罗凤,否则会引发南诏内战,让唐朝与吐蕃从中得利。只能徐徐图之,可是他地身体还能支持多久?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皮逻阁去处理。他要说服群臣为了南诏大计支持阁罗凤,他还要说服大唐,他要在他死之前将棋局布置好,但他最担心的是东,那是南诏战略长时间都没有报告,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忍不住咳嗽两下,咳嗽引发的疼痛似要将他身体撕裂开晕厥过去,几名医者赶忙上来治疗,过了半天他才渐渐苏醒过来,喘着气对身旁的侍从道:“去
    东变故一直瞒着皮逻阁,这是阁罗凤的意思,在这次王位之争中,他居于劣势,所依仗的资本只有大军将段忠国的三万军队,而这三万军正是皮逻阁待事急时前界,但东地潮起潮落比不上太和城的风起云涌,为争夺王位,阁罗凤悄悄召回了段忠国,命其部队驻扎在太和城以东三瞒了东发生地事。
    在细雨纷飞中,阁罗凤刚刚将吐蕃大使倚祥叶乐送出大门,一直目送百余名强壮的吐蕃军人簇拥着他远去,二试探、不需要客套,直奔主题,只商谈一个时辰便达成合作意向,将吐蕃先锋布置到浪穹一带,牵制驻扎在大趋城的大军光乘部入太和城。
    阁罗凤额头饱满而宽广,紫脸堂,长鼻阔嘴,一双鹰眼炯炯有神,他是皮逻阁养子,少年起便极有胆略,开元二十年,皮逻阁为诏,便设下计谋,以祭祖,请西其他五诏首领到蒙舍诏松明楼赴宴,正是十八岁的阁罗凤率五百勇士,将其他五诏首领及其他们的侍卫尽数杀光,并火烧松十几年过去,他随父亲南征北战,打下了南诏王国,但他非皮逻阁亲子的身份一直制约着他,使他的王位继承尤其南诏各部中实力最强的白蛮更是反对。
    “大王子,国王命你火速进宫。”
    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国王地贴身侍卫在马上高声呼唤,他神色慌乱、声音焦急。
    “父王难道不妙了吗?”
    阁罗凤的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他还没有布置完全,如果皮逻阁在此时去世,局势就将失控,那对他极其不利。
    “回大王子的话,国王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晕过去三次了。”
    看来父王的情况确实严重,阁罗凤顾不得检讨自己在此事上犯的严重错误,翻身上马跟着侍卫向王宫驰去。
    间歇性的病痛已经渐渐好转,皮逻阁在侍女的扶称下吃力地半躺在床榻上,指了指身旁的小椅对阁罗凤道:”
    阁罗凤忐忑地坐了,又仔细看了看父王的气色,见他脸部浮肿,面皮绷出一点晶莹之意,目光暗淡,仿佛一支即将熄灭的火把,他心中也为之怅然,自己的心到底还是软了,若在趁于诚节在长安之时,下一剂猛药,那现在这个王宫便是他的了,结果于诚节提前赶了回来,他的优势便成了劣势,此时此刻,阁罗凤的所思所想是如何能让父王好转起来,助他击败于诚节,可父王眼前这个样子。
    皮逻阁看出阁罗凤的忧虑,他喝了一点参汤,眼睛里渐渐有了点神气,淡淡笑道:“你弟弟不更事,如果是仅仅是他想染指此位,事情倒好办了,只需我一道命令,你要注意的是他身后之人,他们势力强大,平时在我的压力下不敢作为,可现见我不行了,便纷纷跳了出来,这样也好,让你看清了哪些是支持你的人,哪些是反对你的人。”
    他一边说,一边注视着阁罗凤的反应,见在神情平常,似不为自己的话所动,便笑着问道:“怎么?难道为父说得不对吗?”
    “父亲的话当然正确,自古做大事的使不得妇人之仁。”
    阁罗凤怅然道:“只是他们反对的是我,而并非南诏,再者我南诏人口本来就稀少,若大动干戈,恐怕我南诏会元气大伤,父亲艰辛所创之业就会毁于一旦。我实在不想为一己之私坏了南诏大业。”
    “你能从大局着想,实在让我欣慰,说明我没有看错人,”
    皮逻阁又咳嗽几声,他忍住疼痛,脸一沉道:“那我来问你,东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见你向我汇报!”
