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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深寒之巅上海滩
作者:采菜
☆、2楔子
时至今日,每当我侧首仰望,一张张鲜活的面庞,仍清晰可见,一幕幕感人的场景,也历历在目,那一个个故事,是如此的感人肺腑,每每想起,总能让我思绪澎湃,感慨万千,同时,也会犹如凌迟片体,让我鲜血淋漓,痛不欲生,那样的人生,太过绚烂,太过惊心,太过悲恸,也太过凄美……
它们时而让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时而让人畅快淋漓,拍手称快,时而让人嘶声恸哭,泪流不止,时而又让人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飘过繁华的尽头,
待到沧海桑田时,
那曾经的周遭,
却如一道温润的绢绢细流,沁入我心,暖我心肺。
如若可以,我真想把这个故事大声地告诉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知道他们,感触他们的悲欢离合,体会他们的喜怒哀乐,品尝他们的百味人生;如若可以,我真希望他们能活生生地站在大家面前,演绎着自己非同一般的传奇人生。
只是,当哭过,笑过,痛过,爱过之后,所留下的,却只剩回忆……
大千之蜉蝣,沧海之一粟,随波之浮萍,人太过渺小,也太过卑微,辗转于寥落与希冀之间,有太多的无奈与无助,但只要看到美好与感动尚存世间,我都渴望能大声疾呼,为之呐喊助威!
☆、3第一章 手放开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2008年7月15日,盛夏里最为炎热的一天,灼热的烈日在天空肆意叫嚣着,仿佛要将钢铁一般的城市熔化了才肯罢休。
我并没有呆在户外,而置身于一个装有中央空调的豪华总统套房中,因而感受不到天气的炙热,但是,却不能因此而说我是幸运的,因为,死神,正向我徐徐逼近。
“咚——咚——”
“坤哥,坤哥!”伴随着轰鸣的撞击声,门外他的手下正拼尽全力将厚重的楠木大门撞开。
眼看他们将要破门而入,我眯眼瞟过瘫坐在宽阔老板椅上已然断气的肖穆坤……
抬起头,和叶子对视一眼,她灵动的眼眸,透着愧疚,也如同一把锥子似的戳刺着我的心。一如继往,我向她点点头,她也朝我重重地回点一下,这是我俩一惯的行事作风,每次身陷险境,我俩都会这样子鼓励对方,整整七年的拍档,练就了我俩的心有灵犀,也正因为如此,我俩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然而这次,恐怕……
坚实的大门此刻因为摇摇欲坠而发出的“吱嘎”声向我宣告着时间已经不多,身边的叶子右脚发力,握紧拳头正要冲上去……一切已刻不容缓,由不得我多作考虑,我右脚踢出,攻她上身。出其不意的攻击令她防不胜防,但身经百战练就的锐智反应促使她条件反射地抬起双手化解此时的危机,我早已笃定,转攻下盘,无数次的切磋较量使她认准我下一招式必定攻她颈部,然而,下一秒我却攻击她的左侧胸腔,猝不及防,她是万万没有料到我会对她的致命要害下死手,心下大惊,趁她无措,我反身顶住她的胸部,单手反转钳住她的右手,顺势夺下她手中的匕首,撇嘴一笑,道:“每次都是你赢,最后一次我赢了!”
我敏捷回身,与她相首以对,看着她带着疑惑的惊讶眸孔,在挥动那把锋利的匕首的同时,会心一笑,道:“志超就交给你了!”
