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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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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事情,李隆基便扔给他去处理,而他总能按李隆基的意思将它处理得妥妥贴贴,从不出错。时间长了,二人便形成默契,高力士也随之权倾一时,无论太子或宰相,都不敢轻捋这位‘阿翁’的虎须。
    他一面去召唤李林甫,脑海里却在考虑皇上交代地事,赏赐李清,用他和与玉真公主的联名,言外之意,这是私人赏赐。意义非同一般,在高力士的记忆中。除了王室宗亲,能得皇上私人赏赐的大臣还没有几个。这个李清早晚要发达,高力士当即决定,要亲自去李清家里宣旨。
    去李清家宣旨他不辞劳苦,可要他去殿外叫李林甫进来,他又嫌路远,不高兴跑了,他眉头微微一皱,举目四望。却见一名在殿中值勤的金吾卫军官飞奔而来,在他面前点头哈腰道:“大人有事。差小的去办便可。”
    高力士被他一声‘大人’叫得浑身舒坦,暗赞此人有眼色,见他有点面熟,立刻想起,此人不就是玉真公主地堂兄吗?他赞许一笑,道:“皇上有命,宣李相国觐见,老夫腿脚不便,你就替我跑一趟吧!”
    杨玉环的堂兄自然就是杨国忠,不过他现在还叫杨钊,就在李清出发去南诏的第二天,他从成都来到了长安,得章仇兼琼的推荐,他走的也是太子路线,不过他有杨玉环这层关系,杨玉环念在自己父亲去世时,他曾出过大力,便在李隆基的枕边替他说了几句好话,杨钊也由此在金吾卫中谋得一兵曹参军事的小官,也有机会在宫城内值勤,他嘴巴乖巧,极善察言观色,一来二去,便博得上下一片好评,经过多年市井打拼,他有着一般人不具备小人物心态,为人处事带一点痞性,不会被规矩所束缚,他本在殿外值勤,却大着胆子溜进殿内,若能得权势者一赞,比违反命令打三十棍子可要合算得多,杨钊左盼右顾,终于让他发现高力士走出来,继而又得了个美差,去请宰相李林甫觐见皇上。
    李林甫在殿外等候多时,和李隆基一样,他也在第一时间得到吐蕃使臣被杀的报告,这让他终于抓到了把柄,当然,他要对付的不是李清,而是那个使用卑鄙手段取代陈希烈主导南诏的韦坚。
    “相国大人,皇上有请。”
    这一个‘请’字却听得李林甫格外刺耳,自古以来,皇上召见臣子说话,哪里会用‘请’字,本来杨钊只是传话,却因用词不当使得李林甫对他留了心,他上下打量一下杨钊,见他长得身材高大,狮鼻凤眼,倒也相貌堂堂。
    “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新来地?”
    李林甫一边走,一边对身后屁颠屁颠的杨钊问话。
    “回大人地话,在下杨钊,原是剑南道采访支使,刚刚进京,现是金吾卫兵曹参军事。”
    “杨钊?”李林甫停住脚步,回头又盯了他一眼,“就是那个玉真公主的堂兄吗?”
    ‘杨玉环地堂兄’这仿佛已经成了杨钊的名片,杨玉环得宠已成定局,那他的堂兄。
    无论是高力士还是李林甫,都一眼看出其中蕴藏的巨大商机,李林甫立刻换了他那副招牌笑脸,拉住他的手呵呵笑道:“难怪我一看你就觉得不凡,原来是杨家人,明日几个同僚要来打老夫的秋风,就在我府上,杨参军也一起来吧!”
    得相国大人青睐,杨钊的腰几乎要弯到地上,脸上的媚笑比他那堂妹还要明媚几分,连声答应,“下官一定来!一定来!”