    阁罗凤吓得连忙跪下。“父王,东那边尚无消息传来,孩儿已经派人去了,正等着回信。”
    皮逻阁连声冷笑,“如果你十天前这样回答,我倒还相信。可现在只能说你有事瞒着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将段忠国调回来了?”
    阁罗凤见父王心知肚明,他不敢狡辩,只得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皮逻阁瞥了儿子一眼,摆了摆手,让他站起来,又长叹一口气,道:“我给出使东地赵全为交代过。每半个月要发一封信来,若有大事。更要随时报告,可这已经快一个月了。他音信全无,我便猜一定是唐朝出手了,你手上无人,调回段忠国也无可非议,但却坏了我的大事,你可知道,只要拿下东,我就可以断了大唐与安南都护府的联系。我们南诏便可向南发展,不出三年。便可成千里之国。”
    阁罗凤不敢站起来,颤声道:“孩儿知错,请父王责罚。”
    “算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怪你,我的身子不行了,只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将来即位后,要利用吐蕃和大唐的矛盾,谋取最大的利益,对外先占东、再取安南,对内要平衡各部间的矛盾,发展贸易、增强实力,待大唐内部生变,再趁乱攻取巴蜀之地,如此,我南诏大业成矣!”
    阁罗凤郑重地点了点头,“若孩儿得位,一定按父王地话去做。”
    皮逻阁笑了笑,从枕下取出一块孔雀金牌,递给了他,“凭此金牌便可以调动我的黑羽卫队,应该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见儿子眼露喜色,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再三叮嘱道:“你二弟不是做大事之人,对付他身后之人便可以了,你要留他一命,切不可兄弟相残!”
    “孩儿谨遵父王之命!”。
    阁罗凤从王宫出来,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这支黑羽卫队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武艺高强,尤其擅长暗杀,是父亲当年铲除异己的利器,如今归了自己,无疑如虎添翼。
    他想起父亲的叮嘱,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不杀于诚节?父亲大人,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吧!”
    雨越下越密,黄昏时分,天色灰蒙蒙地,这是个在家里休憩和准备美食的好季节,大街上浮动的油纸伞也越来越少,大街上已飘满了从各家各户聚集而来的肉香和酒香。
    在于诚节的府里则更多了几分脂粉的香味,收集美女是于诚节平生最大的爱好,这些年来,他收集的美女已不下百名,娇小的安南、高雅的大唐、热情地波斯、柔美女,爽直而更加地道,总之是春兰秋菊,各有滋味,使于诚节地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也由此,他的府中还多了的药味,于诚节的性福生活,南诏国人人人皆知,皮逻阁自然也明白,但他的国王父亲似乎有意纵容他,任他沉溺于荒淫的生活中,国家事务也从不说与他听。
    不过‘林欲静而风不止’,集团利益的需要将于诚节推到了争夺王位的起跑线上,正如大油大荤吃腻了要换换口味一样,在赵全邓等人鼓动下,于诚节对权力忽然有了十二万分地兴趣,开始做起南诏国王的梦来。
    这不,在春情盎然地季节里,于诚节的衣服居然穿得整整齐齐,一本正经地在客堂接见大唐的使臣,大唐刑部尚书韦坚,作陪的有于诚节的师傅,南诏清平官赵全邓,当然于诚节只是个象征意义,真正在谈事的还是赵全邓和韦坚。
    谈话已经进行了近两个时辰,于诚节实在忍无可忍,他借口内急,偷偷溜了出来,在春雨和夜幕中,他性致高涨,习惯性地向后院走去,却不知道,在前方十丈外的一棵大树上,一双眼睛正闪烁着冷芒,盯着他大步走来,手中锋利的宝剑悄悄出鞘。
   
第一百三十一章 破局


    
    密的大树象一个身材魁梧的巨人,正俯视着一步步向的于诚节,‘一步、二步、三步’,刺客计算着最佳的出手时机,他眼中的冷芒越来越炽亮,他腿一蹬,挺剑要扑下,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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