“轰——”一声巨响,肖穆坤的一群如狼似虎的手下蜂拥而入,而映入他们眼帘的,正是闪动着血光的匕首,刺入叶子左胸的一幕,那练过千百次的刀法,我相信,离心脏绝不会超过一毫米,当然,也绝对要求离心脏还差一毫米。
叶子,你伸出的双手,不舍的眼神,欲动的嘴唇,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懂了……
而我,也安心了……
叶子,若有来生,你我还是最佳拍档,如影随形。
反身, 对准了靠椅上男子的咽喉,潇洒地挥动手中的匕首,在泛着寒光的匕首优美地划出一道弧线之后,留在男子脖颈处的,是一道利落狭长的鲜红印迹,见我此举果敢凌厉,两级台阶下方三米外的众人已然大惊,却也各怀鬼胎,我冷眼一笑视之,复而伸手至腰间,就在同一秒,一伙如火如荼的暴贼扣响了手中的扳机,我双目清晰地看见一颗硕大的黑色固体如箭一般地飞入我的眉心,原来,被子弹打中,哪怕是击中最为致命的头部,也不是顷刻毙命,我睁大了双眼,在人群中终于找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他惊惧的表情,失声地呐喊……我,欣慰地笑了……
这条路,任重而道远,而心力交瘁的我已不堪重负,请原谅自私的我,只能相伴你们到此;
以后的重担,靠你,靠叶子,闭上眼,安然如歌,如释重负;
逐爱白头,
相随到老,
这是我所能给予的最后祝福,留下回忆成全你,我,心甘情愿。
☆、4第二章 大上海
火车响起了进站的鸣笛声,那个帮助我逃婚,从甬东一路照料我来到上海的男人站在火车门前,他的手中,抱着我在火车上无意间发现的那个青花瓷瓶。
我蜷缩在草垛上,发现他的手在颤抖,自己的整个身子也开始簌簌抖个不停。
“一会儿无论发生事,你一定要冷静,”吴嘉文郑重地向我叮嘱道,声音被压低了很多,掩盖了异样,“如果我有意外,你就到永乐古玩店找厉老板,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可是……”担忧和疑惑太多,我连声音也在颤抖。
“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放你走的,”他说道,朝我点点头,让我安心。可是,他不知道,一路逃难至此,他对这个没有任何记忆的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细心体贴的呵护早已让我为之动容,如果他出了事,我又怎么可能安心?
一路走来,我们也面临过艰难险境,遭逢暗箭冷藏,他从未流露出丝毫惧怕,哪怕是丁点儿担忧,他也从未有过,每每遇险,他都能从容应对,以他广博的见识和凌厉的手腕将我们化险为夷,在我心中,他是无所不能的,然而现在,他的手竟然在颤抖……
我害怕,今晚将在面对的,恐怕是他也不能预料的事。
火车的汽鸣声缓缓止歇,和铁轨的撞击声也渐渐降低,火车快要停下来了。我咬着嘴唇,摒住呼吸,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
可以听到车外站台上的号角声,但车箱中却死寂得可怕,除了他沉重的呼吸声,我只能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
“记住我刚才所说的,”他说道。我还未及应他,便听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门被“哗——”地一声推开。
眼前白光骤亮,刺得我眼痛,赶紧伸手挡在眼前,等到渐渐适应了,才将手放下,眼前的场景令我呼吸都停了半拍。一群青衣黑裤的男人拿着枪齐刷刷地对着我们,他们全都铁青着脸,一个个面无表情,仿佛死尸一般深冷得可怕。那白色的强光掠过,只剩下昏黄的灯光照下来,将各人的影子重重地投到地面,也是一动不动,整个空气凝重得仿佛结了一层冰,气氛阴沉诡异到了极点。
我哪里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脚软塌得坐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吴嘉文连同花瓶半抬起手,表示不再反抗,接着他大声说道:“我要见詹爷!”
“詹爷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人群中一个面色阴冷,衣着泛着光亮的粗犷男子回应道,“手里拿的是什么?”
“瓷瓶”吴嘉文说道,“是詹爷要的东西!”