    他媚态连李林甫都觉得有点过分,他不由想到另一个也是从剑南来地李参军,却比此人有骨气得多,不过献媚归献媚,这样识相的人他却喜欢。
    “皇上,老臣以为南诏杀吐蕃使臣此举大大不妥,一来堕了我大唐地盛名,二来开了个恶劣的先河,自古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而且。
    李林甫忽然发现皇上似乎并不在听他的话,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而且什么,说下去!”李隆基将手中的御砚轻轻放下,龙目微张,一道冷光直透李林甫的心底,似乎将他的老底看个清清楚楚。
    李林甫觉得自己在此事上犯了个大错误,他想当然地以为经过自己渲染,李隆基必然会恼怒万分,自己只需再点把火便足够了,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皇上似乎早已经知道了此事,而且知道得比自己还要详细。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皇上在南诏必然有眼线,自己再提此事是否明智?但皇上已经问了,他又不得不答,李林甫只得硬着头皮道:“老臣以为就算是要杀吐蕃使臣,也应先照会皇上,得到皇上批准后再做。”
    这话说得极为勉强,他又怎么知道李隆基有没有批准过呢?李林甫暗自后悔,他今天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果然,李隆基沉吟片刻,温和地对李林甫笑了笑道:“陈相国年事已高,在南诏染病,朕已传旨命他回来养病,出使南诏的正使便由韦尚书担任,以后南诏事务就交给太子去处理,相国还是专心国内事务吧!”。
    马车,一行侍卫保护着李林甫的马车在皇城内行使,李林甫阴沉着脸,皇上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杀吐蕃使团虽然过激,但对目前南诏局势是十分有效的。”。
    “韦尚书干练有为,深得朕之心,朕已决定加封他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果毅都尉李清在东立下大功,朕决定接受相国上次的举荐,命其到地方为官。”。
    每一桩都是对太子的利好消息,他辛辛苦苦夺来的南诏主导权就这么拱手让了人,“陈希烈,你让我失望啊!”
    李林甫忽然感到一阵恼羞,自己应该早就想到此人是个无用之人,再派个副手给他就好了,杨慎矜和吉温都是极得力之人,要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去南诏,局面就决不会象今天这样。
    还有那个李清,枉自己对他一番栽培,竟然没有在南诏争夺中替自己出一点力,倒帮了韦坚,李林甫一阵冷笑,“李清,难道你还想吃回头草不成?”
    正想着,马车慢了下来,一名侍从上前报告:“禀报相国,姚州都督李宓有要事想向相国汇报。”
    “姚州?”李林甫微微一怔,心念一转,道:“让他过来!”
    李是刚从南诏赶来。他本来嫉妒李清,要寻陈希烈告状,但陈希烈沉溺食色,一直不肯见他,后来又听说他生了病,偏在此时,朝廷又剥夺他地东管辖权,李的心态顿时失衡。究其原因,这都是那李清干的好事,他便借回京述职的机会,要在李清脑后狠狠砸上一棒。
    李林甫斜睨他一眼,见他身量矮小,神态猥琐。心中对他着实不喜,但脸上依然笑呵呵道:“李都督千里而来,辛苦了,不知你有何要事要找老夫?”
    听到相国大人的关怀,李感动得几乎要跪下去,他嗓音哽咽道:“人说相国大人爱护下属,此话果然不假,下官回姚州一定要以相国为楷模,时时告戒自己,善待百姓、善待下属。”
    李林甫见他走题。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旁边的心腹见了。便重重地咳嗽一声,李惊觉。急忙闭上他的鸟嘴,从怀中取出一封奏折,双手恭恭敬敬递了上去,“臣。此人在东竟敢假传圣旨
    南诏朝野已经乱了套,吐蕃使团一千多人被杀,吐蕃大论死在太和城中。这无疑是天塌了下来,住在城门附近的百姓作证。他们看见是南诏士兵下地手,恐惧吐蕃报复,阁罗凤与于诚节两派互相指责,皆说是对方所为,与己无关。
    病榻上的皮逻阁勃然大怒,命令彻底调查此事,无论如何要给吐蕃一个交代,可一连五天过去,负责此案的调查使已经换了三人,但惊天大案还是没有半点头绪,不过连白痴也知道,能一夜间杀死一千多人,除了那三个,还会有谁?