半晌,无人回话。
“如果你们不让我见詹爷,那我就和它玉石俱焚,”说着便把花瓶高高举起来。
看着吴嘉文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我心中担心更甚,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襟。
只见那个穿着亮布衣裤的男人提着枪沿着踏板走了上来,在吴嘉文周身搜查过一遍,确认并无武器后就将吴嘉文推出车下去,从容地道:“反正詹爷正找你,你自己送上门,免得兄弟们辛苦!也算识得好歹,索性就卖个人情给你。”
吴嘉文被那人轻松地推了出去,丝毫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只是怀中的那个青瓷瓶仍是紧紧地抱着,像一个溺水的人抱住一根救命的椽木一般。男人朝旁边站着的几个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伙男人便一拥而上,将吴嘉文扣住。
吴嘉文甩了甩肩,仰起头来,显示出一种不屈的气节。他手一摆,说道:“我跟你们走,不过你们要先把她放了。”说着,朝我指了指。
站立着的一伙男人不置可否,吴嘉文接着道:“我不想扯上不相干的人,你们也知道詹爷的行事作风,他也不会难为不相干的人。”
“呵呵,”为首的那人顽味的笑了笑,“好,我们是詹爷手下的人,自然也知道詹爷的行事作风,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
“那好,那就拜托这位兄弟帮我把她送到永乐古玩店,”吴嘉文说道。
那男人说话间打量了我几下,“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放心,既然不关她的事,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她,也自然会给她一个妥当的去处,”那人说道,嘴角露出了老奸巨滑的诡异笑容,接着手一挥,旁边一个年轻男子走到我面前。
“小姐,得罪了!”未及我反应,只感到后颈被他重重一劈,便没有了知觉。
我又开始做梦了。
梦境中,森严的林家大宅、苛刻的当家主母、盛气凌人的林家姐妹、莫名的婚事、怪异的丫环、惨死的亡命兄弟……到处是惨白昏暗的光线,透着难以言的凄凉,到处是鲜血淋漓的景象,到处充斥着阴深和恐怖。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犹如跑马灯似的在我脑中闪过,它们仿佛真的发生过,又仿佛根本不存在。
一阵白烟掠过,我像醒了一般。
这是哪里?这间屋子,我好像来过,那里,那里,哥哥被吊在那里过,那个案板,哥哥,哥哥躺在那里过……这间屋子,斑驳的墙面,昏暗的灯光,锈迹斑斑的铁栏,泛着寒光的尖刀,哐啷作响的铁链,冰冷的案板……这个地方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来?那个女孩,凌乱着短发,直瞪着眼睛,她是谁?模糊中,是谁“哥哥,哥哥”不停地呼喊着?他们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只有我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注地回身张望,一切都分外地安静,安静得可以清楚地听到我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屋子里开始弥散开大雾来,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突然之间,对面的一切,斑驳的墙面,昏暗的灯光,锈斑的铁栏,泛寒的尖刀,哐啷的铁链,冰冷得让人发颤的案板,一下子全被大雾笼罩起来,迷雾一下子涌现到我的眼睛,我什么也无法看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不见任何事物的那种未知和迷茫感让我心中越发的恐惧,我冲过去,仿佛这浓雾就像一层薄薄地布帘似的,只要冲过去,一切又能一目了然。
真的,一切又清晰明了,然而却又是让我触目惊心,胆颤惊寒的一幕,几个打手凶残地对一个男人施着暴力,屋里回荡着重物击在他身上的敲击和鞭打声,夹杂着他痛苦的惨叫声,我慌忙地跑过去,本能地想要截住落在他身上的重物和皮鞭,但发现手到之处,那些东西却是不留痕迹地从我的身上穿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男子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折磨,我的眼中不自觉地开始涌出泪花,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
苦痛在我心中慢慢蔓延开来,我不明白自己苦痛的缘由,只是感到万般痛恨自己,痛恨的无能,无奈,千万种情感要的心中纠结,越抽越紧,让我呼吸难耐,混身开始不注颤抖起来,我看着面目狰狞地施暴者,眼中充满了憎恨和愤怒,喷发出仇恨的火花。
“不!不要!”我开始嘶声呐喊,一瞬间,火光冲天,浓烟四散。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心想知道那个在我潜意识中被称为哥哥的男子究竟怎么样,于是挥动着双手想去将浓烟驱散开来,它像一层布帘,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掀开,又仿佛十分厚重,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我冲了过去,笃地,浓烟消失,眼前出现一排刺眼的白光,我不断地眨着眼睑以便快速适应突然地变化,很快,我看清了我眼前的景象,一排人整齐地站着,他们举起枪,我朝着那黑洞洞的枪所指的方向张望过去,只是一个背影,一个身穿迷彩的男子正站在枪口的对面,“哥哥,快跑!”我来不及作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哥哥,快跑!”我一个激厉,整个身子瞬间弹坐起来。
“孜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像一丝清凉的甘泉,让我紧张与恐惧的心一下子轻扬起来。
“嘉文!”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英俊面庞,我欣喜若狂,几乎是大叫出声,“你没事太好啦!”