    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一队一队的士兵还是在太和城内大肆搜查,只要有半点可疑,抓了再说,看那架势,仿佛杀光吐蕃使团一千多人,只是几个小蟊贼干的。
    为防止悲剧重演,大唐使团驻地则被保护得严严实实,恐怕连一只嘴尖一点的鸟都飞不进去。
    吐蕃使团被杀对南诏局势地影响尤为剧烈,仿佛一张桌子忽然少了一条腿,倾翻已经是再所难免,它沉重地打击了阁罗凤支持者的信心,使阁罗凤不得不考虑退路,就在事件发生三日后,他便密令另一名支持自己大军将罗奉,率二万军进驻丽水。
    此事件另一个直接的后果便是:它一下子将吐蕃和南诏的纽带割断了。
    雨过天晴,南诏的气温迅速回升,前两日绵绵细雨,阴冷潮湿,一雨成冬,人们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衣,可当太阳露出笑颜,家家户户的女人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夏日的薄裳。
    这天是吐蕃使团事件后的第五天,太和城全城仍然在戒严,黑夜深沉,街道上薄雾弥漫,士兵在街上来回巡逻,沉闷的夜空暗藏杀机。医官巫钰麟乘坐地马车正从王宫返回,他这几日心情颇好,皮逻阁的病在他地精心调治下,渐渐有了好转,他已经有办法压制住皮逻阁体内毒素的发作,只要将它控制住,然后再想办法一点一点将毒素从体内抽掉。
    当然,这是他升官发财地本钱,他决不会告诉别的医官国王殿下生的究竟是什么病,正因为他有良好的产权保护意识,今天中午,南诏王后正式升他为医长,全面负责国王的病势。
    ‘春风得意马蹄急’,巫钰麟的马车奔得飞快,他闭着眼睛得意地规划他的未来,现在他已经算是在南诏立稳脚,是该将自己家人接来的时候了,明天就派人去义宾县。
    巫钰麟几乎要笑出声来,他现在也居然可以派人了,马车渐渐驰到他家附近,他家在太和城地最西面,是一座两进的小院落,七八间房舍,现在只住着他和一个侍侯他地南诏少女。
    大街上的冷清和军队盘查还是让巫钰麟的喜悦渐渐消失,南诏的局势他也有所耳闻,他一直认为这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救死扶伤的名医,可今天既然升了官,他便觉得肩上有一种责任,他也应该考虑一下国家大事,比如治国齐家平天下之类的事。
    家门半开着,侍女没有来迎接他,原定的肢体庆贺方式只得取消,巫钰麟有一点恼火,既然当了官就应该有官样,他决定今晚上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南诏女人。
    进了客堂,仕女还是不在,屋里灯光幽幽,行将熄灭,他忙找来油壶给灯加满油,灯光立刻明亮起来,然后又寻到一段灯芯换上,这时,他才忽然发现一人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门边的椅子上,身穿白袍、头戴介,巫钰麟仿佛撞见鬼一般,他吓得连连后退,“喂!”他大声喊道:“你是谁,到我家里做什么!”
    那人微微一笑,“巫名医升了官,便将我忘记了吗?”
    声音有点耳熟,巫钰麟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老朋友李清,他换了身装束,自己竟不认识了。
    “原来是李县令,我还以为是杀吐蕃使者的小蟊贼跑到我家里来了呢!”
    他又突然想起自己的侍女不见了,用怀疑地目光盯着他,问道:“你来可见到我房内的女人
    李清笑了笑,“见到了,我已经命人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安全的地方?”巫钰麟有点糊涂,难道自己的家里还不够安全吗?他迟疑一下,便问道:“难道李县令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清慢慢地点了点头,“一点没错,我找你就是想让你替我做一件大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 毒杀皮逻阁


    
    “什么!要我在药里下毒?”
    巫钰麟霍地站起来,他死死地抓住桌边,紧盯着李清,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在哪里说话吗?这是南诏,你却要我毒死他们的国王。”
    他猛地拉开门,指着黑漆漆的夜空,“就当我什么都没听见,你走!”
    李清却并不着恼,也不激动,巫钰麟的激烈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上前将门关了。
    “来!坐下说话。”
    李清将巫钰麟僵直的身体按坐在椅子上,温和地笑道:“说起来,咱们也有缘分,能在南诏相遇,前些日子我收到内子的信,她听说我去过义宾县,还特地问我有没有见到那位‘钱是过眼云’的巫名医,想想在义宾县的那些日子,实在令人怀念啊!”
    说起家乡,巫钰麟的脸色慢慢和缓,他见李清不再提刚才之事,心中紧绷的弦蓦地松了,他亦感慨道:“是啊!我也十分怀念家乡的日子,尤其想念我的儿子,才出来一个多月,就仿佛过了多少年似的。”
    李清走到他身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发现他的肌肉已经放松,便淡淡笑道:“你的儿子是叫巫华吧!长得真高,才十岁,便仿佛十五岁的少年。”
    李清说得平淡,可在巫钰麟听来,却似耳边滚过一道惊雷。一股寒气从他心中冒起,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膛目结舌道:“我儿子在你地手中?”
    李清脸一仰,斜睨着他,冷冷道:“不仅是你的儿子,你的妻子、小妾都在我手上,你只要照我刚才的话去做,我保证他们平安无恙。否则,判国的罪名可就由他们来承担。”
    巫钰麟本来就不是一个刚直的人,他怒火已经消退,又被李请抓住要害,身子立刻委顿下来,半天才喃喃道:“我只是个医者。于诚节带我来南诏也是为治病救人,和叛国有什么关系?”
    李清‘嗤!’地笑了一声,不屑地道:“你还真以为于诚节荐你进王宫是为治病救人吗?别蠢了,只有和我合作,你才不会被灭口。”
    巫钰麟一呆,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信,他们是父子,怎么会做出这种灭人伦之事。”他抬头望着李清,道:“这只是你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你让我如何相信。”
    李清怜悯地看了看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扔在他面前,“看看这个。这便是于诚节给我的,你认识吗?”
    巫钰麟颤抖着摸向金牌,可只到一半,手又收了回来,不用看了,他认识这块金牌,这是进入王宫地通行金牌,也只有这种金牌。守卫才不会过问,畅通无阻。整个南诏只有四块,被皮逻阁的四个儿子执有,眼前这面标了个‘贰’字,正是于诚节的金牌。
    “这面金牌你带在身上,万一事败,它可以保你一命。”
    巫钰麟这下相信了,他狠狠地揪扯自己的头发,好一会儿,才嘶哑着嗓子道:“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我真的不敢。”
    李清将金牌往他面前推了推,眼中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没关系,想想你地妻儿,你就有勇气了,”
    巫钰麟牙咬得咯咯直响,恨道:“你卑鄙!”
    “不错!我是卑鄙。”“我实话告诉你,吐蕃使团就是我杀的,用的同样也是卑鄙的手段,可我的卑鄙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大唐的利益,为了千千万万百姓不受战乱之苦,死了一个皮逻阁算什么,卑鄙一点又有何妨?况且你自己贪图富贵跟来南诏,这又怪得谁去!”
    威胁利诱、晓以厉害,巫钰麟仿佛一艘沉船上旅客,要么随船沉沦、要么跳船求生,没有别的选择,他仿佛看见儿子已经滑入水中,正向他呼喊求救,最终,他屈服了。
    “好吧!我答应你,但你要保证让我活着离开南诏。”
    李清郑重点了点头,“只要你照我说的办法去做,我不但保证你能离开南诏,而且事成之后,朝廷会赏你一大笔钱,替你改换户籍,让你平平安安过下半生。”
    说着,他低声将自己地办法给他讲述了一遍,听得巫钰麟连连点头,眼睛渐渐冒出光来。
    次日,天色微明,带有一点寒意,风沿着山路袭来,刺打着路人的脸庞,街上行人寥寥,显得有点冷清,但太和城地北门外却人声鼎沸,空气中充溢着依依惜别之情,下月中旬是大唐皇帝李隆基六十岁寿辰,为了赶上庆贺,大唐使团决定提前离开南诏,阁罗凤和于诚节代表南诏国王皮逻阁前来送行。
    第一批离开的包括正使韦坚、病中地陈希烈以及一大批随团的文官,为防止吐蕃悲剧再度发生,南诏军队亲自护送他们到大唐地界,交给前来接应的唐军,而第二批离开的则是一些善后官员,主要办理大唐赏赐给南诏的物资清点、交接,由果毅都尉李清率三百唐军护卫。
    就在大唐使团离开太和城之时,王宫前驶来一辆马车,车内巫钰麟的脑海里一团混沌,他有点心不在焉,连帽子都戴反了,下了马车,巫钰麟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南诏王宫,他几乎一夜没有睡着,眼睛熬得通红,反复告戒自己要镇静,生怕一个疏忽他便丧身南诏。
    隔着夹衫,巫钰麟的手紧紧攥着一个小纸包,手心湿漉漉的,他不停地在夹衫上将手上地冷汗干,生怕纸包沾湿破裂,纸包里有一些药粉,这是他针对皮逻阁的病情配出地药,它不是毒药,却能引发和加剧体内原有的毒性,这是最保险的办法,否则根本就无法通过验药的一关。
    “毒杀皮逻阁!”他长长地吸了口气,一想到这个任务,他的心似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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