我顺势向他身后望了过去,只见着装整齐的两队保镖刚刚出了大厅门,人虽不少却步子整齐,井然有序,一行人气度不凡,威慑迫人,所到之处,空气骤然凝结,旁人纷纷避让,侍从们含笑躬身,就算地位颇高的西装人士也侧身示礼,可是这些人却熟视无睹,完全不茍言笑,一阵风似的径直走过去,转向处,倒是隐约瞅见了最前方的人的侧影,身姿挺拔,西装笔挺,只见那人疾步走向停在大门前的一辆车,着装整洁的侍从迅速而优雅地为他打开车门,那人在踏入车内之前,侧身转脸看了厅内一眼,厅外随从众多,光线也不好,借着后方车子的前照灯和玻璃窗透过去的微弱亮光,也看不清晰那人的面容,隐约间只看见一双眼,惊鸿一瞥,寒气冽人……
☆、5第三章 平安
“没事了?”我小心地轻声问道,视线重新拉近,定格在吴嘉文清晰地俊脸上。
“傻丫头,会有什么事?”吴嘉文笑笑,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而我则对他怒目而视,因为我实在是不喜欢别人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的摸我的后脑,罢了,努力抚平心中的怒火,今晚好歹也是虎口脱险,逢凶化吉,不管怎么样,要为之高兴才是。
“嘉文,我们这是在哪里?”紧绷的神经舒缓,我才注意到我们身处一间豪华的大厅中。
“佳鑫酒店,”吴嘉文笑笑答道。
我环视四周,整个大厅金碧辉煌,穹形的顶上挂着璀璨的水晶灯饰,灿若繁星,大厅的墙面镀上一层金,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地面光滑得像一面镜子,明净得可以看见自己站在另一面,整个大厅仿若晶宫,缭乱光晕纷舞在眼前,刺得眼睛灼灼发疼,不禁晕眩起来。
“我记得我刚才,”我揉了揉后颈,“被打晕了,怎么会睡在这里?”
“你刚才……”嘉文面露难色,“我……呃……我刚才有些事,你又总在说梦话,所以就先让你在这里休息。”他有些词不搭调,我心里有些纳闷,正要问个明白,听到他问我道:“你刚才做恶梦了吧?”
“嗯,梦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有哥哥?”他好奇的问道。
“没有吧……”我患了失症,大病醒来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对他的问题,我也不敢肯定,“你怎么会这么问?”
“刚刚你睡着时,嘴里一直喊着哥哥,”他说道,若有所思。
“我一直喊着哥哥?”我也惊讶的问道,话音较大。
“对呀!”他从沉思中换过笑脸,打趣道:“还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呢!”
“大事?什么大事?”听他一说,我想我是不是又给他惹了麻烦?毕竟,一路至此,我真的已经给他添了太多的麻烦,“我又给你添了麻烦?”
“没事!都解决了!”他安慰我道,眉目中显出轻松的表情。
“嘉文,你真了不起,”我脱口而出,为能呆在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身边而满怀甜蜜。
嘉文咧过嘴,给了我一个自豪但不算骄傲的笑容。
“吴嘉文,你小子走运,詹爷吩咐下来,青花瓷瓶的事不再追究,”刚才车站里的那个彪形大汉突然从越过来拍了拍吴嘉文的肩头说道。
想起他刚才的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对他心有悸,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承蒙力哥关照,小弟才幸免于难,”吴嘉文恭敬地对那人说道。
“都是出来混的兄弟,关照是应该的,”力哥仗义的拍了拍吴嘉文道,又呷了下嘴,感叹道:“你小子上辈子真是积了德,动了詹爷货的人,能留个全尸都是万幸,”说着又看了看我,玩味的笑笑,让琢磨不透的表情,把我吓得赶紧低下头,“而你,詹爷居然没动你一根手指!”
“詹爷是明察秋毫,知道我是被诬陷的,”吴嘉文谦虚道。我在心里更加敬佩他。
这时,一个穿着洁白制服的应侍走了过来,向我们鞠了鞠躬,道:“吴先生,府上接您的车已经到了。”
听到应侍如此说,吴嘉文对力哥谦恭地道了个别。
“你小子以后做事谨慎点,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力哥搁下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他走过,吴嘉文才转过身来,放柔了声音对我说道:“咱们回家吧。”
回家?我愣了愣